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前夕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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樣的確是太折騰人了。
我現在有點理解他了。
可是……“你想讓我救醒她？”
“你是神。”
我無奈扶額：“但我不是萬能的……”
“只有你可以做到。”蘭溪很認真地看我，“神，對於人，就是萬能的。”
我明明是一個連記憶都沒有的神好麽……蘭溪你太高估我了吧……
“我試試吧，不成別怪我。”沒辦法，看在他那麽可憐的份兒上，我幫幫他好了。
“嗯，你盡力。”
*******
“祁連，怎麽樣？”救死人這種事我可不行，跟冥界相關的事兒還是讓祁連來做比較靠譜。
祁連皺了皺秀眉，有些為難：“她的魂魄沈睡太久，已經失去了自己蘇醒的能力。”
蘭溪很緊張：“那還有救麽？”
我知道祁連還只是“為難”，那就說明還有救，就是過程一定不容易。
“需要玲瓏寶珠。”祁連看向我，表情有些奇怪，“玲瓏寶珠，應該還在世。”我直覺她好像想起了什麽跟“玲瓏寶珠”有關的某些事，而且應該跟我脫不了幹系。
“怎麽能找到它？”蘭溪聽到有希望，激動地差點把祁連拎起來，嚇得祁連直往我身後躲。而被我留在識海的小八……目測很暴躁。
當然我也很好奇，玲瓏寶珠到底在哪。
冰棺既然在龍宮……
不知為何，總覺得冰棺怎麽都不該在龍宮的，它並不屬於那裏。
我感覺……冰棺的氣息……好熟悉……
“想找玲瓏寶珠……就得靠夜魄劍了……”祁連有些不安地絞著手指，連本來在識海裏鬧騰的小八都在一瞬間安靜了。
“夜魄劍？”這個名字……我在哪見過？
蘭溪似乎在回憶：“龍宮有個禁地，我就是在那裏找到這冰棺的。我記得……那裏懸浮著一把奇怪的黑劍，我曾經試圖將它取下來，但是根本無法靠近它。”
“奇怪在哪？”我好像有點印象了，但需要蘭溪再給點兒提示。
“劍身上有兩個紅色的字，但我不認識那兩個字。”蘭溪回憶道，“而且我感覺，它上面，有很重的血腥殺伐之氣。就是從那時起，我懷疑龍族已經在向魔族轉變，於是我才真正叛離龍族的。”
“所以說，你覺得那把劍類似於魔劍之類的？”我知道蘭溪的意思了，他因為這把劍而以為他的族人已經走火入魔，他認為這把嗜血的劍讓他的族人漸漸喪失本性。
祁連臉色有些白：“那應該就是夜魄劍了。他和別的有生命的不同，只要寶珠還在世，他就永遠不會失去對寶珠的感應。”我覺得祁連好像很怕夜魄劍，而且，她的話……
有生命的？是指什麽？她是說本來不止夜魄劍與玲瓏寶珠有感應？
怎麽總覺得她話裏有話呢……
蘭溪有些遲疑：“可是夜魄劍那麽厲害，我連靠近它都做不到，誰能把它取下並使用呢？”
“啊！”我終於想起來了，“夜魄劍是不是上古時期那條魔龍的武器？！”在五界之外游蕩的時候，我見證過一場惡戰，就是為了紀念那場戰役，產生了後古。
不過，那場戰役，並沒有載入史冊，上古過渡到後古的那一部分歷史，統統一筆帶過，只說有一場大戰，連敵我雙方都不曾記錄。
我當時意識尚混沌，所以只看到那條龐大的、喪失本性的魔龍在很多人的努力之下終於被殺死，死後從它身體裏掉落的劍，就是夜魄。
當時，應該沒有人註意這把給魔龍力量並且摧毀其理智的劍掉到了哪裏，而我，在看到劍的時候就感覺一陣不舒服，然後又陷入了沈睡。等我再次醒來，也就是距今幾百年前了。
照蘭溪的說法，原來當初那把劍還是回到了龍族啊……
那把劍為什麽會跟龍族糾纏不清呢？
第二十章 闖禁地，奪夜魄 [本章字數：3260 最新更新時間：2013-09-29 21:09:15.0]
祁連聽了我的話，表情變得有些古怪：“應該說，是上古魔龍被他當作武器了……”
嗯？
她幽幽嘆息：“除了‘她’，世間沒有人能操縱夜魄劍。夜魄那樣驕傲的……”
劍也會驕傲？我被祁連的話弄得有些迷糊了。
“那……你很熟悉夜魄？”蘭溪顯然更在意能不能救肖淺淺，夜魄的秘密他暫時沒心情聽。
“算是熟悉吧，夜魄很冷淡的。”祁連還在追憶往事，“我們幾個裏面，他是最‘生人勿近’的了。”
他們幾個？
我突然冒出了一個早就該有的念頭：“祁連，夜魄不會是……我……紫黎的武器吧？”我始終覺得現在的我和昔年的紫黎劃不上等號。
祁連很無力地瞟了我一眼：“終於反應過來了……”好吧，反正蘇崎老是說我比較遲鈍嘛！被他說得越來越遲鈍了……
“你是說太古的那位……”蘭溪瞪大眼睛看我，滿滿的不可置信，“那要取劍，豈不是很難！”
祁連聳了聳肩，不置可否。
“……放心吧，我一定盡力幫你。”我硬著頭皮安慰蘭溪，“別灰心。你不是也說了我是神嘛，希望還是有的。”
蘭溪的雙眼瞬間亮成了九天上的星辰——我感覺我真是自找麻煩。
當然，我必須提醒他：“首先我們得先進龍宮，要不然什麽都免談。”無論如何我們都必須先面對“如何進入龍宮禁地”這個嚴峻的問題——龍啊！我只是一個剛恢覆了丁點兒法力的“神”，龍那種大只的生物……
小八之前就說過，他不能對五界中的任何生靈出手——所以當初只能借他的力量劈劈陣法之類沒生命的玩意兒。
祁連只對鬼有用，讓她跟龍打架……我會良心不安的！
我突然有一種“當年難道沒武器嗎”的疑惑——八荒是幻境，說起來算不上攻擊性武器，祁連更不用說，那當年“戰神”拿什麽玩意兒殺敵的？
反應遲鈍的我終於意識到一個嚴肅的問題——我的武器在龍宮，龍宮我沒武器闖不進。
……
所以現在不是幫不幫蘭溪的問題，現在還關系到我以後有沒有武器……
看來怎麽著都得去闖龍宮了啊……
*******
說真的，我目前所有的記憶裏面，並沒有與海有關的經歷——曾經可能有過，可我不記得了也是沒奈何的事。
也就是說，這回為了夜魄下海，我還是“大姑娘上花轎”的頭一回。
我並不畏懼海。或者說，盡管我已經失憶了，但是生命裏有些“本性”還是存在的——除非是真的發生了什麽我極其不願看到的事。
可是現在的我尚未意識到，我忘了一個人——蘇崎。此時被一堆“攻擊形”、“幻境形”武器搞得暈暈糊糊，只知道一定要把武器拿回來，渾然沒有記起我其實並不是沒有幫手——目前，我缺了他還真不行。
待我終於想起來應該叫上蘇崎的時候，我已經被蘭溪拉下了海——他現在智商也比我高不了多少，可能已經超越了我的“史上最低”。
也是，他是為了愛人，我是為了武器，我犯不著那樣犯傻的——雖然我仍然醒悟得太遲，因為此時怎麽著我也不可能退回去找蘇崎了。
我們被包圍了……
這怪不得我，完全是蘭溪的問題。
當年他自己叛離龍族，說自己再也不是龍族少主，弄得他老爹一怒之下下令五湖四海：蘭溪為龍族第一罪人，永生不得再回五湖四海，否則絕不輕饒。
蘭溪若在外頭，沒龍會去理會他，但一旦入了海，他們就必須遵照龍王的命令，把蘭溪當作殺父仇人一樣對待——這點我不甚讚同，因為我真沒見過把自家少主當死敵的族類，怎麽著也是同類吧？至於麽這樣……
當然，現在不是考慮命令是否合理的時候——由於我是和蘭溪一塊兒下海的，這幫蝦兵蟹將顯然把我定義成了“敵人的同夥”，我正面臨一個惱人的問題：要不要對他們出手？
眼下與天界不知何時就會開戰，敵人自然是越少越好，縱然我不能讓龍族助我們，也不能讓它成為天帝的助力。那我就不應該得罪他們啊……
其實我真的是想太多了，自從同意幫蘭溪開始，我和他就是一條船上的，要得罪龍王……早得罪了。再說我一會兒可是要去闖禁地啊！眼前這些“海鮮”真的不會對龍王的決定起太大作用……
我和蘭溪早就被一幫子海族沖散了，目測我暫時是找不到他的，所以也只能靠自己了——我覺得小八也是我的一部分。
小八當初為了面子誤導了我一下——他說他不能對五界中人動手，其實是不能下殺手，因為他本身就只是一個很強大的幻境，並不是純攻擊性武器。而且重點是目前那個幻境受我低下的法力影響，只開啟了皮毛，只要意志力稍稍強一些的，片刻就可以破除幻境。
當初他自己對我們下手的時候，因為對手不是五界之中的，而且他只是抱著些許報覆的心理，並不是真正對戰——之後他表示當時那個幻境虛有其表，華淵抵擋不住也只是因為他心裏對八荒笏有一定的敬畏，這是弱點。而且他當時處在一個待了很久的地方，那裏有他當年剛剛被丟下時的氣息，加之恰好是晚上，他的力量比白日裏強些。
可是現在是貨真價實的白天——我承認我和蘭溪磨磨蹭蹭，耽擱太久了——而且又是他不曾到過，即使到過，殘存氣息也早被水流沖散了的海中。
現在祭出小八，就好比人界江湖上那些不入流的宵小用**暫時迷暈對手一樣，著實不是什麽正派手段。可此時情勢不容我多慮，在大事面前，正派或者反派的作為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在最快的時間內達到目的。
我的估計是對的，八荒笏再不濟也是神器，讓這群魚蝦一時間陷入迷茫也是能做到的。
我沖到另一堆“海鮮”裏拉過楞住的蘭溪就閃——等他們醒過來就麻煩了！
蘭溪顯然剛才也沒下狠手，到底是自家的下屬，也不忍心傷了他們。
可現在實在不是能發楞的時候，這裏要是其他海域也就算了，這裏可是他老爹所在的地方！龍族現任族長自然是要親自守衛禁地的！
被他那個“憤怒的老爹”發現，我們別說拿劍了，連禁地都別想進去，搞不好還要被他爹囚禁什麽的——我可不想一輩子被困在龍族，不，是片刻也不想淪為階下囚。
大抵，這是從前“戰神”紫黎的心理在影響我，她肯定寧可死也不要成為俘虜——那時候能讓她成為俘虜的人，恐怕真的不存在，即使存在也是屈指可數，而且一定是要用計謀的。
可是如今的秋寒羽，很多人都可以輕而易舉地殺了我，我空有當年不服輸不低頭的精神，沒有當年驕傲的資本。
所幸蘭溪很快反應過來，帶著我根據他自己的記憶往禁地而去。
站在禁地外，我就感覺這裏的氣息比剛才途經的地方強大太多——不該屬於這裏的強大。
毫不猶豫地闖入禁地，入目的，便是懸浮在半空中散發著詭異黑氣的古劍。
劍上兩個紅字在濃郁的黑氣的籠罩下看不真切，處在我識海中的小八卻很肯定並且帶些敬畏地告訴我，那就是夜魄，只不過它尚在沈睡。
沈睡中的夜魄劍滿身煞氣外放，目前的它，不算有生命。不過祁連說，它是有生命的。
蘭溪受這強大煞氣的影響面色有些白，我卻沒有感到半分不適——這大概要歸功於這個沒有輪回過的本體，畢竟這是戰神的身體，是夜魄當年主人的身體。
“怎麽取劍？”蘭溪退後一步問我，“你能不受那些黑氣的影響，應該能取劍吧？”
我沒有回答，只是將右手緩緩伸向半空中了無生氣的劍，魔怔一般盯著劍身，指尖在半空中劃出金芒，口中喃喃：“夜，我回來了……”
劍身一顫，顯然是對我的行為有反應。
我看見黑氣被我指尖的金芒驅散，劍身上的兩個紅字漸漸發出紫紅色的光，沒有殺氣，很柔和的光——其實世人皆道兵器無情，只是因為那些兵器的主人只是把兵器當作工具罷了。
夜魄他們，從來，都是戰友。無論是紫黎還是秋寒羽，即便失去從前的記憶，我也對見到夜魄有發自內心的歡喜——喚醒夜魄，喚醒戰友，我從來不是一個人。
夜魄乖順地落到我舉起的右手中。我將它舉到眼前，輕輕撫摸劍身。
耀人的光華間，兩個太古的文字映入眼底——夜魄。
“以血為盟，永生不離。”我微笑，口中念著突然進入我腦海中的話。
夜魄劍劍身微動，輕輕劃破我的食指指尖，我仿佛能感受到它的小心翼翼——它不想弄疼我，更確切來說，如果不是必要，它絕不會讓我受傷，它會好好保護我。
這只是它的心意，其實連我都知道，這是不可能做到的，因為如果可以做到，今日我也不會在這裏重新契約它。
劍身上紅芒一閃，我的傷口已經消失不見。
夜魄劍身的紅芒漸漸變紫，劍身脫離我的手心，停在我面前。
成功轉變成的紫光一亮，光華散去，劍已不見，代替它出現的是一個一身黑衣的男人。
閉著的眼睛漸漸睜開，紫眸一瞬不瞬地盯著我，紅唇微啟：“你回來了……”
不知是不是我眼花，我竟覺得那張刀刻般的冰塊臉露出一絲笑意。
或許是這一幕太過美好，以至於多年後我還記得，這個高大的、冷酷的男子，對我說：“你回來了……”
第二十一章 龍王蘭炔 [本章字數：2365 最新更新時間：2013-09-29 20:13:47.0]
如果說這一幕還不能讓蘭溪醒悟的話，那我覺得他的智商已經弱化到我都要鄙視他了。
等我轉身走出禁地的時候，夜魄很規矩地跟在我身後，看見傻乎乎的蘭溪也沒有任何表示——據他後來說，只要對我沒有威脅的人，他都不會傷害。
蘭溪好像傻掉了，等我們走出禁地才湊近我，往後瞟了一眼道：“你是紫黎！”
我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個傻瓜——真是好不容易有比我還傻的啊！
不過，我很誠實地糾正：“從前是。目前，不完全是。將來，可能是。”我覺得，以蘭溪的智商，我這樣坦誠他可能都聽不懂……不過這就不是我的問題了。
夜魄冷漠的聲音打斷了蘭溪傻不楞登想要追問的話：“有龍來了。”
蘭溪立刻噤聲——這片海域裏，只有他父王一條龍，因為他姐姐早在兩年前就失蹤了，他一直沒找到她。
“夜魄，麻煩你了。”我看向已經走到我身側的夜魄。
夜魄看著我，不說話，但表達的意思我能懂：“保護你是我的職責。”
我想，夜魄雖然不像小八，會撒嬌會賣乖會哭訴，但是他永遠都心甘情願站在我身前，為我阻擋一切傷害，像真正的神明一樣讓人安心。
這一點和蘇崎一樣。
但是，蘇崎眼裏，我從來都只是我，無論我曾經是誰，他喜歡的，始終是我而已，他不曾在意我戰神的身份。而我身邊的戰友甚至是華淵而言，他們更為在意的，其實都是當年神界所向披靡的紫黎。
其實不怪他們，因為在他們的印象裏，那個女神形象，已經深深紮根。他們都是不曾失憶的人，我想，我是難以把當年那個影子驅走了……
不知為何，我心裏總對華淵他們熟悉的紫黎有些排斥——那個冰雪美人真是我？總覺得不是那樣。
*******
龍王蘭炔和他的軍隊很快出現在我們的視線內。兩方很有默契地止步不前。
那邊望不到頭的軍隊和我們這邊的“三人行”形成回來鮮明的對比，但是沒人敢說我們這邊一定會輸——事實上我和蘭溪都只是充數的，真正要參與打鬥的只有夜魄一個。不過，我深信，他上，綽綽有餘。
“孽障！你竟敢帶人擅闖禁地！”中年人模樣的蘭炔見到蘭溪就像看見仇人一樣，
居然在外人面前如此失態。
我直覺有些古怪，可是又說不上來為什麽，於是便抱著看戲的態度看他和蘭溪大眼瞪小眼。
“當年你盜走落影冰棺我沒與你計較，沒想到你不思悔改，今日竟然變本加厲帶外人來闖禁地！”蘭炔語調拔高，我有些不悅，心裏一瞬間有些浮躁。
似乎夜魄出現以後，我當年的性格又出現了一點——我不喜歡別人在我面前大呼小叫。
夜魄也不喜歡。
於是在蘭炔還沒有仔細觀察過我們這兩個“外人”的時候，夜魄的手已經出現在了他的頸項上，並且正在冷漠地握緊：“這裏還輪不到你來大呼小叫。”
明明是蘭炔的地盤，蘭炔卻因為在自家地盤大呼小叫而被外人掐住脖子，委實有些本末倒置——可沒人敢質疑夜魄，他說沒資格就是沒資格，因為在實力上，蘭炔和他，顯然不能相提並論。
我示意夜魄不要弄出“龍命”，我還不想鬧大——雖然好像已經鬧大了——反正我不想再鬧下去，因為會很不好收場。
我走到被夜魄鉗制住的蘭炔面前，看了看他背後因為懼怕夜魄已經後退十丈的軍隊，一字一頓緩緩說道：“闖禁地或許是我們不對，但是你要知道，禁地中的東西，本來就不是你們的。再說，你們擱那兒也用不了，不如讓我帶走。”
蘭炔忽然反應過來，驚恐地看著夜魄：“魔……魔劍……”
夜魄“嗤”了一聲，沒有多作解釋。
後古的人對夜魄的了解最多就到上古魔龍，我們不說，這些小輩又怎會知曉，他真正的主人是紫黎？
這些小輩真是太孤陋寡聞了。
“我們走吧。”我道。
夜魄松開蘭炔，他不需要靠劫持“龍質”安然離開，這裏還真沒能入他眼的家夥。
軍隊往兩旁散開給我們讓路，還是有些呆滯的蘭溪幸好沒忘了跟上我們，否則他老爹指不定怎麽招呼他。
我覺得挺對不起這傻孩子的——一天之內他居然被我打擊成了這樣！
我下意識還是把蘭溪當作自己人的，否則我也不會這麽不設防——現在我們這邊的實力，天帝了解的越少對我們越有利。我坦白告訴蘭溪其實就是在賭，賭他會不會像鏡言一樣。
希望他別讓我失望。
鏡言師兄……我好希望你能出現在我面前，告訴我一切都不是我們想的那樣，那只是個誤會，他還是我最最信任的師兄之一。
可是鏡言，你在哪兒呢？
*******
我正在悲春傷秋的時候就已經到了海中，有蘭溪給我的那顆能避水的珠子，我在海裏就像在陸地上一樣，完全不用擔心會被淹死。
上岸的那一刻我突然想直接跳海自殺，原因無他，因為我家蘇崎此時青著一張臉站在岸邊，看見我，那眼神瞬間變得刀光劍影。
夜魄看了他幾眼，微微皺眉，好像有什麽感到奇怪的地方，但是他素來話少，不會多言，所以並沒有開口。
想是看出蘇崎沒有殺意，而我又好似做錯事的小媳婦一般眼神閃躲，夜魄自然看出我們關系不一般，也就沒有滿眼殺氣地對上蘇崎。
後來他倆熟識了以後曾想過有空要比試一場，可是終究沒能比成。不過後來蘇崎說，他很佩服夜魄。
蘇崎看了夜魄一眼，目光有些不善，最終沖我“哼”了一聲，轉身就走。
奇跡的是，蘭溪這次見到蘇崎居然沒有冷嘲熱諷。但是很顯然，他沒準備讓我跟蘇崎走。
我低頭看了看扯住我衣袖的手，那手是沒有血色的蒼白，我突然意識到剛才蘭溪不是刻意留手才導致解決不了那些麻煩的小嘍羅。
探上他的脈搏，他想掙脫，沒成功。
我沈了臉色看他：“你去過昆侖。”昆侖烈焰鳥的火毒入體，在他的體內肆虐，法力在迅速減少，再這樣下去不止要心脈受損，連元神也要重傷！他居然傷得那麽重還一副沒事人的模樣？！
蘇崎離去的腳步一頓，無聲地轉身看向蘭溪，眼中是從未有過的冷冽。
“你想拿昆侖仙草？”蘇崎聲音很沈，我覺得他發火了。
蘭溪垂首不答，不過這顯然是默認。
我恨鐵不成鋼地瞪他：“你可以再白癡一點嗎？本來就只剩一半功力，你還敢闖昆侖？你現在連龍宮都闖不了！昆侖的仙獸每一只都不是你可以去挑釁的！你真是瘋了！”
蘭溪漲紅了臉，卻奇跡地沒有反駁我：“沒錯，我就是瘋了。可是，我沒有辦法，我不知道該怎麽辦你明白麽……”
我一時無言以對。
是啊，他沒有辦法，他不想肖淺淺死，他想救她，又有什麽錯？
第二十二章 白虎權杖 [本章字數：3023 最新更新時間：2013-09-17 07:05:07.0]
蘭溪的傷一時半會兒治不好，蘇崎想法子將傷勢穩住不再惡化，加入了我們救回肖淺淺的隊伍。
用他的話說：“好歹也相識一場，再說她的死與我也有關，我理應救她。”
但是事實上，似乎他也幹不了什麽事，不過全程陪同罷了。
我和蘇崎各帶一人禦劍而行，只片刻，魁勒山便已近在眼前。
站在我身後斂了氣息的夜魄本來一直很沈默，但在近山之時突然對我說：“這裏，變了不少。”
穩穩落地，收劍。我聞言訝然：“你來過？”
“這裏，以前有你的氣息。”夜魄語氣淡淡，聽不出悲喜，辨不出情緒，“我曾在此住過一段時間，那時這裏還沒名字，也沒這麽重的半神氣息。”
我聽了一楞：“半神？”
夜魄說：“他們是維持五界秩序，不屬於五界，但同樣不是神族的存在。因為，他們生而擔負天下安危，但不曾脫胎換骨真正成神。也可以說，他們是神旨的執行者，五界的司法者。”
淩駕五界之上而未成神的存在，他們代表正義。
據我所知，這樣的司法者一共四名，便是——青龍、白虎、朱雀和玄武。
“你是說……這裏沈睡著一位半神？”我問夜魄，有些不確定。
“應該……不是。”夜魄凝目看著山，仿佛要把它盯穿。
“別敘舊了，趕緊上山吧，可別再出什麽岔子了。”蘇崎面色不善地催促。
夜魄餘光都沒給他，只是淡然道：“不用那麽麻煩，這裏有傳送陣的。”
太古後期出現了一種“新式武器”，就是夜魄所謂的“傳送陣”，兩個陣法通過法力的觸動可以相通，瞬間從這個陣到那個陣。不過，這玩意兒，當年只有紫黎會弄。
也就是說，“我”確實來過。
可我不知道當年為什麽會來這裏，看風景麽？那也沒必要造個陣法吧……要看風景還是自己爬山比較好。
*******
山腳某處有塊凸起的大石，沒什麽特別的。我覺得夜魄真是太厲害了，他居然能分辨得出來到底是哪塊石頭……
石頭裏面是個小室，正中是一個法陣。
傳送陣的速度不用質疑，一眨眼就到了另一個法陣——恰好在那個擺著肖淺淺身體的山洞內部。
這也……太巧合了點吧？
我疑惑地看向夜魄，他卻一副“我不知道”的表情，並不似騙人——其實完全不用懷疑，夜魄這樣的，根本不屑欺騙。
蘭溪早就跑去看肖淺淺了，蘇崎這家夥倒是一直跟在我身邊，死死盯著夜魄。
“快點找玲瓏寶珠吧！”蘭溪見肖淺淺還是老樣子，情況沒有變糟，於是跑來催促我幫忙。
“哦，對。”我這才想起來夜魄救不了肖淺淺，關鍵還是玲瓏寶珠，“夜魄，你能找到玲瓏寶珠麽？”
夜魄沒有回答，只是眼神沈了沈，半晌才啟口：“你真要用玲瓏寶珠救人？”
“當然啊。”我很奇怪這麽明顯的事他幹嘛要多此一問。
他眼底浮起一抹苦笑：“還是一樣啊……”後來我才知道，所謂“一樣”，就是為了救人可以不惜任何寶物——包括自己。
夜魄站到冰棺旁，連看都沒看棺中女子一眼，就閉上眼。嘴唇微動，我知道他在念咒。
少頃，山洞內華光驟起，照亮每一處陰霾。
我皺眉捂上胸口，好像有什麽不好的故事發生在這顆寶珠上啊……
一只手臂伸過來，將我攬住。蘇崎輕聲問我：“怎麽了？”
“沒事，有些胸悶。”我拍拍他的手，示意他別擔心。
瑩白的珠子散發著寒氣，隨著夜魄不斷念咒，開始發出奪目紅光。
我只感覺頭痛難忍，仿似腦袋要炸開了一樣。是當年的記憶？可是我什麽也想不起來。
夜魄加緊了念咒速度，紅光鼎盛之時，玲瓏寶珠倏地穿透冰棺蓋進入肖淺淺的心房，然後她全身泛出淡淡的光。
“可以了。”一切恢覆原狀之後，夜魄面無表情地對蘭溪扔下一句，然後走到了我的身邊。
蘭溪激動地走到落影冰棺旁，顫抖著雙手推開棺蓋，輕輕撫上肖淺淺的臉。
“真的有呼吸了！”蘭溪興奮地說，我能清楚感覺到他語氣裏的激動與欣喜。
“那就好。”我松了口氣，還好把人救回來了啊，要是沒成功……我真不知道蘭溪會怎麽做，可能要殉情了吧！
蘭溪走到我面前，鄭重其事地道：“謝謝。”又看了眼蘇崎，“從今以後，我們的恩怨一筆勾銷。因為，你有個好媳婦。”
不知道是不是“媳婦”這兩個字取悅了蘇崎，他居然笑瞇瞇地點頭：“好好照顧淺淺吧，她當年也只是為了她爹娘才想嫁給我的，她應該是愛你的。”
兩人相視而笑。
我有些無語，劍拔弩張的好似情敵的兩位，這麽容易就變得哥倆兒好了啊……
正當我們都極其放松之時，突然夜魄說了句：“小心！”話音未落已是地動山搖。
“怎麽回事！”蘇崎把我抱住，有些不穩地大聲問夜魄。
蘭溪踉踉蹌蹌躲避著跌落的石塊想到冰棺那兒去，沒想到未等夜魄回答蘇崎，地面便出現裂縫，而裂縫所在，正是冰棺的位置！
“淺淺！”蘭溪眼睜睜看著冰棺從他面前掉入黑洞洞的裂縫之間，吼得撕心裂肺。
“是半神的力量！”夜魄對蘇崎和我說。
“力量要覺醒了？”蘇崎瞳孔一縮，擁著我的雙臂又緊了緊。
“是的。”夜魄的眼神淡淡掃過裂縫，“但是我可以確定不是當年的四位半神本尊之一。應該，只是有他們其中一位的力量而已。”
“那肖淺淺不是很危險？”我擔憂。
“不，我們都很危險。”蘇崎冷靜地告訴我，“如果不能收服那玩意兒，我們今日恐怕都要葬身此地。”
我看向夜魄：“你不能保護我們嗎？”
夜魄身體一僵：“我會保護你，但，我也不能正面抵抗這股力量。我……尚未完全覺醒。”
睡得太久力量還沒徹底蘇醒？天要亡我嗎？！
“那怎麽辦……”我現在的智商，哪能知道怎麽辦？下意識還是覺得蘇崎會比較可靠啊……
“別怕，我們一定能出去。”蘇崎死死攬著我，大有“死要同穴”的架勢。
“那我們一起下去看看吧，在這裏束手待斃也不是辦法。”我頭腦稍稍清醒了點兒，“反正待在這裏也是等死，下去還有生還的希望。”
蘇崎沒有馬上回答，只是右手滑落牽住我的右手：“如果不成功，你怕麽？”
我感受到他右手的暖意傳遞給我，微微回握了他。我笑：“怕什麽？大不了就是一死，反正傳說中的我都不知道活了多久了。現在才死，也活夠本了。而且，你們都在啊！”蘇崎在，夜魄在，小八在，祁連也在。我沒什麽不滿足的了。
“我會盡力保你。”夜魄一臉正色，用生命承諾。
不知為何，眼裏忽然有點濕意，仿佛在很久以前，也是這樣一個聲音，告訴我，他會盡力保我。
“夜魄，你聽著，你不需要為我犧牲。你是我的朋友，不是我的奴役。我不希望我的生命是建立在某個人的死亡之上的，無論那人是誰。”我認真地說。蘇崎又將我擁緊了幾分。
夜魄沒有回答，但是我也來不及等他的答案了，因為蘭溪也掉入了裂縫之中！
蘇崎抱著我急閃下去，他的手臂收得很緊，我幾乎喘不過氣，但是我知道，他只是很緊張而已。
夜魄緊隨在我們後面，護身之力將我們也包含在裏面，因此我們並沒有感受到什麽不適。我現在並不擔心我們三個，我只是擔心蘭溪 ——他的力量太弱，加上因為肖淺淺生死不知使得他方寸大亂。我不知道他現在身體狀況如何，約摸是受不住這半神之力的。
下面是一條走廊，走廊一頭散發著紅白的光，另一頭一片黑暗。
不用說，那股力量就是在紅白那頭。
蘇崎松開我站好，我們牽著手，好像兩條藤蔓，緊緊牽住。夜魄的聲音在身後低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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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現在有點理解他了。
可是……“你想讓我救醒她？”
“你是神。”
我無奈扶額：“但我不是萬能的……”
“只有你可以做到。”蘭溪很認真地看我，“神，對於人，就是萬能的。”
我明明是一個連記憶都沒有的神好麽……蘭溪你太高估我了吧……
“我試試吧，不成別怪我。”沒辦法，看在他那麽可憐的份兒上，我幫幫他好了。
“嗯，你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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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連，怎麽樣？”救死人這種事我可不行，跟冥界相關的事兒還是讓祁連來做比較靠譜。
祁連皺了皺秀眉，有些為難：“她的魂魄沈睡太久，已經失去了自己蘇醒的能力。”
蘭溪很緊張：“那還有救麽？”
我知道祁連還只是“為難”，那就說明還有救，就是過程一定不容易。
“需要玲瓏寶珠。”祁連看向我，表情有些奇怪，“玲瓏寶珠，應該還在世。”我直覺她好像想起了什麽跟“玲瓏寶珠”有關的某些事，而且應該跟我脫不了幹系。
“怎麽能找到它？”蘭溪聽到有希望，激動地差點把祁連拎起來，嚇得祁連直往我身後躲。而被我留在識海的小八……目測很暴躁。
當然我也很好奇，玲瓏寶珠到底在哪。
冰棺既然在龍宮……
不知為何，總覺得冰棺怎麽都不該在龍宮的，它並不屬於那裏。
我感覺……冰棺的氣息……好熟悉……
“想找玲瓏寶珠……就得靠夜魄劍了……”祁連有些不安地絞著手指，連本來在識海裏鬧騰的小八都在一瞬間安靜了。
“夜魄劍？”這個名字……我在哪見過？
蘭溪似乎在回憶：“龍宮有個禁地，我就是在那裏找到這冰棺的。我記得……那裏懸浮著一把奇怪的黑劍，我曾經試圖將它取下來，但是根本無法靠近它。”
“奇怪在哪？”我好像有點印象了，但需要蘭溪再給點兒提示。
“劍身上有兩個紅色的字，但我不認識那兩個字。”蘭溪回憶道，“而且我感覺，它上面，有很重的血腥殺伐之氣。就是從那時起，我懷疑龍族已經在向魔族轉變，於是我才真正叛離龍族的。”
“所以說，你覺得那把劍類似於魔劍之類的？”我知道蘭溪的意思了，他因為這把劍而以為他的族人已經走火入魔，他認為這把嗜血的劍讓他的族人漸漸喪失本性。
祁連臉色有些白：“那應該就是夜魄劍了。他和別的有生命的不同，只要寶珠還在世，他就永遠不會失去對寶珠的感應。”我覺得祁連好像很怕夜魄劍，而且，她的話……
有生命的？是指什麽？她是說本來不止夜魄劍與玲瓏寶珠有感應？
怎麽總覺得她話裏有話呢……
蘭溪有些遲疑：“可是夜魄劍那麽厲害，我連靠近它都做不到，誰能把它取下並使用呢？”
“啊！”我終於想起來了，“夜魄劍是不是上古時期那條魔龍的武器？！”在五界之外游蕩的時候，我見證過一場惡戰，就是為了紀念那場戰役，產生了後古。
不過，那場戰役，並沒有載入史冊，上古過渡到後古的那一部分歷史，統統一筆帶過，只說有一場大戰，連敵我雙方都不曾記錄。
我當時意識尚混沌，所以只看到那條龐大的、喪失本性的魔龍在很多人的努力之下終於被殺死，死後從它身體裏掉落的劍，就是夜魄。
當時，應該沒有人註意這把給魔龍力量並且摧毀其理智的劍掉到了哪裏，而我，在看到劍的時候就感覺一陣不舒服，然後又陷入了沈睡。等我再次醒來，也就是距今幾百年前了。
照蘭溪的說法，原來當初那把劍還是回到了龍族啊……
那把劍為什麽會跟龍族糾纏不清呢？
第二十章 闖禁地，奪夜魄 [本章字數：3260 最新更新時間：2013-09-29 21:09:15.0]
祁連聽了我的話，表情變得有些古怪：“應該說，是上古魔龍被他當作武器了……”
嗯？
她幽幽嘆息：“除了‘她’，世間沒有人能操縱夜魄劍。夜魄那樣驕傲的……”
劍也會驕傲？我被祁連的話弄得有些迷糊了。
“那……你很熟悉夜魄？”蘭溪顯然更在意能不能救肖淺淺，夜魄的秘密他暫時沒心情聽。
“算是熟悉吧，夜魄很冷淡的。”祁連還在追憶往事，“我們幾個裏面，他是最‘生人勿近’的了。”
他們幾個？
我突然冒出了一個早就該有的念頭：“祁連，夜魄不會是……我……紫黎的武器吧？”我始終覺得現在的我和昔年的紫黎劃不上等號。
祁連很無力地瞟了我一眼：“終於反應過來了……”好吧，反正蘇崎老是說我比較遲鈍嘛！被他說得越來越遲鈍了……
“你是說太古的那位……”蘭溪瞪大眼睛看我，滿滿的不可置信，“那要取劍，豈不是很難！”
祁連聳了聳肩，不置可否。
“……放心吧，我一定盡力幫你。”我硬著頭皮安慰蘭溪，“別灰心。你不是也說了我是神嘛，希望還是有的。”
蘭溪的雙眼瞬間亮成了九天上的星辰——我感覺我真是自找麻煩。
當然，我必須提醒他：“首先我們得先進龍宮，要不然什麽都免談。”無論如何我們都必須先面對“如何進入龍宮禁地”這個嚴峻的問題——龍啊！我只是一個剛恢覆了丁點兒法力的“神”，龍那種大只的生物……
小八之前就說過，他不能對五界中的任何生靈出手——所以當初只能借他的力量劈劈陣法之類沒生命的玩意兒。
祁連只對鬼有用，讓她跟龍打架……我會良心不安的！
我突然有一種“當年難道沒武器嗎”的疑惑——八荒是幻境，說起來算不上攻擊性武器，祁連更不用說，那當年“戰神”拿什麽玩意兒殺敵的？
反應遲鈍的我終於意識到一個嚴肅的問題——我的武器在龍宮，龍宮我沒武器闖不進。
……
所以現在不是幫不幫蘭溪的問題，現在還關系到我以後有沒有武器……
看來怎麽著都得去闖龍宮了啊……
*******
說真的，我目前所有的記憶裏面，並沒有與海有關的經歷——曾經可能有過，可我不記得了也是沒奈何的事。
也就是說，這回為了夜魄下海，我還是“大姑娘上花轎”的頭一回。
我並不畏懼海。或者說，盡管我已經失憶了，但是生命裏有些“本性”還是存在的——除非是真的發生了什麽我極其不願看到的事。
可是現在的我尚未意識到，我忘了一個人——蘇崎。此時被一堆“攻擊形”、“幻境形”武器搞得暈暈糊糊，只知道一定要把武器拿回來，渾然沒有記起我其實並不是沒有幫手——目前，我缺了他還真不行。
待我終於想起來應該叫上蘇崎的時候，我已經被蘭溪拉下了海——他現在智商也比我高不了多少，可能已經超越了我的“史上最低”。
也是，他是為了愛人，我是為了武器，我犯不著那樣犯傻的——雖然我仍然醒悟得太遲，因為此時怎麽著我也不可能退回去找蘇崎了。
我們被包圍了……
這怪不得我，完全是蘭溪的問題。
當年他自己叛離龍族，說自己再也不是龍族少主，弄得他老爹一怒之下下令五湖四海：蘭溪為龍族第一罪人，永生不得再回五湖四海，否則絕不輕饒。
蘭溪若在外頭，沒龍會去理會他，但一旦入了海，他們就必須遵照龍王的命令，把蘭溪當作殺父仇人一樣對待——這點我不甚讚同，因為我真沒見過把自家少主當死敵的族類，怎麽著也是同類吧？至於麽這樣……
當然，現在不是考慮命令是否合理的時候——由於我是和蘭溪一塊兒下海的，這幫蝦兵蟹將顯然把我定義成了“敵人的同夥”，我正面臨一個惱人的問題：要不要對他們出手？
眼下與天界不知何時就會開戰，敵人自然是越少越好，縱然我不能讓龍族助我們，也不能讓它成為天帝的助力。那我就不應該得罪他們啊……
其實我真的是想太多了，自從同意幫蘭溪開始，我和他就是一條船上的，要得罪龍王……早得罪了。再說我一會兒可是要去闖禁地啊！眼前這些“海鮮”真的不會對龍王的決定起太大作用……
我和蘭溪早就被一幫子海族沖散了，目測我暫時是找不到他的，所以也只能靠自己了——我覺得小八也是我的一部分。
小八當初為了面子誤導了我一下——他說他不能對五界中人動手，其實是不能下殺手，因為他本身就只是一個很強大的幻境，並不是純攻擊性武器。而且重點是目前那個幻境受我低下的法力影響，只開啟了皮毛，只要意志力稍稍強一些的，片刻就可以破除幻境。
當初他自己對我們下手的時候，因為對手不是五界之中的，而且他只是抱著些許報覆的心理，並不是真正對戰——之後他表示當時那個幻境虛有其表，華淵抵擋不住也只是因為他心裏對八荒笏有一定的敬畏，這是弱點。而且他當時處在一個待了很久的地方，那裏有他當年剛剛被丟下時的氣息，加之恰好是晚上，他的力量比白日裏強些。
可是現在是貨真價實的白天——我承認我和蘭溪磨磨蹭蹭，耽擱太久了——而且又是他不曾到過，即使到過，殘存氣息也早被水流沖散了的海中。
現在祭出小八，就好比人界江湖上那些不入流的宵小用**暫時迷暈對手一樣，著實不是什麽正派手段。可此時情勢不容我多慮，在大事面前，正派或者反派的作為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在最快的時間內達到目的。
我的估計是對的，八荒笏再不濟也是神器，讓這群魚蝦一時間陷入迷茫也是能做到的。
我沖到另一堆“海鮮”裏拉過楞住的蘭溪就閃——等他們醒過來就麻煩了！
蘭溪顯然剛才也沒下狠手，到底是自家的下屬，也不忍心傷了他們。
可現在實在不是能發楞的時候，這裏要是其他海域也就算了，這裏可是他老爹所在的地方！龍族現任族長自然是要親自守衛禁地的！
被他那個“憤怒的老爹”發現，我們別說拿劍了，連禁地都別想進去，搞不好還要被他爹囚禁什麽的——我可不想一輩子被困在龍族，不，是片刻也不想淪為階下囚。
大抵，這是從前“戰神”紫黎的心理在影響我，她肯定寧可死也不要成為俘虜——那時候能讓她成為俘虜的人，恐怕真的不存在，即使存在也是屈指可數，而且一定是要用計謀的。
可是如今的秋寒羽，很多人都可以輕而易舉地殺了我，我空有當年不服輸不低頭的精神，沒有當年驕傲的資本。
所幸蘭溪很快反應過來，帶著我根據他自己的記憶往禁地而去。
站在禁地外，我就感覺這裏的氣息比剛才途經的地方強大太多——不該屬於這裏的強大。
毫不猶豫地闖入禁地，入目的，便是懸浮在半空中散發著詭異黑氣的古劍。
劍上兩個紅字在濃郁的黑氣的籠罩下看不真切，處在我識海中的小八卻很肯定並且帶些敬畏地告訴我，那就是夜魄，只不過它尚在沈睡。
沈睡中的夜魄劍滿身煞氣外放，目前的它，不算有生命。不過祁連說，它是有生命的。
蘭溪受這強大煞氣的影響面色有些白，我卻沒有感到半分不適——這大概要歸功於這個沒有輪回過的本體，畢竟這是戰神的身體，是夜魄當年主人的身體。
“怎麽取劍？”蘭溪退後一步問我，“你能不受那些黑氣的影響，應該能取劍吧？”
我沒有回答，只是將右手緩緩伸向半空中了無生氣的劍，魔怔一般盯著劍身，指尖在半空中劃出金芒，口中喃喃：“夜，我回來了……”
劍身一顫，顯然是對我的行為有反應。
我看見黑氣被我指尖的金芒驅散，劍身上的兩個紅字漸漸發出紫紅色的光，沒有殺氣，很柔和的光——其實世人皆道兵器無情，只是因為那些兵器的主人只是把兵器當作工具罷了。
夜魄他們，從來，都是戰友。無論是紫黎還是秋寒羽，即便失去從前的記憶，我也對見到夜魄有發自內心的歡喜——喚醒夜魄，喚醒戰友，我從來不是一個人。
夜魄乖順地落到我舉起的右手中。我將它舉到眼前，輕輕撫摸劍身。
耀人的光華間，兩個太古的文字映入眼底——夜魄。
“以血為盟，永生不離。”我微笑，口中念著突然進入我腦海中的話。
夜魄劍劍身微動，輕輕劃破我的食指指尖，我仿佛能感受到它的小心翼翼——它不想弄疼我，更確切來說，如果不是必要，它絕不會讓我受傷，它會好好保護我。
這只是它的心意，其實連我都知道，這是不可能做到的，因為如果可以做到，今日我也不會在這裏重新契約它。
劍身上紅芒一閃，我的傷口已經消失不見。
夜魄劍身的紅芒漸漸變紫，劍身脫離我的手心，停在我面前。
成功轉變成的紫光一亮，光華散去，劍已不見，代替它出現的是一個一身黑衣的男人。
閉著的眼睛漸漸睜開，紫眸一瞬不瞬地盯著我，紅唇微啟：“你回來了……”
不知是不是我眼花，我竟覺得那張刀刻般的冰塊臉露出一絲笑意。
或許是這一幕太過美好，以至於多年後我還記得，這個高大的、冷酷的男子，對我說：“你回來了……”
第二十一章 龍王蘭炔 [本章字數：2365 最新更新時間：2013-09-29 20:13:47.0]
如果說這一幕還不能讓蘭溪醒悟的話，那我覺得他的智商已經弱化到我都要鄙視他了。
等我轉身走出禁地的時候，夜魄很規矩地跟在我身後，看見傻乎乎的蘭溪也沒有任何表示——據他後來說，只要對我沒有威脅的人，他都不會傷害。
蘭溪好像傻掉了，等我們走出禁地才湊近我，往後瞟了一眼道：“你是紫黎！”
我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個傻瓜——真是好不容易有比我還傻的啊！
不過，我很誠實地糾正：“從前是。目前，不完全是。將來，可能是。”我覺得，以蘭溪的智商，我這樣坦誠他可能都聽不懂……不過這就不是我的問題了。
夜魄冷漠的聲音打斷了蘭溪傻不楞登想要追問的話：“有龍來了。”
蘭溪立刻噤聲——這片海域裏，只有他父王一條龍，因為他姐姐早在兩年前就失蹤了，他一直沒找到她。
“夜魄，麻煩你了。”我看向已經走到我身側的夜魄。
夜魄看著我，不說話，但表達的意思我能懂：“保護你是我的職責。”
我想，夜魄雖然不像小八，會撒嬌會賣乖會哭訴，但是他永遠都心甘情願站在我身前，為我阻擋一切傷害，像真正的神明一樣讓人安心。
這一點和蘇崎一樣。
但是，蘇崎眼裏，我從來都只是我，無論我曾經是誰，他喜歡的，始終是我而已，他不曾在意我戰神的身份。而我身邊的戰友甚至是華淵而言，他們更為在意的，其實都是當年神界所向披靡的紫黎。
其實不怪他們，因為在他們的印象裏，那個女神形象，已經深深紮根。他們都是不曾失憶的人，我想，我是難以把當年那個影子驅走了……
不知為何，我心裏總對華淵他們熟悉的紫黎有些排斥——那個冰雪美人真是我？總覺得不是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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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王蘭炔和他的軍隊很快出現在我們的視線內。兩方很有默契地止步不前。
那邊望不到頭的軍隊和我們這邊的“三人行”形成回來鮮明的對比，但是沒人敢說我們這邊一定會輸——事實上我和蘭溪都只是充數的，真正要參與打鬥的只有夜魄一個。不過，我深信，他上，綽綽有餘。
“孽障！你竟敢帶人擅闖禁地！”中年人模樣的蘭炔見到蘭溪就像看見仇人一樣，
居然在外人面前如此失態。
我直覺有些古怪，可是又說不上來為什麽，於是便抱著看戲的態度看他和蘭溪大眼瞪小眼。
“當年你盜走落影冰棺我沒與你計較，沒想到你不思悔改，今日竟然變本加厲帶外人來闖禁地！”蘭炔語調拔高，我有些不悅，心裏一瞬間有些浮躁。
似乎夜魄出現以後，我當年的性格又出現了一點——我不喜歡別人在我面前大呼小叫。
夜魄也不喜歡。
於是在蘭炔還沒有仔細觀察過我們這兩個“外人”的時候，夜魄的手已經出現在了他的頸項上，並且正在冷漠地握緊：“這裏還輪不到你來大呼小叫。”
明明是蘭炔的地盤，蘭炔卻因為在自家地盤大呼小叫而被外人掐住脖子，委實有些本末倒置——可沒人敢質疑夜魄，他說沒資格就是沒資格，因為在實力上，蘭炔和他，顯然不能相提並論。
我示意夜魄不要弄出“龍命”，我還不想鬧大——雖然好像已經鬧大了——反正我不想再鬧下去，因為會很不好收場。
我走到被夜魄鉗制住的蘭炔面前，看了看他背後因為懼怕夜魄已經後退十丈的軍隊，一字一頓緩緩說道：“闖禁地或許是我們不對，但是你要知道，禁地中的東西，本來就不是你們的。再說，你們擱那兒也用不了，不如讓我帶走。”
蘭炔忽然反應過來，驚恐地看著夜魄：“魔……魔劍……”
夜魄“嗤”了一聲，沒有多作解釋。
後古的人對夜魄的了解最多就到上古魔龍，我們不說，這些小輩又怎會知曉，他真正的主人是紫黎？
這些小輩真是太孤陋寡聞了。
“我們走吧。”我道。
夜魄松開蘭炔，他不需要靠劫持“龍質”安然離開，這裏還真沒能入他眼的家夥。
軍隊往兩旁散開給我們讓路，還是有些呆滯的蘭溪幸好沒忘了跟上我們，否則他老爹指不定怎麽招呼他。
我覺得挺對不起這傻孩子的——一天之內他居然被我打擊成了這樣！
我下意識還是把蘭溪當作自己人的，否則我也不會這麽不設防——現在我們這邊的實力，天帝了解的越少對我們越有利。我坦白告訴蘭溪其實就是在賭，賭他會不會像鏡言一樣。
希望他別讓我失望。
鏡言師兄……我好希望你能出現在我面前，告訴我一切都不是我們想的那樣，那只是個誤會，他還是我最最信任的師兄之一。
可是鏡言，你在哪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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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在悲春傷秋的時候就已經到了海中，有蘭溪給我的那顆能避水的珠子，我在海裏就像在陸地上一樣，完全不用擔心會被淹死。
上岸的那一刻我突然想直接跳海自殺，原因無他，因為我家蘇崎此時青著一張臉站在岸邊，看見我，那眼神瞬間變得刀光劍影。
夜魄看了他幾眼，微微皺眉，好像有什麽感到奇怪的地方，但是他素來話少，不會多言，所以並沒有開口。
想是看出蘇崎沒有殺意，而我又好似做錯事的小媳婦一般眼神閃躲，夜魄自然看出我們關系不一般，也就沒有滿眼殺氣地對上蘇崎。
後來他倆熟識了以後曾想過有空要比試一場，可是終究沒能比成。不過後來蘇崎說，他很佩服夜魄。
蘇崎看了夜魄一眼，目光有些不善，最終沖我“哼”了一聲，轉身就走。
奇跡的是，蘭溪這次見到蘇崎居然沒有冷嘲熱諷。但是很顯然，他沒準備讓我跟蘇崎走。
我低頭看了看扯住我衣袖的手，那手是沒有血色的蒼白，我突然意識到剛才蘭溪不是刻意留手才導致解決不了那些麻煩的小嘍羅。
探上他的脈搏，他想掙脫，沒成功。
我沈了臉色看他：“你去過昆侖。”昆侖烈焰鳥的火毒入體，在他的體內肆虐，法力在迅速減少，再這樣下去不止要心脈受損，連元神也要重傷！他居然傷得那麽重還一副沒事人的模樣？！
蘇崎離去的腳步一頓，無聲地轉身看向蘭溪，眼中是從未有過的冷冽。
“你想拿昆侖仙草？”蘇崎聲音很沈，我覺得他發火了。
蘭溪垂首不答，不過這顯然是默認。
我恨鐵不成鋼地瞪他：“你可以再白癡一點嗎？本來就只剩一半功力，你還敢闖昆侖？你現在連龍宮都闖不了！昆侖的仙獸每一只都不是你可以去挑釁的！你真是瘋了！”
蘭溪漲紅了臉，卻奇跡地沒有反駁我：“沒錯，我就是瘋了。可是，我沒有辦法，我不知道該怎麽辦你明白麽……”
我一時無言以對。
是啊，他沒有辦法，他不想肖淺淺死，他想救她，又有什麽錯？
第二十二章 白虎權杖 [本章字數：3023 最新更新時間：2013-09-17 07:05:07.0]
蘭溪的傷一時半會兒治不好，蘇崎想法子將傷勢穩住不再惡化，加入了我們救回肖淺淺的隊伍。
用他的話說：“好歹也相識一場，再說她的死與我也有關，我理應救她。”
但是事實上，似乎他也幹不了什麽事，不過全程陪同罷了。
我和蘇崎各帶一人禦劍而行，只片刻，魁勒山便已近在眼前。
站在我身後斂了氣息的夜魄本來一直很沈默，但在近山之時突然對我說：“這裏，變了不少。”
穩穩落地，收劍。我聞言訝然：“你來過？”
“這裏，以前有你的氣息。”夜魄語氣淡淡，聽不出悲喜，辨不出情緒，“我曾在此住過一段時間，那時這裏還沒名字，也沒這麽重的半神氣息。”
我聽了一楞：“半神？”
夜魄說：“他們是維持五界秩序，不屬於五界，但同樣不是神族的存在。因為，他們生而擔負天下安危，但不曾脫胎換骨真正成神。也可以說，他們是神旨的執行者，五界的司法者。”
淩駕五界之上而未成神的存在，他們代表正義。
據我所知，這樣的司法者一共四名，便是——青龍、白虎、朱雀和玄武。
“你是說……這裏沈睡著一位半神？”我問夜魄，有些不確定。
“應該……不是。”夜魄凝目看著山，仿佛要把它盯穿。
“別敘舊了，趕緊上山吧，可別再出什麽岔子了。”蘇崎面色不善地催促。
夜魄餘光都沒給他，只是淡然道：“不用那麽麻煩，這裏有傳送陣的。”
太古後期出現了一種“新式武器”，就是夜魄所謂的“傳送陣”，兩個陣法通過法力的觸動可以相通，瞬間從這個陣到那個陣。不過，這玩意兒，當年只有紫黎會弄。
也就是說，“我”確實來過。
可我不知道當年為什麽會來這裏，看風景麽？那也沒必要造個陣法吧……要看風景還是自己爬山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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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腳某處有塊凸起的大石，沒什麽特別的。我覺得夜魄真是太厲害了，他居然能分辨得出來到底是哪塊石頭……
石頭裏面是個小室，正中是一個法陣。
傳送陣的速度不用質疑，一眨眼就到了另一個法陣——恰好在那個擺著肖淺淺身體的山洞內部。
這也……太巧合了點吧？
我疑惑地看向夜魄，他卻一副“我不知道”的表情，並不似騙人——其實完全不用懷疑，夜魄這樣的，根本不屑欺騙。
蘭溪早就跑去看肖淺淺了，蘇崎這家夥倒是一直跟在我身邊，死死盯著夜魄。
“快點找玲瓏寶珠吧！”蘭溪見肖淺淺還是老樣子，情況沒有變糟，於是跑來催促我幫忙。
“哦，對。”我這才想起來夜魄救不了肖淺淺，關鍵還是玲瓏寶珠，“夜魄，你能找到玲瓏寶珠麽？”
夜魄沒有回答，只是眼神沈了沈，半晌才啟口：“你真要用玲瓏寶珠救人？”
“當然啊。”我很奇怪這麽明顯的事他幹嘛要多此一問。
他眼底浮起一抹苦笑：“還是一樣啊……”後來我才知道，所謂“一樣”，就是為了救人可以不惜任何寶物——包括自己。
夜魄站到冰棺旁，連看都沒看棺中女子一眼，就閉上眼。嘴唇微動，我知道他在念咒。
少頃，山洞內華光驟起，照亮每一處陰霾。
我皺眉捂上胸口，好像有什麽不好的故事發生在這顆寶珠上啊……
一只手臂伸過來，將我攬住。蘇崎輕聲問我：“怎麽了？”
“沒事，有些胸悶。”我拍拍他的手，示意他別擔心。
瑩白的珠子散發著寒氣，隨著夜魄不斷念咒，開始發出奪目紅光。
我只感覺頭痛難忍，仿似腦袋要炸開了一樣。是當年的記憶？可是我什麽也想不起來。
夜魄加緊了念咒速度，紅光鼎盛之時，玲瓏寶珠倏地穿透冰棺蓋進入肖淺淺的心房，然後她全身泛出淡淡的光。
“可以了。”一切恢覆原狀之後，夜魄面無表情地對蘭溪扔下一句，然後走到了我的身邊。
蘭溪激動地走到落影冰棺旁，顫抖著雙手推開棺蓋，輕輕撫上肖淺淺的臉。
“真的有呼吸了！”蘭溪興奮地說，我能清楚感覺到他語氣裏的激動與欣喜。
“那就好。”我松了口氣，還好把人救回來了啊，要是沒成功……我真不知道蘭溪會怎麽做，可能要殉情了吧！
蘭溪走到我面前，鄭重其事地道：“謝謝。”又看了眼蘇崎，“從今以後，我們的恩怨一筆勾銷。因為，你有個好媳婦。”
不知道是不是“媳婦”這兩個字取悅了蘇崎，他居然笑瞇瞇地點頭：“好好照顧淺淺吧，她當年也只是為了她爹娘才想嫁給我的，她應該是愛你的。”
兩人相視而笑。
我有些無語，劍拔弩張的好似情敵的兩位，這麽容易就變得哥倆兒好了啊……
正當我們都極其放松之時，突然夜魄說了句：“小心！”話音未落已是地動山搖。
“怎麽回事！”蘇崎把我抱住，有些不穩地大聲問夜魄。
蘭溪踉踉蹌蹌躲避著跌落的石塊想到冰棺那兒去，沒想到未等夜魄回答蘇崎，地面便出現裂縫，而裂縫所在，正是冰棺的位置！
“淺淺！”蘭溪眼睜睜看著冰棺從他面前掉入黑洞洞的裂縫之間，吼得撕心裂肺。
“是半神的力量！”夜魄對蘇崎和我說。
“力量要覺醒了？”蘇崎瞳孔一縮，擁著我的雙臂又緊了緊。
“是的。”夜魄的眼神淡淡掃過裂縫，“但是我可以確定不是當年的四位半神本尊之一。應該，只是有他們其中一位的力量而已。”
“那肖淺淺不是很危險？”我擔憂。
“不，我們都很危險。”蘇崎冷靜地告訴我，“如果不能收服那玩意兒，我們今日恐怕都要葬身此地。”
我看向夜魄：“你不能保護我們嗎？”
夜魄身體一僵：“我會保護你，但，我也不能正面抵抗這股力量。我……尚未完全覺醒。”
睡得太久力量還沒徹底蘇醒？天要亡我嗎？！
“那怎麽辦……”我現在的智商，哪能知道怎麽辦？下意識還是覺得蘇崎會比較可靠啊……
“別怕，我們一定能出去。”蘇崎死死攬著我，大有“死要同穴”的架勢。
“那我們一起下去看看吧，在這裏束手待斃也不是辦法。”我頭腦稍稍清醒了點兒，“反正待在這裏也是等死，下去還有生還的希望。”
蘇崎沒有馬上回答，只是右手滑落牽住我的右手：“如果不成功，你怕麽？”
我感受到他右手的暖意傳遞給我，微微回握了他。我笑：“怕什麽？大不了就是一死，反正傳說中的我都不知道活了多久了。現在才死，也活夠本了。而且，你們都在啊！”蘇崎在，夜魄在，小八在，祁連也在。我沒什麽不滿足的了。
“我會盡力保你。”夜魄一臉正色，用生命承諾。
不知為何，眼裏忽然有點濕意，仿佛在很久以前，也是這樣一個聲音，告訴我，他會盡力保我。
“夜魄，你聽著，你不需要為我犧牲。你是我的朋友，不是我的奴役。我不希望我的生命是建立在某個人的死亡之上的，無論那人是誰。”我認真地說。蘇崎又將我擁緊了幾分。
夜魄沒有回答，但是我也來不及等他的答案了，因為蘭溪也掉入了裂縫之中！
蘇崎抱著我急閃下去，他的手臂收得很緊，我幾乎喘不過氣，但是我知道，他只是很緊張而已。
夜魄緊隨在我們後面，護身之力將我們也包含在裏面，因此我們並沒有感受到什麽不適。我現在並不擔心我們三個，我只是擔心蘭溪 ——他的力量太弱，加上因為肖淺淺生死不知使得他方寸大亂。我不知道他現在身體狀況如何，約摸是受不住這半神之力的。
下面是一條走廊，走廊一頭散發著紅白的光，另一頭一片黑暗。
不用說，那股力量就是在紅白那頭。
蘇崎松開我站好，我們牽著手，好像兩條藤蔓，緊緊牽住。夜魄的聲音在身後低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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