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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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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采女也來賞景?”李妃淡然問一句。那態度擺的姿態還是挺高的。

“回李妃娘娘, 妾正是來賞景。春日風光好,逛逛園子也是不錯的消遣。”徐采女忙是回了話道。

這話真嗎?

李妃是不信的。

這一個徐采女在宮裏一直很沈默。可以說,沒什麽存在感。

李妃的印象裏, 對於這一位很是沒感覺。

這一回,若不是恰巧的遇上了。

李妃的印象中都不記得有這麽一個人。

“是啊, 真真巧了。那咱們一起。”李妃邀請了話。

“妾自然是樂意的, 就怕擾了李妃娘娘的興致。”徐采女還是很低調的回話。

“無妨。”李妃很樂意跟徐采女一起的。

這二人在一起, 就是徐采女捧了李妃的份兒。

禦花園的景。

要說賞玩?

再是美景, 這看下來, 也無礙的美。

畢竟,見多了, 太熟了。

二人逛了園子。

李妃就是說道:“本宮記得咱們是同一年進宮的。”

“回李妃娘娘的話, 是的,是同一年大選。李妃娘娘天姿國色,自然入了聖上的眼。妾這等蒲柳之姿, 卻是入不了聖上的眼。一直以來,自然是沒得了聖寵。”

徐采女回話時,還是踩了自己的一腳。

李妃聽了徐采女的話,輕輕的頷首。

“你的容貌不差,可惜, 就是聖上沒瞧中。”

李妃給了這麽一個評價。這真是跟在人心口上灑鹽,也沒兩樣。

進宮大選的, 自然都是帶著一顆向了聖上的心。

若是不為了往上爬, 那何必參加了大選?

畢竟, 真想避開了,有的是法子。

這入了閱選,又是被選中的。

肯定都是本人點了頭的。

“不過, 如今本宮跟你一樣的,也是入不了聖上的眼。”李妃又是自嘲的說了話。

“李妃娘娘,您這等身份,妾哪高攀的起?”

徐采女搖搖頭,回道:“妾與您比不得,也不敢比。”

徐采女這話說的,李妃心裏還舒坦。

哪怕落魄的,李妃也覺得她比起徐采女來,那是高高在上的。

“其時,以著李妃娘娘您的身份,便是聖寵漸少,也可以投靠了皇後娘娘。您是一宮主位娘娘,靠上了坤寧宮,自然能得了皇後娘娘的庇佑。”

徐采女嘆息一聲,說道:“不像是妾,妾想尋得一個靠山,也沒人想拉拔了妾的。”

徐采女似乎在自怨自憐。

李妃聽了徐采女的話。

那怎麽聽著,也不中聽的。

向皇後投誠?

李妃拉不下那臉來。

更何況,落了一個男胎。

李妃又不得聖寵了。

她當然不會慘了自個兒,她怨的是皇後。

做為一個心中的假想敵,李妃如何會樂意投到皇後的麾下,去給對方效力?

沒可能的。

李妃萬萬做不到。

“不必提。皇後娘娘什麽身份,論地位,那天下間最尊貴的女人。論依仗,除了太子殿下,聖上膝下的其餘三位皇子,可都是皇後親生的兒子。皇後娘娘擁有太多,不削於咱們的投誠。”李妃這話說的有點兒沖。

徐采女聽了,微低了頭。

那眼眸子裏有了異樣的光彩。

徐采女沒耳聾,她當然聽出來了李妃對坤寧宮的皇後頗有不滿啊。

在後宮裏,哪找這樣的人兒?

後妃們大多數都老實的緊。

畢竟,在皇宮裏被現實毒打,很多人都認命了。

“唉呀。”

徐采女聽得這話,連連驚嘆。

“李妃娘娘,這話萬萬不可再提了。若讓人聽了,去坤寧宮告發了,您這是萬萬開罪了皇後娘娘。這如何使得。”

徐采女的臉上還有害怕的神情。

李妃說了話後,也是心慌的。

她是一時嘴順,把心裏話講了。

這徐采女又不是什麽心腹。

李妃也怕這人嘴碎的,真給一禿嚕的,就告秘啥的。

別看李妃嘴裏不削於皇後。

其時,這心中還是怵的。

地位不對等嘛。

李妃又不真傻,還真頭鐵的跟坤寧宮對著幹。

“本宮說了,就是在您跟前講一講。其它人,誰去告秘?若傳了一言半語的,一準兒就是你講的。你去告發?你敢嗎?”

李妃高冷的神態,那看了徐采女時,一臉的不削。

“你真告發,本宮不認。你有什麽人證物證?到時候,真審了,本宮與你二人,還得看上頭是信任你,還是信任本宮。哼……”

李妃擺事實,講道理,這在恐嚇了徐采女。

“妾不敢。”

徐采女趕緊的回了話。

“李妃娘娘,其時……”徐采女吞吞吐吐的,說道:“妾的娘家哥哥剛被吏部排了差遣。這調了東宮的屬官裏任職司。”

徐采女這態度一出來。

李妃聽懂了。

“原來如此啊。”

李妃愰然大悟,說道:“剛才本宮會對般對皇後娘娘不敬,原來全是你引誘的。”

本宮會做錯?

不存在的。

李妃就是這般想的。哪怕是對皇後不滿,嗯,一定也是眼前的徐采女引誘的。

李妃就是這麽的坦誠。

錯,一定是別人的。

“李妃娘娘,您誤會了。”

徐采女趕緊說道:“能遇上李妃娘娘,妾承認,妾是有意的。”

徐采女是被收場了。

或者說,擱她的立場,有人收買她。

她自然是樂意的。

畢竟,在後宮的日子,不好熬。

沒聖寵,沒位份,沒子嗣。她的前途一無所。

娘家那邊的兄長有了前程。

這兩廂一合計,徐采女的立場自然就是變了。

這不,徐采女的用心,自然就是在後宮中,給太子殿下尋了合夥人。

這合夥人是誰?

挑來挑去的,李妃入了眼緣。

李妃位份夠高。

李妃對坤寧宮有些異樣的看法。

當然,也是因為李妃沒親生的兒女。

這能跟太子合拍。

若不然,真有了親生的兒女。

這為了子女計較。

這未必就會樂意跟皇太子搭上線的。

畢竟,對於皇太子的前程?

不是人人都看好的。

“你,居然做了東宮的眼線?好膽。”

李妃都得誇了一句。

“可本宮為何要入了東宮的甕?”

李妃搖搖頭。

她不傻,沒給人做了擋箭牌的習慣。

李妃自然是拒絕了。

李妃這時候,也沒心情跟徐采女一起賞什麽園景。

在李妃眼中,徐采女成了一個麻煩。

“算了,這園景本宮賞夠了。本宮要回了鐘粹宮。你便是跪安吧。”

李妃擺擺手,懶得聽徐采女接下來的話。

官大一階壓死個人。

官大很多階呢?

徐采女遇上了李妃就是這麽一個情況。

李妃不想聽。

徐采女也只能恭敬的行禮,然後,看著李妃離開。

李妃離開了。

徐采女才是起身。

徐采女的唇畔在此時是含了一抹的冷笑。

“李妃娘娘……”

李妃沒答應徐采女提議。

可徐采女知道的,這話一定在李妃的心上留了波瀾。

徐采女會等到機會的。

其時,李妃投靠不投靠東宮?

有區別嗎?

只有合適了。

做棋子棋手,都是轉換之間的。

坤寧宮。

玉榮見了嫡母。

這一回,是玉榮給耿府上傳了消息。

然後,耿武氏才是遞了牌子,得了坤寧宮的召見。

“臣婦參見皇後娘娘,娘娘萬福金安。”

“母親,您快快請起。”

玉榮攙扶了耿武氏。

二人落坐後,宮人送了茶水點心。

玉榮揮揮手,示意宮人們退下。

“秋蘭,您親自去盯著,本宮想跟母親說些娘倆的體己話。殿內不必留人侍候。”玉榮交代了話。

秋蘭應了話。

然後,告退離開。

殿中剩下玉榮和嫡母二人。

玉榮問了耿府的近況。

耿武氏一一講了。

自然一切皆好。

“此次見了母親,是有一事讓母親跟父親傳一個話。若是旁人,本宮是信不過的。”

玉榮表示了,有些話很重要。

旁人傳了?

沒利益相關的,哪能相信了。

“娘娘放心,臣婦定是守口如瓶,必不敢漏了一字半句。”

耿武氏趕緊的保證了話。

“嗯。”

玉榮點點頭。

於是,她與耿武氏坐近了。

她湊到了耿武氏的近處,小聲的說道:“孫舅舅與本宮提了一事。本宮駁回了。母親你告訴父親,本宮是不得不駁回。”

“父親不妨與孫舅舅聯絡一下感情,跟孫舅舅暗示一二。有些事情可以做,那默默的做了,不必嚷嚷的眾人皆知。”

玉榮再三叮囑。

“母親,此話你只能與父親話。這話萬萬不可再說給旁人聽。若不然,會給府上招來天大的禍事。”

玉榮交代了話。

耿武氏聽了。

“娘娘放心,臣婦明白。”

耿武氏表了態度,一定不敢與旁人講的。

關於給正統帝避孕一事?

若說玉榮不動心,那是假的。

後宮現在的格局,就是東宮與坤寧宮,兩頭對持。

這是因為東宮是國本,坤寧宮的玉榮膝下有三位皇子。

這都是能繼承了大統的。

太子可以,其它的皇子自然也可能。

那麽,在塵埃落定前,哪人料得準結果?

可若是正統帝又有新皇子,又不是皇後生的。

那麽,就會有變數。

如果沒變數,玉榮拿了最大的版面,有什麽不好的?

之前,在孫舅舅面前,玉榮不敢答應。

那是因為孫舅舅來的太明顯,求話的姿態,也太明顯。

坤寧宮有皇帝的釘子。

有些話,孫舅舅那人是太醫,關乎了皇帝的安危。

玉榮要避諱的。

可跟嫡母談話又不同。

這是談些耿府的事情。

只是要註意些,其時,不讓釘子眼一個全部,這就是藝術。

哪些可以讓對方聽,哪些不可以?

這是玉榮能決斷的。

皇帝那兒,對於耿武氏的看法,那肯定不如孫舅舅這一位太醫盯的緊。

“……”

玉榮與耿武氏交代了話。

然後,二人談的,自然又是別的事兒。

秋蘭那兒,在殿門口給了一些暗示。

玉榮懂了。

所以,玉榮轉了話題。

“母親,府上的大哥兒學業如何?”

玉榮關心的問了話。

“大哥兒學業不錯,老爺最近親自己盯著,瞧著甚是滿意的。”

耿武氏對於小武氏生的兒子,感情還不錯。

畢竟,這孫兒的身上,也是流著武氏的血脈。

再則,打小在身邊看著長大的,還是有感情的。

當然,這一份感情,肯定沒二哥兒深。

畢竟,二哥兒可是耿諾的嫡長子,是耿武氏嫡親的孫孫。

“大哥兒年歲與賢哥兒相當。母親可有心,讓大哥兒進宮做賢哥兒的伴讀?”

玉榮又問了一話。

“這不必,會讓娘娘為難的。”

耿武氏想了想,還是拒絕了。

其時,耿武氏有私心的。

真是做了皇子的伴讀,那自是極好的。

可若是大哥兒做了伴讀。

還是三皇子的伴讀,這把她家的二哥擱哪兒?

一府上,總不能出了兩位皇子伴讀。

若是將來三皇子登上大寶,大哥兒是青雲直上,她家二哥兒可怎麽辦?

耿武氏想的多。

她寧可讓二哥兒將來做了五皇子的伴讀。

畢竟,二哥兒跟五皇子這一對表兄弟,那可是前後腳出生的,這年歲也相當啊。

玉榮就是順嘴一提。

耿武氏不同意,玉榮不強求。

“既然母親覺得不合適,那這事兒便作罷。”

玉榮笑一笑,也把這事情擱開。

“娘娘,臣婦聽說武家的一位小姑娘進宮陪了皇太後。那一位武姑娘可得了娘娘的歡心?”耿武氏打探了這話。

這話問的,還是有點兒小心翼翼的感覺。

玉榮的目光瞧了嫡母一眼。

“母親這話問的,是替誰問的?是武氏一族,還是耿府上?”

玉榮這是靈魂一問。

這是問了耿武氏的態度,這是站在武家女的位置上,還是站在耿家媳的位置上?

耿武氏沈默了片刻。

“武氏一族的替問,與耿府上的一問,這答案在娘娘這兒,可有什麽區別嗎?”耿武氏最終還是小心的求證。

“區別甚大。”

玉榮給了肯定的回覆。

“本宮不瞞了母親。也讓母親做一個心裏的準備。若母親有不解的,不妨回府上,把話原原本本的跟父親講一講。父親或許會給母親一些解答。”

玉榮的語氣淡了一些。

“若是站在武家的立場上,本宮就得誇一誇秀秀這位小姑娘,真是一個心靈手巧,端是聰慧惹人疼的好姑娘。哪家的兒子能娶了這般的兒媳,真真是天賜的良緣。”

玉榮說這話時,耿武氏聽了,似乎態度上也是松一口氣的樣子。

玉榮卻是心中冷笑一聲。

“若是站了耿府的立場上。本宮就得說,這武秀秀看著聰慧,實則讓人不喜,她越是想親近了坤寧宮,本宮就越是心裏犯惡心。”

玉榮沒掩飾了她的討厭與憎惡。

這話跟冰水一樣的澆了耿武氏的心頭,那是瓦涼瓦涼的。

“這……”

耿武氏聲音帶點兒顫抖,說道:“何至於此?”

“因為武氏太貪婪了。”

玉榮給了答案。

“武氏一族出了一位皇太後,這不滿足了。便是送了一位嫡女入宮,做了皇貴妃亦不滿足,還謀害了聖上的皇四子,讓一位皇子終身落了啞疾。”

玉榮說這話時,目光直視了耿武氏。

這把耿武氏看的心裏涼颼颼。

“皇貴妃沒坐穩,以武嬪的位份歿了。這是皇室給武氏一族的警告。”

玉榮說道。

她不是什麽遷怒的人。

武嬪死了。

她的禮哥兒的仇,自然告一段落。畢竟,人死債消。

其它人沒做什麽,她也不是一人罪,全家都得誅的殺人狂。

所以,她對其它的武家人,就當了陌生人看待。

至多,懶得理會他們。當然,不可否認的,也是看了皇太後的體面上。說起來,賢哥兒能平平安安的,皇太後還是出了大力的。

“惠貴妃瞧著國公府門第好,世孫爭氣,聖上點頭同意了。武氏一族又尚了和瑞長公主。這是皇家給武氏一族的榮耀,也是給了皇太後的體面。”

玉榮冷笑出聲。

“可武氏一族似乎還不滿意,還想再出一位皇子妃?”

玉榮伸手一指,指了壽康宮的方向。

“武氏一族的野心,可真是永無止境的。”

玉榮給了一個評價。

耿武氏聽了這些話。

她想反駁什麽。

可也沒理由反駁了。

“娘娘,臣婦是嫁入耿府,做了耿家婦。便是為了臣婦的兒子、孫子,臣婦定是不會損了耿府的一份一毫。”

耿武氏趕緊表了態度。

她真不傻。

“母親,本宮信任您的。”

玉榮也是轉了語氣。

然後,母女二人又是一團和氣了。

至於剛剛關於壽康宮的武秀秀的話題,那跟沒出現過一樣。

這一回。

耿武氏得了坤寧宮的指示,一回耿府後,便把話跟耿老爺說了。

耿老爺心中有數。

事情如何做?

耿老爺自然有計較的。

一般的時候,肯定不能招待了孫舅舅。

可若是月姨娘的忌日呢?

這很光明正大的。

於是,月姨娘的忌日那一天。

在一座佛寺中,耿老爺與孫舅舅聚了一起。

這是給月姨娘做一場法事。

算是兩家這一門子親戚,正式的結交上。

“月姨娘的身份,我已經在族譜上記了一筆,官府裏也是備上案。她往後便是我正緊納的二房良妾。”

耿老爺跟孫舅舅吐了事兒。

當然,這也是把態度擺出來。

要做正緊的親戚。

這有些事情還是要做了面子功夫的。

“妹夫出力,想是妹妹泉下有知,也必然欣慰。”

孫舅舅這一聲妹夫喊得,有點兒虧心。

耿老爺聽了,很想反駁的。

畢竟,哪怕是正緊的二房,那還是妾。

憑啥子叫他一聲妹夫?

如果不是想著宮裏娘娘的吩咐。

耿老爺真不會給了孫舅舅什麽臉面。這一位真特麽不要臉。給一根桿子,就直往上爬。

“良誠,咱們都是讀書人,還是彼此稱呼一聲表字。”

耿老爺笑道:“愚兄年長一歲,表字德州。”

“是極,是極,咱們皆是讀書人,喚一聲表字使得。”

孫舅舅還是回過味來。從耿老爺的話中,品出一些異樣。

“那我便不客套。德州,你這一回找我來,怕有事情?”

孫舅舅也是直來直往。

此時,佛寺的後山小亭中,倒沒旁人。

連侍候的小廝,都是打發的遠遠候著。

二人在不亭裏,有下人擺好的小菜小酒。

這時候,自然可以小飲幾杯。

“是有一事。”

耿老爺不客氣,說道:“良誠是否去坤寧宮求見過娘娘?還求過一些事情?”

孫舅舅沈默片刻後,點點頭。

“若是可以,還望良誠據實以告。”

耿老爺問了話。

孫舅舅跟耿府的利益,那是相關的。

這事情坤寧宮的皇後處,那是明著求了話。現在耿府上的耿老爺來問了,那消息哪兒來?

還用多想嗎?

孫舅舅又不是真傻。

“聖上有疾。我提了一個建議。若是可以的話,有一兩全其美的法子。那便是聖上的用藥中,摻合了一些避孕的藥材。一滴精,十滴血……”

孫舅舅又是推銷了他的想法。

耿老爺聽懂了一些。

“皇後娘娘不會同意的。”耿老爺肯定的給了答案。

“是啊,娘娘沒同意。”

孫舅舅很失落。

“娘娘有些事情是不能說,也不能做的。”

耿老爺嘆息一聲,說道:“良誠,有些事情咱們可以給娘娘分憂的。”

“聖上也不缺了皇嗣。咱們娘娘都給皇家添了三位皇子。”

耿老爺說道:“一旦娘娘生皇子能登上大寶。耿府會受益,孫府也受益。”

“這一切的前題,要娘娘坐鎮中宮,聖上壽數長些,能長到了不滿意太子為好。”耿老爺對著孫舅舅,那說的一個真誠。

孫舅舅這時候,還有什麽不懂的。

皇後不能壞了名聲。

那麽,有些事情不必皇後提了。

其時,他可以去提的。

悄悄的,不,是暗中跟天子暗示一翻。

這決斷,讓天子自個兒拿了主意。

孫舅舅要做的,就是讓他的藥方,那是無懈可擊。

至少,得過了王太醫的那一關。

可能,也要過了天子暗中讓人去檢驗的那一關。

孫舅舅心中有數兒。

“德州,你說的非常有道理。我明了。”

孫舅舅有了決斷。

富貴險中求。

如今入了富貴窩,這是享受了官老爺的舒坦。

再回了以前的苦日子?

孫舅舅是受不了的。

雖然,以前的日子,做了神醫讓人誇。

孫舅舅還挺得意的。

可跟官老爺一比,以前的日子就是差了,差了那等權利的美妙。

京都,皇宮。

壽康宮。

晚膳前。

在上書房下課後。

司馬賢與弟弟司馬禮一起結束了習武的課程。

然後,兄弟倆很巧合的,就是遇上了騎射課結束,也是歸來的太子。

“給皇兄問安。”

司馬賢和弟弟司馬禮一起行了禮。

“三弟、四弟,不必多禮。”

太子下馬後,把馬韁繩給了侍從,他走到了三皇子、四皇子近前,還是態度挺隨和。

“你們也結束了武課。”

太子隨口問一句。

“是的,與皇兄一樣,剛結事武課。這準備一起去壽康宮給皇祖母問安。”

司馬賢回了話。

司馬禮自然是點點頭,算是附合了哥哥的話。

“正巧,孤一道去,也給弟弟們一起去給皇祖母請安。”

太子隨口提了一句。

太子要去了壽康宮,旁人不可能阻攔。

司馬賢、司馬禮這兩個弟弟自然一樣。

於是,兄弟三人是一道往壽康宮去。

在路途上,太子還是與四皇子說了一些話。

哪怕四皇子不會講話。

可太子耐心好,就是樂得這一位不會說話的,那是談些趣事。

說的,自然是太子在宮外的一些見聞。

太子出閣讀書。

接受的是儲君的教育。

正統帝不會想要一個腐儒一樣的兒子。

最好是上門能治軍,下馬能治民。

不知民間疾苦,那是萬萬不行的。

太子的年歲在正統帝看來不小了。

這民間的疾苦,還是要見識見識的。畢竟,再過兩年,太子一旦指婚,那可能就是能成家立業的男子漢。

於是,太子跟兩個年歲小的弟弟不同。

他真出過宮,還去郊外的小村子裏,見識過貧民是咐生活?

在太子眼中的貧困。

實則,這還是京都附近,是皇室眼皮子底下。再窮,窮的算這個時代的有限。

真窮的,那是窮鄉僻壤裏。

離著京都,離著承天府可選著。

那等地方,一般都可能在朝廷的奏章與邸報裏,可能都沒漏過臉的。

畢竟,沒啥子突出來,可以拿來講一講的。

窮,是這一個時代的普遍。

都窮了,自然就不需要大講特講。

只有富,才是少數的。

壽康宮到了。

太子與四皇子湊得近些。

三皇子的眼神裏全然的平靜。

他不覺得太子這般做了姿態,就真的能壞了他的心境。

畢竟,他和四弟打小一起長大的。

四弟與他可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

他們皆是嫡出的皇子。

太子呢?

司馬賢哪怕知道的,太子是長兄。

可司馬賢還是有一種感覺,他不比太子差。或者說,周圍的人都在用一種態度告訴他,他與太子之間,都是彼輩難相融的態度。

畢竟,他們一個是東宮儲君。另一個是儲君最大的威脅。

對於自己的身份,司馬賢還是有一定的認識。

“孫兒給皇祖母請安。”

“你們三人一起過來,倒讓壽康宮熱鬧起來。快快起身,坐。”皇太後的態度很和藹,一幅慈祥老祖母的樣子。

三人謝了話。

然後,落了坐。

皇太後的目光,在太子的身上看了一眼。

“太子長大了,瞧著也快到指婚的年紀。”皇太後這般一說。太子聽了,只是笑道:“指婚乃是大事,全聽父皇的旨意。”

“嗯,你是好孩子,是一個孝順的,定是知道了孝順你們父皇。”

皇太後誇了太子。

太子聽了這話,也是一笑。

皇太後的目光,又是挪了三皇子、四皇子的身上。

“你們想是學習一天,肯定也是累了一天。”皇太後說道:“恐怕餓了吧?哀家讓人備了你們愛吃的,晚膳有你們這些孩子陪著,哀家用飯都香。”

“能陪了皇祖母一起用膳,我們吃著也香。”

司馬賢忙是回了話。

司馬禮點點頭。司馬禮話不能講,他最長做的,就是點頭,又或搖頭。

至於比劃了手勢?

不存在的。

他寧可寫了小紙條。畢竟,他的身上,隨時都是揣了紙條的,以及能寫字的碳筆。

簡單,也方便與人交流。

不過,更多的時候,能不寫了紙條,司馬禮也不會寫的。

沈默,少表態。

何嘗不是這一位四皇子的保護色呢。

哥哥的出色,他的安靜,只是一種皇子的成長罷了。

因為,他無害,所以,大家夥在他的面前,總會露出了更多的特色來。

這些觀察,四皇子看的仔細。

他總是一個人細細的品味。然後,做一個看客。

又或是,他習慣了,給三哥當一個陪襯?

晚膳後。

太子留了下來,還是借故與四皇子多說說話。

“皇祖母,您與三弟談些趣事兒。孤就借走了四弟,孤可知道了四弟欣賞繪畫。孤那兒得了一些孤本,想找四弟去品品畫。”

太子這般的表態。

好明顯的,對待兩個弟弟的差異表現。

皇太後聽了,卻是沈默了片刻。

然後,皇太後笑道:“禮哥兒,你可想去?”

司馬賢從未曾這般的覺得,太子大哥是不是想搶了他的弟弟啊?

他心中有一種感覺,就是不樂意的。

可司馬賢更懂的,他的弟弟是弟弟,不是一個奴才。

弟弟自然有自己的想法。

他得尊重了。

這是母後的教導,他們是兄弟,也要相互的尊重。

於是,司馬賢沈默了,他等了四弟的回答。

這表示了,他的尊重。

“……”

司馬禮沒有回話,他只是點點頭,算是給了回覆。

太子見狀,笑了起來。

“等四弟品了畫,孤可會贈了四弟,讓四弟挑了喜歡的。”

太子又是圓了場。

然後,在司馬賢的失落中,他的四弟跟太子離開。

壽康宮內。

皇太後笑道:“賢哥兒,你這臉色不好看,可是心中不舒坦?”

“沒有,皇祖母,您說笑了。”

司馬賢掩飾了心中的想法,他說道:“太子是我的皇兄,四弟是我的兄弟。他們一起品畫,我陪了皇祖母,這沒什麽不好的。”

“他們一起談了興致愛好。你在這兒,陪哀家一個老婆子。你倒是得無趣些。”

皇太後卻是笑了。

“怎麽會?俗語雲,家有一老,如有一寶。我這可是多親近了皇祖母,多得皇祖母的教導。”司馬賢嘴裏說的話很甜。

皇太後是受用的。

倒底這是撫養長大的孩子,皇太後總要格外的偏愛幾分。

“秀秀,來,見過你表兄。”

祖孫二人說些話時。

武秀秀又親自的奉了茶來。

然後,皇太後招招手。

這算是給二人創造了獨處的時光。

“姑祖母。”

這等私下的時刻,武秀秀才稱呼又不同。

“表哥。”

武秀秀在見到了三皇子時,還是喚了一聲,也是又羞又怯的。

“表妹。”

當著皇太後的面,司馬賢很給了武秀秀的體面。

那態度也是和善的。

“說起來,你們這一對表兄妹,倒是見面的少。怕這是頭一回,這般親近了。”

皇太後笑說了話。

“往日,秀秀表妹許是避諱了一些。俗語雲,男女七歲不同席。”

司馬賢在尋了話,是想避開一些的。

司馬賢不傻。

他當然懂得坤寧宮中的母後態度。

秋蘭姑姑暗中給了一些提示。

母後沒講什麽。

可秋蘭姑姑是母後的心腹。

秋蘭姑姑的話,未嘗不是母後的意思。

司馬賢跟四弟的感情好,所以,在面對著武秀秀時,那腦海裏總會浮現了秋蘭姑姑的話。

於是,對於四弟的感情越深。

這面對著武秀秀時,就是越是尷尬。

畢竟,四弟的啞疾,武秀秀的姑姑,那一位武嫁可是罪魁禍首。

“……”

武秀秀是一個真真聰慧的女子。

哪怕是一個小少女呢。

她能敏感的查覺了,別人待她的態度。

這一個皇宮中,除了壽康宮外,其餘人都不是歡迎她的。

她哪怕出身高貴。

她的父親只是國公府的次子,可她的父親也有一個輕車都尉的爵在身。

好歹是爵爺的嫡長女。

又是國公的嫡長孫女。

皇太後是武秀秀的靠山,哪怕如此呢,武秀秀跟她的姑姑不同。

她是真真的溫柔和善性子。

又或者說,她是一位真少女。

進宮後,又是見過了三皇子。

三皇子的出眾,那一片心湖裏,自然拔了一根弦。

明明少女年歲淺。

可就是羞怯中,動了一片心意。

在意了,自然就想表現了自己,在對方的心中落了一個好。

於是,她想討好了三皇子。

更想討好了三皇子身邊的人。

皇太後是支持的。

有皇太後這一位姑祖母的支持,武秀秀的行動,哪怕有些人不高興,可還是進行的很順利。

這一回。

武秀秀在三皇子的身上,卻是受了打擊。

因為,她發現,她的討好,似乎成為了對方的負擔。

可皇太後瞧來。

卻是一個不錯的開頭。

畢竟,萬事開頭難。

於是,三皇子要離開時,皇太後發話。

“秀秀,你替哀家送一送賢哥兒。”

“諾。”

武秀秀應了話。

她從來不會反駁了別人的話。

或許,她就是這般的習慣了,把別人給的壓力,全是擔在了自己的身上。

在離開了壽康宮的大殿門時。

三皇子轉了身。

他瞧見了,還在大殿門前,一直候那兒的武秀秀。

對方執了一盞宮燈。

那模樣立那兒,很是靜然獨立。

三皇子明明走了幾步,此刻,又是回身。

“你……”

三皇子想說什麽,最後,揮揮手,讓近前的侍候宮人,全部退開。

二人離得近。

三皇子才說道:“表妹,你是一個好女孩。只是咱們不合適。”

三皇子倒底少年心性,還是不想對方為難了。

畢竟,給別人尷尬,也是讓自己挺尷尬的。

武秀秀聽懂了三皇子話氣裏的一些憐憫之情。

武秀秀擡頭,她的眼眸中,全是一片溫柔。

似乎一汪的秋水,帶著脈脈的情義。

欲語還休。

“表哥,我讓你為難了,真抱歉。”

武秀秀道歉了。

“其時,你不必介意什麽,也不必可憐我什麽的。我進宮了,是奉了家族的使命。等有一日,表哥娶妻了,想是家族就會放棄了我這一顆棋子。到時候,表哥就不必再見到我這一個討厭人。”

武秀秀說了大實話。

如果她沒本事,攏不住三皇子的一顆真心。

那麽,想來等三皇子娶了三皇子妃,家族失望了,她就應該被放棄了。

到時候,三皇子解脫了。

她呢?

她如何重要嗎?

或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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