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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0 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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絲絲嗔怪。

女子擡頭,雖面有倦色,仍難掩清雅風韻,正是對外稱病重的皇後。

皇後宋心慈放下卷軸彎眉輕笑,這個人過了多少年依然手腕通天,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真令人驚艷,“接下來,你打算如何?”

李城淵穩穩坐於榻邊,沈聲道:“這人隱藏之深,布局多年,總要想方設法將其連根拔除,不留後患。”

“只是你,體內毒素已清,只能在這殿內多呆些時日。”

皇後垂眸,心中嘆息,不知這次要掀起多少腥風血雨,權勢真是把雙刃劍,能給予你無上榮光,也能將你托入致命深淵。

心寬天地寬心安處處安可不是人人都能修得,就連她自己也有許多放不下,三郎啊!你的後人我當如何?

宋心慈輕呼口氣,不吐不快道:“你為何要救我?只要我死了,真相徹底被掩蓋,再無人說你這皇位來路不正。你想讓誰生誰死皆可。”

“可無論你生或死,流言都止不住,十多年的兢兢業業可不會被人朝暮念之,就像墻壁出現了一個洞,被有心人想方設法弄得千瘡百孔,一沖就垮,唯有誓死捍衛,方得安穩。”

李城淵冷清又無奈的說著,“到是你阿慈,我從來都不想置你於死地,你死了不會有人再記得我是誰,你死了我就真成為孤家寡人。”

宋心慈聽了一陣沈默,當初天下大亂,她的三郎鮮衣怒馬征戰四方,她一直負責後方穩定民心,幾年後天下大定,三郎再回來時,已不是三郎而是他的胞弟,兩人長得極為相似,可氣質微有不同。

關於這人從未聽三郎提起過,從生就一直隱於暗處,而她心心念念的三郎,如驕陽般美好的人終如深入大地星辰,了無音訊。

局勢已穩,百廢待興,宋心慈隱忍一切,和這人做了十多年的夫妻,到練成了相敬如賓恭順克制。

“那這次下毒的人,你要如何處置。”

“這人元日身受重傷,被阿赭帶回府中靜養,她畢竟是你養在身邊十多年的人,如何處置由你決定。”

“阿赭,他一直悠閑自得,任意而為,既無奪天下之志,也無守天下之心,他不會攔在你前方,你能答應我不能傷他,他畢竟是你唯一的……”宋心慈有些急切的說著。

“你不要再傷神了還是早些休息吧!”話畢李城淵輕嘆口氣留下句,“玉不琢不成器,吃點苦頭才好讓他明白身為皇子肩上該有的擔子。”

孤燈流光下,宋心慈輾轉反側,難以入眠,口中喃喃道:“殘紅了恩義……”

夜深人靜,同樣睡不著的還有毅王李騫,白日裏打發了來看病的醫官,此時屋內靜悄悄的,未掌燈漆黑一片。

李騫於窗邊吹著涼風,手中握著匕首,幽光森冷,事情進展得順利,添加了些柴火,又有風助,火勢愈旺,亂局突變,他更好行事,眼見多年的隱忍蟄伏,夙願就要達成,他反到沒那麽興奮了,匕首寒光下映照著他那暗淡殘忍的笑容。

時隔多年對於他父王的印象已是很模糊,只記得在一小院落,他娘親照顧著他患病的父王。

關於娘親的音容笑貌他一直記憶深刻,娘親是位柔順乖巧的人,甚得父王喜愛。

在一方小天地,他們一家到自得其樂,後來死的死傷的傷,她娘親至死都不知道父王的身份,獨留下他這因驚嚇過度而變成“呆傻怯懦”的小兒。

權勢泯滅了人心,讓他家破人亡,十幾年惶惶度日,步步險機,那他就送這天下一個亂局,祭奠亡者。

芳心遇故舊

南山翠微宮深處,封閉的石室屋內,泛著五彩的光芒閃耀流連,萬千光點細碎的纏繞在淺玥周身,她雙目緊閉,臉色微有些紅潤,一股股銀色的光芒緩緩註入到她額間。

淺玥即使昏迷中,也感覺身體骨骼疼得似要炸裂般,咯咯的響。

神識似飄蕩在一團迷霧之中,好像是一片茂密的叢林,模糊間看到一位雪衣女子手持重劍,在風中狂舞,銳氣豪邁,大有舍我其誰的霸氣。

劍過處風沙亂,山河顫,暗雲壓頂。

一陣風過,卷起萬千枯葉,她停了動作,把重劍直插地面,這劍長過她身子,剛剛她只用單手就能握穩,看得人陣陣心驚。

這人面目模糊,淺玥想看清些欲走近些,卻靠近不得始終隔著一段距離,更惹好奇。

風悠悠而過,像一雙溫柔細膩的雙手,輕撫過嬌嫩臉面,女子把長發一甩,發絲飛揚有些不高興的說:“風,你打擾到我了。”

語畢身形已動極速沖上天闕,翺翔於天地間,好似追逐著無形之風而躍進飛騰。

一陣眼花繚亂,腦中聲音響起,“看夠了!”

淺玥驚道:“你是誰?為何總出現在我的神識中!”

“選中你的人,帶你走向巔峰的人。”

巔峰有什麽好的,孤零零的一個人,我只想輕松愜意的活著,和我喜歡的人遨游世間。

可你無法退避,不蹬雲梯步入巔峰就跌下深淵。

淺玥沒有搭理那個聲音,喃喃自語:“喜歡的人,羽錚,羽錚,他還在等我!”

猛搖頭一通掙紮,光芒凝聚又驟然散去,她用力睜開了眼。

廣場上龍骨碧波濤濤,光芒熾烈,湧動的碧色一瞬間收斂了些,由碧色轉變成銀色又變得愈加透亮,龍骨向上浮於翠微宮之上,似是收集南山之靈氣。

城門前官道上,一士兵策馬飛速湧入城門,馬不停蹄向皇城沖去,剛到了皇城門前,人就從馬上翻身摔倒地上,禁軍守衛忙圍了過來,士兵指著馬上包袱中的羽書,聲音沙啞道:“邊關告急!”

岱王府內,屋檐上覆蓋著厚重的積雪,萬木蕭索,更顯得庭院空闊開曠,清雅寂靜。過了門廊房門敞開,一眼就能看出布局。

自元日宴後,李昀面帶憂色的回來,便一直閉門謝客,甚少出門,周圍仆從也見怪不怪,岱王向來守禮低調謙遜,在京中不愛結交權貴,不好飲宴,偶爾還去山上幽居數日,到真算得上清心寡欲了。

李昀也同聖人般遵從節儉之風,所在的院落平日只有侍候在身邊老仆去打掃清理,不用其他多的人侍候,也不喜人打攪。

屋內擺設也盡顯簡潔,架子上書本種類繁多,疊加堆放,到有些淩亂,這時旁邊坐著一人正拿著卷軸細細端詳。

一聲輕微的聲音,書架旁地毯慢慢掀開,李昀從地下很慢的走了出來,在書架旁坐著的人起身退至屋角窗邊,轉瞬就從屋內消失。

李昀一瘸一拐步入到門前抱手而立,沈思不語,剛已收到消息,突厥大軍已連續攻克多個州郡所向披靡,一路劫掠,劍指京師。

父王收到這個消息定會震怒,到時定會讓來京的各節度使立馬回去,堅壁四野固守城池,讓突厥人無計可施。

可能還會派出一支騎兵千裏奔襲直搗突厥後方,還有就是禦駕親征,無論那種對他都是極有利的,而京中自有人散布謠言,內外交困,一團亂麻,正是扭轉乾坤的時機。

經過多年的經營,他手中已擁有一股隱形的勢力 ,暗中部署著一切。

這最後一步落子無悔,非生即死。

李昀輕呼口氣回身坐於桌前,以手輕敲桌面,陷入沈思,默念著每一步計劃,務必要毫無遺漏。

淺玥從沈睡中醒來,緩緩坐起揉著額頭,皺眉打量了下四周,所處在一間石室,前方桌案上放了盆幽蘭,寂靜綻放,怪不得她昏睡時,總聞到股清幽香氣,讓身心舒泰靈臺清明。

她想要下地去看看那盆蘭花,烏發垂落,松松蓬蓬的遮了半邊臉,一看竟然垂到了腰部以下。

淺玥拉起一縷發絲,意外發現頭發長了好多,如瀑布般濃密,垂到膝蓋下,她忙起身想找面鏡子看看還有什麽變化,剛站起身子,側面就多出一雙手輕扶了她一把,擡頭看去,神色一呆。

羽錚在屋頂上修煉了數日一感到有異動,人已出現在石室之內,見淺玥身子歪倒,現身扶住她。

他靜靜的站於一側,他本就不是話多嘴甜之人,常年罩著一層冷硬似鐵,這時,見她醒來,傷勢已好,多日裏壓在心裏的陰雲散去了不少,心裏是欣喜的,這感覺似有多少年沒體會過了。

世間的劫孕育而生,躲不去,未來尚不可知,只有應承,想通這些,羽錚豁然開朗,卻又不知道說什麽好,半垂著幽暗的眸子,眼神淡淡又專註,映出寒潭漣漪中一人的隱約身影。

淺玥見到羽錚極是欣喜,但看對方容顏有一絲疲倦,所穿的仍是幾日前的衣裳,眼眸彎成月牙,隱約閃有星點碎光,啟唇道,“我以為這次要率先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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