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謹歡這話, 奧丁的神色並沒有什麽變化，也是, 怎麽著也是眾神之父，九界的守護者，這要是因為謹歡簡簡單單幾句話就變了神色, 那也就不是奧丁了。

可是面上八風不動歸面上，奧丁的心裏嘛, 還是起了些小波瀾的。

“你可知道, 迄今為止，沒有人和我說過這樣的話？”奧丁微微瞇起來打量了謹歡一番說道。

言下之意也挺明顯的了，你膽子倒是不小，直接揭了我的短。

謹歡聳了聳肩，很是無所謂道：“他們怕你啊，而且又沒有什麽明顯的問題，可說可不說的事情, 那當然還是不說為好, 但是我又沒什麽可怕的, 索爾和洛基都是我的朋友，我這個人吧, 也沒別的毛病, 就是在朋友的問題上特別喜歡多嘴，還饒您多多擔待了。”

嘖嘖嘖, 沒人說, 那是因為沒人敢說啊。誰倒是敢跑到您老面前來說您教兒子的方法不對, 以後要出問題的。只要大面兒上還過得去，那就這麽混著唄，歸根結底又不是自家的事兒，誰也不願意白白沾上一身腥不是。

“所以你不怕我？”奧丁問道。

謹歡直接搖頭，“沒有必要呀。”

她對奧丁又沒啥感情，既不畏懼他，也不有求於他，武力值上就更不用多說了。別說她現在六塊寶石在手，天下無敵，就是從前她沒有六塊寶石的時候，她也不一定打不過啊。

所以呢，總結一下，謹歡是既不需要，也沒有必要，自然就不會怕。想說什麽就盡管說唄，憋著多難受呢，謹歡才懶得管奧丁聽到這話心裏難受不難受呢，事情做得，就應該讓人家說的嘛。

“那麽在你看來，我的教育哪裏出了問題？”對待索爾他們和對待謹歡，奧丁的態度是截然不同的，原因也很簡單，一方面，謹歡是外人，另外一方面，他也捉摸不透謹歡的實力，而他所給與的，只是最基本的對於強者的尊敬罷了。

謹歡也懶得客氣，實在是這些話憋在她的心裏已經憋得太久了，要是再不說出來，估計都能把她給憋壞了，那多不劃算呢。

“就別的先不說，就單純說教育問題好了，您知道有個詞兒叫做不患寡而患不均嗎？給的多啊少的，這個沒關系，重點是要給的一樣啊，因為您家裏不是獨生子啊，哪怕我們都心知肚明，在原先海拉基本不上線的情況上，索爾真的就是你的獨子，可是這件事沒人知道啊，明面上來看，洛基和索爾一樣，都是您和神後的孩子，這個總沒錯吧？”

聽到這裏，奧丁欲言又止，被謹歡擺了擺手攔住了，繼續又道：“當然了，我知道您很好的保守了這個秘密，要不是我們家的孩子多嘴多舌，很可能他們永遠都發現不了這個秘密，可是您知道秘密為什麽是秘密嗎？那就是因為秘密總有被發現的一天，那麽在這個大前提之下，您有些可能自己都無意識的行為在他們回想之時，就會成為您區別對待的鐵證。”

作為現在家裏還養著一串孩子的育兒專家，謹歡深覺自己在這一點上還是有那麽一點發言權的。的確，從他們家表面上的待遇來看，她的確是慣來嬌寵女孩子們多於男孩子，但是這些不過只是體現在一些生活上的細枝末節罷了，類似於女孩子們總是會收到更多的衣服亦或者是更多的珠寶之類的。

可是但凡問一問大群皮特羅他們，就知道他們一點都不關心這個啊。要他們說的話，姐姐妹妹們穿的漂漂亮亮的，他們看起來還覺得眼睛吃到了甜品呢。至於說他們自己穿什麽，反正他們那麽帥，穿什麽都好看啦，不用在意。

而放到一些大事上，謹歡對待他們的態度就全都是一樣的，並不會說因為妮娜是女孩子大群是男孩子，所以妮娜的訓練就可以比大群少一點，可以因為身體素質和個人喜好而選擇不同的訓練方向，但是訓練的時間是固定不許變的，這是每個人都要做到的任務。

因為謹歡一向在這些問題上把控的好，所以孩子們之間從來都不會覺得說謹歡偏心，覺得自己是個小可憐而自怨自艾。他們只會在自己累成死狗的時候用最後的力氣去嘲笑兄弟姐妹，大家都一樣的慘，那就不用多說了嘛。

“地球上有句老話，叫做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生遠，什麽意思呢，大意就是父母疼愛自己的孩子，就要為他做長久的打算，為他謀取一個好的前程，我相信在這一點上您肯定是深有體會的，我聽索爾說過，您再他和洛基小的時候就讓他們立下了當王的志向，不得不說，你的確給他們立下了一個很高很高，需要他們拼盡全力去爭取的目標，可是您又有沒有想過，這個目標，究竟是您作為父親施加給他們影響之後給他們立下的，還是他們真正想要去做的呢？”

這個問題盤亙在謹歡的心中很久了，每每收到索爾說他在Nowhere幹了什麽的消息，每每看到洛基提燈夜讀案例的時候，謹歡的心中都會不由自主冒出這個問題。

“成為王”，真的是索爾和洛基心裏真正想要去做的事情嗎？

說真的，這個問題，謹歡沒有答案，甚至於索爾和洛基自己也沒有答案，所以謹歡只能選擇直接問奧丁了。

如果說到這個問題之前，奧丁都保持著古井無波的狀態，那麽謹歡的這個問題就像是砸向水面的炸.彈，終於讓謹歡看到的奧丁的情緒波動。

“你的意思是，他們不願意？”說真的，這麽多年了，奧丁從未想到過謹歡提出的這個可能性，他總是以父親，以王的角度去觀測著兩個孩子，看他們到底是合適還是不合適。只是他從未去想過，他們心底真正的想法。

“孩子們的想法是這個世界上最容易變化的，我的小兒子，在他才會說話走路的時候，因為過於喜歡我做的菜，所以他說他要當廚師，可是等到他漸漸長大，發現自己毫無做飯天分之後，他又放言自己要當個畫家，可是學畫還沒多久呢，他又覺得自己是個天生的戰士了，所以您的孩子們呢，他們從小到大的志向，您又問過幾次呢？”

奧丁皺著眉頭道：“可是他們是我的兒子，這是他們的責任。”

的確，奧丁這話也不無道理。作為一個奧丁森，扛起阿斯加德和九界的重任，原本就是索爾和洛基擔負這個姓氏的榮光之時必備的責任，他們身為王子，終有一日要登基為王，這些都是他們應該做的，又怎麽能拋下這一切不管不顧呢。

“誠然，這些是他們的責任，又或者說白一點，這些其實就是索爾的責任，可是我還是想問您一句，索爾他心裏真的是這麽想的嗎？又或者說，索爾他真的是一個合適的王嗎？”謹歡沒有給奧丁絲毫的情面，大剌剌地掀開了這塊遮羞布，刨根問底道。

“索爾比洛基更加合適，不是因為他是我的兒子，我想你和他們兄弟相處了這麽久，應該能觀察出來。”奧丁倒是不覺得謹歡這個問題有多重大，想與不想，這些都不是必要的，作為一個奧丁森，這是他們註定的命運罷了。

“的確，如果單純從王的角度來說，索爾的確比洛基更加合適，其實這一點上我是讚同您的，洛基認為您區別對待了他和索爾，在很大一方面上您的態度是有問題，但是在這個選擇之上，您並沒有做錯，那麽您為什麽不直接告訴他們呢，我覺得吧，多說幾句話，真的累不著的。”謹歡認認真真勸道。

“你覺得我和我的孩子溝通交流不夠？”

“不不不，”謹歡直接搖頭，“不是交流不夠，敢問您和您兩個字之間，有交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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