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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3回宮 (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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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帝回頭望了望,舒展的眉間挑出一抹淡淡的疑惑之色,他追隨畫兒三生三世,倒忘了曾經被他和冥夜聯手封印的東方淵,此刻天現異象,難道東方淵要出來了。

不可能。

東方淵被他們打成重傷,不可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就能沖破昊天塔的封印。

為防意外,指尖飛出一片輕盈的紅色羽毛,羽毛迎風飄向昊天塔的位置,在塔尖停留下來,形成一道透明的屏障,加固了封印。

他不知道,東方淵吞噬了冥夜的邪念,日夜修練,早已不是當初那個被打的氣息奄奄的東方淵了。

而他也不再是當初那個神界第一的鳳帝,轉世投胎三生三世,還要再逆天而為重生,他的元神早已虛耗,如今再強行加固封印,他頓感有此吃不消。

可看著葉畫和慕容頤開心的樣子,他只有強撐。

“鳳青離,我要你死,我要你死……”

紅光之內的人正盤腿而坐,閉目修練,突然飛來一道封印,一陣劇烈的疼痛讓他驚醒過來,剛剛要凝聚好的三魂七魄在瞬間就要再度支離破碎。

他在紅光裏痛苦的扭曲著身子,努力的開始重新凝聚飛散的三魂七魄。

只差一步,他就能沖破封印,沒想到突然遭遇到鳳帝。

幸虧鳳帝已不是當年的鳳帝,否則他就要功虧一簣了。

看來慕畫還真是管用。

為了她,鳳帝和冥夜不惜大戰。

為了她,鳳帝不惜轉世投胎成為凡人。

為了她,冥夜不惜在重傷之下還為她凝聚三魂七魄,最終讓他趁虛而入,吞噬了他的邪念

他真應該感謝慕畫。

可慕畫也不是萬能的。

本以為控制了慕畫的思想就能成功的控制冥夜,沒想到冥夜竟然控制住了自己。

他現在最害怕的就是冥夜自以為大義的犧牲了自己。

在自己沒有足夠強大之前,他不能失去冥夜的邪念。

除非等他沖破昊天塔,再吸食了冥夜的另一半意念,將他徹底的變成自己的傀儡,他才可以隨心所欲的消滅了冥夜。

至於鳳帝,那個時候的他追隨慕畫只是一介凡人,他想捏死他不過如捏死一只螞蟻一樣簡單。

而慕畫,

他要如何對待?

殺,有點不忍。

不殺,又覺得可恨。

“阿嚏……”立於鳳凰之上,翺翔於天的葉畫突然打了一個噴嚏。

“怎麽了,畫兒,你是不是覺得冷了?”鳳帝關切的話語很自然的說了出來。

“爹爹,娘身體不大好,吹了風可能受了風寒,你趕緊把披風脫下來給她穿嘛!”慕容頤趕緊抓住機會,回頭看了一眼鳳帝,沖著他眨了眨眼睛。

“還是頤兒說的對。”

“啊?”葉畫嚇得趕緊擺擺手,“不不不,我一點兒也不冷。”

話剛落音,一襲柔軟而溫暖的黑色羽袍已經罩到了她身上。

她剛想脫下來,慕容頤一把扯住了羽袍邊沿,將小小的身子縮了進去,後背緊緊貼在葉畫身上,笑道:“娘,你不冷,頤兒冷啊,就讓頤兒一起沾沾爹爹的便宜嘛。”

葉畫:“……呃,好吧。”

鳳帝哈哈一笑,又故意讓鳳凰飛的左搖右晃,就算葉畫想掙脫他的懷抱也不能。

“哇,白雲,爹爹,娘,你們看,這朵白雲的樣子好像頤兒的小貂兒哦。”

“頤兒想不想躺在白雲上睡覺?”

“想呀!”

鳳凰停了下來,鳳帝拉著葉畫和慕容頤的手飛到了白雲上。

“哇,好軟,好舒服!”

慕容頤躺在白雲上盡情翻滾,滾著滾著,把瞌睡蟲滾來了。

她打了一個大哈欠,惺忪著眼道:“爹爹,娘,你們慢慢聊,頤兒想睡一會啦。”

“嗯。”鳳帝點頭。

“唉!頤兒……哦……你睡吧!”葉畫想著如果慕容頤睡覺,她與慕容先生在白雲上孤男寡女的相處該有多尷尬,可看著慕容頤累的打哈欠的樣子,她又不忍心非拉著她作陪。

“嗯,好舒服。”慕容頤閉著眼睛享受的感嘆一聲,滾在白雲裏,扯了一塊雲絮蓋在身上,很快就見了周公。

氣氛突然冷凝下來。

“……呃,慕容先生,如果你累了,也可以休息休息。”葉畫率先打破尷尬,她想如果慕容先生也睡了,她一個人反而會自在些。

鳳帝右手肘撐在綿軟的白雲上,身體斜斜的躺著,一身全黑衣裝,衣上並無半點裝飾繡紋,全身上下唯一妖艷的地方便是那一雙銷魂奪魄的眼睛。

他眼睛向下略瞟了瞟,然後擡起頭看向葉畫,勾了勾輕薄的嘴唇,唇角向上一揚,邪魅的笑道:“一起睡,怎麽樣?”

“這怎麽可以。”葉畫不假思索的直接拒絕。

“怎麽不可以?你是頤兒的娘,我是頤兒爹爹,我們睡在一起天經地義。”

“爹是親爹,可娘是幹娘。”

鳳帝輕笑一聲:“只要你想,幹娘也可以變成親娘。”說完,勾勾小指頭道,“畫兒,過來。”

葉畫嚇得連連後退了兩步,擺手道:“不行。”

“你這丫頭,還真以為我會對你怎麽樣?”鳳帝好整以暇的看著她,突然,他身子輕輕飄起,直逼葉畫而立。

葉畫連連後退,他步步逼近。

只到退到白雲的邊沿,葉畫退無可退。

他一把拉住葉畫的手,將她拉入懷中,另一只手還順勢在她臉上摸了一把,在她耳邊低低笑道:“即使我真的想對你做什麽,你也無力反抗,不是嗎?”

51鳳帝被撲倒,求負責

“慕容先生是頤兒的爹爹,我相信頤兒的爹爹肯定不是一個登徒浪子!”

鳳帝伸手又捏了一下葉畫的臉,眼睛向下往她的胸口上瞄了瞄,挑戲的笑道:“很抱歉,你想錯了,我就是一個登徒浪子。”

“你放開我!”葉畫不想這一玩,還玩出事故來,她竟然真的碰到了好色之徒。

心裏在為慕容頤惋惜有這麽一個爹爹的同時,又生出氣來。

說話間,就使出渾身的力氣用力將他一推。

鳳帝手一松,整個人往後倒去。

葉畫頓時失去了重心,朝著和鳳帝相反的方向倒下。

葉畫還沒來得及發出驚恐的尖叫,只感覺那雙溫暖的大手又握上了她的手,將她輕輕往前一拉。

然後,她整個人順著鳳帝倒的方向跌了下去。

再然後,她以一種萬分暧昧的姿態面對面的壓在了鳳帝的身上。

好死不死,紅唇就這樣毫無預兆的撞到了他的紅唇上。

感受到她的柔軟和芳香,鳳帝下意識的就伸手想要扣住她的後腦勺,讓彼此相吻的更深,更炙熱一些。

手剛觸及她的頭發,葉畫驀地睜大了雙眼,驚慌失措的從他身上滾了下來。

若非他不是想真的輕薄了她,她是絕計逃不掉的。

“你?”葉畫又羞又怒。

他轉過身來,單手支頤,一雙眼直直的望著她,悠悠笑道:“我什麽我?這一次可是你主動撲倒我,輕薄我的。”

“我?”葉畫這才想起,剛剛的的確確是她壓在了他的身上,不過那也是被他逼的,她接著道,“明明是你故意拉扯我的。”

“我若不拉你,難道任由你摔死?”

“……呃。”

“唉——”鳳帝蹙了眉頭,悶悶的嘆了一聲氣,“也是頭一遭遭了一個女人的輕薄。”眨了眨魅惑的眼睛,挑眉道,“說吧,你要如何補償我?”

“什麽,還要我補償你?”

“當然,你親了我,當然要對我負責。”

“那你……你想怎麽負責?”葉畫雖然覺得他的話不對,可也挑不出哪裏不對,只紅著一張漂亮的臉,兩手擰著衣角,不知所措的看著他。

鳳帝心中一動,失神了。

這樣的葉畫,像極了當初做慕容青離時第一次見到她時的樣子,也像極了當初她剛入南禺山時的樣子。

那時候,她就像現在這般像只單純無辜,楚楚動人的小鹿,遠非後來那個浸淫後宮,計謀滿腹毒蛇般的女人。

可不管她是小鹿,還是毒蛇,她都是畫兒,都是他愛的畫兒。

這一點,從未變過。

見他呆呆的盯著自己,葉畫的臉更加紅了,她將頭別了過去。

“那我反撲倒你?”鳳帝拉一拉她的衣袖,嘴角噙笑道。

“不行。”

“那我以身相許?”他的話說的像是開玩笑,卻又是極認真的樣子。

“不,不用……”

“哈哈哈……跟你開玩笑,瞧你嚇得這樣!”鳳帝看她局促不安的樣子,又是好笑,又是憐惜,他伸手拍了拍身下白雲,又笑道,“原來你是個開不起玩笑的人,算了,趁著頤兒睡覺,不如我們兩個說說體已話。”

“我們不熟,沒什麽體已話可談。”

葉畫惱怒他的耍弄。

“人都是由不熟到熟的,我常聽頤兒提起你,說你待她怎麽怎麽好,所以才想著報答你一番。”

“……呵呵。”葉畫幹巴巴的笑了一聲,“慕容先生還是不要報答的好。”

“畫兒……”他突然喚了她一聲,眉宇之間帶著葉畫看不懂的溫情,徐徐問道,“難道你不覺得今天和我,還有頤兒在一起很開心嗎?”

葉畫楞了楞了,這一聲聲的畫兒喊的她頭皮發麻。

仿佛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個人也用這樣的聲音喚過她。

不同於冥神如細細涓流般的溫情。

這是一種令她抗拒而又害怕的黑色危情。

陡然間,她忽然清醒過來,趕緊道:“慕容先生誤會了,我開心是因為頤兒開心。”

“難道你沒有為自己開心?”

“沒有。”

“一點也沒有?”

“一點也沒有。”

鳳帝臉色微微一變,深邃的眼眸裏劃過難以掩飾的失落。

畫兒,到底要如何?你才肯真心的和我在一起。

他想問她,卻又無從問起。

到最後,化作悵惘一嘆,挑眉道:“你這女人甚是無趣。”

說完,轉身以背對著葉畫。

葉畫見他轉過身去,松了一口氣,趕緊朝著慕容頤的方向挪了挪,見慕容頤睡的香甜,她也不忍心打擾,只一個人睜著眼睛,望著天空胡思亂想。

想著,想著,就睡著了。

鳳帝見她睡著了,只得起身將蓋在慕容頤身上的黑色羽衣拉了一半蓋到她身上。

“不,不要……你不要再來纏著我……走開,你走開……”

她突然皺起了眉頭,嘴裏夢囈出這樣的一句話。

鳳帝一怔。

“畫兒,你口中的你到底是誰,難道是我?”

他突然怔在那裏,在她意識的最深處,她真的不想讓自己再找她了嗎?那樣,他的重生還有什麽意義。

除了一血前世之仇,他最根本的目的就是為了她的重生而重生。

不,不會,他搖搖頭。

現在的畫兒就像一張白紙,已經徹底忘了前塵舊事,她連慕容頤都忘了,怎麽可能還會再記得他。

他可沒有這種自信,自己在畫兒的記憶中已經深刻的超過了慕容頤。

她說的人一定不是他。

若不是他,又是誰,冥夜?

那更不可能了,如果是冥夜,那他真應該大笑三聲,可惜他知道不是。

正疑惑時,背後忽然響起一個女人憤怒的嬌斥聲。

“鳳離青,誰準你把她擄到這裏來的!”

52老鳳凰與死丫頭之戰

鳳帝轉頭一看,就看見長發亂舞,氣勢洶洶的冥夭。

她手裏持著一把寒光凜冽的青冥劍,劍頭正對著自己。

因為太過焦急憤怒,冥夭在說話的時候,胸口起伏難平。

在與陽光通過話以後,她一直覺得不對勁,心中忖度著肯定是大哥把師兄又叫回了玄玉山,他好專心對付東方淵。

她嚇得再顧不上找軒轅春曉和九尾狐報仇,立刻提劍趕回了玄玉山,問師兄,師兄只裝傻說不知道,幸虧她聰明絕頂,趁著冥神閉關之際偷了他的昆侖鏡,這才以最快的速度找到了葉畫。

原以為日防夜防家賊難防,她一心防的人是師兄,沒想到卻被鳳帝趁虛而入,擄走了葉畫和慕容頤。

當然,她心裏清楚,如果沒有冥神的命令,鬼帝是不可能讓鳳帝強行帶走葉畫和慕容頤的,就算鳳帝想強行帶走,至少也要發生一場大戰,可玄玉山平靜的很,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最重要的是,鳳帝不可能強行帶走葉畫,當初就是他送葉畫來到冥界跟隨她修練渡世法訣的,他不可能會斷了葉畫的後路。

她思來想去,只有一個答案。

大哥已經打算徹底放棄葉畫,能讓他徹底放棄葉畫的理由只有一個,他準備歸於混沌了。

她怎麽能接受這樣的現實。

倘若大哥死了,她還有何面目立於這天地之間。

就算她沒有刺大哥那一劍,她也不能接受他歸於混沌,因為他是唯一和她血脈相連的親人了。

她必須把葉畫和慕容頤帶回去,她們是大哥的責任,不是他鳳帝的。

見鳳帝並未答話,冥夭更加憤怒,厲喝一聲:“鳳青離,你個卑鄙無恥的小人,當初是你將葉畫送到我冥界的,這才過了多少天,你就想過河拆橋了?”

鳳帝幽魅的眼眸微微一縮,冷冷的看了她一眼,長袖一揮,一道羽毛結界將葉畫和慕容頤封在了白雲之中,他不想讓任何人打擾她二人休息。

緩緩的,他走向她,嘴角勾出一個漫不經心的笑:“本尊從未過河,又拆了什麽橋?”

“明明是你苦求我大哥收留葉畫的,你怎麽能隨隨便便的就帶走了她?”

冥夭自知有些理虧,畢竟當初鳳帝只是將葉畫暫時托付給了大哥,他最終的目的還是要帶著葉畫一起重生,更何況,他帶走葉畫是大哥願意的,她作為局外人又能說什麽。

可是若非關乎大哥生死,她怎麽可能從中強行插上一杠子。

“我不隨隨便便帶走,難道還要寫一個文書正式告之冥夜?”他懶懶的看了她一眼,“再說冥夜收留畫兒,並不是因為我的苦求,只是因為……”頓一頓,他又道,“你懂的。”

“不,我什麽都不懂,我只知道你強行擄走了我的葉畫徒兒,還有她的女兒慕容頤,你把她們兩個交出來!”

“我若不交呢!”

“那你就去死!”

冥夭氣的要噴血,既然她不占理,那她只能強詞奪理,用武力去解決。

若是從前的鳳帝,她或許是以卵擊石,可他早已日薄西山,若不是他修為大損,怎麽可能把葉畫送來,她不會再怕他。

即使退一萬步說,他還是從前的鳳帝,她拼死也會帶回葉畫,她可是大哥的命啊!

劍勢如虹,在天空劃下道道利光,鳳帝並無心與冥夭作戰,畢竟她是葉畫的師父,他若傷了她,葉畫一定不會原諒他。

他不想再讓葉畫恨他。

身形如風,飄忽不定,在每一記劍刃刺向自己的時候,他總能迅速躲過。

這下冥夭更加生氣了,她幾乎殺紅了眼睛,步步緊逼,雖然從前因為大哥的關系,她和鳳帝之間的關系也一度很不錯。

她高興時會叫他一聲:“鳳神尊”,不高興時會叫他一聲:“老鳳凰”。

他高興時會叫她一聲:“好妹子。”不高興時會叫她一聲:“死丫頭”。

可不管過去曾怎樣親密過,都抵不過大哥的一條命,況且,在冥神與鳳帝的那場決裂之戰中,她已然對鳳帝有了很大的成見和深深的忌憚。

她一向是個思想簡單且直接粗暴的人,凡是能動拳解決的問題決不浪費口水。

被一腔怒火沖昏了頭腦的她甚至在想,如果鳳帝死了,大哥就沒有可托付的人,至於師兄那裏,她有把握可以讓他不插手,到時大哥找不到人照顧葉畫,那他肯定舍不得死了。

想到此,下手更加狠了,招招致命。

鳳帝一向狠戾乖張,殺人如麻,也從來不會因為對方是女人就心軟,能令他心軟不僅僅是因為他們之間曾也算是朋友,更重要的是因為她是葉畫的師父。

葉畫是他想用畢業力量去愛的女子,他不能允許自己傷害她。

在做慕容青離的時候,他對她造成了難以彌補的傷害,他很後悔,他想要亡羊補牢。

面對瘋狂的冥夭,他幹脆入了結界,坐在葉畫和慕容頤旁邊閉目養神。

“鳳青離,你個孬種,有本事別做縮頭烏龜!”

冥夭正殺的激動,沒想到一向驕傲自大的鳳青離竟然躲進了結界,她氣的沒有辦法,只能用青冥劍不停的砍著結界,一邊砍一邊罵,妄圖將結界砍破,將鳳帝罵出來。

53我大哥要死了,你得意了

鳳帝連眼皮也懶的擡。

這個死丫頭還和從前一樣,像茅坑裏的石頭又臭又硬,還喜歡四處闖禍,也就軒轅春曉那個笨蛋能容忍她。

“我操你祖奶奶的,鳳青離,你給老娘滾出來……”

冥夭氣極的臉孔漲的通紅,嫵媚清麗的五官已扭曲成猙獰的樣子,一遍又一遍用劍刺向結界,可結界卻紋絲未動。

她沒有想到,即使鳳帝淪落到如此地步,他設下的結界她也沖不破。

漸漸的,她的心越來越絕望,罵到最後,竟帶著濃烈的哭腔了。

“鳳青離,你算什麽上神,你不過是個奪人所愛的無恥小人罷了。”

“鳳青離,鳳青離……你給我滾出來,滾出來,把葉畫還給我大哥,還給他……”

“鳳青離,你追了葉畫三生三世都得不到她,這說……說明了什麽,說明不管滄海桑田如何變幻,她都不會和你在一起,因為她從來也沒有愛過你!”說到這裏,她歇斯底裏的又瘋狂對著結界大叫了一聲,“她從來都沒有愛你,從來都沒……”

忽然,喉間一痛,她雪白的脖子已被人深深扼住。

她擡眸,就對上鳳帝一雙發紅的燃著熊熊烈火般的瞳仁,他直直的盯著她,好像要透過眼睛穿透她的身體,再將她的靈魂刺成篩子,讓她魂飛魄散,立刻消失在自己眼前一般。

這樣的眼神,她從未見過,哪怕鳳帝和冥神決戰時,她也沒有見過他如此可怕的眼神。

下意識的,她身體微微一個哆嗦。

可是她還是不肯退縮。

軒轅春曉背叛了她,魂兒也已經長大,有了獨擋一面的能力,師兄早已開創了青冥山,她在這個世界上算是無牽無掛了。

“……呵……鳳青離……”她的聲音從喉嚨裏擠了出來,因為擠的太疼太過用力,聲音破碎,“戳……戳到你的痛處了,是不是?”

他沒有回答,手上的力道加重了幾分,她再也說不出話,只感覺一種瀕死的窒息。

“冥夭,你找死!”殺機頓現,他已經沒有了忍耐的能力。

頂多他毀屍滅跡,讓葉畫永遠都不知道是他殺了她。

“死?你以為我會害怕麽?”冥夭漸漸昏迷,雙眼模糊的看著他,腦海裏殘存的意識讓她清醒的知道,她真的要死了,“也好,反正她活了這萬萬年,她也活夠了。”

眼一閉,淚滑落。

她成功的暈了過去。

“鳳青離,放開她!”

一聲暴喝傳來,從天際處飛來一個雪白的身影,長發未束,如簾幕般在鳳中飛舞,一記寒光如流星般擊向鳳帝扼住冥夭的手。

鳳帝沒有躲避,生生受了他擊來的這一掌。

手上流出鮮紅的血來,他微微朝後一退,松開冥夭,冥夭身子一軟,倒了下去,被冥夜抱入懷中。

“為什麽,你為什麽不躲?”冥夜疑惑的看著他。

“我不想欠你的,今日這一掌就算我還了你收留葉畫的恩情。”

“我收留她不是因為你,只是因為她是畫兒。”

“正因為此,我才要還,我不想欠你的,也不能讓畫兒欠你的!”

冥神頓了頓,神色痛楚的看著他,是呀!他都已經決定將畫兒交給他了,他還有什麽可爭辯的,他悲愴而落寞的笑了一聲:“也罷,今日之事原是冥夭太過沖動,可你也不該傷她!”

“是她自己找死,怨不得我!”

冥夭的確戳到了他的痛處,否則他也不可能惱羞成怒至此。

是的,葉畫不愛他,她愛的是冥夜,這才是他最大的痛處。

可她不愛他又如何,只要他愛她就足夠了。

冥神滿臉的憤怒和無奈只化作一聲嘆息,原以為有過去的情份在,鳳帝不至於對冥夭狠心無情至此,可想想,這就是鳳帝,他素來就是如此。

除了畫兒,沒有人可以這樣對他出言不遜。

若非他還顧念一點過去的情誼,若非他在乎畫兒,冥夭已經死了。

“大哥,大哥,葉畫徒兒,鳳青離擄走了葉畫徒兒……”在他懷抱中的冥夭忽然醒了過來,她心心念念,並且固執的認為,現在唯一能阻止冥神搞自殺的只有葉畫。

冥夜嘆道:“你這個傻丫頭怎麽盡做傻事,跟我回去吧!”

“不,要走帶葉畫徒兒一起走……”她依舊堅持。

“他不過是想帶葉畫和慕容頤玩一天罷了,你又何必激動至此。”

其實他明白冥夭的苦心,只是有許多事情不是他想如何便能如何的,他不死,死的就是萬千生靈。

他貪戀紅塵,貪戀和畫兒在一起的日子,茍活至今,已是罪過了。

他再也沒有資格重新從鳳帝手裏奪回畫兒。

“不,大哥,明明是你傻,你還說我傻,難道你看不出來,他是想奪走我葉畫徒兒,和她一起重生為人麽?”

“好了,冥夭,那是別人的事,我們管不著。”

“難道葉畫的事也是別人的事!”冥夭失望而生氣的望著他,恨鐵不成鋼的伸手就戳向他的心窩,“不要告訴我,你這裏沒有她!”

“沒有。”冥神聲音淡淡,心卻驟然疼痛。

“你騙人!”

“好了,冥夭,你鬧夠了沒有!跟我回去!”

“大哥,你太讓我失望了!”她又流下一滴眼淚,痛苦萬分看著他,然後擦幹眼淚斥道,“你是個懦夫,懦夫!”

鳳帝靜靜的看著她和冥神,他實在搞不懂,他帶走葉畫,冥夜沒激動,冥夭為何激動至此。

若非她是個女人,還是個喜歡男人的女人,他甚至要以為她這是愛上葉畫了。

“鳳青離……”她忽然回頭,淒涼而痛恨的看了一眼鳳眼,唇邊牽起一絲冷笑,“我大哥就要死了,你可得意了?”

話音一落,鳳帝臉色變了。

54更可怕的懲罰

鳳帝想問明白,卻又覺得索然無味。

他雖然不能理解冥夭到底是什麽意思,可冥夜死不死跟他有什麽關系。

他死了,在這天地間就再也沒有人能和他爭畫兒。

他原該高興的。

可心裏卻是苦澀和疼痛的。

愴然而疑惑的朝著冥夜和冥夭離開的方向望了望,呆怔片刻,長袖一揮,他撤去了結界。

靜坐在葉畫身邊凝視著她的臉看了好半晌,越看越愛,越看越覺得難以割舍,最後他幹脆直接與她並肩躺了下來,剛想將她擁入懷中,她一個轉身,一條玉腿已經搭到了他的身上。

心中一悸,身體也跟著滾燙起來。

他不敢再動,生怕自己把持不住,也生怕自己會驚醒了她,他歡喜的,激動的,心甘情願的任由她搭著,他甚至在期盼,她整個人都滾到他身上,他很樂意做她的被褥,不管是墊的,還是蓋的,都很樂意。

女上男下,男上女下。

他不在乎姿勢如何。

他在乎可以和她天長地久。

只要是她,任何姿勢都使得。

葉畫哪裏知道鳳帝心裏的小九九,這一覺她和慕容頤都睡的特別香甜,醒來時,葉畫突然發現自己竟然死死的扒在鳳帝身上,而鳳帝似乎睡著了,閉上了一雙艷麗無雙的眼睛,顯得他的臉更加平平無奇了。

葉畫唬的往後一退,胳膊肘不小想碰到了慕容頤,慕容頤也醒了過來。

“嗯……”慕容頤哼唧了兩聲,然後睜開朦朧的眼睛,伸手打了一個哈欠。

葉畫將胸前的衣襟緊了緊,臉色發燙,想責問鳳帝,卻又不知道究竟是誰侵犯了誰。

“娘,你怎麽了?”

“哦,沒什麽,天色太晚了,我們該回去了。”

“嗯,爹爹呢?”

“他在睡覺……”

“哈,爹爹……”慕容頤剛想喊,忽然又用小手捂住了嘴巴,對著葉畫低聲道,“娘,爹爹累了,讓他再睡一會好不好?”

葉畫搖搖頭道:“不行,實在太晚了,再不回去,鬼帝師父……”

“唉——”葉畫話未完,就聽到鳳帝一聲嘆息,轉眼他已經直挺挺的坐到了她面前,那一雙讓葉畫害怕的絕艷雙眸正定定的望著她,“畫兒,你可真是一點良心都沒有,我帶你和頤兒上天入海,你卻連讓我好好睡個覺都不肯。”

被他這一說,葉畫忽然覺得自己真的有些理虧,她紅著臉支支唔唔道:“我……我……”

“爹爹,娘只是覺得天色太晚了,爹爹還睡在天上會受涼。”

“還是我頤兒會說話。”鳳帝笑瞇瞇的伸手在慕容頤臉上擰了一把,又看向葉畫,邪邪一笑道,“畫兒,真的是如此嗎?”

葉畫:“……呃,真的如此……呵呵……”

鳳帝高興的將葉畫和慕容頤雙雙拉起。

三人乘坐鳳凰很快飛回了玄玉山,果然,鬼帝見她們回來的如此之晚,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嘴也不是嘴。

正要橫眉冷對對鳳帝說出一番不客氣的話,從青冥山顛顛趕來的陽光“嗖”的一聲竄到鳳帝面前,因為速度太過,卷起一陣急風,鬼帝不設防,往後退了兩步。

陽光自動無視鬼帝,眼裏只看見鳳帝,臉上堆出一堆笑來,親親熱熱的喊了鳳帝一聲:“爹,你回來啦,累不累?渴不渴?餓不餓?”

鳳帝:“……”

鬼帝怒:“滾,滾回去給我把《金剛般若波羅蜜經》抄一萬八千五百遍!”

葉畫莫名其妙,這陽光好好的怎麽就叫慕容先生爹了。

慕容頤嚇得小脖子一縮,心裏也開始抖豁起來。

完了,她肯定也要被罰抄了。

按照慣例,如果師叔抄一萬八千五百遍,那她就要抄一萬八千四百九十九遍,師公說他這是照顧女人,沒想到,預料中的懲罰並沒有來,可她迎來了比懲罰更可怕事。

鳳帝離開之後,慕容頤就隨陽光一起回了青冥山。

當天夜裏,慕容頤無論如何也睡不著覺,她想可能是白天覺睡多了才導致晚上失眠,於是,她開始數羊。

一只羊,兩只羊,三只羊……

一直數到第一百只羊,忽然半空中響起一個聲音在呼喚她:“頤兒,頤兒……”

慕容頤驀然一驚,揉一揉有些發酸的眼睛,從床上爬了起來:“爹爹,爹爹,是你嗎?”

“我的乖頤兒,快跟爹爹來……”

“嗯。”慕容頤從床上跳了下來,外衣沒披,靴子也沒穿,飄飄忽忽的追隨那個人的聲音而去。

飄啊飄,不知飄了多久,她才落定。

四處望了望,四周皆是一片紅,詭魅而血腥的紅。

除了這一片紅,她什麽也看不見。

她有些害怕,卻又想著或許只是爹爹在跟她做游戲罷了。

“爹爹,爹爹,你在哪裏呀?你快出來見頤兒。”

“頤兒,你快來找爹爹呀,爹爹想跟你玩躲貓貓的游戲。”

“哈……爹爹,你果然在跟頤兒做游戲。”慕容頤玩心頓起,邁起小腳跑啊跑,忽然,她看到紅光深處,有片黑色衣袂剎那間閃了一下。

55你為什麽要冒充我爹爹

慕容頤開心的跑了過去,一邊跑一邊叫:“爹爹,爹爹……”

那黑色衣袂終於停了下來,轉過身,慕容頤看到了鳳帝的臉。

那人笑著沖她招招手。

“頤兒,快過來,到爹爹這裏來。”

慕容頤頓了頓,腳步凝滯在那裏,只是兩眼對視了一下,她就發覺了不對勁:“你是誰,為什麽要冒充我爹爹?”

那人怔了一下,繼而呵呵笑道:“頤兒,你說什麽呢,我就是你爹爹呀。”

“不,你不是。”慕容頤很肯定的搖搖頭,伸手指著他,“眼睛是不會騙人的,我爹爹的眼睛才不像你。”

那人驟然變了一副嘴臉,露出本相來,說實話,這也是一張十分好看的臉孔,可襯著雙陰森森的眼眸莫名的就讓慕容頤覺得膽戰心驚。

就算慕容頤是個孩子,也能從他的眉宇之感受到濃烈的積怨與恨意。

不由的,她渾身一抖,向後退了幾步。

“好個聰明的小丫頭。”那人陰陰一笑,手罩在眼睛上,瞇著一雙眼透過手指縫隙打量著慕容頤,轉口道,“不過太聰明的人是活不長的。”

這個孩子長得像極了她,比葉畫還要像。

他怕見她,卻又想見她,可她早已魂飛魄散,他再也見不到她了,日積月累,所有的思念和痛恨凝聚成強烈的怨念。

他原不打算動慕容頤,可能在他心底深處還殘存著最後一絲柔軟吧,只是這份柔軟早已脆弱到不堪一擊。

在鳳帝又加固了封印的時候,他就已經打算想盡一切辦法除掉他了,即使慕容頤最後會變成一個毫無意識的木偶,他也在所不惜。

他連慕畫都可以動,動一個慕容頤又算得什麽。

最重要的是,慕容頤只是一個孩子,還是個天性單純的孩子,他很容易可以將她騙來,再控制住她的思想,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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