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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一章變相接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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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雋向來是個食髓知味的孩子,理解事情,也總是能理解到更深一層的意義。就好像是小的時候,他總是喜歡拖著蘇陌顏去逛街。每次有什麽想買的了,又拉不下臉的時候,便會問他一句:“文雋,你喜歡這個……麽?”

每當這個時候,文雋都會乖巧的應一句“喜歡”。然後蘇陌顏便美其名曰是買給文雋的,將東西喜滋滋的抱回家。可是這些東西,最後都沒有落入到文雋的手中。

如此類推,今日蘇陌顏對他說:“只是結成同盟,不是害怕。”在他的耳朵裏便自然而然的變成了:“我害怕,你讓我自己走在後面很嚇人的。”

她鮮少有服軟的時候,一直都是風風火火恨天低的模樣。冷不丁的這般楚楚可憐的還頗為硬氣的服了個軟兒,倒是叫文雋覺得甚為新鮮。

塞進他手中的小手溫熱,或許是因為緊張,也或許是因為跟著他的步子走得急,掌心已經蒙上了一層薄薄的細汗。文雋眉頭一舒,反手將她的手握住,不置一詞的放慢了步子,一起向前行去。

蘇陌顏抿了抿唇,被他握著,總是會踏實許多的。看來文雋還是很好哄的嗎,她輕輕捏了捏他的掌心,身子也向他的方向靠了靠。

文雋見之,卻是沒說什麽,別過頭望著一側的高墻勾唇一笑。

小巷盡頭,漆黑一片,無一絲一毫的燈火。蘇陌顏擡眼望了望高空之上缺了一角的月亮,只見陰雲悠悠而過,掩住了大半的月色。

瞧這情況,果真是兇宅啊。錦靴踩在雪地上嘎吱作響,她縮了縮脖子,從袖中抖了個火折子出來執在手上,同文雋道:“我突然想到,我似乎忘了拿我的劍。”

文雋接過她手中的火折子,轉身走入到那陰宅之中道:“你都說了是鬼祟作怪,拿那些刀劍有什麽用。你若是怕就跟在我的身後,實在不行就脫衣裳,妖魔鬼怪不都是恐懼紅色麽?”

那是不成氣候的小鬼好不好,溪谷的那把短劍少說也是草木之精,神兵利器,怎麽就成了你口中的平凡刀劍了。蘇陌顏有苦不能言,只能跟在他的身後小聲嘟囔了一句:“我才沒怕。”

身前,一聲嗤笑,緊接著便是文雋微帶著寵溺卻又不願叫她得意的語聲:“好,你沒怕。那我去右邊的偏院,你自己去左邊?”

“不行!”蘇陌顏差點蹦起來,這可是有妖魔鬼怪作祟的兇宅啊,她怎敢叫文雋自己去涉險 ?她抿著唇斟酌半晌,終還是像鬥敗的公雞一般垂下頭道:“好吧,我怕了。”

文雋笑得不行。

一場冷戰,竟在三言兩語之間消泯殆盡。蘇陌顏一手被他握著,一只手抓住他握著自己手的那只手的衣袖。墨色氤氳的夜中,一陣陰風吹過,火折子立時熄滅。

“文雋!”蘇陌顏一聲驚呼,握著他衣袖的那只手驀地上移,拉住了他的臂彎。

一只手撫上她的手背,輕輕拍了拍。手掌溫熱,指尖冰涼。文雋語聲傳來:“火折子燃盡了,你還有沒有?”

蘇陌顏搖頭,突然想起此處一片漆黑誰也看不見,又出聲道:“我出門帶那麽多的火折子幹嘛?這一只燃盡了,我便也沒有了。”

文雋苦笑道:“那完了,我們這次真的要‘摸黑探險’了。”

握著她手掌的那只手極為有力,給人一種安定的感覺。蘇陌顏抿了抿唇,伸手戳了戳他:“這地方陰風陣陣的,要麽我們先回去?等明日天亮了再過來?”

牽著她的那人又笑,拉著她義無反顧的向前走去。

腳下應當是一處草場,積雪之下有生的極高的枯草勾著人的鞋尖兒,稍一不留神便會將人絆倒。二人一步一挨的探著路,摸向臥室的位置。

蘇陌顏走的磕磕絆絆,幾近是被文雋拖進去的。她雙手攥著他的袖子道:“文雋你確定你沒記錯?這兒的枯草都快能沒過墓碑了,你確定這不是六十年前,或者是四十年前的兇宅?”

文雋屈起手指在她的額上一敲:“多話。”

縱使是失了術法,仙體也總歸是在的。仙者天眼觀幽冥,此時二人肉眼幾乎是瞎子,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蘇陌顏抿著唇,咬破了自己的食指在雙眼上一抹。

一縷紅光劃破眼睫,眨眼的時間,整個院子在她的眼中都變成了緋紅一片。凡眼沾染仙血不能忘穿千裏,只能望見周圍的一小部分範圍。可是她的視野範圍之內……並無不妥。

就在她盡情的張望著院子的時候,一只指尖微冷的手撫上她的臉。文雋語聲帶著焦急:“阿陌,你怎麽了?我怎的嗅到你身上有血腥味?”

蘇陌顏舌頭下意識一抽,你是狗鼻子啊,咬破根手指你也能嗅到!她大著舌頭道:“唔,剛剛絆了一下,不小心咬到舌頭了。”

話音剛落……她身子驀地失了平衡,被腳下的枯草一絆,重重的向前倒了下去。

視野之中,文雋被她牽著,慣性之下竟也倒了下去。身子重重的落在地上,而文雋的身子砸在她的身上,二人額頭相抵,一雙唇竟然好巧不巧的觸在了一起。

柔軟的觸感酥酥麻麻的,像是電流一般的滑過整具身子。周圍漆黑,文雋卻並未閉眼,那清雋秀美的眉眼就這麽望著漆黑的虛空,穿過黑暗落在她的臉上。

蘇陌顏恨啊,為什麽文雋看不見,她卻看得見!羞死人了!這是不是變相接吻啊!一語成讖果然不假,剛剛說了個謊說自己不小心絆倒地上的枯草,這會兒便真的摔了。

她伸手輕輕推了推身上的身子,尷尬道:“文雋,我們要不要先起來啊?”

文雋淺笑,雙臂撐在她的兩邊,微微隔出了一小塊空間道:“摔疼了?”

地上枯草坡高,積雪也頗厚,甩上去倒是不甚疼痛。她幹笑兩聲道:“那倒是沒有……可……”

“那是地上冷?”文雋又道。

不好的預感恍上心頭,望著那含笑的眉眼,竟是莫名其妙的又道了句“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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