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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橫濱之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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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年過去,不知不覺間診所的名聲已經傳了出去,來看病治傷的人也越來越多,一開始只是那些身在擂缽街無力支付醫療費的貧民,後面黑手黨和黑幫的人日漸增多,季硯笙不偏頗任何一方,進了她的診所的傷病求醫的醫治就行了,但是黑手黨或是黑幫的人必須支付不菲的醫療費。

“哇啊!好忙啊!為什麽最近人這麽多啊!”總算是空閑下來,喜歡耍賴偷懶的太宰治悶悶的趴在桌子上看著正在寫病歷表的季硯笙,像是撒嬌的貓貓一樣改換陣地,一下子撲到了季硯笙背上。

“森~老~師~理理我~”

“治君乖,我寫完這份病歷表就帶你去逛超市。”季硯笙身心毫不動搖,“上次你說想吃帝王蟹,對吧。”

“好吧,那快點快點!”季硯笙話一說,太宰治也不幹擾她寫字了,緊盯著病歷表,只等著她把最後一個字和標點符號寫下去就把人拽走,時不時盯梢一下窗外陰沈沈的天。

“對了,緣一要不要一起去?”季硯笙轉頭看向守在診所裏的緣一,這個副本她選擇當醫生後就很少用太刀了,基本都是緣一來武力震懾那些居心不良的人,不得不說,緣一表情狠下來是真的唬人,根本看不出原本的綿羊無害樣。

“可以嗎?”聽到自己不用守診所,緣一兩眼放光,他實際上更想跟著季硯笙到處走,寸步不離的那種,[恐懼失去]的debuff絕不是口頭上說說,只是緣一自制力很強加上季硯笙的可靠感,他才一直隱忍不發。

“嗯,忙了這麽久,今天就關診所休息吧。”季硯笙笑了笑,“辛苦了,緣一。”

“是!”緣一立刻就去收拾診所關門,踩著步伐變得歡快起來。

太宰治安靜的趴在季硯笙背上,看著她行雲流水的秀美字體落下最後一筆暗藏鋒芒的筆畫,隨著季硯笙站起身,他“嘿咻”一聲蹦跶起來,雙腳離地膝蓋一曲,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被人穩穩托住腿。

“啊,下雨了。”太宰治雙臂環著季硯笙的肩,變成了包子臉,“誒——森~老~師~”

“打把傘就好了。”季硯笙顛了顛背上養了這麽久還是輕飄飄的孩子,把他往上托了些,看向窗外溫和道:“雨天沒什麽不好,也不會對我們的行程和打算造成任何影響。”

太宰治順著季硯笙的視線看向窗外,他想起季硯笙和緣一為了種這圈花和診所周邊的居民溝通了好一會兒,出力又出錢格外不討好才勉勉強強紮上著柵欄騰出這麽一片寧靜的土地,種上了這滿架子的花……將原本光禿禿的架子點綴得形如夢幻的藤花將不屬於這陰暗街道的色彩帶了過來。

或深或淺的紫色交疊著,那樣富有生機和活力,就像是誰按下了減速鍵,似乎每一滴雨水敲打在花葉上,又從那些柔軟的花葉上如踩翹板的孩子那樣彈出去。

而在近乎於童話般夢幻的紫色之下,同樣色彩鮮艷一見便知道是被好好護養著的朱紅色神龕為這個開滿紫藤花的院子增添了一份艷麗別致。

真好看。

“是吧。”女子清冷如玉石空鳴的聲線總是在她和她所認可的家人說話時變得分外柔軟。

“我剛剛有說出來嗎?”太宰治不記得自己剛剛開口過。

“沒有,但是我是這樣覺得的。”季硯笙放下太宰治,揉了揉他柔軟至極的頭發,看著這個有時候總是突然安靜下來的孩子說:“治君就在這裏等我一會兒,我做些出門的準備工作。”

門被輕輕關上發出咯噠聲,太宰治坐到了季硯笙的椅子上看著對著的窗口,黎明落日的紅、雨中藤花的紫、水中望天的藍……直到被森老師從泥潭中拽出來,太宰治才遲鈍的發現這個看似無可救藥的世界原來不是一味的灰白。

森老師沒有什麽野心,治病救人就是她唯一的心願,明明無論是武力、心智還是領導力都是能夠輕而易舉引來眾多追隨者建立一個不弱的組織,可她卻安於一隅。

而他則是在那黑暗的家庭中掙紮著長大,在逃離後才遇到了這位命中註定卻姍姍來遲的真正家長,不過這位可靠至極的家長一邊替他憤慨著自己的姍姍來遲一邊後來居上,能力出眾。

她懂他,也想將他拉拽到光下,她用言行告訴太宰治:“太宰治是個好孩子”,內心也在說著:“太宰治是個好孩子”,不含任何虛假,她身邊的那位劍士也是表裏如一到懷疑他都像是一種褻瀆。

這樣的人將他本該敏銳到無時無刻都在分析解剖人心的思維都養得懶惰了起來,也就那些平日裏那些來看病的‘客人’們能讓他笑著在心裏嘲諷調侃一番了,他當然不會明著說出來,卻不妨礙他後面將其當成笑話和森老師說。

不得不說和森老師聊天相處真是一種享受呢,既不會被誤會也不會不被理解,她就保持在最適合也最讓太宰治舒服的程度中,不會過於淺薄也不會太過深想,卻也正好將太宰治所要表達的意思領會到了,太宰治在此與她相遇之前從未體會過這樣的輕松暢快。

雨聲讓人心神寧靜,是個適合睡覺的天氣,下雨後還能不用再給院子裏花花草草澆水,太宰治決定自己喜歡雨天了。

“姐姐大人!診所收拾好了!”緣一帶上他的日輪刀,手裏拿著一把足以為三個人擋雨的大紅傘站在門口。

季硯笙也換好了衣服,一手拎著一款容量不小的單肩布包,就像是要去大采購一般的架勢,“我這邊也剛剛好,出門啦,治君~”

“來了來了~”太宰治高聲應道。

穿著灰藍色和服的男孩笑瞇瞇的跑上去牽住換上一身桔梗紫短振的女子的手,穿著紅色羽織的青年將男孩護在中間後撐開傘,像是一家子出門一樣和諧溫馨。

他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習慣穿和服的呢?明明一開始還嫌棄麻煩累贅又礙事……算了,也不是很重要的事情,畢竟合群可是很重要的,雖然這個‘群’只有兩個人。

“最近冰箱裏的甜食越來越少了,要不買些材料回家做?”勤儉節約的季硯笙覺得總是在外面買現成的有些費錢了,本來他們的經濟來源就單一,基本是就是她一個人養全家,而家裏人都被她傳染得開始愛吃甜食。

“讚成!”季硯笙的手藝誰吃誰知道,這樣手工廚藝皆頂流的完美家長不要太治愈,太宰治嘴皮子上下一碰,一連串的甜點就被他像是報菜名一樣報了出來。

“想得美。”季硯笙用最溫柔的微笑說出最狠心的話,“要是治君在體術訓練上能夠碰到緣一,那也不是不可以。”

為了讓時不時喜歡跑出去作死的太宰治在擂缽街這種地方能有自保能力,季硯笙拜托緣一教授太宰治一些能夠防身的招式,雖然一直是用日輪刀的劍士,但擁有通透世界的緣一對於體術完全是無師自通,於是太宰治不得不面對世界最強劍士的訓練。

每次訓練都哀嚎著“森老師不愛我了”“所以愛是會消失對嗎”的太宰治還是堅持了下去,畢竟也是學過一段時間醫學知識的他清晰記得人體結構和血管臟器分部,能夠明白緣一的想法,但奈何身體跟不上思維,而緣一是即便不思考,光憑身體反應就可以做到無懈可擊。

太宰治的臉一下子就垮了下去。

他只是一個十歲的孩子而已啊!只是比普通人聰明了一點點,領悟能力強了那麽一點點,早熟了那麽一點點,只是個徹頭徹尾的腦力派啊!

異能力?異能力那是什麽?打得過緣一嗎?感覺他這異能力有跟沒有一樣,他只知道森老師是異能力者,可這麽久都不知道森老師的異能力究竟是什麽。

太宰治踩得腳底的水坑四處濺水花,他現在已經能夠完美駕馭木屐了,清脆噠噠聲陪著雨聲和過路行人匆匆而行的腳步聲竟也不顯得雜亂,他哼著不成調的曲,一只手牽著季硯笙的手一搖一晃,比初見時,此時的他才像是符合年齡的孩子。

自家崽子真可愛。

的確很擅長養孩子的月呼劍士欣慰看著被她養得臉上開始長軟肉的男孩,這一次出門她還有另外的打算,就是給太宰治和緣一買些符合這個時代主流的衣服。

雖然和服打褂浴衣很適合他們,但換一種風格也會有眼前一亮的感覺吧,而且太宰治也的確不止一次抱怨過和服難穿了,總不可能一直靠他們幫他整理,雖然太宰治穿不好和服的原因很大程度上是因為太宰治自己喜歡偷懶、敷衍了事。

看到街邊的服裝店,季硯笙不由得停下了腳步,她指了指服裝店,興致盎然:“去買新衣服吧,最近也正好手裏有了不少餘錢,也難得空閑下來一起出門。”

“姐姐大人想要嘗試新的款式了嗎?”緣一下意識摸了摸自己身上的羽織,這小小的一個舉動讓太宰治立刻明白緣一身上這件基本不換不離身的羽織是出自季硯笙之手。

真好啊,比起他這個後來者,從一開始就陪在森老師身邊的緣一才是森老師最信任喜歡的人吧。

越想越不對味的太宰治眼神微暗,這一刻他感覺到自己難以插入季硯笙和緣一之間,姐弟倆的感情遠比他想象得要堅固,即便季硯笙把多餘的他帶回來,緣一也沒有產生任何危機感,反倒是對他也照顧有加,這也說明他對緣一的地位沒有任何影響。

這和太宰治的家庭是不一樣的,他出身權貴人家,也看得出姐弟倆曾經的家庭恐怕也是如此,行為舉止都帶著一種古韻的雅調,這種不接受嚴格訓練變為身體本能的‘優雅’不是那種傳承百年,愛面子愛得要死的大家族是絕不會在自己的子嗣上在這方面花費如此之多的精力。

不然學經商不香嗎?學社會交涉不好嗎?

比起緣一,這種影子在季硯笙身上更為濃重,想來也是,即便是在這個時代,女性的地位和實際作用其實並沒有人們想象中的那樣變化巨大,只不過說得更好聽罷了。

太宰治幾乎都可能想象到在情商智商、為人相處上遠比弟弟緣一更優秀的季硯笙是怎樣被壓著學習那些對她而言根本毫無作用的本領,只為讓她這個花瓶更加的完美動人,其他的?不重要,讓未來的丈夫覺得賞心悅目就足夠了。

可是為什麽呢?為什麽你還和緣一關系這麽好呢?不嫉妒嗎?就這樣甘心嗎?

太宰治無聲的質問道,在他的觀念裏,兄弟姐妹之間的競爭關系是激烈且不需要理由的,家中的資源,未來的財產分配,哪一個不是能夠讓他們輕易爭破頭甚至兄弟相殺的?

“你想要什麽顏色的?”

“黑色吧。”

聽到詢問,太宰治下意識回答道,也不算是喜歡,只是覺得比較適合他而已。

黑色嗎……?

季硯笙這才想起來,自己除了蟹肉,並不清楚太宰治還喜歡什麽,這讓她沈默了好一陣,她和這孩子之間的距離似乎還是有些遙遠,太宰治接受了她,厚重的心防卻仍舊未曾卸下,太宰治學會了築墻卻再也學不會自己拆墻,只能一邊警戒害怕一邊期待是否有人能夠幫他離開著最後反倒是把他圍困住的高墻。

“阿治。”

阿治?叫他嗎?太宰治擡起頭,迎面就一套衣服蓋在他臉上,等太宰治扒拉下衣服,就看見季硯笙在店內拿出一套又一套的衣服,看尺寸應該都是給他換的,而本該和他一個待遇的緣一則乖巧的坐在沙發上,面前擺著一杯熱茶,還有一盤導購員小姐姐看他顏值高送的小蛋糕。

緣一:我什麽都不知道。乖巧坐.jpg

太宰治:???

“全部換一遍。”冷酷無情的森小姐聲音冷清不覆溫柔,和在讓不聽話的病人安安分分吃藥時一樣,讓太宰治知道自己沒有拒絕的選項。

既然不知道這孩子自己還喜歡什麽,那就一一摸清楚就是了。

太宰治這孩子很能藏,而季硯笙身邊的生活讓他願意隱藏和忍耐自己那不怎麽討人喜歡的一面,一開始就對季硯笙表明了自己根本不是什麽好孩子的是太宰治,後面卻在季硯笙面前想要偽裝成‘好孩子’的也是太宰治。

他像貓一樣陰晴不定且多變。

但在季硯笙眼裏,太宰治雖然膽子小了億點點,情緒也敏感了那麽億點點,但他是個會收起爪子用肉墊打人的好貓貓。

作者有話要說:

又是看完一圈評論區來有話說嘮叨的作者君:

關於硯笙的異能力以及緣一為什麽沒有被太宰無效化後章會有說明,硯笙不會直接告訴其他人自己的異能力效果,一切都要靠他們自己猜,會有人認為緣一和風神連是硯笙這個人的在異能力方面的體現,且大部分人都會這樣認為(畢竟緣一和硯笙臉上有著如出一轍的斑紋,連對他人的理解與溫柔都與硯笙有相通之處),本文絕大部分人包括某好心的俄羅斯人在內,到最後都不會知道[追月之人]的真正能力效果。

但是作為讀者肯定已經知道[追月之人]實際上只是把上個世界對季硯笙滿好感度的人召喚到身邊,每個世界更疊後會進行重新統計和召喚,實際上並沒有那麽覆雜,大家也不用想得太覆雜,太宰之所以沒有把[追月之人]無效化只因為他還沒找到正確的無效化點。

下一章撿亂步貓貓啦,實際上太宰治只是吃、醋、了,但是在他吃、醋的時候,他最愛喜歡的老師就撿回來一只能和他智鬥鬥得不分上下的名偵探貓貓。

太宰治之後和亂步的日常,請想象一只纏著繃帶的黑色貓貓和一只披著小鬥篷的翠眸貓貓相互喵喵拳,自以為出招很猛,實際上在飼養官眼中就是在拍爪爪(都沒伸出利爪,只能用打鬧來形容)。

硯笙:真好,有小夥伴了呢。

太宰治:#$%@23DE!(聰明人才能聽懂的話)

亂步:@#SY5#%S!(聰明人才能聽懂的話)

硯笙:這麽快就有彼此才能聽懂的暗號了,老師真的很欣慰(感動)

實際上兩者是在互相揭底明嘲暗諷,為了不讓老師聽懂對方揭的自己的底所以很有默契的都用了暗號吵嘴,你退一步我退一步,大夥事後好說話,的確是很適合一起玩的小夥伴。

(太宰和費佳在監獄裏智鬥是真的強,聰明人和聰明人之間的聊天簡直了,當場創造出了真·只有聰明人才能聽懂的暗號,而且還在不停的更換,讓監視他們的人根本破譯不了他們的聊天內容)

最後,刀亂人物的確太多,不可能加入主線,一開始作者君是想將其寫在番外內的,但發現自己實際上更想寫的可能還是文野和鬼滅等人在他們那個圓滿世界裏的日常,以及原著文野角色們反穿過來的劇情,刀亂的角色一人一句都會占據不少篇幅,於是確認移除刀亂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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