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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名:鸞鳳約 天火劫(秦時明月同人)

作者:夜語心瀾

文案

一個是遺世孤立的桀驁少年,

在雲端之上笑看人間恩怨情仇。

一個是上古留存的神之人偶,

千年寥落只為天火一劫。

他們本來無緣,卻偏偏相遇。

這到底是誰應了誰的執念,誰又應了誰的劫?

這世界的風起雲湧,誰又是背後那只翻雲覆雨手?

白鳳:你要救的到底是我白鳳,還是一個承載這神魄的盒子!曾經的快樂美好到底是你的舊夢,還是我的新夢?

青鸞:人偶被創造之初,便烙入了咒印,不可求、不可殺、不可欺。凡我所求,都將不得……可我還是強求了!

星魂:在這鮮血淋漓的荊棘路上,欲望與心機缺一不可。只有心硬似鐵,冷酷如冰,才能活的長久,才能爬上那權力的巔峰……

少司命:一路走來,每一步都那樣不易,每一步都非走不可。可惜等到想回去時,已是不可能了……

張良:該與不該做錯的事我已做錯了許多,當遺憾的我都很遺憾,需反省的我都有反省,應堅持的我依舊堅持……

內容標簽:少女漫 少年漫 虐戀情深 幻想空間

搜索關鍵字:主角:白鳳,青鸞 ┃ 配角:張良,星魂,少司命,千語,蓋聶,高漸離等 ┃ 其它:秦時明月,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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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傳說這世上有一種鳥叫鳳凰,天地孕育,百鳥之王。鳳凰化身五色,碧為青鸞、赤為朱雀、黃金鹓鶵(y花n chú)、白雪鴻鵠和炫紫鸑鷟(yuèzhuó),五色合體,稱為鳳凰。

其中青鸞最為稀少,羽翼青如曉天,是神的寵物。它很孤獨,很寂寞,因為它從來沒有發現同類,別的鳥類羨慕的眼光沒有增添它的光環反而襯顯了它的寂寞。

它問神,如何能不再寂寞?神告訴它,因為它沒有找到它的同類——鳳,而鳳便在天之東南的丹穴山。

鸞興奮極了,不待神將話說完就展翅飛向東南,去尋找鳳。

它不停的飛,不停地飛。一天夜裏,它看見了一只與自己很相似的鳥,可是它沒有飛過去,因為它要去尋找鳳!就這樣一直飛了七七四十九天,來到丹穴山,可它卻沒有看見鳳。

孤獨的鸞只能悲傷的返回,再次來到神的面前。

“為什麽我飛了那麽久,找的那麽苦,卻沒有見到你說的鳳呢?”鸞這樣問著。

神憐憫地看著她,“其實你已經遇到了它,只是錯過了。這便是你的宿命……”

從此鸞再也沒有遇見鳳,只有對著鏡花水月獨自鳴唱,唱出了辛酸卻又絕美的歌聲。

傳說畢竟是傳說,誰也沒有見過。

作者有話要說:

☆、絕嶺冰潭

秦嶺之巔,太白峰頂,皚皚白雪,終年不化。

陡峭的絕壁之上,層層冰雪覆蓋,無有著力之處。懸崖頂端,是一汪冰潭,不知已被冰封了幾千年,那冰晶在陽光的折射下散發著斑斕的七彩之光。

這裏不要說人跡罕至,就連鳥獸也難以到達,千年歲月,只有空中盤旋的神鳥,偶有一聲鳴叫。

這天,晴空如洗,一個暗影逆光而來,速度極快。

一聲長鳴,巨大的白色神鳥劃破碧空,向絕壁俯沖。就在似要撞上的當口,它利爪一松,將一物體丟在崖頂冰潭之上,而後以迅猛之姿直沖雲霄,盤旋在天。

冰潭上留下的是一個衣不蔽體,渾身滲血,昏迷不醒的男孩。

似有似無的嘆息來自冰底,“太寂寞了嗎?”

回答這聲嘆息的是又一聲鳥鳴。

“好吧。”七彩的光芒緩緩升起,將那男孩重重包裹。

光華散去,男孩身上的傷已奇跡般不覆存在。

緩緩睜開眼瞼,沒有了骨折肉裂的痛苦,也沒有再見到血火相交的猙獰,目之所及是一片雲蒸霞蔚的美景,如幻如畫,恍若仙境。

隨著兩聲歡快的鳴叫,白色神鳥已落在男孩面前。

“謝謝你救了我。”面對神鳥,男孩淡然若定。“你就是傳說中的鴻鵠?”

白色神鳥緩緩搖頭,輕輕又叫了兩聲。

“救我的不是你?救我的人在我腳下?”畢竟還是孩子,再是鎮定還是流露出了一絲驚異。

男孩詫異地低頭望著腳下千年不化的冰潭。

“但要救你的不是我。”那冰潭竟開口說話,“那是小白的意思。小孩,你叫什麽名字?”

“白鳳?”男孩望向神鳥,只見它高興的點著頭。

“怎麽?你叫白鳳?”冰潭的聲音似是調笑又似是嘆息。

男孩眉尖微蹙,“不,你錯意了。但是,我的本名如今對我已無用處,從此我就叫白鳳也未嘗不可。你又是誰?它是你的嗎?”

“它曾是神的寵物。如今……”那聲音突然頓住,帶著一股無法言明的淡淡憂傷,“如今,它是自由的。”

“那你呢?”

“我?”冰潭的聲音裏透著一絲沒落,隨即陷入沈寂。

男孩沒有再說話,靜靜地看著腳下。忽的拔出腰間的匕首,狠狠地刺向冰層。

“只要破除這個冰層,你就自由了,不是麽?”

“不問我為何被冰封?也許……你會放出一個妖魔!”

“魔又如何?”

“是麽……”冰底的聲音有些飄忽。

可惜千年的寒冰,豈是一個少年的匕首所能破開的?男孩奮力的將匕首刺了幾十下,冰層上竟只多了一個白點,其餘完好如初,而男孩早已氣喘籲籲。

“小孩,破這冰層,不是現在的你可以做到的。”

“別叫我小孩!我可以做到!”男孩大聲怒吼,“我一定可以破開冰層,放你自由!”

“然後呢?”

“然後我們兩清,我自有我自己的事要做。”

“兩清……呵呵,這性子……”冰潭下傳來輕笑,“可惜你實力不夠!”

“實力?”

“速度與力量!小白既然帶你來此,說明它已將你看做它的新主人。不如這樣,就讓小白從此跟著你。你去提升你的實力,去做你想做的事,只不過你別忘了等你實力夠了的時候,回來履行你的承諾!”

男孩歪頭想了想,直起身,“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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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後。

白鳳立在山川之巔,絕壁孤木之上,目色悠遠卻又似空茫。

清風拂來,卷起青絲飄揚,巖藍色的雙眸微微上揚,薄唇勾起一絲若有若無的微笑。天空中一只白色鳳凰飛過,帶出清冷如冰的氣場。

借助樹枝的韌力騰空而起,擲下數根白羽,輕輕一踏,那便是登雲之梯,轉眼已不知向上飛躍了數十丈。一個翻轉,穩穩落在鳳凰背上,帶著藐視眾生的倨傲俯視大地。

“小白,回家!”

小白領會,一聲歡快的鳴叫,向西飛去。

又一次來到這個白雪皚皚的所在。

即使在萬裏高空,即使是無月的夜晚,白鳳依舊能一眼辨清那冰潭的所在。俯下身體,小白心領神會,向下俯沖。尚有百米,白鳳已一躍而下,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與速度,沖向冰潭。全身內力集聚右掌,以掌為刀,似要將冰潭一劈兩半。

借著氣流的反力,白鳳一個倒旋,穩穩落在冰潭一邊,雙手抱胸,看著它的變化。

“哢哢……”冰層似在破裂,白鳳嘴角上彎,終於成功了嗎?

可惜!

只是裂了一縫,再無變化。

白鳳面色一變,還是失敗!

十年了,竟然還是以失敗告終。

最初幾年,每年回到這裏嘗試破開冰層,純粹是為了少年意氣,但是慢慢的,這變成了他的一個習慣,一個信念,一個希望。活著——回到這裏,破開冰層!這未完的承諾多少次支撐自己渡過生死一線,又多少次指引自己將武功的造詣更上一層?

“不簡單!”冰潭下又傳來那柔和的聲音。

十年來,也只有這聲音能讓白鳳心裏得到暫時的寧靜。

“僅僅用了十年時間,就有了這樣的速度與力量,真的很不簡單!”

“但還是失敗了,不是嗎?”也只有在這個地方,白鳳才會坦誠自己的失敗。

“失敗很可怕嗎?失敗只會讓人更加清醒,知道自己應該努力的方向。”

“失敗可能會死……”

“是啊……活著很重要!所以,即使失敗,也要勇敢的活著,活著面對。”

白鳳沒有說話,只是淡淡的看著遠方,亦或什麽也沒看。

緩緩走向崖邊,“明年,我還會再來!”

冰潭沒有說話,只有冰冷的山風將他的發絲吹散。

一躍而下,乘風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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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家機關城外崖邊,衛莊負手佇立,漠然的眼中不知思討著什麽。赫然擡手,鯊齒出鞘,一抹白影霎時頓住,冰涼的劍尖直抵他頸間的肌膚。

“看來我還是不夠快啊!”清涼溫潤的聲音帶著幾許玩味。挑高的眉角在鯊齒殺氣的包裹下依然透著七分倨傲,三分嘲諷。

“你再試多少次也是一樣,” 鯊齒回鞘。

會一樣嗎?白鳳嘴角上揚。怎麽可能?

衛莊淡淡開口,“把這個交給麟兒。”

“是。”領了任務,白鳳不再看他,轉身即走。但只走了兩步,忽又停住,“要怎樣的力量與速度,才能破開千年的冰川?”

衛莊回首側望,眼中閃過一絲疑惑。赤練萬般妖嬈的走了過來,“我們的白鳳公子怎麽突然對劈開冰山有了興趣?”

衛莊定定地看了白鳳一會兒,“等你能打敗我的時候,你就擁有了那樣的速度和力量。”

“是麽?果然有趣!”

白鳳走後,赤練望著他離去的方向露出一絲冷笑,“想打敗衛莊大人,真是不自量力!”

“或許這並不是不自量力。”

赤練一驚,驀然回首,只見衛莊正看著自己,神情嚴肅。她瞳孔微微收縮,“不可能有那麽一天!”

“我只說或許。因為,我也在變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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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關城內,夜盡天明。

雖然鴆羽千夜一招得手,可惜變數太多。意外被機關白虎攔截,讓盜跖逃脫可謂棋差一招。看似機關算盡的賭局,其實聚散流沙並不占優,而這橫生的變數卻是因自己的玩性產生。

想到這裏,白鳳不禁氣悶。

對方竟還在侃侃而談什麽信念!還有誰比自己更清楚什麽是信念嗎?只有活著的人才能有信念,才能去完成自己的承諾,不是嗎?

終於到了生死一局,高漸離出場。

“他的對手是我。”白鳳聲音清冷,不容置疑。

易水寒,劍譜排名第七,以快見長。

但他相信,他的速度,無人能及。

這將會是一場非常有趣的戰鬥,一場速度之爭!覆仇無門,曾經自以為是的人生目標也漸漸變成一個遙不可及的空談。除了那白雪之巔的承諾,其餘在自己眼中都不過一場兒戲。不過今日的游戲,還算有趣!

太慢了,這樣的劍法怎配在劍譜留名?還敢大言不慚的說:“一個只會逃跑的人,又怎麽會有對手?”想要對手是麽?好!那就給你一個對手!

赤練在旁看得清楚,白鳳雖是武學奇才又天賦異稟,可惜太過年輕,經驗閱歷遠不及年長他十歲的高漸離。白鳳的速度,天下無人可及,在高速的避讓中尋找對手出招的空隙,這才是他制勝的法寶。但若主動出擊……

可不要上當哦……她心裏無由一沈,掃向旁邊的衛莊,卻見他眉眼不動,似無所聞。

白鳳,即使這次你會失敗,那也是個不錯的結果。太久未逢敵手,遇強則強的你會因這次失敗變得更強!衛莊的眼底露出一絲興奮的光彩。

看著對手鮮血溢出,白鳳勾起唇角,“這就是易水寒?雖然它本身並無破綻,但是……暴風雨中最平靜的地方,卻往往是風的源頭……在萬裏高空中,只有把握風的動向,才能駕馭它。你用這種招數對付能駕馭風的我,這是你最失策的地方。”

高漸離已無力抵抗,只要再進一步,就可立刻取他性命。白鳳,你還在等什麽?赤練心裏暗罵,秀眉收緊。

對於難得一遇的對手,他又怎麽可能放棄這麽好的游戲機會。衛莊心裏暗暗嘆息,可惜……白鳳,你會為此付出代價!

這代價就是——兩敗俱傷!

作者有話要說:

☆、神之人偶

陰陽家。

“東皇閣下,千瀧公主已經安排妥當。”月神緩緩施禮,動作平穩優雅。

“你做的很好!只是……”東皇太一緩緩睜開處在幽暗中的雙眼,“我有個感覺,人偶還在世間……”

月神的臉上閃過一絲驚訝,“上古宗卷中提到的那個神之人偶?可是……”

“不要懷疑神的力量!”冰冷的言語沒有一絲溫度。

“是。”

“你用心鏡試著去探尋一下她的下落。”

“人偶無心,恐怕……”

“去!”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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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羽殷紅,眉目中卻有異樣的光彩。

這一戰果然值得!

舍棄防守,全力一擊!無需耳目,劍與心自會做出選擇。

這就是那些墨家之人所謂的信念?

有點傻氣,但——似乎有用!

“這場比試對你來說,已經結束了。”留下這樣一句,白鳳從容離去,也不在乎身後的血色腳印是否觸目驚心,甚至眉目都不曾顫動。

當高漸離問他,“你呢?你還有能力再戰嗎?”

白鳳沒有回答,心裏卻道:“不是不能,只是不想再把力氣用在這裏。這場游戲已經結束,無論輸贏。”

催動坐下鳳凰,翺翔天際,直奔太白之巔。

還是同樣一招。

只是他已放棄最後自保的借力回旋,直沖而下,生生與寒冰相撞。

強大的震力反噬,骨斷筋折!

五臟六腑也如被翻攪了一遍,一口鮮血噴湧而出,眼前已入黑夜。

已然暈厥的白鳳沒有看到,那層層寒冰自一絲裂口開始越演越烈。絲絲裂縫自絕頂直入潭底,終化為片片冰晶轟然崩散,在陽光下折射出千種色彩,猶如一朵在陽光下綻放的七彩煙花,絢麗斑斕。

潭底中央,一抹青影破冰而出,帶出華光一片。

空中鳳凰盤旋,放聲長鳴,興奮異常。

“小白!”音色綿柔,仿佛能入人心魄,“青鸞回來了!”而這聲音的主人,眉如遠黛,目似含煙,膚若凝脂,唇點朱砂,如瀑長發飄至腰間,堪稱完美。

白鳳以鳴叫相和。

青鸞深深吸了一口山間的空氣,對著遠山笑著落淚,“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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渾身的刺痛逐漸遠去,仿佛置身於溫暖的水波之上,又仿佛在晴空下躺在小白潔白柔軟的羽毛之中,無比舒服。

不對!記憶中不該如此。

白鳳猛的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卻是巨鳥的腦袋。

一見他醒,小白立刻高興的叫了起來。

白鳳微微蹙眉,環視四周。只見自己躺在一處山坡之上,四周竟是山花野草,而自己正被小白饒有趣味的審視。

這裏也不是太白頂峰,那也就意味著……

“人呢?”白鳳躍上小白。

小白鳴叫一聲,騰空而起。

山澗旁,溪水邊,一名絕色女子身著青紗,正在捕魚。“魚兒魚兒,我餓了,拜托進來兩條好不好……”

青鸞張著紗裙,半蹲在水中,在同魚兒商量如何讓他們自投羅網。

一聲鳥鳴,原本靠近的小魚又四散奔逃而去,青鸞無比挫敗的擡眼。

立於其上的白鳳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

“你就是潭底之人?!”白鳳簡直不敢相信,自己不惜一切的破冰之舉,放出的竟是這樣一個無知少女。美貌如何?沒有用的人不足為看。

轉身欲走。

“你醒了?太好了!小孩,快來幫我抓魚。” 青鸞卻高興的揮舞起雙手。

白鳳本就嘔的無以覆加,再聽到她喊“小孩”二字……

“住口!誰是小孩!”白鳳怒火中燒,四周殺氣升騰,一根翎羽已躍然手中。

可那青鸞似乎傻得可憐,全然沒有察覺自己已命懸一線,依舊笑道:“當然是你啊!”

翎羽蓄勢待發,卻聽還有下文,“陰陽還魂一說本就是無稽之談,何況人已死了十年,早就化作枯骨,如何還能覆生?楚南公對你說‘除非天地對調,妖魔現世’為的是絕你的念頭,而不是讓你真的去尋個妖魔。但你為我解除冰封,也算於我有恩……我就許你得以善終,如何?”

白鳳面色發白,藍眸中冷光閃爍,“你……如何知道這些?你又有什麽能耐能許我善終?只怕你自己的命尚還在我的手中。”

“我的治愈術你是知道的,雖然能耐不大,但是對你而言卻是極有用的。”青鸞似覺理虧,低頭咬了咬唇瓣,“至於那些事,是給你療傷時……無意間……看到了。”

“看到了!”白鳳瞳孔陡然放大,“你能讀取別人記憶!”

青鸞頭低的更低,如同做錯了事的小孩,“我是無意的。”

半響無聲,青鸞低著頭等不到半點回應,不覺偷偷擡眼望去,只見白鳳臉色陰晴不定,雙目空茫,對四周恍然無覺。於是拎起裙擺,趟著河水悄悄向遠處走去。

剛剛上岸,一擡頭,赫然見白鳳正站在眼前,“啊!”青鸞手拂前胸,驚叫出聲。

“還沒人能從我眼皮底下溜走。”白鳳挑眉,“說,你到底是人是妖?”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白鳳語氣森冷。

“我是真不知道。” 青鸞表情十分無辜,“我不是父母所生,應該不能稱作一個人,但是我離你們妖的定義似乎也相去甚遠。況且,我是人是妖你並不在乎,你真正想問的是:我是如何將你的傷治好的?縱是你所知曉的那個什麽鏡湖醫仙也不可能讓你的傷恢覆的如此之快,而且不留痕跡,對吧?還有,你想知道我究竟多大年紀,到底有沒有資格叫你……”

“好了!”話未說完,就被打斷,“不要告訴我你還會讀心?”

“讀憶術和讀心術本就是一體的。凡我所看到的生靈,我都能讀懂他們的心語,除非我閉上眼睛。” 青鸞冒著被立刻劈死的危險說道。

“那你就把眼睛閉上。”白鳳眉目一凝,殺氣淩厲。

“哦。”青鸞立刻閉眼,“我能療傷是因為我本就是為療傷而生的,所用之法與你所知的陰陽治愈術有幾分相似,不比一般的草藥。至於我的年齡,其實我也不清楚,似乎在寒潭下已經呆了很久很久。我只記得被冰封之時這片大地上最有名的部族統領名叫——黃帝,軒轅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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蜃樓。

“星魂大人,月神大人。”雲中君深施一禮。

“什麽事情。”不待月神開口,星魂搶先發問,下顎微擡,神色倨傲。

“東皇閣下派人傳話,侍者千語明日會來到桑海。”

月神與星魂均睜大眼睛。

星魂微微擰眉,“千語乃是東皇閣下的貼身侍者,從不離左右,怎麽會……”

月神望向遠處,似有所悟,“怕是為了神之人偶而來。”

“神之人偶?那種傳說也可信?”星魂冷笑。

月神淡淡看他一眼,“蜃樓為何而建?始皇陛下收天下之兵,聚之鹹陽,鑄十二銅人又是為何?蒼龍七宿又究竟為何?”

星魂笑容漸漸隱去,“難不成都與這人偶有關?”

“我不知道。因為——我不是神之人偶。”

“你是說,這人偶知道答案?既是這樣,你精通心鏡,難道算不出人偶的所在?”星魂臉上泛起一絲蔑笑。

“東皇閣下的心鏡之術不知強我百倍,可惜人偶無心,如何以心鏡推算。”月神冷冷答道。

“若不知這人偶的情況,東皇閣下怎會派千語前來?”星魂笑容擴大。

“那是因為千語本身就是一個人偶!”

“什麽?”

月神眉目上挑,“哦?星魂大人居然不知道嗎?千語已經成為侍奉東皇大人的人偶,而人偶與人偶之間有著天然的感應。”

“千語成了——人偶?!”星魂喃喃。

“所以,星魂大人一定要小心,不要碰壞了千語。那你可賠不起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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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魯之地,桑海城畔,有一座天然幽谷,蒼翠環繞,鳥語花香。

皓月當空,青鸞坐在一處大石之上,逗弄著身邊的幾只小獸。

白鳳乘風而來,點足於一旁大樹的嫩枝之上,神態慵懶。青鸞並無所覺,依然和小獸們玩得開心。

“看來你不但通鳥語,還通獸言。”白鳳涼涼地開口。

青鸞聞聲擡頭,隨即展開笑顏,“你回來了!”說的那般自然。

白鳳微微蹙眉,這話說的自然,但聽起來怎麽那般別扭。因為心裏另有疑問,所以也沒多做計較,“如果只看人背影,你能否知他心中所想?”

青鸞的笑容僵在嘴角,“你是想知道衛莊大人的打算。”

“把眼睛閉上!我不喜歡有人來窺探我的內心。”白鳳斜了鳳眼,口裏是不容置疑的冰冷。

青鸞笑了笑,依言閉上雙眼,“看人背影我無法窺測,因為我只有看見對方的眼睛,才能探知他的內心。要知道,眼睛是心靈的窗。雖然我可以通過你的記憶進而窺視他的內心,但他的心志十分堅強,恐怕我能獲得的消息會十分有限。你若想知曉衛莊大人的打算,最直接的辦法就是將我送至他的面前。那樣我就可以看透他的內心了。”

白鳳冷笑,“你可知,如若讓他知道你在窺測他的心境會有何下場?”

“他不會殺我,”青鸞說的很是平靜,“因為我對於他比對於你更加有用。”

“你想為他所用?”白鳳扯了扯唇角,露出三分嘲諷,“果然會找主子。但就憑你會兩句鳥獸之語?還是這讓人生厭的讀心之術?沒有半點武功的你,在他用完之後,能有什麽下場?”

青鸞並不介意他的冷嘲熱諷,慢慢地笑道:“我不會為他所用,因為……”

話未說完,白鳳已急速掠下,一把將其攬在懷中,向後急退。

四周山風獵獵,鳥飛獸走,樹林深處走出一行數人。為首之人頭戴綸巾,身著青袍,面色黝黑,身材魁梧。左右各是一名女子,一人紅衣紅裙,手戴紅色紗套,另一人紫眸紫發,青紗照面。正是陰陽家的雲中君、大司命和少司命。

“白鳳公子!”雲中君笑的不陰不陽,“陰陽家與流沙同為大秦帝國效力,可謂不分彼此。公子懷中的神之人偶對我陰陽家至關重要,還請公子看在兩家交好的份上,將人偶歸還我們,以免傷了和氣。”

白鳳明顯感到懷中人兒微微一顫,沒有多想,挑了挑眉,“我若不給呢?”

“公子還是給的好。”雲中君唇角往下,沒了笑容。

“你們……攔得住我?”白鳳居高臨下看著他們。

“那要試過才知道!”話音一落,大司命和少司命的攻擊也隨之而來。

作者有話要說:

☆、初戰陰陽

陰陽合手印、陰陽玉手印合力而擊,其內力磅礴,招數迅猛,縱是遇見劍聖蓋聶這樣的高手也不會有絲毫遜色。而白鳳懷抱一人,雙手被占,任憑武藝再高也無法施展,只能依靠卓絕的輕功騰挪變幻,躲開攻擊。時間一長,必居劣勢。

況還有雲中君在旁冷眼觀戰,雖未加入戰局但也不能不防。少司命更有移形換影之術,速度本就不相多讓,如今白鳳身上再加一人體重……

青鸞在他懷中感受的清楚,不消多時,白鳳已渾身是汗,氣息微亂。只是他緊咬牙關,神色不動,讓人一時還看不出來。

白鳳自己也知曉,若再這樣下去,必敗無疑。

如何才能逃出升天?

一面應戰,一面觀察四周地形。

此處深谷,絕壁環繞,怪石嶙峋……有了!

攻勢來襲,白鳳不再退讓,反而迎頭而上。

“找死!”大司命冷笑。

紅光綠影鋪天蓋地。

一抹白光自夾縫而出,直沖崖頂。

可是,霎時崖壁上樹藤齊出,盤繞升騰,相互糾纏,如同一張羅網扣於天頂。

白鳳將青鸞交予一手,騰出羽刃欲劈開藤蔓。怎奈藤蔓柔韌,雖被斬斷,也將他的身形減慢下來。

大司命陰柔一笑,骷髏血手印如影隨形。萬葉飛花流緊隨其後,將天頂再次封死。

雲中君挑眉而笑,雙手結環,一把鐵彈子躍然手上。勁力一抖,鐵彈子如雨飛出。

白羽飄飛,空中發出陣陣火光鳴響,鐵彈子紛紛落下。

單掌擊出,大司命的骷髏血手印如煙飛散。

身如蛟龍,回旋踩踏中萬葉飛花流已成落葉紛紛而下,映著月光繽紛流彩。

三人落定,氣息微喘,目光中都有些不可置信,何人在這夾擊之下仍能立於不敗?

白鳳背影依然佇立如鐵,錚錚傲骨不曾動搖半分。

只有青鸞看到,他唇角溢血,鳳羽殷紅。

已是極限!

目色朦朧,三千年前的一幕仿佛又在眼前。

心房抽痛。

可是人偶怎會有心?

——不!決不能讓悲劇再次重演!青鸞雙拳緊握,暗自起誓。

“白鳳,白鳳!”白鳳微微蹙眉,沒有見她唇動,但聲音似在耳邊,又似在心田。難道是——天籟傳音?這道家之法,她怎會知曉?

“我用的是心語在和你說話。”青鸞解釋,“你不必說,我自知道你心中所想。你且聽好,我若能阻他們半刻,你可有辦法逃出升天?”

“半刻?太足夠了。”白鳳唇角上彎。

“那好,你先放我下來。”青鸞手指抵在白鳳胸口,密語直達心田。

“你想做什麽?”白鳳沒有動作。

“我被封了三千年,好不容易出來,不會讓自己輕易死的。”青鸞直視白鳳的眼睛,“等會無論你看到什麽,都不要相信。記住可以逃生的路線就行!”

白鳳鎖眉看了她一會,依言將她轉身放下。

白鳳剛轉過身形,雲中君臉上立刻浮起一絲陰笑,“白鳳公子,你已重傷,就不要再做無謂的掙紮了。”

“你們確定要的是我嗎?”青鸞淡淡開口。

見她說話,雲中君笑的更加開懷,“那是自然。我等奉東皇閣下之命,一定要請姑娘前往我陰陽一敘,還請姑娘不要讓我等為難。”

青鸞緩緩一笑,“將神之人偶據為己有,你們可知要付出什麽代價?”

雲中君微微一楞。

就在這個當口,青鸞雙手結印,口中念念有詞,“地火天雷,惡鬼魍魎,俱為我用!”

剎那間,山谷中狂風驟起,山石崩陷。大地龜裂,燃起烈焰熊熊,驚雷陣陣,閃電直劈而來。林間地下,鉆出陰魂無數,張牙舞爪,似索命羅剎。樹木藤草,或被閃電劈裂,或被地火焚盡,如畫山谷立時成為人間煉獄。青鸞緩緩前行,每踏一步,大地變裂開一分,青紫火焰從腳下騰起。

陰陽家幾人,見到此種景象,也不禁動容,向後退去。可惜地下伸出無數厲鬼的手臂,將他們的腿腳緊緊抱住,竟動彈不得一分。而那些冤魂竟借此從地底爬出,順著他們的腿腳、身體一路爬了上來,啃食他們的血肉。

幾人大駭,紛紛出手去打落那些鬼怪,再也顧不得其他。

青鸞眉目一揚,向後退去,“走!”將手握在白鳳手中,語氣堅決。

轉瞬間,兩人已飛上崖壁,再一個騰躍,鳳凰承載著二人消失在月暈星光之中。

頓時山谷恢覆如初,仿佛什麽都不曾發生。

陰陽家三人茫然互望,仍然心有餘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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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飛出數百裏之外,鳳凰長鳴,落於一處瀑布深潭。

剛把青鸞放下,白鳳就覺心口燥熱,“哇”地一聲,滿嘴腥甜。

青鸞慌忙將他扶住,“你臟腑為內力所傷,不要說話,快些坐下,讓我為你療傷。”

“你到底何人?神之人偶又是什麽?說!”白鳳卻絲毫不領情,單手鉗住青鸞的頸項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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