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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五章:謀中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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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滴滴滴落,落於地面與土結合。

宮沐顏背倚在墻邊,昂頭讓自己微微振作,眼神隱晦不明。

而石床周邊,一灑落於地的藥瓶被一種液體浸濕,還散發著可疑的熱度。

大腿之處的疼痛讓宮沐顏忍不住咬住了下唇,看了看傷口之處,手慢慢移動到衣擺之處,用力撕下一塊衣角,綁於傷口之處,未免血液的流逝,引起自己的昏厥。

疊疊香雖以被她的尿液暫時壓制住,但是那藥效並未完全消失,力氣正在漸漸流逝,該死必須趕緊離開這兒 。

手扶墻而走,試探性的摸索著,唯一一條通道已經被封死,該死,這該怎麽辦,冷靜不能慌,肯定還有另外的出口,再找找。

……

宮沐顏的消失,在柳奕宸心裏砸起了波瀾,他有一種不詳的預感,她應當是出事了。

宮沐顏的缺席,除去與她一同而來的柳奕宸和柳瑤心有疑惑,並未在他人心裏引起任何異樣。慕容青嵐也只是試探性的詢問,柳瑤如實回答之後,沈默片刻只說竟然宮將軍還有事要處理,那麽我們也不必再到等下去了。

隨著鼓樂聲起,宴會如期開始,一時之間眾的是眼只剩下臺上那一塊天地,舞者的載歌載舞,讓這些個官員紛紛叫好。

戲水池上戲水臺,所謂的戲水臺就是一個大型的露天宴會廳,大臣的座位所處的兩側便是河池。

以慕容青嵐為首,左文右武的排列,文官之首,以柳瑤為先,武官之首本是屬於李娉的,但是李娉至今昏迷不醒,以宮沐顏替上,柳奕宸看著那空空的座位,心裏並不是滋味,懷中的龍緣想要鉆出來玩鬧,被柳奕宸一把拽住尾巴,塞回了懷裏,這並非平時,要是龍緣惹怒了女皇,估計今晚的宴席怕是要多添一道菜肴了——貓羹。

柳奕宸的狠狠壓制,龍緣根本無力折騰,弱弱的叫喚一聲,不敢大聲吵鬧,待柳奕宸將雞腿兒送至他的嘴邊,冷哼一聲表示還算你識相,莫名苦笑不得。

……

宮沐顏頹廢的躺在地上,雙眼無神的望著頭頂,全身的力氣正在迅速流逝,就算她將泥土撲在那瓶藥瓶上,也毫無作用,這東西竟如此厲害。

下唇被咬的稀爛,手指狠狠掐進大腿的傷口之處,來保持最後的清醒,她不能暈過去,若是真的暈過去,在此醒來怕是天都變了。

眼前好似出現了宮常悅和李成陽的臉。

她憶起兒時那段最美好的回憶,明知是幻覺,卻依舊沈淪。

宮沐顏只覺自己身處雲端之上,前邊帶路的事她的父母。

每一步走的並不踏實,卻依舊甘之如飴。

“將軍,你這是要去哪?”熟悉的聲音,熟悉的臉,熟悉的感覺。

“不知。”看著身後出現的“柳奕宸”,淡然說出,對,她的確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裏,該去哪裏,她發現死後都不一定有她的容身之所,貪婪的看著這張熟悉的臉,卻淡淡搖頭,這並非是他,即使再像。

“即是如此,那麽將軍可願跟奕宸去一處地方。”

“好啊!”宮沐顏麻木的回答,真正的柳奕宸不可能邀請她,竟然是假的,那麽便讓她享受這夢想已久之事,感受那是何感覺。

跟著“柳奕宸”下一個場景變換竟出現在柳府的池邊,而此時只有她一人,他呢!四處張望,並未發現“柳奕宸”身影。

“救命,救命啊!”救命聲!

宮沐顏隨著聲音發現池中正有人拼命掙紮著,走近一看,發現竟是年幼時期的柳奕宸。

“救命,救救我。”想要伸手,卻發現那人已然沈入池中,不由一驚。

不可置信的捂嘴想要逃離,一步一步的後退,卻發現後背好似有什麽擋著,冰冷的手環住了她的腰,眼瞳不由自主的放大,一把掙紮著逃離回頭發現一張放大的臉出現在她的眼前,身子因為長期浸泡在水中顯得浮腫,頭發緊緊貼在兩側,眼神空洞無神。

“為什麽,為什麽不救我。”

“為什麽,為什麽不救我。”

少年“柳奕宸”的臉在迅速產生著變化,一歲一歲的成長,她清晰的能看柳奕宸從兒時到青年的逐一變化,最後停止。

“為什麽,為什麽不救我,你知不知道水裏好冷,好冷,為什麽不救我呢!我也要讓你嘗嘗被河水淹死的感覺。”冰冷的雙手攀上她的脖子,慢慢縮緊然後抓著她的脖子,將她提至空中,無力掙紮。

宮沐顏只覺得瘋了瘋了,她竟然無力反抗,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是如何被人丟進河池之中。

冷,好冷,河水進入了口鼻,嗆水導致的窒息的,她本是會游泳的,這時卻無濟於事,昏迷前只記得河岸之上那個笑的猙獰之人,臉開始變換,直到最醜惡之樣,心裏徒然一松,她就說嘛!柳公子才不會是這幅德行的呢!呵,醜惡的怪物。

宮沐顏猛的驚醒,發絲淩亂,喘著粗氣,剛剛那種窒息感依舊心有餘悸。

看著是熟悉的密室環境,她松了一口氣,剛剛那種無力感她不想在經歷第二次,汗水浸濕了衣裳,手腳無力,幹脆不在掙紮,躺在地上閉上眼睛開始養神。

“滴答滴答。”

宮沐顏睜眼,剛剛地面好似有水流聲,錯覺嗎?宮沐顏將耳朵匍匐在地,仔細聆聽了起來,發現剛剛那種大動靜並未再出現第二次,但是的確有水流過的聲音,這個地面應當是有一處出口,就是不知道通往哪裏。

宮沐顏眼睛微微一瞇,瞥見那還在燃盡氣息的疊疊香,眼神越發堅定,留下來也是死路一條,莫不開出一條道來。

戲水臺一片奢淫之景,千盞花燈一起點燃,臺上那一處蓮花瓣瓣開放。

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包括柳奕宸。

蓮花開放,花苞藏人,周邊伴舞者蜂蛹而出,絲帶齊舞。

花苞之人開始有了些許動作,女人頷首,讓人無法看清她的五官,但是依舊能猜出她的國色天香。

長而密的睫毛微微張開,露出那小鹿一般的眼瞳,純真清純,濕漉漉的張望著,卻讓人只覺魅惑,有人天生為媚而生,有人天生人比花嬌,而柳奕宸只覺得這是一朵罌粟花,毒中的聖品。

微微擡頭,露起長頸,女人雙手交叉放在胸前,緩緩起身,好似在祈禱在訴說,那雙眼睛好似在訴說的千言萬語,此人喧囂的場合之中無一人出聲,都在欣賞著這片刻的美麗,就連龍緣都不由想要吹口哨,這個女人真的太過正點。

起身,將環胸之手逐漸放下,短裙之下還披著一身絲紗,提起緩步走下,纏於腳腕的鈴鐺鈴鈴作響,這時才發現此人竟是赤足而來。

腳尖輕點,飛身於前,擺放著姿態,待伴舞者前來,才與其共舞,眼神在在場所有人之中流連忘返,墨色的黑瞳好似帶著淚珠,讓人憐惜。

所有人都將目光放在臺上之時,慕容幽月笑了笑,拿著酒壺緩步走至慕容青嵐身旁,試探問話:

“母皇,今日這場表演可是合你的眼。”

“還算不錯。”

“那母皇可得誇誇幽月,這舞娘可是幽月從苗疆特地請來的。”

“苗疆?”

“嗯,聽聞苗疆女郎舞術聞名天下,幽月這不想給你一個驚醒嗎?”

“還算你有心。”

“那是自然,母皇幽月敬你一杯。”

“好。”慕容青嵐不懂為什麽這個平時跋扈的三女兒,會做此事,瞇眼將其來回打量了一遍,只見其只是笑著,顯得極其乖巧,心裏不由有了一絲警覺,依舊順著其意點了點頭。

慕容幽月為慕容青嵐倒上了整整一杯酒,再為自己倒上一杯,笑著將其全部飲下,杯朝下,告訴慕容青嵐她已經喝下,該她了。

慕容幽月喝的很幹凈未剩一滴,慕容青嵐也只是戲謔的看了她一眼,舉杯於她,一口飲盡。

慕容幽月見其喉嚨微動,的確已經飲下,心裏不由一陣得意,完全忘記了她的後背早已冷汗淋漓。

與慕容青嵐在交談幾句,便找了機會退了下去。

慕容青嵐見其離開,夾了一筷子菜肴,用袖掩面,假裝吃了下去,實則將含在嘴中的酒水一口吐在了衣袖之中,眼神隱晦不明。

並非她多疑,而是慕容幽月異於往常她不得不防,若是因著他人的一言二語,她便乖乖聽話,也不能獨擁這個寶座數十年。

慕容幽月在無人之際將手中的藥丸一口吃了下去,看著慕容青嵐股下的寶座,滿臉的信誓旦旦,給了慕容幽蓮和玖瑤倩一個事成的眼神,便坐回了寶座。

而柳奕宸從一開始就知曉今日有一番腥風血雨的,將這一塊兒戲劇全收入於眼,他知曉,待會會有一場硬仗,當然結局是慕容青嵐勝了,眼神微閃了,看了看旁邊的柳瑤,心想必須離開這一塊是非之地才行,要不然誰都無法預料後事。

眉頭緊皺,以手捂肚,趴坐在桌邊,痛吟出聲。

“宸兒怎麽了。”

“娘親,孩兒肚子有點不爽利,想去茅房一躺,但是皇宮之大,孩兒不熟,怕沖突了哪位,娘親能否陪孩兒一起前去。”

“難道是吃壞了肚子。”

“嗯。”柳奕宸臉微紅,以這個為借口,還是有點尷尬的,但是柳奕宸的臉紅,柳瑤只以為那是痛的。

與慕容青嵐請示了一聲,便拉著柳奕宸一起出了門。

今夜還很漫長。

“姑娘,你看那朵荷葉是不是在冒著氣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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