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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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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門關上以後,陳佳肴就趕緊打開抽屜拿手機。

進群,劈裏啪啦打字。

陳佳肴:你們為什麽不告訴我我改的不是名片!

童颯: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尤點點:寶貝兒你終於發現了嗎?

陳穩:哪個好心人告訴你的?

陳佳肴很無語,她想起周延禮說的那句:想及格就多用心,改微信昵稱除了讓別人知道你現在不能及格以外還有什麽用?

……她哪裏知道她改的是微信昵稱!

其實陳佳肴微信上沒有幾個人,手機是周延禮給她的,微信是童颯教她申請的,好友列表時至如今也不過只有群裏這幾個人,以及周延禮。

被群裏人嘲笑並不影響她情緒,被周延禮知道她這個蠢行為就很羞恥。

陳佳肴很氣,一晚上都沒再理他們。

第二天上午考完試,童颯拎著小蛋糕來食堂給陳佳肴賠罪。

尤點點則是奉上了自己最愛的小零食。

陳佳肴叼著蝦條,兩腮一鼓一收,看的幾個人忍不住笑。

陳佳肴聲音有些含糊說:“你們還笑!”

童颯第一個沒忍住,笑得更大聲,仗著身高優勢把陳佳肴摟在懷裏捏她的臉,“你怎麽那麽可愛啊小阿肴。”

可愛什麽啊。

丟人丟到姥姥家了。

陳佳肴想起自己改完昵稱還專門去看了宗健的昵稱,宗健也是改的微信昵稱。

她瞪圓了眼睛,質問宗健說:“你是故意的對不對。”

宗健點頭承認,“嗯。”

陳佳肴震驚於對方的理直氣壯,最後氣鼓鼓地吃了尤點點兩包蝦條。

最後一場考完,所有人都放下了心,唯有陳佳肴一顆心七上八下,晚自習都沒怎麽沈下心學習。

周一白天各科老師照常上課,晚自習則被拿來講試卷,每講一題陳佳肴的心就慌一分。

直到五天過去,月考成績公布。

由於考試考得過於平凡,其實大家都不怎麽在意考分和排名了。

但對於陳佳肴來說,這卻是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結果”。

她初來大城市,讓周延禮這樣費心把她安排在她本配不上的學校。

又得眷顧遇到一群那麽好的同學。

所以她希望第一份答卷,於周延禮而言,是滿意的。

只可惜,事與願違。

陳佳肴考得很差,差到排名依然在最後一個考場。

她想起自己考試的時候倔強的坐到鈴聲敲響的最後一刻,覺得自己好像鬧了一個很難看的笑話。

都是同一個考場的人,別人隨便敷衍一下,她認認真真,結果最後依然在一個水平線上。

這一瞬間,陳佳肴才真正明白丁藍和周延禮口中的“辛苦”是什麽意思。

其實她是可以辛苦的,也可以熬夜,可以沒有任何娛樂時間,甚至可以接受周考一次比一次差。

可她不能接受這一切努力都沒有結果。

更不能接受周延禮對她失望。

她簡直不敢想象周延禮滿目失望看她的畫面,她會崩潰的。

悲傷自責與恐懼齊齊湧上心頭,陳佳肴坐在教室,明明前後通風,身旁窗戶也開著,可她卻覺得窒息。

深深吸了吸鼻子,終究沒忍住掉眼淚。

身邊童颯和尤點點不知道在聊什麽,陳佳肴感覺自己有點耳鳴,聽不真切。

她借著下節課是體育課的空檔,在鈴聲敲響前起身去了廁所。

陳佳肴前腳剛走,坐在她斜後方的宗健就停下了手中轉筆的動作。

他目光一直跟著陳佳肴,等陳佳肴出了教室,他放下筆,雙手往運動褲兜裏一揣,起身跟了上去。

陳穩後知後覺,喊了聲:“宗體委!那麽著急幹嘛去?”

宗健一擡手說:“一會兒你替我整個隊。”

陳穩沒覺得哪裏不對勁,畢竟經常替宗健整隊,但是一擡頭看到前桌也空了,楞了下問:“陳佳肴呢?”

童颯回神,跟尤點點齊齊扭頭,雙雙懵逼,“啊?不知道啊。”

童颯起身,動作太大,連帶著陳佳肴的桌子也晃了一下。

接著陳佳肴抽屜就掉出來了一團紙。

看著像試卷。

童颯和陳穩對視一眼,了然於心。

廁所實在不是什麽值得釋放情緒的好地方,尤其下課期間人來人往,陳佳肴進了廁所發現這裏人更多,扭頭去了操場。

她找個角落蹲坐著,弓腰抱膝縮成一團,長發也因此垂到腳邊。

眼淚是掉不完的,但是哭出來總比忍著好。

況且陳佳肴已經忍了太久了。

從踏進平城起,她哪一刻不在忍?

良久,陳佳肴才緩緩擡起手捂住眼睛。

忘了帶紙,只用手背擦肯定會把眼睛擦得很紅。

到時候童颯他們又要問。

或者,他們其實也不需要問。

陳佳肴捂著臉長長舒了口氣,正要拿校服衣袖隨便擦一下算了,就聽到頭頂傳來聲音。

“校服那麽臟,還是別了吧。”

陳佳肴一楞,擡頭,看到是宗健。

他手裏拿著一包紙,遞給她。

陳佳肴接過,低聲說句:“謝謝。”

宗健拎了下褲子,坐到陳佳肴旁邊,他沒好奇地盯看陳佳肴眼睛有多紅有多腫,只是說了句:“慢慢來。”

是該慢慢來的。

只是她哪裏有時間慢慢來呢。

陳佳肴鼻頭一酸,沒忍住又掉了兩滴眼淚。

沒多久,陳佳肴頂著一雙紅腫的眼睛出現在班隊裏。

她跟尤點點個頭差不多,一直都站一起,尤點點看到她的眼睛,難得沒有“口無遮攔”。

他們所有人都對陳佳肴的難堪“熟視無睹”。

十六七的少年,難免做不到成年人游刃有餘的周全和體貼,但是他們會用最溫柔的沈默來守護彼此脆弱敏感的自尊心。

晚上陳佳肴是自己坐車回家的,因為周延禮有事要處理。

車上陳穩也沒跟陳佳肴聊考試的事,而是說了下自己過不了多久要過生日的事情。

陳佳肴想想自己的零花錢,盤算能拿出多少給對方買生日禮物。

陳穩看出她的想法,笑笑說:“不用送東西,就是一起出去吃個飯。”

陳佳肴不確定自己能不能出去,畢竟她實在沒什麽資格跟周延禮申請娛樂時間。

陳穩說:“沒事,就是給你說一聲,你不用特別放在心上。”

陳佳肴感謝他的處處周到,扯出一抹笑說好。

回到家,家裏空無一人。

倒是桌子上依然已經擺好了熱騰騰的飯菜。

其實陳佳肴知道周延禮每天已經很忙了,根本沒時間管她,但吃飯的時候還是沒忍住委屈地哭了出來。

可是她又有什麽可委屈的呢?

周延禮沒把車子停進停車場,也沒找到空餘的停車位。他臨時回來拿東西,想著很快就能下來,便把車子橫在一旁,擋風玻璃夾了張電話紙條。

算算時間,家裏那小孩兒也該到家了。

周延禮開門的時候聲音很輕,結果沒想到一進門就看到陳佳肴靠在沙發旁蹲著,肩膀微顫,偶爾有低低的啜泣聲。

周延禮一頓,放下了手裏的車鑰匙。

車鑰匙落在玄關櫃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陳佳肴一驚,猛地擡頭。

一雙眼睛早就哭得又紅又腫,比兔子更甚。

周延禮擰眉,鞋都沒換,大步走過去,沈聲問:“怎麽回事。”

陳佳肴反應過來,眼睛更大更紅,一屁股坐在了地毯上。

她張了張嘴,正要開口說話,下一秒周延禮伸出食指點了點。

陳佳肴不由自主閉上了嘴,然後看周延禮拿著手機去了陽臺。

前後一分鐘不到,對方折返。

手機往茶幾上一放,口吻不容置喙:“說。”

陳佳肴說不出來。

只是楞楞地從地上站起來,手腳局促。

周延禮這個人向來不愛做無用功,陳佳肴不說,他也不再問,直接往沙發上一坐,拿了手機再次打電話。

陳佳肴以為他是跟朋友打,轉身要離開,背後傳來周延禮冷漠的聲音。

“在這聽著,是你班主任。”

陳佳肴頓時驚恐回頭,嗓音沙啞道:“你別……”

卻又不敢去搶手機,一時間在原地打轉,眼睛急得更紅。

手機裏傳來有序的,“嘟——嘟——嘟——”。

每一下都敲在陳佳肴心上。

而沙發上的周延禮則是一派波瀾不驚,鏡片後的那雙眼睛也淡漠。

讓人不敢造次。

直到手裏傳出班主任丁藍的聲音,“餵,周教授?”

陳佳肴急上頭,一下子也顧不上多,小碎步上前,兩只小手一把攥住了周延禮垂放在膝蓋上的手。

她兩只手才足足有他一只手那樣大。

她在他面前是那樣的渺小又脆弱,他無需動動手指,她就已經被支配得毫無選擇。

這男人身上有一種與生俱來,讓人臣服的氣質。

陳佳肴哪是他的對手,只能用懇請的眼神看他。

這是除了初次見面那次,她第一次拿這種直勾勾的眼神瞧他。

——哪怕只是懇請。

她不敢出聲,怕被丁藍聽到,只好對口型:我說,我說。

周延禮這才若無其事收回目光,嗓音平穩地跟丁藍說:“抱歉,打錯了。”

陳佳肴:“……”

原來教授不是不會撒謊,他們只是更能面不改色地撒謊。

掛了電話,周延禮把手機放在一旁,不再給那手機半點註意力。

他兩指拿下高挺鼻梁上的眼鏡,眼睫垂下來,頭頂燈光一片晃白,照在他眼睫上,在他眼瞼處落了一層淡淡的陰影。

眼鏡也被放置在一旁,緊接著慢悠悠把眼皮擡起,眼神依然波瀾不驚。

他看著陳佳肴,不需要說話,也不需要擡下巴,甚至連一個眼神指引都不需要給,陳佳肴卻能感受到一股被審訊的氣場。

好像天底下的老師都有這樣的能力。

陳佳肴怕他。

這會兒不著急了,便不敢再直看他。

逃避一樣收回目光,低垂眼睛時才看到自己的手還握著男人的手。

此刻,她清晰地感受到男人肌膚上的涼意。

今晚有風,氣溫有點低,他卻只穿了一件單薄的襯衫。

當然會冷。

冷的陳佳肴頃刻間便收回了自己的手,她把頭垂得更低,兩手不安攪在一起,獲得安全感的同時,掌心莫名其妙湧上來一股滾燙。

十指連心。

這燙灼感攀上她的心尖,然後蔓延至白皙的臉頰和嬌嫩的耳垂。

小兔子這下不僅紅了眼睛,連臉和脖子也紅了。

只可惜周教授並不能體會到這些已經滲透到空氣裏的微妙的少女心,畢竟他見過太多在他面前因為羞恥而臉紅的學生了。

男女都有。

所以他只是淡淡提醒小姑娘,“說吧。”

至於羞恥自責又或者是愧疚什麽的,過會兒處理完正事再出現也不急。

“我……”陳佳肴這會兒確實羞恥自責又愧疚了,她幾乎難以啟齒,最後很艱難地才說,“月考成績下來了,我……我考得很差。”

每說一個字,頭便垂得更低。

說完頭都要埋進自己肚子裏去了。

周延禮倒是見怪不怪,在他眼裏,高考沖不上重本的,都可以劃分到很差的行列裏。

“試卷發了嗎。”周延禮問。

“發了。”陳佳肴還是低著頭。

“拿來我看看。”周延禮說。

哦。

陳佳肴低著頭轉身,轉過身以後,鼻間的空氣似乎都流通了很多。

她悄無聲息松了口氣,原本因為緊張不安而不停扣弄褲邊的小動作也停了下來。

坐在她身後沙發上的周延禮哪會看不到她這個變化,但也只是輕描淡寫瞥過去一眼,沒說什麽。

陳佳肴回房拿了試卷又折返,途中每一步都好像踩在了自己的心上。

手裏的試卷也被攥得越來越緊。

送到周延禮手上的時候,試卷一角已經皺得不能看。

周延禮接過,頭都沒擡,“考分並不會因為你把試卷弄皺就也變皺,它只會變得更難看。”

陳佳肴想死的心都有了。

她都不敢看周延禮是怎麽陳開自己的試卷的,也不敢看他是在看自己卷頭的分數,還是在看她做錯了哪些題。

直到耳邊響起男人的聲音。

嗓音依然平淡維/穩,但是內容卻……

“恩,倒是沒謙虛。”周延禮說,“是很差。”

陳佳肴:“……對不起。”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道歉,但總覺得自己應該道歉。

畢竟,她現在的一切都是周延禮給的。

周延禮大概也不指望她能給他帶來別的榮譽或者是幫助,她只是一個學生,可是她連學生最基本的學習能力都不能給他一份最好的答卷。

陳佳肴想著,鼻頭猛然一酸,眼淚“啪嗒”一下就掉在了地毯上。

她倔強地不肯發出聲音,任由眼淚沈默又聲勢浩大地落下。

周延禮沒擡頭,也沒看到,但他看到了地毯上被眼淚氤濕的痕跡,放在試卷上的手微微一頓,第一次在面對學生眼淚時有了不太平靜的反應。

但是當他收回目光時,餘光再次瞥到卷頭的大紅色分數,心裏那絲本就微弱的不平靜瞬間消失全無。

他收了試卷,擡頭。

陳佳肴明明沒有看到他的動作,卻敏銳地感受到了男人的目光。

她瞬間不敢落淚,全身僵直,呼吸都不敢大喘。

“我雖然能理解小地方的教學方法也許有些落後……”周延禮想了下,又換了個措辭,“或者別的什麽不同,但是同為初中……”

他頓了下,解釋說:“這裏有初中的題目。不管哪裏,教材內容都是一樣的。一加一不管用什麽方法得出的結果都是二,你這個分數,是不是和標準答案差得有點遠?”

陳佳肴能說什麽,只能悶著很重的鼻音說“是”。

她不知道還能說些什麽,只能再次道歉,“對不起。”

三個字落地,眼淚跟著決堤。

小姑娘已經哭得不成樣子,周教授卻沒半點心疼的模樣。

他就像萬千嚴肅的教師那樣,不,是主任。

“你沒有對不起我。”他面無表情。

“你對不起的是你自己,你現在是學生,過去的十六年和未來的六年或者更久,都會是學生。學生的第一任務就是學習,你做對了題是在成長,做錯了題就是在浪費時間。”

周延禮站了起來,他本來就個子高氣場足,站起來以後更是居高臨下。

壓迫力就像平地陡然升起的高山,擋在陳佳肴面前。

他說:“陳佳肴,你本來就跟別人不一樣,你知道麽。”

陳佳肴以為周延禮指的是她的身世和與這廣闊大城市的巨大差距。

是了。

她本就跟別人不一樣。

小時候在那邊跟別人不一樣。

長大了以為要回到自己家裏了,卻還是跟別人不一樣。

她為什麽總是這樣與世界格格不入呢。

眼前視線越來越模糊,連頭都好像跟著暈暈乎乎起來。

大概就是不太清醒了,她居然有膽量擡起頭來。

淚眼模糊間,連帶著周延禮那張臉和那雙眼睛都變得不那麽嚇人了。

剩下的只是無限距離感。

她本以為……她本以為他對她是不一樣的。

她把他的那份不一樣小心翼翼藏在心尖上捧著護著,生怕它掉了沒了。

如今他卻冰冷著聲音跟她說:陳佳肴,你本來就跟別人不一樣。

陳佳肴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小小一隅避風港轟然倒塌。

這避風港是她偷來的,所以脆弱到根本無需狂風暴雨,只需要審判者輕描淡寫一句話,所有安全感便蕩然無存。

陳佳肴感覺自己的心也跟著碎了。

很奇怪,小時候被罵野/種的時候沒有那麽難過,得知親生爺爺去世的時候也沒那麽難過,怎麽這會兒被一個外人推開就忽然好像疼地站不住了呢。

她手腳有些止不住地抖,好一會兒才啞著聲音說:“是,我跟別人不一樣。”

“從小到大,我都跟所有人不一樣。”

陳佳肴眼淚落得更兇,她擡起手背抹了下眼睛,眼淚糊了一片,柔軟的眼睫毛也被暈染得一縷一縷。

“所以你不要管我了吧。”

說完陳佳肴轉身就要走,她目標直奔大門,離家之意顯而易見。

只是她才剛邁開第二步,身後便響起周延禮更加低沈的聲音。

“——站住。”

陳佳肴本能停下。

周延禮甚至都不記得自己上一次動怒是什麽時候,他看著小姑娘單薄卻挺得很直的後背,心底蔓延起一股微妙且難以察覺的異樣。

但是更多的是可笑。

一個都算不上成人的小姑娘,大晚上,想去哪?

他聲音比這晚上的天都冷,“你這是準備離家出走嗎?”

陳佳肴哪裏敢認這是她的家。

她不說話,也不回頭。

“還是,你準備食言。”

陳佳肴一怔,沒明白這個食言是什麽意思。

“那天,你說你不會給我找任何麻煩。”

“怎麽,現在是做不到了嗎。”

陳佳肴完全怔住。

她忽然意識到,自己好像忘記了這個承諾。

當時他說“從今往後,賈家跟你沒有任何關系”,而她說不會給他找任何麻煩。

如今過去短短不到一個月,他對她雖然不熱切,但卻足夠盡職盡責。

他明明沒有給她許會照顧好她的承諾,卻把她照顧得妥帖十分。

而她卻連那麽一個小小的承諾都沒做到。

他有做什麽嗎?

他不過是說句實話,她卻在這裏跟他鬧脾氣。

忽然之間,陳佳肴清醒了。

隨之而來的是更加劇烈的羞恥和自責。

她自責到都不敢轉身正面周延禮,怕從他眼睛裏看到失望。

她寧願他還是一如既往的淡漠。

她再次低下頭,脖子垂下去,因為營養不良而有些泛黃的發尾從少女白皙柔軟的肌膚滑落。

“對不起。”

眼淚再次決堤。

她覺得自己太無能了。

好像,她能做的,只有不停地道歉。

“明天還要周考嗎。”周延禮忽然轉了話題。

陳佳肴一時沒反應過來,有一答一,“不用。”

剛結束月考的第一周都不考。

“去洗臉,書房等我。”周延禮說。

陳佳肴楞,“啊?”

“今晚這張試卷不改完,不用睡了。”周延禮說著,率先走向門口。

路過陳佳肴的時候,他停下來,微微偏頭,目光落在小姑娘被淚水浸染得通紅的眼睛。

他不自知地蹙了蹙眉,說:“我剛剛的意思是——”

“你是我周延禮的人,所以必須要更努力,更優秀。”

字字句句,砸在陳佳肴心頭。

她被震地說不出話,只能傻楞著一雙眼睛,視線緊跟著周延禮挺拔的身影一步步移動。

直到周延禮消失在門口。

陳佳肴又楞了好幾秒,才慢吞吞收回目光,然後一寸一寸把彎軟松弛的脖子和脊椎挺得更直。

她是周延禮的人。

她,是周延禮的人。

作者有話要說: 我但凡有這樣優秀且嚴厲的家庭教師,也不至於跟清華北大擦肩而過。[doge]

明天應該也是晚上,大概在零點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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