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分頭行動,備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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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欣和郭琪在梵音谷玩了兩天後就先後進入了閉關的所在——梵音谷後山的幻靈洞。
“琪兒,這原本是你師祖的閉關之地……”手指碰上巖壁,葉瑤心中驀然一顫,自從師父走後,自己再也沒來過這裏。不是她絕情,而是生怕想起那些事……當年,她和師姐夜淩最愛在這裏嬉戲,耽誤了課業也不知被師父斥罵、責打了多少次。後來還是心疼她們兩個丫頭,收起了戒尺,也加入其中。承歡膝下的時光總是那麽短暫……
“瑤姨,祖師她……還會回來嗎?”郭琪小聲地問著。
葉瑤楞了楞,隨即心頭一陣酸楚。當年和師姐殺出梵音谷的時候,就已知道師父遭遇不測……可是,這麽多年過去了,自己似乎從未放棄過嘗試讓師父回來的辦法……有時甚至覺得師父就在自己身邊,一轉眼,卻盡是松柏婆娑……
“瑤姨,你流淚了……”郭琪想替葉瑤拭去眼淚,觸到的卻是一雙溫暖而有力的玉手。
“沒事,琪兒……師祖她……可舍不得這一片天音仙谷呢……”頓了頓,“你好好在這閉關,功是要用,可也別太苦著自己……”說完,葉瑤轉身就走。她不敢再待下去,出得洞來,才發現胸襟前已濕了一大片。師父,你在天有靈,一定要看顧琪兒……
幻靈洞是曾經葉瑤的師父葉雅閉關的地方,洞內有一汪山泉,還有些野果,最是適合閉關。說起來郭琪的內力特殊,她從小跟著郭元練槍,習練的是白虎引的心法。後來跟著李欣在一起,又開始學習鳳凰引。現在跟了葉瑤,又從頭學習瑯軒琴。起初李欣也覺得奇怪,幾次借探查經脈的機會檢查了她的丹田,卻並未發現異樣,只得作罷。其實瑯軒血玉能吸納萬物,實乃天下至寶。當年蛟龍魔君之所以要搶奪血玉正是看中了這一點,希圖吸納天下高手的內力,助自己飛越龍門,化身為真龍。
只是萬沒想到,血玉跟著瑯軒琴數百年,沾了些許靈氣,汙穢不堪之物也近不得身。之前居然被長年浸染在無辜枉死之人的心頭血中,使得血玉對魔君愈發地排斥,故此泰山之戰,才能脫離魔君,化形成人。不過因禍得福,正因為吸收了眾多高人的內力,雖然化形時消耗殆盡,卻生來根骨清奇,經脈非常適合修煉。
郭琪收起了所有的念頭,定了定心神,服下了幾丸丹藥,先運轉了一遍清心訣,確保去除了所有的雜念,這才開始運轉瑯軒琴魂。要想在短短一個月內突破五重功力難度太大,郭琪知道自己身上的擔子很重。爹爹,哥哥,欣姐姐,娘,瑤姨,琪兒要冒險一試了……她沒有選擇常規的閉關修煉之法,而是不斷壓制自己的內力,控制氣息。也就是說,一月之期臨近之時,她才會突然釋放一月內的所得,接著突然磅礴上漲的內力沖破大乘期的門檻。這樣做雖然成功機率大大提高,但同樣的,也會折壽,更嚴重的甚至還沒來得及沖破門檻,就會爆體而亡。
洞外的李欣還沒進入閉關狀態,她躲在暗處,看著葉瑤把琪兒送到幻靈洞,然後掩面而泣,倉皇地跑出來。也就在那一刻,李欣發現自己也流淚的。和葉瑤一樣,她不敢面對郭琪那雙澄澈的雙眸,她更不敢直視她的眼神。她怕若是自己也去送琪兒,只怕琪兒會賴在自己身上大哭一場,然後自己心一軟,肯定會摟著她走出幻靈洞。
所以,琪兒,原諒姐姐不能親自送你……姐姐會在洞外為你護法,等你出關……
回到天音宮的葉瑤穩定了一下情緒,隨即向梅兒他們隔空傳音:即日封閉梵音谷,任何人不得出入。她可不想在這段時間內受到任何打擾。琪兒是她最寵愛的小徒弟,師姐的女兒,欣兒最寵溺的妹妹,也是對付魔君最關鍵的武器……若是出關後仍不能突破第十重的靈跡曲……那起碼不能讓寶貝徒兒受到任何一點傷害……就由自己重新擔起當年的責任吧……
想到這兒,葉瑤去後山取出了當年追隨自己多年的冰弦琴,封閉了自己的寢宮,同時開啟了閉關的日子。要說天下十大名琴,排名第一的還要數梵音谷的瑯軒琴,排名第二的卻是墨染山河,落到了魔教的手裏。第三是綠綺,之後依次是冰弦、焦尾、九霄環佩、太古遺音、枯木龍吟、峰陽、斷紋。梵音谷除了瑯軒琴和冰弦琴,還珍藏著枯木龍吟和九霄環佩,焦尾在天鷹山隱士薛逢春的手裏,他和薛天行曾是結義兄弟,但不參與世俗間的爭鬥。剩下的琴流落江湖,不知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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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瑛在宇文郃的幫助下順利突襲了哚顏衛,收編了三千軍隊。軍士們本來就對長官不滿,聽說一群十八子殺了長官,手裏又那著皇帝欽賜的燕王虎符,立刻倒戈。宇文郃知道郭瑛沒有領兵經驗,和鄧紹煜、湯世隆等人商議後,還是決定讓郭瑛自封為大都督元帥,麾下十八子全部封為總旗,但是練兵的事就交給了常、鄧、湯、李四家。大軍立刻向鐵叉山出發,準備去取召公鼎。
一夜苦戰,眾人早早地歇下了,唯獨郭瑛不知是何原因,心裏煩躁得很,便獨自來到營外。
“瑛兒,”宇文郃一夜無眠,出來散步時看到郭瑛竟也在外面持槍站立,便叫了一聲,“想什麽呢?”
“宇文世叔,我……沒想什麽……”
“不想說也沒事,”宇文郃拍了拍他的肩膀,拉著他坐下,“你和你爹實在是太像了,當年他帶著我們十七個人東奔西走,自己受了傷也從不哼一聲。你們父子都一樣,太容易讓自己受傷。”
“世叔,你想起我爹了吧?”
“說不想是假的……”宇文郃拿過郭瑛手中的銀槍,撫摸了一遍,槍還在,人已逝……
“是在想濤兒?”沈默了許久,宇文郃突然開口。
“世叔……”郭瑛似是一下被戳中了心境,手足無措。
“如今你憑藉燕王虎符得了上千人馬,我們已經足夠對付魔教的七星衛和飛熊衛了。可是,如果你們十八子不能同心合力,那結果,只怕誰也承擔不起了……”
郭瑛唉嘆一聲,“可惜火龍引只有薛家後人才能運轉……”
宇文郃聽見他這句,眉頭一皺,原來他以為郭瑛和薛濤只是一時鬥氣,沒想到二人出走到現在,隔閡反倒越來越深。
“瑛兒,你難道……就這麽容不得濤兒嗎?”語氣中滿是失望。
“世叔,當初我一槍重傷了他……如今有培民大哥,白虎引也有人替代……”
“啪!”郭瑛話沒說完,宇文郃猛地回頭就是一掌,氣得渾身戰栗。
“好小子,你還真有出息啊?你還想害死多少人?為了你,我們這麽多人離開少林寺,以至於被魔君偷襲得手,二位長老圓寂。因為你,十八子分裂兩派,幾乎被各個擊破……”說到這兒,宇文郃冷笑一聲,“剛才你說得不錯,天下能運轉白虎引的不只你一個!”
“世叔!”郭瑛一把攀住宇文郃的胳膊,卻被無情地甩開,逕自回去了。
顧不上臉上的疼痛,郭瑛重新坐下來思考方才宇文郃的話。自己是不是真的錯了?劉世叔死在定海洞前,慧通長老因魔君的偷襲而圓寂,少林寺的基業毀於一旦……
銀槍被扔在地上……
爹,我該怎麽辦……
“宇文兄弟,你怎麽……”常浩聽到外面有動靜,出來就看見宇文郃滿面怒容走回來。再偷眼看了看郭瑛,瞬間明白了一切。
“他需要明白,十八子要形如一人,不是只靠他一條槍!”
“他還是個孩子……”
“八哥,”宇文郃回頭看了他一眼,“如果輸了,天下百姓還有活路嗎?”
常浩無話可說,他們五十年前受盡艱辛,也只是將魔君封印而已。如今魔君距離大乘期只是時間問題,想要飛升更是在彈指之間就可以完成,留給他們的時間不多了……
“明天你和銘兒、均兒、鄧賢弟、湯賢弟留下來繼續訓練虎師,我和五哥帶其他人去取召公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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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召公鼎所在的鐵叉山,我們必須盡快爬到山頂。”
“世叔,為何不用五行遁術?”湯勳最怕爬山,看著眼前的高山,頓時沒了興致。
沒想到宇文郃擡手就是一個爆栗,“這鐵叉山難道你爹沒和你說過?這本是華夏聖地,周公旦、召公奭、毛公遂、呂公望四位聖賢的巨鼎都埋在這裏,無論五行遁術還是禦劍飛行,在這裏都是無用的。”
湯勳捂著被敲疼的額頭,躲在一旁不敢說話。郭瑛昨晚被宇文郃摑了一掌,也不敢多嘴。只有李濂一直陪在郭瑛身旁,一言不發。
來到四賢冢,宇文郃恭敬地揖拜,口稱:“賢達在上,晚輩宇文郃不忍天下遭魔君塗炭,特為求召公鼎而來。望召公憐天下蕓蕓眾生,賜下寶物。他日功成,必當重建廟宇。”
話音才落,只見一塊巨石開始移動,露出墓道口來。郭瑛一見就要往裏闖,卻被宇文郃拉住。
“急什麽?”
“”
“地宮中布有陣法,陣膽就是四賢八俊的英靈幻化而成,只有戰勝它才能拿到召公鼎。每天太陽落山前可以挑戰兩次,每次只能進去一個人”
“這次,我去吧”李濂不服老,自告奮勇要下去。
“五哥,你如今沒有乾元斧傍身,單憑你的內力,只怕不是他的對手”宇文郃說著緊了緊身上的鎧甲,“我去”
“不行,你”
“世叔,我去”郭瑛擋在了宇文郃的面前,“如果爹還在,他不會同意我們作壁上觀,而讓世叔偌大年紀下去冒險”
“瑛兒,你不能下去當年我和你爹還有關遴三個人先後下去挑戰,我們都失敗了最後還是你三伯父一劍刺中了幻靈的心臟我不能讓你去冒險”
“世叔,十八子既認我為大哥,我就應該擔起責任”郭瑛下意識躲開了宇文郃的眼神,“世叔昨晚教訓的是,我不該和薛四弟鬧僵”
李濂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不要說了,“瑛兒,我們都知道。可是今天五叔絕不能讓你去冒險!”說著,一把推開郭瑛,縱身跳下。
“爹爹!”李鉉眼見不好,想要去拉父親,卻晚了一步。
郭瑛還要下去,想起宇文郃方才的話,只能罷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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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自己不顧一切地沖入墓室,可走到底層的時候,周圍陰氣逼人,李濂不得不運功驅寒。火龍引才一運轉,巖壁上的火把瞬間被點燃。
李濂不敢怠慢,把梨花開山斧提在手裏。他已經是元嬰後期的強者,可以隨心控制斧柄的長短。似乎是感受到他的氣息,幾道淡紫色的光芒突然會聚在一起,逐漸幻化為了一尊長老。
看來這就是宇文賢弟所說的四賢聖神了李濂悄悄放出一股內力探查對方的底細,然而一無所獲。不過令李濂感到驚訝的是,聖神的手裏不知何時也多了一把靈氣聚成的,和自己一模一樣的開山斧。
……
“過了這麽久,怎麽爹還沒上來?”李鉉急得直搓手,來回打轉。
宇文郃不知何時點起了一炷香,眼看快要燒完了,墓室內還是沒有反應,不禁一聲嘆息。
“五哥怕是遇到麻煩了”
李鉉溫言,當即就要往下闖。
“鉉兒!”宇文郃一聲喝住,“你不能去!”
“為什麽!”
“你的本事還不及你爹,難道你下去就能救他嗎?”
“可那是我爹!”
“宇文世叔,還是我去吧”沐天波請纓。
“不,你們別爭了,我去”宇文郃淡然地說道,當年自己一招落敗,今日就再試一次。
“世叔,你不能去我爹說過聖神的厲害,我想我是有辦法克制他的”徐弘基站了出來。
“徐兄弟,你槍法未精,還是我去吧。”郭瑛不舍得讓徐弘基去冒險。沒想到徐弘基卻說,“郭大哥,你不用再說了”鉤鐮槍法因為槍譜的保存不善,早就遺失了精華。縱然郭瑛和徐弘基徹夜不寐地研究、餵招,還是很難突破。
“弘兒,你想好了一旦你被聖神所傷,對你的功力會有很大損耗”宇文郃也十分擔心,卻沒有阻止。
“世叔,我們的時間不多了”徐弘基只留下一句話,就跳入了墓室。
剛進入墓室,就看見聖神手持巨斧,目光如炬。一旁躺著李濂,面色發黑,如死人一樣。
五伯父……
徐弘基二目如電,把手一招,丈二長短的一條金槍迎風一晃,直取天靈蓋。
聖神閃身躲過,神斧轉眼化成了鉤鐮槍,迎上徐弘基的金槍殺在一起。才鬥了十幾個回合,徐弘基就發現自己的槍法已經完全被聖神破解了。
不行,再這麽下去,自己也會被困在墓室裏,該怎麽辦呢……這時,他又想起父親徐維志來,爹……孩兒槍法未成,如何繼承你的遺志……眼看體力不支,徐弘基被迫開始收斂氣息。但他卻突然發現,聖神的攻擊也隨著自己功力的損耗而減弱。
難道,宇文世叔擔心的事,就是這位聖神遇強則強,遇弱則弱,所以難以找到破綻?徐弘基為了印證,故意猛出幾槍,果然,得到的回應也是一樣的強烈。
可是,即便是發現了這個特點,自己也只有一招的機會……
徐弘基收住了金槍,聖神也似乎為了迎合他而停止了進攻。
眼觀鼻,鼻觀心,徐弘基調整自己的氣息,運轉龜息功。聖神也開始收斂氣息,放下了金槍。
閉起雙眼,回憶著幼時父親教給自己的槍法……弘兒,徐家祖上中山王徐達憑藉這條金槍,破胡虜,定中原,心頭萬念集中於槍尖之上,不動如風,動如雷震,快如風,掠如火,難知如音……
突然,徐弘基的氣息變得強勢起來,聖神感受到他的氣息不一致,猛然站起來疾出一槍。沒想到徐弘基靈敏地一回神,接著一個仰身,金槍順勢而出。
“烈隼追魂槍!”
徐弘基從容地放手,回身一看,金槍正捅在聖神的心口。
“臥馬回身絕命槍,如何?”
“不錯……召公鼎你可以拿去……”頓了頓,“臨走之前,再送你件禮物……”金光閃過,一位老人站在徐弘基的面前,面容是那樣的熟悉。
“當啷”金槍墜地。
“爹爹……”熱淚躺過面龐,徐弘基雙膝跪倒。
“孩子,難為你了……”徐維志伸手想替兒子拂去淚水,卻又無奈地收回。
“我現在只是一道殘魂……弘兒,爹爹沒能陪伴你……”
“不……爹,能再見到你,弘兒已經心滿意足了……”
“鉤鐮槍法還有最後幾路,來,爹爹現在就傳給你…….”徐維志用手一指百會穴,徐弘基腦海中頓時清晰地浮現出烈隼槍法的最後幾路。閉起雙目,腳尖一鉤鉤鐮槍,綽槍在手,揮舞起來。
看著弘兒演完槍法,徐維志爽朗地一笑,轉身擺手,“弘兒,爹爹走了……”
徐弘基急忙睜開雙眼,卻見那一道金光散去,轉眼又匯成了聖神。
“你爹走後,靈魂就附在這條鉤鐮槍上,現在,他也該去尋找自己的歸宿了……”說著隨手一揮,一道靈光射向徐弘基。後者用手接過,正是長約五寸,寬約三寸的小鼎。
“呂公善謀,周公忠為,召公勇決,毛公義行。願召公鼎能助你們除魔……只是,這裏的一切不許對外人講述”言畢,又是一揮手,徐弘基只感覺自己被一道光芒籠罩,等再睜開眼,他和李濂已經回到了眾人面前。
對上眾人驚喜的目光,徐弘基扶著李濂坐下,又從懷中取出召公鼎遞給宇文郃,“世叔,寶物我取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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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琪兒,這原本是你師祖的閉關之地……”手指碰上巖壁,葉瑤心中驀然一顫,自從師父走後,自己再也沒來過這裏。不是她絕情,而是生怕想起那些事……當年,她和師姐夜淩最愛在這裏嬉戲,耽誤了課業也不知被師父斥罵、責打了多少次。後來還是心疼她們兩個丫頭,收起了戒尺,也加入其中。承歡膝下的時光總是那麽短暫……
“瑤姨,祖師她……還會回來嗎?”郭琪小聲地問著。
葉瑤楞了楞,隨即心頭一陣酸楚。當年和師姐殺出梵音谷的時候,就已知道師父遭遇不測……可是,這麽多年過去了,自己似乎從未放棄過嘗試讓師父回來的辦法……有時甚至覺得師父就在自己身邊,一轉眼,卻盡是松柏婆娑……
“瑤姨,你流淚了……”郭琪想替葉瑤拭去眼淚,觸到的卻是一雙溫暖而有力的玉手。
“沒事,琪兒……師祖她……可舍不得這一片天音仙谷呢……”頓了頓,“你好好在這閉關,功是要用,可也別太苦著自己……”說完,葉瑤轉身就走。她不敢再待下去,出得洞來,才發現胸襟前已濕了一大片。師父,你在天有靈,一定要看顧琪兒……
幻靈洞是曾經葉瑤的師父葉雅閉關的地方,洞內有一汪山泉,還有些野果,最是適合閉關。說起來郭琪的內力特殊,她從小跟著郭元練槍,習練的是白虎引的心法。後來跟著李欣在一起,又開始學習鳳凰引。現在跟了葉瑤,又從頭學習瑯軒琴。起初李欣也覺得奇怪,幾次借探查經脈的機會檢查了她的丹田,卻並未發現異樣,只得作罷。其實瑯軒血玉能吸納萬物,實乃天下至寶。當年蛟龍魔君之所以要搶奪血玉正是看中了這一點,希圖吸納天下高手的內力,助自己飛越龍門,化身為真龍。
只是萬沒想到,血玉跟著瑯軒琴數百年,沾了些許靈氣,汙穢不堪之物也近不得身。之前居然被長年浸染在無辜枉死之人的心頭血中,使得血玉對魔君愈發地排斥,故此泰山之戰,才能脫離魔君,化形成人。不過因禍得福,正因為吸收了眾多高人的內力,雖然化形時消耗殆盡,卻生來根骨清奇,經脈非常適合修煉。
郭琪收起了所有的念頭,定了定心神,服下了幾丸丹藥,先運轉了一遍清心訣,確保去除了所有的雜念,這才開始運轉瑯軒琴魂。要想在短短一個月內突破五重功力難度太大,郭琪知道自己身上的擔子很重。爹爹,哥哥,欣姐姐,娘,瑤姨,琪兒要冒險一試了……她沒有選擇常規的閉關修煉之法,而是不斷壓制自己的內力,控制氣息。也就是說,一月之期臨近之時,她才會突然釋放一月內的所得,接著突然磅礴上漲的內力沖破大乘期的門檻。這樣做雖然成功機率大大提高,但同樣的,也會折壽,更嚴重的甚至還沒來得及沖破門檻,就會爆體而亡。
洞外的李欣還沒進入閉關狀態,她躲在暗處,看著葉瑤把琪兒送到幻靈洞,然後掩面而泣,倉皇地跑出來。也就在那一刻,李欣發現自己也流淚的。和葉瑤一樣,她不敢面對郭琪那雙澄澈的雙眸,她更不敢直視她的眼神。她怕若是自己也去送琪兒,只怕琪兒會賴在自己身上大哭一場,然後自己心一軟,肯定會摟著她走出幻靈洞。
所以,琪兒,原諒姐姐不能親自送你……姐姐會在洞外為你護法,等你出關……
回到天音宮的葉瑤穩定了一下情緒,隨即向梅兒他們隔空傳音:即日封閉梵音谷,任何人不得出入。她可不想在這段時間內受到任何打擾。琪兒是她最寵愛的小徒弟,師姐的女兒,欣兒最寵溺的妹妹,也是對付魔君最關鍵的武器……若是出關後仍不能突破第十重的靈跡曲……那起碼不能讓寶貝徒兒受到任何一點傷害……就由自己重新擔起當年的責任吧……
想到這兒,葉瑤去後山取出了當年追隨自己多年的冰弦琴,封閉了自己的寢宮,同時開啟了閉關的日子。要說天下十大名琴,排名第一的還要數梵音谷的瑯軒琴,排名第二的卻是墨染山河,落到了魔教的手裏。第三是綠綺,之後依次是冰弦、焦尾、九霄環佩、太古遺音、枯木龍吟、峰陽、斷紋。梵音谷除了瑯軒琴和冰弦琴,還珍藏著枯木龍吟和九霄環佩,焦尾在天鷹山隱士薛逢春的手裏,他和薛天行曾是結義兄弟,但不參與世俗間的爭鬥。剩下的琴流落江湖,不知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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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瑛在宇文郃的幫助下順利突襲了哚顏衛,收編了三千軍隊。軍士們本來就對長官不滿,聽說一群十八子殺了長官,手裏又那著皇帝欽賜的燕王虎符,立刻倒戈。宇文郃知道郭瑛沒有領兵經驗,和鄧紹煜、湯世隆等人商議後,還是決定讓郭瑛自封為大都督元帥,麾下十八子全部封為總旗,但是練兵的事就交給了常、鄧、湯、李四家。大軍立刻向鐵叉山出發,準備去取召公鼎。
一夜苦戰,眾人早早地歇下了,唯獨郭瑛不知是何原因,心裏煩躁得很,便獨自來到營外。
“瑛兒,”宇文郃一夜無眠,出來散步時看到郭瑛竟也在外面持槍站立,便叫了一聲,“想什麽呢?”
“宇文世叔,我……沒想什麽……”
“不想說也沒事,”宇文郃拍了拍他的肩膀,拉著他坐下,“你和你爹實在是太像了,當年他帶著我們十七個人東奔西走,自己受了傷也從不哼一聲。你們父子都一樣,太容易讓自己受傷。”
“世叔,你想起我爹了吧?”
“說不想是假的……”宇文郃拿過郭瑛手中的銀槍,撫摸了一遍,槍還在,人已逝……
“是在想濤兒?”沈默了許久,宇文郃突然開口。
“世叔……”郭瑛似是一下被戳中了心境,手足無措。
“如今你憑藉燕王虎符得了上千人馬,我們已經足夠對付魔教的七星衛和飛熊衛了。可是,如果你們十八子不能同心合力,那結果,只怕誰也承擔不起了……”
郭瑛唉嘆一聲,“可惜火龍引只有薛家後人才能運轉……”
宇文郃聽見他這句,眉頭一皺,原來他以為郭瑛和薛濤只是一時鬥氣,沒想到二人出走到現在,隔閡反倒越來越深。
“瑛兒,你難道……就這麽容不得濤兒嗎?”語氣中滿是失望。
“世叔,當初我一槍重傷了他……如今有培民大哥,白虎引也有人替代……”
“啪!”郭瑛話沒說完,宇文郃猛地回頭就是一掌,氣得渾身戰栗。
“好小子,你還真有出息啊?你還想害死多少人?為了你,我們這麽多人離開少林寺,以至於被魔君偷襲得手,二位長老圓寂。因為你,十八子分裂兩派,幾乎被各個擊破……”說到這兒,宇文郃冷笑一聲,“剛才你說得不錯,天下能運轉白虎引的不只你一個!”
“世叔!”郭瑛一把攀住宇文郃的胳膊,卻被無情地甩開,逕自回去了。
顧不上臉上的疼痛,郭瑛重新坐下來思考方才宇文郃的話。自己是不是真的錯了?劉世叔死在定海洞前,慧通長老因魔君的偷襲而圓寂,少林寺的基業毀於一旦……
銀槍被扔在地上……
爹,我該怎麽辦……
“宇文兄弟,你怎麽……”常浩聽到外面有動靜,出來就看見宇文郃滿面怒容走回來。再偷眼看了看郭瑛,瞬間明白了一切。
“他需要明白,十八子要形如一人,不是只靠他一條槍!”
“他還是個孩子……”
“八哥,”宇文郃回頭看了他一眼,“如果輸了,天下百姓還有活路嗎?”
常浩無話可說,他們五十年前受盡艱辛,也只是將魔君封印而已。如今魔君距離大乘期只是時間問題,想要飛升更是在彈指之間就可以完成,留給他們的時間不多了……
“明天你和銘兒、均兒、鄧賢弟、湯賢弟留下來繼續訓練虎師,我和五哥帶其他人去取召公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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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召公鼎所在的鐵叉山,我們必須盡快爬到山頂。”
“世叔,為何不用五行遁術?”湯勳最怕爬山,看著眼前的高山,頓時沒了興致。
沒想到宇文郃擡手就是一個爆栗,“這鐵叉山難道你爹沒和你說過?這本是華夏聖地,周公旦、召公奭、毛公遂、呂公望四位聖賢的巨鼎都埋在這裏,無論五行遁術還是禦劍飛行,在這裏都是無用的。”
湯勳捂著被敲疼的額頭,躲在一旁不敢說話。郭瑛昨晚被宇文郃摑了一掌,也不敢多嘴。只有李濂一直陪在郭瑛身旁,一言不發。
來到四賢冢,宇文郃恭敬地揖拜,口稱:“賢達在上,晚輩宇文郃不忍天下遭魔君塗炭,特為求召公鼎而來。望召公憐天下蕓蕓眾生,賜下寶物。他日功成,必當重建廟宇。”
話音才落,只見一塊巨石開始移動,露出墓道口來。郭瑛一見就要往裏闖,卻被宇文郃拉住。
“急什麽?”
“”
“地宮中布有陣法,陣膽就是四賢八俊的英靈幻化而成,只有戰勝它才能拿到召公鼎。每天太陽落山前可以挑戰兩次,每次只能進去一個人”
“這次,我去吧”李濂不服老,自告奮勇要下去。
“五哥,你如今沒有乾元斧傍身,單憑你的內力,只怕不是他的對手”宇文郃說著緊了緊身上的鎧甲,“我去”
“不行,你”
“世叔,我去”郭瑛擋在了宇文郃的面前,“如果爹還在,他不會同意我們作壁上觀,而讓世叔偌大年紀下去冒險”
“瑛兒,你不能下去當年我和你爹還有關遴三個人先後下去挑戰,我們都失敗了最後還是你三伯父一劍刺中了幻靈的心臟我不能讓你去冒險”
“世叔,十八子既認我為大哥,我就應該擔起責任”郭瑛下意識躲開了宇文郃的眼神,“世叔昨晚教訓的是,我不該和薛四弟鬧僵”
李濂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不要說了,“瑛兒,我們都知道。可是今天五叔絕不能讓你去冒險!”說著,一把推開郭瑛,縱身跳下。
“爹爹!”李鉉眼見不好,想要去拉父親,卻晚了一步。
郭瑛還要下去,想起宇文郃方才的話,只能罷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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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自己不顧一切地沖入墓室,可走到底層的時候,周圍陰氣逼人,李濂不得不運功驅寒。火龍引才一運轉,巖壁上的火把瞬間被點燃。
李濂不敢怠慢,把梨花開山斧提在手裏。他已經是元嬰後期的強者,可以隨心控制斧柄的長短。似乎是感受到他的氣息,幾道淡紫色的光芒突然會聚在一起,逐漸幻化為了一尊長老。
看來這就是宇文賢弟所說的四賢聖神了李濂悄悄放出一股內力探查對方的底細,然而一無所獲。不過令李濂感到驚訝的是,聖神的手裏不知何時也多了一把靈氣聚成的,和自己一模一樣的開山斧。
……
“過了這麽久,怎麽爹還沒上來?”李鉉急得直搓手,來回打轉。
宇文郃不知何時點起了一炷香,眼看快要燒完了,墓室內還是沒有反應,不禁一聲嘆息。
“五哥怕是遇到麻煩了”
李鉉溫言,當即就要往下闖。
“鉉兒!”宇文郃一聲喝住,“你不能去!”
“為什麽!”
“你的本事還不及你爹,難道你下去就能救他嗎?”
“可那是我爹!”
“宇文世叔,還是我去吧”沐天波請纓。
“不,你們別爭了,我去”宇文郃淡然地說道,當年自己一招落敗,今日就再試一次。
“世叔,你不能去我爹說過聖神的厲害,我想我是有辦法克制他的”徐弘基站了出來。
“徐兄弟,你槍法未精,還是我去吧。”郭瑛不舍得讓徐弘基去冒險。沒想到徐弘基卻說,“郭大哥,你不用再說了”鉤鐮槍法因為槍譜的保存不善,早就遺失了精華。縱然郭瑛和徐弘基徹夜不寐地研究、餵招,還是很難突破。
“弘兒,你想好了一旦你被聖神所傷,對你的功力會有很大損耗”宇文郃也十分擔心,卻沒有阻止。
“世叔,我們的時間不多了”徐弘基只留下一句話,就跳入了墓室。
剛進入墓室,就看見聖神手持巨斧,目光如炬。一旁躺著李濂,面色發黑,如死人一樣。
五伯父……
徐弘基二目如電,把手一招,丈二長短的一條金槍迎風一晃,直取天靈蓋。
聖神閃身躲過,神斧轉眼化成了鉤鐮槍,迎上徐弘基的金槍殺在一起。才鬥了十幾個回合,徐弘基就發現自己的槍法已經完全被聖神破解了。
不行,再這麽下去,自己也會被困在墓室裏,該怎麽辦呢……這時,他又想起父親徐維志來,爹……孩兒槍法未成,如何繼承你的遺志……眼看體力不支,徐弘基被迫開始收斂氣息。但他卻突然發現,聖神的攻擊也隨著自己功力的損耗而減弱。
難道,宇文世叔擔心的事,就是這位聖神遇強則強,遇弱則弱,所以難以找到破綻?徐弘基為了印證,故意猛出幾槍,果然,得到的回應也是一樣的強烈。
可是,即便是發現了這個特點,自己也只有一招的機會……
徐弘基收住了金槍,聖神也似乎為了迎合他而停止了進攻。
眼觀鼻,鼻觀心,徐弘基調整自己的氣息,運轉龜息功。聖神也開始收斂氣息,放下了金槍。
閉起雙眼,回憶著幼時父親教給自己的槍法……弘兒,徐家祖上中山王徐達憑藉這條金槍,破胡虜,定中原,心頭萬念集中於槍尖之上,不動如風,動如雷震,快如風,掠如火,難知如音……
突然,徐弘基的氣息變得強勢起來,聖神感受到他的氣息不一致,猛然站起來疾出一槍。沒想到徐弘基靈敏地一回神,接著一個仰身,金槍順勢而出。
“烈隼追魂槍!”
徐弘基從容地放手,回身一看,金槍正捅在聖神的心口。
“臥馬回身絕命槍,如何?”
“不錯……召公鼎你可以拿去……”頓了頓,“臨走之前,再送你件禮物……”金光閃過,一位老人站在徐弘基的面前,面容是那樣的熟悉。
“當啷”金槍墜地。
“爹爹……”熱淚躺過面龐,徐弘基雙膝跪倒。
“孩子,難為你了……”徐維志伸手想替兒子拂去淚水,卻又無奈地收回。
“我現在只是一道殘魂……弘兒,爹爹沒能陪伴你……”
“不……爹,能再見到你,弘兒已經心滿意足了……”
“鉤鐮槍法還有最後幾路,來,爹爹現在就傳給你…….”徐維志用手一指百會穴,徐弘基腦海中頓時清晰地浮現出烈隼槍法的最後幾路。閉起雙目,腳尖一鉤鉤鐮槍,綽槍在手,揮舞起來。
看著弘兒演完槍法,徐維志爽朗地一笑,轉身擺手,“弘兒,爹爹走了……”
徐弘基急忙睜開雙眼,卻見那一道金光散去,轉眼又匯成了聖神。
“你爹走後,靈魂就附在這條鉤鐮槍上,現在,他也該去尋找自己的歸宿了……”說著隨手一揮,一道靈光射向徐弘基。後者用手接過,正是長約五寸,寬約三寸的小鼎。
“呂公善謀,周公忠為,召公勇決,毛公義行。願召公鼎能助你們除魔……只是,這裏的一切不許對外人講述”言畢,又是一揮手,徐弘基只感覺自己被一道光芒籠罩,等再睜開眼,他和李濂已經回到了眾人面前。
對上眾人驚喜的目光,徐弘基扶著李濂坐下,又從懷中取出召公鼎遞給宇文郃,“世叔,寶物我取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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