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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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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 想起垃圾場那股味道,薛甄妮就覺得惡心,連飯都沒吃。

秦笙笙削了個蘋果遞給她:“吃個水果吧。”

薛甄妮拿起蘋果心不在焉地啃了一口, 坐在床頭, 嘆了口氣:“笙笙, 你說這事到底是誰幹的?怎麽這麽變態。”

秦笙笙拍了拍她的肩:“別想了, 明天報警吧。”

“報警能行嗎?”薛甄妮擡頭望著她。失蹤的都是流浪貓狗,警察會管這件事嗎?

秦笙笙說:“不然呢?不管有沒有用, 總要試試。”否則即便找出這個人又怎麽樣?他們一群學生能拿對方怎麽辦?

薛甄妮一想也是這個理,她拿起手機:“我跟社長說一下。”

她加入了一個動物保護社,這兩天社裏陸續有同學返校。今天就是有個剛回來的男生繞小路去超市發現這件事的,然後在群裏引起了軒然大波。

秦笙笙頷首:“早點睡,虐殺小動物的十有八。九心理有問題, 你要去調查這件事也要註意安全,別單獨行動, 跟同學們一起,找不到人就叫我。”

“笙笙,謝謝,你真好。”薛甄妮感動地抱了一下秦笙笙, 然後又問起實習的事, “你離開公司了?實習報告拿到了嗎?”

秦笙笙指了指包:“當然拿到了,又不是多大點事,他們犯不著為難我。”

“那就好。”薛甄妮還沒想到婁月明後面幹的一系列惡心事,心想只要拿回自己應得的, 早點跟渣男劃清界限止損便好。

秦笙笙見她情緒不佳也沒多說, 兩人聊了一會兒就睡了。

第二天上午,薛甄妮就約好了幾個動物保護社的同學們一起再去調查究竟是誰殺了那些小動物。秦笙笙沒什麽事, 便跟他們一起去了。

等到了垃圾堆放點,大家再次被嚇壞了。

垃圾堆旁又多了一個塑料袋,袋子的口子破開,口子處有紅褐色快凝固的血跡在緩慢地流淌,裏面是一堆被血染得看不出本來顏色的毛發。最讓人驚恐的是,塑料袋子裏還輕微地動了一下。

“這……”有女生驚恐地掩住了嘴。

同行一個膽子比較大,叫左銘輝的男生強忍著不適,蹲下身,沿著塑料袋的口子,將袋子徹底撕開。一攤血肉滾了下來,一只只有半截身體的貓滾在地上,前爪輕輕地動了一下,又無力地趴在了那兒。它的下半身不知道去了那兒,渾身的毛發都染上了血,凝結成一團,看不出原來的面貌,只有兩只眼珠子閃著絕望的光芒,裏面似有淚光滑落。

“啊……”女生們再也控制不住,嚇得低泣起來。

左銘輝心有不忍地看著那只只剩一口氣的貓,低落地說:“沒救了。”

“到底是哪個混蛋幹的。”薛甄妮臉色蒼白地怒罵道,“要讓我找到這個家夥,我弄死他。”

秦笙笙嘆了口氣,別開眼,拿起手機報了警。

警察過來後,查看了現場,又詢問了一番做了筆錄就走了。

看樣子是指望不上了,同學們都很失望。秦笙笙擡頭看了一眼頭頂的太陽,說道:“時候不早了,早個地方把它埋了,回去吧。”

“嗯。”幾個同學神情凝重地離開了垃圾場,在河邊挖了一個坑,將死去的貓葬了。

路上,有個女人忍不住低泣道:“你們說,到底是什麽人幹的,他為什麽要這麽做?”

“應該就是附近的人,那個袋子是後門斜對面超市的購物袋,上面還印著超市的名字。”秦笙笙說。

左銘輝發愁:“住附近的人這麽多,光知道這點線索也沒用啊。”

大家都是普通學生,面對這件事都有些犯愁,不知道該怎麽辦,才能改變這一切。

“就是找到這個人也未必有用,最近沒聽說校園內外誰的寵物無緣無故失蹤了。這些動物應該都是學校附近的流浪狗和流浪貓,不會有人管它們的生死。沒有主人,它們死了兇手連錢都不用賠,更不用說其他。”秦笙笙惆悵地說。

薛甄妮恨恨地踢了一腳路邊的石子:“那就這麽算了?”

秦笙笙揉了揉額頭:“已經遇害的動物沒法挽回了,還是想想那些還在流浪的動物吧。我們分頭行動,將學校裏和附近的流浪貓和流浪狗找到,送去寵物店洗澡打疫苗,回頭看能不能找到收養它們的人家。”

大家一聽頓時振奮了起來:“對,我們不能再讓其他的小動物慘遭毒手了。”

“我待會兒向社長申請一點資金。”左銘輝頓了一下,有些苦惱地說,“不過咱們社是個冷門社團,拉不到什麽讚助,社團恐怕沒多少資金。”

薛甄妮馬上表態:“我把我這個月的生活費貢獻一半出來。”

其他人也紛紛表示願意拿出一部分生活費來救助這些動物。統計了一下,動物保護社裏二三十個社員,一共湊了六千多塊。

這筆錢看著不少,但寵物洗澡、打疫苗、驅蟲還有貓糧狗糧的消耗,暫時將它們安置在哪兒,這些都得花錢。這點錢恐怕撐不了多久,但目前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秦笙笙心想,要是後續還缺錢,她就墊上吧,總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一條條小生命就這麽沒了。

大家忙活了一下午,最後抓住了十幾只流浪貓狗,送去了附近的寵物店寄養,然後在網上發帖給它們尋找主人。

跟著奔波了一天,秦笙笙累得不輕。晚上回到宿舍脫下涼鞋洗澡時,她發現自己的鞋尖沾了一些血跡,估計是在垃圾場時不小心踩到了血跡或是帶血的東西。

皺眉刷了鞋子,疲憊的秦笙笙倒頭就睡了。

睡著沒多久,她就嗅到了一陣腥臭味,這味道極大,熏得人幾欲作嘔。捂住嘴,秦笙笙推開一扇厚重的門,發現入目是一個陰暗的房間,房間裏燒著一盆炭,炭火上方有一個鐵籠子,籠子裏,一只黃色的土貓四爪緊緊抓住鐵籠子頂部的鐵絲,整只貓蜷成一團,嘴裏還發出淒厲的叫聲。

底下的炭火越燒越旺,火苗竄起來,燒得它的毛滋滋作響,空氣中傳來一股燒糊的味。

貓受驚,叫得越發的慘烈。

秦笙笙看不下去了,想解救它,但卻怎麽都挪不動沈重的鐵籠子,也沒法將火熄滅。

她急得快哭了,一扭頭又發現一個老式的半自動洗衣機在不停的轉動,裏面有什麽東西在一蹦一蹦的。她側頭一看,下面是一只受驚的吉娃娃,在隨著滾筒的轉動,不停地奔跑,它累得氣喘籲籲,嘴裏發出痛苦的嘶鳴,但又不敢停下來。

而左側銹跡斑斑的鐵窗上,倒掛著一只背上缺了好幾團毛發的博美,它似乎沒多少力氣了,腦袋朝下,過好幾分鐘才發出一聲低低的慘叫。

最過分的是房間西側的一張案板上,全是血跡,上面還有好幾條不同動物的腿,亂糟糟地擺在那裏,爬滿了蒼蠅。

這間屋子整一個小型煉獄場。秦笙笙覺得惡心極了,她頭一次意識到自己的力量是如此的微小,看到這些動物遇害,她卻一點辦法都沒有。

秦笙笙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想盡了辦法,都沒法解救這些動物,就連在心裏呼叫系統,系統也沒反應。

就在她一籌莫展的時候,門口傳來嘎吱的聲響,緊接著房門被人從外面推開,一個壯碩的黑影站在門口,他手裏還拎著一只被剝光了皮的狗,嘴裏發出桀桀桀的恐怖笑聲:“今晚有肉吃了……”

狗肉還在滴血,一滴一滴,掉落下去,像是敲在秦笙笙的心臟上。

“啊……”秦笙笙猛地彈坐起來,摸了一把額頭,摸到滿頭的汗。

“擦擦。”薛甄妮遞了一張毛巾給她,“笙笙,你嚇死我了。你做什麽噩夢了,嗚嗚嗚地叫,還不停地揮手,叫你,你也沒反應。”

秦笙笙眨了眨眼,看著頭頂白熾燈散發出的白光,意識漸漸恢覆,她抓起放在床邊的水杯給自己灌了半杯涼水,深吸了一口氣:“別提了。”

一想起夢裏的場景,她心裏就堵得慌。

薛甄妮心疼地看著她:“沒事吧,什麽夢把你嚇成這樣。”

秦笙笙閉上眼睛:“我夢到了一間房子,裏面關了許多貓狗,有人在虐待他們。”

薛甄妮嘴角的笑容淡了下去,手顫抖了一下,卻還是抓住秦笙笙,安慰她:“笙笙,你肯定是被白天所看到的嚇到了。你別怕,只是夢而已,你又不是咱們社的成員,你明天別跟著我們到處跑了。”

才跑了一天就嚇成這樣,晚上還做這樣的噩夢,再天天看到這種慘狀,薛甄妮還真怕自己的好姐妹被嚇壞了。

秦笙笙苦笑了一下,沒有應聲。要真是夢就好了,但秦笙笙清楚,她這又是進入了別人的夢境,因為剛才系統還給她發了通知,獎勵了她一萬五。

第一次入夢就獎勵這麽多,遠遠超過當初進婁月明夢的獎勵,可秦笙笙卻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她站了起來:“我出了一身的汗,渾身黏糊糊的,去洗個澡。明天我繼續跟你們去,別拒絕,我也想為這些無辜的動物做點事。”

原本秦笙笙的心還沒這麽堅定。她之所以參與,是因為現在還沒開學,比較閑,同時比較擔心薛甄妮,想陪她,當然也有對動物的同情心。

可在夢裏親眼“看到”這些小動物的慘狀後,秦笙笙憤怒了,她一定要揪出這個惡魔。他今天能對毫無還擊之力的小動物動手,他日就很可能對同類動手,這種沒有絲毫同情心,同理心的東西不配稱之為人。

“好吧,到時候咱們一起。”薛甄妮也很難受,希望有個人陪。

接下來幾天,他們都忙進忙出,幾乎將學校附近的流浪貓狗都送去了寵物店暫時寄養,整整有28只。這些寵物放在寵物店,每天都是一筆不小的開銷,也不是長久之計,大家開始在網上發帖,為它們尋找合適的主人。

直到開學,還有一半的寵物沒找到主人,仍舊留在寵物店裏。大家繼續尋找,功夫不負有心人,在又過了一個星期後,餘下的小動物有半數都被人收養了,就還剩下兩只土狗沒人要。這兩條狗,一條黑色,一條棕色,黑色的那條左小腿還瘸了,走路都不利索,棕色的那條身上的毛發禿了幾塊,品相很不佳。

兩條狗都不是什麽品種狗,又都有缺陷,也就難怪沒人願意收養。帖子發出去後,連詢問者都沒兩個,更別提收養了。

薛甄妮退出帖子,撅著嘴說:“笙笙,實在沒人就算了,我養吧,暫時先把它們留在寵物店,回頭我在外面租個房子,就把它們接回去。”

秦笙笙遞了塊切好的西瓜給她,不讚同地說:“你不能因為看它們可憐就收養它們,這世上可憐的小動物太多了,你養得過來嗎?甄妮,胖胖的事不是你的錯,你不要自責,慢慢找,總會找到真正有愛心,又有條件收養它們的人。”

“是啊,甄妮,你現在還是學生,為了兩條狗特意租房子不合適。而且租的房子那麽小,狗又好動,弄得砰砰砰響,樓下肯定也會有意見的。狗不是死物,不是把它們帶回家關在屋子裏,給點吃的就行了,你還得陪它們,帶它們出去玩,咱們現在哪有這個時間和金錢啊。”楊玥揭下臉上的面膜說道。

薛甄妮摸了摸口袋,她把生活費拿了一半出去安置流浪貓狗後,就只剩八百塊了,這個月,她去食堂都不敢吃小炒,只能點套餐了,早上的牛奶也取消了。連自己都很難養活,更別提負擔另外兩個生命了。

薛甄妮懨懨地將腦袋磕到桌子上。

忽然,她的手機響了一下,薛甄妮有氣無力地拿起手機看了一眼,一掃先前的萎靡不振,蹭地站了起來,驚喜地說:“笙笙,左銘輝說有人打電話給他,要收養灰灰和小黑。”

“真的?”秦笙笙也很高興,“那說什麽時候見面沒有?”

薛甄妮一邊回信息,一邊接話:“說了,明天上午九點,寵物店外見。左銘輝說,那個人看起來蠻憨厚老實的,單身,想養只寵物作伴,看到帖子上灰灰和小黑的情況後,就想一只也是養,兩只也是養,不如一起養了,也有個伴。”

“那這倒是蠻好的。”秦笙笙也很高興,解決了這兩只寵物的去處,他們也安心了。

於是次日上午,吃過飯,秦笙笙和薛甄妮就趕去跟左銘輝匯合。

他們到寵物店的時候剛好九點,店門口站著一個身材魁梧,面向憨厚木訥,背有些佝僂的中年男人。

看到三個朝氣蓬勃的學生,中年男人很拘束,沖他們不大自然地笑了笑。

左銘輝跟大家介紹:“這是住在裕南街的周叔叔,就是他想收養小黑和灰灰。周叔叔,這是我的兩個同學,她們很關心小黑和灰灰。”

中年男人點了點頭,搓著手,又沖秦笙笙和薛甄妮笑了笑。

左銘輝拉著他進去看兩只寵物。

薛甄妮把秦笙笙拉到一邊,低聲問:“笙笙,你覺得這個人怎麽樣?左銘輝說他老實木訥,看樣子還真是。而且看到咱們三個學生都這麽局促,應該會對灰灰和小黑好吧。”

這個中年男人確實看起來挺面善的,就像老一輩口中那種老實人,沈默寡言木訥本分。

秦笙笙說:“也許吧,看左銘輝跟他談得怎麽樣吧。”

“嗯。”薛甄妮點頭。

兩人進去看灰灰和小黑,那邊左銘輝帶著男人看過兩條狗後,到一邊談話。

“周叔叔,灰灰和小黑的情況你也看到了,它們身上都有些缺陷,也不是什麽品種狗,長相也沒那麽討喜,你確定要收養它們嗎?”

中年男人點頭,憨厚的臉上一片真誠:“我挺喜歡它們的,我家在一樓,帶了個小院子,我爸媽去了後就只剩我一個人,養它們作伴也挺好的。”

左銘輝見他說得真誠,似乎也是真心喜歡兩條狗,便同意了。

他帶著周叔叔找到秦笙笙和薛甄妮說:“周叔叔想養小黑和灰灰,他家一樓還附帶了個小院子,小黑和灰灰也有活動的空間。走吧,我去把灰灰和小黑帶出去。”

“好。”薛甄妮拉著秦笙笙站了起來,沖中年男人誠懇地說,“周叔叔,謝謝你,小黑和灰灰就拜托你了。”

中年男人局促不安地搓著手,點頭哈腰:“不客氣,不客氣,應該的,收養了它們,它們就是我的家人。”

左銘輝拿著裝狗的籠子出來,正好聽到這句話,高興地說:“周叔叔說得對,忠誠的狗狗也是我們的家人。”

他說著就要把狗籠子和買的狗糧一並交給中年男人,哪知手剛伸出去,就半道被人截了。

“笙笙……”左銘輝側頭不解地看著秦笙笙,不明白她這是幹什麽。

卻見秦笙笙剛才還掛著淺淺笑意的臉現在拉得很長,殷紅的唇抿得緊緊的,看中年男人的眼神充滿了戒備。

她將籠子藏到背後,冷淡地說:“這兩只狗不送了,我自己養。”

“笙笙,笙笙,你,你這是做什麽?咱們剛才不是還說得好好的嗎?”左銘輝不明白秦笙笙為何突然變臉,趕緊沖她使眼色,讓她別鬧了。

秦笙笙不為所動,堅持己見。

薛甄妮看看左銘輝又看看秦笙笙,打起了圓場,歉疚地對中年男人說:“那個,周叔叔不好意思啊,讓你白跑一趟,我同學想養這兩條狗……”

左銘輝傻眼了,不解地看著薛甄妮:“你怎麽也跟笙笙一起胡鬧。”

薛甄妮雖然覺得秦笙笙這樣突然變卦不好,但人都有親疏遠近,她自然向著自己的好姐妹。

“笙笙想養就讓她養吧。”

“你們……”左銘輝不大高興,他辛辛苦苦忙活半天,好不容易給兩條狗狗找到合適的主人,結果她們卻又說要自己養,這讓他怎麽向人交代?

可看兩個人都堅決要養狗的樣子,他也沒辦法,只能對中年男人賠笑:“對不起啊,周叔叔,我這兩個同學要養。你要真想養狗,等回頭我們這邊再有合適的小狗我再打電話給你,你看行嗎?”

中年男人瞥了秦笙笙一眼,還是那副老實好講話的樣子:“也行,兩個姑娘喜歡,就讓給她們吧。”

左銘輝很內疚,親自開車把中年男人送上了車。

回來後,他就拉下了臉,瞪著秦笙笙:“你搞什麽?要養早點說啊,這麽白折騰好玩嗎?也幸虧周叔叔性子好,好說話,不然換了個人肯定要跟咱們大吵一架。”

秦笙笙沒理會他的抱怨,拎著狗籠重新回到寵物店,交錢辦了寄養手續。

左銘輝見秦笙笙又把狗養回了寵物店,更不高興了:“秦笙笙,你到底怎麽回事?破壞了收養,現在又把狗丟回了寵物店,我們是不是還得重新給它們找主人?你知道給它們找到合適的主人有多困難嗎?”

“笙笙肯定有她的用意,銘輝你不要著急。”薛甄妮拉住快要暴走的左銘輝勸道。

左銘輝窩了一肚子的火,氣惱地踹了一腳旁邊的柱子:“好啊,我倒要看看她有什麽用意。”

“這個人就是虐殺流浪狗和流浪貓的兇手。”秦笙笙語出驚人。

左銘輝和薛甄妮齊齊傻眼:“你……你說什麽?他,他就是殺死那些動物的人?怎麽可能,他看起來那麽老實,那麽好說話,怎麽會這麽殘忍?你會不會搞錯了?你從哪兒知道的?”

秦笙笙也希望是自己搞錯了,但從這個男人張嘴對她說話的那一瞬,她就辨認出了他的聲音,跟夢裏那句讓人毛骨悚然的聲音一模一樣。

但這個理由沒法為外人道。秦笙笙也不解釋:“左銘輝,你應該知道他的住址吧?是不是,咱們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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