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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天價妖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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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天陽等人剛從炬赤峰回來,臨近萬獸峰之時,想起來謝宇策去見師父,他就打算不顧一切回聖殿。卻被吳胖子攔了下來。

“站住!不準去。”吳大仁小眼睛滾圓,指著自己鼻頭很難以置信,“你總得先把這靈寶賣出去了再說。百枚極品靈石一柄的爛法器,你送的出手,我賣得出去麽,這是你幹的蠢事,我怎麽跟虎王交代。”

“我贈給虎離一柄,身為虎王的親弟弟,他還算滿意,就表示其他妖族或許也一樣。”葉天陽按捺不住心切,唯恐去晚了師父會受委屈,“只是十多件法器而已,試著探口風讓虎族出價多少錢,在我回來之前得清楚這些法器到底有沒有價值。”

“什麽叫‘或許’也一樣,你也太不負責了,葉天陽,大爺敬你是峰主,但也別總對大爺指手畫腳呼來喝去,平時和虎王打交道的就你最多,頭陣總得峰主親自上吧。容玄讓你回來顧守萬獸峰,你說走就走,捫心自問你對得起容玄麽!”

吳大仁不放他走,畢竟是第一次買賣,法器也都是葉天陽挑的。再說堂堂虎王堪比靈皇五重天的修為,看得上區區百枚極品靈石換得的破法器?師徒二人在處事上都是極品腦回路,他不能理解!

聽到最後一句,葉天陽沈默了。

“吳恥你有臉提老大麽,還敢說天陽不對,沒良心的叛徒!”雷火渾身電光閃爍,欲要報覆吳大仁。

“天陽你去吧,這裏有我擋著,只要老大沒事,不說缺了一個胖子,就是只有你和老大兩個,一樣也能覆興一峰。”

“你說什麽!”這話可就戳中胖子軟肋了,“大爺那是相信容玄能轉危為安怎麽了,再說那可是浮屠烙血,世間罕見的上古詭毒,帶他回來也無濟於事,不如留在聖殿還有一線生機。”吳大仁說起來頭頭是道,把自己撇得幹幹凈凈,還不忘對葉天陽道,“否則容玄怎麽會讓你回來,因為你留在聖殿沒用,但萬獸峰需要你。”

“我知道了。”葉天陽恢覆平靜,不是他留在聖殿沒用,而是師父憑自己一個人解決了所有,卻命令他從始至終置身事外不去摻和。從頭至尾徒弟都聽師父的,徒弟說過一定聽師父的,葉天陽強忍住繁冗思緒,面上淡然無波,轉身沒入綠林,“回去吧,先把這些東西拿給虎王過目,交易做成了我再去聖殿見師父。”

雷火沈下心來想了想,對兩人道:“都別說了,我去聖殿打探消息,看看究竟出了什麽事。有情況我會回來告訴你。”

紫光沒入天際,葉天陽看著雷火離去的方向半晌,久久無法回神。

與此同時炬赤峰。

趙炯氣哄哄地回去,沖進周笙所在的木屋,管事已經不見蹤影,反觀周笙已經完事了緩緩把衣袍拉上肩頭,坐在床頭擦了擦嘴角,正笑盈盈地看著他。

“趙大人怎麽有空過來,方才那位是您朋友?長得可真俊俏。”

趙炯大步跨過去,強忍住把人痛打一頓的沖動,大步走過去抓住他的手腕狠狠拖了下來:“瘋子滾過來,你跟我回去繼續煉器!”

“不!我不是煉器師。”周笙掙紮。

“有人看中了你的法器,你那堆破爛東西有人買了。”

周笙收斂媚態,提起他煉制的法器,呆傻之色一掃而空,激動之下眼睛竟然有些發紅:“當真!幾十年了……這麽說方才那位還是識貨之人。”

“還識貨?”煉了幾十年廢器,趙炯越想越覺得瞧不起,一腳踩了過去:“瞎了眼而已。跟我走,我供你煉器一年,任何靈料由我出,我讓你煉什麽你就煉什麽,不準按你的那套瞎來。如果那位大人一年內不再來,我讓你死無全屍!”

“糊弄什麽,大人若是想養著我何必拐彎抹角,我煉制的法器自稱一方體系正常人欣賞不來,當年那十多件法器的材料全是我自己拿出來的,那麽多煉器材料你出得起麽。”周笙道。

“一件一百極品靈石而已。”趙炯鄙視道。他打算賭一把,那種粗笨的法器塊頭大,看著粗糙,但勝在造型獨特,僅此一家。如果那位峰主再來,可以坐地起價,他能狠賺一筆。

“你說什麽!”誰知,周笙倏然瞪大了眼,嗓音尖銳:“一件一百!?你當賣白菜……”

趙炯聽得耳膜生疼,一拳揍去,拳頭未至,周笙兩眼一翻轟然倒地,被趙炯拖走。

一眾妖獸浩浩蕩蕩,回去的時候,由虎山帶領,葉天陽等人打算直奔玄煞虎族領地。

虎離和寧樞等人不打不相識,他是偷跑出來的,虎王虎嘯的親弟,深得整個玄煞虎族的歡心。葉天陽拿出一副小型五爪刃送給虎離,扣在爪子上正正好,虎離覺得新奇,愛不釋手,說要拿回去給王兄看。

“這麽急做什麽。”吳大仁一拍後腦:“虎王是副峰主,應該他來見你,現在不能亂,不然以後怎麽得了。”

兩人達成共識,直接回了萬獸峰內堂。

誰知葉天陽剛回去沒多久,寧樞正好也回來,他統計了一番需要法器和不需要法器的虎王就帶著三位親信來了,虎離一蹦一跳,緩解壓抑氣氛。

“容玄怎麽不在,出了這麽大的事情,怎麽到現在才告訴本王!”虎頭人身的王者威嚴無比,“你們放心,本王說一不二,若能保證容玄平安無事,本王認可你們副峰,不會讓外部勢力入侵。”

葉天陽言簡意賅:“有勞虎王鎮守此地,還有你們幾位,那麽我就放心了。”

“本王這次來還為了一件事,虎離過來!”虎王對弟弟招招手。

“對了虎王,我有事……”葉天陽說到一半,笑道,“虎王請講。”

虎王和虎離交涉了半晌,後者終於很不情願地拿出那柄小型五刃爪,血色瞳眸像在放光:“聽說這東西是你給他的,還有沒有!既然有這麽好的妖器,怎麽不早點拿出來,先前拿來的那些都是你們人類用的,不是太輕就是太小,給小的們耍還好。但這爪刃不同,除了小了點之外,一看就是我們妖族正需要的法器。”

虎離戴上五刃爪示範了下,他猛地一揮,對面一丈開外的石塊轟然粉碎,連同周身五棵大樹也碎成一地齏粉。

一旁的寧樞等人楞住了,吳大仁瞪大了眼,完全沒看出來這等法器會有這麽大威力。這可比葉天陽在炬赤峰演示的那一下可怕多了。

真是妖器!

所謂妖器是只有專門的妖族煉器師才會煉制的法器,看上去粗制濫造,在妖獸手裏卻完全不同,破壞力巨大。頓時不只是虎山,就連隨來的他族妖獸看到虎離手中的妖器也露出羨慕嫉妒的神情。

葉天陽很平靜,又拿出中型五刃爪,放在虎王面前:“那太好了,我還有幾件。就怕虎王不需要。”

虎王財大氣粗:“很好,沒想到你會給本王帶來這麽大的驚喜,本王正與敵人暫時歇戰中,有妖器簡直勝券在握,有多少本王買多少!”

同樣的話出自不同人之口,給人的震撼也不同。

玄煞虎族蹲踞在此地多少年,有地位的妖獸不缺靈料,他們更喜歡靈藥靈果等吃了能增強實力的東西,而不是堅硬得崩牙的晶石,大多數有珍貴血脈的妖獸或靈獸都有一定程度的收集癖,比如虎王有一張完全用神玄晶鋪成的房間,五行晶石雕琢的大床等等。

“這個中型五爪刃,你報個價。本王買了。”虎王拿著五爪刃不願放下。

吳大仁暗自沖著葉天陽豎起一根手指,意為一萬極品靈石。一百買的,瞬間翻百倍,買賣就該這麽做!

葉天陽默了下,笑道:“十萬。”

虎王一頓,吳大仁面容僵住,這獅子大開口……

誰知虎王哈地一聲笑了:“本王還說多少,天陽你太實誠了,才十萬而已,這種玄階妖器就算在妖州這個價也賣不到。”

“玄階妖器?”唐月不敢相信。那法器看上去粗制濫造,以人類的眼光來看,最多黃階,還是下品。

葉天陽面不改色,加了句:“我說十萬玄靈晶。”

玄靈晶和木靈晶一樣是特殊晶石,可以賣得更貴,一枚玄靈晶抵得上至少十枚極品靈石,妖獸都喜歡收藏,在妖州的玄靈晶就好比人類領地的靈晶靈石。

虎王很爽快:“此刃頂多八萬極品靈石,另外這個鎖鏈長錘十二萬玄靈石,三截戰矛十萬……其餘的這些雖然也不錯,但太粗糙了些,全按八萬來算,殘器就按一萬算,你看如何?”

葉天陽面帶猶豫之色,疑似苦惱,最後道:“看在虎王您是副峰主的份上,加起來總共一百萬玄靈石,零頭就不要了。”

虎王當然說好,他直接打開自己的領域空間,往外掏東西,很快玄靈晶堆成的小山,財大氣粗的虎王根本不在乎這點價錢,就連回去都不用回,直接從自己私藏中出。這地方爭亂不斷,有妖器在,他的下屬實力定會再上升一層,但加上殘器都不到三十件,虎王麾下數千靈獸妖獸,哪裏夠!

“買買買。”虎離露出兩個虎牙,沖著大夥笑。

連搭著不要的殘損爛器都能賣一萬玄靈晶,等同於十幾萬極品靈石,吳大仁心裏已經開始偷樂了,他與葉天陽對視,兩人頭一次想到一塊去了。就連寧樞這種名利無喜的人也不由得動容,少年老成的唐月也眸光發亮。

用兩塊極品木靈晶買回來的廢器,竟然賣出一千多萬極品靈石的天價。早知道這樣,周笙人品再差也該抓回來!

“本王只要妖器,除了這些還能更多麽?”虎王道。

葉天陽沒有說得絕對:“我會盡力,試著再去找找,在此之前還請虎王信守承諾。”

“那當然,副峰主罷了,本王現在忙於鬥爭、競爭、不反正在鬥就是了。看在這幾件妖器的份上,你們幾個有事情隨時可以來找本王,這玉令給你們每人一塊。”虎王莞爾。

“見玉玦如見人,拿著此物在玄煞虎族勢力範圍內,你們可以隨意進出。一人一塊,剩下一塊給容玄留著。”

“多謝虎王有心。”幾人感動。

“是本王該感謝你們才是,關鍵時候給本王找來妖器,簡直是萬幸。”虎王難得誇獎。

安心送走虎王,葉天陽等一眾松了口氣,好在臨走時虎王很豪氣地派出得力幹將鎮守萬獸峰,並且下令讓所有下屬接納這幾位人類朋友,一時間萬獸峰太平了不少,更安靜了些。這位峰主手頭有寶貴妖器的消息,令靈智高低參差的妖族感覺到恐懼的同時,也更加放心。

葉天陽處理峰內大小事宜,三日不眠不休的勁頭把寧樞等人嚇了一跳,只覺自愧不如,也就沒再忙裏偷閑,相較而言寧樞雖然寡言少語,但關鍵時候最頂用能把事情做得最到位,唐月次之,吳大仁不提質量,做事效率挺高,一個字,快。

四人忙了好些日子,等終於清閑下來,峰內氣氛很是和諧融洽,有能力很容易磨合棱角。

“關於妖器的事,先不要聲張。”葉天陽道,“近日還得再去炬赤峰一趟,那位叫周笙的煉器師得再去見見。務必讓他再次煉器,且只允和我們合作。”

吳大仁只說廢話:“這可麻煩峰主你再跑一趟了,不過進來想加入萬獸峰的妖獸不少,光訓練它們聽話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等峰內安定下來,不如我們一同去聖殿接容玄回來?”唐月提議。

“也好。”寧樞惜字如金。

吳大仁不說話,他不怎麽想去,以容玄的脾氣會怎麽罵他,吳大仁想起來就是一陣哆嗦。陷入想人死又不想人死的糾結困苦之中。

可誰知,就在從當日夜裏起,葉天陽再未出過房門半步。

四日後發現他早已經不在房間內,整個萬獸峰找不著人。

期間雷火氣勢洶洶回來過一次,莫非是為了這事?料想這位年輕峰主能獨當一面,有一件事幾人心知肚明,如果萬獸峰需要靠虎王一日,那麽唯一能煉制出歸一化形丹的唯有容玄,更能體現容玄的不可或缺。

“說不見就不見,峰主就是峰主。”唐月說得意味不明。

葉天陽去找誰了,任何人都清楚,雖然事情告一段落確實清閑了,但變故隨時有可能發生,葉天陽說走就走,連句話也沒留,這就說不過去了。

**

話說回來,聖殿容玄居處。

外頭嘈雜不堪,顯然是有大事發生。

謝宇策慢條斯理地擦了擦衣襟上的水珠,謝宇策正要離開便察覺到不對,立即分派寰宇峰屬下前去一探究竟。

血蚊捕捉到的消息雜亂無章,一股腦融入容玄識海,容玄眉心劇痛,微微蹙眉。他索性斷了與全部血蚊的聯系,讓女王把重要消息一句句說給他聽,容玄駐足,並沒有推門,回頭已恢覆平淡神情,坐回桌前,看了眼地上摔碎的茶壺,剛端起的杯子又放了回去。

“你該走了。”

“又出了什麽事,聖殿對你的處置快要下來了麽?”謝宇策露出些許警惕,恢覆以往幹練冷峻之風,容玄現在居住的這地方是鴻老親自安排的,距離聖殿眾位閣老蹲踞的聖塔很近,想進來很不易。正好鴻老不在,謝宇策又是鼎鼎大名,守衛看在後者還曾應鴻老之邀看護容玄的份上,並沒有阻攔他的到訪,但也沒讓他長留。

“或許。”

“看你這悠閑的樣子,算我白擔心了,你好好休養,我有空再來看你。”

容玄聽得矯情,示意慢走不送。

謝宇策停在門口,沒好氣地道:“你這個人怎麽不愛聽好話,我還挺想你去寰宇峰小住幾年的,如果聖殿不留你,記住寰宇峰的大門永遠為你而開。最後問你一次,真不要我替你擺平?”

容玄正要開口趕人,門被叩響三次,繼而嘭地一聲開了,走進來一人,容玄臉色沈了下去。

“聖殿大亂了,有不少長老正往這裏趕來,師兄趕緊離開。此事驚動了宗主,不是久留之地。”葉皓然對謝宇策道。

謝宇策原本不以為意,又有寰宇峰的親信讓他出去說話,不知來人傳音說了些什麽,立刻變了臉色。

“你是說在聖塔閉關的兩位閣老爆體而亡?!七級煉器宗師和煉藥宗師就這麽死了,出什麽事了,怎麽會如此突然……”謝宇策看了看容玄,後者聽到這話面上的驚訝恰到好處,謝宇策以為他不清楚大概,終於不再逗留,徑直走出門去,邊走邊與來人說著什麽。

葉皓然跟著謝宇策,最後才出去,期間沒有看容玄一眼。

人走後屋裏清凈了不少,容玄正要心入識海觀摩大局觀神圖,緊接著門再次被叩響。

容玄睜開眼:“請進。”看到門口站著的人,容玄皺眉,厭惡不加掩飾。

“出去。”

葉皓然去而覆返,他並不理會容玄的態度,直接推門而入,面帶溫潤有禮的微笑:“容師弟好久不見。聽說你不止丟了修為還丟了神火,身體跟普通人一樣弱得不堪一擊,原本我不信,現在看來是真的。”

容玄道:“你特地來嘲笑我?”

“你誤會了。”葉皓然上下看了容玄一眼。

“料想著容師弟經歷過這一切,也該清醒了,你確實不適合修道。容師弟從修為止步被排擠到後來發憤圖強,強勢風光之後,歷經險惡,又能做回一世凡人,有跌宕起伏的經歷,平淡地度過一生,何嘗不是件幸事。”葉皓然同情地嘆了口氣,笑容如初,“知足常樂不是麽。”

容玄冷笑。對一個執著於修煉的人說這種話,不是嘲諷又是什麽?

如果容玄尚在巔峰,此刻免不了一戰。但對於葉皓然這種人,對落魄者該遠離才對,痛打落水狗不是他偽君子的一貫作風,雖然溝通困難,但容玄對此再了解不過。

“這裏沒別人。我沒時間聽你廢話,有話快說,沒事就滾。”

容玄懷疑葉皓然來找他是為了別的事,但沒想到葉皓然會直接撕破臉。

“所有人都不明白你為什麽對我有這麽大敵意,不過真相是什麽只有你我心裏清楚,容玄,我和你不同,我不願做仆人,為亡族效忠。從這點看,你我註定是敵非友。”葉皓然眸光覆雜,而後帶著一貫的笑容,繼續道,“不過這些只要我們二人心裏清楚就夠了,因為你給的神火讓兩位閣老斃命,這醜聞並沒傳出,你猜宗主親臨會不會借題發揮牽連到你頭上?只怕你連做個普通人的希望也會破滅。”

醜聞當然不會外傳。聖殿兩大德高望重的宗師級元老因為貪婪搶奪神火,反被神火侵蝕爆體而亡,這麽大的消息傳出去,整個上清仙宗都將顏面掃地。至於借題發揮那真是個笑話,自己無能連神火都煉化不了還有臉怪送上神火的人?

容玄好奇的是謝宇策真有天大的神通,身為他的下屬,葉皓然竟然連聖殿內部消息都知道。

不等容玄回答,葉皓然自我感覺良好地道:“我可以送你下山,讓你遠離靈地安心做一世凡人。至於你的秘密,謝宇策不會知道,而天陽想必也並不知情吧。不知道你打得什麽主意,我到現在也還沒摸透,為什麽你要瞞著葉天陽呢?如果你一心為公,那就請你離師兄遠一點。”

容玄眼裏的玩味一閃即逝,隨意地坐著,看向他:“師兄?謝宇策?”

換做正常人早已氣得七竅生煙,但容玄不是正常人,他用精神力修煉混元噬道已經小有所成,而靈者大滿圓的根基本身堅若磐石,有人讓他當平凡人簡直是笑話。

容玄心知肚明,葉皓然在說他得到容族傳承的事。從邪異之地血劍門蒼傀為覆興容族瘋魔就能看出倪端,得了容族傳承或許有部分洗腦的效果,成了所謂容族外門弟子,誓死為容族效力。但葉皓然卻恰恰相反,他對容族信奉的善道嗤之以鼻,所謂的不安天命,就是得了傳承也不妥協,兩人敵對是必然。有一點容玄沒想到,葉皓然竟然真歸順了謝宇策。

但這和告不告訴葉天陽有什麽關系!

葉皓然收斂了笑容,俯視容玄:“看在以往同門一場,而且還是那一族外門弟子的份上,我奉勸你一句,謝宇策的身份不是你這等亡族弟子能覬覦的。”

聽到最後容玄笑了,謝宇策的身份?可容玄回頭一想卻很疑惑,說他是容族外門弟子是怎麽回事?

“看來你很崇拜謝宇策啊,真有眼光。”

葉皓然表情很冷,十足的忠心耿耿:“現在的你已經歸為平凡,聖殿會不遺餘力趕你出去,而且你已經有了效忠的對象,如果你膽敢阻礙了師兄的路,我怕我會忍不住揭穿你和你徒弟的真實身份,把你的秘密公諸於眾,到時候這世上將不會有你二人的藏身之處。”

容玄很好奇葉皓然在想什麽。高挑的男子坐在桌前,看上去並無任何動搖,神情依舊:“我的秘密?我能有什麽見不得人的秘密。我厭惡任何人,不單單只是你而已,該說你敏感過頭,還是太把自己當回事了。老實說你說了這麽久,我根本聽不懂你在說什麽。”

“少裝傻!”明明成了個弱小的凡人,卻還端著強者的架子!葉皓然笑容冷了些許,傳音入耳:“你我都是被那一族選中之人,為了守護容族後人而生,你在我後面進入容族傳承空間,正如我知道蒼傀的存在一樣,你會知道我是其中之一也不為過。你雖然姓容卻不是容族後輩,而你徒弟可能才是真正的容族血脈,天陽那種善良的性子奉行與人為善,正合那一族的特征。”

容玄臉色古怪,落在葉皓然眼中,卻成了一語戳中要害的反應。

“初次見你的時候你叫容玄,性子溫軟而天真,原本我篤定你就是容族後裔。但從你突然變化的那一年起,我才知道我錯了,能修煉逆天吞噬功法,你能單純到哪裏去,可笑我竟會看走眼,被你騙了好幾年。或者說當年在青山派是你裝得太像,還是實在弱得沒有存在感。”

葉皓然眸光覆雜地看著容玄,“我好奇的是,我能進容族傳承之地是祖上遺留之物,可你是怎麽進去的?我的東西你應該沒有機會觸碰才對,還是說入口不止一處?現在為什麽進不去了,你做了什麽,還是除了你之外還有別人?”

容玄心頭凜然,從葉皓然口中聽說,這是他不知道的,容族傳承之地竟有多處入口,或是說傳送陣?也就是說葉皓然和蒼傀等人並是不從容族祖地進去的?容族先祖的確聰明!難怪,他原本還奇怪容族樹敵那麽多,容族祖地這麽響亮的四個字沒道理不被重視!

和他不掩飾吞噬力時料想的一樣,學了混元噬道,明眼人不會當他是容族後人,哪怕他姓容。這是最大的保護。

葉皓然會跟他交底在容玄的意料之外,而且推斷得有理有據,讓人不禁拍手叫絕,葉皓然在意的是容族護擁者除了容玄還有其他,在容玄之後得了容族傳承的,都將聽到葉皓然這個名字,這是隱患。

容玄不介意讓他更急,繼續充楞:“什麽容族聽都沒聽說過,上古十族裏頭哪有容族,我真的不知道。”

“容族是被詛咒的一族,早已從世上絕跡,再沒人聽過,典籍也沒有任何記載,但容族的敵人還在,且在上界的地位不低,因為不知名的原因在大肆屠殺所有與容族旁系有關的勢力。上清仙宗這些年之所以對沒落種族後人拋去橄欖枝,目的不會那麽單純,你和我一樣,應該也清楚這一族暴露的後果,我猜會被抹殺。好比血劍門灰飛煙滅,容族信徒一個不留。你不答應也沒關系,誰讓你姓容呢。”

容玄倏然彎起唇角笑得冷漠,果然上輩子他一無所知,葉皓然其實早就知道容族後人身份不能暴露,卻故意把他推了出去送死!

葉皓然繼續傳音:“勸你還是安於天命做回平凡人,別再和師兄來往。你若真忠心,真正的容族血脈葉天陽的死活,你總不會不管吧。”

“我想你還沒弄清楚,你和我一樣,你拿什麽來威脅我?”容玄淡淡道。

“不一樣,你我立場不同。”葉皓然很冷靜。

容玄笑了:“誰的死活都與我無關,葉天陽也一樣。不信你大可以暴露他的容族身份試試。”

葉皓然確實聰明,面面俱到,但唯獨擁有一世閱歷的容玄是最大的漏洞,所以全錯。

葉天陽是容族?開什麽玩笑,堂堂大衍神朝姬皇族血脈,以後是人都會知道。

容玄當然不介意葉天陽的‘容族’身份傳得滿天飛。

葉皓然彎起唇角傳音:“你果然是容族弟子。看來你的目的也不簡單,我很好奇你安的什麽心,不惜在天陽年幼時循循教導,把容族後裔牢牢掌控在手中,主仆互換,方便日後操控,不惜連峰主之位也拱手相讓,該說你技高一籌還是赤膽忠心?”

原以為這話說完對方會惱羞成怒,結果怒的反倒是他自己。

容玄語氣依舊淡淡的:“故事聽完了,多謝你告訴我你的秘密,我的功法是偶然得之,至於是不是你所說的吞噬功法,我也不知道。還有,我非常不喜歡被威脅,葉皓然你記住,少來惹我,你師兄怎麽做是他的自由,你有本事自己抓牢了,讓他別來煩我。”

容玄笑得意味不明,以前他一直覺得謝宇策纏得煩,現在看來除了合作和別的,似乎還有別的用處。

陡然間,容玄渾身汗毛倒豎,只見眼前白光一閃,葉皓然欺身而上,一手扣住他的脖頸,狠狠遞上後方的墻壁,冰冷的眸子近在咫尺想要蹦出火來:“容玄你太沒有自知之明,就憑現在的你沒資格和靈皇較勁!給我把吞噬功法交出來,否則……”

腦子嘭地一聲撞在墻上,雙耳轟鳴,容玄眼前冒星殺氣頓顯,對手近在咫尺,他有把握不讓後者好過。容玄右手一鉤捏出擒拿術的起手式,正要出手的剎那,大門嘭地一聲被踢開,謝宇策走了進來。

“你們在做什麽!”

但見葉皓然欺壓在容玄身上,單手附在後者脖頸處,另一手按住其胸口,原本是招招致命的攻擊,失了力道反而變得有些若有若無的味道。葉皓然慢條斯理地給容玄理好皺亂的外袍,緩緩站起來,對謝宇策微笑。

“師兄,我只是在和容師弟敘敘舊情而已,許是容師弟大病初愈還沒完全覆原,一下子摔倒了,我沒拉住反倒一起摔了,正好師兄你進來。”

謝宇策臉色沈了下來,看著葉皓然沒有說話。葉皓然表情有些掛不住。

其實葉皓然在謝宇策進來的剎那,突然驚變的臉色被容玄盡收眼底,當真是遇到克星了。

容玄開口打斷兩人對視,皇帝似的擡起手,對謝宇策道:“楞著幹什麽,拉我起來。”

謝宇策神情松了些,正要走過去,葉皓然站得近,迅速出手一把握住容玄左臂把人帶了起來,笑得溫風和煦:“是我的失誤,這點小事不用勞煩師兄了。”

容玄右手劃過一個極其刁鉆的角度,重心繞著手腕相接處旋轉,就這最近的姿勢,一拳正中葉皓然腹部。擒拿術第一式,動作連貫一氣呵成,並無靈力波動。

葉皓然觸不及防挨了一下,立即松手捂住傷處微微彎腰,只覺五臟六腑都移了位,疼得臉色發白。

“你敢打我?”

“住手!誰讓你待在這房間的,出去!”謝宇策阻止也葉皓然反擊,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間,謝宇策沒感覺到靈力波動,就以為是隨便一擊洩憤,被凡人揍一拳,還用得著小題大做。

“我不習慣被人近身,既然我大病初愈就別想趁人之危,小小一拳以示懲戒,再有下回就不會這麽輕了。”容玄眸光冰冷,毫不客氣趕人,“都給我滾!”

“那你好好休養。”謝宇策心裏委屈,端得是雲淡風輕出了門,把門關上的剎那臉色沈了下來,也沒慰問葉皓然一番。

葉皓然自個治愈內傷,跟在峰主身後,無奈地笑了笑。

屋裏只剩容玄一人,被這麽一攪合,他推演的心境也被打亂了,歸於平凡人的生活對道修而言是噩夢,容玄一刻也不想耽誤,他好不容易靜下來正要修煉。門外又傳來敲門聲。

大門被推開,容玄猛地睜開眼:“少來煩我!”

十多位學員魚貫而入,為首的竟是丹王姜塵子,而龍雲磐出奇地也在裏頭,氣氛壓抑得可怕,整個房間冷了許多。

“把他抓起來,帶去聖塔!”執法長老寶相森嚴,冷冷道。

“我這幾日一直待在此地未出,不知丹王此來是為何意?”容玄沒看長老一眼,對姜塵子道。雖然徒弟養的不怎麽樣,但丹王卻是鼎鼎大名,人到中年看著和顏悅色。

“兩位閣老死了。”龍雲磐回答。

“跟我有什麽關系,我把神火割舍出去,難道還得負責管他煉化成不成麽。”容玄呵呵笑著。看來還真應了那句話,因為貪婪煉化神火不得其法,反而爆體身亡,最後竟還怪在他頭上。

“我的神火呢?”

“神火沒回到你手中?”丹王姜塵子露出驚色,神火一分為二被兩位宗師級元老得了,可兩人爆體後神火卻憑空消失,有人懷疑是容玄並未抹除魂印,故意借神火入體時讓神火自爆,使得兩位閣老隕落。

執法長老不買賬,催促他快走:“這些話你有膽子就去跟上清宗主去說吧。”

“宗主真來了?”容玄饒有興致地擡眸,突然配合了許多,“好,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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