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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聽著,覺得那人除了是個皇子外,好像竟沒一絲優點了呢?出生不久親娘就死了,親爹是個渣的,不知怎麽想的,竟然直接將還是嬰兒的他丟棄到冷宮裏,並且不允許任何人探望他,將冷宮門深鎖,只留了個啞巴太監照顧著。他十歲之前,不會說話,未習任何常事,像個傻子癡呆兒一般安安靜靜地呆著,直到十歲時有一天莫名地從冷宮中跑了出去,恰巧遇到經過的太子,太子心生憐憫,求得皇帝將他放出冷宮,將之接到中宮,養於皇後身邊。

阿寶支著臉頰,有些不著邊際地想著,每次聽他說話都是又短促又生硬,大夥都說他沈默寡言不愛說話,喜歡裝B裝酷,但在她聽來,那種生硬的聲音,仿佛是不習慣說話……貌似小時候的經歷有點可憐,所以一朝出了冷宮,懂得了世間常識道理後,知道了自己所遇到的不公平事,然後開始黑化了,但是發現造成他如此可憐童年的親爹無論他如何努力表現,依然是個渣不待見他後,繼續黑化,最後黑化成反派大Boss,成為人人欲除之後快的大反派。按正常劇情這種反派是專門給主角刷的,為精彩劇情而添磚加瓦的終級炮灰!當然若是一部以反派為主角的書,他就來個反派大翻身,幹掉渣爹,幹掉刷他的主角,幹掉所有反對他的人,和基友相親相愛登上大寶,成為這天下的主宰……

“姑娘,幾位姑娘來看你了。”

雁回的聲音響起,打斷阿寶的腦補。

“姑娘在想什麽,表情好怪?”雁聲好奇地問。

阿寶努力糾正表情,一臉正經道:“沒什麽!”

雁回滿臉黑線地看著她,她伺候阿寶這麽久,不用腦袋想也知道她家姑娘又在腦補一些詭異的事情了,空氣似乎都被她弄得詭異起來。

因為李明鳳等人到來,這次八一八晉王當年的那些事兒的話題終於打住,忙將幾個明請了進來。

李明鳳等人這回過來是給阿寶道喜的,當然,也帶著滿懷擔憂過來的,李明鳳甚至在過來之前,已經想像著阿寶在得知自己的婚事後,像朵小白花一樣淒楚無依、滿懷無助的模樣,誰知進來一瞧,卻是端著一本正經樣兒,哪有半點小白花柔若無依樣?

幾個明先是給阿寶道喜,其間李明月又被她那娘親洗了回家腦,心裏既嫉妒阿寶以後就是高高在上的王妃了,又可憐阿寶竟然嫁了一位不僅不得聖心而且聲名狼藉的皇子,到底嫉妒多於憐憫,忍不住暗刺了幾句,被李明儀和李明鳳聯手罵得哭走後,剩下幾個明也識趣地告辭了,留下李明鳳和李明儀兩女。

兩個明一左一右地坐在阿寶身邊,這邊李明儀抓耳撓腮地想著怎麽安慰阿寶,那邊李明鳳小心翼翼地開口說著不著邊的話,就怕傷了阿寶的小白花心,直到華媽媽將做好的糖蒸酥酪端上來,阿寶抓了塊吃起來,邊吃邊看著她們,一副等著她們安慰的模樣。

兩個明:=__=!親,你現在應該食不咽下才對,拜托敬業一點好麽??

第 37 章

? 相比於阿寶對於自己即將嫁給晉王這件事情因為旁人比她還憂慮使得她一下子就淡定下來,其他人還在苦苦地糾結著這樁婚事,不明白為何正德帝會這般突然的賜婚,而且人選還這麽出人意料,根本沒有任何的預兆。

可以說,正德帝這老不修將所有人都耍了一通。

昌平長公主初聞之下,氣得在家裏摔杯子,差點就沖動地跑到宮裏去搖著正德帝問他怎麽可以如此冷酷無情無理取鬧,到底是不是自己的親哥哥啊,這樣耍親妹妹很好玩麽?而之所以沒有直接沖去,是因為駙馬周永言發揮了他作駙馬的職責,及時拉住了她。

昌平長公主與正德帝是一母同胞的嫡親兄妹,因為有個皇帝哥哥,性格不免養得有些驕縱肆意,加上正德帝也疼她,使得她這一生從嫁人伊始,做什麽都是順順利利的,什麽事情都順著她的心意來,早已忘記了被人拒絕的滋味了,現在卻是最親的兄長讓她嘗到了這等滋味,可想而知她有多難受。

“阿蕊,消消氣。”周永言柔聲安慰道,阿蕊是昌平長公主的小名兒,夫妻倆在一起,偶爾也會互稱小名,當是一種夫妻情趣。

“我怎麽可能消氣?”昌平長公主差點對著不溫不火的丈夫當成正德帝咆哮了,“皇帝哥哥明知道我想為禦兒聘下李明錦,幾次三翻進宮找他說情,讓他直接賜婚我也不用得罪皇後和貴妃,可他前頭明明答應得好好的,後頭卻將我看好的兒媳婦賜給了太子身邊的一條瘋狗,讓我如何甘心?”

周永言微微皺眉,心知昌平從來沒將晉王看在眼裏,可如此口不擇言也不好。見她在氣頭上,咽下糾正的話,說道:“聖上說只是考慮一下,並未真正答應。”

“既然考慮了,不就是答應了?”昌平長公主一臉理所當然,態度也十足地強橫。

周永言心知她的性格強硬,只能順著來,而且她的脾氣總是來得快去得快,也沒有反駁她,只是將她拉過來,溫聲安撫她,將她的脾氣撫順了,才開始同她分析起正德帝如此賜婚的意思。

“晉王素來與太子交好,又是養在皇後身邊的皇子,晉王娶了李姑娘,得益的也是太子殿下和皇後,我估且以為,皇上會將李姑娘賜婚給晉王,其中也有太子的原因。”

昌平長公主眉頭一挑,“你的意思是,太子說動皇帝哥哥將李明錦賜婚給晉王?”

“有這可能。先前不也是太子提醒皇上晉王還未娶妻,讓皇上找你傳話,讓你辦賞花賞邀請京中貴女到府裏來,給晉王相看?鎮北將軍的愛女無論是從家世還是樣貌上來說,都是出挑的,怨不得晉王會看上,當時才會出手救了李姑娘。”周永言說得頭頭是道。

“就他?”昌平長公主臉露不屑,“不是我這作姑母的說他,你瞧瞧他那王府,簡陋陰森得和鬼屋差不多,他從未想過娶個女人幫他打理庶務,也不知道找個女人幫他暖床,甚至可能根本不懂得女人是什麽東西,用來幹什麽的,你說這種人會突然開竅看上人家姑娘麽?估計是太子覺得這是個拉攏鎮北將軍的好時機,順便讓晉王娶了罷了,不僅解決了晉王的終身大事,也將鎮北將軍拉到自己這邊,一舉兩得。”越說越憤憤不平。

周永言一噎,有個過於彪悍的公主老婆,什麽話都敢說,也說得特麽的直白,很多時候只能被噎得難受。不過,周永言也有些不好意思地承認,自己老婆對晉王的評價還真符合廣人民群眾對晉王的認知。而且,作為個男人,周永言也聽過一些私底下的流言,甚至很多人說,鎮北將軍之女嫁過去,估計就是個守寡的命……咳咳咳……

屋子裏夫妻倆的話題仍在繼續,屋外溫潤如玉的青年面露悵惘之色,最後沒再聽自己父母說什麽,慢慢地走回自己的院子。

到了書房,從大口花瓶眾多畫卷中抽出其中一張,慢慢展開,看著畫卷裏一身明媚春衫,抿著唇溫婉淺笑、眉眼卻略帶違和之色的女子,心中一片空落落的。

他們果真是無緣麽?

*******

那邊昌平長公主夫妻在猜測著正德帝為何會擬這樣的賜婚聖旨,這邊的賢王府的賢王夫妻也同樣在猜測著。

賢王在屋子裏走來走去,最後坐到賢王妃身邊坐下,有些煩躁地道:“父皇會如此突然給五弟賜婚,莫不是太子在背後推動的?”

賢王妃蹙著渾然天成的秀眉,心裏為這與上輩子不相同的事情而擾慮,總覺得有什麽東西脫離了既定的軌跡,讓她有些心慌。

“昨兒臣妾進宮給母妃請安時,聽母妃提起太子殿下有一次在太和殿比平日留得稍晚一些,然後父皇讓所有伺候的人都退出太和殿,自己一人呆了很久,第二天,就下了這四道聖旨了。”賢王妃慢慢地解釋道。

賢王神色有些晦澀,暗暗捏緊拳頭,他倒是小瞧了太子的手段,還以為這太子作得久了,於對他們那不服老的父皇來說,太子就像懸在頭頂的刀一樣,隨時有斬下的可能,加上他們這些兄弟推一把,遲早能將太子拉下這位置。

“王爺莫憂,晉王雖娶了鎮北將軍之女,但鎮北將軍卻不一定能為他們所用。”賢王妃輕聲道。

賢王望向自己的王妃,這個女人長相不是最精致美麗的,也不是在第一眼就能讓人驚艷的,她就像那陳年佳釀,時間越長,味道越醇厚,越讓人吃驚進而癡迷。不可否認,當初會娶她,也是因為她一曲驚艷了他的心,進而對她有好感,方將原本囑意的對象換成了她。

賢王妃名叫古馨悅,是武昌公府的嫡長女,雖為嫡長女,但母親早逝,下面有兩個受寵的繼妹,親爹不喜,繼母惡毒,繼妹狠心,未出閣前,在武昌公府的處境並不太好。賢王當時原本是囑意娶武昌公府受寵的嫡次女為妃,為此而將自己的婚事一拖再拖,誰知在武昌公府作客,聽到一曲空前絕後的驚艷琴聲,鬼迷心竅地認識了彈琴的主人,幾次三翻偶遇,不免對她的處境多為憐惜,而這等憐惜漸漸地變了質,直到後來終於下決定娶她為妃,護於自己羽翼之下。

而他的王妃,成親幾載也讓他覺得自己娶了個寶,頗有自己的見地,很多事情只要提點一下,便能推測出個十成十,簡直是女中諸葛。如此,也養成了他很多事情喜歡與王妃說。

“悅兒想到了什麽?”賢王伸手攏了攏她的發,溫柔地問道。

賢王妃抿唇一笑,說道:“王爺不必著急,皇上此舉,未嘗沒有打壓鎮北將軍的意思,將鎮北將軍的女兒嫁予自己最不待見的兒子,可見一斑。”賢王妃想起上輩子正德帝病重時,對那幾位手握重權的將軍打壓的打壓,提防的提防,不禁暗暗搖頭一嘆。

賢王細細一想,卻不得要領,實在不明白為何自己王妃會這麽說。賢王妃很快醒悟過來自己太多的事情,當下忙道:“夫君不必多想,這只是妾身猜測的,就算晉王娶了李明錦,鎮將將軍此時人在千裏之外,若皇上不召他回京,一時之間也是天下太平。”

賢王眉稍微展,正欲再問,突然見妻子眉稍緊蹙,一副忍耐著痛苦的表情,嚇了一跳,正欲詢問她可是身體不適,只見她已經捂著嘴幹嘔起來。

見妻子身體不適,賢王拋開了先前的事情,忙讓人去請太醫過來。

好一通折騰後,賢王妃靠坐在貴妃椅上,賢王坐在旁邊握著她的手,慢慢地摩挲著,眉眼俱帶笑意,溫言細語,“悅兒這回可要給本王生個兒子啊。”

賢王妃嫁給賢王已有四載,就只生了個女兒,可讓人心焦不已,賢王今年已二十有六,也想要個嫡子,現在自己的王妃傳出了喜信,如何不歡喜,只盼著這個是嫡子才好。

賢王妃眉眼帶著溫柔的笑,信賴依戀地看丈夫,唇角抿出幸福的笑痕,眉眼間的風華驚心動魄,美不可方物,看得賢王心頭一熱,執起妻子的手置於唇邊親吻。夫妻倆湊到一起,喁喁私語,好不甜蜜,周圍伺候的丫鬟嬤嬤見狀,也忍不住偷偷地笑起來。

稍晚後,賢王離開去看女兒了,賢王妃因被診出身孕,加之近來身體勞累過度,生怕對胎兒不好,被命令著躺床上歇息了。目送著賢王離開,賢王妃臉上的笑容慢慢地消失。

嫁給賢王已有四年,卻只生了個女兒,對她而言是一種煎熬。這種煎熬並非是她作為妻子對丈夫的歉意,而是覺得自己搶了別人的丈夫,老天爺要懲罰她,說不定讓她一輩子無子,豈不是落得和上輩子一樣無子下堂進而冤屈而死的下場?雖然丈夫這幾年來依然如一的寵愛,明顯一副對她情深意重的模樣,可是打從心底她從來沒有將心遺失在他身上。

感動是有的,但像母親一樣完完全全、沒有自我地愛上一個男人,甚至以他為天,抱歉,暫時沒有!

上輩子,賢王先後娶了兩個女人,第一任王妃是她的二妹妹古馨語,可惜她那好妹妹命薄,被寵得太嬌縱,吃不得苦,最後難產而逝,一屍兩命呢。而賢王第二任王妃便是忠勇伯府的嫡女江淩薇。忠勇伯夫人與她母親是親姐妹,她與江淩薇還是親表姐妹呢。

上輩子過得太苦,所有的親人都將她拋棄了,她的兩個好妹妹先後搶了她的姻緣,讓她最後像貨物一樣嫁給平王世子那頭豬,為世人恥笑,明明自己恪守本份,不敢犯一點兒錯誤,卻被平王妃等人作賤。

後來平王太妃一死,沒了壓制,平王妃開始興風作浪,算計平王世子做出失德之事,使得平王震怒之下直接上書廢了平王世子的位置,而她這世子妃也跟著失勢,然後又被平王妃以無子的理由逼著下堂,被譴回娘家,娘家卻無一人為她討回公道……最後呢,最後是她的那好弟弟好妹妹又將她算計了一次,以她為家族抹黑為由,送到了莊子裏去自生自滅,最後孤苦無依地凍死在那個寒冷的冬季……

伸手捂住臉,不讓快要迸出的眼淚流下來。四年前,她還魂回來時就發過誓,讓那些欺辱她的、背叛她的人都付出代價!她的好妹妹古馨語這輩子沒有嫁給賢王,也沒有難產早逝,還好好地活著,有什麽比這更讓人開心?她有很多的時間可以慢慢地將上輩子的痛苦都施還在那些好家人身上,她的丈夫將來會是皇上,她會做皇後,讓那些拋棄她的家人只能仰望她,她會過得比所有人都好……

淚無聲流下,濕了手心。

發洩一通後,賢王妃才讓人打水進來凈臉。

“王妃,您怎麽了?”

面對貼身丫鬟夏天擔憂的目光,賢王妃臉上多了幾分暖意,笑道:“我只是太高興了,這孩子盼了好久了……”

夏天臉上露出了喜氣的笑容,仍是道:“王妃再開心也要註意一定,對身體不好呢……”

在夏天的絮絮叨叨中,賢王妃始終微笑著,等丫鬟將出去,賢王妃躺在床上,雙手輕柔地撫摸著仍平坦的肚子,又忍不住想起晉王及鎮北將軍之女李明錦。

她記得,上輩子時沒有聽過晉王蕭令殊和李明錦兩人,正德帝的皇五子是皇後所出的齊王蕭令溪。仔細想想,其實上輩子時自己也才好像依稀曾經聽說過有個皇子病死在冷宮,這事當時在宮裏晦莫如深,她那時大概七、八歲左右,依稀仍記得父親有天從宮裏回來,臉色蒼白得可怕,悄悄和繼母說什麽十年前被關在冷宮中的皇子終於死了,皇上聽到這個消息後卻突然發了臆癥,當場驚得嘔血,甚至落了淚,現在已經病了,宮裏正叫人去請南山寺的得道高僧進宮為皇上驅邪祈福……然後,再過了一個月後,蕭令溪便成了皇五子,仿佛宮裏都忘記了曾有一個被丟棄到冷宮裏的皇子。

莫非,晉王其實也和她一樣是還魂而來的,才在冷宮中保住了一條命,從冷宮中平安走出來?

這想法馬上被她排除,晉王這人她見過幾次,實在看不出這種煞星哪裏像是還魂歸來的了。

至於鎮北將軍之女李明錦,賢王妃也有些頭疼,上輩子的威遠侯四爺李繼堯同樣去了邊境,在她未記事時,就已死在了戰場上,自然也沒有註意過李繼堯的妻兒之類的了,反正記憶裏的威遠侯府是沒有這個姑娘的,那這冒出來的五姑娘怎麽回事?

揉了揉發疼的額角,賢王妃起身讓人給她端了杯溫水過來慢慢喝著,回想著自己在二月底聽說威遠侯府的五姑娘從邊境回來當天就與晉王沖撞的事情,這事鬧得整個京城人盡皆知,還道定然是威遠侯府的五姑娘惹著那煞星了,不知道怎麽被那煞星報覆呢。她自然也聽說了,駭然之下,不得不正視起這輩子莫名多出來的兩個人,又調查了李明錦的事情,發現事情巧合得讓她覺得似乎冥冥之中命運給所有人都畫了個圈,將所有人的命運圈在裏頭,連系在一起。

她可以這麽想,上輩子的李繼堯之妻田氏生產時難產死了,連著腹中的孩子也沒保住,李繼堯傷心失意之下,根本不想活了,於是光棍地跑到邊境去作死,沒幾下就將自己搞死了。至於這輩子,李繼堯的女兒活了下來,李繼堯有了牽掛,所以為了女兒,他好好地活著,甚至一路爬到了鎮北將軍這位置。

這兩個不曾存在記憶裏的人,被正德帝賜婚拴在一起,讓她乍然聽之下,也生出一種不可思議感。

當然,其實按正常來說,這兩人其實都與她無關的,她現在要做的是平平安安地將孩子生下來,幫助丈夫按上輩子的命運軌跡,登上那位置。

如此想罷,賢王妃振作起來,忙讓人將王嬤嬤叫進來。

王嬤嬤是賢王妃的奶嬤嬤,深得賢王妃的信任,上輩子那般艱難的情況下,也是王嬤嬤和夏天對她不離不棄,直到她死亡。所以她可以不信任丈夫,但對這兩人卻是無比信任的。

等王嬤嬤進來,賢王妃溫和地讓她坐下,方道:“嬤嬤,可找到解神醫了?”

王嬤嬤搖頭,嘆道:“我讓東子去王妃所說的地方都找過了,可真的沒有找到一個姓解,名神醫的大夫,而且東子問了很多人,那些人都笑著說哪有人直接叫神醫的?又不是真正的神醫,若是真叫這個名,才容易找哩。”

賢王妃心道,雖然名叫神醫,可他的醫術詭異刁鉆,連太醫也比不上,可不是神醫麽?

“嬤嬤,再讓東子去找找吧,解神醫行蹤飄忽不定,定然是躲到哪裏去了,讓東子用心去找,定能找到的。”說著,賢王妃撫著自己的肚子,憂郁地道:“太醫先前說我身子太弱,恐生產時有危險,若有解神醫的藥,屆時就安全多了。”

王嬤嬤神色一凜,當下重重地點頭表示,一定會讓自己兒子東子盡力將解神醫找出來。

******

而被人叨念著的解神醫此時在晉王府裏正暴跳如雷,指著席遠的鼻子破口大罵。

“我受夠了那個男人,你們的錢我也不要了,我只求他放過我,讓我繼續閑雲野鶴、當個天涯浪人!”唇紅齒白、眉眼精致的男人頂著一頭稻草一樣的頭發,身穿灰撲撲的長衫,擼著袖子咆哮。

席遠微微偏首,淡定地避開他噴過來的口水,淡定地道:“神醫啊,你還不了解我家主子的性格麽?你欠了他一條命,就應該以身相許,你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想走沒門!不然就打斷你的腰!”

解神醫覺得自己受夠了,繼續咆哮道:“為何你們近來總愛說打斷我的腰?我的腰惹著你了礙著你們了?”

席遠想了想,覺得不能說真話,不然自己一定會死得很慘,只得道:“因為有個人前陣子傷了腰,挺可憐的,所以……”所以他主子覺得不能讓那人獨痛,解神醫這個只教了他粗淺的治傷手法的人應該陪著一起痛。

“所以你們看那個傷了腰的人可憐,就天天威脅著要斷了我的腰?”解神醫繼續咆哮:“你們還是不是人啊,難道要所有人跟著一起痛才高興麽?”說著,暴怒地隨手抄起一旁的藥瓶子就砸過去。

席遠自然很利索地躲過了,於是藥瓶子直接朝剛進門的人砸去。

兩人冷汗唰地一下就冒出來了,直到看到那人神色未動地微偏身體,藥瓶子直接砸到他身後的柱子上,心才安定下來。

此時兩人有志一同地暗暗擦汗,想道:總算沒砸到他,不然他們都會死得很慘!

而進門來的人根本不看這淩亂的屋子——先前解神醫大發雷霆,整個屋子都被他砸了,直接走到解神醫面前,問道:“本王的傷……何時好?”

解神醫沒好氣道:“還敢說!當時那一劍差點要了你的命,明明讓你臥床再躺個五天,可才第幾天你就不聽勸回京,而且還不要命地騎馬趕速度,一路顛簸下來,傷勢過重,你差點死了知不知道?要不是有我,你還能站在這裏折辱我麽?所以,這傷起碼要養幾個月才好,你慢慢養著吧!”

晉王冷冷地看著他,席遠在後頭拼命給作死的解神醫使眼色,讓解神醫警醒一點別再作死了。可惜解神醫看不明白他抽筋一樣的眨眼是什麽意思,覺得他一定有眼疾,才會眨個不停。

作死的解神醫的底氣也在某人那種冷酷無情的目光下消失了,終於底氣不足地道:“你這般急著傷好作什麽?慢慢養才能恢覆根本,將來才能長命百歲。”人都在意自己的小命兒,解神醫這麽說,不外乎是想讓他愛惜自己的身體罷。

誰知晉王端著一張冷酷無情臉,卻很認真地回答他的問題:“成親!”

解神醫:“……”

席遠:=口=!我就知道會這樣!?

第 38 章

? 解神醫終於接受了晉王即將成親的事情,轉頭看向席遠,問道:“這是什麽時候定下的事情?”其實他心裏想,是什麽女人這般勇敢,竟然敢嫁給這個毒胚子!

席遠非常淡定地答道:“就在你使著勁兒地搗鼓著新藥,準備制好藥作籌碼和王爺談判準備離京時。”席遠瞄了眼某個男人,繼續道:“你最近不是說府裏很吵麽?因為太子殿下讓宮裏的工匠過來修葺王府,準備將一些地方裝修改善一下,好迎接這府裏的女主人。”

席遠這話剛落,解神醫和他都感覺到空氣祥和,氣息溫暖,不禁又看那向那依然端著一張冷酷無情臉的男人,解神醫再次確定了,這個男人臉部有病,才總是維持著這種表情,其他的表情都沒有了。

即將要成親的男人是必須要體諒的!

解神醫想罷,點點頭道:“這王府原本陰森森的,重新修葺下也好,省得我總以為自己住進了風水不佳的鬼屋,半夜嚇醒後都不敢睡。”

席遠朝他使眼色,讓他別嘴那麽欠,省得又要倒黴。挨打不記數的孩子,指的就是解神醫!

解神醫問了席遠晉王成親的日期後,對晉王道:“王爺,您的傷並不妨礙您成親,只要您小心一點兒,別太折騰就行了。”想了想,一本正經道:“當然,不影響洞房花燭夜!”

晉王點頭,“很好!”

席遠:=__=!突然覺得未來的王妃好可憐腫麽破……

在解神醫為晉王的傷換藥時,王府裏的管家過來稟報道:“王爺,太子殿下派林公公過來了。”

晉王慢條斯理地將褪下的外套穿上,看向席遠。

席遠習以為常地接口道:“劉管家,是不是太子殿下有什麽事情吩咐?”跟了個不愛說話的主子,作下屬的只好代為開口了。

劉管家是宮裏的太監出身,會讀寫算計,以前在皇後宮裏當差的,能力不錯。後來晉王出宮建府時,太子見他身邊無人可用,便將劉公公送過來作了管家。劉公公這人管理能力不錯,這些年也將晉王府打理得井井有條,只是再厲害的管家,有個對庶物不上心,對金錢不上心的主子,也只能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不過自從皇上給他家主子賜婚後,劉管家覺得自己這管家即將否極泰來了,這府裏就要迎來女主人了,有了女主人,府裏應該不會再過得這麽窮困潦倒、陰森森的像鬼屋了……

“太子殿下讓林公公給王爺送來一些田產商鋪作王爺的新婚賀禮。”劉管家答道,聲音裏滿是振奮。

這似乎不是什麽值得費腦子高興的事情,晉王依然表情不多,示意劉管家自己去處理了,擡腳就要走了。

“王爺!”席遠叫住他,跟在這男人身邊十年,席遠可以說是除了太子外最了解他性格的人,委婉地提示道:“太子殿下一片好心,府裏以後有了王妃,府裏的開銷也大了,總不能王妃嫁過來後,府裏還像以往般,王妃若過得不體面,可會讓人笑話的。”

晉王擡起的腳收了回來,眉頭微皺,難得開口道:“怎麽說?”

聽到這話,席遠和劉管家都感動得要哭了,這一刻兩人皆下定決心,絕對要讓晉王重視起錢財這等身外之物,不能像以前一樣隨便亂花,也不能讓他明明做了吃力不討好的苦差事,卻沒撈到一分好處,這王府真的是太窮了啊!

說實在的,作為一位王爺,雖然不得帝心,但也不至於窮到連下屬都為他的財政憂心的地步。可是這位王爺硬是打破了常人的認知,席遠只想嘆兩聲。

席遠知道自己主子十歲以前獨自在冷宮長大,只有個啞巴太監照顧,什麽都不懂,不會說話也不會聽,十歲以後才開始接觸這個世界,學習各種常識常理。大概是因為接觸世界的時間太遲了,正德帝又不管他,所以漸漸的,性格變得奇怪起來,對很多事務的理解——有時候遲鈍扭曲得真是讓人發指,也難免讓他有些事情的處理手段過於另類殘酷,這是一種心智上的缺失。

席遠在晉王十五歲時被太子派到晉王身邊當差,太子殿下當時嚴厲地告訴他,晉王以後就是他的主子他的天他的信仰,他必須將晉王照顧好。那時他還覺得太子似乎有些反應過度了,等他開始跟在這位爺身邊以後,他真想哭著喊著抱著太子的腿,請求太子收回成命。

由於這位爺對一些常識常理接受理解有偏差,使得周圍的人也跟著遭殃。

例如說,這位爺對於金錢的沒概念,那種沒概念根本不是什麽皇朝貴胄天生視錢財如糞土,而是不知道它們有什麽用,看看其他皇子,哪個手裏沒有自己的私產的?可偏偏這位爺手中的錢來得不易,可去得也快。幸好王府每年都有內務府撥下來的親王俸祿來維持王府的開支——估計他也不知道自己還有俸祿這回事,所以從來沒有碰這筆錢的意思,不然依他不正當花錢的德行,可能王府的開支都沒了,這不是讓人笑話麽?除了俸祿外,其他的私產,也只有當初建府時,內務府撥的幾個皇莊罷了。

所以,太子也是知道這皇弟的某些性格及府中財政情況的,借著送結婚賀禮的名義,給他送莊子田產商鋪來了,總不能讓自己倚重的皇弟成親以後,沒啥錢財,最後成為靠妻子嫁妝過日子的軟飯王吧?

太子殿下真是個大好人,必須給他點三十二個讚!

晉王翻著太子命人送來的賬冊,臉上的表情若有所思,然後道:“以後交給王妃打理!”

“……”

席遠和劉管家有些糾結地看著他,心道男人沒點私房錢好麽?就算是皇帝,也有自己的私庫,幾位皇子也擁有自己的私產,絕對不會傻缺一樣地全部都交給妻子打理的……

大概是因為今日席遠一席話讓晉王開竅了,他開始詢問起自己王府裏的經濟情況,劉管家十分感動,報了個數,又將王府名下擁有的皇莊田產位置及每年出息一一告知,席遠雖不了解其他王府的財政情況,但也見識過一些,心裏再次感嘆,這實在是太窮了!

不過幸好太子殿下送了些田莊商鋪過來,而且聽來這些莊子的出息不錯,商鋪的位置也好,經營得好,也都是能賺錢的,看起來才沒這般寒酸。

晉王聽後仍是那副表情,漠漠的,帶著些許冷硬,眼睛眨也不眨地看人時,十分的冷戾無情,讓人腿腳發軟。劉管家也不知道他是什麽想法,他伺候主子這般久,心知他不愛說話的德行,一個月能聽到他說一句話,都是一種天大的福份了。

只有席遠覺得,恐怕這位爺並不知道其實他的身家少得可憐,原本想讓劉管家將其他王府的財政報一下刺激下他,想想又算了,免得到時坑了可憐的劉管家。

晉王讓劉管家將賬冊收好後,起身去了太子府。

******

晉王府這邊熱熱鬧鬧地修葺屋子準備迎接女主人時,威遠侯府這邊也忙碌著準備阿寶的婚事。

一個月時間實在是太趕了,特別是阿寶要嫁的可是皇子,要準備的事情很多,而阿寶沒有娘親,她的婚事全程交給威遠侯夫人和二夫人一起打理。

其他人忙碌著,作為新嫁娘的阿寶也不得閑,除了為未來的夫婿繡些荷包之類的小飾品,還要接受來自宮裏的教養嬤嬤的臨時培訓,短短十幾天的時間,阿寶雖然學習得快,看起來有條不紊,但也不知為何,人卻瘦了一圈。

其他人見阿寶瘦了,皆以為她是太累了,紛紛叮囑她別學得太累,連兩個負責教導她的嬤嬤都自動地減少了學習的時間。只有阿寶知道,自己這是心理作用,吃得少又睡不好,不瘦才怪了。

在婚事定下後,五公主和江淩薇都過府來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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