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玫聽他這麽說卻沒有一下就放下戒備，反而故意沈著臉道：“有歪心思的人自然不會將自己心裏的打算給說出來。”

其實她也差不多是已經信了幾分，現在不過就是故意激一激他罷了，誰叫這老頭剛剛還不說清楚，讓她甚是緊張了一陣。

璇璣老人更是緊張，急忙就七嘴八舌地解釋，道他並無惡意雲雲。

能不緊張嗎？璇璣老人一直都因為沒有一個親傳弟子而糾結，可無奈是他又不肯遷就，生生是沒有遇到滿意的人選就不收徒弟。可是如果不收徒弟，他這一身的醫術便是荒廢了，矛盾的讓他最近一段時間是吃不好也睡不好，可偏偏性子又倔，怎麽也不改變自己的原則。

沈玫見璇璣老人也急得差不多了，倒是將她剛剛的仇給報了回來，這才幽幽開口道:“那我權且相信了你，既然你沒動歪心思，那你說了這麽多又是什麽個意思？”

這會兒沈玫對他已經不用“您”來相稱，只因為璇璣老人的態度實在不像是一個老前輩老者，性子活潑得倒像是一個孩童，果然是人年齡越大就越活回去了嗎？

璇璣老人眼睛一亮，見總算是讓她相信了自己，於是咳了咳做出有些嚴謹的模樣道:“那個，老夫的一身醫術早應該有個人傳下去了，前兩日老夫偶然看見你的批註，覺得你甚有資質，雖然醫術還不見得多好，可是這思想但是靈活，我看……”

沈玫挑眉，明白了他的意思，歪著頭有些試探性地問了一句:“所以，你是想收我做徒弟？”

璇璣老人一聽立馬就覺得此女甚是上道，也不用他多繞彎或者如何就直接說了出來，十分對他的性子！

“沒錯，我是有這個打算，不過……”璇璣老人又摸了摸他下巴上的稀疏山羊胡，拖長了語氣道“不過這也得再看看你的醫術如何再做決定。”

沈玫凝眸，垂下頭思忖起來。這可以說是難得的機會，天下想拜璇璣老人為師的趨之若鶩，但是迄今為止卻還從來沒有聽過璇璣老人主動收人為徒。

她對自己的醫術有信心，只是這機會來得太過容易，反而讓她有些懷疑。這老頭一張口就道自己是璇璣老人，沒有拿出絲毫的證據。雖說自己身上不過兩日就好了八成的傷已經很是能證明他的能力，但是……

也僅僅只是證明能力而已。

璇璣老人看似淡定，其實卻是用餘光一個勁兒地瞥著她的表情，可奈何她低下頭去，完全看不見她眼裏的情緒是如何，就只能自己瞎猜，這一猜就讓他的一顆心臟有些緊張地跳動個不停。

雖然知道天下人幾乎都願意拜他為師，可是璇璣老人卻本能覺得自己親自選的徒弟可能會不太一樣，畢竟他還是很相信自己的眼光。

再次擡眼之時，沈玫的一雙明亮的眼睛裏有狡黠一閃而過，眸光流轉間靈動非常:“你說，你是璇璣老人，可是這些都是你自己一口咬定的，如若你不是，那我拜你為師不是就虧大發了？”

璇璣老人聞言一瞪眼:“你這小娃娃！怎麽！我還會騙你不成！”可隨即他又展眉一笑，“也罷，我就猜到你這丫頭心思肯定多得很，你不就是想從我這裏討些好處麽，我都說準備收你為徒了，難道還會虧待了你不成？”

說罷他便將他貼身掛在下擺之下的一個小小精致錦囊從腰間拿了出來。

沈玫被拆穿了心思也不做聲，一臉坦然地等著他所謂的“好處。”

那錦囊上繡的一朵芙蕖栩栩如生，一眼就看得出刺繡之人的用心，也許是因為使用的時間久了，這錦囊的開口處有些磨痕，顯然是因為許多次的開合而產生的。可讓人驚奇的是，這錦囊布料的樣式看上去似乎有些老舊，但顏色確實鮮艷的黑紅色交雜，看上去著實不像是一個男子所佩戴的，風格反而像是烏雅她們那女子所佩戴的腰帶飾品。

她不由得多看了兩眼。

璇璣老人極為小心輕柔地將那錦囊取下來，而後從裏頭拿出一個鐵質的雞蛋發現的黑灰圓球。

沈玫看那一顆圓球平淡無其，沒有絲毫出眾之色，但是光芒內斂，看起來竟是十分有分量的樣子，況且是璇璣老人拿出來的東西，又怎麽可能真是如同一個圓球？必定有其妙處。

璇璣老人見她總算是露出了點好奇的樣子，於是挑挑眉，感覺自己丟的臉子都找了回來，終於有了舒了一口氣的感覺。

“喏，拿著看看。”他將手往前遞了遞，說道。

沈玫也不客氣，她也是著實好奇，於是伸手將這圓球拿了起來，可沒想到一入手，想象之中的重量並沒有出現，取而代之的是輕得幾乎讓人感覺不到的重意。

她眼裏的好奇怎麽也掩蓋不住，頓時就生了幾分興趣，拿起在手裏捏了捏，卻是堅硬非常，在耳邊晃了晃也沒有任何聲響，她又伸出手指在拿圓球表面彈了一下，而後放在耳邊傾聽，卻也沒有聽到任何回音，說明了這小東西並不是空心的。

她這下倒是難得的被勾起了興致，饒有興趣地問道:“這是什麽東西？我為何從來沒又見過這般材質？”

璇璣老人也不說話，看著她像個好奇寶寶一般將那小玩意兒放在眼前在掌心裏左右翻看，捏一捏，敲一敲，再掂一掂。

沈玫兩指捏著它對著光亮出看了又看，反而就突然看出些端倪來！

對著光時，那圓球竟然還有些透光！仔細看去，它中心依稀還映出了個蓮花的模糊模樣。

她眼睛有些驚訝地睜大，面上全是喜愛之色。

又是鼓搗了半天，她依然沒有在那光滑的圓球之上找到一點痕跡，好似這東西本來就是如此一般，並沒有什麽她想象的按鈕來將它內部給顯現出來。

可是直覺告訴她，這小東西絕對沒有那麽簡單，如果真是這樣的一個小玩意兒，璇璣老人怎麽好意思拿出來做個見面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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