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上總會有一些自作聰明的人，明明做了愚蠢的決定，心裏還沾沾自喜，真好，終於不會拖累我愛的人了，他好我就好。

葉菲聽到秦頌說這話的時候，差點沒把嘴巴的酒吐出來了，“他好我也好？秦少，你是不是廣告看多了”。

秦頌勾唇，“我從不看電視”。

葉菲敗下陣來，不甘心地解釋，“我當時不是這麽想的，我想的可比這多多了”。

“說來聽聽”。

葉菲吸吸鼻子，說：“我當時想迂回救國來著，他們不是說我哪兒哪兒都配不上你嗎，我就想我得先讓自己強大起來，你上麻省理工，我考上了B大，再努努力去國外留個學，學歷方面勉強也能追平。至於家世，我家三代貧農，到了葉長河這一代勉強算步入小康，還和我媽離婚了，這一塊我就是跑死也不可能追上你，只能想別的轍，你高幹子弟，那我就努力成為富商之女，或者自己成為女強人也行。於是我想方設法地掙錢，憑借我的預知，咳，我的聰明才智確實掙了些錢，可是遠遠不夠，我打算再開兩家網店，還打算談一些代理，然後把掙得錢都投到房地產裏去”。

說到這兒，葉菲停了一下，“我口渴，倒杯水來行不？”

秦頌起身，順手摸了一下葉菲的臉，“一直都知道你聰明，沒想到還有這頭腦，我還真是撿到寶了”。

葉菲不好意思了，心說，我最多是個璞玉，還是爛大街的那種南陽玉，不值錢的，只不過經歷了一番奇遇而已，這樣想著，腦袋裏蹦出石頭記三個字，忙搖頭，這聯想能力也是沒誰了。

“我想著你們這樣的人家都喜歡會樂器的女孩兒，我還專門報了個班想學鋼琴，可是我實在沒有音樂天賦，這輩子和這個高雅的東西無緣了”，葉菲嘆氣，“可是我會跳舞，不知道會不會加分”。

秦頌笑：“我奶奶是文工團的領舞”。

葉菲眼睛亮了，“也就是說你爺爺會喜歡了？”

秦頌說：“我奶奶雖然是文工團的，可是自從嫁給我爺爺就沒再跳過舞，我爺爺說搔首弄姿的給誰看”。

葉菲頹然地靠在沙發上，“好不容易會一項技能，還是個減分項”。

秦頌輕哼，“然後呢？”

葉菲這才想起剛才的“坦白”還沒說完呢，於是接著說：“我想著等到我能配的上你的那一天，我就去找你”。

“計劃的夠周密的，你的計劃周期是多長時間，五年？十年？還是二十年，你就不怕我真的忘了你”。

葉菲看到秦頌黑臉，舔舔嘴唇，說：“我的計劃最多十年，至於你說的我也想過，要是你把我忘了怎麽辦。後來一想，忘了也好，我們倆就不用活的這麽累了，反正我錢也掙夠了，嫁不了心愛之人，就帶著這些錢浪跡天涯，在死之前揮霍一空”。

秦頌的臉更黑了，“夠灑脫的啊！”

葉菲點頭，“愛情沒了，還不讓人灑脫點啊，難道那你想看我整天哭哭啼啼，郁郁寡歡，然後含恨而終？”

“那是你活該！你在計劃這些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口口聲聲說心愛之人，我這個心愛之人真夠可悲的，什麽都不知道就被送去了美國，要不是我的護照被爺爺藏起來了，我早就回來找你算賬了”，秦頌惡狠狠的說道，看葉菲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恨不得把她吃了。

葉菲捂眼，不敢看他，“你爺爺竟然做這麽幼稚的事情，那，最後你是怎麽找到的？”

“我花五百美元在黑市上買了一個假的，然後夾在留學生的隊伍裏順利上了飛機”。

“你買假證件？”葉菲驚呼。

“都是被你逼的！”

葉菲立馬閉上嘴巴，卻還是忍不住小聲說了句：“你不怕被發現啊？”

秦頌冷哼，“被發現了更好，剛好被遣返回國，還省了飛機票的錢”。

葉菲咬手指，看把孩子磕磣成什麽樣了，一張機票才多少錢，為了省錢臉都不要了。

“那你家裏豈不是翻了天了？”葉菲小心翼翼地問道。

“天哪有那麽容易翻，這世界少了誰地球照轉，太陽照樣升起，春夏秋冬四季照樣輪回”，秦頌似笑非笑地回答葉菲的問題。

葉菲灌了自己一口酒，灌的有些狠了，嗆到氣管裏了，劇烈咳嗽起來，咳得眼淚就出來，順勢說道：“這話是我說的怎麽了，我說的不是事實嘛，多有哲理的話啊。當初要不是你媽來找我，我能做出那樣的決定嗎，她一個牛津大學的高材生，優雅高貴，跟那些世俗的媽媽不一樣，幾句話就把我說的啞口無言，我是健康的尚不能配上秦家的獨子獨孫，別說我還得過精神病，這個精神病還把你害的住了好幾天ICU，要是你有個好歹，我得切腹自殺才能洗清我的罪孽。那個節骨眼，我怎麽敢不離開你，我當時要是說個不字，估計所有的手段都用我身上了。我這樣不起眼的小人物，說不定哪天就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了，那樣我就永遠見不到你了，我迂回點有什麽錯……”

葉菲越說越委屈，最後嚎啕大哭起來，她能怎麽辦，她是重生的牛逼人物，可是她還牛逼到和權勢對著幹的地步，她這不是正努力朝著這個方向努力嗎。好不容易回來了，就不能你儂我儂，有話好好說嗎，非得這樣冷嘲熱諷嗎？

那晚，他們倆喝了許多酒，在充滿檀香的酒店房間裏耍酒瘋。

秦頌看著她梨花帶雨的模樣，心漸漸軟了下來，除了打工還是打工的生活他過了一年，在那樣混沌的環境裏，他獨自一人默默地對抗著，卻從來沒覺得辛苦，他知道他的女孩在遠方和他一樣煎熬，她可以騙過所有人，卻沒有騙過他。

她說的對，他從來沒有相信過她自編自演的那些拙劣戲碼，只是他沒有辦法回到她身邊。

看著醉眼迷蒙的葉菲，他傾斜身子，親吻了她的唇瓣，她得唇溫暖而柔軟，他輕輕摟住她，眼中有了淚光，若不是身不由己，他怎麽舍得離開。

葉菲瞪大雙眼，手不自覺地環上他的腰，然後，含住了他的舌。

秦頌，告訴我，這不是做夢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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