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總歸無法明說，彼岸畢竟是另一個玄妙荒誕的世界，有時候不知道也是件好事。”

幸村淡笑著眉眼解釋。

“至於之前隨口說的唯物世界——”

羽衣暗搓搓的戳了戳幸村，在他停頓話語看過來的時候突然化作一團明亮的血色火焰。

幸村精市恍然間明白了什麽。

他有些梗塞在原地，深藍色的眼睛就這樣深邃而又悠遠地註視了羽衣好半晌，良久後，沖著白石一攤手。

“看吧。”

“一團永恒燃燒的活火。”

白石：“……”

被對方用世界本源論和樸素唯物主義糊了一臉的白石藏之介完全無法反駁，甚至還覺得很有道理。

“那麽，除此之外，白石君還有什麽問題嗎？”

“不，沒有了。”

邏輯思維已經完全和羽衣在同一個層面上的幸村挑了挑眉，手肘隨意地搭在沙發背上，目光中帶著點小愉悅。

——嘛，總算給他圓回來了。

這時，警鳴聲終於戛然而止。

夜晚恢覆寂靜。

只是依然還有幻聽在腦海中撒歡般的循環播放。

跡部揉了揉眉心，終於讓發蒙的腦袋清醒了點：“看來外面的事情已經處理完畢。手冢，什麽時候定下去德國的機票記得和本大爺說一聲。”

“後天早上九時三十二分。”

“……”

手冢看了眼跡部，仿佛知道他要詢問什麽般冷靜的開口：“剛剛訂的。”

沒想到對方行動如此之迅速的跡部噎了一下，隨後屈起食指敲擊桌面：“這麽說來，你最遲明天傍晚要離開集訓地。行吧，本大爺知道了。”

“欸？”重新在沙發上團好的羽衣豎起耳朵，“手冢後天要去德國？”

“嗯，剛剛決定。”

羽衣不由在腦海中丈量了一下兩地的直線距離，在計算出半個地球的長度後呆毛突然耷拉了下來，滿臉揪心：“……出國之前，請你務必要記得全副武裝。”

手冢側過臉，回了一雙頗為疑惑的丹鳳眼。

“應該有件大殺器適合隨身攜帶，東西太多我得找找。”羽衣繞到手冢背後推著他往前走，“總之現在先回房間、先回房間。”

畢竟，合宿地大部分區域都是籠罩在教練齋藤至的監控之下。

跡部擡頭掃了眼周圍泛著一圈紅光、安裝極其醒目的攝像頭，起身邁開腿跟了上去。

不二走在最後，進屋便反手關上宿舍門，將外界的一切都隔絕。

這裏仿佛成了獨立空間。

雖然狹小，但七人分開站立，倒也不會顯得擁擠。

羽衣擡起手臂，開始倒倉庫。

先拉開左邊的袖口，凝脂般的皓腕下‘嘩啦’一聲掉下一堆雜物。

再拉開右邊的袖口，‘嘩啦’一聲又掉下一堆雜物。

然後在衣襟裏摸了摸，扯出一個大大的藍白格子包裹。

最後，羽衣踩在高高的雜物堆頂端，面對著鋪滿地板的奇奇怪怪的物體陷入了短暫的沈思。

“……看來東西確實有點多。”忍足扶著櫃子，小心翼翼的將腳從破銅爛鐵中拔.出.來，放在旁邊放好，“找到你的大殺器了嗎？”

“嗯，找到了。”

“在哪？”

“還在身上。”羽衣蹲下身，憂愁的將下巴擱在膝蓋上，“卡住了。”

“……”

“我可能需要一點小小的幫助。”

忍足嘆出一口氣，艱難的靠近雜物中心，回應羽衣伸過來的雙手，給她架起來上下抖了抖。

裙擺下方隨即滾下來幾個罐頭，而後是乒鈴乓啷的幾把菜刀。

跡部終於忍不住眼角一抽：“相葉羽衣你是倉鼠嗎？！”

“啊，私密馬賽。”相葉·倉鼠·大概是屯錯東西了的·羽衣默默扭頭，“早年沒有固定居所物品只能隨身攜帶，所以幾百年的存貨理解一下。”

“出來了，就是這個。”羽衣拍了拍忍足的手臂，在雙腳重新落地後撿起一把長相十分兒戲的玩具小刀，“高壓氣瓶匕首，源自浦原商店。”

“當它刺入靈體時，只要按下刀柄上放氣的按鈕，高壓靈氣就會從刀體內的通道噴湧而出，將傷口擴大到籃球大小。”羽衣豎起大拇指，“瞬間一擊爆頭。”

手冢沈默了一下：“我大概……只是出去打個網球。”

“要不是不能過安檢我首推是這個。”羽衣從雜物堆裏刨出一把一米長的大刀，舉起，“六百年前斬妖刀客的貼身武器，上面殘留的戾氣能讓一百米內的惡靈退避三舍。”

仿佛自己回不來的手冢：“……”

“德國的民間傳說畢竟不比日本少。”羽衣咬手指，“比如說，mephisto.”

“梅菲斯特，德國中古世紀流傳的契約惡魔。”跡部解釋，“見於浮士德傳說。”

羽衣瘋狂點頭。

這世上有種危險，叫禍津神覺得你很危險。

“不管在哪個位面我都沒離開過日本，也不知道外面是個什麽樣的世界。”羽衣遞出匕首，“我看不見德國，但我仍希望，在我觸及不到的遙遠地方，也能消除你的一切災禍。”

手冢楞了一下，猛然擡眼。

然後撞上了羽衣的流淚喵喵頭。

——可憐、難過。

——你忍心拒絕嗎？？！！

手冢：“……”

他的確不忍心。

手冢伸出手默默接過。

“還有禦守。”羽衣轉過身，撿起地上散裝的小布袋一個一個往手冢懷裏扔，直到對方渾身上下都充滿了‘被罩’的氣息後才滿意的點點頭，“輕裝是不可能輕裝的了，28寸拉桿箱走托運吧。”

手冢微微頷首，十分淡定的將東西全部塞進背包。

“話說羽衣。”不二突然饒有興趣的指著壓在雜物堆中的一本小冊子開口，攤開的那一頁密密麻麻的記錄著各神名諱，“這是高天原的神明名單？”

“看封面。”

不二好奇地抽出冊子翻到封皮，發現上面龍飛鳳舞的寫著兩個大字——記、仇。

不二：“……”

“所以前排友情提示我的禦守和其他神明幾乎沒有兼容性。”羽衣托腮，“尤其是和戰神的，我能拍死他。”

“這是純金打造的吧。”另一邊，白石拾起腳邊特別閃眼的燭臺掂了掂，熟悉的重量和質感讓他的話語無比篤定。

羽衣扭過頭，瞅了老半天才想起來好像是有這麽個東西：“五百年前額外神議，為了安撫受傷的幼小心靈而從出雲大社順回來的精神損失費。我記得當時……好像把大廳值錢的都搬空了？”

羽衣突然捂住心口。

又感受到了暴富的感覺。

[我覺得神社還能再擴建幾百米。]

[膨、脹！]

收起其餘的真·雜物，羽衣將留下的一小堆純金餐具和飾品全部攏在了一起。

金光炫目。

“……人生果然還是很美好的，對吧。”

羽衣雙手抱膝蹲著唏噓了好一會，才晃著呆毛麻溜地將貴重物品放懷裏揣好。

然後打開門，飄出去，關上門。

又過了一會，羽衣好像想起什麽般再次打開門，冒出一個腦袋。

揮爪：“晚安～”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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