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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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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蘭只覺腦袋一輕,上半身就軟軟的靠進了他懷裏,便一邊聞著他身上更重更沈的香味,一邊睜著有些迷茫的雙目怔怔回答他。

“我……我也不知道,好像有點頭昏,我想我該回去了。”

說著就要推開教主的手臂站起身,卻是剛一站起來就腳步漂浮,整個人就軟軟綿綿的倒入了教主的懷裏,這副軟弱無力的模樣又怎能有自己走回去的架勢。

她都沒有發覺自己此時的這幅樣子,十足像極了那晚被她身上的氣息迷得找不著北的青鸞,卻遠比當時的青鸞更加昏沈無力,只是聞著教主身上的淡香就昏昏沈沈的,連腳都站不直。

教主看她的情況不對,怕她的身體真是出了問題,便彎腰把她從懷裏抱起來往花廳外走,經過門口守立的奴仆時就冷聲吩咐道:“把平一指找來,快點。”

那奴仆看樓蘭一臉恍惚的靠在教主胸前,眼神迷離,臉頰甚至還騰起幾絲不明顯的暈紅,心裏就下意識的想到了什麽,心裏簡直是大喜不已,忙不疊的轉頭就跑,壓根不管哪條路才是正確的。

見鬼了他才會去找平一指呢!

他們朝思暮想的教主夫人馬上就快成真了,他怎會白白放過這個上天降下的好機會。

尤其是今日看過教主發火的情景後,這件大事只能推前絕不能再退後,否則他們的小命還要再懸著幾天實在是個未知數。

教主並沒註意到那奴仆不正常的情態,他一心都放在了懷裏的人身上呢。

抱著樓蘭來到了主院一處人少的偏院,踹開房門就急匆匆的把樓蘭小心放進了內臥的軟床裏。

他把樓蘭塞進被窩裏,給她仔細的蓋上床被,才是側身坐在床邊,眼神關切的望著床裏的人。

“樓蘭,你好點了麽?”

“……沒有。”樓蘭躺在床裏,長發撲散,臉頰泛紅,莫名顯得有些可憐又嬌俏。

她擡目幽幽看他,像是看他,又像是看的不是他,但對他仍是有問必答、

“不必擔憂,或許我過會兒就好了。”

看著她虛弱的模樣,教主蹙了眉,責怪道:“身子不好就別亂走,跑在我跟前湊什麽熱鬧?白白惹了這頓事,只罰你站了一會兒就弄成了這幅樣子,倒像是本座的不對。”

床裏的樓蘭不免莞爾:“我哪有這般嬌貴,站一站就不行了,和教主無關的,都是我自己身子的問題。”

教主看她始終是一副安之若素的模樣,言談舉止中卻又總把他護著,和之前把他氣的半死時完全不足一談,有意想問她為何對自己的態度總是太過善變,讓人捉摸不透她內心的想法。

可瞧著床鋪裏的她一副昏昏欲睡的樣子,剩下的話語也就問不出口了,便只是守在她身旁沈聲安撫她好好的休息。

過了會兒,樓蘭的雙目輕闔,似乎是睡著了。

他看了會兒,伸手把她鬢邊垂落的碎發別在耳後,隨即不禁嘆息一聲:“你這般的待本座,到底要本座拿你怎樣才好啊。”

那樣卑怯難堪的身份,他又該如何同她開口呢?

“樓蘭啊樓蘭,你可知,本座的心裏如今就只剩下了你一人。”趁著周邊無人,她也睡著了,他彎下腰,在她耳邊低聲呢喃,“但是你的心裏,又有幾個人呢?是否也如之前的本座般,會念著楊蓮亭與你的名字而入睡,在你二人之間徘徊不決?”

“教主……你就忘了吧。”因為聽到了三個格外在乎的字眼,睡著的樓蘭竟是恍恍惚惚的睜開眼,這時的她像是清醒的,又像是不清醒的。

她對著他,鄭重又誠懇的勸道:“或許有時你會想起他送你的東西,丟掉吧,還有他溫暖的微笑,忘掉吧,如果他的溫柔還會讓你顛倒,那你醒來吧,他並不知道你真正的強大,他也看不見你皮囊下的美麗,這樣的人並不值得你對他傾心以待。”

教主聽後沈默了。

“那你會對我好,看得見我皮囊下的美麗麽?”

“會的。”她恍然的看著他,笑著應首,“我會的,我一直能看見。”

“為什麽?”

“因為我的婢女一直在和我說你。”她輕輕嘆息,“我從很久之前就聽著她描述你,在她的話中,似乎你是最驚艷獨特的那一個,也是最應該得到全天下的那個人,我便想這樣完美無瑕的人當真存在麽?所以……我就溜出了宮來見你。果然,她說的不假。”

宮?他眼色一變,沒有立刻說話。

“既然那楊蓮亭並非是你的真心之人,何必要與他久久糾纏。”樓蘭還在繼續苦勸他,“你說你想要真心人,我可以給你一個啊,無論如何也定比他好去千倍萬倍。”

教主沈默沒答。

如果他沒有記錯,自己從未跟這人說過他想要真心人的,只有那個時候……

“愛他實在是太累了,你已經受夠了….”樓蘭長長的嘆息著,然後沈沈的閉上了眼。

這下,她徹底的睡了過去。

而教主陪伴在她身邊看著她,一夜無話。

等到隔日她從藏花小樓的軟臥裏醒來時,身邊守著的就是搭脈的平一指與背手而立的教主。

不知是不是昨晚她突然發病的原因,對於昨晚的記憶她竟是一個字都不記得,教主短暫試探了幾句查不出破綻,也就沒有再是多言。

彼時,他靜靜看著眼前又是一副風舒雲雅,半分俗世不入眼的樓蘭時,心底卻再未有一絲火氣。

他反而緩緩的笑了。

那是一抹真正舒心的赤忱笑容。

而樓蘭完全沒看懂他笑容之下的真意,只是看著他的笑,莫名其妙又覺自己有些頭昏了。

她認為是自己的原因導致,且可能情況愈發的不可扭轉,便轉頭看向身邊的平一指,皺眉詢問:“那個藥我喝了這麽久卻並沒有成效,反而近來喝的越來越多了,我還要繼續喝下去麽?”

“什麽藥?”教主側眼看來,眼光絲絲,“為何本座竟不知你還給她開了藥?”難道昨晚突然的昏厥就是因為這個?

“回稟教主,多日前樓姑娘忽然出了一樁怪病,老朽便給她開了這幅藥方。”平一指不急不躁的回答,“這藥還在試驗階段,不知對樓姑娘起不起作用,所以老朽並未上報。”

“試驗?你敢拿她做試驗?”教主看著他的神情眉目皆是赤裸寒霜,“你是不是年老歲大,竟都不記得本座之前同你說過什麽?”

平一指哪敢記不得,看教主有發火的前兆剛要回他,卻被床上的樓蘭擡手制住:“教主息怒,平神醫定沒有害我之意,且這藥我也看過,藥方只有一味,又是普通藥材,絕害不著我。”

“什麽怪病竟然只給她開了一味藥,還是常見藥材?”可教主聽後非但沒有止怒,反而愈發火大,森森白牙在殷紅的唇瓣後若隱若現,“本座明明說過藥庫隨你使用,奇花異草數之不盡,你敢這樣敷衍了事?是真嫌自己活膩了?”

“教主息怒!”平一指立刻屈身跪下,“老朽給樓姑娘開的一味藥方正是恰恰對癥下藥,絕非敷衍了事,還請教主明鑒!”

“說,你給她開的什麽藥!”

平一指看了樓蘭一眼,便起身同教主附耳兩字。

教主的表情一僵:“你就給她吃這藥?”

“是。”平一指還補充道,“而且只有這一味,絕無其他,對樓姑娘絕無害處。”

他知道這味藥就算無病無災的人吃了也不會有一絲害處,但他又不是沒喝過,以前偶爾也為去火喝過小半碗,沒太大的感覺,唯一的感覺就是……

苦的幾乎快要了性命。

“你還喝了半個月?”他看向床上的女子,不禁挑眉,不勝敬意,“你竟也喝的下去?”

就這般驕縱任性的性子,竟也能忍住日日夜夜的喝這藥而沒有發脾氣?

“雖是苦的厲害,有病自是不能諱疾忌醫。”樓蘭還看著他義正言辭的回答。

“你什麽病?”

樓蘭格外認真的回答:“相思病。”

教主就啊了一聲,眨巴眨巴眼的看向身邊的人,便得到平一指投來意味深長的目光,忽然之間就全部懂了。

其實他當時就隨口一說來著,誰知這傻人竟還真的上了心。

於是他忍著笑,扭頭看向平一指,故作模樣道:“那,這藥對她有效果不曾?”

“依老朽看來。”平一指撫須裝的頗有一回事,“這藥對樓姑娘效果頗佳,至於後續……”

不等他說完,教主就甩袖一揮,豪邁吩咐道:“後面她便不必喝了。”再喝下去,整個人都是苦巴巴的,怎還入的了口。

樓蘭便不讚同的皺了皺眉間:“大夫還沒說話呢,教主。”

“本座說不需喝便不需喝了。”教主看著她,微微一笑,胸有成竹的道,“至於你這相思病,怕是還沒人能比本座更了解,更能給你診治。”

平一指不置可否的低下頭,一字不多說,只當自己這個舉世聞名的神醫就地埋了。

“教主會治病?”樓蘭的眼神毫不掩飾裏面的不信任。

“其他病本座確是不甚了解,但相思病恰巧就熟知的很。”這病他還真熟,無論眼前還是現在,所以教主看著她,笑著囑咐道,“今後你每日來本座這裏一次,本座就給你治,保管幾日過去就藥到病除。”

樓蘭看他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樣,心頭就信了大半,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那你就好好的休息吧。”教主走到床邊,彎腰摸了摸她的眼角,眉開眼笑的囑咐道,“待你修整好了,明日此刻便來本座院中。”

他摸著她眼角的肌膚,一點點,一寸寸的摸過,指骨婆娑,滿是柔情蜜意。

“到時,本座給你治病。”他直勾勾的看著眼前的人,款款笑道,“本座會幫你一點一滴的,一寸一絲的治好,讓你生龍活虎,又能繼續四處禍害,擾得雞犬不寧,兵荒馬亂。”

她眨巴眨巴了眼,竟是答不出一個字。

不知為何,她總覺得他低啞暗沈的話裏都是滿滿的深意。

不可深究,不可多想。

因為一旦多想半分,就再無平靜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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