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愛的植物，梅，蘭，菊，竹，蓮塘，芍藥等應有盡有。

羅敷知道自己的夫婿是愛極了這些花草，從來都是自己盡心盡力的搭理照料，一日也不曾懈怠。

難得的是，自從上次綢莊一別之後，這幾日羅敷出門再也沒有見過趙有乾了，當然羅敷也樂得清閑，心情也不自覺的更美起來。

這天，羅敷推門而出，珠釵在發髻間叮當作響。

一路上也遇見了三三兩兩的丫頭下人，自然是見著羅敷便行禮，但神色見總有一絲說不出的怪異。

羅敷有些好奇的看著剛剛和自己擦肩而過的兩個丫頭，和自己問好時也神色緊張，走過時又在竊竊私語。

兩個丫頭發現羅敷正看著自己，立馬噤了聲，快步離開。

羅敷越想越不對，越想越覺得有什麽事情瞞著自己，思索間正好遇見匆匆而來的阿寧。

看那阿寧明顯也是來尋羅敷的，看著羅敷後腳步更加快速了，神色也是十分的著急。

“少夫人……”還在幾步遠的地方，阿寧就出聲叫住了羅敷。

羅敷伸出手扶住走得上氣不接下氣的阿寧，“是不是出什麽事了？”

阿寧一只手放在胸口上，一起一伏的，“少夫人，出大事了！”阿寧神色慌張，穿著粗氣，著急得要死……

羅敷面色一沈，看來十有八九都是和自己有關的。“別著急，慢慢說。”

“不知是誰，將那日綢莊的事到處傳說，還添油加醋的加了許多莫須有的事情。現在所有人都說少夫人獨守深閨，寂寞難耐，還說少夫人您不守婦道，水性楊花，府內也傳得沸沸揚揚的，連老夫人都知道了，正氣得發抖呢！”阿寧劈裏啪啦的說了一大堆，羅敷的臉色也隨著阿寧的話變得青一陣白一陣的，看來也是氣極了。

手裏的絹帕已經被羅敷捏得褶皺不堪，細密的皺子彰顯著此刻它主人的狂躁憤怒。

阿寧看著羅敷不說話，神色陰郁，更加的緊張起來，“少夫人，這下怎麽辦呢？？？”阿寧記得都快哭出來了，眼淚不停的打轉，雖年齡和羅敷一般無二，但到底還是個不知事故的小丫頭，和羅敷比起來就差得遠了。

羅敷絞著絹帕，思緒飛快的轉動，腦子一片混亂。

只要堅持到懷桑回來就好了，就好了！

羅敷這樣想著，硬生生的將眼淚憋了回去，沒關系，再堅持堅持就好了。

“別著急，清者自清，濁者自濁。這汙水它不是我的，也就潑不到我的身上來。”羅敷努力使自己的內心平覆鎮定下來，擡頭看了看天上明媚似火的驕陽，然後走向前堂。

莫老夫人雙手杵著拐杖，坐在大堂正上方的椅子上，旁邊一個丫頭不停的拍打著莫老夫人的背部，極其小心謹慎。

159 陌上桑：朝三暮四

羅敷沈深吸了一口氣，提著裙擺，邁過門檻，臉上笑容燦爛明媚。“娘～”

莫老夫人擡眼瞥了一下門口走進來的羅敷，剛順好的氣兒又急促起來。

顫顫巍巍的擡起右手，指著羅敷，“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怎麽還敢來見我，臉都被你丟盡了。”莫老夫人恨得咬牙切齒，如果不是礙於身體不便的原因，恐怕都想直接沖過去動手了。

饒是羅敷再怎麽內心強大，聽到自己的婆婆如此的說自己，還是不由得顫了顫。

“娘，你說什麽呢？”羅敷說話的聲音微微顫抖，身子也微不可見的晃了晃。

“你別叫我娘，咱莫家攀不上你這樣的媳婦，你……”莫老夫人的指間不停的抖動，連帶著嘴唇也顫抖著。

羅敷走上前，還想像往常一樣，拉著莫老夫人的手臂，還未靠近，莫老夫人就揮著手中的拐杖，不許羅敷靠近分毫。

莫老夫人身旁的丫頭連忙扶住，阿寧害怕羅敷真的被拐杖傷著，也拼命的拉著羅敷。

“娘，你聽我解釋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那日確實是在綢莊遇見了趙有乾，但是我並沒有做什麽出格的事情來啊！娘！！”羅敷的眼淚順著臉頰不停的滑落，一滴一滴的落在衣襟上，暈染開來，一片深色。

羅敷簡直不敢相信，這麽多年來自己盡心盡力的服侍，朝夕相處的日子，都比不上那些流言蜚語，甚至……

——甚至就連一個解釋的機會都不曾給自己。

“解釋！！”莫老夫人冷冷的看著羅敷，那神情像是自己親眼看見了羅敷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一樣，那樣的不屑，鄙視，厭惡……

“是解釋你如何不要臉，明明自己的夫君已經快回來了，還是那麽的迫不及待嗎？還是說，你根本就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朝三暮四，不守婦道。每天早早的就出門，還誆我說是去城南采摘桑葉，現在看來，你去做了些什麽，也只有你自己一個人才知道了。”莫老夫人隨著自己的猜想，篤定了事實般。

……

羅敷無言，連解釋都沒有什麽必要了。

多麽可笑啊，這些莫須有的留言，就可以把自己逼到這個地步。

羅敷無助的轉身，身子搖晃，覺得天旋地轉。

“少夫人！！！”阿寧一把扶住羅敷，哭得梨花帶雨。

“少夫人，你沒事吧？”阿寧將羅敷的身子靠在自己身上，這麽久還從未見過羅敷如此無助的一面。

羅敷無力的擺了擺手，露出一個蒼白難看的笑容，“無事。走吧。”

阿寧扶著羅敷，準備離開前堂。

“慢著！”身後莫老夫人毫無感情的聲音傳來，“既然自己做了那麽些齷齪見不得人的事兒，這莫家你就別待了，收拾東西滾吧！”

羅敷不可置信的轉過頭，看著坐在堂上的莫老夫人，“娘，至少也要等到懷桑回來吧！”

“住口！！！”莫老夫人將拐杖狠狠的敲在了地上，“要不是你這張狐媚的臉迷惑了桑兒，你以為你能進我莫家的門嗎？我告訴你，你沒有機會了，像你這種不幹不凈的女人，不配待在桑兒身邊！”

碰上莫老夫人冰冷的目光，羅敷覺得自己如墜冰窟，渾身透涼。

“娘，我自認清清白白，從來沒做過什麽對不起懷桑的事。娘為何處處刁難，羅傅以為娘已經接納羅敷了，現在看來，娘還是恨不得羅敷從來不存在過吧！”羅敷扶著門框，身子飄搖的好似風中的落葉，無依無靠。

莫老夫人嗤笑了一聲，“你知道就好，那我也就不必多說什麽了。”

羅敷暗自搖了搖頭，那就不管這事兒是不是真的，自己都沒有任何辯駁的機會了。

想到這裏，羅敷自嘲的笑了笑，“這麽多年，我謹記一個做媳婦的本分，端茶送水，生病時床榻守候，徹夜不眠。我就是想著，結婚了我總會討好你的歡心的，是個石頭放在胸口也該捂熱了，沒想到啊，沒想到啊……”

羅敷低聲訴說，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說給莫老夫人聽，但是高堂上的那位依舊不為所動，像是鐵了心般。

阿寧哭得更是厲害了，那天的事情除了羅敷就她最清楚，可是現在，阿寧一句話都講不出來。

其實也沒有關系的，羅敷自己說的都沒人相信，誰還會去相信一個卑微的小丫頭，更何況那個丫頭還是羅敷身邊最親近的貼身丫頭。

在這個信息匱乏的年代，有這麽一樁趣事供人飯後娛樂，沒有誰會拒絕。

160 陌上桑：心有靈犀

就像那天在場的人不少，可是依舊沒有誰願意站出來，說這個女子是無辜的，是被冤枉的。

畢竟，羅敷惹到的是陽平郡太守，而他們只是最卑微渺小的滄海一粟，微不足道。

羅敷不知道自己是怎樣走出莫家小院的，只覺得今天的陽光格外的刺眼，刺得眼睛生疼，生生的流出眼淚來。

羅敷手扶著腦袋，感覺眼前一黑。

“少夫人！”阿寧連忙扶住羅敷，將羅敷艱難的挪到陰涼的地方。

“少夫人……”阿寧拉著羅敷的手，眼淚無休止的流，像是要將這六月的的太陽給哭會去一樣。

“傻丫頭，怎麽就知道哭啊！”羅敷無力的擡手，拭去阿寧臉上的淚水，動作輕得恍若隔世。

阿寧反握住羅敷的手，抽泣的說道“少夫人，都是阿寧沒用。”

羅敷笑得無力極了，神色蒼白，“不怪你，本應如此的，逃不掉的。”

羅敷閉上眼，覺得甚是乏累。

阿寧攙扶著羅敷，漫無目的的走在街上。

因為烈日當空，汗水濕透了衣襟，臉上沾滿了灰塵，在臉上留下彎彎曲曲的痕跡來。

發髻淩亂，衣裳上也沾滿了泥土，神色狼狽。

阿寧也比羅敷好不到哪裏去，只是眼睛被哭得紅腫，神色悲戚。

一路上，羅敷都冷眼看著那些指指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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