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燈SAMA，你著火了。”

路過閻魔殿的時候，正無聊追尾巴玩的小白突然‘啊’了一聲，噠噠噠噠跑過來：“有感覺嗎？沒關系嗎？不燙嗎？”

“唔……”鬼燈捏起下巴，側目看向身旁的玻璃窗，燈火通明的內室和漆黑的外景相碰撞，將透明的材質渲染得恍若明鏡。

鏡子裏，一簇搖曳的紅色火焰突然頓住，然後慢慢地、慢慢地、往尖角的頂端挪了挪。

鬼燈不由擡手摸上滾燙的腦袋，幾縷僵直的毛發控制不住地從指縫翹出，尾梢帶著按壓不下的卷曲。

“……這是獨家裝飾品。”鬼燈放棄了，他垂下手臂，對著小白半蹲下身，豎起食指認真叮囑，“危險動作，禁止模仿。”

“欸？”小白歪起腦袋，“好可惜，但是這樣看起來真的很帥的，鬼燈SAMA，汪汪！”

“其實早就有人這麽玩了。”羽衣抱著尖尖角，不解風情地探出頭來，“參考《少年JUMP》裏的澤田綱吉。”

“啊！說話了！！”

小白的毛炸了一瞬，然後它就看見鬼燈用指腹把火焰朝著頭頂的方向顛了顛。

“小心些，這地方我每天都會做保養，特別鋒利。”

羽衣試探性地伸出一只手。

然後被捏住了。

她被重新放到了頭頂。

“喜歡的話下次纏起來給你玩。”用一本正經的表情哄著還處在社死狀態的羽衣，鬼燈轉頭去看小白，“我現在要去後殿，你一個人沒問題吧。”

“可以的！鬼燈SAMA！”

告別了小白，鬼燈繼續朝著更加深入的地方走去。

從偏門而出再到長長的回廊，羽衣已經能看見前方滿滿當當的一片紅了。

“我家後院和這差不多大。”順著黑發慢慢往前滑，羽衣順勢抱住尖角占據廣闊的地理優勢，“這或許是筆大生意，地獄存貨夠嗎。”

“金魚草的生長周期並不長，種子數量也很充裕，至於成品……我回頭選些明天再給你送過去。”

“神社新規定！鬼燈與伊邪那美——”

“那就改郵寄。”

羽衣還沒唱完就聽見了鬼燈相當爽快的改口，他腳步不停，還能順便把對著尖角伸出試探之手的她重新捏回到頭頂，“地址？”

“……東京商務街，我把神社停那了。”

鬼燈拿出小本子唰唰幾筆記下，確認無誤後又重新放懷裏揣好：“那麽，接下來請勞煩和我去趟房間。”

說是房間，其實是鬼燈的私人臥室，那裏除了堆積著各種形態的金魚草外還有很多一看就不是什麽好東西的詭異裝飾品。

“到年底天天加班也沒來得及整理……”

鬼燈看著有些狼藉的這一小片空間，手掌微微揉搓後腦勺：“印象當中是把種子都罐裝塞進了抽屜，我得找找。”

將頭頂的火焰托起放到桌面上，鬼燈轉身開始翻箱倒櫃地尋找今年的新鮮存貨。

羽衣左右看了看。

趁鬼燈此刻註意力分散，她晃晃悠悠地挪到工作臺的一角，舉起空殼易拉罐倒扣在了自己身上。

所以當鬼燈從最底下的抽屜拿出滿滿當當一罐金魚草種子起身時，回頭就看見桌子上多了一團寄居火。

寄居火擡起易拉罐，冷不丁對上一雙灰眸後又啪地一聲蓋上。

[啊啊啊啊啊啊啊——————]

[還是丟人。]

“你要的種子。”鬼燈在羽衣邊上晃晃罐子，圓形的種子碰壁當啷響。

片刻後，一條火焰觸手從缺口處伸了出來，它在鬼燈手上碰撞幾下後纏住罐子拖了過去：“賣多少？”

“種不完剩下的。”鬼燈食指彈彈易拉罐的罐頂，“送你了。”

又一條火焰觸手慢吞吞伸出，將裝滿金魚草種子的罐子徹底抱住後，悶聲：“謝謝。”

……

羽衣抱著大罐子，在鬼燈的註視下頂著易拉罐蹦跶了幾下後消失在原地。

再次回到神社，羽衣站在門口，把腦子裏幹了蠢事後還掉馬的糟心回憶統統扔掉後，才緩緩吐出一口氣，推開門。

“歡迎回來。”

暖色的燈光中，一直在等神社主人歸來的巴衛停下了手中的工作，他神色柔和地走上前，用力搓搓少女的臉頰，“這幾天，結緣成功了嗎？”

“……沒。”羽衣眉眼彎彎，捧住兩只狐貍爪無事發生哈哈哈，“中途出了點小小的意外。”

“所以。”巴衛兩只尖耳朵戳在了羽衣臉上，“你是又把自己玩進去了？”

“……欸？為什麽要說‘又’。”

巴衛揣起雙手，開始上上下下地細嗅，最後在羽衣的掌心處突然頓住。

上面有一股濃郁的惡鬼氣息，除此之外——

巴衛難以置信地睜大淺紫色的眼眸，看著羽衣臉上滿滿的全是控訴：“你在外面有別的狐貍了？”

就和‘別的狐貍’禮貌握了下手的羽衣：“？？？”

“……不是啊巴衛你聽我解釋，我這趟拜訪地獄，途中也就順路從「狐貍禦前」過——”

“狐貍禦前？”

巴衛蹲到了墻角。

直立的耳朵向後撇成了飛機耳，單薄的後背也盡是些蕭瑟淒涼的味道。

“你在外面嫖狐貍……你居然在外面嫖別的狐貍……家裏免費的不好嫖嗎……我也給嫖的……”

——我不是我沒有啊！

羽衣在原地手足無措，最後只能撲過去抱住巴衛的大尾巴噫嗚嗚噫地表忠心：“沒有別的狐貍！怎麽可能會有別的狐貍！！我對天發誓我只有一只叫巴衛的寶貝大狐貍啊！！！”

“真的？”巴衛耳朵重新立了起來，“那沒事了，先把活幹了吧。”

“……餵。”

“快點，明天就是除夕。”

羽衣抱著狐貍尾巴，看著翻臉比翻書還快的巴衛一臉呆滯，半晌後，她才開口：“說起來，雖然這次結緣翻車，但我還是有和地獄好好談了筆生意的。”

“生意？”

“神社後院不是還空著的嘛，我要了些金魚草，不僅能吃能入藥，還紅艷艷的，和我們的主色調特別配。”

“金魚草……”

多年生直立草本，高可達80厘米，有白、淡紅、深紅、肉色、深黃、淺黃、黃橙等色，花色艷麗，非常適合觀賞。

在腦子裏把金魚草的基本知識過了一遍，巴衛覺得確實非常適合。

“恰好，成品的植株明天就會有人送過來。”羽衣托腮感慨，“趕在除夜的聚會之前，我們得把神社裝扮地漂漂亮亮才行。”

次日。

神社外一早就響起了禮貌的敲門聲。

暗自感慨鬼燈辦事效率就是高的羽衣披上外套開開心心打開門，當場就看見了當事人那張嚴肅的恐嚇臉。

羽衣面無表情地把門甩上。

過了一會，羽衣又重新拉開門：“鬼燈？”

“由地獄送往人間界的微笑帥哥宅急便。”對方認真糾正，“我是快遞員加加知，不是鬼燈。”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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