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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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撩人, 隨著夜色漸深，宴會廳裏的氛圍愈發高漲。
懷著目的而來的人，這時候基本已經達成目的, 心情放松，開始有心思玩樂。
唐承天做事極有目的性, 看時間差不多，便悄悄退場。讓人去叫顏寧，自己先到樓上辦公室等，下面交由助理和秘書看顧。
顏寧和陸風風跳完一支舞, 便沒有繼續，兩人找了個僻靜的地方, 吃東西閑聊。
瑟瑟和塗塗來叫她時，兩人正在品嘗小蛋糕。
顏寧跟隨兩人坐電梯上樓，到了三十三樓的總裁辦公室。
唐承天坐在書桌後面，正低頭看文件。
聽到敲門聲，叫人進來, 同時擡頭。
看到是顏寧，神色一松：“你來了。”
顏寧在他對面的椅子上坐下，瑟瑟站在一旁, 塗塗從外面倒了熱水放在她面前。
“轉班的事十分感謝聖翼幫忙爭取。”
她想起之前的事, 雖然是她拿了第一名才有這個機會提要求，但如果沒有聖翼幫忙, 普通人也確實很難直接通過考試，連跳四級。
“啊，那件事啊，老師打電話來說了，你的考試成績不錯, 也說明你確實可以直接從高一開始。我們公司只是提供了一個可能性，能通過測試全都是靠你自己。”
唐承天聽她提起這件事也想起來，自己這個侄女倒是厲害，短短幾天準備，就以高分通過了考試。
其實，他們公司所提供的獲勝者可以提出一個要求的獎勵，從上一屆開始，就只是一個機會。
那個拿到名校保送名額的高三生自己本身就足夠優秀，在去年的決賽中也表現出色。
那個學生提出這個要求後，聖翼跟大學老師那邊提了提，那邊查閱了他的成績表，又做了一個簡短的面試，最終才拿到那個名額。
外人不知具體情形，聖翼也想以這個噱頭繼續宣傳。除了當事人外，便很少有人知曉這個所謂的“願望”具體實現的方式。
“無論如何，也是有了這個機會，我才能順利轉班。這一點必須道謝，另外不知今天是有什麽事呢？”顏寧問。
“是這樣的，你在這次大賽中的表現真的很出色，對我們這個新項目的推廣，產生了非常令人驚訝的推動力。所以，我想聘請你做‘天使四號島’的形象代言人，拍一些宣傳片。”唐承天也開門見山。
他是個商人，而且是個非常有野心的男人，精準的從顏寧身上看到商機。
顏寧有些驚訝，她思考過唐承天有可能想找她商量的事情，卻沒有想到會是這件事。
“游戲的形象代言人，不是找明星更好嗎？”
“一般來說確實是這樣，明星自帶流量，比普通人有話題、有號召力。不瞞你說，原本我手上有幾個預備人選。但看過你在決賽中的表現後，我的想法就改變了。”
顏寧微微超他傾身，表示願聞其詳。
她沒覺得自己在島上的表現有多好，特別是在最後處理石龍時，差點被顏宛暗算，又讓陸風風差點受傷。
“因為直播，你在比賽中的精彩表現，優秀的判斷能力，對同伴的保護以及無法比擬的個人能力，積攢了超乎想象的人氣。我覺得啟用你，會比一般的流量明星效果更好。”唐承天說著將面前的合同推到顏寧面前，“如果你答應，我們可以給的價格是這個數。”
顏寧瞟了一眼，目光快速過了一遍合同要求，最後目光停在報價那裏，確實是非常有吸引力的數字。
“我了解了，不過在談這方面的事情前，我其實有一件事想說。”顏寧目光從合同上移開，看向唐承天。
唐承天面色從容，朝她伸了伸手：“請說。”
顏寧微微偏頭，看著乖巧站在一旁的瑟瑟和塗塗：“舅舅，你知道他們倆的身份？”
唐承天目光一轉，也落到瑟瑟和塗塗身上。沒有立刻回答，但態度已經說明一切。
顏寧便繼續說：“天使四號島上，除了有利用數據虛擬出來的模型，出現了真實的星際生物，特別是最後一關的石龍。那些東西都非常危險。”
顏寧觀察唐承天的臉色，確定他沒有感到不耐，才繼續：“說真的，如果那天不是我在那裏，當時在島上的人，可能都出不來，會直接成為石龍的餌食。”
瑟瑟站出來，趴在顏寧手邊：“那些都是我們放進去的，和老板無關。”
塗塗也站出來，眼巴巴的看著顏寧：“那些都是瑟瑟偷偷放進去的，和老板無關。”
瑟瑟轉過頭，吃驚的看著塗塗，伸手推了他一把：“哇，你好卑鄙！明明你也同意了。”
“其實開始我就發現，星紋蜘蛛的副本裏，有虛擬模型，也有真的星紋蜘蛛。但我沒想到你們會在最終關卡放石龍，石龍被列為星際A級危險生物。如果普通玩家在島上遇到，必死無疑。”顏寧望著瑟瑟和塗塗，神色嚴肅，語氣冷肅，絲毫沒有開玩笑的意思。
就算是星紋蜘蛛的強度，對於很多玩家來說，也很勉強。
瑟瑟和塗塗被顏寧嚴肅的態度和話語逼得低下頭，再一次深刻反省自己的莽撞。
唐承天默了一會兒，壓抑住內心的激動，出聲打斷：“聽聞你失蹤五年，看來這五年並不如外界所猜測的那樣，你其實是去了星際？”
顏寧既然已經挑明，便也沒有想再隱瞞。
在島上的發現，她覺得唐承天應該是目前地球上為數不多知道外星生物存在的人。
“舅舅是聰明人，不過這個話題在今天的談話裏不是重點。我想說的是如果你要繼續推出天使四號島真人游戲，最好先把島上不應該存在的東西清理幹凈。”
“已經清理了，其實原本也不敢把石龍放出來。地球人有多脆弱，我們也清楚。”塗塗似乎很喜歡唐承天，立刻站出來為他說話。
瑟瑟也道：“本來島上有簡單、中等和困難三種模式，會根據玩家水平進行調整。但是那天，我們在療愈池看到你身上的印記，就情不自禁想測試一下，‘神’的力量到底有多強。”
顏寧沒想到造成那種局面的居然是因為自己，一時啞然。
瑟瑟的目光看向顏寧右手手腕上出現裂縫的抑制器，心有餘悸：“可也沒想到會那種程度，斬殺石龍的時候，你根本沒有使用印記的力量。”
顏寧換了個坐姿，翹起一條腿，微微後仰，靠在椅背上，低頭看著自己手腕上的圓環形手鐲：“‘神’的力量？原來你們是這樣稱呼那個印記。不過你們可能有所誤會，那個印記並非我的力量，只是暫寄在我身上。雖然那天有驚無險，但還是震壞了抑制器。”
“暫寄在你身上？為什麽？”塗塗好奇的趴在顏寧身邊。
雖然帶著企鵝頭套，顏寧卻能想象出頭套下，他瞪著大眼睛，求知若渴的模樣。
“這個說來話長。如果可以，我想到島上去看一下。”顏寧略過印記的事，提出要求，“如果確實清理幹凈，安全方面沒問題，我可以答應做天使四號島的代言人。”
唐承天沒有立刻回答，微瞇著眼睛，審視坐在對面，年齡還未滿十八的少女。
早些時候，瑟瑟和塗塗跟他說過，顏寧絕非池中物，他心裏其實並沒有當回事。
顏寧確實在某些方面展現出與常人不同的能力，不過瑟瑟和塗塗雖然是外星人，但本性單純，見識有限，才會如此高看她。
可剛剛觀她言行和考慮事情的角度，他終是不得不承認，眼前的少女確實與眾不同。
手邊的清茶冒出裊裊茶香，他端起茶杯，輕呷一口，“好，可以讓你上島檢查。”
“嗯，後續等上島查看過之後再聊？”顏寧問。
“行，合同就是這一份，你如果滿意了，倒時候直接打我電話。”唐承天也幹脆。
顏寧覺得事情談得差不多，微微往前傾身準備起身，神色一斂又坐了回去：“對了，舅舅，可否請你暫時幫我保守一下關於我失蹤五年的秘密。”
唐承天點頭：“沒問題，不過有時間，我倒想請你多跟我說說其他星球的事情。”
“沒問題。”顏寧起身，欣然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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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四號島真人島。
顏寧和聖翼的人約了周末到島上視察。
為了方便她考察，唐承天直接將瑟瑟和塗塗扔了過來，讓他倆擔當向導，帶她在島上逛逛。
顏寧重新檢查了星紋蜘蛛副本、迷幻花海副本、以及“禁愛”、“魔愛”、“妒愛”三個中boss副本。
前面的副本確實在保有原有趣味的前提下，下調了難度，也清理掉了所有真實的外星生物。
但在“妒愛”副本時，發生了一點意外。
顏寧發現海妖幻境的海妖是真的，並且是人魚的亞種。
她低頭去看瑟瑟和塗塗，瑟瑟眼神一會兒看看幻海，一會兒看看左右的迷霧，就是不敢跟顏寧的視線對上。
塗塗站出來，一把抱住顏寧的小腿，用撒嬌的語氣說：“寧寧，我們不是故意要騙你。羅莎沒有地方可去，如果不把她藏在這裏，她就會被賣給一些惡心的客人。”
瑟瑟抱住顏寧另一條腿：“對對對，我們也是沒辦法才把她藏在這裏。我們保證，羅莎不會攻擊玩家，也不會做可怕的事情。”
顏寧一手橫在胸前，一手支在手臂上摸著下巴，“可是我從這幻境裏出去時，渾身乏力，還失去了記憶。”
海妖望向她，目色空茫，聲音亦是空靈：“因為當時你的意識被困在幻海之中，又接受了……誓言，才會如此。”
“什麽誓言？”顏寧不明白。
“他竟然沒有告訴你？”海妖淡漠的眼眸中染上一絲詫異，忽而朝顏寧招手，“你跟我來。”
瑟瑟和塗塗也想跟上去，被海妖擡手攔住。
顏寧站在幻海中央，閉上眼睛，海妖縹緲若霧的歌聲響起，顏寧的意識重新回到游戲中的那一天。
這一次不是身在其中，更像是在迷幻花海中一樣，以意識狀態旁觀陸風風當時的經歷。
當看到最後陸風風在她耳邊輕訴愛語時，瞳孔一震。
這就是誓言。
她曾以為在禦神骨樹下的告白，是她先說。
原來，風風早在那之前，就已經對她告白。
而她也知曉了風風的來處，星際中被如此沈重的誓言所束縛住的唯有那一族。
海妖從顏寧的神色中看出她已經知曉，低下頭顱，在顏寧眼前半伏身體：“因為世人的貪欲，人魚一族幾近滅族，連我們這樣的亞種也被捕捉遠賣，如今沒剩幾個族人。我不想回到家鄉，也不想成為玩、物，能在這座島上落腳，是我唯一的願望，還請你成全。”
顏寧眼瞳微低，默了半晌，才道：“如果你能接受不再唱歌，就可以繼續住在這裏。因為你的歌聲，風風他才……但地球人，很少有能通過這關考驗。”
她此時心臟砰砰砰跳動，因為後怕。
她和風風本就是演戲，如果沒有通過“背叛”的測試，她就會永遠沈眠。
如果不是她氣運極佳，剛好就遇見了星際中最純情且最長情的種族，她怕是要被困在意識裏很久。
但如果是普通人，被海妖的歌聲迷惑，沒能通過測試，那可能就真的醒不來了。
唱歌、彈奏樂器對人魚和海妖來說，是天生的技能。生來對聲音和樂器、敏、感，不讓她唱歌，幾乎就剝奪了她人生的一半。
顏寧知道有些殘酷，想了想，說：“在玩家攻略關卡時，你不能唱歌。”
“好，我答應你。”海妖幾乎沒有猶豫。
與海妖告別，顏寧繼續檢查島上的其他副本。除了這些她在比賽中玩過的副本，還有一些充滿小趣味的小關卡，也一並檢查。
最後，她和瑟瑟、塗塗三人來到了黃金聖龍關卡。
那座石門已經打不開，所以聖翼的技術人員在石門之外重新建立了一道關卡。
裏面新設置的boss是參考了石龍的真正數據後，又將數值降低了百分之九十九後，建設的模型，如今的強度非常合乎實際。
從天使四號島真人島出來，顏寧給唐承天打了電話。
瑟瑟當即將合同拿出來，這些家夥原就打算在回程的路上，哄她簽合同。
她主動提及，瑟瑟樂得少費口舌。
簽完合同後，顏寧坐在游輪的甲板上吃東西，不經意問：“你們兩位是因為什麽來到地球呢？”
瑟瑟拿著筆記本，正準備將編輯好的數據資料發送出去，聞言低眸，輕輕按下發送鍵，才說：“偶然聽說宇宙裏有一顆還未加入聯盟的星球，那裏的生活平和又富足，無家可歸的我們就偷偷來了。”
塗塗在吃東西，伸手拿起一塊草莓奶油蛋糕，從企鵝玩偶的嘴部遞進去。
企鵝玩偶的嘴被掰開後，非常大，整只手都能一起塞進去，乍一看有些嚇人。
聞言重新戴好企鵝玩偶的頭套，“誒，我們不是來找……”
塗塗的話沒說完，瑟瑟一把將他撲到，用小短手死死捂住他的嘴巴，透過頭套朝他使眼色。
塗塗掙紮了一會兒，推開瑟瑟圓滾滾的身軀，坐起來：“嗯，藍星確實很和平，在這裏生活很輕松也很愉快。”
顏寧望向遠處的海平面，神色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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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游輪後，顏寧沒有直接回家，轉道準備去一趟醫院。
路過花店時，買了一束花，又在隔壁的蛋糕店買了一盒看起來就很好吃的小蛋糕，才一個人往醫院走。
她也是突然想起來要來看看顏安，沒有告訴任何人，買完東西，打車徑直往醫院走。
在樓下等電梯時，低頭發現鞋帶散了，她回頭找了個地方將手裏的東西放下，蹲身系鞋帶。
站起身時，電梯早已到達，正要上行。
她趕緊拿起放在塑膠椅子上的花和蛋糕盒，在電梯門即將完全閉合的最後一秒，搭了上去。
醫院的人向來很多，特別是周末，來來往往的人數是工作日的兩倍有餘。
顏寧勉強擠進，卡在狹小角落不能轉身。
所以，她沒有看到，身後一個剛剛下電梯的人，正回頭往這邊望。
但也因為她沒有回頭，對方以為是自己的錯覺，看了兩眼便回轉身，心情輕松的離開了醫院。
顏寧下了電梯，往顏安的病房走時，走廊上醫生和護士行色匆匆，好像發生了十分緊急的失態，她還被人撞了一下。
穿著白大褂撞她的人甚至都沒回頭看她一眼，急沖沖的進了一間病房。
顏寧心裏能理解這種情況，但當她看到醫生和護士湧進去的那間病房號時，臉色一變，趕緊快走幾步，也跟了進去。
正是顏安的病房。
顏寧進門，屋子裏的人都神色焦急，沒有人註意到她。
她略過其他人，在護士和醫生的層層包圍下，看到了臉色蒼白的顏安。
瘦瘦又小小的顏安躺在病床上，眼睛緊閉，嘴唇發青，面色比紙還白。
情況看起來十分危急，那醫生手裏拿著儀器，像在努力救治顏安。可旁邊的儀器上，發出嗶嗶嗶的聲響，連代表生命體征的線條也變成了一條水平直線。
醫生手上的動作停下來，眉頭緊蹙，看起來十分懊喪。
顏寧從護士這邊擠到顏安床邊，輕輕握住她細瘦的手，右手手腕上的抑制器隱隱震顫。
醫生擡頭，看到顏寧，表情嚴厲：“你是誰？”
旁邊的儀器突然叫了一聲，明明已經失去生命體征的病人，心臟又有了細微的跳動。
顏寧默默退出人群，醫生和護士又忙碌起來，沒人再把註意力放在她身上。
她站在房中最角落的地方，靜靜等醫生穩住顏安的情況，待人都出去得差不多，才有一個護士重新註意到她：“請問你是？”
“我是顏安的姐姐。”
那護士微微睜大了眼，不掩驚訝：“你是病人家屬？”
“嗯，請問她的情況怎麽樣了？”
護士又回頭看了一眼床上的人一眼，“各項體征已經漸漸恢覆正常，過一會兒應該就會醒來。”
顏寧點點頭，走到顏安的病床邊，將買來的蛋糕和鮮花放在床頭的櫃子上，又斷了凳子坐下來。
大約過了半小時，顏安眼皮顫了顫，緩緩睜眼。立刻感覺到有人握著她的手，那手心又軟又暖。
目光先是停在頭頂熟悉的天花板，眼瞳緩緩右移，看到坐在床邊的顏寧，聲音細弱而嘶啞：“姐——姐？”
“先別說話，要喝點水嗎？想喝就眨眨眼睛。”顏寧上半身探過來，眉心輕蹙，擔憂的看著顏安。
顏安眨了眨眼睛，沒有再說話。
顏寧松開她的手，拿起旁邊櫃子上的保溫杯，扭開蓋子，倒了一杯溫水。
一手執杯，一手扶起顏安，將被子遞到她唇邊。
顏安喝完一杯水，臉色看起來好了一些，重新躺回到床上。
她歪歪腦袋，目光停在顏寧臉上：“姐姐怎麽來了？”
“今天出去了一下，回來的時候突然想來看看你。喏，這是給你買的花和糕點。”
顏安目光順著顏寧手指的方向看到往上看，顏寧見她艱難，幹脆將花抱過來給她看，然後直接放在她枕頭旁：“還有一些很可愛的小蛋糕，等你好一些再吃。”
顏宛唇角微微上揚，眼睛裏散出一點笑意：“姐姐對我真好。”
“那有什麽，畢竟我是姐姐呀。對了，今天這樣的情況經常發生嗎？”顏寧握著她的手，眉頭蹙起，顯得十分凝重。
顏安搖搖頭：“沒有，只是偶爾會嚴重一些。今天被姐姐看到，希望沒有嚇到你。”
“傻孩子，哪裏就會嚇到了？這個情況爸爸和媽媽知道嗎？”顏寧捏著顏安枯骨一樣的手，暗暗心驚。
如果不是心血來潮想來看看她，顏安差點就救不回來。
這樣的情況就算很少發生，但每一次都可能要了她的命。
“姐姐，不要告訴媽媽。我沒事的。”顏安闔住眼睫，掩蓋眼中的痛苦和無力，語氣裏帶著哀求。
這就是不知道了。
“可是——”
“爸爸和媽媽已經為了操心很多，我不想他們因為我太累。其實真的只是偶爾一次，今天恰巧被姐姐看見了而已。”她剛剛醒過來，又經歷了一番生死，說話有些吃力。
“好，我知道了。你先別說話了，好好休息。”
顏寧在醫院陪了顏安許久，甚至兩人一起吃了晚飯。
顏寧起身準備走時，顏安輕輕拉住她的手，眼中充滿依戀：“姐姐還會來看我嗎？”
“嗯，我過幾天就來。”
顏寧出去後，顏安臉上的表情消失殆盡。
柔弱的小臉上滿是陰翳，微微擡起手將床邊的花束掀到床下，面無表情的閉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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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宅。
顏寧沒有叫鄭叔去接，自己打了車回來。
在玄關處脫了鞋，準備去廚房倒杯水帶上樓，意外遇見顏宛坐在樓下的會客廳。
她沒有跟她搭話，徑直到了水，往樓梯口走。
眼角餘光隱約瞥了一眼，感覺顏宛的狀態與大賽前比，差了不少，臉上好像蒙了一層陰影，看起來憔悴又瘋狂。
“砰——”一聲尖銳的聲響，就炸裂在顏寧身後。
被摔碎的是一個玻璃花瓶。
猝不及防之下，顏寧也沒有避開，小腿上被飛濺的玻璃渣劃了一道口子，殷紅的血液緩緩流出。
守在廚房的阿姨趕緊跑出來，神色驚恐。
顏寧轉過身，皺著眉頭看向顏宛，十分不耐：“你到底有什麽毛病？”
顏宛站起來，眼眶周圍一片猩紅，恨恨的看著顏寧，低聲咒罵著，走到顏寧面前，用唇語挑釁：“你——怎——麽——不——去——死？”
顏寧厭惡的推開她，並沒有用多大的力氣。顏宛卻像被猛力一推，倒在剛剛的一堆玻璃渣上。
一旁的阿姨慌了神，看都不敢看顏寧，彎腰去扶顏宛。
顏寧望著顏宛略微得意的表情，禁不住皺眉。
這女人真是個瘋子！
還是個傻子！
但雖然瘋傻，那些惡心的手段卻很有用。
顏寧回到房間沒有半小時，顏正君和唐敏柔都給她打了電話，要她下去給顏宛道歉。
阿姨看見她推了顏宛，證據確鑿。
晚些時候，喬櫻雪也發消息來問。
顏宛在聊天軟件上發了一條動態，說自己的手不小心被劃傷，又影射有人推她，還附上了手傷的圖片，引得不少人詢問。
顏寧撓了撓頭，簡單跟喬櫻雪講了兩句，就沒再管。
她一整天奔波，回到家也沒個安寧，身心都感到疲憊。
她常常覺得，明明沒有像在M20星上那樣每天像機器一樣不停轉，整個人卻感覺更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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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過去，元氣滿滿的周一到來。
顏寧像以往一樣，錯開與顏宛、顏宇吃飯的時間，早早讓鄭叔送她去學校。
這一天，她確定自己身上沒有發生什麽大事，但一路上不少學生回頭看她。
這種情況，她多少已經習慣，但這一次的情況似乎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嚴重。
路人的目光十分熱烈，即便她的視線掃射過去。他們也不畏縮，甚至會友好的回她一個微笑。
顏寧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便在小群裏問。
這個群還是她在七年級五班的小根據地，現在連陳凱和不是五班的顧甜也加入其中。
【顏寧：今天上學，路上又有很多奇怪的人望著我，又發生了什麽事嗎？】
【陳凱：論壇裏有新帖，原來你才是真正的大小姐。不虧是寧寧醬！】
【趙小璐：寧寧身邊，真是永遠不缺話題。】
【喬櫻雪：可惜沒在一棟樓裏，不然真想去看看笑話今天的臉色。】
【顏寧：什麽新帖？誰又發帖子了？】
【石磊：‘震驚|真假千金，原來她才是顏氏正派千金，聖翼老板的親侄女！’】
石磊火速把原帖甩了進來，顏寧點開。
標題之下，直接是一組圖片，是她前兩天參加聖翼晚會時的照片。
照片裏，有她從外面走進宴會大廳的正面圖，有唐承天拉著她跟人聊天的照片，也有她和風風在舞池裏跳舞的照片。
一組圖片有十多張，畫面和角度都無可挑剔。
照片最後有一段文字：“這才是顏氏真正的千金顏寧，聖翼老板唐承天是她親舅。前幾天宴會，唐承天直接在宴會上宣布這是他親侄女，而某些上不了臺面的假貨連一張請柬都沒有得到。”
顏寧神色未變，手指點動屏幕，往下翻，已經有不少跟帖。
【就算去參加了宴會，也不能說就是顏家小姐吧？哪個顏家啊？有校花家大嗎？】
【上面說的假貨是誰呀？】
【敲碗砸盆的來了，又是什麽瓜？豪門千金？有些太假了吧。】
【笑死了，那個晚會不是聖翼邀請所有決賽選手去參加的嗎？去一下就成豪門千金了？我們宛宛根本看不上這樣的宴會，她沒去，反倒給了有些人發揮空間，嘔——】
【樓上說的是真的嗎？宛宛不屑去的宴會，她去了，還要硬凹個豪門千金的人設出來，也太好笑了hhhhhhhhh】
【哪個智、障發的帖呀？這是黑粉嗎？哈哈哈哈哈~~`】
【樓上不知道情況的少說兩句吧，打臉可是很疼的。】
【難道還有什麽反轉？就算她顏寧真是千金小姐又怎麽樣？宛宛家又不輸她，人家宛宛多低調。即便出身高貴，從不擺譜，溫柔恬靜。和某些半碗水連蕩直蕩的貨色可不一樣，哼！】
【我是發帖人，看到樓裏這麽多不知道情況的人，統一回覆一樓，希望某些人自備冰塊和毛巾，等會兒好好敷一下臉。
第一，顏寧確實是豪門千金，當時唐氏的當家人親自帶著她在很多貴婦名流面前掛了名，直說是他家小侄女。
第二，顏寧的家世真不輸校花家，要說為什麽？因為校花家正是顏寧家。顏家十七年前抱錯了孩子。顏宛是抱錯的那個，顏寧最近才被找回來，她才是顏家的正經千金。如果對此有懷疑，可以自行去求證，這件事在圈子裏現在已經不是秘密。
第三，至於你們的宛宛老婆還是宛宛女神，嘖，那才真是個笑話。不是她看不上聖翼的宴會，而是聖翼根本就沒有邀請她。六名參賽選手裏獨獨沒有邀請她，因為她早年間得罪了聖翼的老板。
還有啊，很多在現場看過直播的老兄肯定知道，你們善良溫柔的宛宛老婆在游戲裏可是做了不少對不起顏寧的事。回頭想想，占著人家的爹媽，占著人家的身份，還要不停拉踩，她才可笑死了。】
【樓上說得確實沒錯……決賽最後一天去現場看了比賽，顏宛的表現真的非常糟糕。周五的宴會也在現場，當時唐老板拖著顏寧跟我媽說那是他家小侄女。】
【嘶——疼嗎？】
【……臥槽！如果都是真的，這也太魔幻了吧？】
【校花人設崩塌……好像也沒那麽意外，她本來就愛裝啊！】
【不可能！我不相信！宛宛才是豪門千金！】
【樓上的，醒醒吧！石錘都錘到臉上了！顏寧才是，其實就算顏寧不是豪門，我也挺喜歡她，她在比賽裏的表現太好了！】
【對對對，每一個關卡她的表現都堪稱完美。還有和她男朋友的互動，真是看化我了！】
【本來對那款游戲沒什麽感覺，那天偶然在網上看了會兒直播，隨便選了人氣最高的房間進去，就看到了她。哎，真香！】
……
顏寧刷了下，這帖子不是她發的，但看的人不少，八卦果然吸引人。
知道大家關註她的原因，就關了頁面，往教室走。
第一節 課下的時候，舒月舉著手機跑到顏寧的位置，神色焦急。
“寧寧，你看。”
顏寧看了一下，又有人在論壇發帖，這人以顏宛的親友身份發帖。
還附上了顏宛手上受傷的圖片，話語間明裏暗裏暗示顏宛在顏家過得很委屈，顏寧仗著大小姐身份經常欺負她。
她手上的傷，是顏寧在家裏，趁著大人不在，直接將她推在玻璃渣上，兩只手都被劃傷。
那可是彈鋼琴、跳舞的手，傷得這麽嚴重，也不敢吭聲，反倒先被潑臟水。
評論區開始吵鬧起來，各種為顏宛鳴不平，罵顏寧。
但也因為之前直播的關系，有一些學生到現場看過直播，多少知道顏宛的真面目。勸那些被煽動的人冷靜一點，結果反倒被追著罵。
顏寧將手機還給舒月，面色平靜：“沒事兒，小打小鬧。”
舒月和顏寧的同桌徐莫言都清楚顏宛的真面目，看到這些十分為她不平。顏寧花了些時間安撫兩人，又安心上課。
她當然會去處理這件事，但不是在學校。
本來這事鬧得就夠難看，也被看盡了熱鬧，她不想繼續增加笑料。
但中午時，事情就出現了巨大反轉。
有人在論壇裏發了個視頻，是顏寧和顏宛在天使四號島參加比賽時的內容。
從第一天，顏宛嘴賤被扇巴掌，到明裏暗裏嫌棄顏寧煮的飯被懟，和最後高潮部分，她將顏寧推下洞穴，在其他人面前編排顏寧又被戳穿的醜態，完全呈現在眾人面前。
這一招可以說是釜底抽薪，徹底抽調了顏宛所有的底氣和往日所有的虛偽面具。
原來各種嗶嗶顏寧，還企圖中午吃飯去堵她，給她點顏色看的人，全都偃旗息鼓。
主要是，顏宛形象破滅得太徹底。那些真情實感喜歡過她的人，突然間受到難以言喻的心靈傷害。
第四節 課下課，學生們本來都該往食堂跑，但顏宛半晌的人幾乎都沒有動。
低頭看著手機屏幕，所有的屏幕都在播放同一條視頻，全都是她在島上刁難顏寧的內容。
顏宛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微微低著頭，手臂顫抖，忍不住轉頭去看同桌的表情。
那個以往最喜歡對她獻殷勤的男生，感受到她的視線，歪了歪嘴角，眼睛裏冒出一絲嘲諷。
顏宛手指緊緊絞在一起，心亂如麻。
她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難熬過，別人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就像要扒、光她的衣服一般。
往日裏總是對她殷勤有加、羨慕不已的眼睛裏，如今盛滿了她害怕的嘲笑、諷刺，如她曾經漫不經心加諸在顏寧身上的一樣。
身邊的人終於慢慢起身，拿著手機一路議論，下樓往食堂走。
陳小愛小心翼翼的走到顏宛身邊，低聲喊了一句：“宛宛，你還好嗎？”
“滾！”顏宛雙手在課桌上重重拍打，嘶吼一般的吼出聲，終於崩潰失態。
陳小愛看她這樣，心裏隱隱著急，想要上前拉她一把。
被顏宛甩開：“我叫你滾！”
陳小愛被她的樣子嚇到，後退兩步，也不敢再叫她，匆匆出了教室。
這一天，明華中學的明珠變成了一顆白瓷珠子，再也沒有光華。
顏宛在明華中學以及周邊學校的神話倏然而止，甚至被反噬，成了很多人茶餘飯後的談資。
顏寧對此不作過多評價，有這樣的結果，全都是她自找。
如果顏宛一開始就平心靜氣的和她相處，兩人也不會走到今天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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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著目的而來的人，這時候基本已經達成目的, 心情放松，開始有心思玩樂。
唐承天做事極有目的性, 看時間差不多，便悄悄退場。讓人去叫顏寧，自己先到樓上辦公室等，下面交由助理和秘書看顧。
顏寧和陸風風跳完一支舞, 便沒有繼續，兩人找了個僻靜的地方, 吃東西閑聊。
瑟瑟和塗塗來叫她時，兩人正在品嘗小蛋糕。
顏寧跟隨兩人坐電梯上樓，到了三十三樓的總裁辦公室。
唐承天坐在書桌後面，正低頭看文件。
聽到敲門聲，叫人進來, 同時擡頭。
看到是顏寧，神色一松：“你來了。”
顏寧在他對面的椅子上坐下，瑟瑟站在一旁, 塗塗從外面倒了熱水放在她面前。
“轉班的事十分感謝聖翼幫忙爭取。”
她想起之前的事, 雖然是她拿了第一名才有這個機會提要求，但如果沒有聖翼幫忙, 普通人也確實很難直接通過考試，連跳四級。
“啊，那件事啊，老師打電話來說了，你的考試成績不錯, 也說明你確實可以直接從高一開始。我們公司只是提供了一個可能性，能通過測試全都是靠你自己。”
唐承天聽她提起這件事也想起來，自己這個侄女倒是厲害，短短幾天準備，就以高分通過了考試。
其實，他們公司所提供的獲勝者可以提出一個要求的獎勵，從上一屆開始，就只是一個機會。
那個拿到名校保送名額的高三生自己本身就足夠優秀，在去年的決賽中也表現出色。
那個學生提出這個要求後，聖翼跟大學老師那邊提了提，那邊查閱了他的成績表，又做了一個簡短的面試，最終才拿到那個名額。
外人不知具體情形，聖翼也想以這個噱頭繼續宣傳。除了當事人外，便很少有人知曉這個所謂的“願望”具體實現的方式。
“無論如何，也是有了這個機會，我才能順利轉班。這一點必須道謝，另外不知今天是有什麽事呢？”顏寧問。
“是這樣的，你在這次大賽中的表現真的很出色，對我們這個新項目的推廣，產生了非常令人驚訝的推動力。所以，我想聘請你做‘天使四號島’的形象代言人，拍一些宣傳片。”唐承天也開門見山。
他是個商人，而且是個非常有野心的男人，精準的從顏寧身上看到商機。
顏寧有些驚訝，她思考過唐承天有可能想找她商量的事情，卻沒有想到會是這件事。
“游戲的形象代言人，不是找明星更好嗎？”
“一般來說確實是這樣，明星自帶流量，比普通人有話題、有號召力。不瞞你說，原本我手上有幾個預備人選。但看過你在決賽中的表現後，我的想法就改變了。”
顏寧微微超他傾身，表示願聞其詳。
她沒覺得自己在島上的表現有多好，特別是在最後處理石龍時，差點被顏宛暗算，又讓陸風風差點受傷。
“因為直播，你在比賽中的精彩表現，優秀的判斷能力，對同伴的保護以及無法比擬的個人能力，積攢了超乎想象的人氣。我覺得啟用你，會比一般的流量明星效果更好。”唐承天說著將面前的合同推到顏寧面前，“如果你答應，我們可以給的價格是這個數。”
顏寧瞟了一眼，目光快速過了一遍合同要求，最後目光停在報價那裏，確實是非常有吸引力的數字。
“我了解了，不過在談這方面的事情前，我其實有一件事想說。”顏寧目光從合同上移開，看向唐承天。
唐承天面色從容，朝她伸了伸手：“請說。”
顏寧微微偏頭，看著乖巧站在一旁的瑟瑟和塗塗：“舅舅，你知道他們倆的身份？”
唐承天目光一轉，也落到瑟瑟和塗塗身上。沒有立刻回答，但態度已經說明一切。
顏寧便繼續說：“天使四號島上，除了有利用數據虛擬出來的模型，出現了真實的星際生物，特別是最後一關的石龍。那些東西都非常危險。”
顏寧觀察唐承天的臉色，確定他沒有感到不耐，才繼續：“說真的，如果那天不是我在那裏，當時在島上的人，可能都出不來，會直接成為石龍的餌食。”
瑟瑟站出來，趴在顏寧手邊：“那些都是我們放進去的，和老板無關。”
塗塗也站出來，眼巴巴的看著顏寧：“那些都是瑟瑟偷偷放進去的，和老板無關。”
瑟瑟轉過頭，吃驚的看著塗塗，伸手推了他一把：“哇，你好卑鄙！明明你也同意了。”
“其實開始我就發現，星紋蜘蛛的副本裏，有虛擬模型，也有真的星紋蜘蛛。但我沒想到你們會在最終關卡放石龍，石龍被列為星際A級危險生物。如果普通玩家在島上遇到，必死無疑。”顏寧望著瑟瑟和塗塗，神色嚴肅，語氣冷肅，絲毫沒有開玩笑的意思。
就算是星紋蜘蛛的強度，對於很多玩家來說，也很勉強。
瑟瑟和塗塗被顏寧嚴肅的態度和話語逼得低下頭，再一次深刻反省自己的莽撞。
唐承天默了一會兒，壓抑住內心的激動，出聲打斷：“聽聞你失蹤五年，看來這五年並不如外界所猜測的那樣，你其實是去了星際？”
顏寧既然已經挑明，便也沒有想再隱瞞。
在島上的發現，她覺得唐承天應該是目前地球上為數不多知道外星生物存在的人。
“舅舅是聰明人，不過這個話題在今天的談話裏不是重點。我想說的是如果你要繼續推出天使四號島真人游戲，最好先把島上不應該存在的東西清理幹凈。”
“已經清理了，其實原本也不敢把石龍放出來。地球人有多脆弱，我們也清楚。”塗塗似乎很喜歡唐承天，立刻站出來為他說話。
瑟瑟也道：“本來島上有簡單、中等和困難三種模式，會根據玩家水平進行調整。但是那天，我們在療愈池看到你身上的印記，就情不自禁想測試一下，‘神’的力量到底有多強。”
顏寧沒想到造成那種局面的居然是因為自己，一時啞然。
瑟瑟的目光看向顏寧右手手腕上出現裂縫的抑制器，心有餘悸：“可也沒想到會那種程度，斬殺石龍的時候，你根本沒有使用印記的力量。”
顏寧換了個坐姿，翹起一條腿，微微後仰，靠在椅背上，低頭看著自己手腕上的圓環形手鐲：“‘神’的力量？原來你們是這樣稱呼那個印記。不過你們可能有所誤會，那個印記並非我的力量，只是暫寄在我身上。雖然那天有驚無險，但還是震壞了抑制器。”
“暫寄在你身上？為什麽？”塗塗好奇的趴在顏寧身邊。
雖然帶著企鵝頭套，顏寧卻能想象出頭套下，他瞪著大眼睛，求知若渴的模樣。
“這個說來話長。如果可以，我想到島上去看一下。”顏寧略過印記的事，提出要求，“如果確實清理幹凈，安全方面沒問題，我可以答應做天使四號島的代言人。”
唐承天沒有立刻回答，微瞇著眼睛，審視坐在對面，年齡還未滿十八的少女。
早些時候，瑟瑟和塗塗跟他說過，顏寧絕非池中物，他心裏其實並沒有當回事。
顏寧確實在某些方面展現出與常人不同的能力，不過瑟瑟和塗塗雖然是外星人，但本性單純，見識有限，才會如此高看她。
可剛剛觀她言行和考慮事情的角度，他終是不得不承認，眼前的少女確實與眾不同。
手邊的清茶冒出裊裊茶香，他端起茶杯，輕呷一口，“好，可以讓你上島檢查。”
“嗯，後續等上島查看過之後再聊？”顏寧問。
“行，合同就是這一份，你如果滿意了，倒時候直接打我電話。”唐承天也幹脆。
顏寧覺得事情談得差不多，微微往前傾身準備起身，神色一斂又坐了回去：“對了，舅舅，可否請你暫時幫我保守一下關於我失蹤五年的秘密。”
唐承天點頭：“沒問題，不過有時間，我倒想請你多跟我說說其他星球的事情。”
“沒問題。”顏寧起身，欣然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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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四號島真人島。
顏寧和聖翼的人約了周末到島上視察。
為了方便她考察，唐承天直接將瑟瑟和塗塗扔了過來，讓他倆擔當向導，帶她在島上逛逛。
顏寧重新檢查了星紋蜘蛛副本、迷幻花海副本、以及“禁愛”、“魔愛”、“妒愛”三個中boss副本。
前面的副本確實在保有原有趣味的前提下，下調了難度，也清理掉了所有真實的外星生物。
但在“妒愛”副本時，發生了一點意外。
顏寧發現海妖幻境的海妖是真的，並且是人魚的亞種。
她低頭去看瑟瑟和塗塗，瑟瑟眼神一會兒看看幻海，一會兒看看左右的迷霧，就是不敢跟顏寧的視線對上。
塗塗站出來，一把抱住顏寧的小腿，用撒嬌的語氣說：“寧寧，我們不是故意要騙你。羅莎沒有地方可去，如果不把她藏在這裏，她就會被賣給一些惡心的客人。”
瑟瑟抱住顏寧另一條腿：“對對對，我們也是沒辦法才把她藏在這裏。我們保證，羅莎不會攻擊玩家，也不會做可怕的事情。”
顏寧一手橫在胸前，一手支在手臂上摸著下巴，“可是我從這幻境裏出去時，渾身乏力，還失去了記憶。”
海妖望向她，目色空茫，聲音亦是空靈：“因為當時你的意識被困在幻海之中，又接受了……誓言，才會如此。”
“什麽誓言？”顏寧不明白。
“他竟然沒有告訴你？”海妖淡漠的眼眸中染上一絲詫異，忽而朝顏寧招手，“你跟我來。”
瑟瑟和塗塗也想跟上去，被海妖擡手攔住。
顏寧站在幻海中央，閉上眼睛，海妖縹緲若霧的歌聲響起，顏寧的意識重新回到游戲中的那一天。
這一次不是身在其中，更像是在迷幻花海中一樣，以意識狀態旁觀陸風風當時的經歷。
當看到最後陸風風在她耳邊輕訴愛語時，瞳孔一震。
這就是誓言。
她曾以為在禦神骨樹下的告白，是她先說。
原來，風風早在那之前，就已經對她告白。
而她也知曉了風風的來處，星際中被如此沈重的誓言所束縛住的唯有那一族。
海妖從顏寧的神色中看出她已經知曉，低下頭顱，在顏寧眼前半伏身體：“因為世人的貪欲，人魚一族幾近滅族，連我們這樣的亞種也被捕捉遠賣，如今沒剩幾個族人。我不想回到家鄉，也不想成為玩、物，能在這座島上落腳，是我唯一的願望，還請你成全。”
顏寧眼瞳微低，默了半晌，才道：“如果你能接受不再唱歌，就可以繼續住在這裏。因為你的歌聲，風風他才……但地球人，很少有能通過這關考驗。”
她此時心臟砰砰砰跳動，因為後怕。
她和風風本就是演戲，如果沒有通過“背叛”的測試，她就會永遠沈眠。
如果不是她氣運極佳，剛好就遇見了星際中最純情且最長情的種族，她怕是要被困在意識裏很久。
但如果是普通人，被海妖的歌聲迷惑，沒能通過測試，那可能就真的醒不來了。
唱歌、彈奏樂器對人魚和海妖來說，是天生的技能。生來對聲音和樂器、敏、感，不讓她唱歌，幾乎就剝奪了她人生的一半。
顏寧知道有些殘酷，想了想，說：“在玩家攻略關卡時，你不能唱歌。”
“好，我答應你。”海妖幾乎沒有猶豫。
與海妖告別，顏寧繼續檢查島上的其他副本。除了這些她在比賽中玩過的副本，還有一些充滿小趣味的小關卡，也一並檢查。
最後，她和瑟瑟、塗塗三人來到了黃金聖龍關卡。
那座石門已經打不開，所以聖翼的技術人員在石門之外重新建立了一道關卡。
裏面新設置的boss是參考了石龍的真正數據後，又將數值降低了百分之九十九後，建設的模型，如今的強度非常合乎實際。
從天使四號島真人島出來，顏寧給唐承天打了電話。
瑟瑟當即將合同拿出來，這些家夥原就打算在回程的路上，哄她簽合同。
她主動提及，瑟瑟樂得少費口舌。
簽完合同後，顏寧坐在游輪的甲板上吃東西，不經意問：“你們兩位是因為什麽來到地球呢？”
瑟瑟拿著筆記本，正準備將編輯好的數據資料發送出去，聞言低眸，輕輕按下發送鍵，才說：“偶然聽說宇宙裏有一顆還未加入聯盟的星球，那裏的生活平和又富足，無家可歸的我們就偷偷來了。”
塗塗在吃東西，伸手拿起一塊草莓奶油蛋糕，從企鵝玩偶的嘴部遞進去。
企鵝玩偶的嘴被掰開後，非常大，整只手都能一起塞進去，乍一看有些嚇人。
聞言重新戴好企鵝玩偶的頭套，“誒，我們不是來找……”
塗塗的話沒說完，瑟瑟一把將他撲到，用小短手死死捂住他的嘴巴，透過頭套朝他使眼色。
塗塗掙紮了一會兒，推開瑟瑟圓滾滾的身軀，坐起來：“嗯，藍星確實很和平，在這裏生活很輕松也很愉快。”
顏寧望向遠處的海平面，神色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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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游輪後，顏寧沒有直接回家，轉道準備去一趟醫院。
路過花店時，買了一束花，又在隔壁的蛋糕店買了一盒看起來就很好吃的小蛋糕，才一個人往醫院走。
她也是突然想起來要來看看顏安，沒有告訴任何人，買完東西，打車徑直往醫院走。
在樓下等電梯時，低頭發現鞋帶散了，她回頭找了個地方將手裏的東西放下，蹲身系鞋帶。
站起身時，電梯早已到達，正要上行。
她趕緊拿起放在塑膠椅子上的花和蛋糕盒，在電梯門即將完全閉合的最後一秒，搭了上去。
醫院的人向來很多，特別是周末，來來往往的人數是工作日的兩倍有餘。
顏寧勉強擠進，卡在狹小角落不能轉身。
所以，她沒有看到，身後一個剛剛下電梯的人，正回頭往這邊望。
但也因為她沒有回頭，對方以為是自己的錯覺，看了兩眼便回轉身，心情輕松的離開了醫院。
顏寧下了電梯，往顏安的病房走時，走廊上醫生和護士行色匆匆，好像發生了十分緊急的失態，她還被人撞了一下。
穿著白大褂撞她的人甚至都沒回頭看她一眼，急沖沖的進了一間病房。
顏寧心裏能理解這種情況，但當她看到醫生和護士湧進去的那間病房號時，臉色一變，趕緊快走幾步，也跟了進去。
正是顏安的病房。
顏寧進門，屋子裏的人都神色焦急，沒有人註意到她。
她略過其他人，在護士和醫生的層層包圍下，看到了臉色蒼白的顏安。
瘦瘦又小小的顏安躺在病床上，眼睛緊閉，嘴唇發青，面色比紙還白。
情況看起來十分危急，那醫生手裏拿著儀器，像在努力救治顏安。可旁邊的儀器上，發出嗶嗶嗶的聲響，連代表生命體征的線條也變成了一條水平直線。
醫生手上的動作停下來，眉頭緊蹙，看起來十分懊喪。
顏寧從護士這邊擠到顏安床邊，輕輕握住她細瘦的手，右手手腕上的抑制器隱隱震顫。
醫生擡頭，看到顏寧，表情嚴厲：“你是誰？”
旁邊的儀器突然叫了一聲，明明已經失去生命體征的病人，心臟又有了細微的跳動。
顏寧默默退出人群，醫生和護士又忙碌起來，沒人再把註意力放在她身上。
她站在房中最角落的地方，靜靜等醫生穩住顏安的情況，待人都出去得差不多，才有一個護士重新註意到她：“請問你是？”
“我是顏安的姐姐。”
那護士微微睜大了眼，不掩驚訝：“你是病人家屬？”
“嗯，請問她的情況怎麽樣了？”
護士又回頭看了一眼床上的人一眼，“各項體征已經漸漸恢覆正常，過一會兒應該就會醒來。”
顏寧點點頭，走到顏安的病床邊，將買來的蛋糕和鮮花放在床頭的櫃子上，又斷了凳子坐下來。
大約過了半小時，顏安眼皮顫了顫，緩緩睜眼。立刻感覺到有人握著她的手，那手心又軟又暖。
目光先是停在頭頂熟悉的天花板，眼瞳緩緩右移，看到坐在床邊的顏寧，聲音細弱而嘶啞：“姐——姐？”
“先別說話，要喝點水嗎？想喝就眨眨眼睛。”顏寧上半身探過來，眉心輕蹙，擔憂的看著顏安。
顏安眨了眨眼睛，沒有再說話。
顏寧松開她的手，拿起旁邊櫃子上的保溫杯，扭開蓋子，倒了一杯溫水。
一手執杯，一手扶起顏安，將被子遞到她唇邊。
顏安喝完一杯水，臉色看起來好了一些，重新躺回到床上。
她歪歪腦袋，目光停在顏寧臉上：“姐姐怎麽來了？”
“今天出去了一下，回來的時候突然想來看看你。喏，這是給你買的花和糕點。”
顏安目光順著顏寧手指的方向看到往上看，顏寧見她艱難，幹脆將花抱過來給她看，然後直接放在她枕頭旁：“還有一些很可愛的小蛋糕，等你好一些再吃。”
顏宛唇角微微上揚，眼睛裏散出一點笑意：“姐姐對我真好。”
“那有什麽，畢竟我是姐姐呀。對了，今天這樣的情況經常發生嗎？”顏寧握著她的手，眉頭蹙起，顯得十分凝重。
顏安搖搖頭：“沒有，只是偶爾會嚴重一些。今天被姐姐看到，希望沒有嚇到你。”
“傻孩子，哪裏就會嚇到了？這個情況爸爸和媽媽知道嗎？”顏寧捏著顏安枯骨一樣的手，暗暗心驚。
如果不是心血來潮想來看看她，顏安差點就救不回來。
這樣的情況就算很少發生，但每一次都可能要了她的命。
“姐姐，不要告訴媽媽。我沒事的。”顏安闔住眼睫，掩蓋眼中的痛苦和無力，語氣裏帶著哀求。
這就是不知道了。
“可是——”
“爸爸和媽媽已經為了操心很多，我不想他們因為我太累。其實真的只是偶爾一次，今天恰巧被姐姐看見了而已。”她剛剛醒過來，又經歷了一番生死，說話有些吃力。
“好，我知道了。你先別說話了，好好休息。”
顏寧在醫院陪了顏安許久，甚至兩人一起吃了晚飯。
顏寧起身準備走時，顏安輕輕拉住她的手，眼中充滿依戀：“姐姐還會來看我嗎？”
“嗯，我過幾天就來。”
顏寧出去後，顏安臉上的表情消失殆盡。
柔弱的小臉上滿是陰翳，微微擡起手將床邊的花束掀到床下，面無表情的閉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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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宅。
顏寧沒有叫鄭叔去接，自己打了車回來。
在玄關處脫了鞋，準備去廚房倒杯水帶上樓，意外遇見顏宛坐在樓下的會客廳。
她沒有跟她搭話，徑直到了水，往樓梯口走。
眼角餘光隱約瞥了一眼，感覺顏宛的狀態與大賽前比，差了不少，臉上好像蒙了一層陰影，看起來憔悴又瘋狂。
“砰——”一聲尖銳的聲響，就炸裂在顏寧身後。
被摔碎的是一個玻璃花瓶。
猝不及防之下，顏寧也沒有避開，小腿上被飛濺的玻璃渣劃了一道口子，殷紅的血液緩緩流出。
守在廚房的阿姨趕緊跑出來，神色驚恐。
顏寧轉過身，皺著眉頭看向顏宛，十分不耐：“你到底有什麽毛病？”
顏宛站起來，眼眶周圍一片猩紅，恨恨的看著顏寧，低聲咒罵著，走到顏寧面前，用唇語挑釁：“你——怎——麽——不——去——死？”
顏寧厭惡的推開她，並沒有用多大的力氣。顏宛卻像被猛力一推，倒在剛剛的一堆玻璃渣上。
一旁的阿姨慌了神，看都不敢看顏寧，彎腰去扶顏宛。
顏寧望著顏宛略微得意的表情，禁不住皺眉。
這女人真是個瘋子！
還是個傻子！
但雖然瘋傻，那些惡心的手段卻很有用。
顏寧回到房間沒有半小時，顏正君和唐敏柔都給她打了電話，要她下去給顏宛道歉。
阿姨看見她推了顏宛，證據確鑿。
晚些時候，喬櫻雪也發消息來問。
顏宛在聊天軟件上發了一條動態，說自己的手不小心被劃傷，又影射有人推她，還附上了手傷的圖片，引得不少人詢問。
顏寧撓了撓頭，簡單跟喬櫻雪講了兩句，就沒再管。
她一整天奔波，回到家也沒個安寧，身心都感到疲憊。
她常常覺得，明明沒有像在M20星上那樣每天像機器一樣不停轉，整個人卻感覺更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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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過去，元氣滿滿的周一到來。
顏寧像以往一樣，錯開與顏宛、顏宇吃飯的時間，早早讓鄭叔送她去學校。
這一天，她確定自己身上沒有發生什麽大事，但一路上不少學生回頭看她。
這種情況，她多少已經習慣，但這一次的情況似乎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嚴重。
路人的目光十分熱烈，即便她的視線掃射過去。他們也不畏縮，甚至會友好的回她一個微笑。
顏寧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便在小群裏問。
這個群還是她在七年級五班的小根據地，現在連陳凱和不是五班的顧甜也加入其中。
【顏寧：今天上學，路上又有很多奇怪的人望著我，又發生了什麽事嗎？】
【陳凱：論壇裏有新帖，原來你才是真正的大小姐。不虧是寧寧醬！】
【趙小璐：寧寧身邊，真是永遠不缺話題。】
【喬櫻雪：可惜沒在一棟樓裏，不然真想去看看笑話今天的臉色。】
【顏寧：什麽新帖？誰又發帖子了？】
【石磊：‘震驚|真假千金，原來她才是顏氏正派千金，聖翼老板的親侄女！’】
石磊火速把原帖甩了進來，顏寧點開。
標題之下，直接是一組圖片，是她前兩天參加聖翼晚會時的照片。
照片裏，有她從外面走進宴會大廳的正面圖，有唐承天拉著她跟人聊天的照片，也有她和風風在舞池裏跳舞的照片。
一組圖片有十多張，畫面和角度都無可挑剔。
照片最後有一段文字：“這才是顏氏真正的千金顏寧，聖翼老板唐承天是她親舅。前幾天宴會，唐承天直接在宴會上宣布這是他親侄女，而某些上不了臺面的假貨連一張請柬都沒有得到。”
顏寧神色未變，手指點動屏幕，往下翻，已經有不少跟帖。
【就算去參加了宴會，也不能說就是顏家小姐吧？哪個顏家啊？有校花家大嗎？】
【上面說的假貨是誰呀？】
【敲碗砸盆的來了，又是什麽瓜？豪門千金？有些太假了吧。】
【笑死了，那個晚會不是聖翼邀請所有決賽選手去參加的嗎？去一下就成豪門千金了？我們宛宛根本看不上這樣的宴會，她沒去，反倒給了有些人發揮空間，嘔——】
【樓上說的是真的嗎？宛宛不屑去的宴會，她去了，還要硬凹個豪門千金的人設出來，也太好笑了hhhhhhhhh】
【哪個智、障發的帖呀？這是黑粉嗎？哈哈哈哈哈~~`】
【樓上不知道情況的少說兩句吧，打臉可是很疼的。】
【難道還有什麽反轉？就算她顏寧真是千金小姐又怎麽樣？宛宛家又不輸她，人家宛宛多低調。即便出身高貴，從不擺譜，溫柔恬靜。和某些半碗水連蕩直蕩的貨色可不一樣，哼！】
【我是發帖人，看到樓裏這麽多不知道情況的人，統一回覆一樓，希望某些人自備冰塊和毛巾，等會兒好好敷一下臉。
第一，顏寧確實是豪門千金，當時唐氏的當家人親自帶著她在很多貴婦名流面前掛了名，直說是他家小侄女。
第二，顏寧的家世真不輸校花家，要說為什麽？因為校花家正是顏寧家。顏家十七年前抱錯了孩子。顏宛是抱錯的那個，顏寧最近才被找回來，她才是顏家的正經千金。如果對此有懷疑，可以自行去求證，這件事在圈子裏現在已經不是秘密。
第三，至於你們的宛宛老婆還是宛宛女神，嘖，那才真是個笑話。不是她看不上聖翼的宴會，而是聖翼根本就沒有邀請她。六名參賽選手裏獨獨沒有邀請她，因為她早年間得罪了聖翼的老板。
還有啊，很多在現場看過直播的老兄肯定知道，你們善良溫柔的宛宛老婆在游戲裏可是做了不少對不起顏寧的事。回頭想想，占著人家的爹媽，占著人家的身份，還要不停拉踩，她才可笑死了。】
【樓上說得確實沒錯……決賽最後一天去現場看了比賽，顏宛的表現真的非常糟糕。周五的宴會也在現場，當時唐老板拖著顏寧跟我媽說那是他家小侄女。】
【嘶——疼嗎？】
【……臥槽！如果都是真的，這也太魔幻了吧？】
【校花人設崩塌……好像也沒那麽意外，她本來就愛裝啊！】
【不可能！我不相信！宛宛才是豪門千金！】
【樓上的，醒醒吧！石錘都錘到臉上了！顏寧才是，其實就算顏寧不是豪門，我也挺喜歡她，她在比賽裏的表現太好了！】
【對對對，每一個關卡她的表現都堪稱完美。還有和她男朋友的互動，真是看化我了！】
【本來對那款游戲沒什麽感覺，那天偶然在網上看了會兒直播，隨便選了人氣最高的房間進去，就看到了她。哎，真香！】
……
顏寧刷了下，這帖子不是她發的，但看的人不少，八卦果然吸引人。
知道大家關註她的原因，就關了頁面，往教室走。
第一節 課下的時候，舒月舉著手機跑到顏寧的位置，神色焦急。
“寧寧，你看。”
顏寧看了一下，又有人在論壇發帖，這人以顏宛的親友身份發帖。
還附上了顏宛手上受傷的圖片，話語間明裏暗裏暗示顏宛在顏家過得很委屈，顏寧仗著大小姐身份經常欺負她。
她手上的傷，是顏寧在家裏，趁著大人不在，直接將她推在玻璃渣上，兩只手都被劃傷。
那可是彈鋼琴、跳舞的手，傷得這麽嚴重，也不敢吭聲，反倒先被潑臟水。
評論區開始吵鬧起來，各種為顏宛鳴不平，罵顏寧。
但也因為之前直播的關系，有一些學生到現場看過直播，多少知道顏宛的真面目。勸那些被煽動的人冷靜一點，結果反倒被追著罵。
顏寧將手機還給舒月，面色平靜：“沒事兒，小打小鬧。”
舒月和顏寧的同桌徐莫言都清楚顏宛的真面目，看到這些十分為她不平。顏寧花了些時間安撫兩人，又安心上課。
她當然會去處理這件事，但不是在學校。
本來這事鬧得就夠難看，也被看盡了熱鬧，她不想繼續增加笑料。
但中午時，事情就出現了巨大反轉。
有人在論壇裏發了個視頻，是顏寧和顏宛在天使四號島參加比賽時的內容。
從第一天，顏宛嘴賤被扇巴掌，到明裏暗裏嫌棄顏寧煮的飯被懟，和最後高潮部分，她將顏寧推下洞穴，在其他人面前編排顏寧又被戳穿的醜態，完全呈現在眾人面前。
這一招可以說是釜底抽薪，徹底抽調了顏宛所有的底氣和往日所有的虛偽面具。
原來各種嗶嗶顏寧，還企圖中午吃飯去堵她，給她點顏色看的人，全都偃旗息鼓。
主要是，顏宛形象破滅得太徹底。那些真情實感喜歡過她的人，突然間受到難以言喻的心靈傷害。
第四節 課下課，學生們本來都該往食堂跑，但顏宛半晌的人幾乎都沒有動。
低頭看著手機屏幕，所有的屏幕都在播放同一條視頻，全都是她在島上刁難顏寧的內容。
顏宛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微微低著頭，手臂顫抖，忍不住轉頭去看同桌的表情。
那個以往最喜歡對她獻殷勤的男生，感受到她的視線，歪了歪嘴角，眼睛裏冒出一絲嘲諷。
顏宛手指緊緊絞在一起，心亂如麻。
她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難熬過，別人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就像要扒、光她的衣服一般。
往日裏總是對她殷勤有加、羨慕不已的眼睛裏，如今盛滿了她害怕的嘲笑、諷刺，如她曾經漫不經心加諸在顏寧身上的一樣。
身邊的人終於慢慢起身，拿著手機一路議論，下樓往食堂走。
陳小愛小心翼翼的走到顏宛身邊，低聲喊了一句：“宛宛，你還好嗎？”
“滾！”顏宛雙手在課桌上重重拍打，嘶吼一般的吼出聲，終於崩潰失態。
陳小愛看她這樣，心裏隱隱著急，想要上前拉她一把。
被顏宛甩開：“我叫你滾！”
陳小愛被她的樣子嚇到，後退兩步，也不敢再叫她，匆匆出了教室。
這一天，明華中學的明珠變成了一顆白瓷珠子，再也沒有光華。
顏宛在明華中學以及周邊學校的神話倏然而止，甚至被反噬，成了很多人茶餘飯後的談資。
顏寧對此不作過多評價，有這樣的結果，全都是她自找。
如果顏宛一開始就平心靜氣的和她相處，兩人也不會走到今天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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