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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馬車裏只有阿寶一個人霸占著,江淩薇和五公主都跑過來搭便車,順便詢問昨晚遇刺的事情。

“你怎麽這般不小心?聽說那刺客的目標是晉王,倒沒想到你會在旁邊,差點被波及。”江淩薇眉頭皺得死緊。

五公主也有些擔心,“以前五皇兄與人交惡,確實做過很多得罪人之事,時常會遇到這種事情。後來你們成親後,明顯改善許多,怎地突然又發生這種事?”

兩女一副擔心的表情,阿寶忙安慰她們,心裏卻想著,莫不是那刺客其實是南齊皇帝派來的?不怪她會懷疑上南齊皇帝,自從知道蕭令殊的身世後,南齊皇帝在她心裏與“瘋子”畫上等號,若是他派刺客來刺殺她和兩個孩子也不奇怪。

江淩薇審視阿寶一會兒,突然又道:“我怎麽發現,你遇刺了還挺高興的?”

阿寶馬上收起臉色,嚴肅道:“沒有,你看錯了。”

等將兩人哄走後,阿寶終於壓不住上翹的嘴角,只得拿了帕子掩著臉,在寬大的馬車裏滾來滾去,無聲地大笑。

她真的嫁了個很有趣的男人,每一次都會讓她發現他有趣的一面!?

第 111 章

? 回到京城後,阿寶還不及歇一歇,馬上又趕到太傅府田家去接雙胞胎了。

俗話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此話雖用在此處有些怪怪的,但也能表達出阿寶對雙胞胎的想念。這些天雖然接三連二的發生意外,但仍是阻擋不了阿寶想念雙胞胎,每天早晚都會讓人從京裏將雙胞胎一天的作息及幹了什麽事情寫在紙上送來給她過目,知道他們安好方放下心來。

這是雙胞胎出生到現在,阿寶第一次與他們分開如此久。

蕭令殊在護禦駕進宮時,很快便離開了,正好陪她一起來接孩子。阿寶忍不住又瞅了他一眼,想到今晨他奇怪的堅持,又忍不住有些想笑,為了不讓他覺得她是在笑他,阿寶抿著嘴,忍得極辛苦,唯有那雙帶著盈盈笑意的眼睛洩漏了她的好心情。

蕭令殊看了她一眼,在田舅舅等人的迎接中進了太傅府。

雙胞胎已經被帶到大廳,田老夫人一邊一個拉著他們的小胖手,不過小腦袋卻拼命地往外探著,一副坐不定的樣子,小身子在屋子裏轉著圈兒。等見到熟悉的人進來時,雙胞胎再也忍不住,直接邁著蘿蔔腿飛奔過來。

阿寶上前一步,蹲□接住奔過來的雙胞胎,將他們都攬到懷裏,在他們白嫩嫩的小臉蛋上親了又親,雙胞胎也撅著小豬嘴回親她。

等母子仨個相見歡完,雙胞胎又樂呵呵地撲到他們爹那邊,蕭令殊雖然面無表情,但卻蹲了下來,雙胞胎甜蜜蜜地撲到他懷裏,同樣踮起腳,在他臉上印下甜蜜蜜的親吻。

這一幕倒是看得田家的人都有些怔楞,雖然蕭令殊面無表情,但卻能讓人感覺到他平和的氣息,還有對兩個孩子的縱容,打破了他們以往對他的印象。以往時都覺得這個男人陰沈冷酷,不近人情,再聯系他的經歷,甚至會有種他不懂得怎麽愛人——愛家人愛手足愛妻兒的感覺,現在看到這一幕,卻覺得事情不能太早定論。

田老夫人和田舅舅都有些欣慰。

既然來了,阿寶和蕭令殊並不忙著離開,陪著田老夫人說起話來,雙胞胎可能是幾天不見雙親了,對他們都黏得緊,甚至不樂意自己坐著,直接坐到阿寶他們的腿上,一人窩了個懷抱,白嫩嫩的小手拿起桌上的糕點,餵給雙親表孝心。

阿寶張嘴吃下,用帕子給懷裏的兒子擦擦小手,讓他自個兒吃,與田老夫人說話,“外祖母,這幾天他們沒有吵到您吧?”

田老夫人樂呵呵地笑道:“他們可乖啦,怎麽會吵到我?就算他們吵我一輩子我也樂意。”

“外祖母,小孩子可不能太寵的。”阿寶皺了皺鼻子,點了下兒子的小鼻子,笑道:“在家裏他們可皮了,總是亂仍東西,還拿著小木劍去砍花園裏的花木,弄壞了很多花……”

話匣子一開,阿寶便開始滔滔不絕地和田老夫人訴說雙胞胎在家裏的調皮事情,嘴裏雖然是斥責,但聽在老人家耳裏,卻聽得津津有味。田老夫人這輩子最放不下的便是外孫女,這是一種移情作用,將對早遜的女兒的愛轉移到了與女兒容貌相似的外孫女身上。田家人都曉得田老夫人的心思,雖然女眷們心裏難免不舒服,但阿寶不能時時來田家,且現在又是親王妃,倒也去了幾分芥蒂。

留了半個時辰,眼見天色不早了,阿寶方帶著孩子離開。

田家的人又少不得起身相送。

離開時,雙胞胎幾天不見父母,都黏得緊,不樂意自己走,硬要父母抱。阿寶正要將兒子抱起,誰知蕭令殊十分幹脆地一邊一個將他們抱起。

田家人和阿寶都看得直楞,直到蕭令殊掃了一眼過來,阿寶才收起了表情,與田家人道別,和蕭令殊一起上了馬車。

回到王府後,蕭令殊又直接將雙胞胎抱在懷裏,走回正房,阿寶跟在他們身後。

王府主人歸來,府中下人皆來相迎,他們回到正房時,已經準備好洗漱的熱水,熱騰騰的飯菜,還有鋪好的床褥。

雁回、華媽媽等人看到像個小媳婦一樣跟在王爺身後的王妃時,不由得有些楞,莫名的感覺到違和。開始還以為是她們想岔了,等發現連續幾天似乎王爺都不怎麽搭理王妃,終於確定了王爺在冷著王妃,不由得都有些急了。而讓她們更是氣急的是,王妃自己如常般行事,似乎一點兒也不焦急的樣子,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

為此,華媽媽和雁回將這次跟去西山的雁聲、雁雲拎了過來,詢問她們兩位主子是不是發生了什麽誤會,鬧起別扭了之類的。

雁聲摸著腦袋,奇怪地道:“沒有啊,雁回姐姐怎麽會這般問呢?”

華媽媽和雁回氣急,這個傻妞兒,估計根本沒註意到主子們之間氣氛不對吧?

其實不怪雁聲不知道,雖說某位王爺單方面的冷置阿寶,但是他偏偏又做不到視而不見,除了不搭理人外,作息什麽的和平常一模一樣,在丫鬟們看來,王爺和王妃之間和平常沒啥兩樣。至於夫妻在房中發生的事情,阿寶和蕭令殊都不喜歡在他們兩人相處時忤個下人在,所以她們自然不知道主子們的事情。

雁雲倒是有些感覺,只是也猜不透主子們在想什麽,在華媽媽詢問西山狩獵時的事情,也一五一十地詳說了,結果倒是讓華媽媽和雁回聽到阿寶差點遇刺一事嚇得驚呼連連,華媽媽馬上雙手合十感謝佛祖保佑之類的。

“除了這事兒,那幾天都和平時一樣,我也瞧不出王爺和王妃怎麽了。”雁雲總結道。

見兩人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華媽媽和雁回這兩個愛操心的最後無奈,只能去尋阿寶了。

華媽媽自然是希望夫妻倆和和美-美地過一輩子,連個吵架也不會有,男主外女主內,相親相愛,互相敬重,做對讓人稱羨的模範夫妻,小主子們都有出息,這樣她也對得起死去的夫人了。

所以,發現王爺貌似在冷待王妃時,華媽媽焦急了。

從西山回來後,阿寶又開始忙碌起來,特別是隨著萬壽節越來越近,京城中也有幾樁喜事,阿寶每日都要去赴宴,行程安排得滿滿的,除此之外,也不知道那位西涼國公主看上她哪裏了,只要有空,便往晉王府跑,少不得要接待她。

這天,阿寶好不容易偷了個閑,與雙胞胎們玩了兒會兒益智的游戲後,便讓奶娘帶他們下去吃東西了。阿寶伸了個懶腰,讓人將府中的賬本拿過來,心裏開始琢磨著近來又有什麽需要準備的事情,萬壽節的賀禮早在一個月前就準備好了,倒是沒問題了

看了會兒賬本,華媽媽將她親自做的甜湯端了上來,讓阿寶喝些潤喉。

今天的甜湯是珍珠桂圓燉官燕,阿寶喝了口,不由對站在旁的華媽媽道:“媽媽做的甜湯更來越好吃了。”

華媽媽憐愛地看著她,笑道:“秋日正是要滋補的時候,王妃應該多吃點兒,圓胖些,到冬天時才不會畏冷。”

阿寶每到夏天會苦夏,過完一個夏天時總會瘦上一圈兒,華媽媽看著心疼,真是恨不得到了秋日她胃口轉好時,馬上將她塞成個小豬。雖然每季吃什麽食物有規定,也有營養健康飲食的食譜,但心裏仍是盼著她多吃一些,將肉養回來才好。

說笑間,阿寶已經吃了小半碗,便放下了,接過雁回端來的水漱口,再用帕子拭了拭嘴上的水漬。

華媽媽站了會兒,終於忍不住道:“王妃近來和王爺似乎是有些生疏了,是不是發生什麽事情了?”這種話若是其他下人是說不得的,但華媽媽是阿寶的奶娘,身份不一般,自然問得。

阿寶一楞,很快便明白華媽媽她們估計是瞧出什麽來了,不由得又想起某位王爺的堅持,數了數日子,還有六天時間,然後又有些想噴笑。

見阿寶一副忍著笑的樣子,華媽媽和雁回都提起了心,然後又有些狐疑,怎麽王爺看起來要冷待她了,她還能笑得出來?莫不是有什麽內情不成?

自然是有內情啦,不過阿寶不好在下人面前敗壞蕭令殊威嚴的形象,隨意地敷衍了過去。難得某位王爺做出這般蠢萌蠢萌的事情,自然要自己在心裏偷著樂了,絕對不能說去出敗壞他的形象,這也算是她獨屬所有了。

正樂著,阿寶瞄見雁回蹙起的眉,知道她又愛亂操心了,這麽年輕就搞得像個小老太婆可不好。如此想著,猛然又想起幾個雁的年齡來,雁回、雁然與她同年,今年也二十歲了,雁聲和雁雲小上一歲,皆到了可以婚配的年齡。

如此一想,阿寶將雁回支出去,便和華媽媽提起幾個雁的終身大事來,問道:“媽媽,你去問問她們心裏有什麽想法,有沒有意中的對象。若是有,我也不吝嗇嫁妝銀子,為她們添置一份嫁妝讓她們風光出嫁。”

四個雁跟著她最久,阿寶都舍不得虧待她們,甚至舍不得她們一輩子當個下人。當然,這只是她的想法,還要看四個雁怎麽想,是想放出去到外頭做個平民妻,還是想要留在府裏,嫁個管事,然後當個管事娘子之類的。阿寶劃拉了下王府裏的人,還有各莊子店鋪的未婚的管事,或者是管事兒子,倒是挑出了幾個不錯的人選,屆時就看幾個雁怎麽選擇了。

至於白前等丫鬟,她們的年紀還小,倒是能留個幾年,她們的終身大事並不急。

華媽媽知道阿寶是個寬厚性子,舍不得四個雁受委屈,這事她早就在私底下詢問過了,也不用再問,當下便笑道:“她們都舍不得離開王妃,打算要一輩子伺候王妃呢。雁聲和雁雲有些糊裏糊塗的,倒是雁回都為她們想過了。”

雁回自然也知道阿寶的性格,雖說是主仆,越不過那條線,但阿寶待她們極親近,並不將她們當下人看,在很多地方十分寬容,也讓她們心裏感激,越發的忠心。知阿寶屆時會提,所以雁回才會有這心思為幾個姐妹操心,在華媽媽提示她時,她便在暗中暗搓搓地操起心來了。

阿寶眨了下眼睛,“雁回替她們想過了,那她自己呢?”

華媽媽忍著笑,“她自己倒是羞上了,不好意思呢。不過看她的意思,好像想要自梳了頭發當嬤嬤,好伺候著王妃一輩子。”

阿寶想到雁回愛操心的性格,倒是不懷疑她會如此選擇,手指撓了撓袖子,說道:“我可不舍得委屈了她,不過也要她自願才行。媽媽你說雁回都為三個雁想過了,她是怎麽想的?有什麽發現?”

華媽媽坐在小杌子上,細細為阿寶道來:“雁聲是個糊塗卻又爽朗的,雁回認為性格沈穩的常侍衛配她不錯。而且近來咱們發現常侍衛也對雁聲頗為關照,每次從外頭回來,都會給雁聲捎些零嘴,奴婢瞧著,常侍衛對雁聲也極有好感的。”

“……”

竟然在她眼皮子底下發生了JQ而不自知,阿寶要反省自己,接著又問另外兩個雁的事情。雁回真是發揮了她愛操心的老媽子性格,很快又發現了雁雲和許媽媽的兒子發生了JQ。

雁雲比雁聲要沈穩些,但性格也有些天真爛漫,大概是見識到了蕭令殊對阿寶的寵愛,她也想找個能如此寵愛她的男人。許媽媽的兒子許貴平被阿寶提撥成管事,幫忙打理著王府的幾個鋪子,這幾年人也變得比較老練,每回進府給阿寶報告時,時常見到雁雲,很快便對她上了心。

至於雁然,她愛打聽八卦,是個比較能說會道的,和誰都能處得來,人也比較圓滑,似乎沒見她對誰比較特別的,幾個姐妹在一起吃茶也打趣過,三個雁最後反而被雁然打趣得滿臉通紅,她反而慢悠悠地嗑著瓜子,未能從她那裏得知她的想法。雁回努力地盯了她很久,終於發覺她對一個侍衛比其他的人要特殊一些。

“魯侍衛?”阿寶細思著這魯侍衛,比起娃娃臉常遠和看似沈默但卻喜歡做逗比事情的常山,魯侍衛那真是個木訥又安靜的大個子了,簡直是那些府衛的良心,人往前一站,看著就是個憨厚木訥的類型,與晉王府那些彪悍的府衛給人那種可怕的印象截然相反。“雁然喜歡這種憨實類型的男人?”

華媽媽笑道:“這可不是互補嘛!雁然圓滑又會做人,與木訥又沈默的魯侍衛倒是比較相配的。”

哦,原來還講究互補!阿寶心裏琢磨著自己和蕭令殊,發現他們在一起,看著也是互補的類型。他不愛說話總是玩你猜你猜你猜猜猜的游戲,她喜歡腦補喜歡對著他絮叨——其實是被他逼出來的,真是相配不過了。

心裏轉了一圈,心情又莫名的好上了,阿寶又道:“媽媽,雁回她們的事情,要勞煩你親自去問問了,一定要弄清楚她們的想法,免得弄錯了,男怕入錯行女怕嫁錯郎,亂點鴛鴦譜也是要不得的。至於常侍衛、魯侍衛還有許貴平那裏,我也會詢問他們的意思,看看他們有什麽想法,可不能虧待了雁聲她們。”

許媽媽也算是看著四個雁長大的,對此事頗為上心,自然答應了。

想到幾個雁的終身大事,阿寶決定還是去問問蕭令殊,屆時讓他去問幾個侍衛,畢竟那是他的人,由他這主子出面問比較好。至於許貴平那裏,就讓劉管家去詢問吧,她就等結果好了。

所以,晚上就寢之前,阿寶無視某位王爺還處在“不理她”的狀態中,湊到他面前將幾個雁的事情說了,然後道:“王爺,常侍衛和魯侍衛那兒,要勞煩你去問一問了,若是他們也有那個心,咱們作主將兩個雁許配給他們。”

蕭令殊淡淡地應了一聲。

阿寶見他極力忽視自己,心裏的小人又在插腰大笑,他自己說十天不理她,但可沒有說她不能理他,所以她就不客氣地主動啦。

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天早上大膽地騙了他一回,見到他因為發現她竟然騙他時那瞪大眼睛的驚訝表情,顛覆了以往那種沒有表情的面癱臉,使得阿寶的狗膽又養得更肥了,敢在老虎頭上捋虎須。

所以,難得尋了個話題,阿寶又開始喋喋不休地將幾個雁和常侍衛等人性格互補,看著實為良配的見解說給他聽,最後總結道:“如此說來,我和王爺也是良配呢,咱們的性格也是互補的,王爺沈默不愛說話,什麽都藏著掖著;而我有話直說,不懂就問,這樣不容易造成誤會,王爺你說是吧?”

蕭令殊控制自己不理她,淡淡地應了聲,不過她說這話卻十分愛聽,半瞇著眼睛看著她趴在他胸口繼續喋喋不休。

“夫妻嘛,最忌因為解釋不當,或者沒有解釋胡亂猜測,往往造成誤會,到時再深的感情也會因此而淡了。我可不想和王爺變成那樣子,雖然相敬如賓聽著挺好的,可是總感覺生疏了些兒……”發表了自己一通歪理後,阿寶又添上一句:“王爺你說是吧?”

蕭令殊繼續“嗯”了一聲。

阿寶偷笑,出其不意地湊過去在他唇上親了一下,然後若無其事地又趴回他胸堂,繼續喋喋不休,仿佛要證明他們其實很相配,一個不愛說話一個能說會道一樣,不過說的都是些廢話。

直到最後,氣氛極好,看他變得柔和的神色,還有放松的身體,阿寶內心的小人繼續插腰大笑,有些得意地看著他有些為難的表情,或許也只有她能看到他臉上露出這樣為難的表情,她似乎也讓他感覺到為難了。

明明想要冷她十天,可是現在才過了幾天,卻做這種事情了——好像不太好吧?

等一切結束後,阿寶自然又累得爬不起身,事後處理還是某位王爺做的。

看著她像只貓咪一樣,懶洋洋地窩在床上,被褥松松地覆蓋在身上,一條腿嫌熱地探出來,自然又讓人想入菲菲,差點晃花眼睛。心裏似乎多了一種不知如何是好的感覺,太陌生了,讓他有些困惑。

雖然困惑,但所有她帶給他的、教會他的情緒及喜怒哀樂,皆被他細細地收藏在心裏的一處地方,仔細地珍藏著。

“王爺,累~~”

她軟綿綿地道,那懶洋洋的模樣,就和兒子平時懶得動,朝他喊“爹爹,累~~”要他抱一樣。

男人拿起幹凈的寑衣,將她從被窩裏撈了起來,然後細心地幫她換上。這種事情做過很多回了,自然無比。

等穿好寢衣,他躺回床上時,她滾到他懷裏,虛軟的腿直接搭上他的小腿,抱著他入睡。

所以說,單方面的冷戰什麽的,根本是不可能的!

阿寶又笑嘻嘻地摟著他,和他說了會兒話,特特地道:“幾個雁伺候我一場,我都想讓她們有個好歸宿,王爺有空一定要幫忙詢問一下常山他們的意思,也不要逼他們,讓他們自願就好,姻親這回事情,是逼不來的……”

這都是些小事情,蕭令殊又應下了。

“都是王府裏的人,若真是瞧對眼了,咱們也不吝嗇那點嫁妝,都給他們舉辦個妥帖的婚禮,不虧待他們。”

蕭令殊又嗯了一聲。

如此說著,終於睡著了。

*****

第二天,常山和魯慎莫名其妙地被叫到書房時,看著王爺面無表情的臉,不由得心頭發懸,眼睛瞄向席遠,讓他給個暗示。

席遠分外無辜,他也不知道王爺叫這兩人過來做什麽啊。

兩人戰戰兢兢,還以為自己做錯了什麽事情,等發現王爺用那種生硬無比的口吻問他們要不要娶老婆時,兩人都有些傻眼了,心裏想著:王爺腫麽了?怎麽會突然人品暴發問這種事情?

倒是席遠多添了個心眼,馬上明白可能是王妃讓問的,忙朝兩人使眼色,趕緊抓住機會啊兄弟,過了這個村就沒那個店了。?

第 112 章

? 蕭令殊是個行動派,既然答應了阿寶要詢問屬下對於他們終身大事的想法,便直接召人過來問了,得到的答案不算出乎意料。

當然,這一過程中還是有些曲折的,畢竟對著這張沒有什麽人情味的冷酷無情臉,常遠和魯慎哪裏好意思將自己想要勾搭王妃身邊大丫鬟的想法告訴他,總覺得一個不小心就會被他滅了一樣,這也是蕭令殊積威頗深之故。

所以,兩人不敢輕易說話。

心眼頗多的席遠生怕好兄弟錯過了這個機會,忙請示王爺,這事就讓他代勞去問吧。不得不說,席遠還是挺了解自己這主子的尿性的,知道他平時不愛說話,懶得搭理人,若非有王妃的指示,他根本不會人品爆發想到王府裏的府衛中大多是光棍,該解決終身大事的問題了。現在難得屈尊降貴地問一句已經足以讓他們感動涕零了,可是也讓常山他們壓力山大啊。

席遠將兩個男人拎到書房外的小院子裏問話了,屋子裏的蕭令殊坐在靠窗的書桌前看公文,擡頭便能看到院子裏的三個下屬的交清情景。

席遠調笑道:“好啊,你們倆可真是走大運了,快快道來,你們是怎麽與王妃身邊的大丫鬟看對眼的?”

常山有些尷尬,魯慎仍是一副木楞楞的,摸著腦袋憨憨地看著他,一副迷茫相,看得席遠想一巴掌抽過去,讓他別這麽憨,這種時候不要當什麽木頭,趕緊表心思要緊。同時也有些懷疑,府衛中比魯慎英武能幹的不少,怎麽人家就是看上他這木頭了呢?

雖然還不知道是哪兩個丫鬟瞧上這兩人,但既然王爺能將他們叫來問這事,應該是有底的了。

在席遠的逼問下,常山倒是說了:“是雁聲姑娘,我覺得她挺好的!”

“好到讓你想娶回去當媳婦兒嗎?”席遠調笑道。

說開了倒是坦然了,常山表情很正經地點頭,看起來就是個沈穩可靠的好男人——可惜席遠同樣了解這貨的逗比內心,覺得雁聲一定被他暗搓搓地勾搭過了。

席遠戲罵了聲“好狗運”後,又轉向一根筋的大個子,說道:“到你了,兄弟,快點說說你中意的對象是誰,是雁回姑娘?還是雁雲姑娘?或者是雁然姑娘?快點說,若是你不說的話,王爺可要將她們許配出去了,到時連根毛都沒你的份了!”

魯慎原本還有些迷茫,等聽到這話時,不知怎麽地腦海裏便浮現一張笑盈盈的俏臉,有些著急道:“是、是雁然姑娘!”

席遠和常山都有些驚異地看著他,雖然男女有別,但都在王府裏做事,平時也是擡頭不見低頭見的,大夥對王妃身邊的四個雁都比較了解。雁然可能在一些人眼裏是圓滑了點兒,但大多數人心裏,她是個禮數周全的好姑娘,和她說話特舒服,方方面面都顧及到了,心地也善良,若是有什麽不便的地方,找她說一說,能幫忙的她從不會推辭,在下人中的人氣挺高的。

“你小子的眼光真是高……咱們兄弟中有很多人可喜歡雁然姑娘了。”席遠故意說道,然後拍拍他的肩膀,“你還是努力爭氣點吧,免得其他人跑到王妃那兒求王妃將雁然姑娘許配給他,這種情況也會有的!”

憨直的大個子果然緊張了,頓時急得額頭都盜汗了。

常山在旁看著席遠逗著老實人,只能嘆了聲,心思微轉,突然問道:“阿遠,你呢?你也老大不小了,不想成親嗎?”

席遠楞了下,他父母早逝,很小的時候便進了侍衛營,天天在侍衛隊長的安排下,努力地學習著武藝及各種技能,在侍衛營呆到了十五歲時,終於被太子選中,調到了當時尚未封王的五皇子——蕭令殊身邊,一呆就是十多年,不知不覺,仿佛將晉王府當成了自己家一樣了。一直以來都習慣了孤家寡人一個,每日除了值勤跟隨王爺做事,其他時候便是和幾個兄弟過招吃酒,日子逍遙自在,還真無法想象會娶個娘子來管自己。

“看來你沒想過。”常山了然道,他和席遠的身世一樣,都是自小便進了侍衛營,然後被太子挑中到了蕭令殊身邊。比起他行事多有章法,臉上常掛著笑,但手段、性格更像王爺的席遠就大大的不同了,這個人笑得越燦爛,內地裏卻是越冷漠。

常山嘆了口氣,“阿遠,這事你還是想想吧,娶個娘子成家,也比一個人孤家寡人的好。”

席遠撓了撓臉,點頭道:“我會考慮的。”

得了兩人的想法,沒再啰嗦,席遠折回書房,將自己問到的稟與主子。

*****

蕭令殊這邊並不需要他動嘴,貼心的下屬便搞定了,阿寶這裏,卻頗有些兒不順。

這日阿寶特準四個雁都休息半天,讓四個白頂上伺候,同時將兩個小家夥拘到身邊,順便教他們識字。雖然她有些想去聽墻腳,不過這行為太沒王妃形象了,只能等華媽媽的消息了。

四個雁莫名其妙地得了半天假休息,一開始都有些不明白呢,等她們被華媽媽叫去喝茶,看著華媽媽笑得一臉橘子皮,除了雁聲,另外三個雁皮繃緊了。

“你們都過來坐,咱們好好說會兒話,許久不得這般清閑了。”

華媽媽笑瞇瞇的,待四個雁坐下後,先是和她們憶了回當年——想當年,四個雁進府時都是小人家,後來被阿寶和華媽媽選中了到寶銜院伺候,改了現在的名字。她們幼年被賣到京城,對家人的印象都是極淡了,生活的重心除了阿寶便是華媽媽,華媽媽可以說在她們心裏是代替了母親一職的存在。

果然,華媽媽先來打個親情牌,四個雁對她充滿了感激,於是在華媽媽話題一轉,轉而說她們的終身大事時,雖然害羞了點兒,卻沒有羞得掩袖而走。

華媽媽將阿寶的意思告訴她們,也讓她們說說自己的想法,有沒有看中了什麽人,是去是留都說一聲。四個雁都想要留在王府的,除了與阿寶的情份深厚不想離開她外,且都知道留在王府裏,她們才有現在的這份體面,比一般小官之女還要過得好。

雁聲是最幹脆的,在華媽媽時詢問,表示她最近經常見到常侍衛,常侍衛經常給她捎帶各種吃的,覺得他是個好人。雁回也極幹脆,她表明要自梳了頭留在王妃身邊作個嬤嬤,伺候王妃一輩子。

比起這兩人,剩下兩個雁便有些難搞了,雁雲有些遲疑不決,她心裏對每次進府時,會給她捎新奇玩意兒的許貴平有好感,可是若是她嫁給許貴平,就不能伺候王妃了,估計還要住到府外去。除此之外,還有個許媽媽忤在那兒,她心裏隱約清楚,許媽媽不太喜歡她,並不希望兒子娶她。

華媽媽皺眉道:“許媽媽難不成想讓她兒子娶個天仙兒不成?我們雁雲哪裏不好?”

雁回哼道:“若是許管事不能說服許媽媽,那便罷了,咱們府裏還有很多選擇,像那些侍衛,有好些個沒有成親的,咱們雁雲都配得。”

雁然跟著道:“咱們這種身份的人,雖說是作奴婢,但卻有著旁人沒有的體面,甚至比起那些小官之女還要體面,何必要委屈了自己?許媽媽若是不喜歡你的話,那便算了,自古以來婆媳關系是最難處理的,一個弄不好,還會影響到夫妻感情,還須慎重些好。且聽說許管事還是個孝子,本事再大,若是什麽都聽娘的,作他媳婦的便可憐了。”

聽到雁然這話,餘下人哪裏不知道她這是不讚成雁雲嫁給許貴平。許媽媽這人大家都是知道的,先前也算得上是太子府裏的人,蕭令殊成親之前,太子見到晉王府沒個樣子,連下人也少得可憐,才將許媽媽一家撥了過來伺候,連身契也一並地送了過來,算是晉王府的仆人了。只是許媽媽似乎仍是覺得他們許家是從太子府過來的,比起旁人都要高人一等,估計這眼光也高了,自然瞧不上一個王府的奴婢,指不定想要讓自己兒子娶外頭的小戶人家之女。

華媽媽和雁回都想得明白,在心裏將許貴平給出局了,就算他再喜歡雁雲也沒用,有個厲害的老子娘擋在那兒,若是嫁過去了,這種婆婆最難伺候了,指不定還會挑撥夫妻間感情,還是算了吧。

雁雲心裏開始動搖了,然後不免有些沮喪。她和許貴平倒是沒有私相授受、非他不嫁的地步,只是接觸得多了點兒,見他人長得斯文、談吐有度,不免生出幾分好感,特別是他每回見自己,那雙眼睛都有些癡迷,仿佛將她這個人放在心裏,讓她不免喜歡上幾分。可是現下聽幾個好姐妹在旁分析婆媳關系的厲害之處,還有許媽媽的為人,越發的動搖了。

待她們說完,雁聲嗑著瓜子道:“雁雲姐姐又鉆牛角尖子了,許管事看著能幹,人也長得斯文俊俏,但這些又不能當飯吃,還是要找個疼自己的好。而且雁雲姐姐也不想離開王妃,不若在侍衛中挑個嫁了。我發現侍衛中倒是有幾個對雁雲姐姐極有好感的,常托我給雁雲姐姐送東西呢,只是雁雲姐姐好像嫌棄他們是武人……”

“哪有這事!”雁雲臉紅了,“我只是、只是……”只是因為對許貴平有好感,不想辜負其他人,所以才不接受罷了。怎麽在這傻妞兒眼裏,卻成了她嫌棄武人的說法。

雁雲的事情放一旁,又問到了雁然。雁然是個滑溜的,一開始還顧左右而言他,根本不肯承認,直到大夥認為的傻妞兒雁聲突然來了一句,“上回雁然姐姐還給魯侍衛送吃的,難道雁然姐姐不喜歡他麽?我見魯侍衛激動得臉都紅了……”

“閉嘴,看我不擰你嘴兒!”雁然大窘,撲過去就要擰她的嘴。

兩人鬧成了一團。

*****

事後,華媽媽去找阿寶,將雁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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