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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八章:悲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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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雨季來的與以往有所差異,來的特別早,量多且頻繁。

替林老將軍送完信,宮沐顏走在鄉間小道上,雨滴答答的打了下來 ,打濕了她碎發,浸染了她的衣襟,迷茫的看著周邊成雙結對的男男女女,同用一把傘,與她身邊走過,讓她不禁想起了與柳奕宸的第一次相遇,並不美好,而且有些狗血。

初見之時他宛如仙童,孤高如同高嶺之花,再次相見歲月已經將他打磨的更加精美,深入了解發現他並非謫仙,亦有平凡的一面,孰真孰假,宮沐顏真不想了解,她只知道就是那人讓她心神不寧,讓她又愛又恨,於他她勢在必得,她的世界裏沒有讓步兩字,尤其是柳奕宸這個人 。

恍惚之間,好似那人撐著油紙傘朝他走來,而等她回神,卻發現是另一個男孩撐著傘從她身邊離開,去尋往她身後那個女孩的途中。

雨中的嘆息,又怎能才能傳達到該知曉之人耳裏。

柳府之中,正在給龍緣剃毛的柳奕宸不由擡頭,看了看窗外,看了看天,不由自主的皺眉,失了神,直到龍緣的痛的喵喵直叫才讓他回神。

“喵!!!”痛死了。

“抱歉宿主我去給你找藥箱。”

貓身留下了一道的刀痕,不大亦不小,貓眼看著慌慌張張之人,不由嘆息一聲,能讓柳奕宸如此的除了柳瑤和它怕是只有宮沐顏了,這對癡兒怨女,何時才是個頭啊!

宮沐顏本想就此打道回府,在雨中突然想到了林老將軍之事,老翁臉上布滿的皺紋,眼裏包含的滄桑,心裏不由一痛。

在雨中的奔跑,濺起的水花沾染誰的衣,引來誰的罵,都無法讓她停止腳步,剛剛的念頭,讓她不由心痛。

一處村落

宮沐顏躲於暗處,等著房裏之人出現,卻發現早已物是人非,她不由的左顧右盼,確認自己並沒有走錯方向,可是人呢。

宮沐顏惱火的抓了抓自己的頭發,不知如何是好,可能是因著動作太大,只見裏邊有人朝她走來,試探性的詢問:

“是有人在嗎?”見躲不住了,便大大方方的走了出來。

“嗯。”

“你是?”宮沐顏見那老婦雙眼無神拄著拐杖,沒走一步都要試探一二,竟是個盲人,怪不得能聽見她的動靜。

“這位嬸嬸,我想請問李成陽可是在裏邊。”

“李成陽是誰?”

“你不知曉嗎?”見那老婦搖頭,宮沐顏突然心一動,李成陽,宮父之名。

“你找的是之前那戶人家吧!”

“他們搬……走了。”宮沐顏的聲音有些遲疑。

“嗯,幾個月前這家的男主人死了,女主人就帶著孩子走了。”

“你說誰死了。”怎麽可能,宮沐顏一把將眼前的婦人衣領提起直到其微微難受喘息,宮沐顏才發覺自己越距了,連聲說對不起。

“沒事,你是宮沐顏宮將軍吧!”老婦只是慈愛的笑了笑了,拍了拍宮沐顏的手。

“您如何知曉。”

“因為前一戶人家男主人曾經與我說過他有一個大女兒,叫宮沐顏,當了將軍可威風了,他替她驕傲。”

宮沐顏不可置信的睜大眼睛,但是發現老婦眼裏幹凈的並無雜質,以手捂嘴不住的搖頭,眼淚不由掉落,這不可能,那個自私的男人,怎麽可能。

老婦好似感知到了宮沐顏的悲傷,並未在說些什麽,直至呼吸平緩之後,老婦拄著拐杖對宮沐顏道:

“宮將軍,您父親有一封信讓我交於您,您跟我來吧!”

“好。”宮沐顏停頓了一下,點了點頭。

與老婦進屋,見其在一處地方摸索著,好久才拿出一物,仔細摸索確定之後才它她交給了宮沐顏。

看著上邊的吾兒沐顏親啟,宮沐顏手抖了抖,片刻冷靜之後才將信件攤開,看了一眼裏邊的內容,手一松,忘記與老婦說一聲,便捂嘴往外跑去。

嗯,思來想去還是借了筆墨寫了這封信。

顏兒,待你見信之時,為父想必已經不在人世了,去陪你娘親了。

呵呵,也許你都不會認我這個父親,那就當我自作多情可好。

人活一世,有諸多無奈,百年過後,終為黃土。這還是我的阿悅教我的呢!

我的阿悅博學多才,前途無量,我的女兒聰明機靈,美貌無雙,但是這一切都毀了。

這該死的賭癮,這該死的病。

當大夫說你母親的病無藥可救之時,我的世界早已崩塌,巧夫難為無米之炊,家無銀錢寸步難移,而她出現了,她給了我所想要的,給了我錢很多錢,我想阿悅有救了,卻沒有用。

阿顏啊!你知道你娘親說什麽嗎?

她拒絕了我,說這是骯臟的錢。哈哈哈哈。

不要去為難巧燕和右兒,右兒並非我親兒,我是個罪人,上天剝奪了我的生育能力,賜了我一身癆病,也許這就是報應。

我是個罪人,我不配為人夫,不配為人父,但是百年之後希望你同意我跟你娘親同穴。

李成陽親筆。

宮沐顏只覺得瘋了瘋了,看著宮母旁邊新立的墓牌,上邊寫著“宮常悅之夫”。

不敢置信的抱頭後退,這不可能。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這不可能,老天爺,你是不是就是見不得我好,我恨你,我恨你!”

當信仰破碎之時,隨之而來是便是鋪天蓋地的瘋狂暴虐。

……我是名叫悠悠的分界線

雨下的很大,雨粒透過傘面悄然劃落。

南伊卿站在南府門口,看著一成不變的朱門,眼裏閃過一絲恍惚。

兩年未歸,這朱門之內可有她的一席之地。

“咳咳咳,怎麽這是不認識自己家的門了,傻了吧!”後邊傳來的討厭又熟悉的聲音,讓南伊卿猛的轉頭狠狠瞪了他一眼,這個牛皮糖跟了她一路了,還不停息。

一挑眉索性將話說了個明白。

“你跟著我這是要作甚。”龍淵軍早就被趕回了自己的國度,然而帝邢和魏青這對主仆,還厚著臉皮來羅剎討賞來了,果然樹無皮必死無疑人不要臉天下無敵,這人莫不是因為厚臉皮才登上至尊寶座的,要不然她還真看不出這人有什麽能力。

“呵呵,這不是沒地方去嗎?南將軍不打算收留我們嗎?”面對南伊卿的怒瞪,帝邢早已做到了視若無睹的地步。

“宮將軍府中這條街過去左轉左轉再左轉,好走不送。”

“呵呵,宮將軍忙著俏佳人,哪有時間管我們,你說是吧魏青。”

“王爺所言極是。”被隆重點名的魏青,嘴狠狠一抽,很想說你們小兩口吵架能不帶他嗎???呸呸呸,他怎麽能有這想法,要是他家主子真的腦子一抽,把這母老虎帶回了家,他怕是沒出哭去了。

“呵,城中客棧多的是,還容不下王爺你這座大佛嗎?”

“市井之地招待不周,再說本王願意入住你府上,那是你的榮幸,就算你們女皇來了,還能說什麽不成了。”

“……臭不要臉,入住可以交錢。”南伊卿最看不慣這張討厭的嘴臉做出嘚瑟的表情,不過思來想去鬧大對她的確沒有好處,這時羅剎,他是客,而且是貴客,她還真不能對他做什麽,倒不如好好將他安頓好了,還能在聖上面前討了一個好字。

“那得看你值多少錢咯。”

“……”尼瑪才能用錢買呢!看著帝邢欠揍的嘴臉,南伊卿拼命告誡自己不能跟這個白癡一般介紹要不然也會變傻的。

冷哼一聲,轉頭朝著門口走去,重重的砸了三下門栓,等人來開門。

“誰呀,還沒個消停了。”未聞其人先聞其聲,一粗魯至極的尖嗓子響起,讓人震耳欲聾,帝邢哪見過此,皺眉將耳朵一塞,眼裏滿是嫌惡。

“你是新來的。”南伊卿上下大量發現自己並未見過此人。

“你誰呀!”

“你家大小姐。”聽到南伊卿的話,那個老女人不由噗呲一笑,不屑的上下打量了南伊卿一眼,眼裏全是不相信。

“你是大小姐啊!我還是家主呢!冒充也不好打聽打聽,我們大小姐早他娘的死了,你現在是什麽詐屍啊!”

“你胡說八道什麽,月嬸呢!她哪去了。”

“呵,你說陳月啊!早被老爺趕走了,我們府上只有穆侍郎和六小姐,小丫頭,告誡你趕緊有多遠滾多遠,小心老娘皮鞭伺候。”

“這不可能。”南伊卿哪肯罷休,提起袖子就想闖進去大鬧,卻被老女人給一把攔住。

“嘿嘿嘿,想去哪呢!別說大小姐死了,就算沒死,也得死了,呸。”老女人揪著南伊卿的衣領陰森森的說道,眼裏是如毒蛇般的惡毒,老女人的那聲呸,算是惹怒了南伊卿,直接抽了她一巴掌。

“嘿,你個死丫頭,還給臉不要臉了是嗎?小的們給我打出去。”

看著眼前有幾個面熟的小廝,看了她一眼,眼神一慌,趕忙轉過頭去,她哪還不明白,原來這個家早就沒有了她的容身之所。

眼神帶著絲絲悲戚,重生前她不討母親喜歡,重生後也改變不了這個現實,有娘生卻沒娘養,呵。

帝邢見南伊卿就這麽站著,被人打,見那人眼神有些不對,那些人棍下亦不留情,莫名一慌,直接出手將人擊退。

看那些人見打不過就躲進了門後,徒留一條縫看著。

狠狠瞪了一眼那個縮著不敢出來是老婆娘,直接將南伊卿拉上轉身離開。

“切,狗屁大小姐,還帶著野男人回家,真是……”話音還未落下,就已經沒聲了。

“徐管家死了。”老女人從裏邊倒了下來,那把本就插的很深了的劍更是從她的額頭貫穿,徒留女人死不瞑目之象,旁邊的小廝更是亂坐了一團,慌忙之中,只能看到帝邢滿含殺意的眼神。

一處小巷之中,帝邢見四周無人,將魏青支開去買用品,見南伊卿蜷縮在墻角,呆滯的眼神,撓了撓頭,不知所措,他哪裏見過這麽喪的南伊卿,平日裏不是瞪他就是在瞪他的路上,整日活蹦亂跳,繃著傷疤臉做死人狀嚇唬他。

“嘿,你是不是很難過啊!”只能看到南伊卿搖頭。

“你好歹說句話啊!別跟死了一樣。”毫無反應。

“哎呀,家沒了可以再找嗎?有錢什麽不可以買啊!”前半句南伊卿還微微有所動容,後半句直接縮的更緊,看都懶得看他一眼了。

……帝邢無語了,怎麽怎麽說都用啊!別人安慰人一兩句就搞定了,他都三句了,還想讓他怎麽樣啊!(悠悠:直男癌。帝邢:那是甚。)

見那人始終不給反應,雨越下越大,打濕進了南伊卿的衣衫,這樣下去必會感冒。

快速往周邊略過一眼,發現四下無人,皺了皺眉,片刻松開,好似在做心理掙紮,偷偷在南伊卿耳邊說:

“別哭了,大不了我的肩給你靠靠,他們說靠了就不難受了,要不然你試試。”

“你個白癡,嗚嗚嗚。”見帝邢笨拙的安慰,和偷偷挪動過來的肩膀,直接撲在他身上,埋頭痛哭。

“好吧!今天你說什麽便是什麽吧!”

細雨之中,一小巷女人撲在男人懷裏大聲哭泣,此時才不要什麽形象,只有委屈,好似要將幾十年來的不滿通通發洩出來,她累了幾十年了。

回來說魏青看到這一幕,並未上前打擾而是站在巷口,背靠墻,呆呆的看天,心道:他們宮中怕是要多出一只母老虎了。一個公老虎也就夠了,還來一只母的,怕是要被折騰死了。

……我是名叫悠悠的分界線

在安撫龍緣入睡之後,柳奕宸並未去睡覺,而是坐在窗前寫著什麽,雷雨交加的季節,就是那麽難熬。

風好似有點大,在紙張被吹落一次又一次,柳奕宸定下了心想要將窗戶關上,卻見突然一陣閃電,照亮了漆黑的庭院,柳奕宸不由瞪大眼睛,院中好像有人。

趕忙起身而出,去尋之,卻發現是宮沐顏,已然神志不清,但是依舊那麽堅定的站在雨中看著他的房間一動不動,雨水浸濕了她的衣衫,素衣緊貼,勾勒出她美好的身形,突的想起那夜的意亂情迷,搖頭將多餘的雜念給拋出腦後,將她一把抱起,本想帶回主臥,但是主臥之中有龍緣在,轉頭將宮沐顏帶入了他所在之處的客房。

本想將她抱到床上歇著,但是她的身子好冷,全身濕水,這般上床不帶會弄臟床單,而且會引起重感冒。

將人微微靠著榻間,自己馬不停蹄的去拖來浴桶,去旁邊的小廚房(龍緣貪嘴,柳奕宸讓柳瑤開通的,為了照顧龍緣)劈柴打井水燒熱水一氣呵成。

待當要脫宮沐顏衣裳將其放入水中之時,柳奕宸遲疑了,這有為君子之舉,但是轉念一想他們好似該做的不該做的都做了,怎會還差這一步呢!

面無表情將宮沐顏脫個精光扔進了水裏,和尚開過了葷看到肉自是走不動了路,宮沐顏的身材姣好,看似瘦小,其實肌肉緊致有力,咳,胸也不小,臉紅轉頭。

忍住心裏的沖動,將那人匆匆擦洗幹凈,為她擦幹了發絲,穿上了自己的褻衣褻褲,將她放到床上,蓋上了層層被子。

見其有些滾燙的的額頭有些退了燒,徒然松了一口氣,好險。

這人怎麽這般不會愛護自己,每次見她都是一副要死不活之樣,還每次都恰好出現在他面前,也許這就是所謂的孽緣。

邊想邊吐槽道,順勢趴在她的床沿邊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柳奕宸並未發現那人已然醒了,而且醒了很久,呆呆的看著他細長的睫毛,和柔順在兩側的碎發,不由輕輕碰觸了他的臉頰。

這人便是她的唯一,她的摯愛,誰也搶不走。

在柳奕宸的睫毛輕輕留下了一個吻,見其不適的呢喃了一聲,但是並未醒,輕笑一聲,將那人抱上了床,而自己抱著他入睡。

這世上於她太過不公,而此人便是不公中唯一的幸運。

……

天亮

龍緣蘇醒之後並未發現柳奕宸的下落,四處尋之並未看到他的身影,心裏不由一慌,正想去尋柳瑤,卻看到許久未開窗的客房竟開著窗門,心裏不由有了估算,踩著貓步走了過去,攀上窗戶,卻被裏邊的情景嚇得尾巴都豎起來了。

禪木所制的木床之上睡著兩人,俊男靚女,宮沐顏躺在柳奕宸懷裏,柳奕宸環著宮沐顏,陽光的照射正是恰到好處的給這現象披上了一層唯美。

喵,沒想到這兩人竟然已經是這關系,哼,那37還對宮沐顏愛答不理的,這不是渣男是什麽,等等,37好像收到了未來的來信,它可以看嗎?

隨著這心思的出現,龍緣身邊出現了一個屏幕,喵,他還以為就37可以打開呢,原來它也可以。

宮沐顏的好感度不出意外已經刷到了最高,嗯黑化值也已經爆了表,也就是隨時都處於黑化準備中。

在回收站找回未來的時候龍緣看了一遍又一遍,尤其是哪個拋棄兩字,看了不下十遍,這……怪不得,他們兩怎麽辦,37不應該動心的,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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