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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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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滴——”

這個聲音,她是還在醫院嗎?

睜開雙眼眨了幾下,紗來望著雪白的天花板發了幾秒的呆。

已經回籠的意識告訴她自己的身體已基本恢覆了正常,不再和昨天一樣像是個生銹的機器,稍稍挪動一下就會發出令人牙酸的嘎吱聲。再加上眼前這個防火防水,材質高級的天花板,自己現在是在哪裏,她心裏已經大概有數了。

“感覺如何?腦袋有稍微清醒了一點嗎?”

......雖然見聞色已經告訴了她現在守在她旁邊的人是誰,但剛醒來就要面對傲嬌小夥伴冷嘲熱諷式關心,還真是讓人心情覆雜。

撐著手肘坐起來,紗來沒有理會在一旁Kufufu笑得讓人一身惡寒的骸,慢吞吞地拆著自己身上的各種儀器,順帶活動了一下身體。

很好,不愧是彭格列,配合晴之火焰的醫療水平真是先進地讓人嫉妒。和昏迷前相比她的肌肉維度和肌力都沒怎麽變化,哪怕是要立刻和骸打一架她也不怕了。

“Boss在嗎?我想和他談談。”想到昨天Boss誠懇地拉著她的手,以他那純良到三歲小孩都要甘拜下風的眼神凝視她,痛心疾首地說她怎麽能這麽不相信他,認為他四年前是想將她趕出家族,明明他連把她關牢獄都舍不得等等。末了還十二萬分溫柔地告訴她,彭格列對外宣稱她這四年在外秘密訓練,現在她回來了,他們就打算在她後日,啊,現在是明日的生日宴會上讓她高調現身,對黑手黨世界宣布她的回歸。

昨天大腦昏沈沈的她被Boss這一番聲淚俱下,自帶黑百合背景的控訴給唬得一楞一楞,然後沒過多久就又被骸這個乘人之危的混蛋弄入幻境睡了過去。現在想想才發現事情不僅沒被解決,反而更麻煩了......

“哇——,護士小姐你快來看看,紗來她把針頭儀器都拔掉了啊!”

正苦苦思索的紗來:“......”

這浮誇的尖叫聲,呵,她昨天最後昏過去前看到的那個淩亂曲卷的黑發腦袋果然不是錯覺。

紗來原本盯在自家小夥伴鳳梨葉子上的目光移至門口,果然看到了一個笑得十分清新爽朗,穿著沙色風衣的黑發青年。

很好,這家夥也在,事情的覆雜程度直接變成了地獄級。嘖,不知道香克斯還活著嗎,還是說雖然活著但已經和死了沒什麽區別?

“紗來,你才剛醒,這麽自作主張地亂來可不好。”棕發青年跟在急急忙忙地湧進病房的醫生護士後面,笑得讓剛才還想和他好好談談的紗來打了個寒顫,有種把自己埋起來的沖動。

她還是病人,請您大人有大量,不要和她一般計較。

以最誠懇的眼神向Boss傳達了以上信息後,紗來看著對方分毫未變的笑容,僵硬地扯了扯嘴角,在太宰一連串意味不明的大呼小叫中乖乖地躺回床上,任由醫生護士給自己進行一系列檢查。

......

“Boss,紗來小姐身體素質很好,已經基本恢覆了正常。”折騰了一個小時後,醫生拿著一堆寫得密密麻麻的打印紙,推了推眼鏡,謹慎地向棕發青年匯報結果。

“我知道,辛苦你們了。”對自家醫療隊的水平很放心的綱吉笑著對他們點點頭,示意他們可以走了。

“彭格列的醫療水平真是讓人羨慕,感覺如果是你們,一定可以研究出很有趣的自殺方案——”

“太宰,”剛下病床的紗來隨手在病號服外披了件外套,打斷了還在正喋喋不休地進行演講的太宰,“還有骸,你們能出去一下嗎?我有話想對Boss說。”

“Kufufu——,好啊,正好我要去找安德烈確認一下明天晚宴的接送安排,可不能讓我可愛的庫洛姆受委屈了。”骸說著就要往外走,結果如他所料地被人攔下了。

“安德烈?骸,這個安德烈,不會是我想的那個孩子吧?”紗來瞬間用剃出現在了骸面前,自醒來後一直帶著笑意的眼睛此時冷了下來,讓被她註視的骸不爽地哼了一聲。

“沒錯,就是安德烈紀德的兒子。四年前沢田綱吉把人丟給了我,說是留給弗蘭作伴。”想到四年前自己不僅找不到紗來這個蠢丫頭,還必須接手讓她失蹤的罪魁禍首時的氣惱,骸笑得背後幾乎幻化出黑火,“他正好意外地在幻術上有點天分,我就勉為其難地收下了他。”

沢田綱吉那個混蛋,說什麽他養大了弗蘭一定對於養小孩很有經驗,他還不是自己養大了自己的雷守,比他有更多的育兒經驗。之所以要把人丟他這,無非就是希望這個已經引起了部分黑手黨註意的孩子不要和彭格列牽扯太深,這麽一來,以後即使他想回到正常世界也要容易一些。哼,天真的家夥,要不是看在那個孩子確實和紗來牽扯較深......

“骸大人,請不要說的好像你對我盡心盡力地教導了一般。我生活上的事是庫洛姆小姐幫的忙,幻術也是弗蘭教的,你除了以檢查幻術學習進度的名義對我進行單方面暴打外沒有教過我任何東西。”

醫生護士團離開後沒有關攏的大門被打開,一個小男孩的走了進來。他的皮膚是健康的小麥色,頭發是少見的全白。雖看起來不到十歲,卻有著與年齡不符的沈穩。

“紗來姐你好,我是安德烈紀德的兒子安德烈維圖。雖然名字一樣,但請不要把我和那個男人混為一談。”小小的少年,身上的每一根發絲都帶著青春的朝氣,以及仿佛能與世界抗衡的自信。

他不是安德烈紀德,側頭看著這個無比自信,對未來充滿憧憬的少年,紗來無比清楚地意識到了這個事實。

她雖沒有見過那個男人,但她讀過關於那個男人的所有文件,知曉他參加過每一場戰鬥的細節。那是個對自己的存在感到疑惑,對今後的人生充滿了迷茫的男人。他的眼裏,絕不肯能會有這樣的光彩。

“是的,你不是。”紗來轉身走到安德烈面前,微微彎下腰,對他伸出了手,“我是織田紗來,很高興認識你,安德烈紀德。四年前把你當成了別人,真的很抱歉。”

紗來記得加入紅發海賊團後一次宴會上,她喝多了有點昏頭,不知怎的就問起大家如果碰到自己仇人的兒子會怎麽辦。

然後那群醉得比她厲害得多的海賊們無一不大笑,說報仇當然要找正主,找人孩子報仇這種丟臉的事他們絕對不幹。

不知道為什麽,這些連九九乘法表都背不全的海賊,總是能說出讓她恍然大悟的話。這或許就是為什麽他們能在海上自由地冒險,她卻總是畏手畏腳無法放聲大笑的原因吧。

不過這些事情,也該劃下一個句號了。

紗來看著握住了她的手的安德烈,眉眼一彎燦爛一笑,讓安德烈的小臉浮上連他麥色的皮膚也遮不住的紅雲。

但她還沒來得及再說點什麽表達歉意,就被一個熟悉的氣息抱住了。

“紗來!你果然醒了!他們說你今天下午才能醒來,讓我去買過衣服什麽的。還好我有一直用見聞色觀察這邊,一發現你醒了就迅速趕回來了。”氣都沒喘勻的香克斯抱住人後立刻開始不動聲色地上眼藥。

“好好好,我知道了,你放我下來。”發現自家傻船長安然無恙後,紗來松了口氣,任由對方抱著她轉了兩圈攬著她的肩膀放她下來。

類似的親密動作這兩年由於做戲等原因她和香克斯間也做過不少,所以對此她完全不覺得有什麽不對勁,就這麽半靠在對方懷中,剛想問問他貝克曼他們現在怎麽了,就發現其餘人看向自己的目光十分不善。

“紗來,你剛剛不是說有話要和我說嗎?正好,我也想和你具體談談明晚的晚宴,我讓人買了你喜歡的那家甜品店最近幾年出的新品,我們去我辦公室邊吃邊談吧。”

“好的,Boss!我這就去。”紗來立刻打掉了香克斯的手,歡快地跟在綱吉後面離開。而被突如其來的幻覺弄得一滯的香克斯,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黑發少女對他點頭示意後脫離了他的懷抱,跟在棕發青年身後離開。

“既然我們正好有空,就好好談談你和紗來的事情吧。”香克斯好容易恢覆意識後,發現房間裏多出了一個戴著橘紅綁帶禮帽的男人,他轉著手中的手/槍,像是下一秒就要無差別掃射殺人一般,“海賊,紅發香克斯先生。”

“好的,Reborn老師。”想到紗來對此人的尊敬,香克斯用上了和紗來一樣的稱呼,想表達一下自己的尊敬。

但聽到這裏的Reborn,不動聲色地埋下了兩顆混沌射擊的子彈。

呵,先不說紗來嫁給他這種事永遠不會發生,哪怕是發生了,他也絕不會允許穿衣品味差成這樣的男人喊自己為老師。果然,還是趁紗來不在,和骸聯手把他做掉好了。

“Reborn先生可是世界第一殺手,想要稱呼他為老師,必須得通過他的考驗才行。我看,兩位不如去訓練場邊打邊說?”把耳根紅透,同手同腳的安德烈送出門外回來後,太宰笑得十分歡快。

“那可再好不過了,”香克斯右手撫上劍柄,半斂的眼眸深不見底,“以理服人是紗來擅長的事情,我擅長的,是以力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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