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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我不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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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日餘蔓當著花無缺的面跑路, 已經過去一個多月了。

他像往常一樣,眉目含笑, 沒有惱怒,沒有抱怨, 寬容的表象讓餘蔓歉疚不已。

花無缺看上去依舊溫潤如玉,但給餘蔓感覺,有點怪怪的,好像蒙上了一層陰影, 不再白璧無瑕。

許是她心亂,拿有色目光看無缺, 才覺得無缺古怪。

餘蔓賴在樹上裝死, 不願下去,花無缺幽幽嘆了口氣,作勢起跳。

“好好, 我下去, 你、你別上來。”餘蔓大喊。

話音未落, 她已捂著臉跳下樹, 一落地,便被花無缺緊緊擁住。

餘蔓艱難地仰著脖子, 感覺自己就像一只被捕的小老鼠。

冷清女子站在原地默默註視兩個人的舉動,看到這一幕,不禁露出一絲微笑。餘蔓透過花無缺肩膀上方, 對上女子冷清的笑眼, 臉唰一下紅了。

“餵, 蘇櫻死丫頭,死哪兒去了?想餓死老子啊!”山洞裏傳來男人的叫罵。

女子一聽,勾起唇角,眼底泛起柔情,笑意變得明顯,她快步走進山洞,不再理會樹下的那對男女。

花無缺眉頭一皺,他覺得那聲叫罵,很像江小魚的聲音。花無缺暗中觀察餘蔓的反應,而餘蔓那邊,正臉紅氣喘,嘗試從花無缺懷裏鉆出來,似乎並不關心眼前以外的事物,對方才那聲叫罵,毫無反應。

“那個......”餘蔓幹笑,好聲好氣地說:“無缺,你先放開我好不好?”

“不行。”花無缺回答得斬釘截鐵,他狀似隨意的樣子,輕輕撫上餘蔓的後頸,“萬一你跑了,怎麽辦?我又追不上你。”

萍姐姐棄他而去,他從黯然神傷到滿心陰郁,漸漸悟出一個道理,絕不能坐以待斃。

如果萍姐姐一直躲著他,不肯見他,只會慢慢把他忘到腦後,更沒有可能會愛上他。

從前,身邊有她夢裏有她,就是美好。那日的告白,仿佛打開了一道閘門,釋放出駭浪驚濤。

現在,他想要更多。

餘蔓張張嘴,猶豫了一下,最後認命一般閉上眼,弱弱道:“我不跑。”

在花無缺面前,她根本沒有勇氣逃跑第二次。

花無缺如願以償一般,輕笑了一下,低聲在餘蔓耳邊說:“好。”

餘蔓得了自由,踉蹌退後一步,鵪鶉似的杵在那兒,低著頭不敢見人。

花無缺見她乖慫乖慫的模樣,覺得十分好笑,生出一種想捧起她的臉,吻她的沖動。

他並非不敢那麽做,實際上,他已經將沖動化為行動,低下頭,欲捧起餘蔓的臉,只不過,他突然想起附近存在一個高度疑似江小魚的人。

江小魚油嘴滑舌,勾引起人來很有一套,關鍵是萍姐姐貌似很吃他那一套,所以,還是盡快離開此地為好。

花無缺拉起餘蔓的手,施展輕功,飄然而去,直到被一條小河攔住去路才停下。

餘蔓抽回手,捏著衣角,扭著頭面朝潺潺河水,花無缺默默與她並肩,二人逆流上行。

良久,終於有人打破了沈默,花無缺輕嘆一聲,“萍姐姐......”

“啊?”餘蔓一驚,反應很大。

花無缺苦澀的表情中又多了幾分無奈,“你沒有話想對我說嗎?”

餘蔓僵硬地沈吟,半晌,終於調整好心態,擡起頭看了花無缺一眼,正色道:“我覺得,我們還是......”各走各的路比較好。

天地良心,她對花無缺沒有任何想法,她從來沒勾引過花無缺。

換句話說,花無缺在她心裏,不是可以親的男人。

話說到一半,忽聞遠處傳來女子淒慘的呼救聲,餘蔓和花無缺雙雙循聲望去,緊接著,又見水面上,繡著鴛鴦的紅肚兜、撕碎得褻衣和裙衫,順流漂下。

餘蔓和花無缺對視一眼,快步向前尋找,幾個跨越之後便找到了事發地。

一個未著寸縷的女人趴在岸邊,河水不深,將將及腰,除她以外,再無旁人。

花無缺側身回避。

同為女子,餘蔓無需顧及,可她並沒有上前,而是和花無缺一起,停在距女人三丈外的地方。

“這位姐姐,發生了什麽事?”

看這女人的年紀和體態,叫姑娘肯定不合適,餘蔓憐她境遇,便柔聲喚了姐姐。

那女人瑟瑟發抖,對餘蔓哭道:“有歹人欲對我不軌,妹妹救我。”

餘蔓“嗯”了一聲,並未追問歹人的去向,而是轉過頭,視線落到花無缺的肩膀上。

花無缺馬上脫下外衫,交給她。

餘蔓走過去,將外衫輕輕一拋,正正好好落到女人手肘邊。

女人萬分感激,吃力地展開外衫裹在身上,卻軟手軟腳的怎麽也爬不上岸,反倒被巖石割破肌膚,傷痕累累鮮血直流。就在她氣喘籲籲,準備向餘蔓求助之時,餘蔓開口了。

“姐姐貴姓?”

女人楞了楞,小聲道:“我姓馬。”

餘蔓眼神一亮,“這麽巧。”

女人又是一楞,“妹妹也姓馬?”

花無缺聆聽二人對話,此時有些摸不著頭腦。

餘蔓笑了笑,她當然不姓馬。她說巧,恰恰是因為她覺得不巧。

首先,這個女人的出現,就不巧,這裏是龜山,不是什麽尋常的荒郊野嶺。其次,她記著不識李大嘴的教訓,惡補了一下江湖常識,進龜山之前,她了解魏無牙的同時,順便將十二星相全部熟悉了一遍。

這女人自稱姓馬,而十二星相中唯一的女人,便是雅號“踏雪”的馬。

如果是餘蔓腦洞太大,誤會了,那她更要嘆一聲“巧”了。

“咦?花兄,鐵姑娘。”林中匆匆走來一個人。

花無缺詫異,“江兄?你怎麽在這兒?”

來人正是餘蔓和花無缺都認識的江玉郎。

江玉郎飛快看了一眼身軟無力,趴在岸邊□□的女人,視線繼而落到餘蔓身上,“我聽有人喊救命,便過來看看。”

餘蔓冷哼,“過來看看?哈,我看,你是來加桿釣魚的吧。”

這廝不跳出來還好,一跳出來,倒是坐實了此事有詐。

江玉郎茫然楞了楞,正要詢問餘蔓是什麽意思,突然,身後響起一聲驚雷。

一個身材壯碩的男人像沙包一樣,被丟過來,將江玉郎身後的土地砸出一個坑。他落地後,遲鈍了好一會兒,才開始吐血,然後哀嚎。

“不錯,這三個卑鄙小人,就是來害人的。”兩鬢斑白的落魄劍客,緩緩而至。

“你是何人?他又......”江玉郎話沒說完,人已像斷了線的風箏一般飛了出去。

餘蔓見這劍客一掌廢了江玉郎的武功,稱心的同時,也多了幾分警惕。

劍客看著花無缺,沈聲道:“你就是移花宮的花無缺?”

“正是。”

“這三人,密謀擒你,好迫使你將移花接玉傳授與他們。”劍客淡淡陳述。

“胡說,你胡說......”江玉郎忍著劇痛,嘶聲辯解。

陰謀敗露,武功盡廢,他心中恨極,卻只能裝作一副悲憤交加的模樣。

餘蔓冷笑,“要不要我把閻王招上來,給你斷斷官司?”

光是跟她一個人的官司,就夠江玉郎死一百次了。

“冤枉。”江玉郎咬牙道。

他不明白,這個姓鐵的女人為什麽對他有這麽大的敵意。

花無缺反應平淡,仿佛此事與他無關,絲毫沒有進一步探究的意思,只禮貌地問了一句,“請問閣下尊姓大名?”

“燕南天。”

一時間,寂靜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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