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校長辦公室後，沈惜今看向顧瀟風，問：“那些畫都是你畫的？”

顧瀟風沒好氣地冷哼一聲：“你這不是廢話麽，要不是我畫的能把我叫去辦公室嗎？”

沈惜今無語：“你還有理了。”

顧瀟風不說話，板著一張臉走下樓。沈惜今跟在他後面，他忽然停住了腳步，沈惜今差點撞上他的後背，顧瀟風看向他，問：“剛剛你在校長辦公室裏說的那些話，應該都是權宜之計吧？”

沈惜今眨眨眼：“也不全是吧。”

顧瀟風朝她走近一步，低下頭逼近她的目光，一字一頓地問：“說不喜歡我那句，是權宜之計吧？”

沈惜今往後退了一步，語氣淡然地說：“我對你只是同學之間的那種喜歡，僅此而已。”

顧瀟風冷冷地看著他，眼裏帶著一絲若有似無的難過。

沈惜今繼續說：“不過，我覺得你畫的挺好看的，你有學過？”

顧瀟風倒吸一口氣，他覺得自己和沈惜今的關註點根本就是南轅北轍，他有些哭笑不得，忍著怒氣說：“我以前還畫畫得過全國第一名呢。”

沈惜今驚訝地說：“這麽厲害！”

顧瀟風輕笑：“這有什麽，獎狀多了去了。我家大廳裏那幅畫你還記得吧？”

沈惜今回憶了一下，確實有一幅看上去很抽象派的畫，她記得當時她還看了好一會兒，她詫異地問：“不會那也是你畫的吧？”

顧瀟風雙手抱拳，笑了笑，說：“把‘不會’那兩個字去掉，就是我初中的時候畫的。”

沈惜今雙手一拍：“那你應該去考美院啊！”她忽然開心地發現顧瀟風真正的用武之地原來是在這裏，這才是他該走的正確的道路啊。

顧瀟風不屑地說：“我不是學院派的，我自成一派。”

沈惜今開心地抓住顧瀟風的手臂，說：“顧瀟風，以你的天賦，只要再努力一點點，一定可以考上美院的。而且你從小學畫，就連上自習課都在畫畫，說明你對此也是有興趣的啊。如果以後的工作可以和興趣相結合，那真是再完美不過了呢。”

顧瀟風沒想到沈惜今會因為自己會畫畫這件事如此開心，他覺得這個女人的腦回路絕對和別人不一樣。他擡手握住了沈惜今拉在他袖子上的手，目光緊緊望著她，說：“我不明白你為什麽這麽熱衷於讓我好好學習，你是覺得我和你有未來發展的可能，所以才特別關心嗎？”

沈惜今二話不說抽回了手，道：“你的學習是你自己的事，如果你自己都不對自己負責，你要別人怎麽相信你？”

顧瀟風勾起嘴角：“沈惜今，既然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那我們就索性說開吧。我喜歡你，我在追求你，我想你應該能感覺得到。現在這個答案在你的手上，你就說吧，願意還是不願意。”

沈惜今從沒見過一個人表白還表白得如此拽的，但是她還沒來得及說些什麽，身後的聲音響起：“不好意思，沈惜今是我的女朋友。”

顧瀟風的臉色比之前更為難看，他看向沈惜今，問：“是真的？”

沈惜今沒料到情況會變得如此尷尬，程靖已經走山前來，伸手拉住了沈惜今的手。

顧瀟風瞬間炸毛了：“放開你的手，校紀規定讀書期間不能早戀的，你們這是要造反嗎！放開！”

沈惜今生怕再這樣下去免不了一場打架，於是對程靖說：“我們走吧。”

程靖點點頭。

顧瀟風看著兩個人的身影消失在視線裏，那感覺就好像是有一把刀生生得把自己的心臟割開了似的。

放學回家的路上，沈惜今笑嘻嘻地問程靖：“你不會吃醋了吧？”

程靖看向她，搖搖頭，說：“沒有，只是女朋友這麽有魅力，那我要更加努力讓她一直留在自己身邊才行。”

沈惜今側過頭，靠在他的手臂上，甜甜地說：“我會的。”

程靖轉過身，兩只手落在她的肩上，他的語氣很堅定，他說：“惜今，我和你在一起，不是因為一時沖動的喜歡，我會努力證明給你看的。”

沈惜今笑著點頭：“我知道，我們一起努力。”

程靖眼裏閃動一些感動的情緒，他低下頭，輕輕在她額上吻了一下。她的皮膚白皙而細膩，還帶著淡淡的甜味，就好似香甜可口的奶油似的。他望著她的臉，很想……

沈惜今踮起腳尖，在他嘴角上親了一口，然後像奸計得逞似的朝他眨眨眼睛，一溜煙跑了。程靖追上她，拉住她的手，臉上還帶著一圈紅暈，他說：“你一直都是這麽調皮嗎？”

沈惜今理直氣壯地說：“你是我男朋友，親一下有什麽關系，而且……是你主動在先的。”

程靖笑了：“親都親了，以後你是逃不掉了，不管怎麽樣都得對我負責到底。”

——

晚上，沈惜今出門倒垃圾，看到一輛熟悉的摩托車就停在她家樓下，沈惜今四處張望，果然看到小路邊上蹲著一個人，她走過去，叫住他：“顧瀟風，你在這裏幹什麽？”

顧瀟風擡頭，朦朦朧朧間看到有個身影在向他靠近。

沈惜今看到顧瀟風眼睛紅彤彤的，渾身散發著酒氣，她不知道他到底喝了多少就，但是看這神態應該是不少。等到沈惜今走近一看，才發現這顧瀟風哪止喝醉，連臉上都掛了彩，衣服上也臟兮兮的。

顧瀟風就看到眼前的人影越來越清晰，她滿是疑惑又驚訝的目光出現在他的視線中，小鹿一樣的眼睛緊緊地盯著自己看。

“顧瀟風，你又打架了是嗎？”沈惜今沒好氣地問。她沒見過如此不省心的熊孩子，真是感到無比心累。

顧瀟風冷冷地說：“走開，別在這裏礙眼。”

沈惜今哭笑不得：“這可是我家樓下誒。”

顧瀟風冷笑：“你家樓下又怎樣？難道你是山大王這塊地都是你的地盤嗎？連讓人坐坐都不可以嗎？”

沈惜今覺得這個家夥簡直是不可理喻。她站在他前面看著他，說：“顧瀟風，你別鬧了可以嗎？”

顧瀟風生氣地看向她：“我做什麽要你管嗎？你是我的誰啊，我又是你的誰啊？男女朋友嗎？”

沈惜今知道這家夥是沒法講道理了，她企圖用暴力把他手上拿著的酒瓶子拿開，不料顧瀟風一反抗，沈惜今重重地跌倒了他的身上。顧瀟風只感到一陣天旋地轉，沈惜今就那樣落在了他的懷裏，他緊緊箍住了她，沈惜今用力地掙紮：“放開。”

顧瀟風的聲音有些喑啞，他說：“別動。”

沈惜今覺得此刻的顧瀟風渾身都散發著危險的氣息，他的氣息火熱而紊亂，鋪天蓋地地落在她的臉上，讓她覺得自己都要醉了。他的力氣很大，沈惜今根本無法動彈，就聽到他問：“我可以親你一下嗎？”

話音剛落，他的唇就狠狠地落了下來，他的吻濕熱又急躁，沈惜今覺得自己好像是在被一只小狼狗亂啃亂咬。她趁他情起之際，一肘子狠狠砸在他起伏的胸膛上。那一肘子似乎也讓他清醒了一些，他停止了動作，低低地近距離地看著她，他看到她惱羞成怒的臉，忽然笑了起來：“該不會是初吻吧？”

沈惜今紅著臉，憤怒地說：“顧瀟風，你這個瘋子……”

顧瀟風松開了手，雖然是笑著，卻好像比哭還難看。

沈惜今趁機脫開身，看看仍然坐在地上的他，明明被強吻的是自己，怎麽這個家夥還一臉受傷的表情。沈惜今決定不再理他，他要喝酒就隨他去好了，剛要走開，他卻叫住了她：“你喜歡程靖什麽？成績好？長得帥？我覺得他比我醜多了，而且打起架來絕對不是我的對手……”

沈惜今耐下性子，說：“程靖是一個對任何事情都很負責的人，不管是對待學習還是其他，他都盡力去做好。不像你，什麽事情都不上心，毫無追求毫無目標混吃混喝。”

顧瀟風有些不服地想要爭辯，最後卻還是說：“如果我也可以做到那些呢，那是不是你可以重新考慮一下我？”

沈惜今說：“口說無憑，況且你連上次的賭約都還不一定能實現呢，等你真的做到了再說吧。”

“我知道了。”顧瀟風說完，起身就走了。

“你幹嘛去啊！”沈惜今生怕他又生事端。

顧瀟風搖搖晃晃地甩了甩手：“做作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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