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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線索是消失的古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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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房間裏每一條窗簾都嚴嚴實實地拉了起來,盡管是陰天,並沒有太陽刺眼的光芒照射,可房子的主人依舊執著地不讓任何東西看到自己房間的內部,不管是光芒還是人類的註視。

房間破舊而淩亂,靜悄悄得像是一個不見天日的牢籠。

陳峰在這棟只有四十平米的房子裏待了有一天多,在他來之前這棟公寓還沒有如此暗沈,是在他來了之後才打理得如此密不透風,只有這樣才適合如今的他,絕不能被人所註意到,哪怕在不經意間看到他的半張臉。

如今A市,甚至外省都有不少人認識他,因為最近一道新鮮的通緝令都是為他發布的。

在廚房隨意準備了些簡單的吃食,他端起來走到了主臥室前,沒有敲門就走了進去。

臥室內更是臟亂不堪,顏料和廢棄的紙團滿地都是,墻上釘滿了風格詭異的畫。一個滿頭白發的老頭垂著頭在臺燈下用筆蘸上彩色顏料,一筆筆落下得極快。

“老師,您畫得真快。”陳峰把食物放下,拿起他堆積在桌上的一堆畫作,上面的顏色濃重而搭配詭異,內容更是兩個極端,寧靜、殘忍。他眼中閃爍著興奮異常的光芒,提筆在畫上寫下一行一行的字。

“就要全部畫完了。”

“是的,快畫完了。”老頭抽空回了他一句,“這……這真是太棒了,我敢說這事我畢生,不,這個世紀最偉大的畫作!”

陳峰掏出口袋裏的錄音筆,聲音輕緩卻咬字清晰地道:“會的,一定會的。”

黎明,第一片陰雲開始浮動。

第一張圖片裏是一片廝殺的戰場,身穿盔甲手拿盾牌,揮舞著大刀的兩方士兵在交戰,一方紅衣一方白衣,血流成河很是激烈,天上一個放大的臉,閉著眼似乎是在嘆息,那是一個漂亮的女人。

第二張圖片裏,一位衣冠端正的威嚴男子坐在木椅上,他是王。下面一群跪倒在地的男子,匍匐在地上哭泣,臉上的不甘和落寞畫得栩栩如生。

第三張則是一分為二的兩種場景,左邊的富貴繁榮,王宴請眾位衣著繁覆的大人們,有美艷的舞女在跳動,右邊是打扮樸素的女子在喝湯吃菜,清湯寡水。

其後更多的油畫在網絡上公開發布,細心的人會發現那些油畫的底端都有一行小字,是:這是我們的國家,即將回歸的國家。

而更讓喬青重視的是一段一起發布的錄音,正是劉泯當初交給他的那支,在所有當初所知道的線索說完之後,錄音被人掐斷,陳峰的聲音傳了出來:“你們找不到有用線索的原因就是,我們根本沒有犯罪。”

劉泯在一旁聽見自己的話,驚慌地不知所措。喬青關了錄音去切換圖片,一張張彩色油畫看得人眼花繚亂,他問道:“這是陳峰在今天淩晨三點多發布的,IP地點查到沒有?”

“查到了,是陳峰他的大學美術系老師住了幾十年的地方。經過技術比對,上面的字出字陳峰之手。不過我剛剛已經給刪除了,這是拷貝的一份。”章文就做在旁邊的椅子上,揉著酸痛的手指骨節,沒有像往常一樣無時無刻地在飛舞。所需要的他一早就查了,沒有到火燒眉毛的時候再現用功。

他倒真是夠佩服這些人了,無時無刻地在作亂挑戰他們的底線。他已經很長時間沒有一天二十四小時坐在電腦前不停氣地查信息了,卻偏偏A市這麽大,發出來的訊號數不勝數,他想找到有用的信息簡直如大海撈針,盯了半天沒有,困的時候一回神,竟然在不知不覺間被他們捅了刀子,精神緊繃到快要斷掉,練了多年的手指也困乏了起來。

喬青回頭看了他一眼,皺了皺眉道:“幾點?”

“五點五十三分。”

“中間的幾個小時是不是被別人瀏覽了?”

“喬顧問你看看我的手,”章文苦笑著把手伸了出來,“也不止是我的,還有別的技術人員,不知道那些人藏匿的具體地點,所以這次的查找範圍可是全國的,總不能把全網都關閉了吧,那樣更惹民眾遐想。生怕他們逃走了,只把A市當成了重點由我負責,可那麽多的信號源,一個個篩選也總會有遺漏,能讓瀏覽量停止在一千多我們就已經盡力了。”

喬青嘆道:“一千多人看過了,足夠他們口口相傳,最後搞得人盡皆知。”

“沒辦法,那是個畫家聚集的論壇,很多畫家作息都是日夜顛倒,在半夜上去找靈感也很正常,都瘋狂得很。”

“如果不瘋狂陳峰也不會去找他老師。”喬青抿了抿唇,說,“根據你剛才說的他老師的脾性,這大半輩子都沒混出名氣來,雖然在藝術圈這很尋常,一輩子無聲無息的也大有人在,但這是當事人所無法接受的落魄。陳峰就是吃準了他這一點才去找他來執筆,”他看了章文一眼,“你說了那畫可以辨認出是出自他老師的手。”

章文點點頭:“那畫上有他很小的簽名,小到需要放大來看,可見他不忍心在這些畫上寫上多餘的字,可也舍不得放棄這些作品的署名權。”

喬青緩緩從畫上移開了眼,動了動嘴接著說:“一個國家的覆興之路,足夠吸引人了。”

孫悅諷刺地勾了勾嘴角:“哦?是哦,還真吸引人。”

“除了覆興這兩個字,其他我說的都不含暗諷的意思,他們可能真的有點來頭,這畫有依據,”喬青把那張一分為二景油畫的左邊調大在屏幕上。他剛才把所有的畫都過目了一遍,最終視線卻在這張上面停留了良久,這張圖確實有夠吸引人,因為它隱藏著一個信息。他指著盛大宴會中站在王旁邊,背對著所有人的一個女子,點了點女子雪白的頸項,上面有一點紫色,“這個圖案,我看著很眼熟。”

其餘幾人湊過去一看那有規則的形狀,同時一驚:“這是蝴蝶蘭?”

“我記得,聽說過常盧的脖子上就有這麽一個標記。”喬青回頭看向埋在一堆厚重書籍裏的尤憐官,“有沒有什麽發現?”

“確實有那麽一點的發現,在這點上我們或許要多謝陳峰他的添堵舉動,簡直引導了我們我們一條正確的追查路線,不知道還以為他是要堵死自己呢。”尤憐官把頭從一本《古禮古事》中擡起來,把書籍正面調轉,讓上面的文字正對著他們,笑著端住了下巴說,“根據畫上的場景,我去查了查古代的禮儀,這本書上寫宴會中的金銀器皿混亂沒有規制,在古代應該是民間或是部落小國,從他們的衣著來看,也應該歸屬少數民族。”

他遠遠對著油畫眨眼,“前面有激烈的廝殺場景,旗幟上有一方的標志是我國漢代朝廷朝廷出征的騰龍,另一方舉旗和朝廷抗衡,從他們的服飾來看,並不是土匪頭子一類的。”他伸手在空中虛畫了下,“純白的服裝,邊緣和腰間系的是紫紅色的條子,還有那宴席中盛開的片片蝴蝶蘭,從這幾點可以猜測他們是一個古老的國家,樓蘭。”

樓蘭?

喬青猛地轉過身來看著他:“樓蘭古國?”

“等等……”孫悅擋在他們中間連連擺手,再把手揚到臉旁略微收攏,不可置信地道,“你是說那個消失的古國?這絕對不可能,早在千年前那個國家就已經消失了,據說是被整個埋在了地底下,一點痕跡都沒有留啊!”

“就因為消失了,不見了,所以才說要覆興不是嗎?”尤憐官一把將書扔到了他臉上,“自己看,樓蘭存在的時間很短,消失得很突然,歷史上他們存在的痕跡也不多,這本書節選了古代,大概是西漢時期一位官員墓中的平生自傳,他生前去過樓蘭古國,說那裏有美麗的,像是蝴蝶的花朵等一類描述,不過光這一條就足夠證明了。”

孫悅匆忙把書按到桌子上,快速地一頁頁翻著:“簡直顛覆世界觀啊!”

尤憐官嗤笑一聲:“那是因為你懂的太少,做人講究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樓蘭頃刻間的無影無蹤一直是個謎,只有你這種不知天高地厚的人才敢斷言什麽。”

“對於這個曾經輝煌,卻在一千六百年前的某一日不見的絲綢之路必經小國,古往今來的猜測層出不窮,我就曾經聽過不少,當時覺得太邪乎了,”喬青腦中不自覺地閃過之前聽說過的相關傳聞,以前覺得再離奇的現在也不再認為荒唐,他一一回想著說,“古代很多方面都沒有現在發達,很多細微的東西都可以毀掉一個國家,就像有人猜測過的,一場傳染病讓人全部都死光了,朝廷為了不讓疾病蔓延,派人燒毀了整個部落。或者是因為缺水,蝗蟲等自然原因造成他們衰敗,更奇怪的是被巫婆詛咒了,數不勝數。”

他從孫悅手裏接過那本書,一字一字念出來:“那裏真的很漂亮很有特色,而讓我印象最深的是他們有一種獨特的石頭,光芒一照射就散發出藍色的光,簡直和夜明珠一樣奇妙。我上前討要,但他們並不允,深為可惜,如果能夠要到,我一定會鑲在我最愛的酒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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