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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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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知野聽著小姑娘奇奇怪怪的話, 都快氣樂了。

你考贏我,要個獎勵。

獎勵我原諒你。

偏偏她還一?本?正經地看著你。

賀知野偏頜撩著眼,視線直勾勾盯著她, 慢條斯理地低聲道:“這話也就是你說。”

岑枳在他?偏轉過臉的時候, 就不自?覺地微微垂低了眼睫毛。這會兒視線正好對上他?翕動的唇。

男孩子此刻唇角的弧線自?然地上翹著,唇色淡淡的。岑枳原先以為,他?嘴唇就是漂亮的薄薄的弧線, 沒想到今天這個角度看過去,才發現他?下唇要厚一?些。

像是弧度都要柔軟一?點?。

岑枳眨巴眨巴眼,下意識後退了半步, 盯上他?鼻尖,一?臉真誠嚴謹分析後問他?:“換了別人,已?經被你掄進花壇了?”緊接著沒要賀知野回答,又換了陳述的語氣, “或者掐在樹上。”

“……”

賀知野眼梢一?跳,慢騰騰地直起身,嘆了口氣, 在她這兒都快沒了脾氣,無奈道:“行吧。等你贏我。”

岑枳笑起來,點?著腦袋“嗯”了兩聲。

看著她的開心勁兒, 賀知野好笑地擡手,指背隔著她劉海,在她額頭上輕敲了下, 懶洋洋地說:“我可是不會放水的。”

岑枳擡手摁住額頭, 笑瞇瞇的:“好哦。”

想了想, 立馬低頭摸出手機,邊走?邊摁起了消息, 嘴裏還念念有詞:“我要給小叔叔發個消息。”

賀知野微頓,笑意都不動聲色地斂住,低問她:“嗯?”

就怕她其實沒剛剛看上去的那麽高興,不是像剛剛表現得那麽坦然那麽毫無所謂。或是反應實在太慢,連感知都相對遲鈍,到這會兒才發現剛剛那件事?情?裏,有什?麽讓她不開心的地方。

結果還沒等他?分析完,小姑娘就笑瞇瞇地擡起頭來看了他?一?眼,說:“我想麻煩小叔叔再幫我安排兩次補習,除了語文的那種。”

然後頭也不擡,跟手機屏幕有仇似的用力摁起來,認真道,“畢竟你可是不會放水的。”

“……?”

賀知野一?點?一?點?垂下唇線,耷眼斜睨著她沒良心的發頂。

“……”

真不知道這沒心沒肺的小姑娘,到底是哪路大神,派來鍛煉他?心態的。

現實的殘酷,就像突如其來驟然入深冬的冷空氣,一?開門便兜頭朝人撲來。

岑枳在自?信滿滿地度過了月考後出分的兩天,面對年級排名的那一?刻,整個人像被扯松了系繩的氣球,迅速蔫兒巴。

下午一?整節自?習,賀知野就看著小姑娘皺著張小臉,默不作聲,時不時自?以為一?點?兒都不明?顯地偷看他?一?眼,然後又低垂下小腦袋,壓著聲兒唉聲嘆氣的。

就是不願意跟他?說句話。

在她第八次聳著小肩膀吸氣,又一?塌肩嘆氣的時候,賀知野終於被她勾得耐心起毛,幹脆停下筆,癱著張臉靠進椅背裏。

說了不用去補課,有什?麽不明?白的問他?就行。這麽方便快捷的男……同桌天天在身邊坐著,偏要去找外人補課。

還說不想影響他?。說耽誤他?時間也是在影響他?學習。

是他?的英語長難句結構分析得不到位,還是發音不夠標準不夠好聽入不了她的耳?

偏要去聽簡星疏替她臨時找的英語專業優秀男大學生?講課。

還說要靠自?身實力碾壓他?。

這話一?聽就不是她自?己的語氣,看來小叔叔在抓孩子教育這塊,依舊公私不分地上心著。

第一?回月考結束,小姑娘捏著個拿捏似的OK,對他?說“比我還多了三分吶”的時候,開心得堪稱眉飛色舞表情?生?動。

結果這回差了三分。

就開始萎靡不振唉聲嘆氣了。

怎麽著,是還想去找高分專八的男大學生?補課?

退一?萬步講,就算真覺得他?生?氣了,開口求一?下他?,說兩句好聽的,有這麽難?

就這麽覺得他?油鹽不進?

只能吃醋?

賀知野毛衣起了靜電似的滋滋作響的氣場,連岑枳都感應到了。

她上半身半趴在課桌上,眨巴眨巴眼,都不太敢看他?。

完了。

怎麽感覺更生?氣了。

關鍵她還不知道哪裏又惹他?了。

是因為她前兩天的自?信給了他?錯覺給了他?希望給了他?期待,所以他?現在失望了?

岑枳慢吞吞地擰過腦袋,看向賀知野。

果然看見他?唇角垂撇得連一?只輕飄飄的塑料袋都掛不住!

腦子裏的過往畫面咻咻地閃過,岑枳精準捕捉到一?幀畫面,摁了暫停。

“……?”

賀知野仿佛看見她腦袋頂上突然冒出個小燈泡,裏面的鎢絲嘭地一?亮。

然後就看見小姑娘眨巴著長而卷的睫毛,盯上他?擱到課桌上的那支中?性筆,拿起,筆尖那端靜悄悄塞進他?撐著課桌沿兒的虎口。

教室裏已?經開了暖氣,她手指頭從毛衣長長的袖口伸出一?點?兒,捏上他?的袖口,慢騰騰地往自?己那邊拽過去。

賀知野挑了下眉,莫名其妙地順著她小小的力道傾身過去。

最後大概是估摸著距離差不多了,她才低下腰,半扒著課桌支撐,腦袋也跟著低下來。

額頭小心翼翼抵上他?筆端,討好似的小聲說:“笨死?我算了。”

賀知野盯了她得有七八秒,好氣好笑又無奈,忍不住深呼吸籲了口,又嗤了聲。

就是抵著她額頭的筆端倒是維持著那個姿勢沒收回來,甚至跟敲木魚似的,又重新輕點?了下,摁住她,意味不明?地問:“以後還補課嗎?”

岑枳想搖頭,整個人又被筆端封印住了似的不敢亂動。剛想說“以後不補了”,一?下又想起先前的經驗,小聲又果斷道:“沒有以後了,再也不補了。什?麽都不補了!”

反正她補來補去也就這麽回事?!她想通了!

原本?對總是在後面窸窸窣窣,搞出點?奇奇怪怪動靜的這兩個人,馬嘉悅已?經見怪不怪了。

但今天他?枳姐竟然枉顧事?實說她自?己笨,他?爸爸還笑得陰陽怪氣的,這就有點?不對勁了。

於是趁著自?習課下課鈴響,果斷轉頭。

好巧不巧的,就看到了賀知野點?住岑枳腦袋的畫面。

馬嘉悅:“爸爸你虐待我枳姐幹嘛?!”

“……”

他?們這周又坐到了靠內墻的位置,賀知野這會兒半側著身,整個人把她擋在只有馬嘉悅主動轉身,才能看見他?們在做點?兒什?麽的空間裏。

好像是挺讓人浮想聯翩的。

岑枳眨巴眨巴眼,耳朵聽見一?教室同學伴著下課鈴聲挪動椅子腿和站起來的聲音,一?下子坐直。然後偏頭,實事?求是地告訴馬嘉悅:“沒有沒有,是我主動的。”

馬嘉悅皺眉:“他?是不是cpu你了?”

岑枳:“?”

賀知野:“……”

“行了行了。”楊垚好笑地打斷馬嘉悅的發散腦補,看了眼賀知野和岑枳,問他?們,“對了,你倆跨年那晚有事?兒嗎?”

“我沒事?啊,空得很。”馬嘉悅拉楊垚胳膊,“你怎麽不問我?”

楊垚看都沒看他?:“這還用問你?”

馬嘉悅撇嘴看看他?,又期待地看向賀知野和岑枳。

岑枳微頓了下,看看賀知野,搖搖頭。

楊垚說:“那一?塊兒去露營跨年唄。我朋友家新開的營地,設施什?麽都不錯,白天可以在湖邊草坪上自?己搭帳篷燒烤釣魚,晚上可以住小樹屋,也不用擔心冷。”

馬嘉悅這下來勁了:“是不是說那天晚上還有符號看象限流星雨?”

岑枳:“?”

楊垚楞了下,樂了:“什?麽符號看象限,那是象限儀流星雨。”又對一?臉懵逼還沒反應過來的岑枳說,“不過流星雨就別太指望了,就我們這兒的觀測條件沒什?麽幾率能看到。倒是跨年的時候他?們營地會放煙花,就當流星雨平替吧。”

岑枳眨眨眼,“哦”了聲,又看向賀知野。

她倒不是在意這些,只是單純地,不知道她同桌的想法。

因為那回一?塊兒去電玩城,領獎品的時候要留參賽人信息,她眼睛一?垂,就看見了賀知野的生?日。

他?不回答,是料定了楊垚和馬嘉悅要給他?“驚喜”?

賀知野自?然不知道她已?經想了這麽遠,偏頭看了她一?眼,用小姑娘接二?連三屢用不止,把他?曾經說話的話情?境再現還給他?的方式,靠進椅背裏,懶洋洋地對楊垚說:“我同桌去,我就去。”

元旦三天小長假,算是他?們最後一?次放松的機會。

一?月下旬就是期末考,假期過後,各科老師肯定是要給他?們不斷擰發條的。

不知道是考慮到晚上的住宿問題,還是楊垚為了照顧他?朋友的生?意,31號那天來了不少人。

有黨夏陳菲趙維佳他?們,還有(9)班的錢鵬飛和呂天宇他?們。

岑枳下車到了目的地,盯了眼被賀知野自?然地拎在手裏的——她今天特意換了的大尺寸的書包,又看了眼什?麽活動都興奮異常的馬嘉悅,決定晚點?問問他?。

問問他?賀知野生?日的安排,他?們是不是忘了通知她。

營地就建在本?市一?片天然湖泊延伸段的邊上,背靠著淺淺蕩漾的幾片小丘陵。

這城市平均海拔8米,是沒有什?麽正兒八經的山的。但因為很少下雪,這個季節的植被仍是綠意依舊。

對她這種不怎麽怕冷的人來說,簡直天天在春季。

楊垚過來說小樹屋只有兩間,別的是在平地上的木屋,等晚點?兒看看幾個女生?先挑,這會兒可以先搭帳篷擺野餐臺,亂七八糟的東西吃起來。

岑枳自?然是沒意見,等楊垚和幾個男生?把搭帳篷的東西領回來,就讓賀知野把她的書包先放在一?邊草地上就行。

“還是我們家垚垚心疼我,”馬嘉悅已?經上手,研究起楊垚留給他?們的天幕,“知道我這智商不適合搭帳篷。”

這天幕就跟個簡易帳篷差不多,各在幕布中?軸線兩端撐一?根長桿子,幾個角用防風繩扣住,拉緊,勾著地釘撳進地裏,搭成個開放式的蝶形,就算是成功了。

為了讓他?們曬曬太陽,給的還是那種奶白色不塗背膠的防風料子。像偶像劇裏繞上小燈串,一?到晚上就整個在黑夜裏布靈布靈閃光的那種。

岑枳眨眨眼,剛想去幫忙,兜裏的手機就震了。

一?看,沈彥的,接通。

賀知野已?經把兩截天幕桿裝好,正要撐,就被馬嘉悅搶了去,說讓他?試試。

賀知野也沒在意,直接給了他?。偶爾鍛煉一?下孩子的動手能力,也是做父親的責任。

看了眼接完電話就站在原地沈思的岑枳,賀知野幹脆去了她身邊,問她:“怎麽了?”

岑枳回神似的看看他?,自?我安慰似的籲了口,然後才說:“沈彥問我,過年要不要回去看看,他?可以留在老家等我。我說,不回去了。”

中?秋,重陽,冬至,甚至強扭了萬聖節這顆瓜,她都在群裏給爸爸媽媽發了祝福。

但那個他?們一?家三口的小群,始終沒有任何回應。

賀知野微楞,看著她。

以往小姑娘提起自?己爸爸媽媽的時候,總是帶著不自?知的小小驕傲和依賴,但今天,卻有種“我應該長大了”一?樣自?我鼓勵式的落寞來。

賀知野有點?兒見不得她這樣,問她:“要不我……”

“我吃不慣飛機餐。”岑枳慢吞吞地說完她剛剛其實還剩的半句話,“我跟他?說。”

賀知野楞了一?秒,接著肩輕動笑起來,低道:“這都被你學去了啊?”

岑枳傻乎乎地“嘿嘿”了兩聲,想了想,又說:“況且沈彥之前跟我說,他?一?早決定好一?考完試,就纏著他?爺爺奶奶一?塊兒帶他?去馬代,給他?們做溫暖的小燈泡和美照工具人,免得一?整個寒假都被他?爸嫌棄來著。我才不要他?為了我改變行程。你說是吧同桌。”

賀知野微頓,垂了垂眼。

覺得哪裏有些奇怪的念頭一?閃而逝,又覺得是自?己想多了,撩睫,笑著同她點?頭“嗯”了聲。

馬嘉悅本?來是在他?們這兒湊熱鬧一?塊兒搭天幕的,結果遠遠看見楊垚在和一?個眼生?的女生?講話,眼睛一?瞇,就在岑枳打電話的時候沒來得及打招呼,跑了。

岑枳倒也不在意,馬嘉悅支著天幕一?角豎起的那根支撐桿角度怪怪的,看得她強迫癥有點?兒犯了,於是幹脆撇開眼,進了半支起的天幕下面,去拿別的防風繩和地釘。

賀知野彎腰俯身,去裝另一?根天幕桿。

卻沒想到那根桿子大概是被岑枳嫌棄之後有了脾氣,竟趁她半弓著腰進半撐開的天幕時,撅著帶小砂石的草皮放縱一?歪。

好不容易拉開一?角弧度的地釘也跟著松開,防風繩倏地回縮,整個天幕像一?張沒有孔洞的,被人用力撒出去的漁網,兜頭罩著一?整個她蓋下來。

岑枳有一?瞬間的怔楞,天幕垂壓下來的那一?刻,連膝蓋都沒來得及撐起來,本?能地矮身下去,整個人大半壓坐在小腿上,又下意識擡手撐了下。

唰啦一?聲,在天幕掉下來的同時響起,天幕桿的那一?頭,幕布被人掀起。

岑枳看見低矮的延伸出去的草坪上,像一?絲銀線一?樣遙遠的湖,還有一?樣和她坐在草地上,研究著那頂乳白色的帳篷,聽不太清說話聲的熟悉面孔,才閃現了一?剎那後,又被這片不透明?卻透著光的幕布完完全全擋在了外面。

賀知野還擔心她會害怕。

那種空間一?下子被阻隔開,仿佛空氣都被圈在一?個密閉的全新的環境裏,會讓她緊張。

沒想到小姑娘斜坐在地上,一?副安穩又茫然,仿佛誤鉆進被套裏的小貓,腦袋頂了頂薄薄的床單罩子,還準備用小爪子摳一?摳,研究一?下材質的模樣。

只在他?掀開幕布的那一?刻仰起臉看了看他?。

賀知野好笑地擡手,又低撐了下腦袋頂上白色的幕布,兩步過去,半跪到她身前,調侃似的問她:“還玩兒上了?”

“嗯?”岑枳下意識。

好像賀知野不說話還好,一?說話,這個本?來讓人挺有安全感的小小空間裏,一?下子就充斥開了屬於他?的氣息。

賀知野揚了揚眉,也沒動,就那麽看著她。

小姑娘今天穿了件絨絨軟軟的羽絨服,很淺的粉,奶乎乎面包團子,像朵曬不化的棉花糖。

狹小安靜的空間裏,賀知野盯著她,岑枳自?然也只能看得見他?。

男孩子冷白的膚色被透光的白暈開羊脂色的暖意,皮膚看上去格外得好。惹得她撐在草地上的手指頭都動了下。觸到不算柔軟的草尖尖才頓住。

“我突然想,”少年唇角輕勾著,聲音像藏在一?個通透的小盒子裏。是清越的,又帶著低蕩的回音,“練習真的有用嗎?”

岑枳有一?瞬的茫然,喉間無意義?地“嗯”了聲。連自?己都不知道是肯定,還是沒弄清含義?的疑問。

“那我們,”賀知野傾身,頭微斜,眸子驀地對上她視線,低道,“練練對視?”

他?嗓音低低淡淡的,卻帶著娑人似的質感,岑枳心跳猛地一?快,只覺得偶然貼上她耳朵尖的天幕料子,都連帶著有些燙人起來。

岑枳有一?瞬間的滯頓,滯頓得像是失去了本?能,在這一?刻忘了顫開睫毛,躲開他?的視線。

賀知野卻像是故意的,壓著克制的些微的距離,一?點?一?點?,極慢極耐心地靠近。

長睫尖沾染上明?白色的小光點?,往下輕壓一?下,又重新擡起,聲音摻進帶著笑意的輕啞,陳述一?般,慢條斯理道:“好像真的有用啊。”

恍惚間,像心跳聲都回音畢現,鼻息的距離都壓縮不見。

他?整個人極具侵略性的氣息,壓迫感十?足的視線,在透光的狹小空間裏無限放大,無從忽視。

一?瞬間,腦袋裏所有小說雜志電影電視,或文字或畫面的片段,鋪天蓋地,無一?不在堅定著她某個念頭——

只有這樣,才能讓賀知野把眼睛閉上。

手指頭悄悄揪緊地上的草尖尖,岑枳半闔著長睫,微斜過臉,驀地傾身。

他?們倆是被馬嘉悅“解救”出來的。

馬嘉悅邊喊著“臥槽你倆怎麽被埋起來了”,邊蹬蹬蹬跑回來,一?把掀開幕布。

然後就看見深猛低著頭在那兒研究地釘的岑枳,和錯膝半跪在草地上,背對著他?不知道在研究什?麽的賀知野。

馬嘉悅:“……”他?是不是回來得不是時候?

但心大如他?,絕對是不會多想的。

“趕緊的趕緊的,他?們那兒大帳篷都快搭好了,”馬嘉悅掀著幕布說,“咱們這兒一?整塊布竟然還沒好。”

“嗯嗯。”岑枳低著腦袋邊點?頭邊攥緊地釘站起來,“嗯嗯嗯!”

賀知野慢騰騰地站起來,也不說話,垂眼盯著她。

“……”岑枳連發頂都不敢看他?,趕緊偏開頭。

倒是馬嘉悅很實在:“爸爸你一?邊耳朵尖兒怎麽紅紅的啊?”

賀知野眼皮狠狠一?跳:“……?”

岑枳咻地擡頭,趕緊說:“他?是熱的!!”

賀知野唇角一?平:“…………”

“?”

馬嘉悅:“哦哦行吧,那趕緊裝吧。”怪裏怪氣的兩個人。

岑枳又“嗯嗯”了好幾聲,扯著防風繩,頭也不回噠噠噠跑遠。

賀知野:“……”渣女。

岑枳正蹲在地上賣力地固定地釘,就看見身後籠上來一?個黑影。

“……”

然後聽見黑影嗓子依舊有點?兒淡淡的啞意,卻不鹹不淡地問她:“你就沒有什?麽要說的?”

岑枳狠狠咽了一?口,慢騰騰地擰過頭,擡臉。

賀知野正耷拉著眼皮,居高臨下看著她。

“……”

岑枳覺得自?己逃避也不是辦法,趕緊噌地一?下站起來,直面現實!

“賀知野,我的確有話想和你說。”她小臉板正,一?本?正經地盯著他?漂亮的鼻尖。

說完,又忍不住舔了舔唇。

賀知野盯了她兩秒,唇角弧度終於要翹不翹地壓了兩下,不動聲色地“嗯”了聲。

結果岑枳又說:“算了,我、我怕你害羞。還是不當面跟你說了。”

賀知野看著她被紅粉色的蛾翅撲了兩下似的側頰,輕嗤似的笑了聲,又妥協道:“行吧。那發消息。”

岑枳點?點?頭:“我也是這麽想的。”

輕挑了一?瞬眉眼,一?本?正經地點?了點?頭,賀知野不緊不慢道:“嗯,行。那謝謝我們枳枳了。”

岑枳眨巴眨巴眼。心安理得收下了這份感謝。

於是在搭完天幕和帳篷,女孩子們拿著自?己的行李先去挑房間,賀知野臉色比湖面蕩漾地站在湖邊上的時候,終於收到了岑枳的消息。

岑枳:【賀知野。】

賀知野沒有像往常一?樣看見了立馬回,而是輕抵了下唇角軟肉,耐心等著。

然後就看見岑枳仿佛得了她異父異母親弟弟的現代詩真傳,對他?說:

【你嘴唇,】

【好軟哦。】

賀知野:“……?”

賀知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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