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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魂歸靈劍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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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琪挨了打,在床上趴了好幾天才能勉強下床。葉瑤又是後悔又是心疼,二話不說拿出自己珍藏多年的藥材,每天親自給郭琪泡藥浴。晚上處理完谷中事務,勢必要親自下廚,變著法兒地給郭琪開小竈。梅、蘭、竹、菊四個丫頭更是打著“補課”的旗號,每天輪流來陪伴郭琪。其實那裡是什麼補課,也就是一群女孩子在閨房內開開玩笑,嬉鬧嬉鬧罷了。也就是梅兒頭幾天還算正經,後來乾脆也和她們打成一片。葉瑤看在眼裡,喜在眉梢,心想著給幾個小丫頭放幾天假也沒什麼。不過,她做的那些事可不僅僅是為了療傷。藥浴的材料都有助於經脈拓寬,凝神聚氣,方便日後習練琴藝。

不過,郭琪雖然很享受師父這幾天的寵溺,唯獨這藥浴可要了命了······

“琪兒,來泡藥浴了。”葉瑤準備好了熱水,就等著郭琪來沐浴。

“啊······師父,我的傷都好了,能不能不泡了?”一想到藥水遇到傷處引起的劇烈蟄疼,郭琪把腦袋晃得像波浪鼓一樣。

“哦?琪兒該不會是怕了吧?”葉瑤笑著一指她身後還在隱隱作痛的地方,“這藥水有助於你日後對琴藝的把握,師父可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呢!”

說完,也不管她同不同意,徑直走過去就要幫她更衣。

“師父······我自己來就行了······”郭琪羞得滿臉通紅,雖然這已經不是第一次在師父面前去衣,可還是覺得好尷尬。

“琪兒,是不是還怕師父?”葉瑤心頭一緊,她是真怕眼前的小徒弟因為那次罰她產生了隔閡。

“沒有,沒有······師父,我只是······”

“嗯?”葉瑤用目光鼓勵她繼續說下去。

“一沾到藥水,屁股就好疼好疼······”

葉瑤楞了楞,隨即笑出了聲,“原來是為這個,嗯······這樣吧,今天師父和你一起泡,要是疼了師父就幫你揉揉好不好?”

說著,堂堂的梵音谷谷主也解去了外衣,放好衣服後,取出一根白玉簪把一頭長發盤起挽好,只有幾綹調皮的垂在頸間。抱起郭琪進入浴池。浴池是葉瑤在以前師父的房內發現的一處溫泉眼,溫熱正好,用來放鬆和療傷最是適宜。果然,郭琪一接觸到藥水,身後就疼得不行。

“嘶———”忍不住叫了一聲。

“琪兒,很疼嗎?”

“嗯······”

“來,趴在池壁上,師父給你按摩一下······”葉瑤抱著郭琪,讓她趴好。拿起毛巾幫她擦洗身體。手指輕柔的劃過她臀上的傷痕,憐惜的撫摸著。

感受到身後的動作漸漸專註在了一處,郭琪笑笑寬慰她:“師父,早就不疼了。”

可是我會疼……葉瑤嘆了口氣,從後面抱住她,心想自己這麼多年也就疼愛這一個小丫頭。唉,自己這急脾氣真得改改了······

“琪兒,你覺得叫師父會不會生疏了······我是你娘的師妹,要不······叫我瑤姨?”

“瑤姨······”郭琪自語了一聲,“可是這樣好嗎?師父······”

“啪!”

“叫瑤姨!”葉瑤佯怒在她屁股上重重拍了一下。

“疼~”郭琪自然知道葉瑤在開玩笑,故意叫得婉轉動聽,主動往葉瑤身上靠。後者一臉無奈地抱住她。師徒二人在洗浴完畢以後,躺在床上安歇。第二天梅兒來請安的時候,悄悄推開門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場景,被溫暖籠罩的兩個人相互依偎著睡的香甜,彎彎的睫毛輕顫,嘴角微微上揚,長發交纏在一起,猶如一幅散發著金色光暈的畫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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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劍峰

“到了,這裡就是我和狄兄封印鞭鐧的地方。”劉瑜擡頭望了望高聳入雲的靈劍峰,想起當年和狄安民一起到此隱居數月,如今物是人非······

“希望魔教的人不要來得這麼快才好······”狄師道有些擔心。

“放心吧,靈劍峰也是聖潔之地,容不得邪魅進入。”宇文郃這一句無疑給人吃了顆定心丸。一眾人朝山中的定海洞而來。

“哼,老兒小兒們,還認得我嗎?”不知何時,狄師義突然跳出來,嚇了眾人一跳。

“原來是你這孽障!”狄師道大怒,“狄師義,你當年殺害父親,今日還有什麼臉來見我?”

“在少林寺關了這麼長時間,沒想到還是死性不改!”常浩揶揄道。

“就是你這畜生殺了狄兄弟?好,好,連自己的爹都能下手,禽獸不如的狗東西!”劉瑜怒罵道。

“夠了!”狄師義聽見他們提起狄安民,瞬間大怒,“明明我更適合玄武引,這老傢夥居然把玄武引的功夫傳給狄師道!憑什麼?同樣是狄家後代,卻如此偏心······今天你們想取玄武鞭,妄想!”

“哎呀,這天下真是無奇不有。方才宇文世叔還說這裡邪魅不入,沒想到飛來一隻這麼聒噪的老鴰。”李鉉把斧子一扛,無精打采地走到陣前。

“鉉兒,不可大意······”湯世隆急忙阻止。

“今天我就證明給你看,嘴巴越臭的人,命就越短!”狄師道把手一拍,頓時殺出數百名千牛衛。

“大家小心!”宇文郃父子已經手持鳳翅鎏金鎲嚴陣以待。

“爹爹,你武功盡失,當心哪!”鄧文明風寒未癒,又是一路顛簸,但還是把雙龍戲珠槍捏在手中,和劉世延、常浩父子把鄧邵煜圍在中間。

“明兒,你自己也小心。”

郭瑛、徐弘基和李鉉正要動手,被狄師道攔下。

“二位兄長,今日我要清理門戶!”

“看你有何手段!”狄師義手持雙鞭,朝狄師道殺來。

“徐兄弟,還記得我們一起參悟的槍法嗎?”郭瑛朝徐弘基一眨眼,後者立即會意。二人配合施展槍法,金銀雙槍殺得千牛衛屍橫遍野,無人能擋。

常氏父子的禹王槊和宇文父子的鳳翅鎏金鎲都是橫掃千軍的大殺器,千牛衛上來幾個瞬間就被打得血肉模糊。

“劉賢弟,莫要戀戰,快去取金剛鐧!”湯世隆雙鉤前後一搭,殺了兩個千牛衛,突然反應過來。

劉瑜這才想起來,連忙帶著劉世延殺出去。

“道兒,你還在等什麼!”鄧邵煜叫著,“定海洞沒有你是打不開的!”

無奈,狄師道殺得性起,沒想到狄師義的鞭法確實不在自己之下,反而被他纏上。

“當!”一把斧子橫在了兩兄弟中間。

“狄兄弟,快走!”來人正是李性。

“哪裡走?”狄師義還想阻攔,卻被李鉉一把飛斧削去了髮髻。

“哎唷!”飛斧還削去了薄薄的一片頭皮。

“不好意思了,狄家兄弟。不知道你喜不喜歡這個新髮型?”李鉉一笑,“我可是練了好久的!”

“照鞭吧!”狄師義大怒,雙鞭一晃朝李鉉殺來。

李鉉雖然平時愛開玩笑,可斧法確實比兄長李性更厲害幾分。

“我就弄不懂了,怎麼同樣是兄弟,就你這麼不想我呢?”李鉉一面招架還不忘調侃。

“你再多嘴,看我打得你滿地找牙。”狄師義都快被他氣瘋了。

“啪!”一鞭正好打斷了李鉉的斧柄。

“看你還有什麼本事!”狄師義跳起掄鞭要打。李鉉先是一驚,連忙把半截斧柄朝狄師義扔去。立刻從懷中取出一根麻繩係在斧頭上。

眼看狄師義殺到眼前,李濂擔心兒子有失,連忙喊:“鉉兒當心!”

千鈞一髮之際,李鉉躲在一邊,把手裡的斧子一甩。

“飛斧奪魂!”

狄師義哪見過這招,連忙用鞭去擋,沒想到被麻繩給纏住了。

李鉉狡黠地一笑,用力一拉繩索,狄師義連人帶鞭就被拖到眼前。李鉉飛起一腳,又把狄師義踢翻在地。

“不肖子孫,感覺如何啊?”

狄師義被他一通羞辱,似乎終於清醒了神智,”撤!“

一聲令下,千牛衛連忙撤走。

“不必追了!”常浩攔下眾人,“我們快去靈劍峰和劉賢弟會合!”

”常叔,狄師義狡詐非常,我們還是留一些人在山腳下等吧。“郭瑛提議。

”好,銘兒、均兒、文明和湯兄、鄧兄留在這裡,我們上去。“宇文郃安排好人手,帶著徐弘基、李鉉、李濂、常浩等人上山。

此時,劉瑜和劉世延、狄師道已經殺除了重圍,費盡千辛萬苦爬上了靈劍峰,不過出現在他們面前不是什麼定海洞,而是交織在一起的藤蔓。劉世延立即揮鐧去打,卻被藤枝纏住。

“延兒,退下。”劉瑜淡淡地說著,拉著狄師道來到藤面。

“師道,和叔父把這些藤蔓破開!”

狄師道答應,二人一起運轉玄武引,一人為神武,一人為玄蛇,兩股真氣直衝藤蔓。瞬間兩兩旁散開,一座洞府顯現出來,石壁上用行書鐫刻著“定海洞”三個字。

“好了,我們進去吧。”劉瑜收回功力,感受了一下自身的情況。怎麼,渾身的真氣有些亂竄?看了看狄師道,他似乎也不那麼自在。

“道兒,你坐下。世叔給你運功調息。”劉瑜扶著狄師道坐下,示意劉世延在旁護法。

二人掌對掌坐下,互相傳輸真氣。劉瑜同時又檢查了下狄師道的經絡,將他體內所有的毒素吸引到自己身上。畢竟是老十八子,方才的不適讓他心存芥蒂,希望自己的預感不要成真才好······但是無論如何,絕不能讓後輩有一點閃失。

運功完畢,劉瑜的臉色更差了,但狄師道卻覺得異常的舒服,渾身的經脈像被熨燙過一般。

“父親,你沒事吧?是不是剛才運功過度?”劉世延連忙扶住父親。

“我沒事,延兒,我們快點去取金剛鐧吧。”

三人走進定海洞,洞門外的藤蔓再次糾纏在一起。隨後趕來的宇文父子等人,知道劉瑜已經進去了,便待在外面護法。

劉瑜自感體力不支,趁劉世延和狄師道不註意,從懷中取出一顆紅丸服下,這才感覺好些。走了好久,兩邊石壁上的火把隨著三人的步伐燃起,眼前逐漸變得光明。

“快看,那泛著金光的就是金剛鐧和玄武鞭。”劉瑜用手一指。狄師道和劉世延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不遠處的聖壇上插著金剛鐧和玄武鞭,外面都有鞭鞘和鐧鞘。金剛鐧金光燦燦,玄武鞭閃著淡淡的綠光。

“雙鐧和雙鞭因為玄武引的神力,拿在手裏輕如燈草,打在敵人身上重似千鈞。”說著又看向狄師道,似是回憶一般。

“當年你父親用這一對雙鞭,魔兵魔將看到他都不寒而慄。魔君之所以這次要搶奪七弟的五股托天叉,就是要對付我們的神兵。不過,他算錯了這一步。”

“世叔,我記得爹爹說過,是不是玄武鞭擁有操控雨的力量?”

“不錯,十八子的兵器都是神兵。郭大哥的五鉤神飛槍可以隨意運用五行之力,關二哥的金刀和薛四哥的困龍戟水火無情,宇文家的金鎲和沐家的雙錘能操控神風,常家禹王槊和我劉家的金剛鐧有雷霆之力。”

說著,劉瑜抽身上前,取下了金剛鐧。狄師道也飛身取下了玄武雙鞭。

“好了,時辰不早了,我們快走吧。”劉瑜帶著兩人出洞,沒想到剛出洞來,就看見千牛衛已經和十八子殺在了一起。

“劉兄弟,當心他們的藤牌陣!”李濂看到劉瑜出洞,料想已經取到了金剛鐧。

“哼,誠意伯,五十年未見了!”曼司藥一拱手。

“怎麼,是你這條蛇精!”

“還我菁兒命來!”曼司藥雙手一晃金蛇劍,朝劉瑜咽喉刺來。

“看我怎麼打死你這妖孽!”劉瑜甩出鐧鞘,金剛鐧在手。上指天,下劃地,頓時烏雲密佈,時不時打幾聲驚雷。

“妖孽,納命來!”雙鐧並舉,招來雷電,迎著金蛇劍打去。

“翻天倒海!”

“金蛇狂舞!”兩谷內力碰撞在一起,劉瑜顯然佔了上風。金剛鐧的雷霆之力瞬間將曼司藥推出好遠去。

“噗!”金蛇劍插在地上,曼司藥口吐鮮血。看來,少林寺的重傷還沒痊癒。

劉瑜還要動手,曼司藥猛的一張口,飛出一顆毒牙。劉瑜眼疾手快,揮鐧打落在地。不想忽然胸口一熱,“哇”地噴出一口鮮血來,眼前一黑倒在地上。

“爹!”劉世延連忙上前抱住劉瑜。

“妖女,休傷我叔父!”狄師道揮舞玄武鞭要下殺手,卻被狄師義攔住。

“兄長,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把玄武鞭給我!”

“妄想!”狄師道怒火萬丈,雙鞭來得越發狠毒,打了沒幾個回合,一鞭打在狄師義後背。

“兄弟,你輸了······”

“咳······咳······輸的是你們······”

“你說什麼······”

”弟兄們,快走!“曼司藥把手一揮,千牛衛連忙撤退。

”劉兄,傷勢如何?“常浩擺脫了敵人,第一個趕來察看。

”說!你們下了什麼毒?“狄師道用鞭頂著狄師義的頭喝問。

“師道,不要問了······”劉瑜勉強支撐起精神,“孔雀膽······”

“什麼!”

“賢弟,你不是說這靈劍峰定海洞,魔教中人進不去嗎?”

“不錯······這毒······就是方才進洞時撒在藤蔓上的。只要運功,就會吸入體內······至於下毒之人······就是他······”

“世叔······”狄師道忽然明白了剛才為什麼劉瑜急著為他運功療傷。

“道兒,不要自責。世叔活了一輩子,你爹走得早······我······到了九泉之下,見了狄兄,也算能交代了······”

“爹,您別再說了······”劉世延淚如雨下。

“賢弟,我們背你下山,給你解毒!”宇文郃用手緊緊抓住劉瑜的肩膀,老淚縱橫。

“宇文兄,”劉瑜面色更加難看,“我們都知道······孔雀膽早已侵入五臟六腑······”

“延兒,”把劉世延叫到跟前,勉強一笑,“爹不能繼續陪你走下去了自己要保重”話畢,顫抖的手把金剛鐧交到劉世延手裡,然後連連嘔血,隨即氣絕。

“爹爹!”劉世延撫屍痛哭。

“賢弟!”老十八子們一起跪下。

“世叔!”郭瑛、徐弘基等人趕上山來,就看見這樣一幅慘景。雷電交加,淅淅瀝瀝地雨越下越大。劉瑜鬆開的手裡,還捏著兩半八卦爻。

狄師道追悔莫及,回身一鞭打在狄師義的天靈蓋上,拔刀砍下頭顱,歸在劉瑜的屍體前,

“爹!世叔,你們英靈不遠,這顆不孝畜生的人頭孩兒砍下來了!祭奠你們的在天之靈!”

靈劍峰下,一縷忠魂帶著滿心的憂慮,不捨地踏上了奈何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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