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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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青玉一路往隊裏的廣播室跑，路上碰到人就喊恢覆高考了。
大夥兒還是第一次見她這樣失態，還以為出了啥大事兒。
當然，也確實是大事兒了。
到了廣播室，她連口水都沒來得及喝，就激動的打開了廣播設備，通過廣播設備發通知。
“蘇家屯生產隊所有社員同志，知青同志們，有一個重大消息。就在今天，國家面向全國發布了恢覆高考的消息，高考時間就在今年，1977年。我們華南省高考時間定在12月1號2號3號三天這三天。自願報考，統一考試，擇優錄取。招生對象是：工人農民、上山下鄉和回鄉知識青年、覆員軍人、幹部和應屆高中畢業生。不管已婚未婚，都可以報名。”
蘇家屯的大喇嘛將這消息帶到了蘇家屯大隊的每一個角落。連在地裏幹活的人都能聽到。
這一下子，甭管是不是知識分子，是不是要參加考試的，都跟著激動起來了。
畢竟之前蘇青玉就猜出說要高考，讓隊裏年輕人都在準備。
社員們都在期待這個消息呢。
這麽久沒信兒，還以為青玉頭一次猜錯了，結果還真恢覆高考了。
年輕知識分子們都高興的在地裏和單位裏撒歡，歡呼。
好些人都互相擁抱自己身邊的年輕同志，激動的熱淚盈眶。
高考啊，這可比回城還要讓他們高興。
回城最好的是安排一個單位工作，然後一輩子就當個工人。作為年輕人，哪裏沒有一個大學夢呢。
而且回城是有名額限制的，高考則是大家都有機會參與。各憑本事，不用和自己的同志競爭，大家可以一起努力，一起考上大學。
真好啊。
他們的領導們都邊擦著眼淚邊罵，“還沒考上呢，高興個啥，這是準備以後不吃飯了？趕緊幹活，耽誤了工作，讓你們餓肚子！”
年輕人們笑嘻嘻的繼續工作，都議論著自己最近覆習多少。
“這還不到四十天就要考試了，幸虧我們隊裏覆習的早啊。”
“是啊，要是我之前沒覆習，這會兒聽到消息，我都不敢報名。就我這水平……”
大家根本不敢想，要是沒有之前一年多的學習，這會兒該有多驚慌。哪裏還只顧得上高興啊。
正因為他們自覺覆習的還算不錯，才敢這麽高興。
蘇青玉給了他們半個小時的高興時間，又在單位裏面通知，所有準備參加高考的人員下工後去學校集合。
年輕人們頭一次發現，這種有人管著學習的感覺可真好啊。
要是隊裏不重視他們學習，這會兒他們也還只能像沒娘管的孩子一樣，只知道胡亂的覆習呢，哪裏有這樣統一安排的機會。
下工後，幾乎所有人都往學校去了，在學校操場排排站。
蘇青玉踩在凳子上居高臨下，“高考通知都聽到了吧。”
下面的人激動的喊道，“都聽到了！”
然後忍不住哈哈一聲都笑了起來。
笑的眼睛都紅了。
蘇青玉手裏拿著擴音器，“穩住，都穩住。放平心態。”
大夥兒這才安靜下來了。安靜的看著她，等她發言。
蘇青玉笑道，“現在高考正式通知了，可不能怨我之前讓你們學習了吧。”
“不怨，誰怨了，誰怨咱抽誰。”
下面有人喊著。
蘇青玉道，“不用抽了，都好好覆習吧，考個好成績，該回城的回城，該去念大學的念大學。”
大家又笑了。只覺得這會兒心情說不出的好。
蘇青玉又嚴肅起來了，“為了大家備考，我這裏要做幾個安排。各單位都要做好工作交接，把自己手頭的工作開始轉交給那些不參加高考的同志。也別慌，這只是為了高考最後沖刺最的一個準備。你們的崗位還是保留的，考上了就直接走人，沒考上還回來為隊裏做貢獻。”
大夥兒這才松了口氣。
“別的隊裏咋樣我不管，咱隊裏，我是盡量的給你們爭取更多的學習時間了，你們可要珍惜時間，好好學習。高考這種事情，多考一分是一分。也許就這一分的差距，就能改變你們的命運。我可是頂著壓力的，你們要是給不出個好成績，我得挨批評了。”
這次大夥兒沒笑，都感激的在擦著眼睛。
他們也都是成年人了，知道就算恢覆高考對他們來說是大事兒，可是對於生產隊來說不算事兒。和隊裏也沒關系。
對隊裏幹部們來說，搞發展，搞生產，才是大事兒。
可書記這樣給他們爭取時間學習，這是一心一意的為他們想。想讓他們改變命運。
蘇青玉道，“別煽情，記得，手裏交接工作可要做好。別敷衍。”
大家都點頭，“會好好教的，保證教會。”
蘇青玉又說了附近隊裏年輕人要來蘇家屯借資料，在蘇家屯學校學習的事情。讓他們也配合一下。能幫一把就幫一把。
這是關系到所有有志青年的大事情。也別藏著掖著。整個紅旗公社也就這麽點年輕人，不會改變全國高考錄取分數的。
“最後，我要和大家說，都別怕。咱蘇家屯的同志們都跑了這麽久了，只要在這最後的幾十天不放松，咱就沒啥好怕的了。穩重點，別慌。”
“不慌！”
下面的知識分子們高興的喊道。
他們可比好多人都要幸運，別人都在找覆習資料的時候，他們都已經開始覆習好久了。
這都覆習第幾波了。
和這些年輕人們談完之後，蘇青玉又聯合召集了隊裏的幹部們開會。特別是各個隊裏的小隊長。
這高考時間可真是特巧了，趕上了秋收結尾了。
可這覆習的時間正是秋收呢，隊裏好多活都要幹。蘇家屯還好，因為有機器，該收的都收了，但是地裏還是有其他活。
蘇青玉就讓小隊長們安排一下，從明天開始，一直到高考結束，給那些要參加考試的年輕人分配輕松點的工作，讓他們能夠有多點時間學習。
“畢竟是一輩子的大事兒，他們考不考得上咱不管，咱自己得給他們多點時間。要是平時也就罷了，這畢竟是第一次恢覆高考，他們往年耽誤的時間太多了。而且咱隊裏能多出一些大學生，那對我們來說也是好事。”
張主任道，“書記，你還說其他人呢，你自己倒是忙的沒時間學習。”
蘇青玉笑道，“張主任你放心，我一定捧個大學給你們看看。得對我有信心。”
幹部們心裏五味雜陳。
又高興蘇青玉要參加高考，而且看樣子還挺有信心。可想著她要走了，心裏又很舍不得。
蘇衛國一拍桌子，“蘇青玉同志，以後隊裏工作你交給我，你得對我有信心。我好歹是個隊長，不管是廠裏的工作還是地裏的工作，我都懂。你讓我有個表現的機會，要不然都不認識我了。”
其他人也嚷嚷起來，“就是，讓衛國幹，他一個隊長也不能吃幹飯。”
蘇衛國：“……”他也就說說，啥時候吃幹飯了，他也很忙好不好。
蘇青玉笑著拍手，“行，大家可別吵了，我交接工作還不行嗎。以後工作都交接給大家了。有大家這樣的精神，我可不擔心。”
晚上回到家裏，蘇奶奶已經高興的不成樣子了。
這次甭管蘇青玉和蘇衛華咋說，這獨食必須吃。
按著蘇奶奶說的，就吃這麽些天，考完試了想吃也不給吃。
“考個好大學，給咱家爭口氣。”
連蘇衛國的兒子閨女都捂著嘴不樂意吃好吃的了，“姑和叔都努力考大學，給咱做榜樣。太奶說了，咱以後考大學，太奶也要給咱吃好吃的。”
蘇奶奶點頭。心道以後這兩個娃子考大學，自己還不知道在不在呢。先說著再說。
蘇青玉和蘇衛華也不扭捏了，拿著雞蛋吃了起來。“吃了這雞蛋，那還真必須考了。要不然對不起這雞蛋。”
蘇奶奶豪爽道，“吃，等幾天再殺老母雞吃。”
蘇衛民舔著嘴，“奶，我也想參加高考了。我也可以報名的。”
蘇奶奶可不受騙，直接噴道，“你一個連測試都不敢參加的人，還參加高考？騙誰呢！”
蘇衛民：“……”
蘇青玉邊吃著雞蛋邊安排蘇衛民，“你明天去縣裏看看葉姐，問她參加高考不，要是參加，就回來。縣裏你去頂幾天，我到時候另外安排人去。”
蘇衛民心道都不用問了，這娃子不可能參加高考的。
五百分考兩百分的人，好意思參加嗎？
結果第二天蘇葉就回來了，把蘇衛民給留縣裏了。
“二哥還問我參不參加高考，這還用問嗎，這多好的機會啊。我這種有遠大理想的人還能不參加高考嗎？”
蘇青玉道，“啥遠大理想？”
“我想找個大學生當對象。”蘇葉直接道。
也不怕家裏人笑話。
陳愛蘭直接捂臉。
蘇青玉道，“你不是要在單位找對象嗎，咋這麽長時間沒動靜。”
蘇葉嫌棄道，“別提了，我去單位一看吧，發現那些工人也就那樣，拿的工資不如我高，還挑三揀四的，說我不是城裏正式工，說我家裏是農村的，哎喲餵，我可笑死了。”
蘇奶奶也嫌棄，“咋不說你自己沒本事也挑剔？”
蘇葉道，“我也不想挑啊，還說讓人給我介紹個一般的就行了，結果這不要高考了嗎，我尋思著我還能再往上挑挑。”
蘇奶奶：“……”
甭管蘇葉咋樣想的，高考她是要參加的，蘇青玉就安排她在糧油廠裏繼續幹老崗位，把原本在這崗位上幹的同志給安排去城裏了。
畢竟這位不準備參加高考。一聽能去城裏，麻溜的就收拾包袱走人了。
因為各方面工作安排的好，所以哪怕下半年各單位和地裏工作都忙，蘇家屯的工作也沒有受到影響。
該出貨就出貨，該搞生產就搞生產。啥事兒都沒耽誤。
反而因為要覆習的事兒，大家幹活更賣力了。
隨著高考的消息傳開，陸陸續續的不斷的有人來蘇家屯的學校學習了。
抄資料的抄資料，問問題的問問題。
也是這會兒，這些大隊的年輕人和知青們才知道，原來蘇家屯的知識分子們都一直在學習。在恢覆高考之前，他們就已經學了很久了。因為隊裏招工要求高，他們這都不知道考了多少次試了。
知道這情況之後，大夥兒羨慕的不得了。
蘇家屯這些知識分子們也挺熱心，主動幫助他們解決難題。還提供各種自己總結好的筆記。
雖然他們提前學的，可是總結筆記也是花了這麽長時間，可以說是總結了精華了。
倒是給其他隊裏人省事兒了。
蘇青玉見需要的人還挺多的，幹脆給公社何書記打電話，讓各個大隊把要參加考試的人統計一下，然後問他們願不願意要覆習資料的。他們可以去城裏找油印廠，把這些資料總結起來，油印一份。當然，這個不是無償的。資料錢都是要交的，也不貴，一塊兩塊就能解決。
說實在的，何書記都沒想這一點，在他們老觀念裏面，學習那是自己的事兒，誰也不能操心。能給考試機會就不錯了。
不過蘇青玉這一提，他也很支持。就和蘇青玉說的，多給點機會，沒準就多考一分。於是讓全公社的大隊都做好統計工作。
這可給好多大隊找不到學習資料的同志幫了大忙了。
也不等這邊做完統計工作，蘇青玉就坐車去了縣裏宣傳部門，找上次來他們隊裏采訪過的宣傳幹事，讓他們幫忙介紹縣裏油印廠。
縣裏油印廠不大，平時只負責給各個單位印一些廠報，宣傳資料之類的。
這還是頭一次給學生們印資料。
有縣裏宣傳部幫忙，油印廠二話不說就答應了。
不到幾天的時間，一本本的總結的覆習資料就到了各個大隊的知識分子手裏了。
有些知青們家裏在大城市的，買了好資料寄過來了。見公社這麽幫助大家學習，特別是蘇家屯的知識分子們還幫他們解決困難，幹脆也不藏著掖著了，把自己的資料和大家分享。
一時間整個紅旗公社都在為高考積極準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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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夥兒還是第一次見她這樣失態，還以為出了啥大事兒。
當然，也確實是大事兒了。
到了廣播室，她連口水都沒來得及喝，就激動的打開了廣播設備，通過廣播設備發通知。
“蘇家屯生產隊所有社員同志，知青同志們，有一個重大消息。就在今天，國家面向全國發布了恢覆高考的消息，高考時間就在今年，1977年。我們華南省高考時間定在12月1號2號3號三天這三天。自願報考，統一考試，擇優錄取。招生對象是：工人農民、上山下鄉和回鄉知識青年、覆員軍人、幹部和應屆高中畢業生。不管已婚未婚，都可以報名。”
蘇家屯的大喇嘛將這消息帶到了蘇家屯大隊的每一個角落。連在地裏幹活的人都能聽到。
這一下子，甭管是不是知識分子，是不是要參加考試的，都跟著激動起來了。
畢竟之前蘇青玉就猜出說要高考，讓隊裏年輕人都在準備。
社員們都在期待這個消息呢。
這麽久沒信兒，還以為青玉頭一次猜錯了，結果還真恢覆高考了。
年輕知識分子們都高興的在地裏和單位裏撒歡，歡呼。
好些人都互相擁抱自己身邊的年輕同志，激動的熱淚盈眶。
高考啊，這可比回城還要讓他們高興。
回城最好的是安排一個單位工作，然後一輩子就當個工人。作為年輕人，哪裏沒有一個大學夢呢。
而且回城是有名額限制的，高考則是大家都有機會參與。各憑本事，不用和自己的同志競爭，大家可以一起努力，一起考上大學。
真好啊。
他們的領導們都邊擦著眼淚邊罵，“還沒考上呢，高興個啥，這是準備以後不吃飯了？趕緊幹活，耽誤了工作，讓你們餓肚子！”
年輕人們笑嘻嘻的繼續工作，都議論著自己最近覆習多少。
“這還不到四十天就要考試了，幸虧我們隊裏覆習的早啊。”
“是啊，要是我之前沒覆習，這會兒聽到消息，我都不敢報名。就我這水平……”
大家根本不敢想，要是沒有之前一年多的學習，這會兒該有多驚慌。哪裏還只顧得上高興啊。
正因為他們自覺覆習的還算不錯，才敢這麽高興。
蘇青玉給了他們半個小時的高興時間，又在單位裏面通知，所有準備參加高考的人員下工後去學校集合。
年輕人們頭一次發現，這種有人管著學習的感覺可真好啊。
要是隊裏不重視他們學習，這會兒他們也還只能像沒娘管的孩子一樣，只知道胡亂的覆習呢，哪裏有這樣統一安排的機會。
下工後，幾乎所有人都往學校去了，在學校操場排排站。
蘇青玉踩在凳子上居高臨下，“高考通知都聽到了吧。”
下面的人激動的喊道，“都聽到了！”
然後忍不住哈哈一聲都笑了起來。
笑的眼睛都紅了。
蘇青玉手裏拿著擴音器，“穩住，都穩住。放平心態。”
大夥兒這才安靜下來了。安靜的看著她，等她發言。
蘇青玉笑道，“現在高考正式通知了，可不能怨我之前讓你們學習了吧。”
“不怨，誰怨了，誰怨咱抽誰。”
下面有人喊著。
蘇青玉道，“不用抽了，都好好覆習吧，考個好成績，該回城的回城，該去念大學的念大學。”
大家又笑了。只覺得這會兒心情說不出的好。
蘇青玉又嚴肅起來了，“為了大家備考，我這裏要做幾個安排。各單位都要做好工作交接，把自己手頭的工作開始轉交給那些不參加高考的同志。也別慌，這只是為了高考最後沖刺最的一個準備。你們的崗位還是保留的，考上了就直接走人，沒考上還回來為隊裏做貢獻。”
大夥兒這才松了口氣。
“別的隊裏咋樣我不管，咱隊裏，我是盡量的給你們爭取更多的學習時間了，你們可要珍惜時間，好好學習。高考這種事情，多考一分是一分。也許就這一分的差距，就能改變你們的命運。我可是頂著壓力的，你們要是給不出個好成績，我得挨批評了。”
這次大夥兒沒笑，都感激的在擦著眼睛。
他們也都是成年人了，知道就算恢覆高考對他們來說是大事兒，可是對於生產隊來說不算事兒。和隊裏也沒關系。
對隊裏幹部們來說，搞發展，搞生產，才是大事兒。
可書記這樣給他們爭取時間學習，這是一心一意的為他們想。想讓他們改變命運。
蘇青玉道，“別煽情，記得，手裏交接工作可要做好。別敷衍。”
大家都點頭，“會好好教的，保證教會。”
蘇青玉又說了附近隊裏年輕人要來蘇家屯借資料，在蘇家屯學校學習的事情。讓他們也配合一下。能幫一把就幫一把。
這是關系到所有有志青年的大事情。也別藏著掖著。整個紅旗公社也就這麽點年輕人，不會改變全國高考錄取分數的。
“最後，我要和大家說，都別怕。咱蘇家屯的同志們都跑了這麽久了，只要在這最後的幾十天不放松，咱就沒啥好怕的了。穩重點，別慌。”
“不慌！”
下面的知識分子們高興的喊道。
他們可比好多人都要幸運，別人都在找覆習資料的時候，他們都已經開始覆習好久了。
這都覆習第幾波了。
和這些年輕人們談完之後，蘇青玉又聯合召集了隊裏的幹部們開會。特別是各個隊裏的小隊長。
這高考時間可真是特巧了，趕上了秋收結尾了。
可這覆習的時間正是秋收呢，隊裏好多活都要幹。蘇家屯還好，因為有機器，該收的都收了，但是地裏還是有其他活。
蘇青玉就讓小隊長們安排一下，從明天開始，一直到高考結束，給那些要參加考試的年輕人分配輕松點的工作，讓他們能夠有多點時間學習。
“畢竟是一輩子的大事兒，他們考不考得上咱不管，咱自己得給他們多點時間。要是平時也就罷了，這畢竟是第一次恢覆高考，他們往年耽誤的時間太多了。而且咱隊裏能多出一些大學生，那對我們來說也是好事。”
張主任道，“書記，你還說其他人呢，你自己倒是忙的沒時間學習。”
蘇青玉笑道，“張主任你放心，我一定捧個大學給你們看看。得對我有信心。”
幹部們心裏五味雜陳。
又高興蘇青玉要參加高考，而且看樣子還挺有信心。可想著她要走了，心裏又很舍不得。
蘇衛國一拍桌子，“蘇青玉同志，以後隊裏工作你交給我，你得對我有信心。我好歹是個隊長，不管是廠裏的工作還是地裏的工作，我都懂。你讓我有個表現的機會，要不然都不認識我了。”
其他人也嚷嚷起來，“就是，讓衛國幹，他一個隊長也不能吃幹飯。”
蘇衛國：“……”他也就說說，啥時候吃幹飯了，他也很忙好不好。
蘇青玉笑著拍手，“行，大家可別吵了，我交接工作還不行嗎。以後工作都交接給大家了。有大家這樣的精神，我可不擔心。”
晚上回到家裏，蘇奶奶已經高興的不成樣子了。
這次甭管蘇青玉和蘇衛華咋說，這獨食必須吃。
按著蘇奶奶說的，就吃這麽些天，考完試了想吃也不給吃。
“考個好大學，給咱家爭口氣。”
連蘇衛國的兒子閨女都捂著嘴不樂意吃好吃的了，“姑和叔都努力考大學，給咱做榜樣。太奶說了，咱以後考大學，太奶也要給咱吃好吃的。”
蘇奶奶點頭。心道以後這兩個娃子考大學，自己還不知道在不在呢。先說著再說。
蘇青玉和蘇衛華也不扭捏了，拿著雞蛋吃了起來。“吃了這雞蛋，那還真必須考了。要不然對不起這雞蛋。”
蘇奶奶豪爽道，“吃，等幾天再殺老母雞吃。”
蘇衛民舔著嘴，“奶，我也想參加高考了。我也可以報名的。”
蘇奶奶可不受騙，直接噴道，“你一個連測試都不敢參加的人，還參加高考？騙誰呢！”
蘇衛民：“……”
蘇青玉邊吃著雞蛋邊安排蘇衛民，“你明天去縣裏看看葉姐，問她參加高考不，要是參加，就回來。縣裏你去頂幾天，我到時候另外安排人去。”
蘇衛民心道都不用問了，這娃子不可能參加高考的。
五百分考兩百分的人，好意思參加嗎？
結果第二天蘇葉就回來了，把蘇衛民給留縣裏了。
“二哥還問我參不參加高考，這還用問嗎，這多好的機會啊。我這種有遠大理想的人還能不參加高考嗎？”
蘇青玉道，“啥遠大理想？”
“我想找個大學生當對象。”蘇葉直接道。
也不怕家裏人笑話。
陳愛蘭直接捂臉。
蘇青玉道，“你不是要在單位找對象嗎，咋這麽長時間沒動靜。”
蘇葉嫌棄道，“別提了，我去單位一看吧，發現那些工人也就那樣，拿的工資不如我高，還挑三揀四的，說我不是城裏正式工，說我家裏是農村的，哎喲餵，我可笑死了。”
蘇奶奶也嫌棄，“咋不說你自己沒本事也挑剔？”
蘇葉道，“我也不想挑啊，還說讓人給我介紹個一般的就行了，結果這不要高考了嗎，我尋思著我還能再往上挑挑。”
蘇奶奶：“……”
甭管蘇葉咋樣想的，高考她是要參加的，蘇青玉就安排她在糧油廠裏繼續幹老崗位，把原本在這崗位上幹的同志給安排去城裏了。
畢竟這位不準備參加高考。一聽能去城裏，麻溜的就收拾包袱走人了。
因為各方面工作安排的好，所以哪怕下半年各單位和地裏工作都忙，蘇家屯的工作也沒有受到影響。
該出貨就出貨，該搞生產就搞生產。啥事兒都沒耽誤。
反而因為要覆習的事兒，大家幹活更賣力了。
隨著高考的消息傳開，陸陸續續的不斷的有人來蘇家屯的學校學習了。
抄資料的抄資料，問問題的問問題。
也是這會兒，這些大隊的年輕人和知青們才知道，原來蘇家屯的知識分子們都一直在學習。在恢覆高考之前，他們就已經學了很久了。因為隊裏招工要求高，他們這都不知道考了多少次試了。
知道這情況之後，大夥兒羨慕的不得了。
蘇家屯這些知識分子們也挺熱心，主動幫助他們解決難題。還提供各種自己總結好的筆記。
雖然他們提前學的，可是總結筆記也是花了這麽長時間，可以說是總結了精華了。
倒是給其他隊裏人省事兒了。
蘇青玉見需要的人還挺多的，幹脆給公社何書記打電話，讓各個大隊把要參加考試的人統計一下，然後問他們願不願意要覆習資料的。他們可以去城裏找油印廠，把這些資料總結起來，油印一份。當然，這個不是無償的。資料錢都是要交的，也不貴，一塊兩塊就能解決。
說實在的，何書記都沒想這一點，在他們老觀念裏面，學習那是自己的事兒，誰也不能操心。能給考試機會就不錯了。
不過蘇青玉這一提，他也很支持。就和蘇青玉說的，多給點機會，沒準就多考一分。於是讓全公社的大隊都做好統計工作。
這可給好多大隊找不到學習資料的同志幫了大忙了。
也不等這邊做完統計工作，蘇青玉就坐車去了縣裏宣傳部門，找上次來他們隊裏采訪過的宣傳幹事，讓他們幫忙介紹縣裏油印廠。
縣裏油印廠不大，平時只負責給各個單位印一些廠報，宣傳資料之類的。
這還是頭一次給學生們印資料。
有縣裏宣傳部幫忙，油印廠二話不說就答應了。
不到幾天的時間，一本本的總結的覆習資料就到了各個大隊的知識分子手裏了。
有些知青們家裏在大城市的，買了好資料寄過來了。見公社這麽幫助大家學習，特別是蘇家屯的知識分子們還幫他們解決困難，幹脆也不藏著掖著了，把自己的資料和大家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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