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否了解你所在的世界，又是否了解稱之為你的那個存在？

如果了解，能否能告訴我，何謂真實？何謂存在

「東流魂街10區甲位已全部撤出！」

「西流魂街10區內全部撤出完畢！」

「北流魂街10區巽位撤出完畢！」

「南流魂街10區震位撤出完畢！」

……

瀞靈庭一番隊的指揮室內不停的出現這樣的聲音，簡單明了的匯報後又隨即消失。一級警界令下達之後，各番隊死神已處於待戰狀態。

由於事件原因不明，被強制撤退的流魂街眾靈皆惶惶不安，索性各番隊皆派遣上位席官處理應對，也算是暫時撫慰住。

可死神的畏懼，卻要由誰來平息。

「九番隊隊長的狀況如何？」

山本看向四番隊前來覆命的死神。

「命是保住了，但魄髓已經斷了，今後無法再為死神界效力。」

山本面色不改，似是早已料到會有如此結果。

「十一番隊、十二番隊的如何？」

「同樣的情況。」

山本揮手讓他退下，轉而看向另一個半跪於地的死神。

「四十六室的說法呢？」

「與初次的命令相同，禁止一切行動。」

氣氛壓抑到極點，不到一天之內，屍魂界就損失了三位百年以上資質的隊長，其中就有以戰鬼著稱的十一番隊隊長。

久久的，山本才沈吟出聲。

「老夫決不容許正義被隨意踐踏。」

「總隊長，先不提四十六室的命令，坐視她與零番隊毀滅空城又有什麽不好？」

四楓院聽聞總隊長的話，眉頭打了結，不解極了。

「空城？四楓院隊長說的未免太輕松了，撤出瀞靈庭對死神是多大的恥辱，您應該比我更清楚。再說，`您的好女兒，好女婿是不會輕易離開的吧。」

未及山本開口，便聽門外一極好聽的聲音傳來，眾隊長不用回首便知那是十番隊的隊長清和。

朽木和高橋聽這聲音卻是臉色大變，礙於總隊長在此不能太過失禮，只得壓抑心中不安，齊聲問起。

「清和隊長！我家小逢也去了嗎？！」

「就在我們遭到襲擊之前，有隊員看到八番隊的志波副隊長與他們一起。」

清和臉色很不好，顯然是疲累至極。志波看他一眼，那一眼中滿是覆雜，出口的話卻依舊與常日無異，中氣十足。

「那個混蛋小子也去了！」

「只要跟她沾邊的死神，我看是沒一個會坐視不理。您覺得呢？京樂隊長？」

清和沒有理會志波勇，反倒是問起了面色如常的京樂老頭。老頭也知曉他這是受了牽連，誰讓佳琪與清和之間有過結。

「嘛嘛，誰讓她是位魅力無邊的王族主母呢。」

京樂隊長不輕不淡的回答讓那些不知秘聞的隊長吃驚不已。

「王族主母？」

七番隊的新任隊長看起來有些不在狀態，若是佳琪見他這副模樣，鐵定會笑得蕩漾無比。

「阪田隊長裝什麽糊塗嘛，那可是身為貴族所必須知道的事喲！」

一個很是沙啞的聲音突兀的插了進來，雖然解答了阪田的疑問，卻讓眾隊長臉色大變，一個個拔刀嚴以待陣。

「呀呵呵，不要一副見鬼的表情嘛，人家可是來告密的喲！」

室內突然現出一個人世陰陽師打扮的男子，一張年輕的臉上掛著樂滋滋的喜慶表情。無視身邊屍魂界的最強戰力，一副輕松的派頭。

「王族？」

山本只一眼認出了這人的身份，卻有些不可置信。

「還是總隊長好眼力，不似這些位與我有血緣關系的親戚，一副撥刀相向的架勢。」

志波的火氣不知怎麽一見到這人就噴了出來，身體自主地把清和擋在身後，這動作完全是下意識的，卻沒有誰會覺得不妥。

「王族？這家夥根本連靈壓都沒有，怎麽可能是王族的！！！」

「志波隊長，我可是你的曾曾祖輩呢，但那樣顯得我太老了，就叫我叔叔吧。」

「啥？誰會對比自己還小的家夥叫叔叔啊，你耍我呢？！」

陰陽師瞧了眼被志波完全擋住的清和，眼神閃爍了下，繼續調戲後輩。

「啊哈哈哈，還是年輕好啊，看這多有活力啊！」

志波勇正欲揮刀向前，卻隨即被山本制止。

「能說清你的來意嗎？——滅卻師！」

山本示意眾隊長退下，自己站在了陰陽師面前，與其相對。

||

靜靈庭內安靜至極，死神中除了隊長級的守在一番隊控制事態以外，其餘均撤出到流魂街十區以外的地方。

在這靜謐中，幾個影子在靜靈庭中飛速向著懺罪宮行進。

「你不是應該在四楓院家的護衛保護之下嗎！怎麽跑到這裏來了！！」

這氣憤不已的聲音是有個不聽話孕妻的朽木逢春，而回他的清亮聲音雖然勢弱卻顯得有理至極。

「切，你不是一樣，丟下我跑到這裏來了。」

「能一樣嗎？你現在不是懷著身孕嗎！」

「哼，我兒子說他也想去救佳琪！！！」

「……」

朽木被噎得無話可回，而紅楓卻笑得一臉得意，心裏美得很，覺得自己兒子就是好，還在肚子裏就能讓他父親甘拜下風。

「我說，你們倆都吵了這一路了，不覺得煩啊？」

志波英在邊上涼涼道，只是語氣酸溜極了。

「用不著你管！！！！」

「夫妻同心真可怕。」

「那是你活該。」

看著同步到可怕地步的小夫妻，志波英閉了嘴，心想自己何苦跟他們一般見識。

月下，這幾個黑影從一番隊的隊舍上飛快掠過，風聲中依舊夾雜著爭吵。只稍稍留意，就會發現他們的行動軌跡。

「我說你們幾個小點聲！！我可不想連佳琪的面還沒見上就被隊長抓到。」

卯之花瞪了那幾個嘰嘰喳喳的小孩，心裏氣極。

「有什麽關系，他們現在是自顧不暇，哪有時間管我們幾個小嘍羅。」

紅楓理直氣狀，還嫌不夠似的加大音量。

「紅楓說的沒錯，九、十一、十二番隊三隊隊長遭襲加上四十六室的撤退令，瀞靈庭已是一座空城。」

逢春在邊上力挺自己老婆，端得是一副妻奴樣。卯之花又是鄙視，又是生氣，腳下一絆，差點沒穩住腳步。

「朽木，你想得太簡單了。山本總隊長可是不會因為這個原因就把心臟丟棄的，再者說，四十六室的撤退令來得太蹊蹺了，任誰一想都是有貓膩。」

「卯之花說的沒錯，除了在現世時春水見到的自稱是零番隊特派隊的死神以外，我們並沒有正面與他們接觸過，一切，只是依靠著四十六室所謂的命令。」

月色下浮竹的那頭銀發更是註目，志波英瞧了他一眼，心裏的話脫口而出。

「不是吧，四十六室的那些老古板們不可能偽造命令吧！」

「志波副隊長，我並沒有說是他們啊。」

「想要偽造命令，四十六室難度太大，但是在他們之上的就難說了。」

卯之花似是想起什麽，笑得一臉深意。

而春水卻是一路沈默，沒有加入討論。他只是一味的向著那在夜中如燈塔一般存在的建築奔去，而他的思緒卻是早已飄回到了幾日前，那與愛人的最後一日時光之中。

「喲，小姐，我終於找到你了。」

一個很是輕浮的聲音，打斷了京樂與佳琪的玩鬧，兩人俱是回首看向那個嗓子壞掉的人。

是一個陰陽師，白衣白帽風度翩翩。

京樂打量的目光在發覺身邊人震驚恐懼的情緒時斷掉，剛想出聲詢問，卻被佳琪死死攥住手腕後向著另一個方向狂奔。

「！」

京樂雖驚訝，卻依舊隨著她的步子迅速遠離那地方，卻聽那人陰魂不散的笑聲在身後傳來。

「不要跑嘛，人家等了你這麽久，可再沒什麽精力陪你躲貓貓了。」

佳琪只一味的拉著京樂逃走，並不理會身後那人的話語。

身體在顫抖，靈魂在恐懼，逃——逃離這裏！

「沒事吧？」

搖頭，臉色差極。

「你認識那個人嗎？」

依舊沈默搖頭。

「你在害怕？」

腳步加快，臉色發白。

「我會保護你的！」

依舊沈默，正欲再往下說，卻被打斷。

「不論我發生什麽，你都不會離開嗎？」

四目相對，那眼神中充滿著悲傷，不知怎的，那心底滿滿的自信，瞬間消失。但是他的回答卻並沒有因此而顯得無力，依舊是那樣真摯與確定。

「當然，不論你發生什麽，我都不會離開你身邊，我會一直一直在你身邊，直到——」

冰涼的手阻止了他的話，佳琪移開眼睛，問了一個讓他啞然失笑的問題。

「你為什麽和我在一起？」

「哈？當然是因為喜歡你！」

「只是這樣？」

看著愛人的模樣，京樂心底的不安被那溫暖的愛意代替，緊緊牽住那可愛的家夥的手，在她耳邊宣布著誓言。

「我愛你。無論你變為什麽，我都會一直一直愛著你，就算到我死去的那天，這愛也會延續下去，直到我們下一次相遇。」

「……這世界上並不存在相同的事物，下一次相遇，我不是我，你也不會是你，你又如何愛我。」

愛人的反駁顯得那麽理直氣壯，直讓他也覺得很有道理。

「那時的我一定會愛上那時的你。」

「是嗎？那如果我現在死去的話，你會愛上其他人嗎？」

「！！！」

佳琪把手從京樂的手中掙開，也不看震驚中的京樂，自顧自地喃喃自語。

「會的吧，死神的生命那樣漫長，在這歲月的侵蝕之下，無論什麽都會變質。」

「我只愛你一個，你不是感覺到了嗎，為什麽，為什麽到現在你還這樣懷疑！」

「我沒有懷疑，只是在確認一些事情，確認一些我所必須知道的事實。」

「我不認為我會愛上除你以外的家夥，你這腦袋瓜子裏整日裏都在想些什麽啊！你現在給我聽好了，如果你死去的話，我的愛情也會隨之死去！所以，你給我好好的活著，活得越長久越好，如果你也一樣愛我的話！！」

佳琪略帶震驚的消化著京樂的告白，許久之後，才說出了句自嘲的話來。

「總覺得，我越來越不能思考了呢，只幾句話，到現在還有些消化不良。」

「你呀！」

「聽我說——」

佳琪停下腳步，扳正京樂的臉龐，讓他的眼睛與自己的目光相匯。

「不要愛我這個存在，愛我的靈魂，春水。」

那是如同魔咒一般的話語，京樂只覺得從那眼睛中真的看到了佳琪口中所謂的靈魂，無法用言語形容的美麗，還有那句雲淡風輕的承諾。

「只有這樣，我們才有可能再次相會。」

啪嗒，有什麽東西斷掉了，就那樣，從自己的心中。而那個聲音隨之而來，就像是一直隨在身邊一樣。

「真是的，捉住你還是一樣的麻煩，拜托別人的事情能不能不要老是這樣累人啊！」

無法動彈，無法出聲，只能任由那人在耳邊恬噪的發言。

「咦耶，你這小子還真有福氣，居然能到手這麽個不得了的老婆，該說艷福不淺還是說鴻運當頭合適呢？」

京樂瞪大了眼看著找量著自己的男人，心裏不知是恐懼還是憤恨，這情緒是對自己的無能產生。

「想知道我是什麽人吧，哼哼，就是不告訴你！小姐如果想知道的話，我可是會細心解答的喲！嘿，小子，氣死了吧，要氣壞了吧，哼哼，搶了老子的女人，這點是輕的！雖然，她從沒有正眼看過我。唉嗨，陳年舊事就不提了，說了傷心！

小姐你也是的，以前沒看中我，這次還是一樣，這種乳臭未幹的小子有什麽好的啊！你明明說過喜歡的類型是成熟又穩重的男人，就這一句斷了我的念頭，可最後居然和不如我的小子在一起了！情何以堪啊！」

就在來人喋喋不休的嘮叨時，有人終於聽不下去了，出口的質問發著抖。

「我說，你到底找我什麽事啊！能不能把正事給講出來啊！」

「兇我？！是你嗎？真的是你嗎！！太好了，你終於回來了！！！」

眼看著那人就要抱上佳琪，卻被她一腳踹開，京樂暗暗松了一口氣。正疑惑她為什麽沒有像自己這樣無法動彈，卻聽到對話再次開始。

「大叔，別和我套近乎好嗎？我不認識你！！」

「你不認識我，我認識你就好了。」

「不要像個怨婦一樣說話好嗎？我沒有招惹你吧！」

「你有，你說沒有的話，靈王會哭的！！」

「靈王？關靈王什麽事啊！！」

「靈王祂——！啊咦，真是纏人的家夥！！快點把這放入你身體裏面！！！！！事後我會向你解釋！！」

那人本是笑著臉在察覺到什麽時變得冰冷，他從一個燈盞中取出一個光一樣的事物放入佳琪手心。那閃耀著美麗光芒的東西，卻讓佳琪的臉上帶起了痛苦和澀然。京樂只能看著她有些悲傷對他微笑，那是夾雜著離別的笑容。

他想說話，卻無法開口，只能看著她把那事物放到心口的位置，只見那光如同有生命一般，緩緩沒入她的心口不見。

而接下來的發生的一切，如果那時的自己能夠動彈的話，會怎樣呢？是去幫她而被零番隊的死神殺死？還是幫助零番隊被暴走的她殺死？抑或是在最後時刻從增援的死神手中救走陷入昏迷的她？都不是，自己被突現的虛攻擊，命在旦夕之時，被暴走的她救下？不，是放過，被她放過，被神智完全消失的她放過。而那個身著白衣的男人，在那時早已不見蹤影。

看著那近在咫尺的白色高塔，京樂耳邊飄過她曾說過的一句話。

‘去思索，但不去後悔，更不會改正，因為我懶得。命運，與其費力配合，倒不如與他一起悠然自得。’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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