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優不自覺得站直了腰，正視著季晴，搞不清她究竟想做什麽。

杜蔭荷卻忍不住了，聽著季晴這翻回答，忍不住頭大了三分。問她推沒推，她就真的回答沒推，這人怎麽說話不說全了？還真要問第二個問題“踢沒踢”的時候，她才能把話說全了嗎？

她緊緊握著季晴的手，神情激動：“晴兒姐姐，這狠毒的女人剛才踢我那一腳，你可看的真切啊！”

杜夫人聽了這話吃了一驚，她原以為沈優不過是推了蔭荷一下，沒想到她竟真的這麽大的膽子，敢傷害她的女兒！

“蔭荷，你怎麽樣？傷哪裏了？”杜夫人趕緊穩住杜蔭荷，查看著她身上有哪裏受了傷。

“娘，我的腿好疼啊！真的站不住了。”杜蔭荷抽著鼻子，跟她母親撒嬌。

沈優呵呵一聲，剛才氣得跺腳，怎麽沒看出來她腿疼呢？

“老夫人，您要不要問問剛才究竟發生了什麽呢？”沈優面朝著季老夫人，懶得和杜蔭荷扯皮。若不是她先動手打了沈優一巴掌，沈優又怎麽會還手？先撩者賤的道理，她不懂嗎？

季老夫人微微沈吟，卻沒有直接問杜蔭荷，而是看向季晴：“晴兒，你說說，到底發生了什麽。”她向季晴招了招手，將季晴喚道身邊，又招呼幾位老人坐下，打算在這個亭子裏便將這個案子斷了。

老夫人思忖片刻，這三人之間最多只有兩人能留下來，與其日後拖拖拉拉，反倒不如今日斷個明白。不管是誰打了誰，傳出去都是爭風吃醋、小肚雞腸的一樁醜事，也再沒資格嫁給季承。

倘若沈優贏了，她雖不甚滿意，可是承兒喜歡，她又有能力去壓一壓戚婷的氣焰，也算有些用處。若是杜蔭荷贏了，她亦有理由借今日一事，斥責她不夠端莊，斷斷不配嫁給季承！

那幾位老太太亦是人精，本就不願做出頭鳥，自然樂見其成，饒有興趣地坐了下來。

季晴站在亭子中間，當著所有人的面，竟有些吞吐。

杜蔭荷拉著她的手，有些受不了她的慢性子：“晴兒姐姐，你快說！她是不是踢了我？”

季晴又囁嚅了半響，咬著嘴唇，終於擡起頭，看向杜蔭荷：“我不確定！”

嗯？聽了這話，沈優也忍不住擡頭看她，不確定是什麽意思？她確實踢了杜蔭荷，這有什麽可隱瞞的？難道季晴真的想幫她？

杜蔭荷睜著眼睛，不敢相信：“你在說什麽？什麽叫不敢相信？”

“大奶奶，您還是問問棉紅吧，我、不確定。”季晴囁嚅著低下頭。

季老夫人又低頭看向棉紅：“棉紅，你在亭子外，都看見了什麽？”

棉紅一直伏在地上顫抖，這麽長的時間，依然沒有冷靜下來：“回、回老夫人。奴婢沒看見什麽，奴婢只、只看見了表小姐打了沈姑娘一巴掌，沒、沒看見踢人！”

“你說什麽？你這賤婢！是不是收了這死丫頭的好處了！”杜蔭荷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沒想到一個下人也敢跟自己作對！

“奴婢沒有，奴婢說得都是實話啊！老夫人！”

“你這賤婢！”杜蔭荷瞪大了雙眼，正準備教訓棉紅，卻被季老夫人呵斥住了。

她轉頭看向沈優的面頰，左邊臉上果然有發紅的印記，這傷痕是跑不掉的：“蔭荷！你太胡鬧了！”

“我沒有！”杜蔭荷有些瘋了，愈發顧不得禮數。

而對於棉紅的這番話，沈優卻並不奇怪，古代的裙孺本就繁瑣，不似杜蔭荷撲過來那般大動作，她和杜蔭荷離得近，又只是一擡腿，站在遠處看不清，情有可原。

可她還是搞不懂季晴為什麽說不知道，杜蔭荷被她踢得踉蹌，還是季晴穩住了她。

杜蔭荷也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季晴身上：“晴兒姐姐，你一定要說實話呀！”

季晴卻忽然撇開了杜蔭荷的手：“蔭荷，我剛才沒說，也只是不想傷了你的顏面。不錯，你將要摔倒時，是我扶住了你。我原也以為必然是沈姑娘踢了你，可我剛才卻看得分明，沈姑娘並沒有碰你，你卻自己倒下了，所以，我又不敢確定她之前到底有沒有踢你了。”

恍如晴天霹靂砸下，左腿邊還在作痛的腿更讓杜蔭荷不敢相信：“晴兒姐姐，你到底在說什麽？你也被這妖女迷了心智嗎？”

“放肆！”見她開始辱罵季晴，季老夫人厲聲呵斥，“你鬧夠了沒有！你一直在誣陷沈優，可她不僅沒有反駁，更沒有將你打她一巴掌的事情說出來。從始至終只有你一個人在這裏胡鬧！你難道不覺得羞愧嗎？杜夫人，難道你是真的把這裏當做杜家了嗎？”

季老夫人終於將話鋒對準這些長輩，而話雖說在說杜夫人，可目光卻瞥向二夫人，更是臊得二夫人說不出話來，她了解杜蔭荷的脾氣，打人、耍賴這些事她做得出來！

她紅著臉，慢慢走到杜夫人身邊，低聲道：“讓蔭荷給沈姑娘道個歉，這事也就過去了，千萬不要鬧大！”

老夫人本就不喜歡杜蔭荷，千萬不能讓這出鬧劇再演下去！

杜夫人卻慢慢轉過頭，鐵了心了。她滿臉失望地看著自己的親姐姐，譏笑了一聲：“道歉？為什麽要道歉？讓蔭荷給這丫頭道歉，她配嗎！”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