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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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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著幾天,江煙隔都沒出門,開著視頻會議。

江澈考完後就搬回了江家別墅。

兩個人圍著壁爐烤火,江煙隔從廚房拿了幾個紅薯扔進去。這會兒,江澈坐在沙發上看書,江煙隔正披著紅色的毛絨披風,鼓起腮幫子吹著滾燙的烤紅薯,模樣像一只過冬的倉鼠。

一場大雪下得猝不及防,一個人來得猝不及防。

晚上十一點多,外面傳來一聲馬嘶聲。

江煙隔立刻看向江澈,笑著打趣:“我們家有馬嗎?”

江澈也疑惑地看向外面:“……野的?”

隨即,一個男人出現在江家別墅大門口。

江煙隔放下烤紅薯,笑容凝結在臉上。

男人身形挺拔頎長,身穿貴族騎士服,像是在嫌棄牛皮短靴在地上踩臟了,他在門口的雪白地毯上蹭了蹭鞋底。

然後,一把解下身上厚重的披風,隨意地把上面的雪花一抖。蒼白的臉頰上,血色的唇看起來很誘人,那雙桃花眼笑得瞇起,一出口就讓江煙隔黑了臉:“寶貝,好久不見吶。”

在這世上,還有比成鴻更讓江煙隔憎惡的人,絕對非眼前男人莫屬。

三年前江不饒找回江煙隔,就把她送去國外鍍金了。江煙隔在國外學了知識,也泡了男人,卻是泡了個不該泡的。

江煙隔有過短暫的三個月戀愛,沒到最後一步的那種。

而她的前男友林滅,就是她人生中最大的敗筆,用刀子都剜不掉的那種。

江煙隔站起身,眼中帶著淩厲:“你這個變態,怎麽還敢來找我?”

記憶仿佛又回到了那天晚上,無意中被她發現的地下室暗房。

大雨傾盆,本來要回國一趟的江煙隔,因為護照落在林滅家裏,沒打通他電話,她只能親自跑一趟。

客廳裏男人女人的衣服丟得亂七八糟,一直延伸到地下室……

原本是酒窖的地下室,墻壁上出現了一張暗門,門後的房間裏擺滿了各式各樣刺眼的特色刑具,黑色的大床上是一對交纏的男女。

女人妖艷成熟,身體上布滿交錯的鞭痕,紅與白,激烈的喘息,刺痛了江煙隔的眼耳。女人雙眼迷醉,而男人像是沈溺在貪歡中的野獸,馳騁中渾然不覺這不堪的一幕,早已被拍攝進了身後的鏡頭裏。

江煙隔的憤怒跟驚慌只持續了短短十幾秒。

胸腔裏被背叛的怒火沒有燒掉她的理智,江煙隔指尖冰涼,卻仍舊穩穩地拿著手機,錄下了林滅出軌的證據。

然後,她返回客廳,拿起掉在地上的護照,改變了計劃。她不動聲色地離開了林滅的家,跟導師通完電話,申請提前結束學業,又連夜退掉租的房子。

江煙隔在上飛機前,把錄下的那段視頻發給林滅,並送了他一句話。

【林滅,我們分手吧,你這個變態,此生都不要再出現在我前面,我嫌惡心。】

然後,江煙隔把手機留在了機場的垃圾桶裏,連帶著她跟他三個月的戀情,也扔在了那腐臭的垃圾裏。

記憶中的臉跟眼前這張重合,江煙隔實在是覺得惡心到家了。

林滅輕笑了聲,用像被搶了領地的狼一樣的眼神,打量著江澈,說出的話很賤:“寶貝,分手後,換口味了?”

江煙隔:“……”

他暗自笑道:“也是,年輕點的身強力壯,能滿足你。”

“放你媽的屁。”江煙隔說,“趁我發火之前,你他媽最好給我滾出去。”

面對這個人,江煙隔實在無法做到不念三字經。

林滅以為自己耳朵出了什麽毛病,他指著自己的鼻尖,笑得露出森白的牙:“寶貝,我可找了你三年, 1095天,26280小時,每次操別的女人時,我想的都是你的臉。”

“……”

“你生氣的樣子,可沒不穿衣服時好看哦。”

“……”

這個人的下流,總是能跌破江煙隔的底線。

江煙隔逼自己冷靜了幾秒鐘,她差不多知道林滅的惡趣味。

她越憤怒,他越開心。

“江澈。”江煙隔難得正兒八經地喊了次他的名字,唇間說著溫和又認真的話,“叫陳媽放狗,咬死他。”

江澈笑了笑,悄無聲息地走到江煙隔身後,俯下身子,貼在她耳邊,挑釁的目光看向林滅:“哪用得上MOMO,放我也是一樣的。”

林滅暗含警告的地看了江澈一眼:“真是你養的狗——”林滅微微睜大了眼。

因為他看到江澈一邊說著,一邊捏住江煙隔的下巴,迫使她仰起頭。江澈像是在品嘗美味的糕點一樣,很sq地舔著江煙隔的唇。

江煙隔知道江澈是想以此激怒林滅,可是江澈觸及了她的逆鱗,幾乎是在江澈用舌尖想抵開她的唇時,江煙隔站起身,毫不客氣地扇了他一巴掌。

江煙隔的語氣透著狠戾:“不懂規矩的東西。”

江澈的臉被打得歪到一旁。

“江煙隔——”他不甘心地舔了舔唇,挑了挑唇角,醋味相當濃,“不敢承認我啊?”

江煙隔捏了捏手指,掌心火辣辣地疼,不想配合江澈演這種無聊的戲。

“我在床上——”江澈瞳眸幽深,笑意顯然難達眼底,繼續火上澆油,“不會比這種老男人差吧?”

江澈的“老男人”無疑刺痛了林滅。

江煙隔二十五了,而林滅整整大了她六歲。林滅沒說話,陰鷙的目光打量著江澈,江澈看起來像還沒長開的狼崽子,但年輕有誘惑力,身材又好,看起來的確比他受寵得多。

江煙隔不知道江澈今天是怎麽回事,跟嗑了瘋藥似的,嘴裏還不幹不凈的。

她平靜地看著他,重新在沙發上坐下來,拿起茶幾上的煙,抽出一根,懶懶地劃燃一根火柴,點燃,悶悶地抽了一口。

江煙隔夾煙的手指白皙纖細,如白玉一般,她點了點對面一把椅子,對林滅客客氣氣地:“坐。”

林滅有點意外地看著女人味十足的江煙隔。

然後,他彎腰,不請自便地從江煙隔的煙盒裏,也抽出一根,點燃,叼在嘴裏,瞇著眼睛盯著她。

林滅三十一了,有錢,大方,人長得一臉斯文敗類樣,哄女孩子的花樣又多,從國內到國外,他什麽樣的女人沒弄到手過,腳踏幾只船的情況也有……

只除了一個江煙隔。

無論是什麽樣的女人,林滅向來都是占據主導的那一方,談戀愛或是分手,絲毫不會讓對方影響到自己。

只除了一個江煙隔。

三年前那天,他看到茶幾上的鑰匙就明白了什麽。

然後,是江煙隔發來的視頻。

然後,是她那一句嫌他惡心變態,幹幹脆脆地提出分手的話。

她不知道,他那天冒著大雨追去了機場,打她電話打到手機快關機,終於接通了,對方卻是掃垃圾的阿姨,對他說“您好,是您掉的手機嗎”。

被扔到垃圾桶的手機,怎麽會是他掉的。

林滅又找去了江煙隔的住處,看到空蕩蕩的房間,林滅就懂了,江煙隔是徹徹底底地離開了。

他找了她三年,毫無音訊。

直到他偶然一次,翻開財經雜志,在上面看到了冷艷高貴的江煙隔。

JS新任年輕總裁。

林滅把腳擱在茶幾上,臉色白得很病態,也不再磨嘰,單刀直入地問:“寶貝,當初你像扔垃圾一樣,扔了我,我真不甘心啊。”

江煙隔原本煩躁的心情更煩躁了,她淡淡地開口:“不要侮辱垃圾。”

“離開我之後,你跟幾個男人上過床。”林滅又問,好像他關心的只有這件事。

強勢地,覺得本該屬於他的東西,被別人奪走了,真是不甘啊。

江煙隔滿嘴跑火車:“很多個。”

“哪一個技術最好。”林滅平靜地追問。

江煙隔想也沒想地接話:“每一個都比你強。”

“放屁。”林滅把煙一掐,根本不買賬,“我他媽都沒做到最後一步。”他又悔又氣,踹了腳茶幾腳,“媽的。”

江澈五指握成拳,死死地盯著江煙隔,不甘心又難堪,抱著一絲僥幸覺得江煙隔雖然沒個正經,但至少沒談過戀愛。

這下好了,蹦出個前男友,還是睡過的。

還有江煙隔無所謂的那些話,說的是人話嗎?

什麽叫很多個……

什麽叫每一個技術都……

她就那麽廉價不知廉恥嗎?

媽的。

江澈還沒學會怎麽把滿腔的妒火壓下去,卻沒想到林滅跟江煙隔的對話,是直接朝他的胸腔裏扔了一枚炸.彈,動作比大腦反應快。

下一秒,江澈心想坐牢也要揍死丫的,握緊拳頭,頭腦一熱地沖上去,朝著林滅的下巴捶過去。

林滅沒想到江澈突然襲擊,被他一拳揍趴在地上,無比狼狽,林滅爬起來,罵了一句“CNM”,同樣不客氣地朝江澈肚子上踹過去。

江煙隔含著煙,這次是真的氣笑了:狗咬狗嗎?

江家的下人聽到動靜,驚慌地跑過來,問要不要報警。江煙隔擺擺手,叫他們都去睡覺,不用管這裏的事。

然後,她鎮定地給賀一川打了電話,說家裏來了賊,叫他帶幾個身手利落的保鏢過來。

賀一川好不容易進入夢鄉,揉了揉眼睛,罵罵咧咧地打著電話,邊朝江家別墅趕:“什麽賊膽子這麽大。”

“林滅那個狗賊。”

“林滅不是你那個——”

“不該問的別問。”

“……好的,江總。”

“江澈是吃醋跟他打起來了嗎?”

“……”

“我站江澈,林滅那壞東西,被打死活該。”

“閉嘴吧你,煩死了。”

掛了電話,江煙隔朝自己樓上走去,任憑身後打得一地稀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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