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攔住,湊上一張油頭粉面的臉就要過來。

夏荷一把攔住道:“還請表少爺放尊重些,婉姑娘身子不適要回去休息。”

葉舒婉冷淡了表情,繞過他身邊走過。

“婉姑姑,不管你變成什麽樣子,我待你的心還如當初。”

王孫亭不甘的說了一句。

葉舒婉面對調戲,頓時大為生氣,卻也不想在此與他發生爭執,只得忍了這口氣,咬著牙離開。

王孫亭看著她曼妙如初春之柳般的背影久久不能回過神來,心裏一時又開始惋惜不已,心思回轉間,忽想到那晚他偷偷看她洗澡,那凹凸有致,滴水不沾,滑不溜啾的身子,口水便泛濫到喉嚨口。

連連哀聲嘆氣跺腳道:“若容貌不能恢覆,那可真是可惜了那一副好身材了。”

“亭哥哥這是在嘆什麽氣啊?”一個女子身形一閃便走到王孫亭面前。

“喲,這不是貞妹妹麽?”王孫亭眸光一動,臉上頓起笑意,瞇著眼兒打量道,“半年未見,長得越發標致了啊。”

其實,他根本也看不上相貌平平的葉貞,說的不過是場面上奉承話兒。

葉貞此次前來是想趁老太太和葉舒婉不在,在葉畫處探探虛實,畢竟葉畫昨晚失蹤根本就是她花銀子命人擄走的。

她比不過葉瑤池,葉仙樂也就罷了,人家原是從公主肚子裏托生的,她比不了,可氣就氣在,她連葉畫都比不過,憑什麽葉畫能得了皇上賞賜,又憑什麽讓葉畫奪了老太太的寵愛。

在此之前,老太太除了葉舒婉,明明就是最疼愛她的,如今因為葉畫,老太太對她越發冷漠了。

想想,她就恨的牙癢癢,葉畫不就天生成一股狐媚之態麽?也值得眾人這樣擡舉她,眾人越是擡舉她,她越是想毀了她。

不過就是一個賤人生下的庶女,憑什麽跟她一個長房嫡女比!

誰知道,她功虧一簣,反助了葉畫與太子接近的機會,葉畫害怕名節有損當然不敢說出真相,她倒是可以揭露葉畫,可一揭露了葉畫也就揭露了自己。

她就算有一個萬個膽子也不敢。

如今葉畫安然回來了,她原也不需要擔心什麽,可這件事涉及到太子和世子,她就不得不提防了,萬一被查出什麽,她哪裏還能有好果子吃。

剛行至離暖閣不遠處,就遇見了王孫亭,往日裏王孫亭見到葉舒婉就如貓見了魚腥一般,恨不能連口水都要流出來了,不想今日這王孫亭倒不腆著臉貼上去,八層是嫌棄了葉舒婉的容貌了吧。

想想,就覺得解氣,這府裏的姑娘也有比她還難看的了。

她巧笑晏然道:“亭哥哥可真會玩笑,我哪裏能比得上婉姑姑標致。”

王孫亭無奈搖頭道:“若說婉姑姑從前,唉……不說了,說著晦氣。”

他一時不耐煩,就要離開,葉貞眼珠兒一轉,挑了挑眉稍道:“不過若論標致,誰也比不過七妹妹,她可是府裏一等一的美人兒。”

68捧心的西施(pk三更求收)

一聽美人兒,王孫亭頓時來了精神,形態頗為猥瑣,很是驚訝道:“哪個七妹妹?”

“就是七妹葉畫啊,你竟連她也不認識?還虧你時常跑到這裏來,連這麽個大美人都瞧不見。”

王孫亭手撓一撓頭,細想一回,“呀”的一聲道:“貞妹妹說的可是府裏的那個整日躲在房裏的病秧子?”

“對,就是那個病秧子,也是那個……”葉貞延長音道:“捧心的西——施。”

王孫亭眸光閃過一絲疑惑,他倒不記得葉畫長什麽模樣,反正就知道她是個藥罐子,難道真如葉貞所說成了美人西施了,他拿手不停的摩挲著下巴,斜睨著眼道:“難道比從前的婉姑姑還美?”

葉貞從鼻子裏冷嗤一聲:“亭哥哥你可真是眼皮子淺,見到婉姑姑就以為是個美人了,不是我吹牛,就算十個婉姑姑也不如一個七妹妹美。”頓一頓,又補充道,“也不瞧瞧她娘景姨娘生的多美,有其母必有其女啊!”

王孫亭兩眼已放了光,景姨娘確實生的很美,比葉舒婉,葉瑤池都美,只是她是葉賦妾室,他也不敢妄想,而葉瑤池是公主的女兒,他更不敢想,所以才將主意打到了葉舒婉身上。

況且,依他的眼光,葉舒婉比之葉瑤池更添一股勾人魂魄的楚楚韻致,撓得他一顆心始終癢癢。

葉貞說十個葉舒婉都不如一個葉畫,那這個葉畫要美成什麽樣?

若真如葉貞所言,他大有機會,想他王家也是世家大族,他又是嫡子,求娶一個相府裏的庶女葉畫還不簡單,不要說正妻,就是個妾侍也娶得。

再不濟,先把生米煮成熟飯也行,本來這次來,他就是想把葉舒婉煮成熟飯的,可如今看葉舒婉這醜樣,他也沒了興致。

他剛剛還有些惋惜,好不容易拜托葉光耀搞來的神仙散沒了用武之地,這下,嘿嘿,真是天賜良緣啊!

他搓一搓手,不由的吞咽了一下口水,腆著臉又問道:“貞妹妹這是要去哪裏啊?”

葉貞笑道:“七妹妹受了傷,我去看她啊!”沖著王孫亭意味深長道,“亭哥哥來一趟不容易,可要多住幾日,得了空和我大哥一起看望看望七妹妹,大家本來就是一家子嘛。”

王孫亭精神為之一振,擠眉弄眼道:“貞妹妹這是拐著彎的想讓我卿弟多留……”

葉貞頓時拉下冷來,啐道:“人家拿你當個正經人,你偏這樣胡浸,哼!”

怒氣沖沖轉身間,她已紅了臉,心裏泛起一絲絲甜意。

她雖想做太子妃,世子妃,可那太子是葉瑤池的,世子是葉仙樂,她連想的資格都沒有,唯有王夫卿,她打小就喜歡這個溫雅無塵的哥哥,只可惜,流花有意流水無情,王夫卿只說待她如親妹妹一般,縱如此說,王夫卿到現在也未娶親,想來,她還是有機會的。

況且,這次回來大哥答應她,必要成了她和卿哥哥的好事,想想,不由的耳紅面熱了。

……

三日後,陽光高照,暖意融融。

白墻粉黛的儀芳閣中,一位樣貌柔美,體態端莊的女子正坐在儀芳閣後花園的清荷亭內,正是葉瑤池。

蔥般的指尖拈著盤裏的魚食投擲於亭下的一汪碧池中,因天氣和暖,冰雪化開,引得成群結對的魚兒追逐搶食。

一襲淡青彩繡棉裙,頭戴一支碧玉朱釵,雖打扮不華美,卻讓她更添動人之姿,仿佛開放在碧池之中的一朵絕世青蓮,日光打在她雪白的面孔下落下斑駁陰影。

似乎覺得有些無趣,她幹脆將盤中剩餘的魚食一次撒入池中,意興闌珊的轉過身來,她身邊的一個大丫頭趕緊準備溫水,玫瑰胰子給葉瑤池凈手,正洗著,就見一個大丫頭急急走了過來。

葉瑤池見狀,稟退眾人,問那大丫頭道:“秀妍,可發現了什麽?”

“回姑娘的話,剛見大少爺和表少爺在鬼鬼祟祟搗鼓著什麽,怕是今日他們就要行動了。”

69毀了她的美(pk一更求收)

葉瑤池眼中微有寒意,嘆息道:“如今四妹妹有了大哥的幫襯,看來七妹妹這一次未必能逃過了。”

“難道姑娘還要幫七姑娘不成?”那名喚作秀妍的丫頭不由的蹙起眉來,走上前拿了一雙浸過玫瑰花露的毛巾替葉瑤池擦幹凈了手,又道,“奴婢實在不能明白,那七姑娘算個什麽東西,也配姑娘這樣費心費力,五姑娘才是姑娘正經的……”

“秀妍!”葉瑤池端莊溫柔的臉孔頓時一冷,低聲一斥道,“這不是你該說的話!”

“奴婢失言,還請姑娘責罰。”秀妍撲通一聲正要跪,卻被葉瑤池一把扶住。

“你知道錯就行了。”她的聲音恢覆了溫和。

秀妍聞言,面帶狐疑道:“那這件事姑娘是要告訴七姑娘,還是不告訴?”

葉瑤池眼裏變幻莫測,想到自己一直為毒害葉畫之事自責難安,不如這次就幫了葉畫以贖她的罪孽,她微有不忍嘆息一聲道:“終究是骨肉親情,我怎能忍……”

“二姐姐,你怎麽還穿著家常衣服,宴席馬上就要開始了。”

打扮的頗為濃重的葉琇滿臉含笑走了過來,自打和親之人定下她之後,她一直傷心絕望,萎靡不振,而如今卻不同了,聽說南燕大王病重垂危,未必能活過兩個月,她心裏陡然燃起希望來,直盼望著南燕大王此刻就死了才好,那樣,她也不用和親了。

她走到葉瑤池面前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笑道:“二姐姐怎麽瞧怎麽好看,就算一身簡素衣裝也難掩風華,更是勝過妹妹千萬倍。”

葉瑤池淡淡一笑,伸手在葉琇臉上輕輕擰了一把道:“我瞧你六妹妹你的牙是什麽做的,竟說些好聽的話來哄人。”

“妹妹可不敢哄姐姐,且不論姐姐身份尊貴無人可比,單是這通身的氣度也是旁人比不了的。”

“誰說的,七妹妹就生的極美,連老太太都說,她的氣度竟不像尋常的……”庶女她並沒有說出口,怕讓葉琇心裏有忌諱,她雖不怕葉琇,但也終無需得罪小人,轉口笑道,“不像尋常女兒家。”

葉琇一聽,冷嗤一聲道:“七妹妹倒是真美,美的讓太子神魂顛倒。”

“六妹妹,你胡說什麽!”

葉琇暗覷了她的神情,見葉瑤池動了真怒,心下便有些得意道:“難道二姐姐還不知,昨兒世子爺特特意的來瞧七妹妹。”

“那與太子有何相幹?”

“姐姐你想的可真是太簡單了。”葉琇壓低了聲音,輕笑道,“難道姐姐就不想想世子爺和太子是什麽關系,分明是太子不好親自來看,讓世子爺代勞了,世子爺一看過七妹妹便去見了太子,姐姐細想想,究竟是世子爺想看七妹妹,還是太子想看七妹妹。”

葉瑤池心中驀然一痛,冷了嗓子一字一字道:“你怎麽知道世子爺去見了太子,難不成六妹妹你敢命人跟蹤裴頊不成?”

“妹妹哪有膽子派人跟蹤世子爺啊,不過是聽大哥提了一句罷了。”說完,推了推葉瑤池道,“我的好姐姐,你快些換衣服吧,今兒有外客,四姐姐,七妹妹早已先到了,老太太見你和五姐姐還未去,特意命我來請你們的。”

葉瑤池臉上雖淡淡的看不出喜怒,心裏對葉畫的那點不忍之心卻已化為灰燼。

“二姐姐,你快些,我還要去找五姐姐呢。”葉琇說完,一陣風似的跑遠了。

秀妍上前問道:“姑娘,七姑娘那裏……”

葉瑤池的臉徹底冷了下來,秀眉一蹙,凜然道:“她那裏如何了?我並不知道,秀妍你也不知道。”

“是。”秀妍心下一喜,心想二姑娘終於不再婦人之仁了。

……

巳時末,早有捧著清一色捏絲戧金五彩大盒子的丫頭婆子在相府水秀閣設下宴席。

這一次不僅為幾位少爺接風洗塵,老太太娘家人也來作客,王家雖不在帝都,卻也是名門望族,老太太自然覺得面上風光。

水秀閣被隔成兩間,正廳四周皆用細紗軟簾半遮住,清廈闊朗,當中立著一座巨大紫檀邊座嵌山水蟲鳥花卉寶座屏風,將男女席隔斷開來。

葉瑤池剛至水秀閣,就聽說葉畫身上被小丫頭不小心撒了湯汁,因葉貞所住的引嫣閣離水秀閣最近,葉貞盛情相邀她去那裏換衣服。

葉瑤池心中暗道:“七妹妹,不是我心狠不救你,是你逼我的。”

引嫣閣

“寶生,你趕緊把我那一套銀狐裘拿來給七妹妹穿。”

身後一個嘴角上有一顆殷紅痣的丫頭笑道:“也就我們姑娘待七姑娘你真心,這銀狐裘可是我家大少爺剛送給姑娘的,連一次也沒穿過呢。”

葉畫長長的羽睫顫了顫,笑對著葉貞道:“這麽好的東西還是四姐姐你自己留著吧,找一件家常穿的衣服就行了。”

葉貞手指緊緊的握成拳,她心裏對葉畫恨極了,也嫉妒的想要發瘋,剛剛在宴席上她看到了王夫卿看葉畫的眼神分明帶著一種驚艷,不僅如此,葉畫從一出場就因為她的美貌而成為全場的焦點,她是一萬個不服氣。

不就是生的美麽?她偏要毀了這種美,她倒要看看一個殘花敗柳還能美到哪裏去。

為了她的計劃,她這兩日一直故意討好葉畫,心裏卻憋屈的要死,不過,馬上就不憋屈了,只消片刻,葉畫就成要王孫亭的女人了,就算不被老太太和二叔打死,最好的結局也就是嫁給那個王孫亭。

王孫亭是個什麽東西,是個吃著碗裏看著鍋裏的色胚子,盡管如此,她還是覺得便宜了葉畫,最好葉畫身敗名裂,浸了豬籠才合她心意。

她故作親熱的笑道:“都是一家子親骨肉的,我的就是你的。”

說完,她轉頭看了一眼寶生,喝道:“寶生,你還楞著做什麽,還不快拿去。”

70以牙還牙(pk二更求收)

寶生笑著應了一聲,掀簾而去。

葉畫忽然身子微微一歪。

“七妹妹,你怎麽了?”

“這是怎麽了,我頭有些暈。”葉畫擡手揉了揉額頭,臉上泛著一絲奇異的紅暈。

葉貞見葉畫中了招,心中得意萬分,趕緊喚了另一個心腹大丫頭月季一起扶住葉畫道:“許是這屋子炭燒的太暖,我扶你去西北角的清園,那裏透風些。”

“珍珠還在外面等我。”

“哎呀,七妹妹,有我在,還要什麽珍珠。”

“那就勞煩四姐姐了。”

葉畫故作無力的靠在葉貞肩上,輕輕嚶嚀一聲,一出後門外,就見葉貞頻頻轉頭看,一道暗灰色人影搓著雙手貓著腰急閃而過。

葉貞一見王孫亭跑入清園,心下立刻安定,只要把葉畫扶進清園就只能任王孫亭糟蹋了。

聽大哥說,那王孫亭準備了什麽下三濫的神仙散招呼葉畫,看來今日葉畫定然會和他逍遙快活了,想著,她喜上眉梢,好像已經看到了葉畫被當眾捉奸的場面。

“姑娘,快些,想必那個王孫亭已經吃了那勞什子的藥了。”月季提醒道,“再不快些,那王孫亭該等不及了。”

葉貞“嗯”了一聲,趕緊加快腳步。

忽然一陣淡煙飄過,葉貞只覺得旋暈鋪天蓋天的襲來,她和月季哪裏還能有力氣扶住葉畫,連路都走不起來,雙雙倒在地上。

葉貞勃然變了臉色,渾身筋骨酥軟,想伸手指著葉畫卻是不能,只咬著牙道:“你——”

“四姐姐,你怎麽了?”葉畫嘴角含著冷笑。

“賤人,你敢暗算我!”

“姐姐這話是何意,我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罷了。”葉畫俯視著她,眼裏閃過一道冷血寒芒,“我與你本無怨無仇,可你一再心懷歹意加害於我,那一次我一夜未歸,是四姐姐你的傑作吧?”

“你你你……”葉貞心裏的隱秘毫無預兆的陡然被揭開,她頓時大駭,像見了鬼一般臉上肌肉重重一抖,顫著牙否認道,“我沒有。”

葉貞想大聲喊救命,喉嚨裏卻像堵了痰一樣只能蚊子似的哼哼,何況為了布局,大哥早已提前幫她清除了這裏的障礙,她就算喊也沒人能聽見

“你以為你做的天衣無縫,只可惜你百密一疏,你身邊的心腹丫頭就真的是你的心腹?”葉畫眼光從月季臉上掃了一眼。

葉貞心下生疑,憤怒的瞪向月季,月季嚇得無力搖頭,辯解道:“不不不,不是我,奴婢對姑娘是忠心的,絕對忠心。”

“不是你,難道是寶生?”葉貞自言自語,又搖頭低低道,“不可能,寶生她絕對不會出賣我的。”

“四姐姐,我是說你聰明好還是說你笨好呢?”葉畫緩緩蹲下身子,伸手突然一把扯住葉貞的衣領,寒意森森道,“這麽多年了,你竟然連寶生是溫安公主的心腹都不知道,你也真是活的太糊塗了,你也不想想,去年你在花園與男子私會之事怎麽就鬧到了老太太跟前,怎麽就讓那位表少爺王夫卿知道了?”

“不,那明明是誣蔑,我並沒有與任何男子私會。”葉貞已是冷汗涔涔,“再說了,若果真寶生是溫安公主的心腹,她更不會告訴那晚是我派人擄了你。”

“……呵呵,四姐姐,你終於承認了是你派人擄走了我。”

“你詐我?”葉貞圓瞪了雙眸。

葉畫突然逼近她的臉,扯住衣領的手已緊緊的勒住了葉貞的脖子,一種窒息感將葉貞的眼淚逼了出來。

“我只是要你認清一個真相。”葉畫微微放松了手,葉貞咳了兩聲,葉畫又道:“你處處布局害人,焉知你自己不是落在局中,當初方姨娘跟溫安公主提過葉琇的親事,曾屬意於王家王夫卿,而那時的你卻是一塊絆腳石,想對付你還不容易。”

“你騙人,葉琇最終也沒有和王夫卿在一起,不是嗎?”葉貞長長的臉蛋慘白慘白,不可置信的盯著葉畫,“你不要妄圖挑唆,我不會上你的當。”

“你們之間明爭暗鬥還需要我來挑唆,當真可笑之極。”葉畫黑漆漆的眸子裏攢出冰冷的光,幽幽道,“那是因為王夫卿不同意,所以溫安公主近年來才會對老太太愈加不敬,不僅僅只是為了葉琇,更是因為溫安公主覺得王家沒有買她的帳,她是公主,素來高高在上慣了,豈能容人輕視她。”

葉畫已徹底松開了她,無比清冷的又看了她一眼,雲淡風輕道:“至於寶生,她既是溫安公主的人,當然也就是二姐姐,五姐姐的人,至於是誰告訴我真相,四姐姐你自己去想吧。”

拍一拍手,她站起身來。

“姑娘,這樣的惡毒的害人伎倆虧她們想的出來。”珍珠貓著腳步跑了過來,又俯耳道,“寶生剛剛往水秀閣去了,定是去通報消息的,姑娘,我們……”

“你……你們想幹什麽?”葉貞渾身發抖,牙齒劇烈的打著顫。

葉畫紅唇勾起一個冷郁森然的笑:“四姐姐,你應該知道不是?”

“不,你不能害我家姑娘。”月季從來也沒見過如此可怕,心計深沈的葉畫,她惴惴難安,並不敢看她的眼睛,囁嚅道,“你們如果敢害我……我家姑娘,我……我定要揭……發你們。”

“好啊,我等著。”葉畫冷冷笑道。

月季聽著葉畫輕渺而陰森的冷笑,陡然驚悚,頓覺毛骨悚然。

71出事了(pk三更求收)

水秀閣內談笑風聲,熱鬧非常。

王家乃是江都名門,老太太之父原是江都刺史,曾因抵禦外敵攻破江都城立下汗馬功勞,皇帝著意提拔王家,那時的王家正可謂風頭正勁,只可惜,那也只是前朝之事。

待睿宗帝推翻前朝建立新的王朝,王家就大不如前,可王家是世族之家,雖不及從前鼎盛時期,但也是名門望族,再加上王家大老爺受了皇帝提拔要來帝都任職,老太太自然覺得面上風光。

因為溫安公主仗著公主身份珍貴,並不把王家放在眼裏,所以不肯早來,三媳婦自打小產之後一直在莊子裏養身體不得來,所以來的唯有大媳婦寧氏和府裏的幾位姨娘,姑娘,至於府裏的少爺們則陪著王家少爺在另側談論仕途經濟學問。

寧氏忙著招待賓客,儼然有一副女主人的姿態。

老太太居中坐著,她身邊坐著一位慈眉善目的鵝蛋臉型婦人,這婦人約摸近三十幾歲的年紀,雖不甚老,卻鬢染銀霜,襯得她一張略微發黃的臉形同枯槁。

她雖出自富貴人家,打扮的倒很簡素,發上只鏨了一對銀扁方,額上戴著攢珠勒子,一身中規中矩的鴉青領口繡壽紋長襖,正是江都蘇家有名的貞節烈婦王玉洛,也是老太太的娘家親侄女兒。

在十五歲的年紀她嫁給大理寺少卿蘇修文,夫妻倒也恩愛和諧,只可惜成親一年夫君因病亡故,留下一對遺腹子,長女蘇墨白和小兒子蘇瑾瑜乃是一對龍鳳胎。

她雖是個寡婦,卻是皇帝封的三品誥命夫人,在其子蘇瑾瑜榮登狀元之後更是擢升為二品誥命夫人,其身份不容小覤。

另一側坐的則是王玉洛的小妹妹王玉煙,也是老太太最小的親侄女兒,只比葉舒婉大兩歲,餘者皆是王家的幾位婦人,姑娘。

因為王玉煙打小在老太太身邊養大,老太太待她特別親厚,只可惜她與她大姐王玉洛命運相似,嫁人不到兩年便死了夫君,老太太非但不嫌她,反倒多有憐憫。

這會子她正伏在老太太的懷裏:“玉煙每每想起從前,還是覺得在姑母跟前的日子最快樂,不如讓玉煙回到姑母身邊來照顧姑母,從此以後,玉煙只守著老太太過活。”

說話間,王玉煙的聲音便哽咽起來。

老太太很是感懷,唏噓一番道:“你這孩子說什麽傻話。”

“不,不是傻話,如果姑母不同意那玉煙也只能長伴青燈古佛了。”

王玉洛心有同感,眼圈不由的微微紅了,嘆息一聲道:“十妹妹,你究竟還年輕,何苦說這些。”

王玉煙擡眸看了一眼王玉洛,咬一咬唇道:“姐姐,玉煙不像你還有兒女可以依靠,玉煙唯一可依靠的也只有姑母了。”

在座一位孤拐臉面的婦人臉上訕笑了笑,撇了撇嘴道:“十妹這是說的哪裏話,你是王家人,自然還可以依靠王家。”

此人正是王孫亭之母,老太太的二侄媳婦龔氏。

有又一名婦人笑道:“二嫂這一番倒為我王家正了名,不然老太太還以為我王家是那容不下人的人家。”

王玉煙臉色白了一白,沒有說話。

老太太看了龔氏和那名婦人一眼,心知肚明,玉煙不像玉洛有兒女傍身,她無一兒半女,早已遭了婆家厭棄,倘若回到娘家,且不說娘家容不容得下她,就算容得下,玉煙的日子也必定不好過。

她待王玉煙倒與葉舒婉的感情有所不同,玉煙是她親弟唯一的女兒,打小待在她身邊,她的確是當親生女兒來養的,後來弟弟病重,玉煙要回家照顧弟弟方才離開了葉家,那會子她其實是很舍不得玉煙走的。

如今聽王玉煙一番所言,她心有所痛,輕輕撫一撫王玉煙的背嘆道:“你容姑母想想。”

“嗯。”王玉煙柔婉的應了一聲,方擡起身來,又問道,“今日怎麽不見婉妹妹?”

老太太眉色間忽凝起了幾縷晦暗的陰雲,昨日她看婉丫頭的臉越發不好,她頗是感慨道:“她身子不適,不宜見客。”

玉玉煙見老太太神色不好,趕緊轉換話題道:“今日見到了那畫丫頭,當真生的……”

王玉煙話未完,就見葉貞身邊的大丫頭寶生滿面急色,慌裏慌張的跑了過來。

“不好啦,不好啦……”

不管男賓女賓,眾人齊齊被寶生的聲音吸引過去。

葉瑤池聽見,好看的黛眉微微一蹙,已知葉貞必然是得手了,驀地,她心頭微覺一刺。

老太太雖不喜寶生在客人面前如此大呼小叫,卻也知道她跑來,不是葉貞出了事,就是葉畫出了事,葉貞還好,可葉畫如今對她很重要,她強壓下怒氣道:“你這麽大呼小叫的,究竟出了什麽事?”

寶生急的面色發白,喘籲籲道:“四……四姑娘她出事了……”

老太太一聽不是葉畫,心頭微微一松,可葉貞也是她的孫女兒,她心裏自然有些緊張,顫聲道:“貞丫頭怎麽著了?”

“剛四姑娘陪著七姑娘去換衣服,突……突然就昏……昏死過了,七姑娘命奴才趕緊來……來找老太太……”

“什麽,妹妹好好的怎麽昏倒了?”葉府嫡長子葉光耀上前一步,沈聲問道。

“奴……奴婢也不……不知道。”寶生擡頭看一眼葉光耀那張面如冠玉的臉,臉紅了紅。

葉光耀眼底露出一絲難以察覺的篤定冷笑,這個葉畫敢欺負他的親妹妹,真是當他這個做哥哥的不存在了。

不過,好長時間沒見,葉畫倒出落的美貌無雙,配王孫亭那樣的人也真是糟踐了。

若非顧忌自己的名聲,他斷不舍得先便宜了王孫亭。

多早晚,要自己玩一玩才好。

72不要臉的孽障(pk求收)

“姑娘,你可好些了?”

“是啊,姑娘,剛四姑娘說你好好的就暈了,珍珠,這是怎麽了?”

“綠袖,你怎麽來了?”

“姨娘見你一直不回去,心裏擔心就命我來尋你,。”

“嗯,好多了,剛剛也不知道怎麽回事,突然就暈了一下,我怎麽在這裏,四姐姐她人呢?”

一個帶著醒後微微慵懶的聲音淡淡傳來。

奔在前頭引路的寶生一聽,頭頂就如炸了一個疾雷,這慵懶的聲音雖然好聽,於她卻是如魔音貫耳,只擊得她身子有些站不住,心頭胡亂的跳著。

葉光耀一聽竟然是葉畫的聲音,一種強烈的不好的預兆頓時籠上心頭,臉色驟然一冷狠狠的瞪了一眼寶生。

寶生頓時嚇得六神無主,轉頭看去,只見珍珠和綠袖扶著葉畫從旁邊小道走了出來。

寶生臉色灰敗成一片,抖著身子哪裏還敢再說話。

她和四姑娘早已設了好局,故意引導人誤會是七姑娘趁著換衣服的機會迷倒了四姑娘,然後偷偷和王孫亭私會去了,誰曾想,本該待在清園的葉畫突然出現在這裏,那四姑娘呢?

寶生不敢再想,渾身早已浸出冷汗,兩條腿如棉花似的發著軟,仿佛葉畫是地獄閻羅抓住了她的腿似的。

“你……你怎麽會在這裏?”葉光耀臉色青白交加,脫口便問。

“不然大哥以為我會在哪裏?”葉畫頗為虛軟道。

“不……不應該……”葉光耀神色間有些恍惚,只撫著額頭身子略微後退兩步,無法相信的盯著葉畫道,自言自語道,“不是這樣,一定是哪裏弄錯了。”

“大哥,你怎麽了?”葉光略上前扶了扶。

“是啊,光耀表哥,瞧你氣色不甚好。”王夫卿有些狐疑的看著他,隱隱覺得葉光耀很不對勁。

此番他來,姑外祖母提起他與葉貞的親事,他雖然對葉貞沒什麽感覺,但也是打小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正不知如何拒絕,就出了意外。

葉光耀哪裏還有心思答腔,十分不奈的揮揮手道:“我沒事。”

他恨不能這會子就把葉畫偷偷綁了起來挖個坑埋了,可老太太一行人已至跟前,他就是想捂住什麽也來不及了。

“咦?這不是畫丫頭嗎?”王玉煙輕呼一聲。

“囡……七姑娘……”景姨娘趕緊急步上前扶住了葉畫,關切道,“你怎麽了?”

“姨娘,我沒事。”

“畫丫頭,你怎麽跑出來了?寶生說貞丫頭暈倒了,她如今怎麽樣了?”老太太由寧氏扶著顫巍巍的奔向前,一把拉住葉畫的手道,“快帶我去引嫣閣看看貞丫頭。”

珍珠上前道:“奴婢剛從引嫣閣出來,四姑娘並不在引嫣閣。”

葉畫揉了揉額角滿眼迷茫:“四姐姐……四姐姐在哪兒?”

王玉煙微微一怔,只咬唇看了看葉畫身旁的景姨娘,並不再說話,她一心想要留在葉家,就是想嫁給葉賦表哥為妾,可葉賦表哥身邊有如此美妾,她的心願可能達成?

老太太也是一怔,轉頭看向寶生道:“寶生,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奴……奴婢……不……不知道啊。”寶生已唬的頂梁骨走了真魂,腦袋裏一片空白。

寧氏見葉畫臉色不甚好,不便多問,便問向珍珠道:“珍珠,你還不趕緊告訴老太太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啟稟老太太,大夫人。”珍珠福一福身子,“剛剛奴婢見姑娘換衣服久不出來,怕姑娘和四姑娘耽擱了開席時間便去催她二人,誰知道兩位姑娘並不在引嫣閣,奴婢從後門找去,才知道因為七姑娘發了暈癥被四姑娘扶出去了。”

“是啊,老太太,奴婢剛剛找來,聽四姑娘說要抄近路把七姑娘送回松福院暖閣去。”綠袖附合道。

“喲!這四姐姐是跑到哪裏去啦?”葉仙樂和葉琇剛剛到水秀閣就聽人說葉貞暈倒,忙不疊的就跑過來瞧熱鬧了。

誰知一聽,發暈癥的竟然不是葉貞,而是葉畫,她二人疑惑難解,卻也樂得看好戲。

葉琇與葉貞素來關系不錯,倒並沒有落井下石,只沈默不言。

葉瑤池面上波瀾不驚,眼裏卻盛著微不可察的驚疑,她忽然覺得這個七妹妹並沒有她想的那樣簡單弱小,她能出現在此處可見葉貞的計劃失敗了。

望著葉畫那一雙霧氣蒙蒙深不見底猶如千年古潭似的眼睛,她忽然覺得有些心驚。

許是感到葉瑤池的註視,葉畫也看了她一眼,對上葉畫的眼,葉瑤池一下子有些心虛的慌亂。

“砰砰砰……”

從清園處忽然傳來一陣陣身體撞擊床板的聲音。

眾人起疑,葉光耀和寶生更是駭的臉色劇變,而老太太心突突一沈,她心知不好,想捂住事情,眾人已走上前去看了。

初經人事的葉貞在疼痛過後竟感覺出異樣的快樂來。

銷魂的嬌喘聲,低沈的悶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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