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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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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的瑪麗蘇忽然暗暗罵了句臟話,靠,給的金手指還能收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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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一場堪稱地震的打鬥過後,眾人只聞院內喧聲漸滅,灰塵劃開,隨後完好無傷的教主冷著臉走出來後隨口吩咐了幾句就直接回了後山主院,原本要毒殺七位夫人的事也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無人再敢去提。

幾位夫人死裏逃生後,便被教主重新安排了一處居所作為彌補,但卻遠遠遷到山腳下的一處獨院,免得再受些無妄之災。

而樓蘭默不作聲的回來後,便待在主臥裏一連兩日閉門不出,誰也不肯見。

直到隔日,她重新出現在婢女面前,照舊捧著書坐在小花廳裏看的專心致志時,她們才終是放下了高懸的心。

“丫頭,你怎麽樣了呀?”

樓蘭坐在椅裏低頭看書,聞聲擡起眼看向大步沖到自己面前的人,淡淡道:“什麽怎麽樣了?”

童百熊一屁股做到她身邊,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往外拽,急迫說道:“還不是你那眼睛!老子特意把平一指叫來了,快讓他給你瞧瞧!”

她尚且來不及拒絕,被他使勁一抓,書籍就砸在了腳邊,隨著他直走到門口處,便見門外站了一個提著藥箱,大夫打扮的中年男子。

看起來其實就是個街面上隨處可見的普通大夫,誰能相信這就是聞名於世,生能治百病,死可化白骨的神醫平一指呢。

童百熊拉著她直接拽到了中年男子的面前,催促道:“老平,你快給這丫頭瞧瞧。”

平一指凝目細細端望了她一陣:“除了氣血略微有些不足以外,她怎麽了麽?”

“氣血不足?”好端端的,她怎麽會氣血不足呢?童百熊剛要詢問,忽然想起什麽,猛然瞪大了眼看住他,“你看她的眼睛了?!”

“她的眼睛有什麽看不得麽?”平一指奇怪的反問他,“明亮有光澤,這是一雙難得的好眼啊!”

童百熊詫異的扭過頭,直看向身旁一直沈默的樓蘭,適逢樓蘭擡起眼來,正好與他望到了一處。

眼尾狹長,眼睫細密,眼瞳漆色,果真是一雙漂亮清透的鳳眸。

果然,他看了以後也是毫無異色,卻令他更加震驚:“丫頭,你的眼睛?!”

樓蘭垂眼不語。

平一指看著這兩人古怪的模樣,當即了然,便道:“我在教內早已聽說過,這姑娘的眼睛有奪魂攝魄之能,看之一眼便會神魂顛倒,難以自持。”

“那,那她如今怎會這樣?”童百熊急的臉色都白了,“老平,你快給她治治啊!”

平一指便伸手掐過她的手腕,細細把脈之後便搖了搖頭,嘆息道:“無法。”

“什麽叫無法?怎麽能無法?”童百熊勃然大怒,“你可是我教裏的神醫,這世上就沒有你治不好的病,看不了的毒啊!”

“問題就出在這裏。”平一指道,“她既非毒,又非病,那你讓我一個大夫治什麽?”

童百熊更加暴怒,剛要怒罵他是個庸醫,便見身旁的樓蘭靜靜抽回了自己的手腕,平靜出聲道:“他說的沒有錯,我無病無災的,你又何必為難一個大夫呢?”

“丫頭,可你的眼睛?!”

“我的眼睛,我自己會想辦法,你不需再為我擔心,就請這位大夫回去吧。”說完,樓蘭扭身回頭回到屋子裏,撿起桌腳掉落的書籍繼續專心看起來。

徒留兩個大男人站在門外楞楞相望,好久無言。

童百熊望了屋裏許久,回頭看向他,試探詢問道:“老平,這丫頭的眼睛還有沒有……”

平一指徑直打斷了他:“童兄弟,我這麽跟你說吧,她現在的狀況就像原本是一盞溺滿的水碗,因為碗底忽然破了一個大洞,所以碗裏的水就順著碗底悉數散開了,而且再往裏面倒再多的水也永遠填不滿。”

說著他停了半刻似在沈思,眉間都皺成了川字,好一會兒才重新開了口。

“依照老朽探來,這姑娘應當是學了一門極其深奧的內息功法。這功法的運轉流逝與常人大不相同,乃至徹底相反,從古至今都是我從未見過的,可見這是獨脈一份,深藏難見的古世內法,是以咱們絕不可用常理來探看。”

童百熊一下就傻了,瞪大眼睛看住他。

“因此,除了她自己,以及知曉這門功法的人,無人無法可破。”平一指長長嘆息一聲,“這功法的所有效果就聚集在她的眼睛上,所以她平日裏不需特意操控,眼瞳深處就可自由流轉魅蠱之術,但凡入了她眼的人都自願成為她的手下傀儡,任她奪取一切。”

“那她現在是怎麽回事啊?”童百熊有些抓狂,“明明之前還是好好的,突然前兩日她就告訴老子她的眼睛時好時壞,現在竟然直接就失靈了!”

“依我看來,這功法雖然奧妙不可深究,當世再難以有能與之匹敵,可它仍有一處死穴。”平一指意味深長道,“如今這位姑娘的眼睛會突然變成這樣,估計便是無意碰到了這處死穴。”

“什麽死穴?”

“我是大夫,不是神棍,怎麽會知道。”平一指白了他一眼,又看向屋裏垂眸看書的女子,便是忽然古怪一笑,“而且我瞧著,似乎這姑娘也是不知道的……”

“那你這個庸醫還笑的這麽開心?!”童百熊簡直要被這兩個活祖宗生生氣死,脫口怒罵道,“你知不知道老子和三娘就指望著用她的眼睛為我們神教開疆拓土,開枝散葉呢!”

平一指用看某種物種的眼神看向他,幽幽道:“童兄弟,我可好心提點你一句,教主最是厭惡采用邪佞妖法禍害世道的狂徒,若被他知曉了眼皮底下竟然有人敢迎風作案,怕是到時候教主只管殺不管埋哦。”

童百熊聞言一怔,便要破口大罵,又聽他清了清嗓子,若無其事的繼續說道:“好了,既然無事了我便走了,教主還等著我回去覆命呢。”

童百熊啊了一聲。他不是被自己請來的嗎?

“你以為呢,你讓我來我就輕易來的嗎?”平一指白賴賴的橫他一眼,“自是教主剛巧才吩咐過,我便順勢跟著你來了。”

“教主怎麽會……”

平一指懶得多話,便對他不耐的擺了擺道:“行了,這姑娘已經沒有多少大礙,你命人這幾日多給她弄一些補身的湯藥即可,晚些我也會叫人送些千年靈芝過來。”

童百熊聽後更傻了,怎麽還要用到補血大物千年靈芝啊?

懶得搭理他無窮無盡的問題,平一指二話不說提著藥箱騰騰就轉身走了。

留下童百熊一頭霧水的站在原地。

當晚,平一指來到後山主院,進門便向埋首桌案批閱教折的華服男子躬身恭喚。

“教主。”

“嗯。”教主從冊卷後擡眼看來,“她怎麽樣了?”

“回稟教主,那姑娘應當是回去後就自主療了傷,如今內傷已然大愈無幾,屬下已經囑咐童兄弟多給她嗷些補血湯藥。”

“本座記得上個月送來了江南新進貢的凝血漿芝,還有幾朵天山雪蓮,你晚些便去庫房找出來,讓細心的弟子熬了後就給她送去。”他頓了一頓,再道:“她的性子傲,又任性的很,煮的時候多放些蜜糖,你再親自守在旁邊看她全部喝下去。”

平一指眼觀鼻鼻觀心,一字不多說的應下:“是。”

教主滿意的頷首,又道:“本座當時還不小心打傷了她的肩膀,你看了不曾?”

“未曾。”迎著教主稍冷的目光,他及時補充道,“不過屬下去的時候姑娘正好在看書,想來沒有大礙。”

又在看書,怎麽時時刻刻都在看書,她有這麽喜歡看書麽?教主抿了抿唇,再道:“本座讓你去給她看傷,她可有說什麽?”

平一指猶豫半響,還是答他:“早前教主吩咐屬下去給姑娘看病後,正巧童兄弟也來請屬下去看,屬下便順勢去了,是以姑娘應當不知曉是教主派屬下去的。”

“……不知道也好。”

聽罷,教主斂容,輕輕嘆息:“她那麽倔強又自傲的性子,當場吐了血也不肯向本座示弱,若被她知道是本座讓你去看傷,怕是會當場耍性子不肯讓你看了。”

平一指聽著這話,低著頭默默心想,雖只見了這姑娘一面,瞧著性子確實有點冷傲不喜與色,卻非因此而刁蠻之人,也不知教主是從何處看出來這人的舉止任性,還如此的包容順縱。

而且教主對這姑娘的傷勢頗有些在意,又處處顯著心細體貼,卻非是誤傷之後的歉意之情。

不過他才懶得管教主對誰有什麽不一樣的心思呢,這些凡塵瑣事他向來是不大在意的,因此應答完教主的詢話後就二話不多說的拱手退了出去。

從不會多話的平一指走後,教主只身坐在屋裏不由出神。

自從那日過後,楊蓮亭自認有愧,平日裏便避著教主走,連基本的端茶遞水都交給了旁人來做,礙著教內弟子日益堆積的不滿與憤憤,教主也不好對此多說,因此這些日子以來,屋裏基本都是他一人。

最開始離開了蓮弟的精心伺候,他還有些不太習慣,可才幾日幾晚過去竟就覺得似乎也不是多麽的難過。

甚至相反,他心裏念念不忘的人,都不再時時刻刻是蓮弟了。

又或者說,早在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在他心頭上長時間住著的人,已經在隔三差五的換著人了。

教主細長白皙的指尖一下一下的敲打著桌面,發出清脆的響聲,宛如雨打屋檐。

他捏著筆懶散的撐著下巴,歪過頭看向窗外濃濃的深夜,又忍不住微微嘆息一聲。

更詭異的是,今日他心裏竟然從頭到尾就只念著一個人的音容笑貌。

或許,他今夜是該去見見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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