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油嘍！豬油，菜油。大姐，打兩勺油不？香噴噴的油嘞！”賣油的小販挨家挨戶地叫賣，“大爺，你們家上次賣油可是半個月前啦，還沒吃完哪？”小販常年走街串巷，記得每一戶人家。

“小六子，過來，給我打一勺油。”

“三姑奶，就打一勺啊？”小販笑著和她說話，已經停下了步伐，勺子就掛在桶邊。

“老啦，吃不得油大的，少點就行。”三姑奶從家中拿出碗接住小六子的一勺油。小六子接著往前走，走過一段無人居住的地方，鄉下地多，房子蓋的松散，走了許久，停在了一間平房小院門口，門關著，小六子朝門裏喊道：“劉家嬸子，添油不？”

劉姨正坐在院子裏縫衣服，聽見小六子的聲音，忙放下了手中的陣線：“來了。”打開門小六子正站在門口，劉姨笑道：“就知道你今天來，家裏的油啊，昨天剛吃完。”

“那不是巧了麽，我這剛好就來了。”

“是啊，你每隔五天來一次，劉姨記著呢。還是十文錢一勺？”

“對，沒漲價。”小六子笑著。

沈優在廚房裏老早聽見了小六哥的聲音，拿了碗走到院子裏。孫靈也放下了筆，朝院子裏走過來，兩個人交換了眼神，沈優把碗遞到她手裏。

孫靈拿了碗，走出了門：“六哥，這是碗，還是兩勺吧劉姨？”

“嗯，先打兩勺，反正六子過幾天也就來了。你看著油，我進屋裏拿錢。”

沈優站在院子裏，看劉姨進了裏屋，連忙跟進去拖住劉姨，給孫靈和小六子爭取說話的時間。

“劉姨。”她已經拿了錢，準備出去，沈優連忙喊住她。

“怎麽了？”她扭頭看見沈優站在門口，別別扭扭。

“我有點事，想跟你說，說來話還有點長。”沈優故意拉長語調。

“你等我先把這錢給六子，待會兒再說吧。”

“哎，劉姨，等等。”沈優看劉姨要走，趕緊上去拉住劉姨，這時孫靈卻走了進來，“劉姨，六哥說這錢下次再給吧，他先去下家了。”

劉姨一甩手，氣了一聲，責怪沈優耽誤功夫。沈優則一臉楞住，把孫靈拉到一邊，悄聲問道：“這麽快就說完了？”

孫靈笑笑：“我怕話說不清楚，又怕話傳來傳去意思不清，所以我剛剛寫了一封信，讓六哥帶給香雅姐姐。”

寫信？這倒是個好方法，六哥是香雅的哥哥，這信肯定能平安到香雅手裏，可是……

“你確定你能寫清楚？”沈優有些不敢相信，明明幾個月前她的文化水平連字都認不全，“怎麽不跟我說？我來寫不是更方便？”

還是……是那信裏有沈優不能知道的內容？她並沒有直接問出口。

孫靈沒有直接回答，捂嘴輕笑，岔開了話題：“士別三日，當誇目相看。這可是你教我的，我已經不是以前的我啦！”

她有意岔開話題，沈優也不再追問，配合著她，笑得不懷好意：“是嗎？那我考考你？”

“隨便來！”孫靈往凳子上一坐，自信滿滿。

“把彩雲叫上，我看你們倆誰更厲害！”

“哇！沈優你這是在侮辱我！”

“哇！彩雲可是盡得我的真傳，你可不要小瞧了她！彩雲，彩雲，過來！”沈優四處呼喚著彩雲，沒一會兒她就從廚房裏鉆了出來。

“姐姐，怎麽了？”她撲騰著小短腿跑出來，嘴裏的饃饃還沒吃完。

“前些日子我給你布置的功課完成的怎麽樣了？今天到了抽考的日子啦！”

“啊？姐姐，不要啊！”彩雲歡歡喜喜地跑出來，一出門就聽到這個噩耗，小短腿一邁就開始往回跑，沈優一個健步沖上去把她拎了回來。

“往哪跑呀！考試都敢跑？”沈優故意嚇唬了她兩句，又給她打打氣，“彩雲，你不要讓我失望呀！我可是跟你靈姐姐誇下海口的，說你識得字肯定比她多，別讓我丟人啊！”

“啊！靈姐姐多大，我才多大呀！肯定是她認識的多呀！”她撅著小嘴，說起來頭頭是道的。

沈優點了點她的小腦袋：“光會拿年齡說事兒，怎麽不說你靈姐姐多刻苦呀，我告訴你，今天別想跑，乖乖準備考試。”

“不！劉姨！救我！”彩雲忍不住哀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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