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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嘲笑,這下子寧王府又有得鬧了。

想到寧王妃對自己莫名不待見,估計不會想要見到自己的。阿寶將帖子放下,以照顧生病的蕭令殊為由,親自寫了歉涵過去,附帶豐厚的禮,她人就不過去了。

阿寶這選擇是對的,那天寧王妃沒見到阿寶,還真是莫名地松了口氣,然後心裏又有些氣憤,覺得阿寶一定是因為她生了女兒,才不給面子來的。至於照顧生病的晉王什麽的,不過是借口罷了。

當然,她生氣她的,砸了屋子阿寶也不會知道,很快便將此事放下了,繼續窩在家裏照顧丈夫、教養兩個孩子。

躺了半個月,蕭令殊已經可以下床走動了,不過身子還虛,走動得不多,外頭又冷,阿寶只允許他在室內活動,其他時候還是看著他多休息,不能讓他逞強。

某位王爺清醒了,一日比一日精神後,又開始搞陰謀詭計了。

席遠是最振奮的,幾乎每天都要送些文件過來,然後當著阿寶的面,將江南一帶至南齊一帶的信息都稟與蕭令殊,甚至當著她的面,評論南齊幾位皇子上位的可能性,還有明年大鄴對南齊出兵南征的可能性,屆時南征人選又是誰。

京裏的幾位王爺也在暗搓搓地計劃著若大鄴要南征,都想舉薦他們的人,既能奪取戰功,又能發展勢力,其中以賢王為首的幾位王爺暗動作不斷,太子也不動聲色安排。齊王這廝自打弄死了南齊太子,仿佛又有了禍害的目標,時常在朝堂上興風作浪,處處針對南齊之事,推波助瀾,仿佛恨不得大鄴馬上就派兵南征,將南齊滅了,一統中原……

阿寶由原來的沈默到最後默默聽入耳裏了,然後每次掐著時間點,一看席遠所呆的時間超過了,就會板著臉將他轟走,然後再板著臉押著某位王爺去休息,解神醫交待了,他現在身體不好,讓他別太費神。

一看到她板著臉,連眼神都是冷的,蕭令殊默默看了她一會兒,十分聽話地被她扶回房裏歇息了,其他丫鬟見狀,默默地在心裏肯定了王府裏最大的Boss其實是王妃才對。

阿寶其實也沒想到他會這麽聽話,等冷著臉伺候他躺下後,她默默地走到外間,然後猛地一頭紮到鋪著毛茸茸的虎皮氈的炕上,臉蛋都激動得紅了,手指有些不爭氣地發顫著。就算膽子被男人養得挺大的,但她與他相處時,是隨意親昵的多,卻從來不會同他撒潑置氣,唯一一次被他氣得狠了,也只是咬他幾口洩憤。這是頭一回置氣呢,沒想到效果這般好。

阿寶激動了會後,聽到裏頭男人叫她的聲音,哎了一聲,爬起身來,喚了丫鬟進來,讓她去茶水間裏將一壺熱水拎過來,阿寶接過茶壺拎進室內,倒了杯溫水過去餵他喝下。

蕭令殊躺在床上,還沒有睡著,只是默默地看著她,發現她臉色恢覆平常的軟和,方拉著她的手,閉上眼睛。

阿寶被他弄得又是一楞,然後忍不住揚唇笑了笑,湊過去在他淡色的唇上親了下,又廝磨了會兒,直到那唇色變紅了,眼睛彎成了月芽。果然等她直起身來後,便看到他睜開了眼睛,同樣伸手摸了摸她的臉,還有微紅的唇瓣。

“王爺……”

她軟軟地喚了一聲,然後將臉貼在他胸膛上。過了今年,他們就成親快四年了,除了他曾經辦差離京的一年,他們極少離別,從嘗試到適應到習慣,將婚姻一點一點地經營起來,孩子也快要三歲了,感覺有些老夫老妻了,以後日子會這般平淡下去,可是偶爾發生的事情,會讓她發覺她比想象中更在乎他,更會因為他的痛而痛。

蕭令殊慢慢地摩挲她的背,然後將她拉到床上,鎖到懷裏,讓她陪他一起睡。

阿寶笑盈盈地說了聲好,抱著他的腰,整個人都縮在他懷裏,溫暖的手摸進他的衣襟間,摸到他微涼的肌膚時,心裏又忍不住難過。以往冬天,他全身上下都是熱烘烘的,讓她當成天然暖爐,可現下他的體溫還沒她高呢,反而她成了他的暖爐了,再伸腳過去蹭他的腿,果然也涼涼的,就算被窩被暖爐薰暖過,對他而言意義並不大。

“王爺,你冷不冷?”

“不冷!”

阿寶扁了下嘴,覺得他又在逞強——或者很誠實,在他心裏,並不覺得這種冷意難以忍受的。想到席遠透露的,他曾經受過幾次嚴重的傷,數次在生死邊緣徘徊,這條命不知從閻王那裏搶回了多少次時,心裏堵得厲害。

“別亂想,我會好的!”他手指捏了捏她的耳廓,輕聲說道。

阿寶低低地應了一聲,然後又蹭了下他的胸膛,咕噥道:“王爺你身上好冷,一點都不暖和。”

他僵硬了下,又道:“以後會暖的!”

“哦……”

這聲“哦……”真是太富含想象力,同時也太容易讓人想歪了。剛才還跟席遠搞陰謀詭計的男人現在十分糾結地想著,難道她嫌棄他不夠暖和?他知道她是怕冷怕熱的體質,太冷不行太熱不行,最喜歡的是微煦的春日和秋日時節,夏天熱時會直接將他踢走,直到他沖了冷水澡回來,冬天冷時會緊緊地巴著他。

睡意上來了,阿寶打了個哈欠,找了個舒服的姿勢便睡下了,完全不知道某個男人因為她無心之舉而糾結。

第二天,雪停了。

解神醫一大早地就拎著他的藥箱過來了,跟著他的還有個男孩,同樣也幫著拎了個比較小的藥箱。阿寶定睛看去,發現竟是幸啟明。

解神醫解釋道:“這孩子頗有學醫的天份,他想學,我便帶著了,讓他白日過府來學些東西。”幸家姐弟居住的巷子離王府只有幾條街,走上兩刻鐘就到王府的一處後門,距離不遠,每日來回也不辛苦。

聽他解釋,阿寶也想起了前些日子解神醫同她提了這事,讓門房通融一二。不過若是幸啟明真的有天份,學好了以後造福的也是百姓,阿寶自是不會阻止,解神醫想教就教唄。

在解神醫為蕭令殊搭脈時,雙胞胎也醒了,穿成了小毛球一樣被丫鬟們抱了過來。

“娘娘~~”

軟糯糯的聲音,睡眼朦朧的模樣,阿寶臉上露出笑容,親了下小家夥們的小臉蛋。正在這時,阿寶發現一道視線,轉眼一瞧,便見是幸啟明一雙黑黝黝的眼睛盯著她,雖不知道他看什麽,阿寶仍是朝他善意一笑,然後看到像狼崽子一樣兇狠的男孩眼眶微紅,低下了頭去。

阿寶有些楞,等發現他時不時地偷瞄著兩個孩子,突然有些明悟,他大概是想起死去的娘親了吧。

想到了幸家姐弟的處鏡,阿寶又看了眼解神醫,心裏琢磨著,若是幸啟明真堪稱大用,又有心向學,王府也不吝嗇那點兒銀子,可以培養他成才。也不需要他賣身給王府,而是覺得這時代醫療體系落後,有個技術高明的大夫,也算是給自己的生命多留條保障。且解神醫也需要個傳人。

心思千回百轉間,解神醫已經為蕭令殊搭脈完了,說道:“王爺身子大好,不過仍是太虛,得養上半年時間,慢慢來,會好的。”

蕭令殊用手指敲著桌面,說道:“半年時間太長。”

解神醫一聽便來氣了,手中捏著支筆快要將之折了,怒道:“王爺莫以為自己是鐵打的身子不成?打從我認識你以來,你已經是第五次從鬼門關撿條命回來了。說句狂妄話,若非有在下,王爺還不知道是如何的處境呢?所以別想要逞強,不管你想要做什麽,都一步步地來,將身子養好再說!!”

爆發的解神醫極有氣勢,莫說蕭令殊,連周圍的人也嚇了一跳,連幸啟明都忍不住多瞧了他兩眼,大抵是沒想到一直好脾氣地授他醫術的男人原來脾氣也這般大的。

沒辦法,解神醫是個聖父心腸的男人,遇到不愛惜自己身體的人,這脾氣就上來了,根本不管你是誰。也因為這種率直沖動脾氣,一個不小心就會得罪人,這也是他為何不接受皇帝的賜封,進宮當太醫的原因。至於他敢對著蕭令殊爆發,也因為蕭令殊除了將他坑得極慘外,這位王爺也是個懶得理人的,只要沒惹著他,你在他面前吠,還懶得看你一眼呢。

解神醫刷刷幾下在空白紙上寫下了方子,召來小廝去藥房抓藥去了,然後又笑瞇瞇地來到雙胞胎面前,開始給他們請脈。

雙胞胎被養到兩歲半了,平時看著也活蹦亂跳,阿寶又照顧得好,沒病沒痛的,就算甜糕先天不足,現下和姐姐站在一起,除了沒有姐姐的圓胖,看著也差不了多少。

解神醫給他們把了脈後,摸摸他們的小腦袋,誇獎道:“都是好孩子!”

“好孩子”的意思就是身子很健康,這是解神醫誇獎小孩子身子健康的用詞,雙胞胎聽罷,都挺起小胸膛,一副他們是好孩子的模樣。

等解神醫離開後,阿寶瞅了眼某位王爺,然後帶孩子們去用早膳時,伸手拉了下他的手,軟聲道:“王爺若有什麽事情,也須得將身子養好再說。俗話說身體是革命的本錢,沒有好的身體,哪有精力做事?”

其實阿寶正以為這男人暗搓搓地打算顛覆南齊,所以才會心急著想要將身體調理好,準備大幹一場。

完全誤會了!

蕭令殊看了她一眼,出聲道:“不是!”

“嗯?”

他卻不肯解釋了,同兩個孩子去用早膳,留下阿寶在糾結著他的話,然後不知道哪根神筋接通了,竟然隱隱猜測到了原因,頓時囧了。

王爺你腫麽又開始賣蠢了?如此蠢萌真的好麽?

*****

進入了臘月,天氣越發的冷了,阿寶整天懶洋洋地窩屋子裏,只有偶爾心血來潮時,才會出去賞下雪,或者讓人直接在院子裏堆了兩個雪人欣賞。

至於她自己為何不發揮一下童趣親自堆一個,看了眼坐在下首中的兩個小包子,覺得還是算了,免得他們有樣學樣,也跟著去玩雪。

女兒本性是天真活潑的,但架不住小萌蘿莉愛學大人,某些時候學著她爹板著臉,那氣勢真不錯,只是配上那矮冬瓜一樣的身材,還有嬰兒肥的臉,大打折扣,只會讓人想發笑。

至於兒子,那真是活潑過頭了,一個靈活的小腦袋瓜子,配上小孩子無窮的精力,真是會折騰人。而且他不怕他爹那種面癱臉,不僅敢湊過去,還敢伸小爪子去戳,每次都差點玩脫了,最後要她當惡人。

人家是嚴父慈母,她家裏的情況是慈父嚴母?好像又不怎麽正確,嚴父該嚴的時候不嚴,該慈的時候也不慈,鬧得她只能在旁像補丁一樣查漏補缺,關鍵時候她頂上作個“壞娘親”。

想罷,阿寶合上賬本,然後敏銳地發現兩個孩子已經機靈地看過來了。

阿寶俯視他們:“你們要做什麽?”

甜糕萌萌地眨著眼睛,“娘娘,花花,好~~”小手指著外面滿院子的白雪。

包包懵懵地看著阿寶,然後被弟弟在背後捅了下腰,慢吞吞地道:“去玩~~”

“不準!”阿寶毫不客氣地鎮壓了,“你們還小,不能玩雪,會生病的,像你們爹爹一樣生病!”手一指,便指到了旁邊披著溫暖的大衣,挨坐在暖炕一旁、正在看書的男人。

男人發現母子仨都看著他,放下手中的書卷,見雙胞胎萌萌地看著他,而一旁的老婆兇光畢露警告地看著他,怎麽看都是雙胞胎可愛一點兒。只是,遇到生氣的阿寶他也得避讓,輕咳了聲道:“聽話!”

雙胞胎懨了。

阿寶以勝利之姿又俯睨了眼兩個小豆丁,在丫鬟進來請示今日的午膳菜單時,便起身去安排了。

雙胞胎雙眼眨巴眨巴地目送著阿寶走出門,乖乖地坐著,直到沒聽到聲音,小手頓時揮了起來,馬上原型畢露,踢了小鞋子,吭哧吭哧地往炕上爬,一把撲到了男人懷裏,將自己泛著奶香味的小身子掛到他身上。

“爹爹~~”

“爹爹~~”

蕭令殊伸手托住在他懷裏擰麻花的兒子的小屁股,一邊手還要扶住另一只掛他肩膀上的小包子的小身子,兩只在他身上擰起麻花來,擰到他終於出聲:“什麽事?”

“爹爹,去嘛~~”小手指著外頭的方向。

“阿寶會生氣!”

“娘娘,不氣~”甜糕小朋友急急地道。

蕭令殊看他們一會兒,然後披衣起身,小家夥們頓時眉開眼笑,一人一邊小爪子抓著他一根手指,歡快地往屋外行去。

屋裏伺候的丫鬟們見狀,紛紛低下頭,然後默默地去拿了衣服給兩個孩子套上,也不開口勸阻什麽。

剛掀了簾子,一股冷氣從外頭撲進來,打散了些許室內暖融融的熱氣,讓兩個孩子迎面打了個哆嗦,一個沒忍住,小鼻子就打了個噴嚏。

蕭令殊腳步一頓,正準備將他們拎回去後,一道怒吼聲已經響起了:“你們要去哪裏?”

然後是噔噔噔的腳步聲傳來,看著氣勢洶洶地走過來的女人,雙胞胎頓時往男人身後縮去,誰知又被人推了出來,直接擺到了生氣的娘親面前。

“他們鬧著要出去玩!”蕭令殊淡淡地說,將自己撇開了。

阿寶瞪向兩個小搗蛋。

雙胞胎:=O=!!爹爹好壞,又將他們推出來了……

最後少不得又要拎回房裏進行再教育,蕭令殊慢悠悠地跟在後頭,雙手負在身後,看著兩個孩子依依不舍地看著院子裏的兩個雪人,還有那蔫頭蔫腦的模樣,手指在袖子裏捏了捏。

挺好玩的。

*****

進入臘月後,時間過得很快,轉眼便到過年了。

眼瞅著新年就要到來,甭管這一年過得怎麽樣,家家戶戶仍是開始著手準備著過年,怎麽熱鬧怎麽來,哪管朝堂上因為南齊的事情討論不休。

阿寶也忙著準備年禮,這一忙便忙到年底,其間還要看顧生病的丈夫,教養調皮搗蛋的孩子,大冬天的,差點肝火上升,還讓人去解神醫那兒抓兩服去火的藥,直到年末,終於可以歇口氣。

然後又到了除夕宮宴。

阿寶包裹款款,直接打包丈夫孩子一起進宮與宴。

算算自己嫁過來的幾年時間,每年的除夕宮宴都要發生點什麽意外,阿寶覺得這除夕宮宴都可以稱為驚魂宴了。至於今年,阿寶由衷地希望,今年除夕宮宴平平淡淡的,甭要出什麽狀況了,大過年嘛,不是熱熱鬧鬧才好麽。

如此想著,便又聽到了一聲響亮的“五哥”的叫喚聲音。

阿寶和蕭令殊望去,便見到齊王小心翼翼地扶著挺著肚子的金璟琋過來。也不知道是不是長了張嫩嫩的娃娃臉的原因,就算懷有身孕,感覺還是像個未成年的小姑娘,又讓阿寶覺得齊王這廝啃了幼女的感覺。

齊王動作很小心,但嗓門可不小,這一叫喚,很多視線都過來了,不過看到是這位,馬上又移開了視線。

等他們就坐後,齊王沒了負擔,馬上跑過來抱起雙胞胎拋了下高高,對蕭令殊笑得沒心沒肺的,說道:“五哥看著氣色不錯,身子大好了罷?哎,五哥啥時候咱們兄弟倆一起去將南齊滅了吧,省得他們嘰嘰歪歪的,盡會打嘴炮……”

“……”

附近恰好聽到這話的人默然,想著這幾個月,齊王在朝堂上的表現,不禁有些蛋疼。以前只覺得這是只脫肛的野馬,至少還有皇帝這根繩子拴著,現在覺得這頭野馬已經沒有繩子可以拴了,不知放到南邊去,是不是南齊都要被他玩脫了。

想罷,眾人目光微閃,雖然眾人心裏覺得南征的可能性極大,但皇帝一直不松口,南齊那邊也在著手準備,眾人也只能按捺著,能這般大咧咧地嚷出來的,也只有齊王了。若真的要南征,可有得熱鬧了。

很快地,帝後相攜出現,宮宴開始。

當然,這幾年的除夕宮宴仿佛受了什麽詛咒一樣,不出點兒事情太不正常了。有些人也覺得邪門兒,不過一些好事者也不知道是不是覺得平淡的日子過得太無聊了,希望除夕宮宴出點兒事情來娛樂一下。

這不,馬上就出事情了,不過是喜事,太監匆匆忙忙地進來,滿臉笑容地稟報。

五公主懷孕了!

正德帝正在喝酒,當場就嗆到了。?

第 120 章

? 除夕是團圓的日子,作為英國公府長子媳婦的五公主也同夫婿從公主府回到英國公府,參加家族裏的除夕家宴。

五公主與金璟玨成親六年,雖是公主之尊,不過對英國公夫婦也算是敬重,與英國公夫人之間也算是婆媳相得,不知多少人暗中感慨,不是所有的公主都與夫家的人處得差的,單看彼此是不是有心維持。

今年的除夕家宴與往常無甚不同,卻在眾人熱熱鬧鬧地就坐吃團圓飯時,五公主突然身子不舒服,抱著痰盂吐了。

雖是大過年的太醫不好請,不過太醫院裏仍是有留守的太醫的,英國公夫人忙讓人去請太醫了。而英國公夫人身邊的兩位嬤嬤也會些藥理,在請太醫來之前,順便為五公主把了脈,卻未想到會把出了喜脈,頓時整個英國公府都轟動了。

其中最為高興的就要數英公國夫妻了,任誰都可以在他們臉上看到狂喜。

金璟玨是英國公府的嫡長子,英國公自是看重嫡長子的,就算兒子現在依然像個長不大的孩童一樣——甚至可能這輩子都這樣了,也是他看重的嫡長子。加之帝後對金璟玨的寵愛,金璟玨無論變什麽模樣,他在府裏的地位卻是不變的。

英國公也知曉帝後之心,雖然心疼嫡長子被毒傻了,卻也沒想過將來要將英國公的爵位讓庶子繼承,心裏也有自己的考量,嫡長子一輩子看著就是這樣了,那麽便寄希望在孫子身上吧,等兒子和公主生了孫子,他這把老骨頭再努力活個幾年,好好教養孫子,又有太子和公主在,孫子將來也定能順順利利地擔起英國公府。

可誰知成親幾年,公主一直無所出,可將英國公給急壞了,私底下不知和妻子嘀咕了多少回,眼看一年年地過去,差點愁白了頭發。兒媳婦的身份不一般,可是位公主,他就算想說些什麽也不好說。想從兒子那裏下手嘛,但兒子也是個癡傻的,眼裏就只有五公主,除了聽他娘和妹妹的話,就只有公主的話聽了,最後是白折騰。

就在英國公都快要等得心灰意冷,準備暗中培養庶子所出的幾個孫子時,沒想到五公主竟然傳出了喜信。不管這胎是男是女,只要能生,遲早會生出個孫子出來的,英國公頓時覺得人生充滿了希望。

因為五公主傳出喜信之事,使得原本就熱鬧喜慶的年過得越發的熱鬧,正逢大過年的,府裏的下人們又得到了主人賞賜的份額頗豐的紅封,個個都喜氣洋洋。而英國公夫人甚至激動之下,直接打發了人去宮裏給皇後娘娘報喜,想讓她也高興高興,卻沒想到讓不知道真相的皇帝給驚得嗆酒了。

當然,正德帝嗆酒了是他的事情,反正宮裏有皇後在,會讓皇後仔細同他解釋,免得他不明真相下亂想。

這廂的英國公心情十分愉快,拍拍一臉不在狀況之內的兒子的肩膀,說道:“你媳婦懷了身孕,你可不準鬧她,要好好照顧公主,知道麽?”

金璟玨傻傻地看著自己爹,滿臉迷茫地說道:“阿爹,蕓蕓難受!”

除夕家宴擺在正廳裏,地方雖大,卻架不住屋子裏原本燃了銀霜炭溫度較高,然後人多,食物的味道又混雜,讓五公主實在是受不住,才會當著眾人的面嘔吐,臉色實在不好看,自然也嚇到了金璟玨,有些手足無措的,簡單的腦子裏只以為五公主生病難受了,其他的還沒鬧明白呢。

看到他這副傻樣,英國公覺得特別好笑,“所以你要好好照顧公主,不準像以前那般沒輕沒重的!”英國公十分慈愛地對兒子道:“你可是要當爹的人了,要給孩子作榜樣……”

英國公實在是太過高興,激動之下難得喝多了,滿臉通紅。周圍的人甭管是什麽心思,面上都是一片喜意,嘴裏說著恭喜的話,只是心裏是不是也一樣高興,就不得而知了。

晚宴沒有到最後,因為五公主身子不舒服,先讓人送回房去歇息了,金璟玨是一刻也離不得五公主的,也像只跟屁蟲一樣跟了過去。英國公府的人都知道他的脾性,自然也沒說什麽。

英國公夫人也同樣笑呵呵的,雖然激動得手指都有些發顫,仍是維持著端莊之相,陪著庶子庶女們吃完這餐團圓飯,直到時間差不多了,方讓大夥先散席了,稍會再過來一起守夜,同時也讓人將難得醉上一回的英國公送回房去歇息片刻,讓人給他喝醒酒湯,可不能讓他睡死了,稍會還要守夜呢。

等吩咐完這些,英國公夫人也來不及歇會兒,便匆匆忙忙地往兒子兒媳的院子行去了。

金璟玨當年中毒後,雖然救回了條命,便那毒不僅影響了他的智力,同時也影響了他的身體,此事也只有帝後及英國公夫人知道,後來多了五公主等人,連英國公都被瞞著。

而解神醫被阿寶弄去公主府給金璟玨醫治的事情,也只有阿寶、金璟琋和五公主等人知道。原本金璟琋並不欲告訴母親,免得解神醫沒治好兄長讓母親失望,不過五公主並不想瞞著婆婆,她覺得自己這位婆婆也是有些本事的,且有些事情還需要英公主夫人幫忙,最後還是決定也將此事告訴了英國公夫人,能不能好,到時候再說。

英國公夫人原本對於兒子的身體情況也有些絕望了,五公主下降他們家,相當於一輩子守活寡,英國公夫人心裏也對她頗為愧疚,待五公主如已出,宛若母女一般,婆媳之間十分相得。在英國公夫人的計劃裏,待時機成熟,便過繼個孩子給他們夫妻養,將來那個孩子會從兒子手裏接過英國公的爵位。

沒想到最後會有這麽個大驚喜,那位解神醫不愧是陵南解氏一族,確實有些本事,他日得備份厚禮去謝謝他方行。

英國公夫人扶著丫鬟的手,一路迎著風雪而行。仿佛感覺不到冷意似的,整顆心都熱烘烘的。雖然解神醫沒有治好兒子的腦袋,讓他依然如孩童般天真稚氣,但能治好他的身體,讓他留下個後代血脈,英國公夫人已經很滿足了。

來到兒子兒媳的院子,剛進門便見到丫鬟嬤嬤們忙上忙下,端著清淡的吃食擺到五公主面前,而她那傻兒子仍像以前那般,圍著五公主轉。

英國公夫人腳步一頓,笑容不變地走進去。

五公主會被皇後選中下降英國公府,也因為金璟玨喜歡。依皇後對金璟玨的疼愛,恐怕也會讓金璟玨娶個身份高貴的妻子,就算是高門貴女,寧願得罪人,也想要成全他。金璟玨自中毒後,帝後將他視如已出,時常接入皇宮,也不知道五公主是如何入了金璟玨的眼緣,每次入宮都要找五公主玩,這一來二去的,便成了這樁婚事。

想起當年兒子每回進宮歡喜的樣子,回來時對五公主依依不舍,英國公夫人在心裏嘆了聲。恐怕那時在世人眼裏,她和皇後都是惡人,讓堂堂公主之尊下降個傻子吧。

發現婆婆到來,五公主搭著丫鬟的手起身相迎,英國公夫人已經擺著手道:“你現在身子不同以往了,可要小心一些,別折騰了。”

走到兒媳婦面前,丫鬟已經機靈地端來了繡墎,英國公夫人坐下後,滿臉慈愛地說:“稍會你們就不用過去和我們一起守歲了,雖是過年,不過你現在情況不同,也沒什麽好忌諱的。還有,你有什麽不懂的便使人過來問我,有什麽想吃的盡管說,府裏哪個廚子做的食物合你口胃,便帶到公主府去,讓他給你做,不能委屈了自己。哎,呆會我讓幾個有經驗的仆婦過來伺候你,還有幾個懂醫理的……”

聽著英公主夫人絮絮叨叨,五公主臉上蘊著淺淺的笑意,算不得多美麗的面容上,在燈光中暈染出一種沈凝的美麗,又因為這抹笑容,添了份難言的柔婉。

英國公夫人是極滿意五公主這位兒媳婦的,她沒有那些公主的刁蠻嬌縱性格,人也知禮懂事,更重要的一點,她不嫌棄金璟玨的癡傻。光就這點,就讓英國公夫人決定待她如同親生女兒。

等嘮叨完了五公主,英國公夫人看到蹲在一旁眨著眼睛看著他們的兒子,忍不住又是一笑,將他拉了起來,拍拍他的手道:“蕓兒懷了寶寶了,璟玨以後就要當爹了,高不高興?”

“寶寶?”金璟玨歪著腦袋,然後想起了什麽,好奇地問道:“像妹妹一樣麽?肚子大大的~~”雙手做了一副肚子大的動作。

“對,像琋兒一樣。所以你以後不準再鬧蕓兒,還要小心地照顧她,知道麽?”英國公夫人仔細地說道,將一些道理用直白的語言為兒子解說,還要掰碎了塞到他腦子裏。英國公夫人已經練就了非凡的耐心,花的時間再多,也不會覺得不耐煩。讓她欣慰的是,兒子雖然傻了點兒,但勝在聽話。

金璟玨猛地點頭,然後拍拍自己的胸口,說道:“娘放心,我會照顧蕓蕓和寶寶的!”

英國公夫人雙眼透露著慈愛,滿足地握著兒子兒媳婦的手,覺得此生無憾了。

*****

宮宴結束後,諸人也散了。

阿寶和蕭令殊並排而行,牽著穿得圓滾滾的小包子往宮門行去。

一旁的齊王也不心地揣扶著金璟琋,嘴巴不停,不是叮囑著大肚子的老婆小心地上的雪,就是朝蕭令殊喋喋不休,說到最後,又說到了剛才的消息上。

“沒想到金璟玨這小子也挺厲害的,雖說遲了點兒,不過也算是有結果了,璟琋你也不用再擔心大舅哥他了,只要他不來找我打架就好……”說到這裏,有些怨念,也不知道都過了這麽多年了,怎麽那傻子還時常過來找他打架。

金璟琋臉上也布滿了笑意,輕輕地應了一聲,然後朝阿寶那邊望去,嘴角動了動,決定還是等過了年,找個不那麽顯眼的時候,讓人備份厚禮去謝謝解神醫。

到了宮門,各自上了馬車,齊王朝他們揮手:“好啦,你們路上小心。包包、糕糕,再見啦!改明兒叔叔去找你們玩!”

“豬豬,再見~~”

兩個小包子探出頭喊道,也不知道是聲音太奶糯了,還是夜風的原因,聲音明顯有錯。

齊王笑臉僵硬了,唬著臉道:“要叫叔叔!!我可是你們六叔!”

“六豬~~”

“……”

齊王恨恨地放下車簾,決定等他家的孩子會說話後,他也要教孩子對所有的弟弟都叫“豬豬”!?

第 121 章

? 新年第一天,打開窗戶,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氣,雖然冷得打了個哆嗦,卻不影響好心情。

探頭看了看院子裏的雪,發現雪已經停了,天空也透出淡淡的藍來,不再是灰蒙蒙一片,果然是新年新氣象。

莫名地心情大好,阿寶又將窗掩上,然後快步跑回床上。

床裏的男人還在睡,不過在她起身時,已經迷迷糊糊地醒了,只是身體不給力,自打中毒後,每天睡覺時間須得滿六個時辰才能補足精神。等發現原本起床的人跑去打開窗,吹了冷風後,又帶著一身冷氣又窩回床上,男人睜開眼睛,伸手將她圈到懷裏,將被子拉高,又繼續懶床。

阿寶捂著嘴笑,難得新年第一天,睡個懶覺也無妨。

當然,她這種想法在一刻鐘後被現實撲滅了,因為雙胞胎依然每天固定時候醒了,然後就要過來鬧雙親。丫鬟嬤嬤在主子們歇息時,沒有叫喚是不敢輕易進內室的,雙胞胎卻沒那個顧忌,趁著丫鬟們沒攔住,直接跑進來了,然後利索地踢掉鞋子爬上床,一個熊撲,直接撲到兩人身上。

阿寶拉開被子,便看到兩張可愛的笑臉,一把伸手將他們都拽進被子裏來。

一家四口在床上鬧了會兒,終於起床了。

早膳過後,阿寶讓人叫來解神醫,笑得特別的親切,封了個大大的紅封給他,鬧得解神醫有些不解,說道:“王妃,昨日已經發了紅封了。”

“這是你應得的。”阿寶笑道,然後將昨日除夕宮宴時得知五公主懷孕之事告訴他。

解神醫很快便明白了,笑道:“那可要恭喜金駙馬和公主了,在下也沒想到會這麽快。金駙馬身上殘留的毒的時間太久,雖然身體能治好了,不過智力卻沒辦恢覆,估計一輩子只能這樣。”說罷,嘆了口氣,若是當時金璟玨中毒時,陵南解氏還未沒落,有解氏族人在京,指不定還有幾分希望。

“這結果已經很好了,還要多謝解神醫的費心。”阿寶溫和地道,雖然金璟玨一輩子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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