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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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水路乘著船，一路到了蘇城城外的渡口，渡口有一顆楊柳樹，柳枝正風流的隨風搖擺著。崔靈正準備走上岸去，渡口上已經等著一名中年華服男子，有著兩撇小胡子和一雙烏溜溜的眼睛，風姿十分風流倜儻。
“崔靈，據說你當年的未婚妻是蘇城的。”原勝調笑道。
崔靈俊美的容顏上浮現一個笑容，“是，不過已經和她父親解除婚約了。”說著視線遙望著不遠處的蘇城城墻，“她現在應該已經嫁人了吧。”
兩人走進蘇城的南門城門口，一進入就感覺到市井熱鬧，原勝說道，“崔靈，你和你那位孟姑娘現在還好嗎？”
崔靈苦笑，“我和她暫時分別，但是我心中有她。”
原勝聽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但也沒有繼續追問。
“小偷！”有一個嬌俏的女聲驚呼，崔靈身邊有一個灰頭土臉的男子狂奔而過，崔靈立刻施展輕功追了過去，輕而易舉的就壓住他兩個胳膊。
“大俠饒命，我把錢袋還給那位姑娘不就好了。疼，疼。”
那個綠衣女子走了過來，連連道謝，“多謝大俠。”
說著綠衣女子和崔靈兩人對視一眼，綠衣少女驚訝地發現，“崔少爺。”
“小梨。”這個女子正是崔靈從前未婚妻的婢女。
“求求兩位了，放了我吧。”小偷掙紮著求饒。
小梨說道，“崔少爺，讓他交出錢袋，就放了他吧。”
崔靈松開了手，那個小偷就拿出了錢袋，小梨接過掂量了一下沒有缺少就說，“你走吧。”
走過來的原勝卻說，“偷銀兩如此大罪，應該送官府，你們怎麽就輕易放過了。”
小梨道，“我家小姐曾經也遇到過小偷，她說都是窮苦人家，何必對他們這麽嚴苛。”然後對著小偷道，“你快走。”
小偷立刻逃命般跑開了。
原勝笑得風流，“這位姑娘好心腸。”
“我哪裏是好心腸，換了我家小姐，她肯定會拿出銀子給他，不過這些銀子對我來說都是公家的，不能亂用。”
“你家小姐是？”原勝問。
“宋家宋婉。”小梨視線看向崔靈，“這位公子的未婚妻。”
崔靈搖搖頭，“我和宋家老爺已經解除婚約了。”
小梨，“你和我家老爺解除婚約了，可和我們小姐沒有解除婚約，你可知道小姐為了堅守和你的婚約，她，她。”說著小梨眼眶已經紅了，“現在好了，見到你了，你隨我去見小姐。”
“我還有事。”
原勝看熱鬧不怕事大，“崔靈，你去吧，我在分舵等你。”
崔靈跟著小梨一路走到宋家大門口，高大的朱漆木門和門口兩個石獅子都是他熟悉的，但是也忘不了，自己一身落魄來到宋家，渴求一個安身之所的時候。宋家老爺在門口對他的羞辱，宋臨對他說，“你也知道我們宋家是武林上排的上號的名門世家，而你現在已經變得一文不值，讓我如何將我的女兒嫁給你，如果你還羞恥之心的話，就簽下這份退婚書。”
退婚書，赫然是宋家對崔靈的退婚書！
十六歲的崔靈臉上還有倔強，紅紅的眼眶中一片濕潤，“好，我簽，從此我崔家和你們宋家並無瓜葛。”
小梨拉了拉崔靈的手臂，“崔少爺。”
崔靈從回憶中回過神來，點了點頭。跟著小梨走進宋家，發現已經六年了，但是對宋家的一草一木卻都還有印象。
花園池塘邊的水榭裏，一襲黃紗的溫婉女子正在輕輕搖著畫扇，她對著對面坐著的青衣男裝少女溫柔笑著，她臉上蒙著面紗，露出一雙極為普通的眼睛，但是看久了卻覺得那雙眼睛挺耐看的。
青衣男裝少女長相英氣俏麗，卻是難得的美人，但是她用手比劃著手語，顯然是一個啞巴。
“緣兒，你不要說了，我怎麽可以當一個背信棄義，不堅守婚約的人，我們從小學的三綱五常，你都學去哪了？”
宋緣繼續手語，“可是姐姐，我不忍心，你的大好年華就這麽蹉跎了。”
宋婉微微一笑，“寧為孤單君子，不為熱鬧小人。緣兒你不必為我憂心什麽。”
宋緣繼續手語，“那個崔靈真這麽好，值得你付出這麽多？”
宋婉微笑，“崔大哥是很好的，不過我也不止是為了他，更多的是為了堅守原則吧。”
宋緣手語問道，“如果他出現在你面前，你會跟他走嗎？”
宋婉眼中露出迷茫，“我倒喜歡他不出現，不過如果他出現，讓我跟他走，我會的，哪怕是要過苦日子。”
宋緣抿著嘴，手語道，“我就知道，在你心目中，崔靈比我這妹妹重要。”
宋婉眼中盡是笑意，“緣兒，你是妹妹，他是我未婚夫，那是不一樣的。”
身後有人喊了一句，“小姐。”
宋婉對宋緣溫柔說道，“是小梨回來了，我特意讓她買了你最喜歡吃的如意閣的糕點呢。”
宋緣看到了宋婉背後的崔靈，手語道，“崔大哥來了。”
“別跟我開玩笑。”
手語，“是真的。”
宋婉驀然回首，卻發現的確是崔靈，他少年時候的意氣風發已經消失不見，更多是成熟深沈，“崔大哥。”
突然，宋緣走近宋婉的身邊，一下子扯掉了宋婉的面紗，宋婉的右邊臉頰上居然有一道疤痕，像一條小蟲附在臉上，讓人觸目驚心！
小梨，“我家小姐，為了不違背婚約嫁給別人，不惜自毀容貌，這一切都是為了你啊，崔少爺。”
崔靈心中也十分驚訝，那個記憶中知書達理，溫婉又稍顯古板的女子，居然為了自己不惜損傷自己的容貌。
宋婉卻道，“崔大哥，你不必內疚，我也不完全為了你，更多的是不齒我父親的行徑，還有為了我心中的原則。”
“小姐，你必為了讓崔少爺心中減少內疚，而說這些話。”
宋婉搖了搖頭，“不，這些都是我的心裏話。”
後山空地上。
劈裏啪啦，是木柴被點燃了的聲音，在木柴堆上躺著的是姜母的遺體。
“姑姑。”孟詩洛哭的不能自己，看向一邊已經悲傷的哭不出來的姜雲龍，火光照耀著他清俊的臉，眼中哀傷之極。
姜雲龍看著被火焰吞噬的遺體說道，“我還記得，幾個月前，我還是風光無限的姜家大少爺，鬼師的徒弟，少年英雄大賽的第一名，有你是我的未婚妻，這一切怎麽就變了呢？”
“表哥，我已經不是你的未婚妻了。但是其他都沒有變，你還是風光無限的。”
姜雲龍哈哈大笑，笑聲卻顯得悲傷，“我現在幹下這麽多錯事，早就不是風光無限的姜少俠了，我現在好像是畫皮，外面是美麗的畫皮，但是裏面已經骯臟腐朽，滿是汙垢和蛆蟲。”
“不要這麽說，表哥。”
姜雲龍笑著笑著終於流出了眼淚，“後來我一切都想明白了，是我的錯，我一開始就對正魔的分辨不夠堅定，如果我用其他辦法給娘治病，而不是為魔教幹齷蹉事，也許現在就不是這個樣子了，你說的對，正就正，魔就是魔，從來正魔在兩端，哪來的正魔難辨。”
姜雲龍眼神哀傷，“表妹，我能抱你一下嗎？”，說著又道，“過幾天我就下山了，放心，我現在只是把你當成我的妹妹。”
孟詩洛不忍拒絕，她點頭。
姜雲龍輕輕擁住孟詩洛，將下巴抵在孟詩洛的肩膀上，淚水忍不住流了下來，克制而隱忍的哭著，孟詩洛心中哀傷，靜靜抱著姜雲龍，“表哥，姑姑也希望你餘生安好。”
這一切都落入了不遠處樹林中的黑淵眼裏。
黑淵到了禁閉室，把剛才的一幕告訴了白紗。
白紗沈吟片刻，“姜雲龍的娘親死了，那麽他必然不會為我們做事了，不如把他最後的價值都用了。”
黑淵問，“請問小姐有何吩咐。”
白紗笑了，笑容中透出一絲邪惡，“我要讓師傅徹底厭惡了孟詩洛。那就用一用姜雲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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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靈，據說你當年的未婚妻是蘇城的。”原勝調笑道。
崔靈俊美的容顏上浮現一個笑容，“是，不過已經和她父親解除婚約了。”說著視線遙望著不遠處的蘇城城墻，“她現在應該已經嫁人了吧。”
兩人走進蘇城的南門城門口，一進入就感覺到市井熱鬧，原勝說道，“崔靈，你和你那位孟姑娘現在還好嗎？”
崔靈苦笑，“我和她暫時分別，但是我心中有她。”
原勝聽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但也沒有繼續追問。
“小偷！”有一個嬌俏的女聲驚呼，崔靈身邊有一個灰頭土臉的男子狂奔而過，崔靈立刻施展輕功追了過去，輕而易舉的就壓住他兩個胳膊。
“大俠饒命，我把錢袋還給那位姑娘不就好了。疼，疼。”
那個綠衣女子走了過來，連連道謝，“多謝大俠。”
說著綠衣女子和崔靈兩人對視一眼，綠衣少女驚訝地發現，“崔少爺。”
“小梨。”這個女子正是崔靈從前未婚妻的婢女。
“求求兩位了，放了我吧。”小偷掙紮著求饒。
小梨說道，“崔少爺，讓他交出錢袋，就放了他吧。”
崔靈松開了手，那個小偷就拿出了錢袋，小梨接過掂量了一下沒有缺少就說，“你走吧。”
走過來的原勝卻說，“偷銀兩如此大罪，應該送官府，你們怎麽就輕易放過了。”
小梨道，“我家小姐曾經也遇到過小偷，她說都是窮苦人家，何必對他們這麽嚴苛。”然後對著小偷道，“你快走。”
小偷立刻逃命般跑開了。
原勝笑得風流，“這位姑娘好心腸。”
“我哪裏是好心腸，換了我家小姐，她肯定會拿出銀子給他，不過這些銀子對我來說都是公家的，不能亂用。”
“你家小姐是？”原勝問。
“宋家宋婉。”小梨視線看向崔靈，“這位公子的未婚妻。”
崔靈搖搖頭，“我和宋家老爺已經解除婚約了。”
小梨，“你和我家老爺解除婚約了，可和我們小姐沒有解除婚約，你可知道小姐為了堅守和你的婚約，她，她。”說著小梨眼眶已經紅了，“現在好了，見到你了，你隨我去見小姐。”
“我還有事。”
原勝看熱鬧不怕事大，“崔靈，你去吧，我在分舵等你。”
崔靈跟著小梨一路走到宋家大門口，高大的朱漆木門和門口兩個石獅子都是他熟悉的，但是也忘不了，自己一身落魄來到宋家，渴求一個安身之所的時候。宋家老爺在門口對他的羞辱，宋臨對他說，“你也知道我們宋家是武林上排的上號的名門世家，而你現在已經變得一文不值，讓我如何將我的女兒嫁給你，如果你還羞恥之心的話，就簽下這份退婚書。”
退婚書，赫然是宋家對崔靈的退婚書！
十六歲的崔靈臉上還有倔強，紅紅的眼眶中一片濕潤，“好，我簽，從此我崔家和你們宋家並無瓜葛。”
小梨拉了拉崔靈的手臂，“崔少爺。”
崔靈從回憶中回過神來，點了點頭。跟著小梨走進宋家，發現已經六年了，但是對宋家的一草一木卻都還有印象。
花園池塘邊的水榭裏，一襲黃紗的溫婉女子正在輕輕搖著畫扇，她對著對面坐著的青衣男裝少女溫柔笑著，她臉上蒙著面紗，露出一雙極為普通的眼睛，但是看久了卻覺得那雙眼睛挺耐看的。
青衣男裝少女長相英氣俏麗，卻是難得的美人，但是她用手比劃著手語，顯然是一個啞巴。
“緣兒，你不要說了，我怎麽可以當一個背信棄義，不堅守婚約的人，我們從小學的三綱五常，你都學去哪了？”
宋緣繼續手語，“可是姐姐，我不忍心，你的大好年華就這麽蹉跎了。”
宋婉微微一笑，“寧為孤單君子，不為熱鬧小人。緣兒你不必為我憂心什麽。”
宋緣繼續手語，“那個崔靈真這麽好，值得你付出這麽多？”
宋婉微笑，“崔大哥是很好的，不過我也不止是為了他，更多的是為了堅守原則吧。”
宋緣手語問道，“如果他出現在你面前，你會跟他走嗎？”
宋婉眼中露出迷茫，“我倒喜歡他不出現，不過如果他出現，讓我跟他走，我會的，哪怕是要過苦日子。”
宋緣抿著嘴，手語道，“我就知道，在你心目中，崔靈比我這妹妹重要。”
宋婉眼中盡是笑意，“緣兒，你是妹妹，他是我未婚夫，那是不一樣的。”
身後有人喊了一句，“小姐。”
宋婉對宋緣溫柔說道，“是小梨回來了，我特意讓她買了你最喜歡吃的如意閣的糕點呢。”
宋緣看到了宋婉背後的崔靈，手語道，“崔大哥來了。”
“別跟我開玩笑。”
手語，“是真的。”
宋婉驀然回首，卻發現的確是崔靈，他少年時候的意氣風發已經消失不見，更多是成熟深沈，“崔大哥。”
突然，宋緣走近宋婉的身邊，一下子扯掉了宋婉的面紗，宋婉的右邊臉頰上居然有一道疤痕，像一條小蟲附在臉上，讓人觸目驚心！
小梨，“我家小姐，為了不違背婚約嫁給別人，不惜自毀容貌，這一切都是為了你啊，崔少爺。”
崔靈心中也十分驚訝，那個記憶中知書達理，溫婉又稍顯古板的女子，居然為了自己不惜損傷自己的容貌。
宋婉卻道，“崔大哥，你不必內疚，我也不完全為了你，更多的是不齒我父親的行徑，還有為了我心中的原則。”
“小姐，你必為了讓崔少爺心中減少內疚，而說這些話。”
宋婉搖了搖頭，“不，這些都是我的心裏話。”
後山空地上。
劈裏啪啦，是木柴被點燃了的聲音，在木柴堆上躺著的是姜母的遺體。
“姑姑。”孟詩洛哭的不能自己，看向一邊已經悲傷的哭不出來的姜雲龍，火光照耀著他清俊的臉，眼中哀傷之極。
姜雲龍看著被火焰吞噬的遺體說道，“我還記得，幾個月前，我還是風光無限的姜家大少爺，鬼師的徒弟，少年英雄大賽的第一名，有你是我的未婚妻，這一切怎麽就變了呢？”
“表哥，我已經不是你的未婚妻了。但是其他都沒有變，你還是風光無限的。”
姜雲龍哈哈大笑，笑聲卻顯得悲傷，“我現在幹下這麽多錯事，早就不是風光無限的姜少俠了，我現在好像是畫皮，外面是美麗的畫皮，但是裏面已經骯臟腐朽，滿是汙垢和蛆蟲。”
“不要這麽說，表哥。”
姜雲龍笑著笑著終於流出了眼淚，“後來我一切都想明白了，是我的錯，我一開始就對正魔的分辨不夠堅定，如果我用其他辦法給娘治病，而不是為魔教幹齷蹉事，也許現在就不是這個樣子了，你說的對，正就正，魔就是魔，從來正魔在兩端，哪來的正魔難辨。”
姜雲龍眼神哀傷，“表妹，我能抱你一下嗎？”，說著又道，“過幾天我就下山了，放心，我現在只是把你當成我的妹妹。”
孟詩洛不忍拒絕，她點頭。
姜雲龍輕輕擁住孟詩洛，將下巴抵在孟詩洛的肩膀上，淚水忍不住流了下來，克制而隱忍的哭著，孟詩洛心中哀傷，靜靜抱著姜雲龍，“表哥，姑姑也希望你餘生安好。”
這一切都落入了不遠處樹林中的黑淵眼裏。
黑淵到了禁閉室，把剛才的一幕告訴了白紗。
白紗沈吟片刻，“姜雲龍的娘親死了，那麽他必然不會為我們做事了，不如把他最後的價值都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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