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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2章 忘了有多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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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追妻有點忙最新章節!

男人身上吃了幾棍子,疼痛不已,從床上摔了下來,就見一個渾身是泥的人撲到床邊,慌慌張張地把床上散開的衣物又一件件給白以念穿了回去,搖晃著她的肩膀道:“白以念你醒醒!你醒醒!白以念……”他發梢和臉上的雨水滴落在白以念的裙子上,悄然暈開了一片汙跡。他到底是個讀書人,忽略了身後那個男人有多麽的窮兇極惡,就在他給白以念穿衣、並試圖叫醒她的空當,男人反奪過木棍,揚手就是狠地一棍悶在了姜慕的後腦勺上。

那時姜慕感覺自己的腦仁,都要被他一棍子給碾得破碎。腦袋痛得麻木,仿佛已經不是自己的,眼前一陣發黑發花,就快要看不清白以念的模樣。

男人一把拎起他,摔在了地上,罵了一句“找死”,而後再不耽擱,直接對白以念上手。等他完成了他想要做的事,他會讓這一男一女都有來無回。

姜慕捧著腦袋,好不容易眼前的視線變得清晰,他又看見男人要欺負白以念,他忍著自己劇烈的頭痛,再次撲過去,把男人拖下來。

男人惱羞成怒,對著姜慕便動手打。

兩人一時在房中扭打成一團。房間裏桌椅板凳也倒成了一團。姜慕試圖搶過男人手裏的棍子,可他還是勢單力薄,又耗費了大量的力氣,他根本不是男人的對手。男人輕而易舉就能把他打趴下。

很疼,渾身上下每一處都很疼。可是姜慕唯一能做的,只有死死拖住惡人不撒手,只要他一撒手,白以念就會有危險。他寧願自己有危險,他就是死也不會撒手。

漆黑的夜裏,馬的嘶鳴響起的山腳下。按照出發前官差的指示,大概三十裏路開外,拐彎的山腳下有一條通往山上的石階,那裏便是上靈雲寺的路口。這個地方並不難辨認,雨絲打濕了林青薇的眼簾,她舉目往上看去,見眼前恰恰就是他們所形容的那條上山之路。

她和黎澈滑下馬便一個勁地往山上狂奔。

男人不管往姜慕身上怎麽招呼,姜慕就是咬緊牙關不松手。男人是個狠角色,手裏的木棍一下又一下狠命地敲著姜慕的頭部。姜慕睜大眼睛,一直把床上的白以念看著,直到眼前一片花白,他也不肯閉上眼睛。

他想起多年前的那個雨夜,善良的姑娘用一把傘替他擋住了寒冷的雨水,用一碗面條和一件衣袍,替他帶來了無盡的溫暖。

那樣的姑娘,決不允許被這種人玷汙。

那雙寧靜淡然的眼裏,充斥著前所未有的熱意。姜慕的雙眼漸漸充血,眼裏布滿了血絲,他抿緊嘴唇,殷紅的鮮血卻從他呼吸的鼻腔裏一滴滴地落下,仿佛洩了氣的一只球,一旦尋得了一個突破口,那股精氣便能迅速流逝,直到他整個人變得灰白無力。

姜慕想,像她這樣的姑娘,只配得到更好的。他只是她年輕的生命裏一個匆匆不起眼的過客,隨著時光流逝,她終將會慢慢淡忘。她會找到一個真心疼愛她呵護她的男子,嫁人為妻,將來生兒育女,幸福一生。

他一開始就是這麽想的。他不用她來陪伴著,只要他陪伴著她便好。待在她所居住的城鎮裏,一天天地教著孩子們,直到親眼看見她得到幸福的那一天。

姑娘很好,不管她怎麽驕縱任性,都是世上最善良的姑娘。在無數個夜裏,或者在無數個對著白家緊閉的後門的時候,他都曾想過,這般年輕善良的姑娘傾慕自己,一天兩天都是他的幸運吧。

只可惜,他那樣一個不堪的人,配不上。

他的過去,他不想讓任何人知道,他也不想讓她知道,他就是那個曾經在路邊被她善意救助過的乞丐。如果可以,他希望留在她心裏的印象,永遠是那個書院裏教書的姜先生。

兇惡的男人見姜慕無論如何也不肯松開,他徹底惱怒,手下毫不留情,竟用手裏木棍敲打姜慕腦袋把木棍都給打斷了。男人看著手裏木棺以不規則的形狀斷開,中間留下了一片片尖銳的木屑,他高高舉起尖銳的那一頭,就朝姜慕的身體狠狠地刺了下去。

衣衫被刺破,深入皮肉裏,仿佛一根根刺,紮著姜慕的心臟。姜慕也試圖掙紮還擊過,可最終他還是失敗了,他被男人死死壓制著,越是反抗,那木樁就毫不留情地直往他身上刺,刺出一個個血窟窿,仿佛烙印一般。

姜慕慢慢地都已經忘了有多痛了。

男人試圖想把白以念轉移,可是他一挪動腳步,發現姜慕的手仍是死死地扣在他的腳踝上。莫不是要把那只手卸下,才肯罷休?

正當這時,林青薇和黎澈已經找上門來了,他們顧不上暈倒的和尚,直接往後院闖來,一眼便看見了這個房間房門大開,燈火流溢。

外面的腳步聲驚擾了這個男人,他曉得是有人來了,再不能在這裏耗下去,當即就準備逃跑。見姜慕叩著他的腳踝,他使勁地掙紮,就是死死碾著姜慕的手指骨,姜慕也不松開。他無法,氣急敗壞地用血淋淋的木樁又往他的手腕血脈處紮去,姜慕雖然忘記了疼,但手上筋肉還是抽搐不已,手指扭曲之際,也讓那男人得以擺脫。

林青薇和黎澈馬不停蹄地跑到門口時,那個男人勘勘留下一道側面身影,跳窗而逃。

林青薇看見眼前之景,連呼吸都險些忘了,心口一窒。黎澈顯然也處於呆楞狀態,他還沒見過這麽淋漓慘痛的光景。

林青薇很快反應過來,聲音發著顫地叫囂道:“楞著幹什麽,還不去追!”

林青薇將將一出聲,這頭黎澈已經扒著窗戶跳出去追了。她急忙往屋中走去,見姜慕此刻毫無人形地躺在地上。

盡管他這副形容,林青薇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來。

他的身下,那深紅色的鮮血,正悄無聲息地沁了出來,仿佛他所剩下的只有一具慢慢變得枯萎的軀殼。那臉色在鮮血的映襯下極度蒼白,明明充滿血絲的眼睛,空洞地望著房梁,也慢慢灰白。胸口的微微起伏,顯示著他還剩下最後一口氣,最後一點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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