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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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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睡過去的紗來,又夢見了很不好的回憶

她回到了一年前,回到了那個最刻骨的生日。

當時她作為壽星,被剝奪了參加任務或處理文書的權利。這也沒什麽,她又不是獄寺先生那種工作狂,一天不為Boss做事就難受,她樂得乘這個機會躲躲懶。然而,當她發現射擊場,圖書館都不對她開放時,她還是跑到Boss的辦公室抗議去了。

那是一個陽光明媚的秋日早晨,她推開Boss辦公室的大門時,那個單手撐頭的棕發青年放下了手裏的文件,看到她氣鼓鼓的樣子,他暖棕色的瞳孔染上了幾分笑意。

“怎麽了?還有人敢欺負今天的小壽星?”

“Boss!”她當時對這位年輕的黑手黨教父,半撒嬌半抱怨著,“你們今天是想讓我發一天呆嗎?這也不讓做那也不讓進的。”

“怎麽會,我記得今天是和雲守部門那邊交接預算表的日子,紗來你想去嗎?”Boss說著拿起了旁邊的一個文件袋,笑瞇瞇地看著她。

她:“......”

那個把自己辦公室設在彭格列總部外面的雲守大人,絕對是彭格列裏她最不想與之相處的人No.1. 她情願去巴利安被斯庫瓦羅吼一頓,被Xanxus瞪幾眼賞幾槍。

畢竟他們一般就到此為止,絕不會像雲雀恭彌那樣,以我看你不爽為由,追了大半個巴勒莫跑到總部來和你打一架。

最後還是骸出現攔下了這位兇獸,兩人拆了四分之一的總部後才被匆匆趕來的Boss攔下。

當時蹲在角落裏的她,恨恨地盯著打了一架心情舒暢,留下了一串“Kufufufu”笑聲就離去的童年小夥伴。要說她被雲守盯上這之間沒他什麽事,她情願相信明天獄寺要去巴利安捧Xanxus為主了。

但從那以後,她也完全被劃為了六道骸一夥,上了雲守大人的黑名單。所以雲守部門那個地方,她去了就等於送死。

大概是她回憶時臉色太過扭曲,Boss輕咳了一聲,讓她把註意力轉了回來。

“今天紗來你就在巴勒莫轉一轉,逛街也好看電影也好,呆到天黑再回來。”Boss說著從皮椅上站了起來,走到她面前塞了一堆購物卡電影卡給她,“如果紗來你覺得自己一個人逛沒意思,可以叫上碧洋琪,她今天白天都有空。”

紗來:“......”據她的經驗,和碧洋琪一起出去,十有八九最後得負責送中毒的人去醫院。

總覺得她的Boss越來越笑裏帶黑,嘖,Reborn老師對此一定很欣慰。

默默地把那些東西塞到口袋,她面帶微笑和Boss告別,幹凈利落地關上了那扇厚重的紅木大門。

本來以為至少能獲得圖書館的進入許可,結果最後直接被請出總部了。不過,也不算完全沒有收獲。

走在空蕩的長廊上,她聽著自己腳步的回聲,伸手摸了摸口袋裏那一沓‘零花錢’,然後,想到了一個充滿歡聲笑語的地方。

雖然有點對不起Boss的一片好意,但她對逛街購物看電影沒什麽興趣,這些東西,還是交到能讓它發揮最大效益的人手中比較好。

這麽想著,走到大門口的她沒有叫司機,在暖洋洋的陽光下慢慢走著,遠離了這座被譽為‘黑手黨心臟’的堡壘。

其實來到意大利的這一年裏,她雖有很長一部分時間都呆在巴勒莫,但大部分時間都呆在彭格列總部,或者別的黑手黨家族的總部,對於這個城市的了解,或許還沒在這玩了三天的游客知道的多。

但這都無所謂,城市對她來說都是一個樣,她所在意的,不過是裏面的人罷了。

因現在還未到意大利的上班時間,沿著記憶往目的地走去的途中,她只碰到了些早起晨練的人。他們都下意識地對一身黑西裝的她進行了避讓,讓她一路走得十分順暢。

從地處城郊的彭格列本部穿過一條條繁華的街道後,她又走進了一處較為偏僻,建築破舊的老城區。確認了自己後面沒跟什麽尾巴後,她熟練地在小巷子中左拐右拐,來到了一扇銹跡斑斑的鐵門面前。

拉開那扇吱呀吱呀地響個不停的鐵門,剛步入院中,她就收到了熱烈歡迎。

“紗來來了!”在不知哪個眼尖孩子的這一嗓子後,在院子裏跑步的,在屋子裏躲懶的孩子都不顧後面大人的呼喊,往她這邊沖了過來。

“紗來你今天來多久?”

“紗來你上次教的背摔我學會了!”

“紗來我做了餅幹你吃嗎?”

......

看著圍著她嘰嘰喳喳的小孩子,她頭一次理解了古時東方皇帝的苦惱。

這麽多可愛的‘美人’,她該挑哪一個呢?

“好了,你們是想這麽圍著紗來過一天嗎?散開做自己的事情去。”一個洪亮的聲音從屋子裏傳出,讓這群孩子如鳥獸散開,就連喊得最起勁的那幾個孩子也只是戀戀不舍地看了她幾眼就轉身就跑,可見聲音主人的威信。

“早上好院長,看來你前不久的感冒完全好了。”剛擺脫甜蜜煩惱的她,笑瞇瞇地看著出現在門口的老婦人敲了敲落在最後孩子的腦袋。

“早上好,紗來,你今天是來陪這些小鬼玩的?”把孩子們都趕開後,這位面色紅潤的院長大步走到她面前,一點也不像年近七十的老人。

“嗯,今天應該能陪他們玩到傍晚。”上前一步挽住了這個和藹老人的手臂,她順手把一個信封塞到了她的口袋,“馬上入冬了,給孩子們買點新衣服吧。”

“好,別的我也不多說,紗來你要先去看看新來的孩子嗎?”

“當然,最近新來了很多孩子嗎?”

“其實就一個,不過算是個問題兒童了......”

這樣的對話,她每次來這個孤兒院都會上演一次,她會去認一認新來的孩子,然後再和大家一起烤個餅幹,教他們兩手防身術。和孩子們待在一起不需要過多的思考,所以這一般是她難得的放松時間。

但接下來,當她來到一個狹小但布置得十分溫馨的房間,看到那個吃著蘋果的小男孩後,她放松的心弦瞬間繃緊,一瞬間溢出的殺意讓旁邊的院長都對她側目。

勻稱的體格,麥色的皮膚,挺拔鼻梁兩側的淚溝,還有那銀灰的發色與紅色的眼睛。

像......真的是太像了......

她沒有回應院長疑惑的眼神,走到那個男孩面前微微彎腰,柔聲問:“小弟弟,你叫什麽名字?是從哪裏來的?”

異能力——【世相】發動——

疑惑的小男孩停止了咀嚼的動作,在大腦內自動搜索起了這個好聽聲音所問問題的答案。

“我的名字是安德烈,我原來一直和母親住在花街,她最近去世了才把我托付給了院長。”

花街......母親是妓/女......但那個死去的女人知道些什麽?為什麽給他取了安德烈這個名字又沒給他姓氏......

“他母親是原來我照看過的一個孩子,心思不壞,如果我知道她也在巴勒莫,肯定會拉她一把。”院長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索,也阻止了她進一步問下去。

這個面色和藹的老人走過來重新挽住了她的手,把她拉出了房間,在樓梯口的陰影處,平靜地告訴了她她想知道的事情。

“她臨終前喊了我過去,說這個孩子的父親是個穿軍服的叫安德烈的男人,但她也就只陪過他一晚,不知道其他關於他的任何事情,甚至連他的長相都不怎麽記得。”

“她說男孩子長大肯定會渴望父親,所以讓我幫忙留意,有緣碰到那個男人他又還是單身的話,就告訴這個孩子,讓他自己選擇。”

“紗來,我不知道你和這個孩子的父親有什麽樣的過去。”

“但我希望你記住,他只是個什麽都不知道的,年僅五歲的孩子。”

五歲......她最小的妹妹,咲樂如果活著,現在也五歲了吧......

她什麽也沒說,回了院長一個毫無破綻的笑容後離開了孤兒院,擡手叫了輛出租車,直奔那個花心醫生的診所。

“安德烈紀德的DNA樣本,我記得我存過一份在你這。”推開大門後,她把一個裝有銀色頭發的塑封袋拍在了那個張開雙手向她迎面沖來的人臉上,“幫我把它和這做個親子鑒定,要快,價格隨你開。”

“小紗來你真冷淡,一上來就談正事。”那個順著她的力道倒在地上的花心醫生語氣懶洋洋的,“親子鑒定我這至少要三天,你三天後來拿吧。”

“這樣,那我現在回去和骸聊一聊你上次調戲庫洛姆的事情好了。”

夏馬爾:“......”

他不過是口頭上習慣性調戲了兩句啊!為什麽到她嘴裏就完全變味了,而且今天是這個鬼丫頭的生日,六道骸十有八九會回本部給她慶生,他又一向十分相信她......

痛苦地從地上爬起來的夏馬爾,無精打采地告訴她六個小時後再來,然後轉身往地下室走去。

接下來的六個小時,她除了出門草草地吃了頓午飯,就一直呆在這個混雜著消毒水氣味的小診所,怔怔地盯著白色的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然後像是過了很久,又像是沒過多久,夏馬爾從地下室走了出來,往常吊兒郎當的神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臉凝重,“DNA位點都能對上,相似度99.99%,從醫學角度來判斷,這根頭發的主人,確實是安德烈紀德的親生兒子。”

......

然後夏馬爾應該還說了什麽,但她已經沒有聽的心情,直接甩開他的手沖出了診所。

回到城區後,她在街上漫無目的地走著,不知怎的想到了一年前,她第一次接到出國任務的事情。

雖然只是去暗殺幾個叛逃的中級成員,但因為地理位置是在黑手黨聚集地——西西裏首都巴勒莫,臨走前被織田作拉過去說了一長串話。

幸助,克己,優,真嗣,咲樂他們五個也都擔心得不得了,還跑去神社給她求了一堆護身符。

武運昌隆,平安健康,連官運亨通這種都有,讓她哭笑不得。

然後例行和太宰拌了兩句嘴,收下了紅葉大姐頭和中也一堆忠告與經驗之談,她一個人前往機場來到了意大利。

完成那個任務用了十天,因為是異國,花的時間比她預料的多了不少。隨後她本想立刻返回,卻接到了一通電話,一通讓她的世界陷入黑暗的電話。

“那五個孩子死了,織田作也死了。”

“Minic,一個歐洲的異能組織,殺了孩子們。織田作為了給他們報仇一人殺進了那個組織老巢,殺光對方全員後和他們首領安德烈紀德同歸於盡。”

“雖然很想告訴織田作已經報完了仇,但是你的話,應該很快就會發現不對。”

“這件事,是港口黑手黨的首領,森鷗外一手操控的。”

“他通過阪口安吾的牽線與特務科達成了協議:他消滅政府的眼中釘Minic,政府給他異能開業許可證。”

“順便一提,安吾他是特務科,Minic,港口黑手黨的三重間諜。”

“留在巴勒莫,紗來。雖然我不知道他此時派你出去是基於什麽樣的心裏,但你現在不是特務科或者港口黑手黨中任何一方勢力的對手。”

“織田作死前讓我告訴你,要記得你們之間的約定。”

“好好活下去,紗來。”

太宰清冷的聲音從聽筒裏傳出,熟悉的聲音說著讓她難以理解,不想理解的話,一點一點地熄滅了她世界裏的光。

但她沒有崩潰,她很冷靜地收集了所有Minic歐洲殘黨的信息,花了一個禮拜制定好了計劃,然後一人摧毀了他們位於西西裏南部的總部。

那一戰,最後讓她與不知道出來幹什麽的骸碰上了。

然後,這個和她共度了悲慘童年的小夥伴把筋疲力盡,狼狽不堪的她撿了回去,帶回了彭格列,讓她遇到了Boss,那個被骸吐槽為天真到愚蠢的現任黑手黨教父。

她覺得她永遠不會忘記第一次見到沢田綱吉時的情景。

當時她正盯著天花板發呆,然後有人敲了病房房門,她沒有回答,那人便道了聲“失禮了”,旋開門把走了進來。

當時是正午,巴勒莫燦爛到刺眼的陽光從半開的窗戶裏漫進來,照在了那個棕發青年的身上,給他鍍上了一層金光。

剪裁合體的黑色西裝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形,蓬松的棕色短發自然地立起幾個棱角,五官不像意大利人那麽深邃,卻顯得格外柔和。

但最讓她註目的,是他藏著無限暖意的金棕色眼睛。

該怎麽形容呢?

如果說太陽的光可以照得你身體暖暖的,那麽這個人的目光,則可以照得你內心暖暖的。

“我是彭格列十代目沢田綱吉,紗來,你的事情我大概知道了,我想問問你,願不願意加入彭格列?”

現任黑手黨教父,彭格列十代目,是這麽年輕,這麽......溫暖的人嗎......

跟在太宰身邊學了那麽多年,她早已學會如何給一個初次見面的人下個粗淺的定義。

她面前這個青年,西服西褲都沒有一絲褶皺,明顯是出門前有被精心燙過,但右手袖口處卻有一道淺淺的壓痕。這種垂感良好的西裝,這種淺淺的壓痕一般過個五分鐘自己也會消失,所以這位彭格列十代目,是在進這個病房前不久,在醫院的走道上扶了哪個病人一路,才留下了這個壓痕。

“是太宰拜托你來的嗎?”

面對現任黑手黨教父的親自邀請,她沒有從病床上站起也沒有彎腰表示感謝,只是坐起來回了一句反問,可以說是很不客氣了。

“誒,不該猜是骸......啊不對......算了,當我剛剛什麽都沒說。”

他像是想到了自家霧守對彭格列一貫的態度,苦笑著搖了搖頭,完全沒介意她的態度,像是在和同齡人對話一般,自然地接著對她說:

“是的,太宰他還讓我轉告你‘試試看到做一個好黑手黨,至少變得比我強後再回來’。”

她:“......”好黑手黨,還真是個新鮮詞匯。

雖然這位彭格列十代目上任後的一系列做法她也略有耳聞,但終究還是黑手黨,會有很大差別嗎?

“我的老師Reborn現在就在彭格列總部,他最近沒什麽任務,你有興趣可以和跟著他學習。”

世界第一殺手Reborn!那個教出了跳馬迪諾和彭格列十代目的Reborn!

不需要過多的思考,她在對方含笑的目光中下床,左手握拳置於左胸,面對那個棕發青年彎腰行禮。

“Boss.”

然後,她就成為了彭格列的一員,幸運地被Reborn老師收下當了關門弟子,跟隨他學習槍術,體術,謀略。

同時,在這段時間,她也有漸漸地了解了她這位便宜Boss,而且相處地越久,她就越為對方所折服。

在這之前,她從未想過,溫柔也是一種強大。

Boss他不喜歡戰爭,或者說他不喜歡黑手黨。但每次家族遭受危機,他總是第一個站出來,緊鎖雙眉,如禱告一般地揮舞雙拳,溫暖的大空火焰將敵人攔在外面,保護住他們。

她加入彭格列後聽說了不少八卦,其中就包過當年還是個廢柴國中生的沢田綱吉,是如何在Reborn老師的訓練下成長,為了保護和自己一樣陷入黑手黨世界的夥伴而變強,最終又是為了他們接過了彭格列十代目這個名頭。

她知道Boss不喜歡黑手黨,但她更知道Boss比誰都要愛彭格列家族裏的每一個人。

看起來很矛盾的兩個事情,但因為是出現在Boss身上,又顯得格外合理。

不過說起來,彭格列本身就是個奇特的黑手黨。當她收到那張寫著彭格列守則的羊皮紙時,簡直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在看哪個國家軍隊的守則。

畢竟,不準強迫不願意的女人或男人,不準對無辜之人下手這種條規,怎麽看也不像是黑手黨的守則。

說起來,上面還有這麽一條規定:罪不及無辜妻兒。

其實這是一條一直被家族裏一些長老反對的規定,聽說Boss剛上任的時候,就有人想乘他還未熟悉家族事務,借此廢除這條規定。結果不用說,這人自然是被狠狠地打了臉,險些連長老席位都沒保住。

這條規則,明顯是為那些暗暗在外安置妻兒的黑手黨成員所制定。他們不願自己的家人知道自己的這一面,便偽裝成普通人,常年借出差之類的借口在家族與家庭間往返。

但無辜這個詞,往往是主觀的。

Boss他認為這些人的妻兒完全和黑手黨不沾邊,不應該被卷入這個黑暗的世界,禁止家族成員對他們下手。

但對於那些與這些人有同伴,血親之仇的人來說,這些人的妻兒與他們一樣有罪,再者,誰能保證他們的孩子長大後不會聽說了這件事再輾轉來向他們覆仇。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斬草除根。

原本,她是站在Boss這邊,畢竟她覺得如果真的被覆仇者殺了,那也是自己自身實力不足所致,怨不得別人。

但現在,在知道了安德烈紀德的兒子是誰在哪後,她的內心生出了無數種想法:那個男孩的體格看起來十分適合習武,他未來如果知道了真相,說不定會像他父親一樣,卑鄙地對她身邊的人下手。所以,她為什麽不在現在殺了他,永絕後患。

要殺他的理由,她可以列出很多。殺了他不被發現的方法,她可以列出更多。被壓抑了一整年的陰暗心思在這時全部爆發了出來,她開始在內心模擬構建,一個最完美的暗殺計劃。

那一天她在陽光下走了很久,像是走遍了整個巴勒莫,最終在太陽西沈時再次來到了孤兒院。

她這次沒走正門,她繞到了這座給她帶來過無數歡笑宅院的後面,等了幾分鐘後通過隨身攜帶的繩索翻到了三樓的那個房間,打昏了那個剛剛吃完晚飯回來的小男孩,帶著他離開了孤兒院。

整個過程沒有驚動任何人,如她預想的那樣,神不知鬼不覺。

在老城區陰暗的巷子裏,借助一盞破舊地一閃一閃的路燈,她怔怔地盯著那個小男孩發呆。

她可以想象,他長大後,一定會長得很像他的父親。很可能會因為身體素質優異去參軍,軍隊裏說不定就會有認識他父親的人,然後他會知道自己的部□□世,然後他會去尋找其他被隱藏起來的身世......

對她來說,他的父親殺了她的父親;對他來說,也是如此。

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

她的手慢慢地伸向了他的脖子,握住後還沒來得及用力,就被人攥緊了手腕。

“紗來,我很失望。”那雙她最喜歡,總是從裏面貪婪地汲取力量的金棕色眸子,此時充滿了失望地看著她,沒有了以往的溫暖。

她黑暗生命中燃起的第二道光,就這樣熄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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