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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牙切齒問道:“一並說了,不準停頓!”

劉管家見素來笑臉迎人的阿寶一副兇神惡煞的樣子,整就一悍婦相,馬上麻溜地道:“就是王爺被毒蛇咬了!剛才侍衛回來將解神醫直接扛出府去為王爺解蛇毒!”

“……”

阿寶血氣沖腦,腦子一片嗡嗡地響著,雁回雁聲忙扶住她。

“王妃別擔心,王爺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會有事的!侍衛說了,王爺隨身攜帶著解神醫配置的解毒丸,沒讓蛇毒蔓延,現在因為不宜移動,所以才沒能回府來……”

阿寶沒聽他的喋喋不休,坐了下來,將兩個有些驚慌的孩子攬到懷裏,然後才道:“好了,先將情況仔細說說,王爺不是代太子殿下出城去巡視皇莊佃農的秋收情況麽?怎麽會遇刺的?這蛇又是怎麽回事?”

劉管家道:“回報的侍衛說,王爺巡視完皇莊後就要回京了,誰知道路上經過一處小樹林時,遇到了埋伏,對方竟然還放蛇偷襲。那蛇很奇怪,不知為何就專門盯上了王爺,藏在樹葉中,襲擊王爺。王爺不慎被它咬了一口。解毒丸不能清除蛇毒,所以才會帶解神醫去,因為不敢隨意移動,王爺現在安置在那附近的一處人家的別莊裏,今天可能不會回來了。”

阿寶激烈跳動心臟終於慢慢歸位,眸色有些清冷,說道:“那別莊離京城有多遠?”

“約有兩百裏左右。”

阿寶沈著臉,拍了拍兩個孩子的背,讓他們放松下來後,方道:“劉管家,已經讓人進宮告訴皇上與太子殿下此事了嗎?”

劉管家躬身道:“得到消息時,屬下就派人進宮了。”

阿寶又點頭,有些心神不寧。她很想直接沖動一把,現在馬上讓人套車,她要去看看那男人,看看他怎麽樣了!可是也知道天色晚了,不宜出城,且她不是大夫,去了也沒用,兩個孩子還小,離不得她,說不定還會讓人覺得她不知分寸。連華媽媽都緊張地看著她,怕她做了沖動事情。

過了會兒,阿寶又聽下人來報,宮裏的皇上已經派了禁衛軍和幾名太醫過去了。

阿寶咬了咬唇,將那股心焦按捺下來,很快皇城大門就要關閉了,屆時想要得知蕭令殊的消息,只能等到明日早上。

“娘娘?”

軟糯的童音響起,阿寶抵頭看到兩個孩子有些疑惑地看著她,發現自己將他們抱得太緊了,趕緊松手,又朝劉管家吩咐了幾句,繼續帶著兩個孩子用膳。

她根本沒食欲,只是兩個孩子卻不能不吃,方陪著他們吃一些。

可能是發覺她的情緒不對,平時吃飯都不怎麽安份的甜糕這回倒是和他姐姐一樣,乖乖地將丫鬟夾到他們小碗的菜給吃了,沒有鬧人。

見兩個孩子這般乖,阿寶伸手摸摸他們的腦袋,心裏卻堵得厲害。?

第 116 章

? 皇宮裏,接到蕭令殊受傷消息的正德帝也十分震怒,原本已經回到東宮裏的太子被正德帝召到太和殿去。

“父皇,兒臣已經讓衙部的人去徹查此事了。也不知道還有沒有刺客的同黨,聽說五皇弟中了蛇毒,不宜移動,當務之急,先派些人手去五皇弟那兒,保護他的安危為上。”太子說道。

正德帝沈著臉點頭,撥了一隊禁衛軍過去,同行中還有幾名太醫。正德帝生平第一次為了那個一直忽視的兒子動怒,用十分冷酷的語氣對幾位太醫道:“若是晉王有個什麽意外,你們也不用回來了!”

太醫們聽得心驚肉跳,忙伏□表決心。

等太醫們離開後,正德帝和太子討論起這次蕭令殊遇刺之事,父子倆有些心照不宣,都將懷疑的目光投向了國賓驛館裏的南齊太子一行人。

國賓驛館裏,仍在床上養傷的南齊公主長孫慧顏也一臉吃驚地道:“太子哥哥,你真的派人去刺殺晉王?”

長孫泓唇角含笑,此時屋子裏只有兄妹兩人,他倒是不忌諱將計劃告訴她。

“自然是孤安排的,晉王這次非死不可。”他冷酷地笑著,眼裏滑過幾絲戾氣。

長孫慧顏直覺不妙,試探地問道:“不知太子哥哥是如何安排的?何以晉王非死不可?難道……”

“沒錯,孤讓人在晉王的坐騎上抹上綠絲蛇喜愛的味道,讓人將綠絲蛇放在暗處偷襲。晉王的武功再好,在那樹林中,光線又暗,綠絲蛇隱藏在暗處,難以察覺,他如何能看得清?雖然咱們的人都折在那裏了,不過晉王也中是蛇毒。”

這綠絲蛇原本只是些普通的小蛇,是南齊皇室的一些醫士利用南齊那些山林中特有的毒草毒花餵養而成的,它吞的毒草毒花越多,身體發生的異變越明顯,越長越細長,靜靜伏在地上,宛若一條碧瑩瑩的綠絲,方得此名。

長孫慧顏貴為公主,自然也知曉這綠絲蛇的厲害,沒想到長孫泓會利用它對付晉王。派去刺殺的人死便死了,他們都是潛伏在大鄴十幾年的死士,大鄴人查不出什麽,倒是怕這綠絲蛇會被人查出來,然後死的便是他們了,他們現在可還在大鄴的地盤中。

眼前一陣發黑,長孫慧顏已經不知道說什麽好,有腦子的人都知道要動手直接離了大鄴後不遲,到時若出了什麽事情,他們也有不在場的證據,而現在,他竟然不和他們商量一下就動手了。

“怕什麽?”長孫泓不在意道:“晉王死都死了,就不信他們能查出什麽。大鄴人哪裏會知曉綠絲蛇這種東西?你且看著,不過幾天,一定會傳出晉王的死訊!”

長孫慧顏並沒有他那般樂觀,也沒有他那般蠢。相反,她頭腦十分清醒,甚至知道若是大鄴皇帝查出些蛛絲馬跡,根本不需要找什麽借口,可以直接讓他們死在這兒。想罷,心裏又暗暗地後悔,自己不應該托大,跟著他一起來大鄴的,不僅沒能完成任務,反而隨時性命不保。

她絕對不要死在大鄴!

想罷,長孫慧顏開始敷衍他,在他伸手解自己衣服抱著她上床時,也忍下了,心裏暗暗計劃起來。

*****

夜色-降臨,阿寶耐著心像以往那般陪著兩個孩子,直到就寢的時間了,兩個孩子坐在床上,抱著自己的小被子,突然問道:“娘娘,爹爹?”

昨晚他們也是這樣問,阿寶能笑著回答他們的爹爹出京辦差了,明天就回來,今晚卻不知道怎麽回答。

親親他們的小臉蛋,說道:“明天就會回來了!包包和糕糕乖,該睡覺了。”

兩個孩子躺下後,嘴裏仍是叨念著,明天要見到爹爹之類的。阿寶嘆了口氣,坐在床邊拍著他們,直到他們睡著後,方回房。

該就寢了,可是阿寶卻全無睡意,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好不容易睡著後,又被惡夢嚇醒了,然後坐起身來,下床去喝了些水,卻又沒了睡意。

一個晚上就如此睡睡醒醒,好不容易挨到天亮,她頂著兩個黑眼圈,一大早地就穿戴好,坐在正廳裏等著城門打開,侍衛傳遞消息進來。

天剛亮,便有侍衛傳遞消息過來了,分送兩處:晉王府、皇宮。阿寶和宮裏的皇帝、太子皆得到消息,蛇毒解了,人還未清醒!

所有人松了口氣。

阿寶仿佛一下子放下了心頭之患,整個人癱坐在椅子上。

“王妃?”雁回問了一聲,端了杯參茶給她。

阿寶灌了幾口茶,然後擦擦身上的冷汗,又問回來報告的侍衛,問道:“王爺現在怎麽樣了?身體狀況如何?”

侍衛答道:“雖解了毒,不過因為拖延了些時間,有些毒性未清,王爺至今未醒。”

“解神醫可說何時會醒?”

“解神醫和幾位太醫都說那蛇毒霸烈無比,王爺雖然及時壓住了毒性,但對身體的損害極大,也不知道王爺何時會醒。”

其實情況比劉管家昨天說的還要嚴重,昨天侍衛急急忙忙地回來稟報,說得不多,後來又要扛著解神醫去救命,直接跑了。劉管家擔心阿寶這王妃亂了分寸,所以自然都是揀好的話來說。

昨日蕭令殊被蛇咬了後,雖然及時服下解神醫配置的解毒丸,卻不頂用,那解毒丸只是克制普通的毒,對這種奇怪的蛇毒作用不大,只能及時防止毒氣蔓延,人卻已經陷於昏迷中了,又不敢隨便移動他,生怕導致蛇毒蔓延得更快,只能就近尋了個地方安置。

後來解神醫來到後,又要花一翻時間研究毒性配置解藥,時間又拖延了很久,等配出解藥來,那毒性已經攻心了,破壞著蕭令殊的身體各處器臟。所以即便是解了毒,因有餘毒未清,也不知道他何時能醒來。當然,若是能盡早醒來那便是好的,怕就怕他一直昏迷,然後在昏迷中身體衰弱,慢慢死去。

阿寶的心又提了起來,聽到侍衛說蕭令殊昏迷之前,讓侍衛回來告訴她,他今天不能回來陪她一起吃晚膳時,心頭又酸又痛,手指攥著袖子,緊了又松,松了又緊,然後終於下了個決定。

阿寶讓人收拾東西,將仍在睡著的雙胞胎悄悄地打包到了外祖母家,交給外祖母代為照顧,同時也將些侍衛留了下來保護他們的安全。然後她直接換□上的繁雜的衣服,換上一套合身的男裝,讓人套馬出京。

這一系例的動作太快了,雷厲風行,讓華媽媽都反應不過來,然後便見自家姑娘已然一身利索的男裝,頭上戴上了一頂垂紗鬥笠遮住了面容,讓她想到了邊境時,阿寶也時常一身男裝被李繼堯帶出璟城去打獵,儼然養成了個野丫頭。

阿寶伸手讓丫鬟幫忙系上袖扣,又對趕來的劉管家吩咐道:“我不知道會出去幾天,無論誰來王府,一概說我身子不適,不宜見客!府裏就麻煩劉管家了!”

劉管家驚呆了,楞楞地點頭,直到見他們家王妃就這麽騎在馬上,帶著幾個侍衛從後門出府,打算悄悄地出京,頓時想喊一聲:臥糟啊!

中秋的陽光並不熱烈,幾騎馬在官道上疾馳,濺起了一陣煙塵,路旁趕集的百姓遠遠地聽到馬蹄聲,已經識趣地靠到路邊。很快地,便見到幾匹馬飛快經過,最前面的騎士穿著樸素的青衣,只有在衣襟和下擺處繡了些花紋,與後頭的騎士相比,身形有些矮小,頭上還戴著頂鬥笠,還來不及看清楚,人便過去了。

馬一路疾行,到了岔路口時,阿寶勒緊韁繩,問道:“走哪邊?”

帶路的侍衛已經麻木了,機械式地指了指路,然後看到他們王妃一鞭子甩在馬屁股上,那馬又如雲般向前奔去,快速非常。先前他們心裏還有些擔心,跑這麽快外一摔下馬怎麽辦?很快地發現他們白擔心了,王妃的騎術非常好,好到讓他們奇怪她幾時學的。

終於抵達了目的地。

阿寶坐在馬上,看侍衛去敲門時,突然記起自己遺漏了什麽,問道:“此間是何人別莊?”

“吏部侍郎文府別莊!”侍衛答道。

聽到這話,阿寶想起了那位文姑娘,沒想到這般有緣。

敲了門後,文府別莊的大門很快便開了,別莊裏的門人看到來敲門的侍衛,很快便認出他來,忙將他們請入內,心頭有些忐忑不安,不知道昨日受傷送過來的到底是什麽人,竟然出動了這麽多侍衛過來。然後再看被侍衛恭敬請下馬來的青衣的男子,鬥笠遮住了臉,只在風起時,掀起白紗時,露出潔白的下巴及淡粉色的唇瓣。

侍衛簇擁著阿寶往文府別莊一處院子行去,那院子外守著穿著便衣的禁衛軍,同樣認出了晉王府的府衛,直接讓他們通行。

很快便到了目的地,打開門來,一陣藥味撲鼻而來,室內同樣守著幾位侍衛,其中一個侍衛正在煎藥。現在在外頭,侍衛們也不敢冒然用這別莊裏的人,很多事情都是他們親力親為的。

等見到阿寶拿下頭上的鬥笠時,以席遠為首的一幹侍衛都有些傻眼了,心裏只有一個想法:王妃怎麽在這裏?

阿寶環視一眼,問道:“王爺情況如何了?解神醫呢?”相對宮裏的太醫,阿寶還是最信任解神醫。

“解神醫昨晚一宿沒睡,天亮時配出解藥給王爺服下後,便去睡了。”席遠答道,他的臉色也很糟糕,從昨天到現在,還未瞇過眼,一直守在這兒。

阿寶聽罷,點點頭,便邁步往裏頭走去,席遠識趣地沒跟上。

進到內室,阿寶來到床前,看到躺在床上臉色蒼白的男人,從來沒有看到他如此蒼白虛弱過,心裏頭難過得想哭。安靜地看了會兒,身體仿若無力般地坐在床前的繡墩上,然後伸手拉了拉他的散落在枕上的頭發,慢慢地將身體伏下,臉蛋貼著他的臉,感受到他輕淺的呼吸,一顆心才平靜下來。

“蕭令殊……”她輕輕地喚道,他沒有反應。

她癡癡地看著他,視線不移動分毫,直到外頭響起了敲門聲,席遠出聲道:“王妃,藥已經煎好了。”

阿寶挪了下僵硬的身體,起身走到門前,接過席遠呈上來的藥。

“王妃,王爺昏迷,恐怕不好灌藥,可需要屬下去別莊借個丫鬟過來幫您?”席遠問道,猶豫了下,又道:“聽說這別莊裏還住著文姑娘。”阿寶曾救過文姑娘,這也是席遠全選擇文府別莊的原因。

“不用了。”

阿寶將藥放在一旁,又叫侍衛端了濕水過來,親自絞了熱毛巾為昏迷中的人擦臉,摸到他臉上微涼的肌膚,心裏又是一陣難受。

等藥的溫度變得可以入口後,阿寶拿調羹來餵他,發現他嘴巴緊閉,根本餵不進去,再聽剛才席遠說灌他喝藥的話,眉頭皺起,心裏有些兒惱怒,然後又有些無奈,還有些心疼。若非實在逼不得已,相信席遠也沒這膽子敢灌他。

阿寶坐在床前,用毛巾將他唇角滑落的藥汁擦去,然後含了口苦到讓她想吐的藥在嘴裏,俯身餵他。餵了幾口後,發現他仿佛有意識地吐藥汁時,阿寶有些欣喜,知道苦,應該有意識的。

“王爺,王爺……蕭令殊……”

見沒反應,阿寶又含了口藥,俯首餵他,慢慢地將藥汁哺進他嘴裏。等她直起身,準備再含一口藥汁時,突然發現床上的人眼睛微微睜開了,似乎有些迷茫地看著她。

“王爺,你醒了?”阿寶驚喜地叫了一聲。

他的眼睛慢慢地掀起,仿佛努力地睜開眼睛,虛弱的聲音跟著吃力地道:“阿……寶……”

阿寶應了一聲,抿著唇想笑,又有些想哭,她並不知道蕭令殊此時清醒有多難得,心頭狂喜,身體仍坐在床前,雙目不移他的臉,開口叫門外的人。

席遠聽到叫喚忙進來,疾步過來時,也發現蕭令殊睜開眼睛了,心頭一震,又一陣風似地跑了出去,拎了個太醫進來,順便踢了個侍衛去將解神醫從床上挖起來。

等解神醫來後,蕭令殊已經撐不住又閉上眼睛睡去了,解神醫有些不確定地問道:“真的醒了?”

“醒了!我和席侍衛都瞧見了!”阿寶忙道。

解神醫這才註意到站在旁邊一身男裝的阿寶,頓時吃驚得眼睛都要瞪出來了,然後被席遠直接扯到了床前,讓他快點看看,醒了是不是就沒事了,不會像他們說的那樣,因不知道何時醒,身體在沈睡中被蛇毒侵蝕,衰弱死去。

解神醫給蕭令殊把了脈後,又檢查了下,說道:“情況倒是穩定下來了,只是這蛇毒太霸烈,對王爺的身體損害極大,起碼要在床上躺幾個月了。”說罷,又撓了撓頭,也不知道蕭令殊怎麽會突然醒了呢?難道他的意志力堅強到此程度,連這種霸道的蛇毒也能克制?如此倒好,省得最壞的情況發生。

解神醫和幾位太醫雖然不明白,但仍是因為這情況而松了口氣,幾位太醫想著,太好了,晉王醒了,皇上若是問起情況,他們也能答得出來。

然後眾人又商量著何時回京,商量過後,都決定再留一日,明日一早便回。那些刺客還不知道會不會再來,還是京城裏安全一些,而且若用到什麽藥,宮裏的藥庫裏也有,不用再花時間調過來。既然人醒過來了,也不用再怕什麽。

阿寶在屋子裏,也聽到他們的討論,將席遠叫了進來,讓他派人去通知別莊裏住著的文姑娘一聲,拜見一下主人。

席遠領命而去,很快便得到了答覆,知道她來了,文姑娘也不用避閑,親自過來了。

阿寶出去迎接,文姑娘帶著兩個丫鬟過來,一路走來,婷婷裊裊,如弱柳扶風,文雅嫻靜。

文姑娘的臉蛋有些紅,見到站在回廊中迎接她的阿寶時,明顯亂了那種淑女的蓮步,臉蛋更紅了,然後施了個禮,秀氣地道:“見過晉王妃。”

阿寶過來扶住她,然後發現她的臉蛋更紅了,若無其事的放開了手,笑道:“文姑娘,我家王爺昨日遇刺,冒然打擾,還請見諒。”

文姑娘偷偷打量她,見她一襲男裝,竟然添了幾分俊朗的氣息,顯得十分俊美,心頭更是小鹿亂跳,臉蛋紅撲撲地道:“沒什麽!王妃也曾救過我一次,王爺遇難,不過是借個地方,並無大礙。”

兩人到了一處偏廳坐下,便有丫鬟上茶點,然後安靜地退下。

文姑娘禮貌性地詢問了蕭令殊的傷勢,得知已經醒過來時,松了口氣,雙手合十多謝佛祖保佑。等聽到阿寶說他們明日方會離開,今日她也要在此借宿時,文姑娘指著她身邊的一名丫鬟道:“這是我貼心的丫鬟綠柳,就讓她先伺候王妃吧。”

不害羞的文姑娘還是極靠譜的,安排得極妥貼。她見阿寶一身男裝,想也知道晉王受傷有內-幕,晉王妃應該是掩人耳目過來的,不欲讓人知曉,她也幫著瞞下,別莊裏除了幾個人,其他人並未知曉晉王的身份,怕阿寶這位王妃沒人伺候,方派了貼身丫鬟過來伺候。

阿寶又是感謝了一翻,文姑娘文靜柔軟地笑著,倒讓她有些不好意思了,想著回京後少不得要備份厚禮去文府。

又與文姑娘聊了會兒,阿寶方知道她這些天都住在別莊,因為文府出了點兒事情,文夫人將她送到別莊裏住幾天避開,卻不料會這般湊巧遇到這種事情。阿寶心中微動,並未冒然地詢問文府出了什麽事情,這種事情等回京後打聽便知了。

文姑娘呆得不久,很快便離開了,並且告訴阿寶,若是有什麽需要,盡管打發人去尋她。弄得阿寶又是好笑又是感謝,不過是救了她一次,這姑娘倒是放在心上了。

送走文姑娘後,阿寶回到房裏去看蕭令殊,雖然身體極累,仍是強撐著照顧他,餵他喝藥。特別是餵藥是個大工程,他沒有意識的時候,牙交緊咬,要灌下去才行。而有意識時,感覺到苦味,又會吐藥,讓她累得滿頭大汗。

又餵了今日的第四次藥後,阿寶身上也沾了藥汁,綠柳貼心地讓人準備了熱水給她沐浴。

到了晚上,睡了一個下午的席遠過來了,告訴阿寶京裏太子送了消息過來,明日會再撥些禁衛軍過來護送蕭令殊回京,而且今晚可能還會有刺客來刺殺。

阿寶皺眉,問道:“可查出是何人刺殺王爺?”

席遠搖頭,遲疑了下,說道:“刺客身上無任何標志,明顯是有備而來的,倒是那咬傷王爺的綠蛇,解神醫拿去研究了,說有些熟悉,好像是在南齊那兒見過這種蛇。”

聽到“南齊”二字,阿寶馬上雷達全開,與席遠兩人瞪著眼。

席遠繼續道:“王妃請放心,屬下已經吩咐人聯絡在江南的於飛,讓他去查南齊探查此種蛇了。”若是證據確鑿,大鄴與南齊,終於不用再遵守祖先定下的協議,有借口開戰了。

阿寶冷笑,她第一反應便覺得定是還留在京裏的南齊太子一行人搞的鬼,覺得以那南齊太子蠢到沒下限的智商,估計做得出來。

席遠知她在想什麽,事實上,他也在第一時間派人去查南齊太子一行人了。

兩人各自思忖片刻後,席遠又道:“王妃明日回京,望王妃仍是作此打扮,莫讓人知曉身份。幸好這回王妃是悄悄出京,京外有另一批人要對付王妃!”運氣真好,連他也忍不住讚道。

阿寶眉頭一跳,看向他,沈聲問道:“何人?”

“南齊皇帝!”

阿寶一點也不意外,意外的是席遠他們的情報。

席遠沒回答她,有些事情並不宜告訴她太多,這些年來,對於南齊那邊的監控從未放松過,自然也知道南齊皇帝的異動。特別是知曉了南齊皇帝針對蕭令殊之妻兒下過絕殺令後,席遠打從心裏覺得南齊皇帝真是個變態。

並未想到她就這麽跑過來了,看到她穿著一身男裝出現時,讓他吃驚極了。而且因為她的到來,讓蕭令殊醒來,也讓他不禁感慨她對蕭令殊的影響有多深。解神醫他們可能不清楚,而他當時就在門外,隨時關註著裏面的情況,自然也看到了阿寶來到後所做的一系例事情,還有她餵藥的過程。

他相信是因為阿寶的出現及碰觸,才會讓那男人恢覆些意識,情況不錯。所以,對於她膽敢跑來,且能瞞得過守在京城外的那些南齊死士,席遠也有些佩服了。大概是沒人會想到大鄴皇朝中典型的大家閨秀的女子,她會這般幹吧。

第二日,在禁衛軍過來後,昏迷中的蕭令殊被席遠直接抱上了馬車,一行人離開了文家別莊,回到了京城。?

第 117 章

? 秋風乍起,拂過樹稍,發黃的葉子從枝頭落下來,旋轉著掉落到地上。

清冷的秋風從窗臺拂進室內,吹散了室內濃郁的藥味。

細碎的腳步聲響起,阿寶剛去將窗護掩上,便看到從外頭跑進來的兩個孩子,已經穿上了秋衣,戴著綴著毛球的帽子,隨著他們的奔跑兩顆小毛球甩來甩去。丫鬟們跟在雙胞胎身後,怕著吵了屋子裏的人,倒不敢再開口叫喚。

阿寶朝她們擺了擺手,讓她們候在外頭,然後過去將兩個孩子抱起,將他們抱到床前的小凳子上坐著,接過雁回絞的熱毛巾為他們擦臉擦手。

兩個孩子乖乖地擡頭給她忙活,一雙大眼睛忍不住往床上瞟,小爪子蠢蠢欲動,自以為沒人發現,偷偷地伸出小爪子去摸床上的男人的臉,然後還戳了幾下。

阿寶抿唇,當作沒看到他們的舉動,直到兒子過份地將身體掛在床沿邊,快要將自己的小臉蛋頂到床上男人的臉上時,方過來將他拎了起來,說道:“糕糕坐好,不準鬧!否則不準留在這裏!”

聽罷,小家夥們趕緊將小胖爪放在膝蓋上,表示他們很聽話,不會鬧人的。

“娘娘,爹爹?”

阿寶分別摸摸他們的腦袋,溫和地道:“不是告訴你們了麽,爹爹生病了,要多睡幾天才會好,包包和糕糕都不能鬧,不能吵到爹爹歇息,知道麽?”

兩個孩子似懂非懂地看著她,然後點頭,然後都趴在床上,奶聲奶氣地喚著爹爹,趁著阿寶轉身時,伸出小胖手多戳了幾下。

阿寶哪裏沒看到,見他們只是摸摸罷了,忍著笑當作沒看到。兩個孩子摸了會兒,皆心滿意足,又趴在床前,姐弟倆開始你一言我一語地陪著床上的男人說著話,發現男人沒有睜開眼睛理他們,又伸出小爪子去戳他。

這時,雁聲端著托盤進來,托盤上是一碗散發著濃濃味道的藥汁,雁聲小聲道:“王妃,王爺的藥煎好了。”

阿寶摸了摸碗沿,還有些熱,便先放著,去將兩個小祖宗哄出去再說。

回到京城已經好幾天了,回京那天,安置好蕭令殊,阿寶換下了男裝,便火速去田家將兩個孩子接回來。孩子們在夢鄉中被送到田家,醒來時沒見到雙親時,都哭鬧起來,後來還是田老夫人耐著心哄停的,陪了他們一天。所以在阿寶去接他們時,兩個小包子都鼓著腮幫子,嘴裏罵著她“壞”,小手卻將她抱得死緊,仿佛怕她再將他們丟下一樣。

等回到府裏,再看到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男人時,兩個孩子也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了那種沈重的氣氛,竟然懂事不少,安靜地坐在床前的小墎子上陪著,然後奶聲奶氣地陪床上的男人說話。而他們也不知道打哪裏學的,最愛做的事情便是趁著大人不註意的時候,伸小手去摸床上的男人,見他安安靜靜地躺著,不會睜開眼睛拍開他們的小手,摸得更起勁了,似乎只要多摸一點兒,他就會醒一樣。

等藥放得可以入口了,阿寶將室內的人都譴到門口邊守著,然後自己拿了個比較高的枕頭墊到他腦袋下,又用老方法餵他喝藥。

藥餵到一半,仿佛他受不得那苦味一般,終於睜開眼睛,不過依然如這幾天一樣,雙眼無神,下意識地發出囈語:“……阿寶……”

“王爺,我在呢。”她低聲道,雙眼有些濕潤,用臉頰蹭了蹭他的臉。蛇毒將他的身體損傷極重,使得他的體溫涼涼的,每日只有在她餵他喝藥時,才會睜清醒一會兒,其實人並沒有清醒,仍是神智模糊,下意識地喚她罷了。

不過解神醫說,這情況已經算好了,再過段時間,他清醒的時間會更多,讓她耐心地等。不過最好每天的藥都讓他喝下,不能浪費。

他看了她一會兒,然後又閉上眼睛陷入了昏睡。

阿寶抽了抽鼻子,看他虛弱的樣子,心裏恨不得弄死害得他如此的人。半晌,收拾好情況,繼續將剩下的藥悉數餵下。

餵完藥後,阿寶讓人進來收拾,然後讓人關了窗阻止外頭的風吹進來,絞了熱毛巾為他擦拭身體,換上幹凈的衣物,又為他的四肢按摩,為他活絡筋骨血脈。

整整忙活了一個時辰,阿寶才籲了口氣,整個人都累脫了,由著雁回雁聲扶著到外間的榻上歇息會兒。

“王妃,您的臉色不太好,要不要去歇息會兒?”雁回擔心地道。

“是啊,王爺若是醒來看到王妃您如此,也會心疼的。”雁聲也勸道。

阿寶喝了杯羊奶,說道:“等他醒了再說。”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

就在兩個雁還想勸時,守院的門房傳話,席遠有事求見。

阿寶讓他進來,看到席遠的臉色有些凝重,心裏咯噔一下。不待她發問,席遠已經開口了。

“王妃,南齊太子死了。”

“……”

阿寶目瞪口呆,這消息來得太突然了,心裏只有一個想法:南齊太子終於蠢死了麽?!

席遠沒理會她的消化不良,繼續稟報道:“今兒一早,有人發現南齊太子死在國賓驛館中他休息的房子裏,南齊的秦將軍不知所蹤,皇上已經發話,讓京兆尹嚴查此事,不能放過真正的兇手。”

聽到這話,阿寶突然回過味來,怎麽覺得皇帝這話……十分故意呢?

接下來,席遠又隱晦地向阿寶提了些事情,阿寶聽懂了,並且也明白了席遠要告訴她的意思:南齊太子之死,估計下手之人是齊王!

回到京城後,蕭令殊遇刺一事並沒有特意隱瞞,京城的人很快便知道晉王巡視皇莊秋收,在京外樹林遇刺一事,且危在旦夕,至今還未恢覆清醒。明明是如實將情況匯報,但傳開來後,讓人感覺到情況萬分危急,仿佛晉王下一刻就會沒了呼吸一樣,而且很多人都相信了。

就在這種時候,齊王這熊孩子上門了。

他不理會劉管家的阻攔,直接闖到後院,來到蕭令殊的床前,看到不知生死的蕭令殊,齊王暴發了。

“是誰將五哥害成這樣的?!”齊王大手一抓,便抓中了一路跟隨過來、預防他發瘋的席遠的領子。

席遠忙道:“屬下不知,此事還在調查中,不過……”

齊王不耐煩他的吞吞吐吐,直接一腳踹了過去。

席遠只得將解神醫對那條咬了蕭令殊的毒蛇作了分析,齊王當聽到許是南齊那邊的毒蛇時,冷笑連連,心裏已經認定了這事情絕對是南齊太子幹的,也只有像他那般蠢的人,才會幹這種事情。還呆在他國呢,就敢下手去行刺主人,活得不耐煩了。

齊王得了答案,風風火火地離開了。

事後想來,齊王怎麽能如此順利地通過晉王府府衛的攔截來到後院?分明是席遠欲讓齊王瞧見蕭令殊此時的模樣,好增加說服力,刺激齊王。不過憑著齊王真的能那般順利地刺殺南齊太子?作為南齊的將軍,秦將軍怎麽可能會在自己太子死後恰巧就失蹤了?

疑點重重。

想罷,阿寶看了席遠一眼,卻見他依然淡定微笑,一張娃娃臉上笑得真是親切。

阿寶將屋子裏的丫鬟揮退到門外守著,說道:“席侍衛有什麽要說的便說罷。”

席遠含笑道:“王爺現在未清醒,府裏少不得要王妃作主。屬下也不願意隱瞞王妃,王爺在昏迷之前,對屬下說過,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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