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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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蕪感覺自己睡了很久很久, 做了很多光怪陸離而漫長的夢。
夢裏，過去的回憶像是萬花筒的碎片般淩亂而模糊。每當她想看清楚些的時候，那些畫面便會突然扭曲, 最終融入一望無際的黑暗中。
漸漸的，耳邊傳來一些聲音。與朦朧的記憶不同, 那些聲音從模糊逐漸變得清晰可聞，最後她甚至能辨別出那些熟悉的聲音究竟都在說些什麽話。
“小阿蕪……究竟什麽時候會醒呢？”
聽到這句話, 阿蕪才意識到, 原來自己之前一直都在沈睡狀態。
於是少女開始試圖撐開自己沈重的眼皮，睜開雙眼，面對真實的世界。畢竟閻魔大王也說過，她過去盡是些過去的糟心事, 人還是要盡量向前看, 努力迎接未來才是。
一開始，身體就像不屬於自己了一般。雖然阿蕪很想睜開眼，動動手指，告訴眾人自己醒了, 但卻有心無力, 甚至連感覺都沒有, 只能幹著急。後來, 在沒有聲音的時候她也開始暗暗努力，抓住一切意識尚存的時機，想要拿回身體的主導權。有段時間，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是真的恢覆意識了, 還是仍然存在於虛幻的睡夢中。
功夫不負有心人，少女不懈地努力總算還是獲得了回報。一開始，只是指尖一點點微小的觸覺, 後來發展手，胳膊，甚至腿和腳。某一次再度聽見嘈雜卻懷念的說話聲的時候，她再次將所有的意識集中在眼皮上，終於在一片驚叫聲中，成功展現了自己努力的成果。
“等等！快看！主任動了！！”
“啊——！真的真的！”
“你……你們，稍微安靜點……！”
那些熟悉而親切的聲音在自己耳邊回響著，不知道為什麽，阿蕪突然有些感動，大概是真的昏迷了很久吧，她竟然已經開始有些懷念那些已經看了幾千年的熟人們的面容了。
尤其是那個人的，雖然可能醒過來就會被對方臭罵一頓，但現在，阿蕪還是很想很想他。
鬼燈現在在幹什麽呢？是在工作？還是也在自己身邊，看著她努力睜開眼睛的樣子呢？
一想到這些，少女奇異地發現自己的意識正逐漸和身體同調。
阿蕪終於
徹底張開了雙眼——
“啊！醒了！小阿蕪睜開眼睛了！”
“主任？！嗚嗚嗚主任你終於醒了！”
“……姐……姐姐？”
然而等待著她的，並不是熟悉或陌生的天花板，抑不是同事朋友們擔憂的臉。而是……一如既往的漆黑。
就如同夢中那般。
“白澤大人，請不要靠太近。”
這個時候，阿香微微有些顫抖的聲音響了起來。她聽上去似乎也非常高興，還微微帶了點哭腔，正在強行壓抑著自己。
“誰……快去通知閻魔大王和鬼燈大人，阿蕪她醒過來了！”
“姐姐……你……不要緊嗎？”
床邊傳來了一個怯怯的聲音，阿蕪知道，那是鈴木累，是在阿鼻地獄工作，決心贖清自己罪孽的那名小少年。
“有沒有覺得不舒服？”
阿蕪仰躺在床上，張了張口：“……累君嗎？”
結果一說話，連她自己都被那沙啞的嗓音嚇了一跳。所以究竟昏睡了多久啊？不僅手腳僵硬，嗓子都啞了！
然後她就聽見阿香走到床邊：“阿蕪，先別著急說話，來，喝點水吧。”接著，身體便被女人的手托了起來，背後還被適時地塞上了個軟枕頭。“你剛醒，肯定還很虛弱……喝點水吃點東西，鬼燈大人和閻魔大王還有那位珠世小姐一會兒就過來了。”
耳邊響起了湯匙與碗碰撞的聲音，沒有什麽藥物或是食物的味道，阿蕪推斷那裝著水的碗可能正被阿香拿著。但具體的方位她卻實在無法確定。
畢竟，失明這種事她也是第一次經歷，沒想到是這種感覺……也挺新奇的。
“……阿蕪，怎麽了嗎？”
可能是因為自己遲遲沒動作吧，一旁的阿香終究還是察覺到了不對勁。
“主……主任……你……”而阿八則更明顯了，擁有比旁人多得多的眼睛的大鬼，觀察力也比旁人強多了。“你眼睛怎麽了？”
少女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和頭發，雙眼掃過漆黑的虛空。
“抱歉……但我現在大概……”
“看不見東西了。”
之後，便又是一陣兵荒馬亂。
真的，不誇張，真的是兵荒馬亂。阿蕪先是聽到阿香沒繃住，直接哭出了聲，然後就是聽到哭聲被
趕出去的白澤沖進來詢問發生了什麽。
站在床邊的小累似乎也受到了沖擊，不小心跌坐在了地上，被身邊的川次郎扶了起來。
而自己的副手阿八，則是老半天都沒吭氣，阿蕪只能聽到他的呼吸聲越來越重，然後似乎在房間裏來回走動了幾步。
“都冷靜一下……等閻魔大王和鬼燈大人來再說。”
沒想到最後，第一個冷靜下來的，居然反倒是平時對她嘮嘮叨叨，像個老媽子一樣的阿八。
“白澤大人，勞煩您先給我們主任做個檢查吧。”
這回，那頭平日裏聒噪又油嘴滑舌的神獸也安靜了下來，少見地沒有和阿蕪聊些廢話，悉心為她檢查了一下身體和眼睛的情況。
最後得出的結論是：少女的身體，無論是外表還是內部目前都沒什麽問題，手腳的知覺具在，然而唯獨雙眼，無論如何都看不見東西。
“這下可難辦了啊……”活了千萬年，醫術專精還能把自己保養的不錯的老神獸有些無奈地說。“姑且可以斷定不是因為眼睛受到傷害導致的失明，不過看這個情況，十有八九是由內而起……比如中毒什麽的。”
老中醫說完這句話，整個室內陷入一陣壓抑的沈默中。阿蕪默默坐在床上吞了口口水，雖然眼睛看不見，但她的其他感官卻能清晰地感受到飄散在屋內的殺氣。再加上剛才白澤明顯已有所指的一番話……這群人怕不是都知道自己當初戰鬥時發生的事了。
阿香：“那白澤大人有什麽解決方法嗎？”
“唔……具體情況也得經過較為詳細的診斷才能知道，全身檢查那種，畢竟小阿蕪的情況真的很特殊。”
不過說完這句話，某只神獸的腔調一轉，又恢覆成了以往那種飄忽忽的輕浮。
“嘛，只要小阿蕪自己同意我也可以幫忙哦，不如說超樂意……”
“這點就不勞煩你費心了。”
正當口花花的神獸興致勃勃地毛遂自薦的時候。隨著一個好聽，但此刻讓人有些覺得毛骨悚然的男低音響起，屋內的氣氛頓時降到了冰點。
“既然起因是食人鬼，地獄自然也已經提前準備好了相關方面的專家。”
“鬼……鬼燈君……我們進來不敲門不好吧……？”
隨後響起的，是閻魔大王那熟悉的，傷腦筋時特有的腔調。
“閉嘴，胡子。”
當然，他的提議立刻便被某人毫不猶豫地否決了。
看來報信的人速度挺快，這從她醒來到現在也沒過多長時間，人就趕過來了。
只不過這個時機卡的有點不準，好巧不巧就是白澤嘴賤的時候來的。
“出現了！妖怪！！”
果不其然，鬼燈一來，某人就跟被踩了尾巴的貓似的，一下從凳子上跳了起來！
明明平時更犬系一些，而對方則是個比較內斂的性格，卻總在這個時候隱隱有點反過來的意思。
“是鬼，謝謝。”
另一個當事人的聲音雖然聽上去波瀾不驚的，但以阿蕪和他相識多年的經驗來看，此刻鬼燈那種平靜絕對只是露出水面的冰山一角，會不會爆發全看白澤搞出什麽騷操作來。
通常最後的結果都是神仙打架，旁人遭殃。
阿蕪不禁為自己和其他“旁人”，統統捏了把冷汗。
“閻……閻魔大王，還有鬼燈大人也來了。”
“你們好。”只聽咣當一聲，什麽東西重重砸到了地面上。阿蕪推測黑發青年帶著自己的狼牙棒，而這應該是他放下那東西時發出的聲音。“珠世小姐的話，目前還在研發科幫忙，一會兒就會和烏頭一起過來。”
？在研發科幫忙可還行，烏頭也會過來更行。怎麽回事，她到底昏迷了多長時間啊？一醒來珠世小姐都開始在地獄工作了嗎？！
“呃……打擾一下。”想到這阿蕪抽了抽嘴角，舉起手插嘴道，“所以現在距離我昏倒到底過了多久……按人界的時間算的話。”
鬼燈：“哦，也不長，半個月吧。”
……啊？？？？半個月還不長啊？？？？？？？？
通過鬼燈簡單的敘述，十分鐘後，少女總算是了解了整件事的來龍去脈。
原來自她中毒昏迷後，鬼燈作為地獄的二把手，親自和產屋敷家新的當主接洽了一下。新的主公雖然年幼，但也是知曉彼世秘密的人，故並沒有過於為難他們。
由於那日調派了足夠的人手，無論是枉死的無辜隊員還是被無慘臨時鬼化的普通人，都在第一時間得到了引導和轉移，像其他亡者一樣，由地獄十王逐一進行生平審核。
而惡貫滿盈的鬼舞辻無慘本人，則與僅剩的三名上弦一起，被火車直接帶進了地獄，聽候閻魔大王的審判與發落。
不過與其他平民不同。除了新晉上弦的鳴女小姐以外，無論是鬼舞辻無慘還是童磨，抑或是黑死牟，都是比較棘手的審判對象，尤其是沒有人類情感的童磨，以及所有的罪魁禍首鬼舞辻無慘。
前者，大部分的地獄刑罰都不會讓其感到痛苦或恐懼，更別論什麽認識到自己犯的錯誤了。不如說自從死了發現地獄真實存在了以後，這人的情緒簡直高漲得不得了，把看守他的鬼獄卒都騷擾得有點崩潰。
後者，他的罪行是在罄竹難書，俱生神光寫這人生平就寫了整整一周，還不包括記錄科錄入的時間。據鬼燈所說，記錄科大佬們因為鬼舞辻無慘一人的生平量實在太大，直接寫崩了幾個工作經驗豐富的，搞得剩下的人差點撂筆不幹了。
這也是為啥珠世早早就開始在地獄幫忙的原因，還有產屋敷耀哉，他倆都因為鬼舞辻無慘，直接被十王破格錄用成了員工，為的就是搞定那群麻煩得要命的食人鬼。
聽完這些，阿蕪的嘴角不可抑制地開始抽搐：“所以現在到底判沒判？”
“黑死牟和鳴女的懲罰決定了，剩下那倆目前還在討論當中。”鬼燈難得嘆了口氣，“當然，其實我已經有些想法了，接下來就是十王那邊，特別是大王同不同意的問題了。”
“話雖這麽說……反正鬼燈君提出的議案最後都會讓我同意的。”
大王委屈地在旁邊用大家都能聽見的音量小聲逼逼著。
“打擾了……我是珠世。”
正當某個胡子在作死的邊緣反覆橫跳的時候，似乎在靠近門口的地方，傳來了一道平和的女聲。
“哦哦哦！是小珠世啊，太好了我今天來真是走運呢！”
不用說，從白澤突然殷勤的態度來看，來的人百分之一萬是那位美麗中帶著些憂愁氣質，還有點人////妻屬性的珠世小姐。
不過珠世也不是一個人來的，鬼燈和阿蕪的青梅竹馬烏頭就跟在後頭，倆人甚至還把五道轉輪王的輔佐官小中，也就是白澤的女朋友帶了過來。
“你這個負心漢！！！”
看到白澤又開始搭訕的小中立刻爆發，剛安靜下來的室內再度變得雞飛狗跳起來。
在眾人吵鬧不已的時候，少女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沖著已經坐到床邊的青年（她打賭整間屋子只有他敢這麽做了）說道：“你故意的？”
鬼燈：“哪裏，只是小中小姐今天也在研發科，而她也一直很擔心你，所以就讓他們將她也帶過來罷了。”
……我信你就有鬼了！
趁著白澤被自己女朋友制裁，無心在一旁搗亂拌嘴，珠世連忙上前給阿蕪做了一通較為詳細的檢查。而吵吵鬧鬧的眾人，則被鬼燈以檢查身體為由，一並趕了出去。
也是這個時候，阿蕪才知道，原來自己所在的房間並非阿鼻地獄的員工宿舍，而是鬼燈這家夥在外頭置辦的私宅！
這家夥什麽時候買的房子？！而且還離閻魔廳挺近的……那不就很貴？！
“經過檢查，阿蕪小姐的身體並無大礙。”
而在少女風中淩亂地坐在床上發呆的時候，檢查完畢的珠世也有條不紊地向大屋的主人匯報著她得出的結論。
“失明的原因……應該就是鬼血。對她來說，那似乎是相當厲害的毒，雖然沒有依據，不過我推測大概和阿蕪小姐的血統有關。畢竟地獄的鬼對鬼血並無特別明顯的排異反應，而阿蕪小姐……”
她並非純種的地獄鬼族，而是阿修羅族和鬼族的混血。
簡單來說，這份血統一方面讓她比人類還要對鬼血不耐受，一方面又恰好不會讓她被毒死，也不知道算是幸運還是不幸。
“非常感謝。”阿蕪聽到鬼燈在不遠處說，“那她的眼睛還有重見光明的機會嗎？”
醫術知識豐富，且研究了鬼多年的女醫師有些遲疑，“詳細的情形可能還要經過試驗，畢竟這位小姐的身體實在是過於特殊……”顯然，這種情況，活了幾百年的她也是第一次見，所以並不敢妄下定論。“不過眼球的部分並無外傷，內部也沒有血塊凝結……若是能逐步清除體內的餘毒，說不定會有重見光明的機會。”
當然，話雖這麽說，餘毒究竟要清多久，清幹凈以後究竟能不能看到，一切都還是未知數。
“既然如此，就麻煩珠世小姐啦！”不過阿蕪向來不是悲觀的人，立刻就和不遠處的女醫生（雖然她看不見對方）打起趣來。“畢竟不管以後能不能看到，剩下的毒都必須清幹凈嘛，這點還要仰仗研究鬼研究了很久的你才行，我在這提前先說聲謝謝了。”
“不，不用客氣。”美麗的女鬼連忙拒絕道，“阿蕪小姐打敗了鬼舞辻無慘，還保護了那些孩子，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而且……”
“在地獄裏……也有非常合適的樣本和實驗體供我研究，所以請放心，我一定會盡全力讓你恢覆光明的。”
語畢，女醫師朝二人鞠了一躬，便借故先行出去了。
房間裏一下就只剩下了阿蕪與鬼燈兩個人。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少女總覺得平日裏溫柔又冷靜的珠世小姐，在提倒“樣本”和“實驗體”的時候，語氣頗有種……鬼燈的感覺。
就是那種提到白澤啦，或者偷懶的大王啦，或者逃跑違規的亡者啦的時候，那種第一耳朵聽上去沒什麽，但細想便會覺得有些陰森森的感覺。
……總覺得她好像猜得出來所謂的“實驗樣本”是何方神聖。
另外，雖然解毒覆明這種事兒不用操心了，但這下，她也是實打實地沒辦法繼續再地獄裏工作了吧。
畢竟門番和巡邏靠的都是眼睛，就算阿蕪舍棄視覺，提升其他四感，甚至動用第六感，一時半會兒肯定也無法回去上工的。
“唔，所以鬼燈，你把我開除了嗎？”
而且她清楚地記得，自己昏迷前恰好和青梅竹馬討論到這個問題。
……對方當時是怎麽回答的來著？
“你突然提這個幹什麽？”
雖然看不見，但阿蕪還是眨了眨自己的大眼睛：“你看嘛，畢竟我現在也瞎了，短期內肯定也沒辦法工作啊。而且之前的戰鬥肯定驚動到其他幾界了……你們不要緊吧？”
沒等對方回答，她垂下眼簾，心不在焉地扯起了蓋在自己身上的單子玩：“當然我不是說真的開除啊，就是在對方找過來之前，先把我的名字從員工名單上抹掉？省得給你們添麻煩。”
然而她一口氣說完這些，鬼燈卻沈默了下來。
屋子裏頓時安靜得只能夠聽見二人的呼吸聲。
當寂靜的氣氛讓阿蕪開始感到有些不安的時候，男人終於開口了。
“那阿蕪小姐有考慮過自己被炒魷魚之後要怎麽生活嗎？特別是現在，你需要接受珠世小姐的定期診治，眼睛看不見的話，去花街當打手估計也是不可能的。”
“唔……”
確實哦，她還真沒考慮過這個問題。辭職了以後，宿舍肯定就住不了了，珠世小姐肯定還要定期給自己做檢查對癥下藥……可惡，早知道就提前把房子買好了。
咦？不對，這裏不就剛好有棟房子嗎？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幹脆你養我唄。”
阿蕪說這句話的時候其實是帶了點開玩笑兼撒嬌的意思在裏頭的，畢竟現在她眼睛看不見，想自己找房子也困難，幹脆先借住在這。
“房租什麽的我也是付得起的，至於工作嘛……看之後眼睛情況恢覆得怎麽樣吧，到時候直接打白工也可以。”
在聽完少女的一系列回答以及說明後，男人又詭異地沈默了一段時間，最後開口道：“……好啊，你可以住這。不過不用你付房租，打白工也不用。”
“只要阿蕪小姐願意在一份文件上簽字蓋章就行，哦，鑒於你現在的情況，蓋手印也是可以的。我順便也就能把你從員工名單上劃掉了。”
嗯？
秉著“天下沒有白吃的晚餐”這一至理名言，少女皺起眉，雖然目之所及一片漆黑，卻還是擡頭看向聲音的方向：“什麽文件這麽簡單？而且我的離職理由又是什麽？”
蓋個章按個手印就行？哪有這麽好的事……不會是什麽賣身契吧？
然後她就聽見某個黑發獨角的地獄鬼神輕飄飄地給自己扔下了一個重磅炸彈。
“結婚申請書，至於理由，當然是壽退社了。”
…………………………啥？
作者有話要說：趁火打劫的鬼燈（狗頭
為什麽之前那封離職信沒造成什麽反響，當然不是因為某人沒看見，信丟了，而是因為他另有打算啊！
不如說阿蕪失明反倒讓這家夥加速了計劃的推進呢。
至於某個傻子會不會同意……你們猜？（被打死
唔，總之這篇文的正文就到此結束了，至於阿蕪究竟能不能覆明，慫慫一幹人怎麽樣了，鬼殺隊怎麽樣了，大家就番外見吧嘻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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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裏，過去的回憶像是萬花筒的碎片般淩亂而模糊。每當她想看清楚些的時候，那些畫面便會突然扭曲, 最終融入一望無際的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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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阿蕪……究竟什麽時候會醒呢？”
聽到這句話, 阿蕪才意識到, 原來自己之前一直都在沈睡狀態。
於是少女開始試圖撐開自己沈重的眼皮，睜開雙眼，面對真實的世界。畢竟閻魔大王也說過，她過去盡是些過去的糟心事, 人還是要盡量向前看, 努力迎接未來才是。
一開始，身體就像不屬於自己了一般。雖然阿蕪很想睜開眼，動動手指，告訴眾人自己醒了, 但卻有心無力, 甚至連感覺都沒有, 只能幹著急。後來, 在沒有聲音的時候她也開始暗暗努力，抓住一切意識尚存的時機，想要拿回身體的主導權。有段時間，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是真的恢覆意識了, 還是仍然存在於虛幻的睡夢中。
功夫不負有心人，少女不懈地努力總算還是獲得了回報。一開始，只是指尖一點點微小的觸覺, 後來發展手，胳膊，甚至腿和腳。某一次再度聽見嘈雜卻懷念的說話聲的時候，她再次將所有的意識集中在眼皮上，終於在一片驚叫聲中，成功展現了自己努力的成果。
“等等！快看！主任動了！！”
“啊——！真的真的！”
“你……你們，稍微安靜點……！”
那些熟悉而親切的聲音在自己耳邊回響著，不知道為什麽，阿蕪突然有些感動，大概是真的昏迷了很久吧，她竟然已經開始有些懷念那些已經看了幾千年的熟人們的面容了。
尤其是那個人的，雖然可能醒過來就會被對方臭罵一頓，但現在，阿蕪還是很想很想他。
鬼燈現在在幹什麽呢？是在工作？還是也在自己身邊，看著她努力睜開眼睛的樣子呢？
一想到這些，少女奇異地發現自己的意識正逐漸和身體同調。
阿蕪終於
徹底張開了雙眼——
“啊！醒了！小阿蕪睜開眼睛了！”
“主任？！嗚嗚嗚主任你終於醒了！”
“……姐……姐姐？”
然而等待著她的，並不是熟悉或陌生的天花板，抑不是同事朋友們擔憂的臉。而是……一如既往的漆黑。
就如同夢中那般。
“白澤大人，請不要靠太近。”
這個時候，阿香微微有些顫抖的聲音響了起來。她聽上去似乎也非常高興，還微微帶了點哭腔，正在強行壓抑著自己。
“誰……快去通知閻魔大王和鬼燈大人，阿蕪她醒過來了！”
“姐姐……你……不要緊嗎？”
床邊傳來了一個怯怯的聲音，阿蕪知道，那是鈴木累，是在阿鼻地獄工作，決心贖清自己罪孽的那名小少年。
“有沒有覺得不舒服？”
阿蕪仰躺在床上，張了張口：“……累君嗎？”
結果一說話，連她自己都被那沙啞的嗓音嚇了一跳。所以究竟昏睡了多久啊？不僅手腳僵硬，嗓子都啞了！
然後她就聽見阿香走到床邊：“阿蕪，先別著急說話，來，喝點水吧。”接著，身體便被女人的手托了起來，背後還被適時地塞上了個軟枕頭。“你剛醒，肯定還很虛弱……喝點水吃點東西，鬼燈大人和閻魔大王還有那位珠世小姐一會兒就過來了。”
耳邊響起了湯匙與碗碰撞的聲音，沒有什麽藥物或是食物的味道，阿蕪推斷那裝著水的碗可能正被阿香拿著。但具體的方位她卻實在無法確定。
畢竟，失明這種事她也是第一次經歷，沒想到是這種感覺……也挺新奇的。
“……阿蕪，怎麽了嗎？”
可能是因為自己遲遲沒動作吧，一旁的阿香終究還是察覺到了不對勁。
“主……主任……你……”而阿八則更明顯了，擁有比旁人多得多的眼睛的大鬼，觀察力也比旁人強多了。“你眼睛怎麽了？”
少女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和頭發，雙眼掃過漆黑的虛空。
“抱歉……但我現在大概……”
“看不見東西了。”
之後，便又是一陣兵荒馬亂。
真的，不誇張，真的是兵荒馬亂。阿蕪先是聽到阿香沒繃住，直接哭出了聲，然後就是聽到哭聲被
趕出去的白澤沖進來詢問發生了什麽。
站在床邊的小累似乎也受到了沖擊，不小心跌坐在了地上，被身邊的川次郎扶了起來。
而自己的副手阿八，則是老半天都沒吭氣，阿蕪只能聽到他的呼吸聲越來越重，然後似乎在房間裏來回走動了幾步。
“都冷靜一下……等閻魔大王和鬼燈大人來再說。”
沒想到最後，第一個冷靜下來的，居然反倒是平時對她嘮嘮叨叨，像個老媽子一樣的阿八。
“白澤大人，勞煩您先給我們主任做個檢查吧。”
這回，那頭平日裏聒噪又油嘴滑舌的神獸也安靜了下來，少見地沒有和阿蕪聊些廢話，悉心為她檢查了一下身體和眼睛的情況。
最後得出的結論是：少女的身體，無論是外表還是內部目前都沒什麽問題，手腳的知覺具在，然而唯獨雙眼，無論如何都看不見東西。
“這下可難辦了啊……”活了千萬年，醫術專精還能把自己保養的不錯的老神獸有些無奈地說。“姑且可以斷定不是因為眼睛受到傷害導致的失明，不過看這個情況，十有八九是由內而起……比如中毒什麽的。”
老中醫說完這句話，整個室內陷入一陣壓抑的沈默中。阿蕪默默坐在床上吞了口口水，雖然眼睛看不見，但她的其他感官卻能清晰地感受到飄散在屋內的殺氣。再加上剛才白澤明顯已有所指的一番話……這群人怕不是都知道自己當初戰鬥時發生的事了。
阿香：“那白澤大人有什麽解決方法嗎？”
“唔……具體情況也得經過較為詳細的診斷才能知道，全身檢查那種，畢竟小阿蕪的情況真的很特殊。”
不過說完這句話，某只神獸的腔調一轉，又恢覆成了以往那種飄忽忽的輕浮。
“嘛，只要小阿蕪自己同意我也可以幫忙哦，不如說超樂意……”
“這點就不勞煩你費心了。”
正當口花花的神獸興致勃勃地毛遂自薦的時候。隨著一個好聽，但此刻讓人有些覺得毛骨悚然的男低音響起，屋內的氣氛頓時降到了冰點。
“既然起因是食人鬼，地獄自然也已經提前準備好了相關方面的專家。”
“鬼……鬼燈君……我們進來不敲門不好吧……？”
隨後響起的，是閻魔大王那熟悉的，傷腦筋時特有的腔調。
“閉嘴，胡子。”
當然，他的提議立刻便被某人毫不猶豫地否決了。
看來報信的人速度挺快，這從她醒來到現在也沒過多長時間，人就趕過來了。
只不過這個時機卡的有點不準，好巧不巧就是白澤嘴賤的時候來的。
“出現了！妖怪！！”
果不其然，鬼燈一來，某人就跟被踩了尾巴的貓似的，一下從凳子上跳了起來！
明明平時更犬系一些，而對方則是個比較內斂的性格，卻總在這個時候隱隱有點反過來的意思。
“是鬼，謝謝。”
另一個當事人的聲音雖然聽上去波瀾不驚的，但以阿蕪和他相識多年的經驗來看，此刻鬼燈那種平靜絕對只是露出水面的冰山一角，會不會爆發全看白澤搞出什麽騷操作來。
通常最後的結果都是神仙打架，旁人遭殃。
阿蕪不禁為自己和其他“旁人”，統統捏了把冷汗。
“閻……閻魔大王，還有鬼燈大人也來了。”
“你們好。”只聽咣當一聲，什麽東西重重砸到了地面上。阿蕪推測黑發青年帶著自己的狼牙棒，而這應該是他放下那東西時發出的聲音。“珠世小姐的話，目前還在研發科幫忙，一會兒就會和烏頭一起過來。”
？在研發科幫忙可還行，烏頭也會過來更行。怎麽回事，她到底昏迷了多長時間啊？一醒來珠世小姐都開始在地獄工作了嗎？！
“呃……打擾一下。”想到這阿蕪抽了抽嘴角，舉起手插嘴道，“所以現在距離我昏倒到底過了多久……按人界的時間算的話。”
鬼燈：“哦，也不長，半個月吧。”
……啊？？？？半個月還不長啊？？？？？？？？
通過鬼燈簡單的敘述，十分鐘後，少女總算是了解了整件事的來龍去脈。
原來自她中毒昏迷後，鬼燈作為地獄的二把手，親自和產屋敷家新的當主接洽了一下。新的主公雖然年幼，但也是知曉彼世秘密的人，故並沒有過於為難他們。
由於那日調派了足夠的人手，無論是枉死的無辜隊員還是被無慘臨時鬼化的普通人，都在第一時間得到了引導和轉移，像其他亡者一樣，由地獄十王逐一進行生平審核。
而惡貫滿盈的鬼舞辻無慘本人，則與僅剩的三名上弦一起，被火車直接帶進了地獄，聽候閻魔大王的審判與發落。
不過與其他平民不同。除了新晉上弦的鳴女小姐以外，無論是鬼舞辻無慘還是童磨，抑或是黑死牟，都是比較棘手的審判對象，尤其是沒有人類情感的童磨，以及所有的罪魁禍首鬼舞辻無慘。
前者，大部分的地獄刑罰都不會讓其感到痛苦或恐懼，更別論什麽認識到自己犯的錯誤了。不如說自從死了發現地獄真實存在了以後，這人的情緒簡直高漲得不得了，把看守他的鬼獄卒都騷擾得有點崩潰。
後者，他的罪行是在罄竹難書，俱生神光寫這人生平就寫了整整一周，還不包括記錄科錄入的時間。據鬼燈所說，記錄科大佬們因為鬼舞辻無慘一人的生平量實在太大，直接寫崩了幾個工作經驗豐富的，搞得剩下的人差點撂筆不幹了。
這也是為啥珠世早早就開始在地獄幫忙的原因，還有產屋敷耀哉，他倆都因為鬼舞辻無慘，直接被十王破格錄用成了員工，為的就是搞定那群麻煩得要命的食人鬼。
聽完這些，阿蕪的嘴角不可抑制地開始抽搐：“所以現在到底判沒判？”
“黑死牟和鳴女的懲罰決定了，剩下那倆目前還在討論當中。”鬼燈難得嘆了口氣，“當然，其實我已經有些想法了，接下來就是十王那邊，特別是大王同不同意的問題了。”
“話雖這麽說……反正鬼燈君提出的議案最後都會讓我同意的。”
大王委屈地在旁邊用大家都能聽見的音量小聲逼逼著。
“打擾了……我是珠世。”
正當某個胡子在作死的邊緣反覆橫跳的時候，似乎在靠近門口的地方，傳來了一道平和的女聲。
“哦哦哦！是小珠世啊，太好了我今天來真是走運呢！”
不用說，從白澤突然殷勤的態度來看，來的人百分之一萬是那位美麗中帶著些憂愁氣質，還有點人////妻屬性的珠世小姐。
不過珠世也不是一個人來的，鬼燈和阿蕪的青梅竹馬烏頭就跟在後頭，倆人甚至還把五道轉輪王的輔佐官小中，也就是白澤的女朋友帶了過來。
“你這個負心漢！！！”
看到白澤又開始搭訕的小中立刻爆發，剛安靜下來的室內再度變得雞飛狗跳起來。
在眾人吵鬧不已的時候，少女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沖著已經坐到床邊的青年（她打賭整間屋子只有他敢這麽做了）說道：“你故意的？”
鬼燈：“哪裏，只是小中小姐今天也在研發科，而她也一直很擔心你，所以就讓他們將她也帶過來罷了。”
……我信你就有鬼了！
趁著白澤被自己女朋友制裁，無心在一旁搗亂拌嘴，珠世連忙上前給阿蕪做了一通較為詳細的檢查。而吵吵鬧鬧的眾人，則被鬼燈以檢查身體為由，一並趕了出去。
也是這個時候，阿蕪才知道，原來自己所在的房間並非阿鼻地獄的員工宿舍，而是鬼燈這家夥在外頭置辦的私宅！
這家夥什麽時候買的房子？！而且還離閻魔廳挺近的……那不就很貴？！
“經過檢查，阿蕪小姐的身體並無大礙。”
而在少女風中淩亂地坐在床上發呆的時候，檢查完畢的珠世也有條不紊地向大屋的主人匯報著她得出的結論。
“失明的原因……應該就是鬼血。對她來說，那似乎是相當厲害的毒，雖然沒有依據，不過我推測大概和阿蕪小姐的血統有關。畢竟地獄的鬼對鬼血並無特別明顯的排異反應，而阿蕪小姐……”
她並非純種的地獄鬼族，而是阿修羅族和鬼族的混血。
簡單來說，這份血統一方面讓她比人類還要對鬼血不耐受，一方面又恰好不會讓她被毒死，也不知道算是幸運還是不幸。
“非常感謝。”阿蕪聽到鬼燈在不遠處說，“那她的眼睛還有重見光明的機會嗎？”
醫術知識豐富，且研究了鬼多年的女醫師有些遲疑，“詳細的情形可能還要經過試驗，畢竟這位小姐的身體實在是過於特殊……”顯然，這種情況，活了幾百年的她也是第一次見，所以並不敢妄下定論。“不過眼球的部分並無外傷，內部也沒有血塊凝結……若是能逐步清除體內的餘毒，說不定會有重見光明的機會。”
當然，話雖這麽說，餘毒究竟要清多久，清幹凈以後究竟能不能看到，一切都還是未知數。
“既然如此，就麻煩珠世小姐啦！”不過阿蕪向來不是悲觀的人，立刻就和不遠處的女醫生（雖然她看不見對方）打起趣來。“畢竟不管以後能不能看到，剩下的毒都必須清幹凈嘛，這點還要仰仗研究鬼研究了很久的你才行，我在這提前先說聲謝謝了。”
“不，不用客氣。”美麗的女鬼連忙拒絕道，“阿蕪小姐打敗了鬼舞辻無慘，還保護了那些孩子，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而且……”
“在地獄裏……也有非常合適的樣本和實驗體供我研究，所以請放心，我一定會盡全力讓你恢覆光明的。”
語畢，女醫師朝二人鞠了一躬，便借故先行出去了。
房間裏一下就只剩下了阿蕪與鬼燈兩個人。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少女總覺得平日裏溫柔又冷靜的珠世小姐，在提倒“樣本”和“實驗體”的時候，語氣頗有種……鬼燈的感覺。
就是那種提到白澤啦，或者偷懶的大王啦，或者逃跑違規的亡者啦的時候，那種第一耳朵聽上去沒什麽，但細想便會覺得有些陰森森的感覺。
……總覺得她好像猜得出來所謂的“實驗樣本”是何方神聖。
另外，雖然解毒覆明這種事兒不用操心了，但這下，她也是實打實地沒辦法繼續再地獄裏工作了吧。
畢竟門番和巡邏靠的都是眼睛，就算阿蕪舍棄視覺，提升其他四感，甚至動用第六感，一時半會兒肯定也無法回去上工的。
“唔，所以鬼燈，你把我開除了嗎？”
而且她清楚地記得，自己昏迷前恰好和青梅竹馬討論到這個問題。
……對方當時是怎麽回答的來著？
“你突然提這個幹什麽？”
雖然看不見，但阿蕪還是眨了眨自己的大眼睛：“你看嘛，畢竟我現在也瞎了，短期內肯定也沒辦法工作啊。而且之前的戰鬥肯定驚動到其他幾界了……你們不要緊吧？”
沒等對方回答，她垂下眼簾，心不在焉地扯起了蓋在自己身上的單子玩：“當然我不是說真的開除啊，就是在對方找過來之前，先把我的名字從員工名單上抹掉？省得給你們添麻煩。”
然而她一口氣說完這些，鬼燈卻沈默了下來。
屋子裏頓時安靜得只能夠聽見二人的呼吸聲。
當寂靜的氣氛讓阿蕪開始感到有些不安的時候，男人終於開口了。
“那阿蕪小姐有考慮過自己被炒魷魚之後要怎麽生活嗎？特別是現在，你需要接受珠世小姐的定期診治，眼睛看不見的話，去花街當打手估計也是不可能的。”
“唔……”
確實哦，她還真沒考慮過這個問題。辭職了以後，宿舍肯定就住不了了，珠世小姐肯定還要定期給自己做檢查對癥下藥……可惡，早知道就提前把房子買好了。
咦？不對，這裏不就剛好有棟房子嗎？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幹脆你養我唄。”
阿蕪說這句話的時候其實是帶了點開玩笑兼撒嬌的意思在裏頭的，畢竟現在她眼睛看不見，想自己找房子也困難，幹脆先借住在這。
“房租什麽的我也是付得起的，至於工作嘛……看之後眼睛情況恢覆得怎麽樣吧，到時候直接打白工也可以。”
在聽完少女的一系列回答以及說明後，男人又詭異地沈默了一段時間，最後開口道：“……好啊，你可以住這。不過不用你付房租，打白工也不用。”
“只要阿蕪小姐願意在一份文件上簽字蓋章就行，哦，鑒於你現在的情況，蓋手印也是可以的。我順便也就能把你從員工名單上劃掉了。”
嗯？
秉著“天下沒有白吃的晚餐”這一至理名言，少女皺起眉，雖然目之所及一片漆黑，卻還是擡頭看向聲音的方向：“什麽文件這麽簡單？而且我的離職理由又是什麽？”
蓋個章按個手印就行？哪有這麽好的事……不會是什麽賣身契吧？
然後她就聽見某個黑發獨角的地獄鬼神輕飄飄地給自己扔下了一個重磅炸彈。
“結婚申請書，至於理由，當然是壽退社了。”
…………………………啥？
作者有話要說：趁火打劫的鬼燈（狗頭
為什麽之前那封離職信沒造成什麽反響，當然不是因為某人沒看見，信丟了，而是因為他另有打算啊！
不如說阿蕪失明反倒讓這家夥加速了計劃的推進呢。
至於某個傻子會不會同意……你們猜？（被打死
唔，總之這篇文的正文就到此結束了，至於阿蕪究竟能不能覆明，慫慫一幹人怎麽樣了，鬼殺隊怎麽樣了，大家就番外見吧嘻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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