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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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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統二十三年, 人人都在為北疆大草原的肥肉而努力。

京都,皇城。

坤寧宮,玉榮見了曹妃。

“聖上新圈了一位三公主的駙馬人選。本宮特意知會曹妃你一聲。”玉榮示意一下。秋蘭得了信兒,親弟遞了一本小冊子給曹妃。

曹妃接過了, 自然看了一回。上面寫的很清楚, 乃是這一位將要成為和宜三公主駙馬的人選家世、背景, 以及家族的人口。

總之,資料很詳盡。

原由嗎?

這人以前沒在曹妃的入選名單中。現在擱上了, 自然要讓曹妃看一個明白。

人選說起來,跟三公主很般配的。

壽國公的嫡長子。要擱以前的話,那也不錯。只是這一位嫡次子, 是繼室所出。前面還有嫡出的哥哥,庶出的哥哥們。

那繼承國公府的爵位?那沒可能的。

這不, 趕上了好時候。

去年的北征,這一位參加了了。還立了功勞。加之壽國公也是跟皇帝服軟了。這接受了推恩令。

於是, 這一位壽國公府的嫡次子也是得了便宜。

由得皇帝冊封了新的世襲爵位。

皇家的爵位。

皇帝頒布了新的法令。修正了原來的部分。分了三等。

一等為世襲罔替, 那能傳了子子孫孫的與國同休。

二等為降級而襲,每襲一代,降一級。

三等則為流爵,終身制。這等爵位說著好聽, 多是為了輔臣們補上的, 這些國之幹臣, 這還要添一個身後美名嘛。可軍勳貴族, 又不可能讓這等文臣的後代享了爵位。所以, 這算得兩相妥協。

這一位壽國公的嫡次子,得了皇帝的爵位便是一等忠勇男爵。

這等駙馬人選,好與不好?

在曹妃瞧清楚了小冊子的資料後, 那是恭敬的與玉榮謝了恩。

“妾謝皇後娘娘的操持,妾與三公主全然得了天恩。這等駙馬人選乃是上上佳,俱是全然歡喜。”

這人選當然算得妥當。

比起知根知底兒,曹妃之前圈的人選。那不差了半分。

至於這人如何?

能得封了一份爵位,在曹妃想來,差不了。

只是,這人選到底不是之前給摸了家底兒的。

族裏的人口,家中的長輩關系

俱是繁雜的緊。可沒法子,皇後娘娘說的明白。這是聖恩。

聖恩給了,那就是開口叩謝的命。

歡喜應了,才是正途。

曹妃是識實務的,自然是替自己的女兒謝了這一份天恩。

“好,曹妃你沒意見。那本宮與聖上提了,你與三公主等了賜婚聖旨即可。今年,必是要讓欽天監選一個吉日,三公主的大婚也不能擔擱了。”

玉榮笑望著曹妃,又道:“本宮就要提前把這一樁喜事兒,與曹妃賀了。”

“全是娘娘的提協。”

曹妃也是軟和的態度,總之是非常配合的。

正統二十三年,春,正統帝下旨,給三公主賜了婚。

入秋時,欽天監和的吉日,三公主下嫁。

至於正統二十四年,春,皇家大選。

這一回大選,自然吸引了許多人的註意。這一年,皇五子可是到了指婚的年紀。

玉榮這一位皇帝也是拿出了所有的註意力。

她可是盼著,可小兒子挑一個滿意的兒媳婦。

坤寧宮。

五皇子司馬逸可是來尋了親娘。他是滿眼的歡喜。

“母後,兒臣的指婚您可得松乏松乏,給兒子擡擡手。”五皇子司馬逸在今年大婚,他這等的年紀其時在玉榮的眼中,就一個中二的年紀。

可這個時代裏,可以成婚了。

要玉榮講來,太早了。

可按著這一個時代的平均年紀,又算不得早了。

想一想,小兒子也是大婚了。

玉榮得感慨時間過的真快。

“讓本宮擡擡手,你莫不成看中了哪裏家秀女?”玉榮語氣溫和。對於小兒子要求不高,隨他高興就好。

只要這秀女他自個兒滿意,她這做母後的不多加幹涉。

五皇子司馬逸聽了母後的話,笑了,回道:“秀女們有逛了禦花園,兒子瞧了一些個。到有出眾的。嘿嘿……”

五皇子的臉上浮現了陪笑,總之,看這模樣似乎是春心蕩漾?

玉榮心頭一動。

她是一酸,又是一喜。

酸的是小兒子這一個年紀,這太小了,居然敢動了春心?喜的是兒子知到了兒媳的要緊,想來也是成婚後,能擔起了一家之主的責任吧。

“說吧,是哪家的秀女?母後可得給你考校考校?”

玉榮倒不拒絕

了。

如果兒子挑中的人選,那姑娘真不差了。模樣性情好的,玉榮沒對的理由。選誰?都是做了她的兒媳。挑了兒子合心意,也算得美意。

一聽有門兒。五皇子司馬逸滿心的歡喜。然後,他就是伸了手,從袖中拿出一本小冊子。

“母後,您給瞧瞧。”

五皇子司馬逸不客氣了,遞了小冊子給自家的母後。那眼神裏全是巴巴的渴望。

玉榮接過了小冊子,上面倒是詳細,列了一排一排的秀女名目。從姓名到父親的官職。夠簡單。

一看就錯不了。

只是玉榮看完後楞了一下。她擡頭,對小兒子問道:“這上頭本宮沒數錯的話,這是十二人?”

“你究竟選中哪一個?”

玉榮有些驚訝。

“這十二人是秀女裏美貌最出眾拔尖兒,也是最合了兒子喜好的。兒子瞧著,都挺好。”五皇子司馬逸的語氣裏,只有歡喜。

總之,他是看哪一個,都蠻不錯的。

可玉榮就是楞住了。

她的小兒子是色中餓鬼嗎?

這一下子指十二個?

玉榮可是知道的,她這小兒子今年的秋,才滿十四周歲。

玉榮給兒子預備上的教導敦倫之事的宮女,那也要明年兒子滿十五歲後方會賜下。大婚?

那更會晚了一二年。

總之,這指婚了,不會馬上大婚。

可兒子這一下子瞧上了十二個秀女?

這瞧著美貌,就跟挖菜一樣,全挖了自家的籃子裏不成?

“你一下子指這般多的人,可容易壞了名聲。”玉榮對著小兒子說道。一個貪花好色的名聲,也不是那麽好聽啊。

瞧瞧,小兒子前面的兩個哥哥。

可成婚這般久了,都像小兒子這般姿意行事。

“母後,您就成全了兒子吧。”五皇子司馬逸那是滿心滿眼兒的祈求,他道:“兒子開了王府,到時候,哪會住不下這些兒子看中的媳婦?”

“至於哪一人為正妃,兒子不強求。母後您給指了便是。”五皇子司馬逸表示他是一個乖寶寶,總之,很聽長輩的話。

至於名聲?

名聲能當飯吃嗎?

不可否認的五皇子司馬逸有點兒故意的。

他眼不瞎。

他可瞧出來了,最近的日子裏太子三哥跟朝中一些

勳貴有些沖突。總之,一些謠言五皇子聽了。

五皇子也不想被人拿來當了招牌。

你說他汙了自己的名聲也罷,你說他真貪花好色也罷,總歸,五皇子就想著開王府後,他是一府之主,他要隨自己的心意過日子。

玉榮聽了兒子的話。

她到底嘆了一聲。

兒子一直求了話。

她這當娘的,哪可能真拒絕了?

“成。本宮要考查一下。這些秀女若是沒壞心眼兒的,本宮給你指了人。”玉榮最後同意了小兒子的請求。

皇家不缺了美人兒。

皇家的皇子更不會缺了妻妾。這一個兒子嘛,隨他開心。

反正來參加大選的,都是自願攀了富貴的。

在為皇子的妻妾,本來就是許多人的期望。她不阻了別人的青雲路。哪怕是指給自家的小兒子呢。只要心眼不壞,心性正。

玉榮不做了惡婆婆。

這事兒,玉榮這裏沒意見。

可事兒到後面,還要鬧到了正統帝那兒。

閱選時,正統帝會出席的。

這等事兒,玉榮沒必要,也不會瞞了正統帝。提前與皇帝通一個氣兒,那是必需的。

皇宮,通天閣。

玉榮把這事兒就是撿成小話,隨意提了一句。

正統帝可能聽了,只是沒記在心上。總歸,沒在意的樣子。

玉榮提一句順帶的挪過。

再提?不可能的。

最後,玉榮挪的話,是挪到了朝廷上。

“這些年裏丁口發展。加之北疆遷了不少人。聖上以為普查一回大魏朝治下的丁口、田畝,可行否?”

玉榮會提了這事情。

也是有原由的。

玉榮想摸一摸。

有些事情,朝廷的案冊上的登記未必就是真的。那些鄉紳豪族,可不是吃素的。

現在勳貴讓皇帝拉攏了。

兵權皆是在手。

又或者說,現在餵飽了一些人。如此借了大勢,皇帝查了丁口、田畝的情況,那是有支持人的。

至少,這些吃飽了的,還是要顧忌一下形象。

有一句俗話說的好,穿了鞋的,比不得光腳的豁得出去。

“梓橦你覺得應該查,那便是查。”正統帝回了話,他的態度很自在隨意的樣子。這事情愰若不那麽重要一樣。

可玉榮卻清楚,這不是小事兒



“有聖上的話,我這心裏踏實。”玉榮回道:“這事情摸一摸底,也好知道朝廷真正的底細。”

這是玉榮的想法。

有些事情要做了,家底子還是要清楚的。

一點底子都不清楚。

哪知道誰人奸?

正統二十四年。

夏。

閱選時,帝後出席。

五皇子看中的人選,玉榮順勢皆留了牌子。

倒是正統帝心不在嫣的樣子。

直到一個位秀女行了禮,交代了她的背景。

玉榮楞了一下。

這容貌真眼熟。

愰若當年。

玉榮當然識得。

或者說這秀女的父親官職,這太耳熟了。

徐宜州的閨女,原《母儀天下》女主楚婉婉的女兒。在玉榮改變的這一條線上,玉榮本來以為這一位都不會出現在她的眼前。

哪料想,這一位居然出現了。

玉榮把徐家一家子人擱開了。

原以為這一家子人的感情好。這一位徐大姑娘怎麽樣也會出嫁為嫡妻吧?哪料想,這一位會參加在選?

“……”

徐大姑娘徐珍珠行了禮後,久久不得上面的問話。

帝後二人都是愰然楞神了。

二人沒說話,殿中的氣氛很安靜。良久後,還是玉榮開了口,說道:“聖上,這一位徐秀女若何?您瞧著……”

皇帝什麽態度?

玉榮拿不準。畢竟,這一張臉的分數,那是大大加分的。

玉榮不可揣奪聖上。

可有些時候,這不可能的。這已經成為了她的本能。她總要摸一摸皇帝的心底念頭。

若不然,這拍馬屁,拍錯了,總歸不好的。

“留牌子。”

正統帝給了一個答案。

玉榮心中就一個想法。

看來,她揣摩的不錯啊。多少年了,那一位皇帝心尖尖,還有一個位置在皇帝的心窩窩裏。

嘖嘖。

這真讓玉榮感嘆,慕容婉兒真真是皇帝的白月光啊。

一張臉,只要與這一位相同了,不是不一樣了。

當然,要讓玉榮吃飛醋,那不存的。

她只是感慨罷了。

這一場大選。

徐珍珠的出現,只是一個開場。

等著選秀的尾聲時。

正統帝沒閱完,就是把攤子支到了玉榮的頭上。皇帝回了通天閣。

玉榮自然主持了後面的閱

選。

至於有沒有留牌子的?

完全沒有。

留了牌子的秀女,自然有高興的理由。

那些沒留牌子的,自然各有自己的遺憾,又或是別的什麽情緒。總之,大選還是按時的結束了。

玉榮在琢磨了,這一位徐珍珠如何辦?

她可不會拿了主意,還要問一問皇帝的意思。

憑著皇帝的年歲,那真會納了這一位入宮?

若如此,玉榮只能說,這一位徐大姑娘可惜了。要知道,皇帝今年已經過了四十一的萬壽節。

擱這一個時代裏。

皇帝的年紀當徐大姑娘的爹,那都是綽綽有餘。再添幾歲,做爺爺當輩兒也使得。

通天閣。

正統帝沒修仙。他在寫了經文。

正統帝的心情算不得起伏。

明明他自己以為,他會很在意的。

或許時間變幻了一切。

那一張出現時,確實有些驚訝。可更多的嘛,正統帝發現只是淡淡的遺憾了。還有旁的感情嗎?

濃烈的愛?

遺憾的悔與恨?

不存在的。

李善稟了話,皇後求見。

正統帝回道:“請皇後進來。”李公公得了皇帝的話,趕緊去辦事兒。

在李公公恭敬的態度下,玉榮進了殿內。

“恭請聖安。”

玉榮給皇帝福了一禮。

“梓橦,來,瞧瞧朕這字,現在可是寫的如何?”皇帝擡頭,笑回了一話。玉榮聽了,自然走上前。

“聖上的字,字如其人,端是舉重若輕,筆鋒穩健,形神俱得。”玉榮誇了話。在皇帝跟前,她從不說皇帝的傻話。

皇帝寫完一頁後擱了筆。

皇帝說道:“朕這字,還得多練練。寫字時,朕心很穩。”

皇帝這般說,玉榮還能如何?

自然是附合了。

“朕有一事得問問梓橦你的意思。”皇帝話是這般說。玉榮能如何?當然是聽了。玉榮笑道:“聖上有話,我可得聽聽。”

玉榮是洗耳恭聽的模樣。

正統帝沈默片刻後,才道:“那一位跟婉兒表妹很像的小姑娘,有著朕熟悉的模樣啊。”皇帝的眼神裏,全在回憶往昔。

玉榮聽著皇帝的稱呼。

她有點兒牙酸。

可玉榮面上不顯。玉榮得讚道:“是呢,我瞧著,確實像極了。”

是挺

像的。

這事實嘛,玉榮得承認了。

“瞧著她的年紀跟老五挺般配的,你說說,朕給這一對璧人賜婚,你覺得如何?”正統帝說這話時,帶著一點兒輕松。

正統帝發現,他是真正的輕松。他想做的,只是彌補了一些遺憾。

他和婉兒表妹少了一些緣分。

過去的,終歸過去了。

可若是這一對新人,再結一份緣。

正統帝覺得許是好事兒。也是了一樁遺憾。

玉榮覺得如何?

玉榮當然覺得大大的不妥。她可不想,她的小兒子得一個皇帝的心尖尖。她心裏隔應的慌。

“聖上,之前我與你提過一嘴兒的。老五瞧中了好些的秀女。一共十二人。這一回全留了牌子。當初您沒反駁,我當是您同意了老五的一點子念想。”

玉榮這般說了話。

玉榮的態度很明白了。

皇帝沒反對。她就當同意了。而且,要給兒子指了十二個秀女。

若是之前,玉榮還有心,在最後,再是減掉點名額,把人那是壓到了個位數。

現在嘛?

知道皇帝的心思後,沒必要了。

正統帝的目光,那是挪到了皇後的身上。

“聖上,您親自指的人,老五只有敬著的份兒。可偏偏老五又是一個喜好了嬌美女子的。這……”玉榮想了想,才道:“他的眼光,有些跟不上聖上您的眼光。”

玉榮這般挺婉轉的。

就差明說,這父子倆的喜好不同。

一個喜好了慕容婉兒那樣的白月光。那是恰一低頭的溫柔,跟水蓮花一樣的嬌羞。

這當爹的好了白月光。

可當兒子的卻是喜歡了明艷動人的。

像是那等艷麗嬌俏的,才是小五皇子的愛好。

“聖上本意是彌補一些遺憾。若是擱老五這兒,指成了一對怨偶,倒是可惜了。”玉榮為了幫兒子,也是努力的站了自己的態度。

她真不會去害了自家的崽。

皇帝的想法重要嗎?

當然重要的。

可問題的關鍵在於,一旦指婚了,兒子可在面對一輩子的。玉榮萬萬不想了,她家的小五後輩子讓皇帝這親爹拿了放大鏡去看。

萬一讓抓著黑料,這天家父子之間壞了感情,大大的不妥當了。

正統帝最後,又是沈默下

來。

玉榮也是把應該說的話,全是說了。不應該說的?她好像也說了一些。可立場擺明白。玉榮等的就是皇帝的抉擇。

這看是一張臉重要,還是親兒子重要。

“罷了。”良久後,正統帝才是說道:“擇一個宗室子為那徐秀女賜婚。這事情梓橦你操持,圈一個人選給朕即可。”

“……好。”

玉榮同意了。

皇帝沒準備讓徐珍珠進宮,現在也不打算給小兒子賜婚了。

挺好的。

那麽,在宗室子裏給賜婚,這更好辦了。簡單的小事兒一樁。皇家賜婚,也是榮耀的事兒。

正統二十四年。

夏末。

皇帝下了聖旨。

五皇子指婚了,正妃、側妃給塞滿了。連庶妃都指了名額。一共十二人。總歸,特別的顯眼。

那麽,徐珍珠賜婚宗室子的事兒,自然就不引了註意。

誰讓這一等賜婚,真的沒太重要呢。

徐府。

徐珍珠指婚了。這一位徐大姑娘成婚前。她上頭還有一位大哥徐子瑜。

這大姑娘出嫁前,做為兄長當然應該成婚。

長幼有序嘛。

徐子瑜的婚事,那是讓徐老太太很不滿意的。

因為,徐珍珠在裏面的插手,最終,徐老太太的娘家侄女白貞貞的女兒,還是與徐大公子徐子瑜成了一對未婚夫妻。

一些場合?

又或是一些人為?

不管是不是意外。徐子瑜因為妹妹的一些舉動,那是不經意間的壞了錢清兒這一位表妹的清譽。這親戚之間,最後,解決的法子。

自然便是結為親家。

或者說,徐老太太還是心軟了。

娘家侄女那哭得讓她動容了。到底是親侄女,又是只得了這麽一個女兒。

若說起徐大公子的大婚。

這一位未來的妻室,錢家的姑娘嫁妝還是非常惹眼的。

可能錢清兒的家世讓徐老太太不滿意。

可這嫁妝還是讓她滿意的。

嫁妝是一個女子在婆家的底氣,這一點兒上,錢清兒的母親白貞貞還是做的挺到位。總之,搬了庶子未來可能承繼的大部分家業,那是填補到了女兒的身上。

這一年,秋。

徐子瑜、錢清兒大婚。

白貞貞謀劃了那般的久,她的目光最後還是達到了。

當然

,女兒一輩子的終身大事,她是滿意的。對於未來的女婿,自然是越看越滿意。

同樣是這一年的秋。

京都更引人註意的,便是一系列的貪腐大案。

圍繞了普查丁口、田產一事。

已經倒臺了一些官員。這更像是風暴來監時的兆頭。畢竟,目前倒臺下的,基本上是集中在文官上。

東宮。

太子最近很忙碌。

普查一事,太子也是插手了。

這是帝後給太子的權柄。

若說原來太子對於勳貴不滿意。現在更不滿意了。

這查出來了的問題,文官那邊被打擊的利害。可勳貴這邊有風聲的,又或者說,這些家夥抽身的夠快。

這家業都是往北邊轉移了許多。

有問題的抽身的夠快。留下來的可都是幹凈的產業。

而文官這邊,有問題的倒臺了。

留下來的至少沒查出來問題。於是,東宮太子的身邊越來越多的文官站了隊,站了這一位儲君大義這兒。

“殿下,回了東宮您還忙碌了政務。”太子妃親自給太子送了宵夜。這當然是夫妻相互之間的體諒。

“可是用一些宵夜,莫累壞了身子骨。”太子妃還是勸了話。

太子得了太子妃的好意,倒不拒絕。

二人一起用了宵夜。太子的胃口還成。忙碌了,餓的也挺快。

沒食宵夜前,倒還不覺得。

這一食用了,卻感覺到了饑餓。

“孤的身體不錯,你不必擔憂。”太子用完了宵夜,還是與太子妃說些話。他道:“政務太多,孤只恨時間不夠。”

“殿下,事情哪能操持的完?您可得顧惜了自個兒。”太子妃連連勸了話,說道:“好好歇息,保重身子骨。一切來日方長便是。”

太子聽了這話,卻是搖搖頭,他道:“只恨不能爭了長短朝夕。時間緊啊。”

太子不傻。

太子妃一直的勸解,還有他遇上的壓力,來自於哪兒?太子清楚的。

只是太子也是倔強的性子。

他自己認定的事情,他總要一個結果。

偏偏越是如此,越是讓太子妃覺得擔憂了。

太子妃的目光中,真真的全是憂慮。她的憂思,有一些還不能與太子講了。就怕講了,壞了夫妻的感情。

說到底太子妃是感覺膝下無子,她沒甚的底氣。

“殿下,父皇、母後一直支持於您。您若是遇上了難事兒,也無妨與母後請教一二便是。母後一直最看重於您。”太子妃還是提了建議。

最近一些流言扉語的。

太子妃聽了,那是害怕的。

“無妨的。”

太子卻是擺擺手。他只道:“孤是東宮太子,有些事情孤做的,也立得穩。真有難處,辦事不利,還學得讓父皇、母後笑話孤這太子做得不夠好。”

太子妃最後在太子的堅持下,到底沒勸住什麽。

正統二十四年,這普查開始。

一直到正統二十五年的春。

開春,新一年,新的耕種。這普查算是告一段落。

這應該倒臺的,在皇後的謀劃暗許下,那也是倒臺了。應該安插自己人手的地方,皇後也沒有手軟了。

可以說,借著合適的機會,皇後的勢力那是來了一回膨脹。

這些事情,玉榮有些做的隱晦。有些做的明白。

裏面的分寸,自然要她自個兒拿捏了。

效果嗎?

還不錯。至少,正統帝沒反對。

皇帝沒反對,玉榮就當是默許了。

帝後的默契很好。

可太子那兒?

皇宮,通天閣。

帝後二人談了春祭的事宜。

“聖上,亞祭還是由我奉於上蒼厚土。那最後輔臣獻祭一事,可否由得東宮的太子參與?”這等事情一旦太子出面了。

那便是拔高了太子的地位。

玉榮就是想給兒子一點兒表現的機會。

對於東宮的一些事情,皇帝知道的,玉榮這一位皇後也知道。

在文官與勳貴之間,太子的傾向很明顯。

皇帝的態度?

皇帝是孤家寡人。

皇權至上。

可以說,文官也罷,勳貴也罷,只是皇帝的棋子。有用的,皇帝不介意給厚賞。沒用的?

可能是擱開了,更可能是報廢了。

結局如何?

這得看,這等人識像不識像。

擋路了,在大勢面前,被踢開的結局那是不一定的。

浮沈之間,要看了本事的。

玉榮想緩一緩的,就是這一對父子之間的關系。

天家的父子,唉。

“太子……”皇帝想了想,道:“春祭不必改動。等豐收祭時,朕再琢磨琢磨。”

正統帝的態度給出來了。

玉榮懂了。

皇帝這怕要以觀後效。

豐收祭,何嘗不時老三的一個考驗。

玉榮想了想,她還是決定了給老三透一透考題。自家母子之間,這等問題,算問題嗎?

“聖上這話在理,春祭在即,確實不宜大改。”玉榮附合了皇帝的話。反正皇帝的話,不正面駁了便是。

“聖上,我倒是想著有一事,您可得操勞了。”玉榮挪開了問題。她準備提點兒喜慶的事情。玉榮說道:“今年秋八月,和德、和僖的及笄禮就到了。她們的婚事,可得您給指了。”

“還有便是和德、和僖的生母,高才人、魏才人兩位生育公主總歸是有一份功勞的。您看,這二位才人妹妹的位份,可是要提一提?也算給和德、和僖兩位公主提拔一份體面兒。”玉榮對於後宮的嬪妃們,要說多在意?

不存在的。

她只是想著,應該給的甜棗,還是要給的。

到底兩位公主真大婚出嫁了,兩位公主的生母位份低了,著實不好看。這些人礙不著她什麽,提了位分,也是提一些待遇罷了。

她是正宮皇後,她怕什麽?

皇家還不缺這點子養了宮妃的祿米錢。

“和德、和僖啊……”皇帝這時候有點兒愰然。對於公主們,他真沒太在意的。一年到頭的,見得少了。

要說感情多深?

騙誰呢。

不過,到底是親生女兒。

對於皇後的提議,正統帝想了想,說道:“依梓橦你的意思,給她二人的生母一份體面,提拔一個嬪位。封號,那就不必了。”

體面給了。

正統帝覺得他很大方了。

不得寵的嬪妃,皇帝哪需要記得。

至於公主的賜婚?

“關於和德、和僖的婚事,朕再考慮考慮。”這事情皇帝倒沒有馬虎。關乎女兒一輩子的幸福。皇帝還是會下了功夫琢磨一翻的。

得了皇帝這話,玉榮自然滿口的誇讚了。

後宮。

升了兩個嬪。還是未出嫁的兩位公主的生母。

這事兒在帝後這裏是小事兒。

可擱了後宮,還是挑開了一翻的波瀾。

惠貴妃當然給高嬪道了喜。

“高嬪妹妹,這也算是喜事來。”惠貴妃對於高嬪,這一位一直住一起的小嬪妃,以前沒在意。現在嘛,還是心中琢磨了,這裏面於她的好處。

畢竟,四公主和德也是要到指婚了。

這歲數擱這兒,惠貴妃有眼睛瞧著看的。

“妾母女一直得貴妃娘娘的照顧。妾升了嬪位,也是聖上、皇後娘娘擡愛。”高嬪要說心中不歡喜,那是假的。

升了位份。

嬪位,也是一宮主位。她這可要挪宮的,她往後,亦是一宮主位。

這能不高興嗎?

做一宮主位,可以享受自己當家做主的感覺。

熬了這些年,高嬪是真覺得自己熬出來了。畢竟,她這身份,那是擱那兒。

出身不行。

哪怕生了公主,這熬啊熬,這裏面的苦楚,那就是自己清楚了。

“是啊,是聖上、皇後娘娘的擡愛。”惠貴妃附合了高嬪的這一話。

在惠貴妃這兒,氣氛還不錯。

可擱了魏嬪那兒,有點兒小尷尬的。

要說原由?

自然是魏嬪升了位份,也是要挪宮的。史妃抱養了和僖五公主,這魏嬪挪宮了。史妃一些謀劃,倒是不好伸張了。

史妃謀劃的什麽?

說起來,也是不簡單的。自然便是五公主的婚事。

這養母、生母若是一條心,若是求了皇後。

那麽,皇後松松手,這婚事就能成。

可現在魏嬪挪宮了,不在史妃的手下過日子。

一切可不同了的。

至於魏嬪這兒?

魏嬪只有高興的份兒。她想了一輩子,念了一輩子。這終於是正緊的要成為一宮之主。

要說,後宮的主位擺那兒,是有數兒的。

可後宮一直以來嘛,不,應該說打皇帝開始修仙後。這後宮嬪妃的日子,有些難熬的。

皇後不減了待遇。大家按著位份過日子。可問題在於,許多的小嬪妃那沒有上進路了。這才是讓人心灰意冷的。

膝下有公主的,當然還有盼頭。

可沒一兒半女的,這嬪妃的日子也不好過的。

現實就是高嬪、魏嬪這鹹魚翻身了。

這現在的例子擺這兒。

這讓更多的小嬪妃有點兒小小的絕望了。前途不亮啊。

正統二十五年,秋。

皇帝病了一場。然後,有朝臣上了奏本,請求太子監國。

原由,便是皇帝一回病的來勢兇兇。

皇後親自照顧皇帝。

這朝政就是分攤在了輔臣們的身上。

於是有人就提議了。

可在玉榮看來,這是有人在試探了。

乾清宮。

玉榮見了太子司馬賢。

“老三,朝堂上的一些事兒,您怎麽看?”玉榮想問了兒子的態度。她之前已經給了兒子一些暗示,他親爹在觀察他啊。

他這一位太子可在觀察期。

“兒子瞧著有人想混水摸魚。這等人其心可誅。”太子司馬賢的態度,還是讓玉榮很滿意的。

“是啊,有人其心可誅。”玉榮也覺得這是有人想挑拔了天家的父子感情。皇帝可在生病,要知道病人的情緒很容易被動搖的。

人嘛,面臨生死。

總會軟了性情的。

玉榮能不怕嗎?

萬一有些人動搖皇帝的心念,那真的成功了呢?

玉榮是怕的。

玉榮在琢磨了,是不是應該給一些人一些教訓?

“老三,你可得多註意些。你那兒……”玉榮琢磨了錯詞。她也怕傷了兒子的體面。到底孩子長大了,也是要顏面的。

玉榮想了想,才道:“再是謹慎些。總歸,子肖父,才是好事兒。”

玉榮這真是提點。

子肖父。這是說兒子跟當爹的得一樣。可至少,這政治立場得一致。

至於說些不孝的話。

這做太子就得夾著尾巴。這過了太子這一關,成了皇帝?那時候,自然可以表達一下自己的看法。

人在屋沿下,就得懂得低頭。

這才是玉榮一直提醒兒子的。

兒子這裏,玉榮談了一些話,也是隱晦的說了一些她的暗示。

再說明白?

玉榮就怕激起了青年人的逆反心態了。

至於皇帝那兒?

玉榮真關心。她在兒子這兒說了一些話,然後,就去照顧皇帝了。

說是照顧皇帝?

皇帝身邊哪可能缺了人。

可玉榮瞧得明白,皇帝生病後,倒是想身邊多了說話的。不是一般人,一般人哪有資格與皇帝談心?

玉榮這一位皇後是有資格的。

所以,嬪妃侍疾?不存在的。皇帝給了態度,他不需要。

於是,嬪妃不侍疾了,玉榮這一位皇後可不能不侍疾。那樣的話,朝臣上又要起流言扉語了。

玉榮的權柄,最開始起於皇帝。

可在北征之後,玉榮拿到了小小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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