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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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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殿外的人皆是各有思量時。

產房內, 太子妃已經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

一直到這一夜的晚,眼瞧著,就要過了九月十五日, 近了九月十六日。

“哇哇……”

嬰兒的啼哭聲傳來。

太子妃明明眼前已經發暈了。

可她還是強忍了一口氣, 她要知道, 她生的究竟是一位小皇孫?還是一位小皇孫女?

“恭喜太子妃娘娘, 您生下了一位小皇孫。”

在收拾妥當一切後, 產婆抱著包裹好的小皇孫,那是一下子跪在太子妃的跟前, 忙是道了喜訊。

聽得這一個消息。

太子妃是心頭的一口氣松了下來。然後,便是暈睡過去。

殿外。

太子很快也是得了消息。

“好,好。”

明明候了許久。

哪怕這些身邊侍候的人, 皆是請太子早早歇下。

這次日還要聽政的。

如果不歇好,太子哪有什麽精神。

可偏偏太子拒絕了。

太子就想等候一下結果。不知道這一胎, 究竟兒是女前,太子沒睡意。

所幸的是結果出來了。

而且,是一個太子盼了許久的結果。

太子真的高興。

高興的恨不能昂天大笑。

當然,他事實上也這麽幹了。

太子哈哈大笑。

笑過後,才道:“賞, 東宮諸人,皆重賞。”

然後,她走到了產婆的跟前。那是小心的抱起了小皇孫。

確認了, 他真的當爹了。

他有了嫡長子。

“抱小皇子進屋中, 夜冷風涼。”

太子抱著小嬰兒,倒底還是有點兒不習慣的。

於是,他遞還了孩子。

還是又吩咐了太醫,去給小皇孫請了平安脈。

當然, 是在殿內。

此時,四位同樣候著的東宮女眷。

太子轉身時,也是瞧見了四人。

“你等去歇息吧。”

太子擺擺手。

這四位自然應了一聲。

這時候,大家都是識趣的。

等著太子進了殿內,去看望了太子妃時。

四位東宮的女眷,就是各回了各自的小院。

兩位良娣的位置比較高。

還是各處了一處配殿。

至於兩位奉儀,只能說,那是湊合著一起住了一個配殿。各自有一間寢屋。

安良娣、陳良娣都是面上笑容。

實則二人忍了許久。

當然二人的心中有事兒。

這太子妃生了嫡長子,於她們而言,也是影響頗深的。

倒是兩位小奉儀,卻是各自安份的回了寢屋,然後,熄燈睡覺。

次日。

坤寧宮。

玉榮在醒來後,得了秋蘭的報訊。

“娘娘,昨個晚太子妃生下了東宮的嫡長子。”

秋蘭肯定的說道。

這喜訊報得,一點兒沒喜慶的味道。

秋蘭的目光裏,還有擔憂的。

畢竟,太子有了嫡長子,這嫡長孫的地位可不同。

最擔憂的事情還是發生。

秋蘭能不為她家娘娘著急嘛。

“哦。”

玉榮挑眉。

“太子妃倒也好福氣,這頭一胎生下嫡長孫。想是聖上知道後,一定高興。”

玉榮笑著,她淡然的緊。

“秋蘭,你不必為本宮擔憂的。本宮心頭有數。”

玉榮琢磨了一下。

她說道:“聖上現在滿意了太子,咱們不必做太多的事情。等著吧。”

等到了皇帝對待太子不滿意的時候。

那才能尋著機會。

若不然,提前做了手腳。

皇帝知道後,只會是後患。

當然,不可否認的,玉榮也做了一些布局。

可現在嘛,還不到時候。

乾清宮、壽康宮自然也得了報喜。

當然,都是小皇孫生下來的次日,方是給東宮賜了賞。玉榮也不例外的,在皇帝賜了賞外,也是賜了賞。

還是按著皇家的規距,那是添了三層。畢竟,這可是嫡長孫,一切又不同的。

太子妃生下嫡長子。

這等消息後宮震動。同樣的,京都裏得了消息的人家,也是各有歡喜與嘆息。

高興的,自然是跟東宮相關的人。

而不高興的,自然是坤寧宮相關的。

耿府。

耿老爺知道這一個消息時。還是有點兒沒甭住。

“娘娘,究竟是什麽想法。”

耿老爺都是看不懂女兒了。

倒是耿武氏想了想,說道:“老爺,皇長孫洗三時,不若我進宮跟娘娘探一探,問一問娘娘的口風如何?”

“也罷,問一問吧。”

耿老爺也給了一個準話。

耿武氏應了。

洗三,很快的來到。

東宮的嫡長孫洗三,這自然辦的熱鬧。

皇帝是在意了這一位嫡長孫的。

當然,坤寧宮中。

玉榮也在這一日見了嫡母。

“娘娘,關於東宮添了嫡長孫的事情,您可有什麽吩咐府上的。”耿武氏的態度很低。玉榮聽後,笑了,說道:“府上的心思,本宮全懂。”

“若說有什麽事兒要麻煩了父親。還真有一樁。”

玉榮頷首。

一聽能幫襯了宮裏的娘娘,耿武氏趕緊就說道:“娘娘盡管吩咐便是。”

“說來也簡單。讓父親想法子,在暗中給太子造一造勢。最好在東宮的嫡長孫周歲時,在朝中吹了一股子風聲。請立皇太孫。”

玉榮在“皇太孫”三個字上,那是咬了重音的。

耿武氏聽懂了。

“這事情臣婦回府後,一定跟老爺講明。”

耿武氏不傻,也懂得一句話,叫做捧殺。

皇太孫。

那可是正經的大義名份。

皇太孫,那跟皇長孫的名份不同。

一旦冊立皇太孫。

哪怕太子歿了,那皇太孫就是天然的繼承人。其它的皇子們,都要排在了皇太孫的後面。

而一旦冊立皇太孫,就說明了皇太孫的位子穩如泰山。

可有這麽便宜的事情嗎?

玉榮已經得了最新的消息。

她做的一些事情,已經很到位了。

那些暗中支持的人手。

有野心的,在一些暗中的挑襯下,那是真想搏一搏的。

特別是嫡長孫的消息一傳出來後。更是加添了皇太子的大義名份。

這裏面玉榮當然有手腳。

可她的手腳,那是給太子送隊友。

真心送隊友。

就是這些隊友裏,有插手了京都兵權的。

其它的地位,可能鬥不倒皇太子。

可一旦關乎了兵權。

那是皇帝的底線,誰動,誰就是一個死字。

皇太子?

哪怕是兒子呢。

越過了皇帝的底線,那就是仇家。

更別說,歷朝歷代,又不是沒出過皇子掌了兵權,然後,兵變上位的。

玉榮陪皇帝談史書時。

皇帝就是感慨過的。

哪怕識是淡然一句。

可風過留痕。

正統帝的嫡親大哥,就是跟他的父皇太宗皇帝鬥爭過。

那裏面關乎了兵權。

這也是太宗皇帝廢太子的原由。

關乎帝王的生死。

皇帝能不在意?

不在意的,只能是傻子。玉榮在琢磨了,這些小動作啊。她只是讓她的人手挑拔了別人的野心。

野心啊,誰不想做人上人呢。

可人上人不是誰都能做到的。

有時候,野心太大,會死人的。

就不知道這等香甜的誘餌,太子是吃,還是不吃。

如果太子吃了。

這說明太子早有一些心思。

她這是順了對方的心思。

如果太子不吃了誘餌,那只能說太子很穩。

穩的難找破綻。

“不急,不急,本宮不急。本宮的賢哥兒還沒大婚。”

玉榮輕聲的安慰了自己。

“娘娘。”

耿武氏小聲的喚了一句。

“母親,今個兒咱們不議旁的。且是觀了嫡長孫的洗三宴。”

玉榮笑得淡然。

耿武氏聽了。她笑道:“全聽娘娘的。”

嫡長孫的洗三,當然非常的隆重。

太子妃的母親,寧國公主很是風光無限的一回。多少的誥命,都是捧了這一位太宗的長公主。

哪怕是玉榮呢,在這一位皇姐的面前,也是說些吉祥話。

這等喜慶的日子裏,肯定不會有人傻到說蠢話的。

洗三一結束。

寧國公主還是留了下來。

她與女兒太子妃講了一些話。

“看著皇長孫,我這心中就踏實了。”

寧國公主很是高興的樣子。

“你往後,亦是有了依仗。”寧國公主望著太子妃榻旁的小搖籃中,那皇長孫還是睡得香甜。寧國公主是非常的高興。

太子妃生了皇長孫。

這可是天子的嫡長孫。這身份不同。

寧國公主還去廟中還了願,可是舍了大把的香油錢。

這點子錢,寧國公主給的高興,給的一個開心。

“母親,女兒也是歡喜的。特別是見到了殿下待孩兒的喜愛。”

太子妃感覺她現在是走到了人生的巔峰。

不,她覺得,她的未來會更好。

皇長孫的出生,是太子妃的人生更完美。

她如今就是讓人羨慕的份兒。

“好。”

寧國公主望著小外孫,笑道:“你與殿下和睦,又膝下有了皇長孫。東宮就算是又添了一份喜。”

“便是天子那裏,想是也會喜歡了皇長孫的。”

寧國公主真覺得這一位皇長孫,在皇帝的眼中,肯定不同的。

這可是皇帝頭一回當了皇祖父。

“父皇是看重了皇長孫的。”

太子妃給了肯定的話。

皇帝賜來的賞,那可是加了三層。

還有太子那裏,也是多得皇帝的叮囑。顯然,皇帝在意了這一位嫡孫。

這邊東宮的太子妃、寧國公主母女是談的開心。

關於皇長孫的話題是怎麽說,也說不夠的樣子。

倒是洗三結束後。

耿武氏回了耿府。然後,她在琢磨了皇後娘娘的話。

當然,不管想得通的,還是想不通的,這當然都得跟耿老爺講了。

這一晚。

在夕食後。

耿老爺與太太講了話。

二人談的,就是關於耿武氏進宮裏娘娘的吩咐。

耿武氏把所有聽到的,全是講了一遍。

耿老爺聽後,那是心頭有數的模樣。

“當如此。”耿老爺點點頭。

“娘娘這般做,也是不想弄了其它的麻煩出來。畢竟,東宮那兒占了大義,想是有許多人會有動作的。與其任東宮去經營。不若咱們吹一吹風。”

誰領了事情,那做出來的效果是不同的。

耿老爺可想得通。

若是擱了皇帝與太子起了父子矛盾時。

再是來一出。這可有得熱鬧瞧。

總之,機會很得要。

一旦尋著機會,那肯定要動手的。

東宮得利,與耿府沒一絲好處。

想到這些時。

耿老爺又是盤算了。

耿武氏在此時,卻又提了一事。

“老爺,族中有些事情,似乎有些不好的苗頭。”耿武氏提了一句。

“哦。”

耿老爺挑眉。

這些隨他入京都的,都是五服內的親族。

這些人肯定是得入他這一支。若不然,那就是太不近人情。

當初,耿老爺把人擱了京郊的莊子上。

那真不是扔了包袱。而是讓這些族人學一學京都的規距。

畢竟,有些人窮怕了,突然富貴,可是會亂花迷人眼。

這些人得好好的警醒一下。

“還是有人受不得富貴嗎?”

耿老爺問了一句。

“是。您那一位叔伯家的長子被人拉進了賭莊,已經入了別人的套。”

耿武氏搖搖頭。

也是覺得爛泥扶不上墻。

說起來耿府算得寬仁。

這些窮怕了的。來了京都後,耿府給他們分了田地。

這真是田地一到手,可謂一份能傳家的產業。

有人會覺得明明有當官老爺的族親,為何不提拔了自家人?

可這自家人也得有本事。

沒本事跟官場沾了邊,那就是提拔,那是害人。

在耿老爺的眼中。

年長的,也是沒什麽奔頭。老實當一個鄉紳地主。靠著耿府的關系,那是一輩子不愁吃穿即可。

真正能盼的,還是小輩兒。

小孩子年歲淺,那可以讀書。讀書明理,讀書能科舉。

前題是年紀小,小樹能修直。

那些大了的,就真是沒法子修了。

長成廢材,如何修理?

“倒不想本老爺這兄弟,還是敢做了賭徒。”

耿老爺說這話時,可是眼神很冷的。

一直窮習慣的人。

突然過了好日子,哪怕族中有警告的,還是入了賭途。這等人有什麽用?

“老爺可要收拾收拾?”

耿武氏提了一話。

這事情耿武氏是不好管的。

畢竟,那可是同輩的兄弟。

只有耿老爺這一位京都耿氏一族的族長,那想按著族規管了。

真正的名正言順。

“……”

耿老爺本來想說,按著規距來的。

可想了想,他又停了話。

“賭場背後是誰?”

這京都的賭場,可是都有後臺的。沒後臺的,也不敢開起來。

“襄陽王。”

耿武氏提了一句。然後,又補充了一句,說道:“聽說,寧國公主的駙馬在裏面摻了一股。”

耿老爺聽了這話。

知道為何他家太太特意提這事。

這是怕人設了套子啊。

可偏偏耿老爺聽著這話時。

覺得這是一個機會。

“寧國公主府。”

耿老爺笑了。

於是,皇長孫滿月宴這一天。

京都出了一件大事。

有人去承天府的衙門裏,狀告了耿府的一位老爺。

這耿府指的便是當今皇後的娘家。

這事情能不鬧大嗎?

當然是鬧大發了。

皇後娘家惹了事情。

這可是天大的麻煩。畢竟,關乎了皇後的清譽。

坤寧宮。

玉榮聽著小桂子的稟話。

“這般說來,承天府的府尹受理了此事。”

玉榮淡然的說道。

“回娘娘,這事情衙門已經受理了。聖上還傳了口諭,一定徹查,不讓人汙了娘娘的清譽。”小桂子躬身回了話。

“哈哈哈……”

玉榮捂嘴,輕笑出聲。

可這笑聲,不是歡喜,而是嘲諷味道十足。

“這事情若不是本宮心底有數兒,本宮真要哭一場。原來本宮在聖上眼中,唉……”

玉榮得承認啊。

她有些飄了。

她好歹以為,她在皇帝心中有點地位的。

畢竟,她這可是坐上了坤寧宮的女主人寶座。

現在瞧一瞧,皇帝夠薄情的。

這事情哪用得拖下去?

審一審。

然後,把事情快速了結便是。

多簡單的事情。

用得著鬧大?

明明沒錯。一旦弄大發了。

牽扯太多的話。

玉榮只會結了仇家的。

事由是什麽?

宮外的嫡母進宮了一趟。玉榮也全都清楚。

說白了,還是利益。

耿府不甘心。

同樣的,也想反擊一下,免得是一個人就覺得耿府是軟杮子。

宮外。

京都,秋府。

耿老爺今個兒上差了,但是,他回來的早。

他也是避諱一下,也免得在衙門裏,讓同僚們關心太多。

在耿府內。

他見到了他的叔伯。

這一位在族裏,唯一一個在輩份上壓了他一頭的長輩。

“十七郎,你一定要救救你的兄弟。”

這一位耿家的叔伯那是一上來,就給耿老爺下跪。

這等長輩的禮,他可不敢受。

連忙避開不說,還是攙扶了老人。可不敢真讓對方跪下去。

事實上,誰說百姓傻。

他們也有他們的生存智慧。

這一位耿家叔伯很清楚,兒子撞禍事了。

可他不能不來求了人。

因為,他需要生了三兒三女。

可事實呢,女兒是出嫁了。

可兒子嘛,就活大了這一個。

其餘的,全數夭折了。

這膝下就這麽一個獨子,當然是要靠兒子送終的。

而且,兒子年歲擱這。

這成婚了,也生了兒女。

可這一位耿家叔伯現在就一個孫兒,兩個孫女。

這在老人家看來,子嗣少了。

兒子不成器,就就幹脆的往後讓他好好顧家。

至於那什麽賭的。

以前面是耿家叔伯不知道。

現在知道了,以後肯定管教。

只是,就不知道衙門樂意不樂意。

“這事情難啊。”

耿老爺輕輕搖頭。

“不是耿府不想出面。如今都牽連到了皇後娘娘。一旦我那兄弟真惹了大禍事,皇後娘娘受了牽連。耿府往後,又靠誰?”

耿老爺滿面的愁容。

“當著長輩的面,我說句掏心窩子的話。娘娘尊貴人,可這跟坤寧宮不對付的,那些暗中想踩了耿府的人。也是有許多的。往常是沒給人尋了機會。如今我那兄弟惹了事情,這弄不好,耿府都會牽連進去。”

耿老爺在嚇唬人了。

擺事實,講道理嘛。

耿家叔伯也嚇到。

“真會牽連府上。可娘娘,皇子殿下……”

耿家叔伯還想說什麽。

“您是長輩,你也住京都,可能也聽了一些風聲。有人再提議了要冊立皇太孫。”

耿老爺說道:“娘娘一旦清譽受損,皇子們也無顏面。”

“若是再冊立了皇太後,那時候,咱們耿府算什麽?”

耿老爺搖搖頭。

“一朝天子一朝臣啊。”

耿老爺感嘆。

耿家叔伯也是有些害怕的樣子。

他們這些族長靠的什麽,靠的就是耿府。

“我那兄弟可能還不知道。他入的那賭場,那背後的東家是寧國公主府的駙馬爺。這一位駙馬爺是當今太子妃的親爹。”

耿老爺又是會心一擊。

“原來如此。我就說,我那兒怎麽會去賭,如果不賭又怎麽會惹了禍事來。”

耿家叔伯像是尋著了發洩的口子一樣。

“我那兄弟啊,是受了引誘。可他大罪鑄成了,哪能脫身的?”

耿老爺也是苦惱的樣子。

最後,耿老爺沒給一個準話。

總之,就是要耿家叔伯自然去思量思量。這事情一出來,全族都要受牽連的。

最怕的,還是宮裏的靠山出問題。

可實際呢?

這是事情裏有耿老爺的摻合。

同族兄弟算什麽?

一個棋子罷了。

耿老爺想做的,很簡單啊。

那不是先給東宮抹一些汙點。一點一點來,決有湊效。

京都,皇城。

壽康宮。

皇太後也是聽說了,那宮外的消息。

畢竟,關乎了皇後,肯定不能等閑視之。

這事情鬧大發了。

坤寧宮的皇後稱病。

然後,皇後病了。

這消息一傳出宮來。耿府上下,族裏內外,也亂了套子。

總之,耿府的族人們,有耿老爺的恐嚇,那真怕的。

好日子才過多久?

這就要被人破壞了。

耿家的叔伯最近也是日子不好過。

別看其餘的幾戶,那都是晚輩。

可這些晚輩個個來他家,那是來了就跪下。

那是擺了晚輩的難處。

耿家叔伯不光有兒子,也有孫子的。

他總要考慮了。

他家這一場富貴來自何方。

人嘛,認清了現實。

就是很容易看懂一切的。

在承天府的牢時。

那一位關押的犯人。目前來說,是重在嫌疑的犯人,收押在這裏。

有些人來了。

有些人走了。

當然,這跟這一位耿家的有罪之人,肯定都是溝通過的。

誰來了,誰又消無聲息的,摻合在裏面。

只能說,仁者見仁的。

皇城,乾清宮。

皇帝很關註了這一位皇後的堂叔,這是犯下的事情。

這案子,肯定要查。

關於是否損了皇後的名譽。

皇帝這是故意的。

皇後有些小手段。

近日在後宮的小動作,皇帝瞧見了。

這不,皇帝在敲打了皇後。

皇帝不喜歡了,皇後給東宮的一些妾室,那是一些額外的賞賜與鼓勵。

這會讓皇帝覺得,皇帝想插手東宮的事情。

哪怕皇後做的光明正大,沒毛病。

可皇帝看事情,又不是證據。

皇帝多疑了,就足夠了。

過了十月。

天涼透了,一場雪後。

坤寧宮。

玉榮得了小桂子的稟話。

“這般說來,又出了人命。本宮的那一位堂叔,在衙門裏自證清白,當場撞死。”

玉榮說話時,語氣淡了兩分。

人命呵。

瞧瞧,多不值錢。

這裏面有多少人的摻合。

玉榮能猜測的。

玉榮想不透的是她的父親耿老爺在裏面動了多少手腳。

那可是他父親的堂兄弟。

這都能下狠手。

也夠狠。

不過,賭徒啊,這真真是害了性命。

“賜些銀子,賜給本宮的那位叔祖吧。”

玉榮能如何?

能做的就是事後,給娘家的叔祖一些安慰。給銀子,旁的不需要。

因為,玉榮想表明了態度。

她憐憫的是老人與孩子。而不是那一位賭桌上,最後被人賣了數錢的堂叔。

“小桂子,去傳了本宮的話。告訴本宮的父親,耿府淡化此事。人死為大,一切看了衙門的斷案吧。”

玉榮真正想告訴她爹的是收手。

真以為皇帝的人手,全是吃白飯的。

如今的做法。

可謂是恰恰到好處。

名聲耿府掙回來。

人死為大。

其它的。

也要看了乾清宮的態度。

乾清宮的什麽態度。

玉榮很快看到了。

皇帝敲打了太子。

然後,皇帝來了坤寧宮。

“恭請聖安。”

“免禮。”

皇帝還是攙扶了玉榮。

可這等親切的態度,玉榮能受用嗎?

她的心裏有疙瘩啊。

只是,皇帝給了臺階,她哪怕是皇後,也得受用了。

從未曾的,玉榮有些明白了。

皇帝為何拿捏緊了權柄。

有了權柄,就有了絕對的自由。

從來只有皇帝為難人的。

想讓皇帝為難,可不是容易的。

當然,想想歸想想。

人活在現實裏面的。

玉榮笑了,說道:“聖上來,怎麽不差人提前傳一個信兒。我也是差了宮人,備了聖上喜愛的菜色。這瞧著,近了午膳的時辰。”

“隨意些的好。朕與梓橦你的口味挺相近的。”

正統帝笑著回了一句。

皇帝的心情似乎不錯的樣子。

玉榮能說,她跟皇帝的口味其實不那麽的相處。

只是入宮後,為了得寵,為了跟皇帝合拍。

她是慢慢的逼著自己改了習慣。

然後,這習慣改了。

慢慢就養成了。

只能說,過日子嘛,就是慢慢的磨合。

“聖上不覺得簡陋些,我這可就是讓人去傳膳。”

玉榮笑著回了一句。

“正巧,朕也有些餓了。”

皇帝笑著回了話。

於是,帝後二人簡單的用了午膳。

午後。

天氣暖一點兒。

當然,也可能是坤寧宮的地龍燒起來。

這殿中當然是暖和的。

“朕近日子忙碌了政務,倒是少為了坤寧宮。”皇帝講了一句。

玉榮聽了,回道:“政務要緊。我是明白聖上的,最是心憂天下社稷。”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

玉榮給皇帝替筆,可是捉笑人。

她是知道的,皇帝愛權。

可皇帝也愛名的。

“嗯。”

皇帝點點頭。

“朕少來,也是朕瞧著,母後近日身體欠安。梓橦你去侍疾,你也是受累了。”

皇帝溫柔的說話。

真真是一片情深。

不,在玉榮瞧來,全是裝的。

當然,演戲嘛。

皇宮裏人人會的。

“母後的身體欠安。我這做兒媳的,自然應該侍疾。”

皇後要賢名。

這等事情,肯定也要趕緊的,那是巴巴兒的去。

“來年大選,也不知道……”

玉榮提了一句。

正統帝聽了。

也是遲疑了一下。

“且再看看吧。”

正統帝給了這麽一句。

皇太後身體欠安。

這一回,可是來勢兇兇。

太醫院那邊不是特別有把握。畢竟,這不是皇太後頭一回病了。

前面就有了預兆。

人老了,病一病,也很正常的。

只是,皇太後有一個……萬一呢?

那一切又不同。

至少,來年的大選,肯定要罷了。

就玉榮來講,晚一點,就是晚一點。

在玉榮的眼中,賢哥兒、禮哥兒太年少。

帝後二人說些話。

談了皇太後。

然後,皇帝就是挪了話題。

“朕聽說,小五的伴讀,最近挨了不少的打手板。”

皇帝隨口一提。

玉榮有點小尷尬。

小兒子不愛學習,那是臉皮還十足的厚實。

這受苦的,當然不是他本人。

他的伴讀就慘了。

玉榮現在想想,她讓小桂子的養子去給這一位孩子做伴讀。

本意是提拔了小桂子的養子。

如今呢,倒讓小小孩童,那是老是挨板子。

這真真是……玉榮也無奈。

上書房的師傅,還是嚴苛了些。

可偏偏她跟皇帝提過。

皇帝打哈哈,可沒真是給小五松一松綁。

於是,皇帝讓人教育皇子。

皇子又不愛學習,這不,結果出來了。就是秧及池魚。

“逸哥兒就不是一個愛習的。瞧著他那厚實的臉皮,唉。”玉榮真尷尬,這是她的兒子。能如何?

罰,舍不得。

自然只能原諒他。畢竟,他還是一個孩子。

“皇子學不好,那是落了皇家的顏面。”

皇帝的看法不同。

“聖上,逸哥兒的前面,全是能幹的兄弟。其它,他是咱們的小兒子,寬松一些讓他一輩子平庸些過日子,未嘗不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玉榮再度勸了話。

她真不想小兒子難過了。

這孩子老稱呼了,他是母後的小棉襖。這可憐的緊。

玉榮也是覺得,小兒子真是培養出來。

這準備表明態度,不滿意了賢哥兒嗎

還不若早早的,讓幾個兒子各得長處。

也免得兄弟相處之間,真起了心眼,那是鬥一個你死我活。在皇權面前,玉榮從來不僥幸的。

“……”

正統帝沈默了。

“你就不怕逸哥兒將來會怪你。做皇家的皇子,若是不出眾,將來就是一輩子做了一個閑人。”皇帝知道的,沒能耐的皇子,也不是什麽好日子。

畢竟,吃了閑飯。

那沒了權利,就是當一個米蟲的日子,有野心的皇子,有抱覆的皇子,會受不住的。

“挺好的。”

玉榮笑道:“逸哥兒的性子,現在他自個兒求了,將來可不怪不得咱們做父皇、母後的。”

玉榮表示了,現在的路,是逸哥兒自己選的。

能如何?

跪著也得走完了。

“朕再考慮考慮。”

正統帝顯然也有些懂了皇後的意思。

同樣的,正統帝也看的明白。

賢哥兒啊,那跟東宮的太子有些沖突了。

一切會如何?

皇帝當然不會讓太子的路,那麽平穩的。

總歸,儲君之位,關乎國本。

還是需要歷煉的。

就是不知道最後,誰贏誰輸。

不管是誰贏誰輸,那都是皇帝的兒子。

壽康宮。

皇太後病了。

不光是皇後侍疾。

皇子們也是多來請安。

只是皇太後怕皇子們過了病氣。

不讓皇子們進了殿內。

於是,皇子們能關心皇祖母的,就是尋問了皇太後的身邊人。

武秀秀是皇太後招入宮的。

目的明確。

可皇太後的心思,顯然不那麽成功。

又或者說,皇太後順水推舟的,成全了娘家。

如今看來。

皇帝的眼中,也不一定喜歡了武家女成為兒媳。

皇太後打發了侍候的人,留了武秀秀。

“哀家有一種感覺,哀家怕是真要不行了。”

這等遺言,在這時候,皇太後說與誰人聽?

這算來算去,居然還是這一位娘家的侄孫女聽了。

“哀家若不在,你又當如何啊。”

皇太後在感嘆了武秀秀的未來。

她是心疼這一個侄孫女的。

“秀秀不怕。秀秀已經長大了。姑祖母,秀秀就想你好好兒的。”

武秀秀落了淚來。

皇太後心疼她嗎?

真心疼的。

武秀秀也知道的。

只是,武秀秀更清楚了,她是浮萍。若是皇太後不在了。她的未來就更加的不確定。

可那又如何?

她是武家女。

她已經有了決斷。

一輩子的前程會如何?總歸,還是人過的日子。

努力了,成功與否?

她已經不在意了。

“哀家活了一輩子,享受了天下女人最尊貴的一切。”皇太後似乎在回憶了過往。

“如今哀家就盼著,你能有一個好的姻緣。”皇太後思考了許久。她已經想通了。如果皇帝不喜了武家女做兒媳。

那麽,不若趁著最後,她求了皇帝。

給這侄孫女指一個門婚事吧。

“姑祖母。”

武秀秀哭了。

“哀家還是會為你打算的。你莫怕。”皇太後說了話。

人老了,會為了娘家考慮。

可同樣的,看了養在膝下的侄孫女。

她到底沒有親兒親女的。

一輩子又何必太執著。

武嬤嬤在殿外面候著。

殿內的一切,只隱約的聽到了武姑娘的哭聲。

皇帝、皇後是一起來侍疾的。

皇太後是不想讓皇帝久侍,怕皇帝過了病氣。

皇帝成全了皇太後一翻慈母心思。

於是,留下來的皇後,皇太後是強撐了一口氣。

“哀家瞧著,皇後你是心善的。”

皇太後開了口。

“母後。”

玉榮的臉上,也是笑容一片。她聽懂了一些潛臺詞。也從皇太後的態度上,看懂了一些。

“兒媳也是學了您,就是學不到你的五成。瞧著,兒媳若能學了您七成,兒媳就能搏一個賢名了。”

玉榮笑著捧了話。

“皇後,哀家有一件事情,就想麻煩你了。”

皇太後嘆息一聲。

她是招招手,像著武秀秀。

玉榮面上笑著。

心中有點不歡喜。

怎麽高興?

她沒興趣讓一個武家女做兒媳的。

“皇後,哀家養了這孩子長大。眼瞧著,她也得指婚。可哀家這身子……”皇太後說到這兒,還是停了停。

真不是故意。

而是這病了,氣一時順不上來。

皇後給撫了氣。

皇太後氣順了,才是說道:“秀秀不見太優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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