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優把孫靈喊進屋裏，決定好好教教她。否則以她這個心性進了宮，隨時一個嫉妒的眼神被那些娘娘們看見了，都是一個死字，到時出了事，跑前跑後的又是季承！

“你找我有什麽事？”

沈優給她倒了杯涼茶：“來，先喝口茶，冷靜一下。”

孫靈詫異地看了她一眼，有些不解：“你這是做什麽？”

“沒什麽，想跟你談談。”

“我們有什麽可談的？”孫靈冷眼看了她一眼。

“既然沒什麽可談的，那為什麽騙我？”沈優輕笑道。

“呵，你果然還是去問了？”孫靈冷笑了一聲，“可見你也不是那麽大度的人。”

沈優挑了挑眉：“我還真沒問，這是他主動告訴我的！”氣人誰不會？看誰能氣死誰嘍？

孫靈憤憤地咬著牙齒：“你就是為了跟我說這些？”

“倒也不是。”沈優張了張嘴，“我是想跟你說一些……保命的技巧。”她認真地看向她，不再和她賭氣。

孫靈斜眼瞥了她一眼，像是聽到了什麽笑話：“你說什麽技巧？”

“咳咳。”沈優咳嗽了兩聲，“你先聽我說。我知道你根本不羨慕季家在青陽城的權勢，甚至不在意所謂的司珍房女官的身份，而是朝著那“佳麗三千”的位置去的。可宮中美女眾多、勾心鬥角，你覺得以你的本事能爬到哪一步？”

雖然看過不少宮鬥劇，但真讓她套用電視劇裏的技巧去教孫靈，只怕片頭曲也活不過去。所以，她也只能總結一下歷史上後宮中的贏家或是能安穩活下來的人，都是什麽樣的。

孫靈卻不知她的好心，見她又提起了這件事，立刻冷下臉來，恨恨地瞧著她：“就算我是在癡心妄想又怎樣？那也輪不到你來數落我。”

沈優擺擺手，讓她冷靜下來：“我沒有瞧不起你的意思，而是想提醒你，想從一個宮女想爬到人上人的地位，可不是光靠一張臉或是一個夢想就能達到的。當初那位爬上龍床的季家女官也是費勁了心思，甚至在得寵之後也只能用死亡來贏得皇帝的一份念想，否則說不定哪天就被拋諸腦後了。”

“你跟我說著些做什麽？你希望我放棄，不要給哥哥添麻煩？”她黑著臉，瞥了她一眼。就算是死在宮裏又怎樣？那也能拼上一把，總好過在這青陽城裏，被季家老夫人視為眼中之釘！

沈優搖了搖頭：“不，我不是要你放棄，而是希望你能磨磨你的性子！不論發生什麽事，都要忍，不能讓別人發現你的嫉妒、你的沖動和你的野心，你才有可能活下來！”

這些甚至不算是宅鬥技巧，而是生存技能了。

孫靈楞了一下，有些不敢相信：“你為什麽要告訴我這些？你不應該巴不得我死的很慘嗎？”

沈優賞了她一個白眼：“我跟你是有什麽深仇大恨嗎？我提醒你只是希望你不要惹出什麽亂子，給季承惹麻煩。看看你現在的模樣吧，只要看見比你優秀的人，或者別人有而你沒有的東西，你的白眼都快翻到西天去了。真這樣別說進宮，冬天的選拔你都過不去！你以為設計珠寶首飾就不需要一個平和的心性嗎？這樣煩躁，你現在還能畫得出一幅畫嗎？”

沈優忍不住訓斥起來：“當初真應該把你放在青陽山上，一畫畫一天，誰都不理你，什麽性子都能給你磨沒了！”

“我……”

“我什麽我？你自己不知道你最近心裏有多扭曲、敏感嗎？”

孫靈怔了怔，不再說話了。她何嘗不知道自己近日越來越煩躁，可是她只要一想到她唯一的哥哥也將被沈優搶走，她就不能再冷靜！那是她唯一的東西！

“沈優，你不用在這裏訓斥我，你們現在這樣為了奇靈閣忙的風風火火，哪裏還有時間管我？哪裏還有時間送我進宮？”

“啊呸！”沈優忍不住唾了她一口，“要不是為了送你進宮，你以為季承需要如此大費周章，重新開一家首飾鋪？真是沒有良心！”對他來說，直接奪回季家就好，又何苦忙這許多！

看孫靈不說話，沈優緩下語氣：“我說這些也不全是為了季承，就算是為了讓我清靜一下吧。如果你覺得我說的有道理，接下來就把你的那些小心思收起來，不要讓我發現，否則，我一個人就可以讓你不好過！更不用說宮裏那些隨手就能捏死你的娘娘了。”

“那我應該怎麽辦？”她悶悶道。

“學會‘無害’。”

“無害？”

沈優點點頭：“要讓所有見過你的人都相信你是善良、無害的，看見你就會忍不住心軟、親近，那你就贏了。”

雖然這很不容易。

沈優長嘆了一口氣，走出屋子，到鋪子裏拿了一面鏡子給她。

“這是做什麽？”孫靈接過鏡子，不解地看著她。

“對著鏡子，練！怎麽樣笑起來最美，哭起來最可憐，即使是發怒也要讓人覺得柔弱，每一個表情都要練好了。不過前提一定是‘無害’，否則，你越出眾、死得越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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