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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瑯鳶,給你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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瑯鳶心底的猜測越來越肯定。

良久,底下並沒有傳來人落在水中或巖石上的聲音,反倒有什麽東西在風裏鼓動,聲音很大,因此在場的人都聽得到。

一聲龍鳴從懸崖深處傳出,在整個山谷裏回蕩,數百只飛鳥驚散,樹影搖動。

緊接著,從山谷裏發出一道金光,猶如從山谷裏升起了太陽一般,金色的巨龍騰飛而起,由懸崖底下憑空升上來,在眾人驚的下巴都要掉了的時刻,瑯鳶的臉上卻並沒有過多的驚訝。

她望著龍飛起的方向,熱淚在眼中打轉,原來如此……原來是你……

她輕聲喚到:“勇士……乾羨。”

龍聞聲壓低了頭,俯身過來,尾巴一擺,送到了瑯鳶的面前,傾斜的趨勢宛如一道通天樓梯。

瑯鳶望著他的眼睛,一人一龍仿佛能用意念交流一般,心有靈犀。

瑯鳶踏著龍尾一步步走心向它的背,山風鼓動她的長發,她的每一步在眾人的註視下都頗具儀式感。

錦鯉睜大了眼睛,“我一定是在做夢……我一定是話本看多了……可是魏國的話本都不敢這麽寫啊!”

龍仿佛聽到了錦鯉的喃喃自語,將瑯鳶安全的送上了脊背以後,便將龍尾伸向了錦鯉。

錦鯉看著這樣一個龐然大物,遠古神獸,不僅出現在自己面前自己還活著,竟然還對他發出了乘坐的邀請!

錦鯉受寵若驚,激動萬分的走向龍尾。

眾人重新舉起石頭,棍棒,刀劍,“惡龍出現了!殺了他們!”然而他們只是喊的徒有其表,誰也不敢第一個沖上去殺龍。正所謂初生牛犢不怕虎,一十幾歲的男孩喊著沖了上來,趁龍接人,手裏的長矛狠狠插在龍尾上。

地動山搖的一吼,它疼!

原來龍也是會受傷的!看著龍尾一片殷紅,眾人舉起武器再次圍了上來,那一抹紅炸響在人們的腦中,重新點燃了人們的憤怒。

“呼嚕嚕嚕……”龍催促瑯鳶和錦鯉抓緊他。

在人們撲向懸崖之前,龍騰飛起來,各種石塊刀劍向它擲了過來。

瑯鳶居高臨下望著這些不知死活的人,蹙起了一雙眉。龍無奈下吐出一團火,火在半空中燃盡武器,灼烈的氣體讓眾人不得不後退。

龍回轉身子飛離懸崖,升入雲中。

瑯鳶望著自己身下金光璀璨的龍身,縹緲而流動的雲層,坐在龍身上的她多了些從前沒有的心情。

來自對勇士的親切感加註在乾羨的身上,心裏有了一些奇異的變化。

錦鯉趴在龍背上激動的大呼小叫,“簡直像做夢一樣啊!”

龍停在另一座山的山頂上,尾巴上的傷口已經愈合,但一旁的血跡還在。

瑯鳶想幫它擦拭血跡,但它很快就煥發金光,縮成為小小一團。

“乾羨。”瑯鳶輕輕喚道,小東西舒展身子,小心的立在瑯鴛面前。

錦鯉已經被它萌的不能呼吸,睜大了眼睛滿眼都是星星,“龍竟然是這麽可愛的小東西!”

乾羨顯得有些緊張,完全不像平時化過龍形以後那副膨脹的模樣,眼睛偷偷看了看瑯鳶。

“為什麽一直不告訴我?”瑯鳶看著它問。

乾羨的小爪子局促不安的互相抓著,“老夫……老夫……”

它為難的擡起頭,“相信老夫的人太少了,好多時候,老夫化了人形沒一會兒就撐不住了。老夫總想著,等到可以自由轉換的時候,就告訴你的……”

瑯鳶蹙著眉,眼裏蓄著眼淚,咬牙道:“可你知不知道我找你找的多苦?”

乾羨艱難的點了點小腦袋,瑯鳶嘆了口氣,忍著眼淚不再看乾羨。

錦鯉瞧著一人一龍鬧起脾氣,為緩和氣氛迎了上來。

“龍大哥你好,我真的很崇拜你的,能不能讓我給你當小弟啊?”錦鯉滿臉都是崇拜的笑容。

乾羨皺著小眉頭,心思都在瑯鳶身上,完全沒功夫搭理他,隨口道:“你誰啊?”

錦鯉誤以為是乾羨對他感興趣,一聽真龍發話了,急忙繼續道,“那我就自保家門了!我是魏國太子離錦,我運氣好,大家都叫我錦鯉,您叫我錦鯉就行。”

“魏國太子?!”瑯鳶一驚,“你真的是魏國太子啊!”

錦鯉點點頭,俊俏而稚嫩的臉上笑得十分有貴氣。

“我聽說魏國的長公主……也就是你姐姐,出走了,人在大周,有沒有這回事呢?”瑯鳶還記著灼淥在信上給她說過,要找魏國長公主合作。

錦鯉笑道:“出走的就是我,我扮作我姐的樣子出來玩的,我姐在魏國扮作我的樣子做太子呢。”

瑯鳶嘴角抽了抽,“你們姐弟倆真會玩。”

“龍大哥!所以你能不能讓我跟你混啊!我什麽都會的!”

此刻的錦鯉滿臉都寫著,超好玩。

乾羨用小爪子指了指瑯鳶道:“這位是大周的長公主,你問問她吧,若是她用得著你,你便跟著我們。”

“長公主!”錦鯉驚訝的看向瑯鳶,“你你你……你就是那個大周唯一的公主姜瑯鳶?”

瑯鳶點點頭。

“你父王給你修了五十丈的高樓,你有什麽想法沒有?”錦鯉像個好奇寶寶一般湊過來問。

瑯鳶蹙眉道:“那不是為本宮修的,不過是接著本宮的名字罷了。”

錦鯉為瑯鳶這副毫不在意的模樣讚賞的點點頭,遠在魏國他便聽說了大周有位公主得大周皇帝盛寵,連舉世聞名的攬月樓也是為那公主而建,那時他以為這公主肯定是個囂張跋扈的討厭女子,沒想到根本不是那樣的。

說起了那借名頭而建的攬月樓,瑯鳶問起了乾羨,“神樹祠,到底是怎麽回事?”

乾羨見瑯鳶終於理他了,連忙湊過來道:“老夫去看過了,神樹祠果然是一個幌子,每一個神樹祠富麗堂皇的雕像下頭,都有一個十八層地獄。”

瑯鳶和錦鯉目光相對,想起他們在地下世界裏的所見,的確是十八層。

“他們把人養成畸形,難道是為了……”瑯鳶懷著恐懼,不敢再說下去。

乾羨臉色凝重下來,重重的點了點頭,“地獄裏有一個巨大的機關,被他們叫做樹根,其實那是一個利器組成的大箱子,他們讓人洗幹凈了,挨個走進去。”

瑯鳶的眸光有些顫抖,“然後呢……”

錦鯉的睜大了眼睛想要聽後面的事,乾羨嘆了口氣,說出了四個血淋淋的字,“剝皮剔骨。”

瑯鳶像被人哽住了喉嚨,怪不得灼淥去查到的肉果子原材料只有肉,沒有皮也沒有骨!

錦鯉眼中因好奇升起的光芒這下黯淡了下來,“從前我只在話本裏見過這麽慘絕人寰的事情……”

瑯鳶和乾羨同時緘默了。不僅他們自己沒有猜到這些人竟然如此狠辣殘忍,還讓一個外邦人看到了大周這麽陰暗的一面。

錦鯉激動道:“那你們可知道是誰在這麽做?這些人應該被用同樣的方式處決才對!”

瑯鳶憂愁的望著遠處,道:“是樹徒,可大多數樹徒作為幫兇,卻根本不知道他們在做什麽。”今日乾羨搗毀了一個神樹祠,肉果子卻還是會源源不斷的出現,大周範圍內還有許許多多的神樹祠,“你現在向本宮顯現了真身,是說明以後你都可以隨時轉換形態了麽?”

乾羨點點頭道:“救出的人都對老夫堅信不移。”

“好。”瑯鳶深深吸了一口氣,對乾羨鄭重的說,“我們帶上近日搜集的全部證據,去皇宮!”

皇宮。

“主上……你快些離開吧……再不走要被人發現的。”鳳儀低聲求饒,紅羅帳子微微顫抖。

被叫主上的人發了狠一般撕扯她的衣裳,“莫非你是嫌棄我了?”

鳳儀呢喃道:“哪能啊,沒有您,哪兒來的鳳儀今天,鳳儀怎麽會那麽沒良心呢,”

“哼,知道就好!”呲啦一聲,大手將鳳儀身上最後一點遮擋也扯掉了。

鳳儀仿佛強忍著什麽,彎起笑唇,“您別急吶,近日小家夥總踢我,想必是急著見您了,您要是傷著他可怎麽辦?”

那人手裏的動作微微一滯,鳳儀捂著肚子嬌聲道:“哎呦,您不疼鳳儀,也得疼您的親骨肉啊。”

那人的動作終於停了,憤憤的捏住鳳儀的臉,由於用力,她的嘴巴被強行打開。

“你這小賤人,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裏嘀咕著什麽,你以為爬上了龍床他就會看上你了?要不是因為……”

“主上……”鳳儀的手輕輕婆娑著男人的手腕,眼裏媚態盡顯。

那人冷冷的嗤聲,俯下身來,聲音沙啞而令人生懼,狠狠道:“那你就想別的辦法……滿足我。”

“……”

夜深了,獨自躺在榻上的鳳儀睜著一雙眼緊緊盯著床頂。

恨裏帶著憤怒。

“來人!”鳳儀冷冷的一喚,侍女小跑著湊了上來,她一彎身子,便對著錦盆狂吐起來。

胃酸灼的她鼻涕眼淚直流,她吐的臉色發白,渾身顫抖,侍女擔憂的說:“娘娘,您今日怎麽這麽惡心的嚴重,要不要叫太醫過來看看?”

鳳儀反手一巴掌就把侍女打得倒在一邊,“要你多嘴!本宮是皇後!用得著你來可憐擔心!”

侍女委屈又驚恐的捂著臉往後縮,“奴婢多嘴,女婢該死!”

鳳儀胡亂擦了擦嘴,“滾!滾下去!”

“是!是!”侍女連滾帶爬的退了下去,鳳儀獨自坐在踏上,頭發淩亂,兩眼血紅。

一夜未眠,一大清早,鳳儀就被侍女叫醒。

侍女的半邊臉紅腫著,眼睛裏都是惶恐,小心翼翼地對鳳儀說,“皇後娘娘,外頭出大事了,您快去看看吧。”

“出事?出什麽事?”鳳儀沒好氣的說著。

侍女欲言又止,鳳儀瞪了侍女一眼,起身任眾侍女更衣。

在宮墻之上的瞭望亭中,皇帝攬著灼淥,望著天邊盤旋的巨物。

天邊烏雲滾滾,青灰的天色如同被水墨渲染而成,陽光隱匿在雲縫裏,透出灼目的金邊來。

“那似乎是龍。”皇帝仔細望著天邊翻滾的金雲,灼淥若有所思的看著,她的視力也要比常人好,不僅看清了皇帝看不清的龍,還看清了龍背上有人,帶著黑紗鬥笠,風吹起黑紗鬥笠的時候,她看清那人就是瑯鳶。

不過瑯鳶才搗毀了醫館和神樹祠,這時候騎著龍回宮,不怕皇上生氣麽?

人們的呼聲中愈來愈大,金甲侍衛紛紛端起弓箭準備著。

“陛下,不可,若天邊真是龍,這就是對龍不敬啊。”灼淥看到那些舉著武器的金甲侍衛,對皇帝搖了搖頭。

皇帝正要下令讓他們放下弓箭,鳳儀快步從一邊走過來,“陛下,決不能讓人放松警惕!”

皇帝和灼淥向鳳儀看去,鳳儀臉上滿是溫柔,擔憂道:“陛下,那天邊飛著的東西萬一真是龍,龍不管怎麽說也是個獸,既然是獸類,就免不了會受人蠱惑。”

皇帝點點頭,“皇後說的也不無道理。”

灼淥蹙眉嘆了口氣,這皇帝真是個墻頭草。

金甲侍衛繼續端著武器圍在墻上,一個個虎視眈眈,刀劍弩箭鋒利的光芒暗暗流轉,蓄勢待發。

“吼……”

一種混雜著獸的怒吼和鳥類的嘶鳴的聲音響徹天際,其震撼之勢地動山搖,金龍自雲層中竄出,張著大口俯沖下來,不怒而威的龍頭闖入眾人的眼簾,連胡須都是那麽清晰!

金光在每一片龍鱗上閃耀,在它擺動時渾身猶如流轉著華光,一時間天地都為之失色。

鳳儀倒吸一口涼氣心直接懸到了嗓子眼,真的是龍,真的是龍!她萬萬沒有想到,這段時間的傳聞是真的!

龍在虛空中游走浮動,數量驚人的鱗片隨擺動發出細細索索的聲音,這座山一樣的龐然大物在半空穩穩停住,遮天蔽日,它巨大的不真實,但又無比真實清晰的浮在人們眼前!

金甲侍衛見狀紛紛顫抖,手中的刀劍稀裏嘩啦的掉了一地。

就連皇帝都畏懼的微微往後退了一些。

灼淥感覺到皇帝的後退,有些驚訝的暗暗打量著他,這般膽小畏懼,也不過是個常人罷了,灼淥感覺到他的手在這關頭離開她的背,心裏有些涼。

龍微微探著頭,龍背上露出一個人,那人帶著黑紗鬥笠,“皇帝站出來!”

聞聲,皇帝驚的渾身一震,鳳儀下意識擋在了皇帝面前,“還不快護駕!”

金甲侍衛哐哐哐的跑過來護住皇帝,帶黑紗鬥笠的人似乎是無奈的搖了搖頭,擡手丟給皇帝一個包袱,“神樹祠殺人取肉,限你三天內肅清全國神樹祠,否則……”

瑯鳶藏在黑紗後頭的臉上浮上一抹惡劣的笑容,看了看父皇身邊的鳳儀,憤憤道:“否則,頭給你擰掉!”

眾人被瑯鳶這句威脅嚇得一楞,皇帝也是渾身一震。

鳳儀哪能忍皇帝受著委屈,開口道:“你休要對陛下無禮!”

龍的喉嚨裏發出呼嚕的異響,仿佛在醞釀著什麽。

乾羨的內心憤怒不已,外頭的神樹祠把人剝皮去骨,皇宮裏頭的人竟然還在意著他們是不是有禮?

“吼!”又是一聲龍吼,由於太近,卷大的聲浪摧枯拉朽一般襲來,塵土飛揚,旌旗直飄,所有人的臉都被這颶風吹歪,聲音如萬座洪鐘齊鳴,炸響在人們耳邊,沒有捂耳朵的人直接耳膜炸裂,雙耳流血。

瑯鳶望著宮墻上眾人狼狽的模樣,冷冷一笑,拍了拍乾羨的背。

“我們走。”

龍猛地回頭,一個旋身飛離裏宮墻,帶著瑯鳶騰雲而去。

鳳儀捂住雙耳的手剛拿下來,肚子裏就傳來一陣劇痛。

“啊……本宮的孩子……”鳳儀痛的雙眉緊蹙,兩只手緊緊捂住肚子。

“快傳太醫!”皇帝慌忙跑過去抱鳳儀。

灼淥看在眼裏,暗暗有了盤算。

寶華宮中,灼淥也終於裝出了宮裏女人那一套假惺惺的關心表情,坐在皇帝身邊,焦急的等候著太醫的消息。

鳳儀不斷在裏頭喊著疼,一聲一聲的喊的灼淥心裏各種暗爽。

“啊……本宮的孩子……”

灼淥深呼吸,叫你丫的把瑯鳶趕出宮。

“啊……一定要保住,這是陛下的皇子……”

灼淥喝口熱水讓自己冷靜,叫你丫的把人母後的骨灰添進煙花。

“啊……本宮的孩子有沒有事啊……”

灼淥放下手中的茶杯,一邊擦著嘴角的茶漬一邊偷笑,叫你丫的叫人來殺我。

太醫滿頭大汗的從裏頭走出來,稟告皇帝道:“皇後娘娘只是受了驚嚇,有些胎動,喝些安胎藥的身體便無大礙了,不日就要生產,萬萬不可再有情緒波動,再受驚嚇。”

皇帝應著聲,連忙讓人去準備加強寶華宮的守衛,生怕龍再來。

“皇上……”鳳儀嬌聲喚著皇帝,氣若游絲,皇帝連聲應著跑了進去,灼淥憤憤地望著鳳儀的方向,心裏極不是滋味。

回到朝華宮,灼淥這才明白,她對皇帝的感情也許並不是愛。

她是那麽嫌棄這個男人的軟弱和膽小,那麽看不慣他三心兩意,沒一回給她快樂和痛苦的,似乎都是宮裏的東西,還有他給的地位。

“我愛的到底是什麽呢?”灼淥垂眸喃喃道。

“娘娘,陛下差人來話,今夜陛下宿在寶華宮,讓您自己早些休息。”

灼淥應了聲,打發侍女下去了。

看著空空的榻,灼淥冷冷一笑,剛進宮時,她多在意皇帝不來陪她啊,那時候,她還真以為自己墜入愛河了呢。

可如今,她獨攬恩澤,盛寵不怠,反倒覺得,自己最想要的並不是那個懦弱男人的陪伴,而是旁人艷羨裏帶著憤怒的目光,是越來越多的賞賜和與眾不同的恩典。

灼淥走向桌旁,燭光照亮了無暇的玉杯。

目光落在玉杯上久久欣賞,她的眼神陶醉。

“瑯鳶啊,我想要的東西,你都給我了,你想要的,我也給你。”

灼淥把玉杯往地上一砸,開口嬌聲喊道,“哎呦……好疼啊,快叫禦醫來。”

侍女聞聲驚動,朝華殿裏的人頓時忙碌起來。

禦醫來後,灼淥便捂著肚子裝作不舒服診脈後,禦醫激動的問:“娘娘這個月的月信來了沒有?”

灼淥故作迷茫的搖搖頭,“本宮向來不準的,沒有來。”

禦醫高興的拱手道,“恭喜娘娘!賀喜娘娘!娘娘有喜了了。”

灼淥裝的更是高興,“那就快些去告訴陛下吧,那就誇稟告陛下吧,陛下一高興,定是要多多的賞賜你。”

禦醫應著聲退出去了。灼淥抿著笑唇看著禦醫離開的方向,笑意漸濃。

寶華宮。

“皇上,您可知道,這個孩子,臣妾對他寄予了多少期望啊……”鳳儀倚在皇帝懷裏,摸著肚子滿心歡喜。

皇帝撫摸著鳳儀的頭發,“朕明白,朕沒有兒子,你的心意朕明白。”

鳳儀笑著,“您說,這孩子會像您還是多些還是像臣妾多些呢?”

說完這話,鳳儀才忽然意識到連她自己都忘了這孩子不是他的。

鳳儀的眸光沈了沈,不是說撒謊久了連自己都忘了,而是有的謊言,撒謊的人太願意去相信了。

她多希望這個孩子就是他的啊。

皇帝的目光深沈,輕輕籠著她的頭靠在自己的肩上,緩緩道:“朕的兒子自然是像朕多些,不過……”

鳳儀揚起臉望著皇帝,“不過什麽?”

“不過,你的眉眼長得很好,朕希望他能長出和你一樣的眉眼。”

鳳儀的臉上一僵,鳳家的人都說,她和姐姐的眉眼長得極像,見過她們的人,不用問也知道她們是姐妹,就是因為她和姐姐的眉眼。

鳳儀的腹中微微一痛,仿佛是孩子知道了娘親受了委屈。

鳳儀害怕眼中的疼痛被他捕捉,連忙低下頭。

他還是愛姐姐的是麽?哪怕姐姐已經成了一個死人,他還是忘不了姐姐麽?

鳳儀的眼淚在眼中打轉,這時,太監前來同傳。

“陛下,太醫院有好消息稟告!”

皇帝懶懶的問:“什麽好消息?”

太監笑道:“灼妃娘娘有喜了!”

“你說什麽!”皇帝和鳳儀同時驚呼。

大周皇室這麽多年只有一個姜瑯鳶眾人皆知,許多人都在私底下說是皇帝身體有問題。

皇帝眼下自然是高興的合不攏嘴,鳳儀卻頓時被絕望壓得喘不過氣。

她的手在身下一抹,滿目的猩紅刺痛了她的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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