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索站在一旁，饒有興趣地目睹了羽衣從糾結到茫然再到懵逼最後到抱頭蹲的慘案全過程。

就這樣居高臨下地抱臂欣賞了片刻，西索撓撓下巴，視線瞥向左邊和他挨著站的集塔喇苦，手指往右虛虛一指：“……確定是她？”

“確定。”

得到肯定答覆的西索眼睛嘴巴都彎起了詭異的弧度，一疊撲克止不住地在雙手之間‘嘩啦啦’地來回洗牌。

“收斂一下。”集塔喇苦開口，“尼特羅會長來了。”

就在集塔喇苦說出這句話的後一秒，一艘有著獵人協會標志的巨大飛行船出現在上空。

同時，擴音器處傳來一句蒼老卻有勁的聲音：“但是門淇，沒有一個人合格是不是稍微有些嚴厲了？”

羽衣十分讚同地擡起頭，懸停著飛行船的碧藍天空之上，一個有著高高馬尾的白發老人雙手背在身後，閑庭散步般縱身而下。

重物落地造成巨大的聲響，直到從地表傳來的震顫由劇烈轉為平靜之後，尼特羅才踏著飛濺的塵埃而來。

“剛剛接到電話，聽說對於這次考核，你得出的結論是所有人對待新鮮事物的態度有問題，所以都不合格是嗎？”

“……不是的。”面對尼特羅會長，門淇不由呼出一口氣，“只是在考核時一直被一名考生盯著，又聽到了些許輕視的話，不自覺地就失控了。”

耳朵賊尖的羽衣聽到這裏霎時送給西索一張面癱臉，而後又在對方停止洗牌的瞬間扭頭，懟了個後腦勺。

西索：“……”

“也就是說你自己也覺得審查過當了對吧。”尼特羅眼珠子轉了轉，“不如這樣……作為考官，你重新定一個需要你親力親為參加的考題。”

“也好。”門淇閉眼思索了片刻，“那麽新的考題是——白煮蛋！還要麻煩會長用飛行船載我們到對半山。”

“對半山？沒問題。”

至此，第二場考試臨時更改。

飛行船不多時便載著考生們來到一座可以眺望遠方林海的荒山。

和延綿樹林形成鮮明對比的是腳下沒有絲毫綠色的紅棕色土地，還有身前這道探不見底的裂縫深淵。

這裏，屬於蜘蛛鷲的巢穴。

“裂縫每隔一段時間都會有一陣向上的強勁氣流，你們首先要做的就是找準時機，拿到接下來要用的食材。”門淇率先為眾人作出示範，“接下來就看你們的了。”

羽衣小心翼翼地在裂縫邊探出頭，映入眼簾的是縱橫交錯如蛛網般黏連的粗壯白絲，以及數顆墜在半空中純白色的蛋。

前進還是止步，對於大多數人來說是天人交戰、勇氣和生命的抉擇。

總之，先靜觀其變吧。

羽衣正打算後退幾步，兩側突然有四十餘人越過她跳入深淵，耳畔甚至還傳來了小傑興奮的話語——

“我早就期待這種形式的考試了！”

恍然間，羽衣明白了烤串大叔眼裏的尊敬與憧憬。

能沖破重重關卡最終拿到獵人執照的必然是俱實力、恒心、勇氣、智慧於一體的強者。

而他們是從整個大陸選拔.出.來的，世界最頂尖的人才。

羽衣思緒輾轉一瞬，很快她便隨著眾人的腳步一起掛在了蜘蛛鷲的蛛網上。

承受不住那麽多人的重壓，原本粗壯的白絲開始變細、拉長、斷裂。

有幾人忍不住放開了手，最終是消失在視野，再也沒有上來。

然而重量的減輕並沒有減緩蛛絲的崩斷，風還沒有來，羽衣的手掌先松了松。

“再等等！”小傑突然開口，“現在不能跳！”

然而羽衣沒有再等下去：“沒關系，我自己有辦法回來。”

徹底放開手後，極快的自由落體運動讓羽衣瞬間埋入下方繚繞的迷霧，等到視線被完全阻擋，羽衣原地翻身，滯留在半空。

又過了一會兒，崖底開始掛起狂風。

順著這股向上的逆流，羽衣重新踏上紅棕色的土地，手裏抱著蜘蛛鷲的蛋還沒站穩，就被小傑、奇犽、雷歐力還有酷拉皮卡團團圍住。

“好厲害！”小傑雙眼閃爍著求知的興奮光芒，“能不能說說，你是怎麽在沒風的情況下還能算計好刮風的時間回來的？”

羽衣沈思了片刻：“你學過物理嗎？”

“沒有啊。”

“沒有啊……”那就好辦了。

羽衣使勁壓住牛頓的棺材板：“其實，有一種失傳已久的、從半空而升的飛天秘籍，它叫左腳踩右腳，右腳踩左腳。”

“……”

“……當然。”羽衣一把揪住躍躍欲試的小傑和奇犽，“在沒學過物理之前這屬於一躍解千愁的高危動作，請勿模仿。”

不遠的地方，西索翻動著指尖印有小醜的鬼牌，在看了集塔喇苦一眼後，又轉動眼珠看了羽衣一眼：“有人在給你弟弟灌輸神奇的技巧，不去阻止一下麽？”

“沒必要。”對於西索的慫恿，集塔喇苦果斷拒絕，“經過我的教導，奇犽他不會做沒有把握的事情。”

西索慢慢彎起細長的眼。

“不過作為具現化煙霧的能力者，再加上變化系的應用，靠自己能力上來也不是難事……但她好像沒有暴露自己的意思。”

“畢竟這裏還有幾顆青澀的小果實。”西索半蹲在地上，舌尖舔過唇瓣，“現在就讓他們受到念能力的洗禮還太早了……”

“西索。”集塔喇苦警告，“不要打奇犽的主意。”

“嗨嗨～”

第二場考試結束，僅有43名考生順利通過測驗。

夜幕降臨，享受完美味食物後飛行船載著勝利者們再次起飛，翺翔過幽藍色璀璨的星空，繼續前往第三考場。

飛行船內，全員集合——

“我向在場的各位考生自我介紹下，老夫是這次獵人考試省察委員會的代表負責人尼特羅……本來在最終考試時本人才會現身，不過既然已經來了，就讓我一起陪同各位吧，哈、哈、哈。”

尼特羅發出了幾聲抑揚頓挫的笑聲。

“下一個目的地預計到達時間為明日清晨八點，食堂已經準備好了食物，大家可以各自休息，在我們聯絡諸位之前，各位可以自由支配時間。”

“散會。”

經過長時間的運動後突然松懈下來的神經讓絕大多數人都感到疲憊如浪潮般湧來。

各自找空房間休息後，偌大的飛行船走廊裏除了一直都處在興奮狀態的小傑和奇犽外，就只剩下羽衣這個沒見過世面的在來回蹦跶。

等這股新鮮勁過去，羽衣才壓了壓自己翹起的呆毛，準備尋找大部隊。

尼特羅會長為考生們準備了四五個空房，幾乎每個都橫七豎八地躺滿了人，羽衣在拉開門縫往裏面瞅了一眼後又悄悄地重新拉上。

就這樣直到走廊的盡頭。

雙手控制著推拉門不要發出刺耳的聲音，羽衣一點一點挪開最後一個房間的大門。

就在燈光灑入昏暗環境的那刻，獨占一室的男子擡起頭。

金色的瞳仁對上亮紅色的眼，彌漫了整個房間的殺氣開始從打開的縫隙中瘋狂湧出。

西索慢慢地、慢慢地伸出食指，慢慢地、慢慢地推動面前由撲克牌堆疊而成的金字塔塔尖。

平衡被打破，無數卡牌散落一地。

“來一局？”西索撿起最表層的joker，發出了邀請。

“……就倆人？……還打撲克？”羽衣指指對方，又指指自己，不想說話，“你這是打算接龍還是比大小啊。”

“我先去食堂端點吃的。”羽衣‘唰’地一聲關上門，“二缺一的時候再叫我。”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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