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仁剛要接話，靳梧箴冷冷的呵斥說：“道聽途說的話你也跟著傳。”

靳禮不服氣的撅著嘴說：“全村的人都這麽說。”

靳梧箴生氣，她覺得他們都是孩子，不能說出那些惡毒的話，即使是別人傳來的也不能以訛傳訛。

於是十分認真的說：“每個人選擇什麽樣的生存方式都不一定是出自自願。咱們當初是自願做一個要飯的嗎？別人背後戳脊梁骨，罵咱們臭叫花子的時候，咱們心裏也會難過。為了生活，很多人的選擇都是迫不得已，嘲笑別人的事，咱們不能加註在別人身上。懂嗎？”

靳禮是有不服氣，但卻沒法反駁。靳智聽完說道：“正所謂己所不欲勿施於人。”

靳梧箴讚賞的看了他一眼。這幾個孩子裏邊，靳義腦子最好用，記東西快。靳仁性子最急，靳禮就是隨風倒。

靳智卻是最不同的，當時來搶破廟，靳梧箴記得就是他下了狠心，拿起刀子。

雖然都歸附了她，靳智卻有沒有其他幾個那麽親近。平時話不多，個人習慣良好。

她向靳仁和靳禮打聽過靳智的事，他倆也不清楚，不過在一起一年多。雖然靳仁看著是他們的頭頭，其實出主意的都是靳智。

靳智不提起過去的事，靳梧箴也不問。像她自己都是借屍還魂的人，靳智有什麽背景也都不奇怪。

只要對他們沒有害處就好。

何大壯不知何時站在他們身後。

發現他，靳仁和靳義，靳禮都是尷尬的低下頭，靳義猶豫一下說了句：“對不起！”

何大壯臉色難堪的問：“你們怎麽在這？”

靳梧箴也有點不好意思的說：“想進城，不知道你的馬車方便嗎？”

何大壯點點頭說：“等一下。”

就哀嘆著進了院子。不多時何大壯拎著一個搭子牽了馬車出來。

梧桐和靳信還是頭一回坐馬車，興奮的不得了。

靳梧箴付了車錢，孩子們紛紛上車。

香茹走出院子，站在車前把一根簪子遞給何大壯，說道：“這個拿去。”

何大壯推了回去，低低的說：“不能再當了，這是你的。”

香茹說道：“什麽你的我的，讓你拿就拿去。明天過節，怎麽也得有個樣子。”

何大壯攥了攥拳，咬咬牙說道：“我進城想想辦法，你安心在家。”

香茹忍了眼角的淚，退了幾步，眼看著何大壯趕著馬車上路，才戀戀不舍的回了院子。

靳梧箴看在眼裏，心裏邊感嘆，貧賤夫妻百事哀。

一路上幾個孩子嘰嘰喳喳的有說有笑，靳仁不知道哪學了那麽多笑話，一會兒一個把他們逗得哈哈哈大笑。

何大壯沈默了一路，又走到停車的巷子，他終於為難的說道：“我一會兒去馬市看看，若是成交了，你們就得想別的辦法回去。若是不成，還是那個時間，我在這等你們。”

“啊？”幾個孩子不約而同的張大嘴，梧桐撅著嘴，還沒做夠馬車。

靳梧箴問：“你要賣了馬車？”

何大壯嘆息的點點頭說：“你們也知道，除了你們哪還有人願意搭我的車，既然賺不到車錢，不如賣了換些現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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