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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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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早,孟母來到孟詩洛的閨房,看著圓形鳥獸紋銅鏡裏的少女容顏,心裏變得柔軟起來,“早知道啊,就該把你早點嫁到姜家,這樣你就不會被牽連到了。”

“娘,魔教的人為什麽要對付我們,難道是古家的人和他們勾結?”

孟母溫柔地拿起梳子給孟詩洛梳頭,“自從六年前,靈劍山莊被魔教滅門之後,陸陸續續都有家族和幫派被魔教所滅,魔教喜歡搶奪財物、奴仆和女人,為此無惡不作。小妹,要不你去姜家住幾天吧。”

“徹底把我扔到姜家當童養媳了嗎?我要和你們在一起。”孟詩洛的眼睛已經有了淚水,孟母拍了怕孟詩洛的手背,“你爹昨晚已經連夜騎馬去哀牢山了,派去查探的弟子說魔教的人馬現在停留在前面的青山鎮上,這麽大隊人馬要來最快也要後天,但願你爹能及時請到鬼師。”孟母皺起眉頭憂慮的說,“但是鬼師為人乖張,不一定肯來。”

看著神情也變得憂慮的孟詩洛,孟母心裏有了計較,語氣肯定道,“小妹,你現在就收拾東西,去姜家吧。”

看著孟母堅決的樣子,孟詩洛知道沒有回旋的餘地,“明天一大早,可以嗎?”

孟母溫柔道,“那好吧。”

孟詩洛帶著小紅到了練武場,看見雙胞胎正在練習棍法。

雙胞胎看見小妹來了就停了下來,對著孟詩洛笑嘻嘻的,走到孟詩洛的面前,“小妹,再猜一下,我們誰是哥哥,誰是弟弟。”

孟詩洛眼神埋怨,“你們總是玩這個惡作劇。”想起上次小紅說的話,“小紅,你替我猜一下吧。”

小紅上前,指著左邊的年輕人說,“大少爺。”指著右邊的年輕人說,“二少爺。”

“你猜的?”弟弟孟天佑驚訝。

“不是。”

哥哥孟天唐問,“小紅,你怎麽知道的?”

“眼神是不會騙人的。”小紅看著孟天唐的眼睛說,“哥哥溫柔,弟弟瀟灑。”

雙胞胎互看一眼,都哈哈笑了起來。

晚上,夜幕濃重,直到小紅走到房間門口,被室內的燭火照亮,才看見她端來了一盅銀耳湯,剛想遞給小姐,卻手上一滑,整個瓷碗砸落地上,瞬間碰的一聲,陶瓷碗破碎四散,湯汁灑了一地。

小紅哎呀了一聲,罵了一句,“真晦氣。”

馬上拿出掃把和簸箕,打掃了起來。

孟詩洛,“這天也太黑了,讓人看的心裏直發慌。”

“別擔心小姐,老爺應該明天能到哀牢山,只要請到鬼師,那就誰來都不怕了。”看著笑得格外甜的小紅,孟詩洛把心中想要說的話全部都吞進了肚子。

卻在此時,遠處有一聲慘叫聲響起,叫聲淒厲非常,聲音是一個年輕男子的。

孟詩洛和小紅對視一眼,眼中都有了恐懼,接著又有幾名男子的慘叫聲,“是巡邏的弟子。”孟詩洛肯定的猜測。

小紅臉色嚇得發白,“怎麽辦,小姐。”

“躲在我背後。”孟詩洛從抽屜裏拿出幾十枚三寸梅花針,藏於自己的袖袋中,“小紅,你找個地方躲起來,我出去看看。”

小紅,“小姐,你要小心。”

黑暗裏,她一個人拿著點燃的火折子,走向了練武場的方向。孟詩洛聽到大門被打開的聲音,和一群人跑進孟家的紛亂腳步聲。心裏害怕了,她脫口而出,“怎麽這麽多人?怎麽這麽快就到了?”還沒走到練武場,就看見雙胞胎哥哥其中一個跑了過來。背後跟著一個黑衣的虬髯大漢,黑衣人有一雙像老鷹一樣尖銳的眼睛。

孟詩洛用火折子看清哥哥的樣子之後,心裏驚駭萬分,他的全身都是刀傷和血,而那個黑衣虬髯大漢手裏正是染血的大刀,孟詩洛不由後退幾步。

大漢身後,又有幾個黑衣男子手持火把跟了進來。

衣服上有繡著鷹的圖案,是魔教!以前有聽聞家族幫派被魔教滅門的故事,只覺得離自己很遙遠,這一刻發生到自己身上,一切又顯得這麽不真實。

最後一個魔教弟子走進來的時候,孟詩洛赫然發現他的手裏居然提著孟父的頭顱!孟詩洛大腦頓時一片空白。

“小妹快跑!”哥哥眼神倉皇,大聲叫醒了她。

孟詩洛將袖袋中的三寸梅花針飛向黑衣大漢和他身後的黑衣魔教弟子。叮叮叮,幾聲脆響,在黑衣虬髯大漢輕松揮動幾下大刀之後,三寸梅花針就被盡數打落,孟詩洛發現自己的絕學在他們面前,就像小兒玩具。

哥哥揮動著鐵棍,使出全身內力劈打向黑衣虬髯大漢,大漢大喊一聲,左手握住了朝他擊來的鐵棍,揮動著鐵棍,哥哥也像一個布娃娃一樣被不停搖晃著,然後被狠狠摔在了地上。

黑衣虬髯大漢對著孟詩洛蔑視一笑,然後大刀一個橫劈,就把哥哥從腰間劈成了兩半,血都沒有噴灑,只是哥哥腰間的血慢慢流出,染濕了地上的石磚和夾縫裏的青草。

孟詩洛感到一陣頭暈和惡心,她身體發軟,就要暈倒了,背後有一條手臂扶住了她,讓她心底裏有了稍稍的安心,是哥哥。

孟詩洛看著他擔憂又溫柔的眼睛,終於認出了他是孟天唐,“大哥。”

孟天唐,“小妹,快找個地方躲起來,我們不是他們的對手。”在火把光亮中看見,大哥的眼睛裏有著害怕。

孟詩洛突然發現孟天唐只有左臂了,右臂已經被人砍下,只經過了簡單的包紮,“哥。你的手臂?”

“快找個地方躲起來!快走!”將孟詩洛推出幾步遠,雙胞胎之一的孟天唐看向地上的弟弟孟天佑,雙眼中的淚水止也止不住,心裏湧起視死如歸的情緒,他擡起頭看向虬髯大漢,“你是魔教四大長老之一的黑淵吧。”

黑淵點點頭,鷹眼含著戲謔的笑,“看你這麽痛快,沒有煩人的哭鬧,我也會讓你死個痛快。”

孟詩洛往後面跑著,經過花園到了游廊,卻看見有一個白衣女子正手持著長劍,站在那裏。容顏絕美,風姿絕代,劍上還沒有沾血。但是她那雙看著孟詩洛的眼睛,讓孟詩洛知道,她也是魔教的人。因為她正用高人一等,蔑視的眼神看著孟詩洛,眼神似冰,冷得嚇人。

“小妹。”身後是母親溫柔的聲音。“讓我來對付她,你快找個地方躲起來。”

孟詩洛只覺得心裏發寒,孟家很大,自己也對孟家一草一木極為熟悉,但是她驚恐的發現,自己不知道該躲在哪裏。

白衣少女用劍指著,正朝她走過來的孟母,“我的劍不想染血,但是如果你們想要死的話,盡管走過來。”聲音很好聽,但是帶著一種傲慢。

卻看見孟母已經徒手握住了鋒利的長劍,“小妹,快走!”鮮血順著孟母握住長劍的手流了下來。

這一刻,白衣少女楞住了,正是這片刻,孟詩洛急速躍過了兩人,當孟詩洛回頭的時候,發現白衣少女已經用她冰冷的長劍,毫無感情的將孟母一劍穿心!

孟詩洛看著孟母倒在地上,她有些恍惚,站在了原地片刻,卻發現那白衣少女也定定站在原地,並沒有追過來的意思。兩人對視了幾秒鐘,孟詩洛只覺得那白衣少女如此可恨,她再美,她都是塊冰,殺了自己母親的惡人。孟詩洛清醒了過來,他知道白衣少女的武功比自己高,孟詩洛立刻發狂似的往後院跑去。

孟詩洛直覺告訴自己後院有生路,遠處的慘叫聲不斷響起,令人毛骨悚然,現在的孟詩洛心裏害怕極了,她只想逃離這個人間煉獄。

終於到後院,她看著院外一墻之隔的地方火光很亮,看來魔教的人已經把孟家重重包圍了,她摸了一把眼睛,發現臉上已經滿臉是淚,自己居然一點都不知道。

突然,墻外起了騷亂,火光一點一點的消失,有慘叫的聲音,和兵器廝殺聲,孟詩洛一個跳躍,攀到墻頭,就看見一個布衣年輕男子長劍幾番挑起刺入就結果了一個魔教弟子。

這裏看起來沒有高手,還好這裏守衛薄弱。

那年輕男子擡頭,對著孟詩洛伸出手,“快走。”孟詩洛往下一跳,腳還沒有著地,就被年輕男子攬進懷裏,以極快的速度,飛躍著離開了孟家。

看著這雙漂亮的眼睛,想起他的名字是崔靈。

到了杜城的城門口,即將出城時,孟詩洛用力拉住了崔靈的手臂。

“我不想出城,不!”看著孟詩洛哀傷的眼神,崔靈說,“沒用的。”他抱著孟詩洛飛躍上了城樓上,讓她看已經被熊熊大火吞噬的孟家。

守著城門的幾個士兵感嘆,“孟家良善,沒用想到卻是落得這等下場。”

孟詩洛看著火光中的孟家,嚎啕大哭起來,悲傷的哭聲讓士兵心中也難過了。

“孟家小姐?快走吧,不要回來了。”

崔靈輕輕重覆著這句話,“快走吧,不要再回來了。”眼神迷惘,仿佛從前也有人這麽對他說過。

孟詩洛猛地擡起滿是淚水的臉,但是此刻,她的眼中只有執拗,“我一定會回來的,我一定會報仇的,一定會!”

崔靈抱住了孟詩洛,感覺到了她全身的顫抖,不知道是害怕還是仇恨,安慰著,“好好,我們先出城,找個地方休息一下。”

“不,我不出城,我要回家。”孟詩洛哭著喊著,“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守城的士兵們紛紛露出了悲憫的神色,有人還偷偷摸了眼淚,看著精疲力竭還不停喊著我要回家的孟詩洛,崔靈擡起右手,劈向了孟詩洛的脖頸。

孟詩洛只覺得頸部一痛,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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