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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卻是皇帝欽點的鎮北將軍,連威遠侯現在見到這個弟弟都要敬重幾分。

是以,老夫人嘴裏是怨怪著這兒子的,但心裏也明白,威遠侯府還是因為四子的原因,才恢覆了先祖時期的榮耀,誰人說起她時,不是敬重萬分的。嘴裏罵得狠,心裏卻也是為他高興,後來也默許了他的行為。

晚上家宴時,李繼堯見了家族裏的侄子侄孫,每個都給了禮物,也了解了家族中的情況,知道幾個侄子都有出息,心裏頗為欣慰。

等家宴後,李繼堯扶著老夫人回了榮瑞堂,老夫人順便也將大兒子和二兒子也叫過來了,李繼堯一見這架勢,頓時心裏有種不妙的預感。

果然,老夫人坐在上首位置上,揮退了其他的丫鬟,只留了心腹除媽媽在旁伺候,就聽到她說道:“老四,你胡鬧這麽多年,娘心裏知道你先前為你媳婦難過,也隨你去了,可是這麽多年,娘這心裏一直最放不下的就是你了,總擔心戰場上刀劍無眼,就生怕你一個不小心傷著了。”

李繼堯虎目微濕,哽咽道:“是兒子不孝,讓娘親擔憂了。”

老夫人見他態度良好,沒有像以前那樣突然發癡病,又繼續道:“你媳婦是個沒福氣的,只是人死不能覆生,過了這麽多年了,什麽都過去了,人總是要往以後看的,沒有什麽過不去的坎……”

說了一會兒,老夫人見他沈默地聽著,心裏也吃不住他在想什麽。這兒子無疑是優秀的,無論是從文或從武,當年也因為他年紀輕輕的中了舉,才使得書香傳家的田家願意將女兒下嫁。後來田氏去逝,他去了邊境從軍,大夥都不看好他,認為他一介書生,沒了家族支持,何時才有出頭之日?可偏偏卻讓他掙了個將軍回來。

“繼堯,你老大不小了,難道就想這麽過一輩子?身邊沒個貼心的人照顧不說,也沒個嗣子,你以後要怎麽辦?繼堯,你為田氏做的夠多了,再深的情也該忘了。娘看中了一個姑娘,她是個善良和順的,覺得她是我兒良配,若是你願意,改日娘便讓人去下聘罷。”老夫人邊盯著兒子的臉邊說道。

威遠侯和二老爺也盯著他們四弟的臉,生怕他又像十幾年前那般,激烈地反對,然後直接要死要活的,仿佛他們逼著他去改嫁一樣。

這次,李繼堯倒是沒有像以前那般發瘋了,只聽得他沈聲道:“娘,這事以後再說吧。”

老夫人一聽,便知道這是他的推托之詞,臉色便沈了,知曉兒子仍是放不下田氏,心裏又驚又怒,連帶的也恨上了阿寶,心知若不是孫女那張與田氏相似的臉,兒子也不會每每見一次就憶一次田氏,倒是難以忘記了。若不是這兒子當年發瘋,她還不知道自己竟然生了個情種出來。

老夫人深吸了口氣,方道:“好吧,你才剛回來,也累了,先去歇息吧。”

等三個兒子相攜離開後,老夫人恨恨地捶著桌面。

“老夫人何必生氣呢?四爺這性子就是這樣,他是個長情的,反而顯得有情有義。”除媽媽安撫道,眼睛一轉,又道:“而且,四爺念著已逝的四夫人,倒是可以讓晉王妃勸勸四爺。”

老夫人臉上一諷,“讓明錦去勸她爹給她娶個後娘?我瞧著她是巴不得她爹此生不娶,然後才能事事念著她吧?你瞧瞧這幾年,繼堯每次讓人捎的東西回來,幾時不是先緊著他女兒先?都成了個二十四孝的好爹了。”

聽著老夫人這滿腹怨氣的話,除媽媽知道她憋得久了,並未插話,默默地聽著,直到老夫人說累了,方端了杯參茶過去給她潤喉。

“罷罷罷,兒女兒孫都是債!”老夫人嘆了一聲,“你說得對,過兩天,請晉王妃回來一趟,讓她幫著勸勸罷。”?

第 94 章

? 阿寶翻著雁回呈上來的各種帖子,發現今天帖子的數量比往常要多得多,都是以各種名目邀請她去賞花或與宴的帖子。

“這幾日的各府送來的帖子都比以往多呢。”雁聲邊幫阿寶分類讓她過目,邊說道。

阿寶聽罷淡淡一笑,自然明白這種情況,可不是都奔著她爹去的。先前或許還有些不明白,等看完那些下帖子的各府的名字,再將這些帖子的主人及他們身後的家族聯系上,便知道這些人的打算了。

似乎大夥都認為她爹單身太久了,該娶房繼室生個兒子了。

李繼堯今年才四十歲,雖然在這這個平均壽齡極低的時代裏,算是邁入爺爺輩的男人了,但駕不住這時代對男人的優待。只要有權有錢,七十歲的老頭子都可以納個十三四歲的小姑娘為妾,何況是李繼堯現在的身份,恐怕多得是人家願意將女兒嫁過去作繼室。

李繼堯現在在京城諸位夫人眼裏,也算是最受歡迎的女婿人選了。首先,原配已經死了近二十年了,沒有留下個兒子,原配留下的女兒也出嫁了,倒是省了繼母繼女的相處問題;其次,李繼堯現在是皇帝和太子器重的大將軍,只要嫁過去,馬上就是將軍夫人了;最後,若是嫁過去後一舉得男,那麽這男孩就是李繼堯唯一的兒子,以後李繼堯留下的一切都是這孩子的。種種條件下來,足以教人心動。

所以,阿寶知道她爹雖然年紀大了點兒,但仍是個搶手貨,妥妥的黃金單身漢啊。而且指不定那些人都認為,看李繼堯對原配現在依然念念不忘,便知道是個重情重義的,嫁過去若得他如此相待,女人這輩子也值了。

而這些人也知道李繼堯對唯一的女兒的看重,是以都想從阿寶這裏下手,先和她打好關系,若是能讓她滿意,有她幫忙勸說,止不定能成事。

不得不說,所有人皆認為李繼堯再娶一事,關鍵在阿寶身上。

華媽媽和雁回等也很快明白了這點,這些人的神色中都添了抹擔憂,並不是怕李繼堯再娶,而是怕李繼堯娶了個不好的回來,然後吹枕頭風破壞父女間的關系。雖說阿寶已經出嫁,但出嫁的女兒在夫家的地位仍是與娘家有關,靠的是拼爹拼家族,若不是有個大將軍的爹,阿寶這晉王妃也不會當得這般舒服,就算晉王要獨寵王妃,誰敢有意見?

阿寶讓雁回將這些帖子整理好,能推的都推了,不能推的看情況,到時備份禮過去。

“王妃,這是威遠侯府的帖子,還有三日便是大夫人的壽辰呢。”雁回提醒道。

阿寶也想起了過三天便是大伯母的壽辰了,不禁瞇了瞇眼。大伯母的壽辰是要回去的,不過總覺得這次回家,祖母一定會將她抓過去做思想工作,然後讓她出面去做她爹的思想工作。

想到此,阿寶不禁蹙起了眉頭。

其實她對於父親再娶並無意見,人生還長著,自己過得開心才是正理。若是父親想要個人陪伴,無論是誰她都不會有意見,只會為他高興;若是他對死去的娘親不能忘懷,覺得這樣過一輩子挺好的,她也不會左右他的決定,仍是認為他開心就好。

雖然說她爹沒有嗣子,這點讓人詬病,不過阿寶也覺得不是什麽問題,可以從家族旁支裏挑個品行好的孩子過繼就行了,以她爹現在的地位,要過繼個孩子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當然,這些都是她的想法,阿寶知道老夫人是絕對不答應的,比起過繼的孩子,老夫人認為只有自己的親生血脈才是最好的。阿寶嘆了口氣,想到要對上固執的祖母,便有些頭疼。阿寶自從會說話起,便被養在老夫人身邊了,老夫人雖然並不想養她,但也知道這樣對她的名聲比較好,由祖母親自教養大的姑娘,雖沒了母親,但於名聲上也好聽些。

是以阿寶也知道自家祖母有時候有多固執,認定的事情十頭牛都拉不回,只能順著她的意來。只是老人家很多事都想得理所當然,總認為世情如此,認為這對孩子來說是最好的,所以孩子也必須這麽做才行。

“娘~~”

“娘娘~~”

兩道歡快的童音響起,打斷了阿寶的思緒。

阿寶擡頭望去,便見雙胞胎歡快地從外頭跑了進來,在跨過高高的門檻時,也不要丫鬟抱,自己攀著爬了進來,然後歡快地撲到她懷裏。

阿寶接過丫鬟呈來的帕子給他們去臉上的擦汗,伸伸進衣服裏摸了摸他們的背,發現泌出了汗漬,忙讓人拿衣服過來,擦汗換衣服,邊問道:“你們去哪兒玩了?”

雙胞胎十分乖巧地任由母親為自己擦汗換衣服,然後對視一眼,指著外面:“叔叔~~”

聽到“叔叔”這個稱呼,便知道是去解神醫那裏了。對於解神醫,阿寶還是放心的。換了衣服後,給他們洗了小臉,又洗了小爪子。這時華媽媽已經和白前一起將準備好的果奶點心等吃食呈上來,給兩個玩了一個早上的小包子填填小肚子。

阿寶也陪孩子們吃了一些,因為不餓,所以吃得十分慢,意思意思地吃一點,主要是兩個小家夥吃東西時喜歡有人陪著,不然鬧得你最後只能吃他們遞到面前的,揉捏得不像樣的東西。

陪孩子們玩了會兒後,便聽說金璟琋來了。

“嬸嬸~~”

兩個孩子手牽著手朝金璟琋軟綿綿地叫道,叫得她眉眼俱是笑意,忍不住抱著他們又是一陣親香。

金璟琋分別掂了掂兩個孩子,姐姐身子結實,肉嘟嘟的,十分可愛,是個健康的孩子。弟弟倒是瘦弱了些,不過看著臉蛋兒也是健康紅潤,可見晉王府是用心養著的,倒是不用擔心這孩子早夭了。

金璟琋隔三差五便過府來陪雙胞胎玩,每回都會帶上各種禮物,小家夥們都認得她了,每次見她時,嘴巴十分甜地叫著“嬸嬸”,讓金璟琋喜愛得不行。

不過今天金璟琋不僅來看雙胞胎的,還有其他的事兒。阿寶見她眉宇略帶憂慮,讓人將雙胞胎帶下去玩耍後,問道:“你今兒個怎麽了?難道是六弟給你氣受了?”

阿寶這話純粹是來調節氣氛的,齊王除了在成親那天喝醉了酒直接和大舅兄打了起來,將自己的婚宴弄得亂七八糟外,其他時候對自己王妃還是挺好的,這些年來也沒見他們夫妻之間紅過臉,比起寧王和寧王妃這對隔三差五地鬧騰的夫妻,他們也算是恩愛了。

其實在阿寶看來,是因為金璟琋頗有手腕,將那熊孩子都拽到手裏了,齊王雖然在外頭會折騰,但在家裏有金璟琋這位霸氣的蘿莉禦姐鎮著,根本鬧騰不起來。所以在外人看來,他們夫妻之間還算是和睦的。

“我倒是寧願他給我氣受了。”這樣她還有辦法解決。金璟琋嘆了口氣,然後欲言又止地看著阿寶。

阿寶看她這模樣,不由說道:“你怎麽了?咱們倆還有什麽話不能說的?”

金璟琋最終止不住心裏的渴望,小聲的同阿寶說了,見阿寶楞楞地看著自己,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其實我也詢問過太醫了,但太醫都是開些調理身子的藥,吃了也沒用,幾年了都沒懷上,我也急了,就想著能不能讓解神醫瞧瞧。聽說他是挺厲害的……”

半晌,阿寶說道:“那個,解神醫說他並不精通婦科……”生孩子這種事情……阿寶由於完全沒為此事焦急過,所以一直覺得是看緣份的。不過上輩子也看多了五花八門的專治不孕不育的醫院廣告,也知道自古以來,不孕不育都是個問題。

見她神色有些黯淡,堅持想讓解神醫瞧瞧,這點兒的小事,阿寶自是不會拒絕,讓人去將解神醫叫來。

解神醫被阿寶叫過來的時候,發現屋子裏豎了屏風,屏風後面隱約坐了個人,雖然心裏有些奇怪,不過仍是給阿寶行禮問安後,問道:“不知王妃叫在下來有何事?”

阿寶自是沒客氣,直接將事情說了,不過沒有點明屏風後頭的人的身份,大夥心照不宣就行了。

等解神醫聽完阿寶的話,頓時有些悲憤了,說道:“王妃,在下真不精通婦科。”

“哎,解神醫你就給她瞧一下吧,瞧瞧也無礙。”

最後解神醫為金璟琋把了脈,回答也如那些太醫說的,身子很健康,沒什麽問題。至於吃藥調理什麽的,是藥三分毒,解神醫並不建議再吃,是以他也沒有開什麽藥,只道放寬心,孩子以後就會有了之類的,十分中肯的建議。

金璟琋也知道自己強求了,臉上透著說不出的失望。

等解神醫離開後,阿寶少不得要安慰她。安慰到最後,阿寶忍不住想到,莫非孩子不能生不是女方問題,而是男人的問題?上輩子阿寶就聽說過,有時候夫妻倆沒有孩子,並不只是女人的問題,也有些會出在男人身上。除此之外,也有夫妻之間體質契合的問題,夫妻雙方都很健康,但是兩人體質不契合,在一起就是沒法生的。上輩子她身邊也出現過這樣的例子,夫妻結婚十年都沒孩子,後來離婚後,各自嫁娶,很快地,女的懷上了,男的也讓再娶的妻子懷上了。

所以,當阿寶陰晦地提是不是男人的問題時,金璟琋一口回絕了,並且十分肯定。

阿寶呆了下,金璟琋臉色有些晦澀,輕聲道:“我與王爺成親之前,倒是有個宮女懷上了王爺的孩子,不過母後看在我的面子上,瞞著他悄悄處理了。”齊王後來知道後自是鬧了一場,不過再怎麽樣,那也是自己的母親,而且孩子也沒有出生,根本也無從期盼起,自然很快將此事揭過了。

金璟琋作為此事的得益者,一直絕口不提,當作不知道罷了。

阿寶拍了拍她的手安慰,覺得她連這種事情都告訴自己了,也有些不好意思,腦袋千回百轉地想著夫妻間生孩子的問題,嘴裏安慰到最後,少不得又談到了行房的姿勢問題。

金璟琋在阿寶不經意間脫口而出時,臉紅了,但仍是忍不住道:“姿勢很重要麽?”

“這個……也不一定,但有些時候也挺重要的。”阿寶有些含糊地說,不敢拿自己的半桶水水平去忽悠人家。

只是金璟琋現在被生孩子的問題折騰得快要魔障了,當下也顧不得害羞,扒著阿寶詢問起來,最後話題就這麽莫名其妙地拐到一個讓人尷尬的方向來了,只是兩個女人一個攪盡腦汁回想上輩子看過的一些醫學上所說的容易受孕的姿勢,一個聽得認真,完全成了學術上的交流,根本沒有絲毫的害羞之感。

等金璟琋終於心滿意足地離開,決定回去就抓著丈夫做些造人的運動後,阿寶暗暗地擦了擦汗,也希望金璟琋能如願以償。

就在阿寶忙著喝茶補充流失的水份時,蕭令殊回來了,看到她有些紅撲撲的臉蛋,白裏透紅,可愛極了,不禁奇怪地看了她一眼,然後順著心意將她抱了起來親了一口。

此時阿寶的腦子裏還被各種行房的受孕姿勢填充著,看到他時,腦子裏自然想到了某種滾床單的運動,臉上止不住又是一紅,更是看得男人心中大奇。

兩人膩歪了一會兒,阿寶忙推開他湊過來的臉,問道:“王爺今日怎地回來得如此早?”

“今兒無事,回來陪你。”他一本正經地答道。

阿寶唇角揚了揚,見外頭陽光明媚,便道:“那好,包包和糕糕最近總喜歡去院子裏的那棵杏樹下打杏子,今兒咱們帶他們一起去摘杏子好了。”

親子活動嘛,這是必須的。恰好院子裏的那株杏樹已經結果了,此時正是杏的果期,雙胞胎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枝頭上的杏子吸引了,時常跑過去瞧它們。

蕭令殊素來不會反對她的提議,只要對她無害處的事情,一般都會隨她折騰。

阿寶看他沈默而安靜的容顏,心裏突然泛起一種難以言喻溫情滋味,忍不住又投到他懷裏抱住他,感覺到他有力的手臂環住自己時,突然覺得,此生能遇到他,真好!

*****

幾天時間匆匆而過,轉眼便是威遠侯夫人的壽辰了。

威遠侯夫人壽辰那天,阿寶一早便起了,準備妥當,左手一只兒子右手一只女兒,帶上禮物,這就麽回娘家了。

蕭令殊一早便進宮了,在離開之前,告訴過她,等他下朝後,會去威遠侯府接她和孩子。阿寶想也不想地答應了,甚至心裏巴不得他快快下朝,然後去接她。

威遠侯夫人今年的壽辰並非是整壽,原本是想請家裏的人聚到一起吃個飯慶祝一下就行了,可誰知老夫人開口,說她這些年來為威遠侯府上下忙碌辛苦了,所以這次要大辦。威遠侯夫人心知老夫人想要做什麽,只好給京城各家下帖子。

就算不是整壽,但今天前來祝賀的人不少,而且都是攜著家中的適齡閨女過來的,大夥都是心照不宣,還有什麽不明白的?特別是她們被引到花廳時,還見著了老夫人,諸位夫人都恨不得直接將自己女兒推到老夫人面前,讓老夫人直接挑中自己的女兒作兒媳婦才好。

威遠侯夫人臉上掛著得體的微笑,陪在老夫人身邊,看著這些夫人奉承著老夫人,心裏不由得嘆了口氣,想著晉王妃不知何時會過來,也不知道她到時會有什麽反應。不過轉眼一想,晉王妃應該也猜得出一些了罷。

正想著,便聽到下人來報晉王妃攜著雙胞胎回來了。

眾人忙起身去迎接,少不得又是一翻見禮,才簇擁著阿寶坐到花廳裏。

老夫人輩份最高,阿寶謙讓著讓她坐在首位上。等兩個孩子過來行禮後,老夫人十分慈愛地雙手一邊一個孩子,將他們攬到懷裏說話。

有了兩個孩子作話題,大廳裏的氣氛更熱鬧了。一些出嫁的姑娘也同樣回來了,阿寶自然與姐妹們坐在一起聊起了孩子經來。

熱鬧了一個早上,吃了壽宴,又說了會兒話後,客人們也終於依依不舍地離開了。

阿寶被留了下來。

兩個孩子玩了個早上也累了,正揉著眼睛一副困盹的模樣,二夫人見狀,便笑道:“孩子們玩了個早上也累了,寶銜院還留著,下人也時常打掃,讓孩子們去那兒歇息也使得。”

阿寶笑著點頭,叮囑丫鬟嬤嬤們照看好小主子,便扶著老夫人的手陪她回榮瑞堂了。威遠侯夫人和二夫人陪同過去。

路上,威遠侯夫人和二夫人這對做了近三十年妯娌的女人對視一眼,然後又看向阿寶,不由得暗暗嘆息。雖然李繼堯回來讓威遠侯府上下都振奮了一把,但隨之而來的便是舊事重提。

她們還記得當年田氏去逝後,老夫人是如何逼迫李繼堯再娶的情形。那時田氏的熱孝期剛過,老夫人就迫不及待地想讓小兒子再娶。雖然知道老夫人如此行為沒什麽不對,但作為媳婦,心裏總有些不舒服,想到若是自己是田氏,與丈夫如此恩愛,剛死不久,婆婆就逼著自己丈夫再娶,甚至都沒有看過一眼田氏辛苦生下來的女兒,不免有些心寒。

不過老夫人逼得緊,李繼堯卻是個倔的,天天抱著女兒死活不樂意再娶,老夫人氣得甚至揚言若是不娶就將孫女抱走,讓他一輩子見不著女兒,為此母子倆鬧得十分僵。

李繼堯與田氏感情極深,妻子剛死,他傷心欲絕,哪有心思再娶?況且他也在妻子靈前發過誓,雖然沒人將之當真,但他自己卻當真了。老夫人一輩子要強慣了,當初也極為剛硬,絲毫不肯退讓,甚至差點兒遷怒上才幾個月大的孫女,差點想將孫女送回老家去。

母子倆誰不肯讓步,吵吵鬧鬧了一年,一年後,直到李繼堯接受不了妻子的離逝和母親強迫性的逼婚,直接跑到了邊境從軍去了。老夫人又氣了一回,見兒子鐵了心不肯回來,只能放下了這事,只想等著他自己受不了回來再給他安排再娶。誰知他這麽一跑,就跑了近二十年才回來。回來後,已經變成了威振一方的大將軍。

丫鬟上了茶點後,安靜地退下去了,室內只有幾位主子。

老夫人喝了口茶,便開口道:“明錦啊,你爹難得回來一趟,你要多孝順他。他這些年來一個人在外頭,沒個貼心人伺候,我心裏總是不踏實,也覺得苦了他……”

老夫人開始煽起情來,阿寶面上帶著微笑,和順地聽著,直到老夫人總結道:“你爹今年才四十,人生還長著,總不能這樣下去。你有空也勸勸他罷,祖母看中了幾家的姑娘,若是他覺得滿意的,便挑個娶了,有人照顧他,咱們也安心,你說是吧?”

阿寶點頭,“祖母說得對。”

老夫人心中一喜,倒是沒想到孫女會讚成,覺得希望就在前方了,再接再厲道:“這些天來,我看了幾家姑娘,她們的家勢和人品都不錯,若是你爹喜歡,就讓他挑一個娶了,以後有人照顧他,我這顆心也可以安下來。”

老夫人說罷,看向威遠侯夫人,威遠侯夫人會意地進了內室,然後抱出了幾張仕女圖出來。這些仕女圖自然不是給阿寶看的,作女兒的沒有幫父親挑老婆的道理,而是讓阿寶帶到鎮北將軍府,將之交給這幾天忙得沒空回威遠侯府的李繼堯。

李繼堯作為朝廷任命的大將軍,自然有自己的將軍府,他回京後,在家裏住了幾天後,便搬到將軍府去了。這行為看來合情合理,但很多人都覺得他是不耐煩老夫人天天狂轟爛炸式的逼婚,索性躲到了將軍府去。

老夫人雖是李繼堯的母親,婚姻之事也是父母之言媒妁之約。但是現在情況不同,李繼堯已是大將軍,朝廷命官,若是他不樂意,老夫人也無法逼他,所以才想要多方面勸說,讓兒子再娶,將來好留個血脈後代。

“這些畫卷裏的姑娘都是百裏挑一的,你拿去給你爹瞧瞧,讓他自己好好挑一挑。”老夫人心情不錯地說道。

阿寶仍是笑著答應了,除了微笑著傾聽,或附和幾句,沒有說一句多餘的話兒,自然也沒有什麽保證。老夫人一時間太高興了,倒是沒註意到這個現象,甚至根本沒有從孫女這兒得到什麽保證。倒是威遠侯夫人和二夫人註意到了,只是並沒有提醒。

事實上,阿寶從小到大,在老夫人面前的話都是不多的,看起來乖巧柔順,安靜而孝順,和現在沒什麽大的變化,所以老夫人已經習慣了孫女的反應,一時間不覺得有什麽。

在阿寶剛接過了仕女圖,便聽到下人來報,晉王過來了。

老夫人聽到這話,臉皮抽搐了下,威遠侯夫人和二夫人互視一眼,眼裏有著笑意。

蕭令殊是朝中親王,老夫人自然要親自去迎接的,雖然心裏不樂意,但禮數仍是要做足。而蕭令殊偏偏是所有的皇子中最沒眼色的了,若是太子或賢王等親至,就算讓長輩親自迎接,少不得要作下表面功夫,表示自己沒有架子,禮賢下士之類的,讓大家不必如此興師動眾。

老夫人看著被幾個兒子小心地陪著說話的男人,身上還穿著親王朝服,襯得那張臉越發的冷硬無情,讓人心裏有些發悚。而老夫人素來也是有些悚這個孫女婿的,每次阿寶與他回府,能不見就盡量不見。

蕭令殊淡淡地與老夫人打了招呼後,對阿寶道:“本王來接你們了,包包和糕糕呢?”

聽到這男人對兩個孩子的稱呼,在場的人都忍不住抽搐了下。雙胞胎已經被皇帝賜了大名,叫這種點心式的小名兒,感覺有些好笑。

“在裏頭休息呢,今兒玩了一個早上,受不住,只好讓他們在裏頭歇下了。”

阿寶解釋著,正準備去接孩子時,誰知蕭令殊親自起身,陪她過去接孩子,威遠侯府的人也少不得要作陪。

等到了寶銜院,兩個孩子被丫鬟嬤嬤守著,還睡得香甜呢。

見蕭令殊直接抱起了女兒,再讓嬤嬤抱起另外一個,眾人皆忍不住楞了下,明明懷裏抱著個孩子,可是看起來好像也沒什麽溫情感,但這男人能做到如此程度,也讓他們有些吃驚,同時不免想到外界傳聞晉王妃獨寵之類的。

離開了威遠侯府,並沒有回王府,而是讓車夫直接拐道去鎮北將軍府。

兩人坐在馬車上,一人抱著個仍在沈睡的孩子,阿寶對他解釋道:“王爺,咱們去鎮北將軍府蹭飯吧,阿爹會高興的。”

其實昨天阿寶就讓人去詢問過她爹了,問他今天有沒有空,若是得空,她要帶孩子去蹭飯。李繼堯巴不得女兒天天來蹭飯,好與女兒、外孫聚聚,自然讓人帶話回來,今天絕對有空,會在鎮北將軍府乖乖等著。

蕭令殊神色淡淡的,對於去哪裏吃飯都不介意,不過提醒了一句:“不準碰其他男人!”

“……”

阿寶瞅了瞅懷裏抱著的兒子,嗯,沒事,他們不是其他男人,是兒子和她爹!?

第 95 章

? 到了將軍府,他們剛下車,李繼堯接到消息就直接出來了。

看到女兒女婿抱著外孫下車,李繼堯可舍不得女兒累著,忙過去接過女兒懷裏抱著的外孫,招呼他們進府。

將軍府很樸素,除了該有的擺設,其他的便沒有了,這也有李繼堯長期不在京的原因,所以也沒讓人怎麽打理,保持幹凈就行了,擺設那些東西也只在前院待客之地,後院中除了主人睡的主臥房,其他的完全是個空架子。

進得客廳時,兩個孩子也終於睡醒了,迷迷噔噔地醒來時,包包小朋友看到抱著自己的爹,還算乖巧,甜糕小朋友發現抱著自己的人不是娘親,小嘴一扁,就要哭起來,急得李繼堯忙抱著他哄。

“糕糕,這是外祖父,怎麽又忘記了?”阿寶接過丫鬟遞來的濕毛巾,邊給兒子擦小臉邊取笑道。

果然清醒後,終於認出抱自己的人時,小家夥這才沒鬧騰,湊過去給了外祖父一記香軟的頰吻,喜得李繼堯傻笑不已。

也不知道是不是兒子出生時身子比較弱,後來阿寶做什麽都緊著兩個孩子,養得兩孩子十分黏她。女兒還好,只要有熟悉的人陪著,不怎麽鬧脾氣,倒是兒子有時候醒來找不到她時,就要發脾氣了。

等兩個孩子洗了臉,都清醒後,李繼堯抱著外孫不放,高興地道:“你們來得正好,已經準備好午膳了,就等你們了。”說罷,便讓丫鬟去傳膳。

等下人擺好膳食後,李繼堯坐在主位上,看著左右兩邊坐著的女兒女婿,還有外孫外孫女,雖然女婿面無表情沒丁點兒人情味,不過這點細節可以忽略,心裏還是感到一種滿足,若是要說遺憾,那便是遺憾妻子無法看到這溫馨有愛的場景吧。

這些天來,李繼堯每天早上上朝時,時常在宮裏遇著女婿,慢慢地觀察了下,發現外頭對這個女婿的一些傳言還是十分準確的,但也有很多是誇大其詞了。李繼堯活了大半輩子,看人也不會如年輕時那般,只看表面,很多事情可以從細節中瞧出來,發現這女婿果然是個很奇妙的男人。

雖然這個女婿與自己原本想要為女兒擇的對象相差頗大,但李繼堯心裏卻是極滿意的,更滿意的是外面傳聞的晉王妃獨寵之事。他可不會像其他的男人那般,認為女子傳出獨寵的名聲不好,是不賢嫉妒的表現,反而覺得這是極好的,夫妻間就該如此。畢竟除了夫妻,無論是父母兄弟姐妹孩子親人朋友,都不是陪自己過一輩子的人,既然是要過一輩子的,如此又有什麽不好。而且若是男人不樂意寵,你想獨寵也沒辦法。很多時候,夫妻之間可不是女人一味的付出,男人應該也要給予妻子對等的回報方是正理。

晉王雖然很多時候給人的感覺不講情面,行事隨心所欲,手段惡毒酷烈,但那些不過是對待敵人的手段罷了,有什麽不能接受的?而且他也不如其他男人那般納妾狎妓,不去那等煙花之地,潔身自好。單就這些讓他滿意了,更滿意的是他對女兒卻是極好的,能縱著她的性子,讓她不再像在威遠侯府時那般,行事不敢行差一步,永遠只能溫和溫順。

或許,唯一的缺點就是不愛說話吧。

用完膳食後,丫鬟們撤了杯盞,沏上消食茶。

兩個孩子第一次來將軍府,難免對將軍府有些好奇,兼之先前又睡了一覺,正是精神的時候,一雙眼睛頻頻地往外瞅著。

“包包和糕糕想到外面玩麽?”李繼堯溫和地問道,等兩個孩子都萌萌地點頭時,便吩咐丫鬟嬤嬤們帶孩子們到花園裏的蔭涼處玩耍。

蕭令殊起身道:“我帶他們去。”然後走過去,看了阿寶一眼,一手牽著一個孩子出去了。

李繼堯有些戲謔,看了眼女兒,見她有些不好意思,不禁又樂了。

比起年輕時一腔熱血,死不肯回頭,現在成為大將軍後,李繼堯骨血中雖然多了份鐵血剛強之氣,卻比以前想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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